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隐哭丧着脸捶了捶马车,本王还健在的好么,你们这一主一仆这对话还有将本王当做堂堂一个王爷来看待么,确定你们不是把我当做门神来看了吗?

这百花楼是雍都之中可算是众花楼里面首屈一指的存在,这原本花街柳巷一条街也有不少的旁的花楼,但自打百花楼建立起来了之后,声势逐渐壮大,尤其是如今这百花楼里面的花魁琴卿生的明艳无比,这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又是一个清倌,引得城中不少的好此道的客常来这百花楼之中一掷千金只为见那花魁娘子一面。

花楼白日里头休憩,等到夜色初上的时候便是开了门,那些个搽脂抹粉的姑娘们便是站在门口,这手上的香帕微微轻拂,那微敞开的领口都能够瞧见里头小衣是如何颜色,白花花的锁骨也便是露着,却是挡着那重要的地儿,这要露不露的也便是十分的勾人,再加上那柔软的声叫喊着,经过门口的十之*都是要被这勾人的姑娘们给勾进里头当了那散财童子去的。

云殊下了马车之后瞧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看到这样的场景,她这眉头也没有皱上一皱,那神情有几分类似司空见惯又或者是这样的场景根本就没进了她的眼中似的,谢淮隐将这样的云殊也有几分感慨,想他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的时候这也还十分的觉得不自在,面红耳赤几乎是在里头呆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落荒而逃了,但现在看着云殊这姿态的时候,他甚至都有几分觉得自己当初真是有几分孬种,比一个姑娘还不如。

倒是那锦瑟那十分困窘的模样让谢怀隐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的人应当有的模样。谢淮隐哪里晓得云殊对于这种花街柳巷的地方也不算第一次来了,只是上一次去的是南风馆,这一次来的是妓院而已。而且在云殊没穿越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也曾好奇去过那龙蛇混杂的红灯区,要知道在现代那种地方还有一些个带枪的亡命之徒那可比现在使用冷兵器时代要危险的多了,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锦瑟原本在马车的车窗里头看着外头那一条街的花楼的时候她的心中便是觉得有几分别扭了,这原本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在脑海这种设想过自己会看到的场景到底是如何,但这想象同眼睛所看到的时候,锦瑟那一张脸红的几乎是快要滴血似的,甚至那一双眼睛也都已经有几分不知道应该朝着哪里看了。

“小姐,他们怎的选了这种地方,这哪里是小姐你应当来的。”锦瑟有些抱怨地道,这举凡是个良家女子别说是进去这里面了,即便是打从门口经过也是要捂着脸面走快一些的,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要是被旁人晓得小姐是来过这种地方的,这往后是要怎么议亲!也难怪小姐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让她跟着,也不同她明说到底是去什么地方。

“这人家的地头,你小姐我又不是商会中的会长,这地点选在哪里的我哪里还能够选择的,所以我这才不让你们跟着,你倒好,怎么劝都不走。你便是同车夫呆着吧,我自己去就成。”云殊看着那浑身都写满了别扭的锦瑟也有几分无奈,她原本就是不想任何人知道她要来的是这种地方这才没有领着人来,但锦瑟她非要跟着,她也没的法子,现在看到锦瑟站在这里这样难受的模样她也有几分为难。

“这怎么成!”锦瑟一听云殊的吩咐她急忙连连摇头,“不妨事的,我得跟着小姐,这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如何同夫人交代!”

云殊听着锦瑟这么说,又见她一脸倔强地跟在自己的身边像是一步都不愿意远离的样子也没有办法生硬地赶了她去,只得是领了她朝着百花楼的门口而去,谢淮隐也是站在云殊的身旁,装作他如今这一身小厮装扮应当有的样子,他退在云殊身边一步左右,亦步亦趋的很,准备随时有什么不对的就扯了云殊走人。

云殊到了这百花楼门口,原本这护院的便是要拦人,但看到云殊所递出的那一张烫金的请帖的时候,一个一个用眼神打量了几分,便是招来了老鸨。

老鸨早就已经是得看了讯息,领着云殊便是上了三楼的一个包间,这才刚刚到了包间,就已是听到了从里头传来的那些个笑闹声,那笑闹声之中有男有女,十分荼蘼不堪。

也不等老鸨敲门,谢淮隐上前了一步将那包间的门一脚踹开,那踹的力度稍稍有些大,倒是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来,甚至站在一旁正准备要开门的老鸨这脸色也微微有几分扭曲,很显然是没有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

谢淮隐却是对自己这样的开门方式觉得十分满意,原本这些个人让人来这种地方本就是十分不给颜面,那他现在把门踹开也不过就是一个回礼罢了,要什么客套,这旁人给了一个下马威,总不能是让他们跟着一个驴打滚吧?

