“为什么做不到?”连忆晨停下手中的动作,白色毛巾被她用力攥在掌心。

御兆锡低低轻笑,那双隽黑的眼眸直勾勾落向身边的人,“因为我不想让你难过,也不想让你为了保住云深到处求人。晨晨,我不想看到你哭。”

千言万语都化作这句,他不想看到她哭。

连忆晨眼眶酸涩,撑开双手将他的手握在掌心,“你应该告诉我,不应该隐瞒我。”

“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御兆锡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我无法开口跟你说,我的妈妈和你的爸爸…”

他完美精致的五官渐渐紧绷,沉声道:“我说不出口。”

心底一阵收紧,连忆晨眼睛酸酸的难受。是啊,说不出口,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只是,今天她要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御兆锡。

因为是他,所以她无所畏惧。

连忆晨深吸口气,泛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男人,“你告诉我,你怕不怕?”

听到她的问话,御兆锡不禁勾起唇。这个问题,他很早前就已经思考过。当他把云深的股权交还给她的那刻起,他心中便已有了肯定的答案。

“我不怕。”男人修长的指尖轻抬,落在她眉心,将散下的碎发拂开。

眼前渐渐氤氲起一片水雾,连忆晨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心中所有的不确定与不安,俱都在他那句不怕中消散。

“那就行了。”

她扬起脸,黑亮的眼眸盈满笑容,“你不怕,我也不怕。”

如果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当真要如此混乱不堪。她认了,他不怕,她也绝对不会害怕!

御兆锡脑袋一阵发懵,耳边放大的,只有她那句‘我也不怕’。所有的恩怨他可以放下,所有的怨恨他也可以放下,只为她那句‘我也不怕’。

所有的理由都不在是理由,所有的一切,终究抵不过一个她。

吻,火热而凶猛的落下。

男人有力的双臂紧紧圈住怀里的人,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牢牢锁住连忆晨,反手将她抱起来,抵在墙边。

“真的不怕?”

似乎还想再要确定一遍,御兆锡俯下脸,薄唇贴在她的唇边。

“不。”

连忆晨仰着头,眼底那抹坚定,足以动容男人冷硬的心房。御兆锡心口热热的,那股暖流很快席卷他的全身。

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如此坚持,他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再次躲闪吗?哪怕他是为她好,但既然命运非要把他们以此种方式联系在一起,那么他只能说:

来吧!

所有的招数,他御兆锡都可以照单全收!

唇上呼吸被夺,连忆晨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可她现在才明白过来,此时她的害怕全部都无济于事。任何事情御兆锡都会迁就她,心疼她,唯有这种情事不行。

他就是一头狼。

身上那件白色衬衫早已被远远抛开,连忆晨倒吸口气,转眼间后背已经抵上床板。头顶被一片黑影笼罩,御兆锡那张俊脸,转瞬间映入眼底。

她刚要开口,御兆锡立刻低下脸,结结实实用一个吻又堵上她的嘴。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分外熟悉,连忆晨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只能聪明的学会温顺。她想,如果自己乖乖配合,是不是能少吃点苦?

可惜很快她就发现这个想法错误,因为这头饿了很久的狼,已经彻底丧失理智。

情到浓时,连忆晨气喘吁吁的叫他,“我好累。”

累?

男人那张精致到完美的脸庞噙着汗水,邪恶的勾起唇角,“乖,你可以休息,闭上眼睛。”

连忆晨心底暗骂无数遍,她眼睛压根就不敢看。要说休息她就更生气,这混蛋没完没了的折腾,她要怎么休息?!

阁楼中这张单人床不大,连忆晨虚弱的挑起眉,瞥了眼那单薄的,不住晃动的可怜床板,脸颊一片红潮。

御兆锡,你这个臭流氓!

