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忆晨轻哼了声,低头数着盘中的葡萄,狡黠的笑了笑。如此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御兆锡,她才不会给别的女人看呢,她只会关上门,一个人偷偷的看。

“蛋糕好了。”

蓦然飘来一道磁性的男声,连忆晨挑眉瞅过去,他端着蛋糕放在桌上,对她招招手,“过来吃吧。”

连忆晨立刻放下葡萄,穿上鞋走到餐桌前坐好。

一个蛋糕,平均分成八块,御兆锡每次下刀的角度都十分精准。连忆晨盯着他把切割完美的蛋糕放在自己面前,开心的拿起勺子,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舌尖溢出一股酸酸的味道,连忆晨低头看了看,顿时笑起来,“你加了蓝莓?”

“喜欢吗?”御兆锡抽出一张纸巾,擦掉她嘴角沾染的奶油。

连忆晨又吃了一大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我最近就喜欢这口,馋死了。”

拿过桌上的验孕单子,御兆锡再度低头反复的看。连忆晨咬着蛋糕,不明白那么简单明了的东西,他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到底在看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连忆晨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问他。

御兆锡蹙起眉,懵懂的看着她:“什么时候可以生?”

这话说的完全太直白了吧?

连忆晨有些不高兴,是不是男人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关心的就只有孩子,然而孩子妈瞬间失去地位?

情绪微微有些失落,连忆晨撅着嘴,道:“大概要过完年以后。”

“还要等那么久?”御兆锡愕然。

连忆晨拿起那张验孕单子,直接拍在他的脸上,骂道:“御兆锡,十月怀胎你懂不懂啊?什么叫那么久,你以为我想那么久?”

“呵

久?”

男人被骂的毫无反击能力,他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拉过连忆晨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我只是觉得十个月很慢,你会很辛苦。”

连忆晨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这话听着还顺耳点。她抬手圈住御兆锡的脖子,黑亮的眼眸中染着点点兴奋,“你觉得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问题太有技术难度,御兆锡伸出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小腹,轻柔的抚摸,不过掌心下平坦的小腹,完全不能给他答案。

“我都喜欢。”御兆锡生怕惹骂,选择保守的回答。

连忆晨莞尔一笑,道:“我也是。”

以前闲暇时,她也曾经幻想过以后自己会有个什么样的宝宝。可当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即将成为一位母亲时,她发现自己考虑的问题,永远都不会是宝宝的性别。无论男孩或者女孩,都是上天的一种恩赐,她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整个上午公司的股东们都围在总裁办公室外,秘书不停的端茶倒水,但都没有能够安抚大家的躁动情绪。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裴厉渊单手插兜出来,迎面便被股东们围堵住,“裴总,您可算回来了,连总躲着不肯见人。”

裴厉渊剑眉蹙了蹙,秘书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道:“裴总,连总今天请了病假,不能来公司。”

“病假?”裴厉渊有些意外,“严重吗?”

“应该还好。”秘书盯着对面那些人看了看,为难道:“这些人…”

“来我办公室吧。”裴厉渊抿唇转过身,众人听到这话,急忙跟在他的身后。

“裴总,咱们云深股价开盘又降了。”

“是啊,楼下那些记者还是不肯走,这是想要挤兑死我们吗?”

“昨天珈蓝湖一期的业主已经有人来找我们闹了。”

裴厉渊面容沉寂,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抱怨,神情异常平静。他抽出烟盒,自己先抽出一根后,含笑望向对面的众人,“你们要吗?”

“呃——”

众人神色错愕,完全摸不清他心里怎么想的。

吃过午饭,钟点工阿姨将厨房收拾干净。她端来一杯鲜榨果汁,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御小姐,你晚上想吃什么?”

御筝面朝窗外,情绪还不算太好。她摇摇头,“随便。”

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阿姨提着包,走过来跟她打招呼,“我去超市买些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好。”御筝应了声,最近几天裴厉渊都吩咐阿姨多留一些时间,等他回家后阿姨才会离开。

大概有监视她的意思,御筝懒得问,也不想计较这些事情。

家里的门铃响起来,御筝起先坐在沙发里没动。几秒钟后,她才想起阿姨出门,穿上拖鞋走到玄关,将门打开。

她以为阿姨忘记带东西。

“你…”御筝看到门外的人,目光立刻沉下去。

“御小姐,你还认识我吗?”