谢淮隐这一脚踹了下去之后,朝着云殊看了一眼,云殊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也没有表示出不耐烦的样子,他也便是觉得自己这动作做的还不错,心里头竟还是有几分洋洋得意的感觉。

这门一被踹开,里头的人也一下子停下了嬉笑,倒也可算是认真地看向这门口的人,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云殊也已经一眼打量过了,这包厢里头有八个人,大都都是中年汉子,脑满肠肥也的确是有几分富态,这为首的一个长相多有几分尖嘴猴腮,但他这身边跟着的女人却是包厢里头最漂亮的,且他也是坐在这主位上,可想而知,他就应该是那钱贺兰了。

而那钱贺兰也在打量着云姝,这原本就已经是听说柳家这千金年岁不大,现在看来也的确是年岁不大的,但在搁在这百花楼之中这样的年岁已经是有些开始接客了,这有不少的客人就是喜欢这等子生嫩的丫头片子。但钱贺兰却是半点而已不敢掉以轻心的,试想想一个千金到了这种地方还能够保持镇定,这样的丫头片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柳家小姐好大的架势啊!”钱贺兰哼唧道,“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柳小姐,便是要让柳小姐拆了我这小地儿的门不可。”

云殊完全无视这包房里头这寻欢作乐的场面,她举步踏了进来,看到那桌上的酒菜已经动了不少,不管是钱贺兰还是旁人这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酒醉之后的通红,她道:“钱老爷客气了,您这帖子上邀的是喝茶,也没有想到钱老爷会用这般的模样来招呼人。至于拆了门这说辞倒是有几分不妥的,这门还好端端地安在哪儿呢,要是这一脚就能够踹坏了的,那也是百花楼这门年久失修,该到了整修的地步了,若是真到那个地步,想来百花楼的生意也是大不如前才会如此了。”

钱贺兰又看一眼云殊,他拍了拍手,让这身边伺候的那些个姑娘全部都退了去,这一下子这包房之中也就只剩下钱贺兰和那八个商户,还有云殊他们几人了。

钱贺兰看了一眼在云殊身后的那有几分畏手畏脚的丫鬟,又看了一眼那小厮,只觉得这小厮的眉眼还惯有几分眼熟,但这也不过就是这般一想而已,他道:“今日请的也都是商场上的朋友,商会里头的成员,都是这雍都之中甚至是在大庆各地都有商铺的富商。”

钱贺兰手朝着那些个人随便地指了一指,那些个人胸膛微微一停,那原本就显得有些凸起的将军肚也就越发的显得挺立起来,一个一个的就像是身怀六甲似的,这眼神之中之中更是有几分高傲的姿态。

云殊只看了一眼,那姿态看这些个在大庆各地有商铺的富商的样子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个的木头人一般。

“钱老板请我来,就是让我站着听你说话的?”云殊打断钱贺兰那像是还要说话的姿态,她道,“钱老板这是把我叫来听你训导的?若是这样的话,我看我还是不打扰诸位了。”

云殊对于钱贺兰那眼神十分不喜欢,他那姿态便是平白地看低了她一眼,似乎在他的眼中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而且还是一个随意可欺负的丫头片子。而且这人的眼神云殊也十分的不喜欢,那眼神之中充满着算计。

钱贺兰本还想说一些个话让云殊明白眼前这些个人在雍都的商界之中十分的举足轻重,但从云殊这样打断着他的样子来看,要么就是眼前这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是谁,要么就是完全就没有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内。

钱贺兰直觉觉得云殊应该就是第二种情况,但这转而一想之后又自行否定了这种情况,觉得应当是第一种情况的,这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见过什么世面,这开铺子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而已,又怎会在商场上沉浮多久,最后还不是要乖乖地相夫教子去了。

钱贺兰指了指自己身边附近的一个座位,示意云殊可以坐。

云殊扫了一眼那座位,这座位可是刚刚楼里面一个姑娘坐过的,她还看到她刚刚进门来的时候那姑娘可是一脸亲密地喂着钱贺兰吃酒,他现在要让她去坐这样的一个座位,这分明就是在讽刺着她,在钱贺兰的眼中她同刚刚那姑娘也是没得多少差别的。

锦瑟也便是有几分恼了,她哪里容得人这般轻贱自家小姐,她道:“这位老爷这般可不好吧,我家小姐讲究,这旁人刚刚坐过的位子便是要我家小姐去坐,这哪里是有半点的待客之道?”

钱贺兰道:“怎的,不过就是一个位子罢了,这旁人坐过的地儿你家小姐便是这般金贵就坐不得的,那怎的这出门的时候没带着自己的位子来?”

钱贺兰嗤笑着。

云殊嘴角微微一勾,慢慢悠悠地道:“并非是旁人的位子坐不得,若是钱老板将是自己的位子让了下来,我这自然也是坐得的,就你身边这位子,我实在是看不上眼,既然要坐那当然是要坐顶好的位子。”

钱贺兰这面色一僵,云殊刚刚那一番话可算是一语双关,她是嫌弃着他刚刚所指的位子,还有一种那就是,她看上的是他雍都商会会长的位子!