翌日清早,迎着第一抹晨光,连忆晨枕在男人温暖宽大的怀抱里醒来。她动了动身子,酸疼的感觉立刻让她头皮发麻。

怀里这团小身子动了动去,御兆锡也不得不睁开眼睛。他撑起双臂在她身侧,俊脸抵在她的眼前,“早上运动有益身体健康。”

连忆晨一巴掌朝他那张俊脸拍过去,骂道:“御兆锡,我全身疼死了。”

疼?

御兆锡眯了眯眼,还不及开口,忽然听到外面楼梯间传来一串脚步声。

紧接着,小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兆锡哥哥,你起床了吗?”

“兆锡哥哥,你开门!”

连忆晨咬紧唇瓣,抬手在他腰间掐了下,“御兆锡,怎么办?”

看吧,人家都追上门了。

男人面不改色,高大的身躯丝毫不避让,依旧压着她笑道:“你说怎么办?”

连忆晨怒极,张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嘴角。

这男人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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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甜蜜秀恩爱

小夏站在门外等了足足有五分钟,御兆锡跻身出来,高大宽阔的背影将她的视野范围牢牢锁死,绝对不允许有半点走光。

早晨气温不高,小夏拢住身上的外套,吸了吸鼻子,“你家里有人吗?”

“没有。”御兆锡回答的干脆。

木制楼梯年久失修,小夏右脚不停在台阶上踩动,伴着恼人的咯吱声,“真的没有吗?”

不过隔着一道门板,那屋里其实藏不住什么动静。

御兆锡双手插兜站在原地,脸色逐渐冷峻,“小夏,你来有事吗?”

他岔开话题,小夏望着他上身那件褶皱的白色衬衫,眉头越蹙越紧。往日里兆锡哥哥穿衣服都是前尘不染,这样皱巴巴的衣服,他怎么可能穿在身上?

不过看到他那双沉寂的眸子,小夏不得不把心中的疑问压下来,“爸爸让我来问问,你今天还要不要去买零件?他可以借个车给你。”

男人微微犹豫了下,随后笑道:“好。”

不久,阁楼的木门被人推开。连忆晨拉住被子盖住肩膀,小声问他:“走了吗?”

“走了。”御兆锡走回到床边,脱了鞋掀开被子一角又钻进去。

他身上带着一股寒气浸入,连忆晨缩着脖子往后躲开,叫道:“御兆锡,你出去!”

男人有力的双臂往前一伸,轻轻松松把欲要躲闪的女人扣入怀中。他左手小臂撑在连忆晨的身侧,黑眸扫了眼被子里的春光,眼角的笑容明显,“你这样,不是勾引我?”

连忆晨狠狠瞪着他,脸色飘红,“你以为我想这样?”

她情不自禁抬起双手环住肩膀,无奈道:“我没衣服穿啊…”

唯一那件衬衫,刚刚还被他给穿在身上,她还能穿什么?

御兆锡抿唇轻笑,薄唇顺势压在她的嘴角厮磨,声线渐渐低下来,“那不是很好,免得穿了还要脱,浪费时间。”

连忆晨皱眉推他,双手紧握成拳抵在他的胸前,“御兆锡,你不去上班了吗?”

“不去。”

“为什么不去?”

她双手虽然没有什么威慑力,但总在眼前晃荡看着也心烦。御兆锡腾出一只手轻松扣住她的双腕,一把推高至头顶,“睡觉。”

睡觉?!

连忆晨倒吸口气,刚刚动嘴要说话。可惜御兆锡动作快她一步,俊脸深埋在她的颈肩,彻底将她的挣扎和抗拒化解。

窗外斜阳高照,连忆晨喘息无力的时候,总是闷闷的想,这男人体力真好啊,怎么他爱吃素也能这么有力气?!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时分。连忆晨懒懒的翻了个身,被子里暖暖的,让她舒服的叹了口气。不过几秒钟后,她咻的睁开眼睛。

不对劲!

身上这张床变的柔软舒适,并不是硬邦邦的感觉。连忆晨抬眼往四周瞅了瞅,豁然一阵惊讶。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吗?她什么时候回到别墅的?