御筝五指蓦然收紧,上次欧新月跑来见她,还拿给她很多不堪的照片。

“我不想见到你。”御筝沉下脸,直接就要关门。

欧新月先一步伸手挡住门板,望向御筝的眼神含着几分笑意,“不想听听我要说的话吗?我以为,你很关心裴厉渊呢!”

她来跟裴厉渊有关?

御筝犹豫了下,缓缓将门打开,“进来吧。”

这套房子对于欧新月来说,并不陌生。曾经她也经常出入这里,可自从裴厉渊跟御筝在一起,她就连来这里打扫的权利都没了。

因为御筝出身好,家世好,所以就能堂而皇之把裴厉渊抢走吗?

想得美!

“这里没什么变化,”欧新月提着包,站在客厅中央四处打量了下,“窗帘还是紫色,沙发还是黑色,就连卧室的床单…也还是蓝色。”

御筝眯了眯眼,瞪着她的眼睛锐利,“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无聊的话,那就请你离开。”

“生气了?”欧新月顽皮的耸耸肩,立刻捂住嘴巴,“好啊,那我不说这些,说点你感兴趣的东西吧。”

按耐住心底的怒火,御筝转身坐在沙发里,盯着欧新月那张妆容精致的脸,“说吧。”

“你跟裴厉渊在一起,感觉幸福吗?”

御筝低着头,开口的语气平静,“厉渊告诉我,他跟你的一切早就已经结束了,他不喜欢你,从来都没喜欢过。”

从来都没喜欢过?欧新月嘴角的笑容苦涩,她当然知道裴厉渊不喜欢她,若不是她能够帮他办事,他又怎么会允许她的靠近?

“我们现在很好。”御筝嘴角那抹笑容,狠狠刺伤欧新月的眼睛。

对面的女人打开皮包,掏出一张照片推到御筝面前,“你认识她吗?”

照片中的女人穿着一件桃红色连衣裙,墨色的长发垂在胸前。御筝盯着照片中女人的五官,心尖不自觉沉下去。

“是不是感觉,她长得跟你有几分相像?”欧新月的话一出口,御筝黑眸瞬间放大。

“她叫明夏,”欧新月坐在对面,瞧着御筝逐渐紧张的脸色,笑道:“厉渊哥哥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后来明夏姐去世了。”

“她…”御筝握着照片的手指渗出一层冷汗。

欧新月涂着蓝色甲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嘴角的笑容更加危险,“起初裴厉渊被你吸引,只是因为你长得像明夏。后来他逐渐靠近你,那是因为你是御家的女儿。他故意接近你,无非就是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御筝下意识开口反驳,“厉渊是真心喜欢我的,他想拿回云深然后跟我结婚。”

欧新月突然一阵发笑,“前几天御少的新闻是他闹出来的吧?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他嫉妒,嫉妒你哥哥就要跟连忆晨结婚了!”

她红唇紧抿,眼底的厉色四起,“裴厉渊想要拿回云深不假,但他拿回云深只不过是为了连忆晨!”

御筝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指尖用力到泛白,“我不相信。”

欧新月提着包站起身,缓缓弯腰抵在御筝的面前,一字一句清晰道:“无论是明夏还是我,又或者是你,都不过是裴厉渊利用的对象。从小到大,从始至终,他爱的人,只有连忆晨!”

“其实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耳边蓦然回荡起那日她站在医院树旁听到的独白,御筝明亮的黑眸霎时黯淡下去。她一直不断安慰自己,厉渊跟大嫂都是过去的事,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可今天欧新月这番话,再次赤裸裸将事实摊开后,摆在她的眼前。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找答案。”欧新月离开前,只留给御筝这句话,然后她便提着包,信心满满的离开。

找答案。

御筝上半身靠在沙发里,目光呆滞的望向窗外。直到钟点工阿姨买菜回来,她依旧坐在沙发里动也没动。

阿姨看到玄关处有脚印,不禁诧异道:“御小姐,家里有人来吗?”

御筝低头走进客房,吧嗒将门关上。

见她情绪不高,阿姨也没多问,提着手里的东西走进厨房,并没有再去打扰她。

傍晚,裴厉渊下班回来时,晚饭已经准备好。钟点工阿姨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御筝很快出来,坐在餐桌前。

“阿姨做了你喜欢吃的菜。”裴厉渊拿起筷子,主动给御筝夹菜。

御筝捧着饭碗,把他夹来的菜都吃掉,“你的手怎么样?”

“医生说没事。”裴厉渊扬起受伤的手臂,却见御筝拿出什么东西递过来,“她是谁?”

裴厉渊看到照片,俊脸不由紧绷,“你怎么看到这张照片?”