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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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八十五章

钱贺兰听到云殊这么说的时候,他这心中十分不屑,这面色上刚刚那虚伪的笑容也一下子落了下来,整张脸显得格外的阴沉。

“柳小姐好大的口气,这还没有入得会来就已经开始想着坐了老夫的位子,这说的好听一些那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这说的难听一些,那便是好高骛远了,这想要爬得高,这摔了下来的时候一点就摔的更狠,小心这般一摔了之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钱贺兰恨恨地说着,那语气之中除了对云殊的不屑之外还有一种打击的意味。

光是那模样看着也能够看出这个人是一个十分没有什么气度也没有什么风度的人,谢淮隐对于这种人也是有几分不屑的,想他这年纪也已经是年长的很,也是能够做云殊的爹的岁数了,但这行为上却是半点也没有身为长辈应该要有的样子,若是豁达的长者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这样做,既是请了人来也是应该是安排好一切,就刚刚那姿态,是将云殊当做可随意亵玩的人了吧?这老东西!

谢淮隐在心中冷笑,这钱剥皮是越发地将自己当做一回事了,这早晚是要逮到一手证据将这些个人给连根拔除了才好!

“好高骛远?我现在还年轻,离寿终正寝也还不知道有多少年,再说这好高骛远也好过一直在原地踏步才是,而钱老板大概是没有怎么摔过的人,这摔的越多越不怕疼。”云殊依旧是不恼,说话的时候甚至可算是慢慢悠悠的,那悠闲的姿态却是同钱贺兰成了最大的反差。

钱贺兰这些年的日子可算是过的十分的顺风顺水,因为家业渐大再加上这身后有人撑腰着,他自是已经渐渐地养成了自大的性格,心思也越发的没有将旁人放在眼内,觉得这雍都之中行商中的也便是应当是以他为马首是瞻的,可现在听到有人觊觎着自己的位子的时候,他这心中所有的不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欣慰感而是一种愤怒感和一种畏惧感,有些畏惧自己的地位会不会就这样被人给取代了。

云殊觉得这些人的通病大概也就是这样了,甚至已经是开始在满足着自己现在所创造出来的财富,觉得自己应当要觉得满足了,安于现状裹足不前,而钱贺兰就是眼前这些个人的代表了。、

钱贺兰的面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倒是这原本还有几番在寻欢作乐里头的人倒是反应了过来道:“柳小姐有这样的心思倒也是上进的很,老钱,今日这邀了柳小姐来你这不是有要事相商的么,咱们这当长辈的也该是大气一些,莫叫这些个小辈看轻了去,觉得咱们这些个年长的仗着年纪仗着资历以大欺小了。这商场上如今将将出道的人哪里是懂得这些个敬老尊贤的理的,你也莫要同人置气了,免得是自己气坏了身子。”

那人的说话也是十分带着技巧,虽说这名上的确是没有明说,却还是直接地安抚了钱贺兰,虽说这话听上去不算特别的高明,却是在点轻了云殊的确是有上进的心思,但同样的却不是什么敬老尊贤的人,这一捧一踩的,的确是叫人不能说什么,至少他这也没有点明了云殊就是他话里面所说的那个不怎么敬老尊贤的人,这要是说了也能够直接甩来一句“你想的太多了我这话里面并非是这样的一个意思”,这便是成了你自己再多想。

云殊对于这样的人同样地也没有什么好感,这种人最容易成为墙头草,哪里有利哪里倒。

钱贺兰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他方才缓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现在同云殊吵闹的太过也没有什么好处,也觉得自己同一个小丫头吵闹起来也的确是有几分掉了他的颜面,不过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而已,他自是不用怎么放在眼内的。

钱贺兰哼了一声,还是开了口:“来人啊!”

钱贺兰这话刚落,刚刚虚掩着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小厮走了进来道:“爷有什么吩咐?”

“给柳家小姐端一把椅子过来。”钱贺兰道。

“是。”

小厮应了一声退了下去,不多时就搬来了一只椅子,摆放在了一旁。

锦瑟对于这百花楼里面的桌椅也是十分的看不顺眼,只觉得这椅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搬来的,直觉地就是觉得这肯定又是不知道从哪个寻芳客又或者是花娘屁股底下搬过来的,她直觉就上了前掏了自己安置在袖子里面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了一圈那凳子,浑然不觉得自己这动作是有多么的挑衅。

谢淮隐看着锦瑟这动作,他也便是忍不住有些想笑起来,这云殊三言两语的就是能够气得人发狂,就连她这身边的小丫鬟那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且看看她这动作,果真是同云殊一个府邸的。