而且…

掀开被子低下头,她发觉自己已经洗过澡,并且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啧啧。”连忆晨抿唇笑了笑,紧蹙的眉头逐渐松开。她睡的可真死啊,被人家抱回家,又洗了澡竟然都没察觉?

不过想起昨晚加上今早的体力过度消耗,连忆晨咬紧牙关。责任都在罪魁祸首,她不过是受害者,都是被他折腾的!

肚子一阵空虚,连忆晨无奈的摇摇头,只得掀开被子下床。她简单的洗漱一番,为保险起见,聪明的将睡衣换下来,穿着一套保险的衣服下楼。

人还没到客厅,蛋糕的香气已经四散而来。连忆晨放轻脚步,偷偷走到男人的身后,踮起脚尖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蛋糕什么时候可以吃?”

“再给我五分钟。”

男人身上那件白色围裙尤其养眼,连忆晨抿唇一个劲笑,直到笑的御兆锡心里发毛,“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好笑?”

偷偷伸手抹了一点奶油在指尖,连忆晨仰起头,出其不意将沾着奶油的手指蹭在御兆锡的鼻尖,“哈哈哈。”

偷袭成功的人笑得眼睛眯起来,得意道,“御兆锡,你好美哦。”

美?

男人微微低着头,盯着她眼底那抹笑,神色不自觉温柔下来,“嗯,我本来就很美。”

连忆晨笑喷,这男人臭美又自大的毛病,估计是改不了了!

鼻尖沾染着东西有些不舒服,御兆锡见她笑够了,准备抬手抹掉。

按住他的手,连忆晨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猛然往下拉低。随后她又踮起脚尖,在他惊讶的眸子里伸出小舌头,把他鼻尖那抹奶油舔掉。

这个动作太过暧昧,御兆锡全然没有防备。他定定望着面前的人,只觉得额头两边的太阳穴一阵酥麻,紧接着他已经扣住怀里的人,反手把她抱上台面。

连忆晨惊叫一声。她下意识就想逃,可这场火是她自己点燃的,自然最后只能被男人用力燃烧干净。

筋疲力尽时,连忆晨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他玩了!这混蛋玩不起!

这样一闹,吃过午饭已经两点钟。连忆晨总算恢复一些体力,御兆锡走下楼,身上那件白衬衫笔挺干净。

“吃饱了吗?”

他不怀好意的问,连忆晨生气的别开目光,嗯了声。

“走吧。”御兆锡牵过她的手,拿过边上的外套给她穿上,拉着她往外走。

双腿迈步就会酸疼,连忆晨撅着嘴,不情愿的问道:“去哪里?”

“买零件。”

御兆锡把她拉出门,连忆晨耍赖不肯动,低头往他怀里磨蹭,“我不想去,我想睡觉。”

“睡觉?”御兆锡低低一笑,掌心在她腰间捏了下,“晚上我陪你睡。”

她还没开口,御兆锡隽黑的眼睛眨了眨,道:“我今天有车,你可以不用走路。”

“有车?”连忆晨惊讶不已。

须臾,当她看到停在别墅外墙的那辆‘车’后,嘴角一抽。

“御兆锡,你在逗我吗?”连忆晨指着倚在墙角那辆车,冷笑道:“自行车也叫车?”

御兆锡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解释道:“这是我找老蔡叔借来的,用完了我们要还的。”

这里居民平时出入多数步行,因为周边距离都不算远,所以走路是最方便的途径。只有到附近镇上去采购东西,或者去更远的地方办事,大家才会用上交通工具‘自行车’。

“你会骑吗?”