“下午我无聊看书,你书里夹着的。”

御筝盯着他的眼睛,笑问:“她长得跟我有点像,是什么人?”

“她叫明夏,”裴厉渊敛下眉,极为小心的回答:“是我大学的女朋友。”

“哦,”御筝点点头,继续问道:“后来呢?”

裴厉渊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很多年前她就去世了。”

闻言,御筝眼神暗了暗,“看起来,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她拉开椅子站起身,道:“悲伤的故事我不想听,会伤心。”

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裴厉渊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御筝笑着反问他,“人都已经不在了,我还有必要生气吗?”

听她这么说,裴厉渊不自觉松了口气。

裴厉渊咻的抬起头,却见御筝眼神明亮的盯着他,道:“厉渊,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成为悲伤的故事?”

他的回答异常坚定,御筝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转身往客房走去,“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

话落,客房的门轻轻关上。

钟点工阿姨端着水果出来,裴厉渊蹙眉问道:“御小姐今天出门了吗?”

“没有,”阿姨摇摇头,如实道:“御小姐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

这几天御筝确实心情不好,每天不是愣神就是发呆,对他的态度也明显跟从前不一样。新闻的时间虽已平息,但她心中到底还是怨他的吧。

入夜,司机将车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别墅门外。司机打开车门,搀扶着匡炜下车,“老爷,您慢一点走。”

“没事。”匡炜脚步不算太稳,今晚难得几个好友相聚,喝的有些多。

佣人快步迎上来,走到匡炜身侧,小声道:“少爷回来了,等您一晚上。”

匡炜怔了怔,只见客厅的沙发里,匡玉面色沉寂。

须臾,佣人送来一杯浓茶,匡炜抿了口,神情疲惫,“怎么回来都不跟我说一声?”

“这里是我的家,难道我不能回来?”

这个儿子每次开口都会跟他反冲,匡炜沉下脸,道:“有什么事?”

他们父子间嫌隙已深,匡玉也不想绕弯子,直言问出口,“爸,请你告诉我,寇沅到底是什么人?”

“寇沅?”

忽然又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匡炜很忌讳,“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没有胡思乱想,”匡玉俊朗的面容沉寂,神情看不出半点慌乱,“寇沅的背景,你一定查到了。”

“没有的事!”匡炜回绝的太快,匡玉自然更加笃定。

他笑着站起身,整理下身上的西装,道:“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我只能去御家。”

听到他的话,匡炜一阵惊愕,无奈的闭了闭眼,“站住!”

原本只是试探,但父亲这句话,足以说明一切。

“跟我来书房。”

匡炜沉着脸上楼,匡玉深吸口气后,提步跟在父亲身后。

书房里亮着一盏台灯,匡炜坐在转椅里,沉吟片刻后才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泛黄的牛皮纸袋。

匡玉盯着那个袋子的目光骤然沉了沉,他知道,自己苦寻已久的答案就在里面。可此时此刻,他心底又莫名涌起一阵紧张。

也许那个真相,会让他不能承受!

“你自己看吧。”匡炜将袋子丢到他的面前,叹了口气走出去,并将书房的门关上。这件事纠缠了十年,匡家始终都没有摆脱阴影。

牛皮纸袋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匡玉始终不敢伸手。不多时候,他打开书房的门,抱紧怀里的东西离开。

翌日清晨,荣芝一早提着买来的小笼包,赶来讨好老太太。

舒霞带着佣人打扫庭院,她穿过大堂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八仙桌上。没有看到老太太的人影,她以为人还没起床,便笑着推开门进去。

“妈,您还没起来吗?”

木陵窗前,御老太太手中拄着拐杖,站在窗前没有动。

“我买了您最爱的小笼包,”荣芝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一条披肩走过来。虽然天气越来越热,但素西堂内早晚都有些凉,“妈,您在看什么?”

荣芝趴着往窗外瞅了眼,只能看到堂中的睡莲,并无其他风景。

“御雍是谁的孩子?”

御老太太冷不丁开口,完全不给荣芝缓冲的余地。她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到老太太那双犀利的眸子,脸色刷的变白。

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吗?

227 戳穿谎言(精彩!)