云殊虽是没对锦瑟刚刚那做法表示什么,却也没有匀了一个反对的眼色给锦瑟的,甚至还在锦瑟刚刚擦完这凳子之后,施施然地坐了下去,看着钱贺兰那样子似乎是在说“你可以说话了”。

钱贺兰对于云殊这般作态那叫一个恼怒的,他已算是十分的有大将风度地让人给她搬了椅子进来,可她那丫鬟是个什么意思,这是觉得他这地儿是腌臜不堪还是诚心地想给着他一些个折辱?当下钱贺兰的面色之中是更沉了一些,但一想到这自己这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他也便是只能够将自己的那些个愤怒按捺下来。

“今日邀请柳小姐来,是想同柳小姐谈一笔生意。鄙人对柳小姐如今手上所有的东西十分之感兴趣,也便是想要同柳小姐合作,这雍都之中所开的铺子自是柳小姐说了算的,但这旁的城镇之中所开的铺子,你我可以合作。不瞒柳小姐说,我在旁的城镇之中也有不少的铺面也有不少的人手,只要柳小姐愿意同我合作,这其中的利益还是极大的。”钱贺兰扯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看着云殊,“你我合作,这也可算是省却了柳小姐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往后柳小姐也便是只要坐等着收钱就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在家描红绣花就成了,又何必在外头风吹雨淋的半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钱贺兰这般说着,对于云殊这堂堂一个官家女子却还要做开了铺面这等抛头露面的事情十分的不屑,这些个官场女子在钱贺兰看来最是该做的就是应该在深闺之中,家中就算是有些个铺面那也是应该要交给心腹去打点的,而不是她一个千金小姐亲自出门做这等的事情,这雍都之中的铺子也足够她玩的了。

钱贺兰这一番话也是引起了旁人的认同,在场的人之中有不少人原本也是开了那瓷器和胭脂铺子的,但云殊那些个铺子一开之后这雍都城之中哪里还有他们生存的余地,看着人家的生意蒸蒸日上,他们也就只能将铺子给关了门,毕竟这原本利钱也不算太多,更何况现在是压根抵不过人家的买卖,这开了铺子也便是只有浪费而已,倒不如是这般关了去做旁的生意来了了事。

“原本依着柳小姐,那也是进不了商会的,这自古来不是没得女子从商的,却进不了商会,不过老夫也算是欣赏柳小姐,你我合作之后,我便是给了柳小姐颜面,让柳小姐入了商会,有什么好处的时候自是不会忘记柳小姐你的。”

钱贺兰这一番话说的十分的阔气,仿佛他这样做那就是在自家铺子上打出了“今日老板不在家,商品全部清仓卖,打折半价跳楼价”这几个字眼,好似云殊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云殊含笑看着钱贺兰,缓缓地道:“钱老板这说的也似乎是有几分道理,不知道钱老板是打算如何同我合作呢?”

谢淮隐吃惊地看着云殊,心道不是吧,这老东西这般说了,云殊难道还要同这老东西合作不成?光是他也都明白这老东西根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这哪里是诚心想要同云殊合作的,这分明就是想从她的身上获取上利益来的。

钱贺兰听到云殊这么说的时候,也便是觉得这到底是一个姑娘家而已,哪里是有什么见识和眼界的!不过他也觉得云殊这没有什么眼界和见识对于他来说也可算是一件好事。

他笑得十分的老谋深算:“这铺子和人便是由我这里出了,其实觉得这若是从雍都之中将东西运将出去,这也实在是有些耗费资本倒不如柳小姐将那些个配方拿了出来,这样我也好寻了工匠去做的,到时候…”

“到时候你就好将我利用的一干二净然后一脚踹开是吧?”云殊微笑地道,但这面容之中却也有些个森冷,“到时候这些个东西全都是你,我这半点好处也没有得到反而是给钱老板你做了嫁衣裳,你这算计也太好了。我的东西有多值钱我自己清楚,既然这利益都在我的手上,我又何必将它拿出来平白找了人和我分银子,钱老板,你真当我是个天真的小丫头不成?!”

正文、第八十六章 巧遇

钱贺兰听到云殊将他的那些个念头全部都公布在晴天白日之下,这面色之中闪过几分难堪,但到底也是在商场上打过滚,见过形形色色人物的人,当下就反应过来。

“柳小姐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你我合作那可是白纸黑字将条款清清楚楚地写在纸上的,哪里是会占到你半点的便宜。柳小姐这么说那就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钱贺兰佯怒道,“这有生意大家一同赚,一个大饼总是要分一些给别人才行,柳小姐就算是要吃独食也得看你有没有这能耐一口将整个大庆给吃了下去。你于我行了方便,我也便给予了你行了方便。你将方法拿了出来,趁着如今还能够赚上一笔的时候也就应当要好好赚上一笔,整个大庆做瓷器生意的也不单单是你柳小姐一人,如今柳小姐你的东西是特别,旁人还没有研制出来这方才让你站稳了脚跟,但等到别家也一并研究出来之后,你这东西可就一点也不值钱了啊!”