连忆晨不确定的问,这东西她从来都没碰过,也不知道怎么使用。

“会吧。”

御兆锡抬手摸了摸鼻尖,回答的还算有底气。他瞅着这辆自行车前面那道横梁,心里也有些没底。眼前上大学时健身,他早上都会骑山地车来回十公里运动健身。

这种样式的自行车,他还真是没有骑过。不过学霸哥哥琢磨,既然都是自行车,原理应该是一样的,所以他肯定能骑。

“上来。”

御兆锡抬起大长腿,轻松跨上车座。连忆晨撇撇嘴,无论心中抱着多少怀疑,但始终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踮起脚尖,抬起小屁屁也坐上后面的座椅。

不锈钢的后座有些硬,她皱了皱眉,“好硬。”

御兆锡回头看了眼,转手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折叠以后垫在她的屁股下面,“现在呢?”

“舒服多了。”连忆晨应了声,见他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衫,“你再去穿一件。”

御兆锡一只脚尖在地上点了下,双手扶住车把,将车骑出去,“我不冷。”

自行车摇摇晃晃动起来,连忆晨顾不上说话,吓得双手紧紧抱住前面男人的腰,“啊!御兆锡,你到底行不行啊?”

闻言,男人脸色立刻黑沉。这叫什么话,他怎么可能不行?

歪歪扭扭骑出一段路后,御兆锡才慢慢找到感觉。说句实话,这种自行车与他之前骑过的山地车相比,确实有很大不同。虽然骑法差不多,但控制起来却要费些劲。

尤其他车后还带着个大活人。

“晨晨。”御兆锡双手握着车把,骑出巷口转而来到公路上。

连忆晨也慢慢发觉这车挺好玩,自然环保,还能欣赏风景。

“你体重多少?”御兆锡勾了勾唇,坏笑道:“肯定过百了。”

她鼓着腮帮子,理直气壮的反驳,“我才95,哪里过百?”

“真的吗?”御兆锡眼角掠过一丝浅笑,故意晃动了下车把,道:“你看啊,我都快要带不动你了。”

自行车一阵晃动,连忆晨害怕的扣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心,委屈道:“御兆锡,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只有95斤。”

男人将车把调整回来,薄唇泛起的弧度温柔,“哦,那我要好好养你,你太轻了。”

前方男人的低喃,一字不漏飘进连忆晨的耳中。她一点点挽起唇,明艳的脸颊染满甜蜜幸福的笑容。

他说,要好好养她?

嗯,御兆锡,那你一定要好好养我哦!

午后的阳光炙热,这条公路两边没有种植树木。连忆晨撑开手中的伞,贴心的高举过他的头顶,“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阳光太晒,刺激的眼睛都睁不开。

御兆锡笑了笑,她撑伞的手抵在眼前。他低头在她手背亲了下,叮嘱道:“不要举太久,手臂会酸,我不怕晒。”

连忆晨应了声,一手撑着伞,一手牢牢圈住他的腰。她将脸贴着他宽阔的背脊,整个人都能彻底安静下来。

远处青山连绵,蓝天白云,春风拂面。连忆晨安心坐在他的身后,任由他骑行在这条公路上,忽然很想就这样和他一直走下去。

无所谓去哪里,也无所谓要走多久,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里都好,走多久都好。

曾经她想要的幸福生活,不正是此刻她陪在他的身边,如影随形的这份牵绊吗?!

一点一滴,简单而平实,没有轰轰烈烈,却倍加感动与珍惜。

安城。

午饭后,宽敞庭院中,干枯的树枝一夜间冒出新绿。

男人坐在遮阳伞下,交叠的双腿间平放着一本书,神情投入。

“三少爷,您还要不要茶?”佣人恭恭敬敬过来询问。

男人眼睛依旧书本,道:“不用了。”

“是。”佣人转身走开,见到迎面走过来的人,立刻又低下头,“五少爷。”

颜周点头应了声,一个箭步跳下台阶,跑到庭院里,“三哥!”

藤椅里的男人挑起眉,黑眸划过颜周的脸,随后又移开,“有事?”

颜周淡淡一笑,“三哥你最近好清闲啊,怎么都不见你加班?”

匡穆朝锐利的眼眸沉了沉,“你最近也很闲在,昨晚爸说安排你进公司。”

颜周霎时皱起眉,道:“三哥救我,我不要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