第一次遇见寇沅,是在养老院。那时匡家资助安城数家养老院,城西那家也是匡家经常捐钱的一家。每次匡玉代表父亲出现,院长还有那些孤寡老人都会对他格外热情。

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养老院的树下,寇沅耐心细致的喂轮椅里的老婆婆吃东西。她微微泛着笑容的神色,直到今天依旧能够清晰的出现在匡玉面前。

从那以后,匡玉经常到那家养老院慰问,渐渐能够跟她说上几句话,却更加对寇沅充满好奇。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竟然发现寇沅在一所中学里做助教,而那所学校匡家恰好也投了一笔钱。很容易的情形下,匡玉便来到那所学校任职。他平时很喜欢读书,并不愿意接替家里的生意,来到学校后与寇沅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她平时总是一副寡淡的模样,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对身边的人谦和有礼,却并不亲热。甚至有时候大家想要靠近她,都会被她疏离淡漠的态度弄的不欢而散。

可她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旧我行我素。除去每天必要的工作外,几乎听不到她说别的话。正因为如此,哪怕她顶着一张倾城倾国的脸,想要靠近她的男士们,不得不被她的冷傲,逼迫的自惭形秽,压根没有人敢靠近她。

上班或者下班的路上,匡玉不自觉跟在她的身后。并非偷窥,他只是想要多一些时间能够看到她。那条小巷里,她身边总是跟着一条毛发雪白的萨摩耶犬,她亲切的叫它,“豆丁。”

“好啊豆丁,你又敢跳上房,看我怎么揍你!”

隔着那扇院门,他听到寇沅满含笑容的声音,忍不住暗暗惊讶。难道单单一只小狗就能让她如此欢喜吗?

也许越是想要远离,反而越是无法回避。每个周末,寇沅都会准时来到养老院看望老人,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匡玉才能见到她微笑温柔的脸庞,完全与平时的漠然冷漠大相径庭。

直到有一次,那位老婆婆拉住他的手,热泪盈眶的唤他:“子浓!”

他并不认识什么子浓,一遍又一遍耐心的跟老人解释她认错了人,可老婆婆泪流满面就是不肯撒手,直到寇沅赶来才安慰住流泪不止的老人。

那是寇沅第一次主动对他开口,“对不起,我娘精神不太好,认错了人。”

他连忙摆手说没关系,人年纪大了难免糊涂。后来他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她是你的母亲吗?”

当时寇沅面色沉了沉,肯定的回答:“是的。”

可匡玉知道不是,因为寇沅的关系,他详细看过那位老婆婆的资料。病人资料中显示,那位老婆婆随夫姓纪,平时护士都亲切的称呼她为纪太太,但寇沅撒了谎。

后来他经常带着糕点来看老婆婆,哄她开心。那天周末他早早带着水果和糕点来到养老院,人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有哭声。老婆婆不知道因为什么又闹起脾气不肯吃饭,寇沅跪在她的面前流了眼泪,伤心的劝她,“娘,虽然子浓不在了,但你还有沅沅。你不要害怕,以后有沅沅给你养老送终。”

最后她们母女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很久,那也是匡玉第一次看到寇沅流泪。虽然他不清楚‘子浓’是谁,可透过寇沅的伤悲,他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

因为‘子浓’的缘故,匡玉慢慢跟寇沅熟识起来。平时在学校里,他总是格外照顾她,周末两个人也会不约而同来养老院看望老人。每次聊天时,匡玉都想更多的了解她,可惜的是,但凡触及到她的家庭背景,她都会苦涩的笑一笑,然后避而不谈。

匡玉并没追问,隐约感觉到那是她不想提及,也是不能提及的隐秘。他没有紧追不放,倒是令寇沅轻松不少。

半年后老太太病情恶化,那天匡玉和寇沅一起来看她,她紧紧拉住匡玉的手,泣不成声,“沅沅也是个苦孩子,她心里压抑了太多的伤,如果我走了,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你能不能帮我好好照顾她?”

那天老太太的精神特别好,匡玉都有些不解,她到底是不是清楚其实他并非‘子浓’。面对即将弥留老人的嘱托,匡玉自然不能拒绝,而且他心里也是欢喜的。自从相遇,他就很想靠近寇沅,只可惜始终都没有找到机会。

他将家里留存的那条粉钻项链交给寇沅,并且还在老太太面前承诺,这是他家的传家宝,这条项链只会送给他的未婚妻。

还记得当时寇沅震惊的模样,匡玉偷偷笑起来。他在这种场合把项链交给她,确实是故意这么做,存着几分处心积虑。可老太太当了真,硬是盯着寇沅把项链收起来。

三天后,老太太去世。寇沅料理完老人的后世,匡玉帮她将老人的骨灰送回乡下。那天阴雨蒙蒙,他站在坟地前,终于见到石碑前刻着的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