只怕我这方子真的傻了似的拿了出来之后,这一个研究出来就是你们的铺子吧?!云殊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这些个老东西那都是在商场上算计来算计去的,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愿意和她好好的合作,都打算着捞了这一笔。

的确,她的东西现在卖的的确是金贵,那是因为这工坊里头的工匠那都是谢淮隐所出的,这不但是给予的月钱高,而且都还是掌控住的,防得就是有些个人将主意打到了工匠的身上,而店铺里面的掌柜是谢瑾婳送来的,只管账不管旁的,伙计是云殊应聘的,所有店铺里面的事情全部都要请示过云殊,所以这三方算是制衡。而且,云殊觉得要是大庆朝的瓷器要是发展早就已经发展起来了,如今连个唐三彩都还就研究出来就想跳过这一步直接上到了清朝瓷器颜色多鲜艳的地步,这也不算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而且钱贺兰这话说的好听,的确是白纸黑字,但这一转头交给自己暗线的人去做了,然后甩来一句“人家研究出来了,你这东西不值钱了”,到时候她又能够耐他如何?

“钱老板说的对,这大庆这一个饼的确是大了一点,一口吞下的确是有几分困难。”云殊慢慢悠悠地道。

钱贺兰在云殊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神情之中有了几分喜色,当下便要夸云殊一句的确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但云殊这后来补上的话却彻底让他黑了颜面。

“所以我决定慢慢吃,总有一天是能够把这个饼给吃完了的。”

谢淮隐听到云殊这么说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甚至还有些克制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这一声笑在这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地步之中是有几分突兀,甚至惹得钱贺兰的面色更加难看上了几分,甚至还恶狠狠地朝着他瞪了一眼过来。

云殊朝着谢淮隐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有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在现在这个当口上笑,他是觉得现在气氛太好准备来调剂一下的是吧?

谢淮隐也见到了云殊这警告的眼神,也觉得自己刚刚这一笑实在是太招人恨,但仔细想想,他这笑哪里比得上云殊刚刚那一句话来得威力巨大,她那话才是正经的招人恨,不过也的确是像云殊这一派作风。

他克制自己脸上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那样想笑,脸色上的确是绷住了没有说话是但这声音里头里头却还是没有绷住,依旧还是有着笑意:“我错了小姐。”

谢淮隐这般说着又朝着云殊后头退了几分,垂手而立的姿态倒也的确像是一个小厮应当有的。

钱贺兰本就怒极,又见那小厮这般笑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嘲笑了一通似的,他这一张老脸实在是有些挂不住,当下就怒道:“柳小姐这下人教得可真好,这也便是这般的嚣张跋扈的!”

“钱老板客套了,我柳家待下人一贯亲厚,自是不怎么拘束。这遇上好笑的人好笑的事情,也总是要由着人笑上两声的不是?”云殊扫了那面色难看无比几乎是能够用眼神来杀人的钱贺兰,道:“左右这饼也就是我一个人吃,能吃多少能吃多久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在商言商,钱老板你也清楚这只要是赚钱的地儿没有谁不愿意占了独家而大方地拱手出让的,所以同钱老板这合作的事情也就不用再提了,我不会同意的。还有至于钱老板刚刚所说的要是等到别家也研制出来到时候我这东西就不值钱的话,也的确有几分道理,我也便是在等着别家研制出来的,但在他们研制出来的时候,这市场依旧还是我独霸的天下,不是吗?”

钱贺兰气得浑身有些颤抖,“好好好,你这野心够大,口气倒是狂傲的很!”

他原本还以为这小丫头不过就是有几分才智而已,但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给别人分一杯羹的念头。

“钱老板这话倒是错了,这野心人人都有,我这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说分享就分享了,要是换做钱老板自己也是不愿意的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罢了。”

她看这姓钱的老东西不顺眼的很,这明面上说的是想要和她合作,实际上却是觊觎着,当她的东西分享包么随便就能下载来用的!就算她要合作也不是这样的人来合作的。

“好!”钱贺兰猛地拍了一下桌面,震得桌面上那些个碗筷也跟着跳动了一番,那有几根筷子因为他这动作还落到了地上发出了细小的声响,他这一脸通红地看着云殊道,“你这般的冥顽不灵,这雍都商会你是不想进了是吧?”

云殊嗤笑,那眼神之中更加的不屑:“这所谓商会是行商之人的一个互通有无寻求合作可能的集会,行商原本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今日钱老板这般强迫于人还倒是有礼了?这雍都商会什么时候就成了你钱老板的囊中之物?由得你在这里说出这等话来?”

“我乃堂堂雍都商会的会长,你说我有没有这等能耐!”钱贺兰这眼神之中带了几分得意,他道,“这能够让谁入会,谁永远都入不得会自是我说了算!”

“敢问钱老板,这入会是要何标准,银钱几何?店铺几何?还是人脉几何?如果这入会便是要我在你之下委曲求全,那这商会不入也罢!”云殊站起了身,她的神情之中有了几分绝傲,“既然这雍都商会有人创立,那我也可以创立我自己想要的商会!既然钱老板无心要我入会,那么就此别过吧,希望你在这会长的位子上坐得稳妥。”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够如何,别以为你在雍都之中就能够横着走!”钱贺兰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钱老板放心,我一贯都是直着走,如果钱老板你要是横着走的话,我看应该是要去大夫哪里好好地瞧上一瞧了,毕竟这年纪大了之后身上也会出现一些个毛病,这可大意不得。”云殊朝着钱贺兰施施然地行了一个礼,她的姿态十分的谦逊,甚至那说话的声音之中还有几分好心,这也更让钱贺兰恼怒不休,最后也就是扫了桌面上的东西。

云殊听着自己身后那传来的一阵盆碗摔碎所发出的那些个狼狈的声音,她这嘴角微微一勾。

“我原本还以为那老东西多少还应当是有几分风度才对,却没有想到也就不过如此而已!”谢淮隐言语之中不隐藏对钱贺兰的不屑,神情之中也有几分鄙夷,“本还以为这商会之中多少也是应当有一些个稍稍能够看得过眼的人,但现在看来也都是那些个一丘之貉。”

“他们那是站在高位上久了,觉得事事都能够顺着他们的心思来的。这些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倚老卖老,只会高高地抬着眼睛朝着天上看又怎么可能会低着头朝下看一眼。”云殊道,这些人就和那云弘没有多少差别,这觉得没用的时候就能够直接一脚把人踹开,等到有用的时候就想要,而且那姿态半点也没有祈求的意思而是一个一个高傲的很,“我还不想被人啃得半点骨头也不剩下,这些人说好听了就是合作,实质上只要我把东西交出去,相信不出七日整个雍都甚至是整个大庆那都会遍及,到时候别说是想赚钱了,这名声没得搞臭就不错了。”

谢淮隐也认同云殊所说的,那钱贺兰很显然地就是打着这个主意,也索性云殊是没有同意的,当然,就算是云殊同意了,他也是不能够认同的。

“反正刚刚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我是一个都不会合作的。”

云殊看着那几个人就觉得有些不爽,这看都看不顺眼了还谈个什么合作,再说了,她原本就只占了六成,再同人这一分之后她的利益不是还要少掉几成,那她这么辛辛苦苦在这个时代创立起来有个什么用。

谢淮隐认同地点头,那些个人也的确不是什么合作的好对象,但这一转头原本是想要下楼的云殊神情一凛,那神色之中有几分不喜,谢淮隐还真没有看到在云殊的神情之中竟会露出这种神情来。

打从谢淮隐认识云殊到现在这时日也不算少了,但她一贯可算是好脾气的很,这生气的时候那模样他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最多也便是看到她这眉头微微一蹙,最多的也就是有几分无奈之色,她更多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怒极的时候,那最多的还是嘴角含笑用那似笑非笑的姿态用那妙语连珠把对方搞得比自己还要愤怒,但像现在云殊绷着一张脸,完全没有半点的好脸色的模样,谢淮隐还真的是头一次看到。

云殊唇抿着,那秀气的眉头也是微微蹙着,眼眸之中有一闪而过的愠色,顺着她这视线看去的时候,云殊这视线是落在底楼里头正打算着上楼来的一行人,当然云殊这眼神也不是落在这一行人身上而是落在其中一人的身上。

而那一人也正好是抬着头,看到云殊的时候那神情几乎就和见了鬼似的,眼睛在瞬间之中睁大,充斥着不敢置信,甚至还迅速地上了几步像是在验证着他刚刚那一瞬是不是看错了,但这上了几步之后又迅速地停了下来,那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大少爷!”

锦瑟也意外的厉害,那原本就不算小的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就想着拿了衣袖子将自己的脸给捂了起来,心中也一直喊着糟糕,怎么就在现在这个时候被大少爷给看到了,这可不是得闹出什么事情来不可么!

“小姐,大少爷怎会在这里,被大少爷晓得了我们来了妓院,到时候要是是闹到夫人和老爷是面前,咱们可如何是好?!”锦瑟不知所措的厉害,她想到这即将要面对的事情,这哪里还有半点的神魂在,想想老爷和夫人要是知道小姐到这种地方来,那不得生气才怪,也怪她没有看好小姐,

“怕什么,我们怕他去告密,他同样也怕我们去告密不是么?”云殊看了一眼这手脚几乎都不知道要摆在哪里的锦瑟一眼,她除了这一时之间的惊讶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并没有像是锦瑟那样的不知所措,想她一个姑娘家上了妓院这说出去顶多就是名声难听了一点,她在雍都之中的名声早就已经是不堪的很了,也根本就无所谓再添加上这一笔。

想她爹柳博益是严厉了一些,但她一个姑娘家上了妓院也不能干点什么出来,到时候顶多也就是被念叨上几句而已,又不会如何。可柳云轩那就不一样了,可以看得出来爹对他是有着很高的期望的,这太学里面的同窗有时候喊了他出门吃酒便是要被训上一次,云殊也是见过几回,这事儿在家中不算少见,也不知道这柳云轩是不是刻意的,时不时就和那些个所谓的朋友吃酒吃的醉醺醺地回来。

但这寻常吃酒也就算了,可今日却还到这妓院花楼来了,这要是给爹晓得只怕气都得气死了,想想他才多大的年纪,就学会了这等子事情来,就算是年纪轻轻的不怕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但在这耳濡目染之下沾染上的恶习等到往后还不知道是要演变成什么样的程度!

云殊又怎么是不恼火的,只是她再恼火也没有将自己的情绪全部都表露出来,云殊顺着自己刚刚的步骤慢慢地往下走,而柳云轩还没有从那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她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这是柳云轩脑海之中的第一个念头,这嘴里面甚至也喃喃开了。

同柳云轩一同来这百花楼里面的也便是素日里面柳云轩那太学之中的那些个朋友,大多也是雍都城之中那些个有些家底的子弟,这衣食无忧的也便是习惯了整日胡天酒地。

这原本有说有笑地到了百花楼,打算要一个包间且还想着叫几个花娘来陪了一起吃酒,所以这一路来的时候这脸上也便是带了几分笑,见到柳云轩突然之间停下了脚步的时候,那几个人直觉便是觉得柳云轩这是不乐意了,扯着他的衣袖子便道:“我说云轩兄弟,你这不会又是要打退堂鼓吧?”

这人一开口之后其余人也便是哈哈笑了起来道:“云轩兄弟,你说你一个御史家的公子,这身边没个开脸的丫鬟也就算了,兄弟几个请你来吃酒,也便是让你开个荤,这扭扭妮妮的别是见了女子都害怕吧?还是兄弟你看上了哪个花娘了?莫要同兄弟我们客气,这琴卿姑娘我们是没有什么法子请了来陪了云轩兄弟,但这其余的嘛,自然还是可以的。”

这些个人这般的逾越着柳云轩,在他们的眼神,柳云轩这小子骨头里面就是带着一种傲气的,即便是同他们在一起吃酒的时候那神情之中也还是有几分高傲的程度在的,根本还是同他们格格不入的。而这些个人又哪里是一些个好鸟,素日里头就是同柳云轩称兄道弟的但事实上却还是想要看着他丢脸的这个想法更加强烈一些。

柳云轩看到云殊的时候原本这心中便是有几分的烦躁,又听到这些个人在这里说这些个有的没的混话,他这心中越发显得烦躁起来,当下也没有了吃酒的心思,他原本同这些人的关系也不算是大好,只是在一个太学里头再加上之前他烦躁郁结的时候也便是同他们一起吃酒的,今日又实在是挣脱不得,这才来了。

柳云轩打算转身想走,却是听到身边的人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也有人扯出了他不让他就离开,道:“云轩兄弟,你看我这般是有没有看错的,这上头的人可是你那便宜妹子?”

柳云轩听到那“便宜妹子”四个字的时候便是有几分的不悦,这当下也便是觉得有几分的丢脸,他木着脸寒着声道:“你看错人了。”

但这些个素日里头也没有好好地专营在念书上,虽说柳云轩说是不是,但他们那一双双眼睛那都可看的清清楚楚的,眼前这人哪里不是柳云轩那新近冠上了柳家姓的妹子,一个一个便是笑了起来。

“我说云轩兄弟,你这妹子好端端地跑来这寻欢作乐的地方是打算如何?莫不是要在这花楼之中挂牌接客不成?”那人这般说着,一双眼睛却是有几分淫邪地朝着从那楼梯上慢慢走下来的云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又道,“这身段这容貌倒也还算是过得去,若真是在花楼里面挂了牌,想来这还是有不少喜欢这般青嫩的丫头人中意的很啊。”

柳云轩凶狠地回头瞪了那说话的人一眼,“你在胡说什么!”

“云轩兄弟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刚刚赵华兄弟也就是开一个玩笑而已,这好歹也是柳御史家的千金,这又怎么能够做出这等子有辱柳家名声的事情来的?不过云轩兄弟的家教我们都是知道的,可你这妹子也不是你亲生的,也就是你那后娘带来的女儿而已,我听说还没有进了柳家门的时候那名声就是一个恶名,现在就算是做出了什么有损柳家名声来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的,只怕在云轩兄弟和柳伯父不知道的地儿正在作者不知道什么勾当也未必啊!”

另外一个人急忙地安抚着柳云轩,但这说出来的话听着像是在安抚但实质上却是无处不火上浇油,那听得柳云轩更是整个人火冒三丈,觉得这脸上也就是有几分的颜面无光。

“闭嘴!”柳云轩低喝着,他不想从他们这些个人的嘴里面听到那些个说辞,也更加不想听到这些人因为云殊的作为而对柳家有任何的诋毁,他那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云殊,最后终于是按捺不住自己心头的那一把火,上了前攥了云殊就出了百花楼的大门。

柳云轩那动作粗鲁的很,而且他的步伐走的十分匆忙,也不管云殊是能不能够跟得上的,当下扯了云殊就往前走,身边有旁的那些个烟花楼的姑娘在街道上招揽着客人,柳云轩原本就觉得这里十分的乌烟瘴气,现在更加是觉得这种地方叫人难受的厉害。

云殊也不说话,由着柳云轩扯着她往前走,柳云轩的力度有些大,扯得她的手腕子多少有几分的疼痛,但云殊却还是咬着牙没有出声。

锦瑟知道这事情是闹大了,她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跟上,眼看着柳云轩扯着云殊就要经过那马车了,她也忍不住是大了胆子道:“大少爷,前面是柳家的马车!”

柳云轩这也才看到在那百花楼的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那赶车的车夫也的确是他们柳家的,柳云轩扯了云殊就上了马车。

这车帘子刚刚放下,柳云轩那一张脸就已经成了寒冰,几乎是用低吼的声音对着云殊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一个姑娘家的到那种地方去,你是还嫌弃丢不够柳家的颜面是不是?”

云殊原本也不想和柳云轩吵,所以上了马车之后就坐在一旁没怎么说话,但她这不说话并不代表着她就觉得自己是做错了就合该被柳云轩这么说着。

她抬起眼,那黝黑的眸子盯着柳云轩道:“敢问你是用什么身份在同我说这种话?是柳家的大少爷?还是以我兄长的身份?”

柳云轩原本就恼怒的很了,现在听到云殊这么问的时候他这更加的恼火,尤其是云殊那神情看着压根就没有将刚刚的事情当做一回事来看待的,她甚至是连半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你!”柳云轩指着云殊,那伸出的一根手指甚至还因为怒极还有几分微微的颤抖。

云殊挥开柳云轩指着自己的那一根手指,淡淡地道:“当你在指着别人的时候只有一根手指是对着别人的,却有三根手指是在指着自己。若是你以柳家大少爷的身份来询问我,那么咱们从一开始就是进水不犯河水,我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无需同你来交代的,至于你所说的我丢了柳家的颜面这一回事,如果说我到了妓院来是丢了柳家的颜面,那你不也到了这妓院里头来了,这说起来丢柳家颜面的事情也有你一份的,咱们两人也可算是彼此彼此。”

柳云轩怒不可遏,“诡辩!你这都是诡辩!”

“若你是以我兄长的份上来问我这件事情,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不是我想来这妓院花楼而是有人寻我谈生意,地方是别人选的,我就算是不喜欢也只能是来了,合作的事情没谈成,我下楼的时候遇上了你。因为看在你是我兄长的份上,所以我也会好心地劝告你一句,这年纪轻轻的最好是别来妓院花楼这种地方鬼混,要是被爹知道了爹不会高兴之外,还有小小年纪就在这种风月场上打滚,这亏的也是自己的身体,还有这亏了身体也还倒是其次,要是惹上一身的花柳病就算是当世的神医也救不了你。”云殊一本正经地道,那语气平稳的厉害,“少年不知精珍贵,老来对【哔】空流泪,小心往后再也不能人道,爹对你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那些个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不过都是一些个狐朋狗友罢了,你要是有这等心思同这些人干那些个不成器的事情,到不如留着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好好看看书。”

柳云轩那一张脸涨的通红,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气红了脸还是被云殊刚刚那所说的话所羞红的。她一个姑娘家的竟然敢当着他一个男人的面说出这种话,这要脸不要脸的。

别说是柳云轩,就连锦瑟那一张脸都通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她吃惊地看着自家小姐,虽是知道小姐一贯语出惊人,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姐她现在是会说出话这等出格的话来,这种话即便是夫人也是不敢这般对人说的,小姐竟是…

谢淮隐原本是坐在马车前头的驾位上,原本他也不想多事,这想了想那柳云轩刚刚那模样真的可算是快要吃人似的,他也是有些担忧云殊的处境,他可是一直都有听说柳云轩同云殊之间的兄妹关系不算太过亲厚,刚刚他所见的也的确是如此。柳云轩扯着云殊走的时候那是半点也不当她是自己的妹子一般怜惜着,两人之间的模样也是十分的看不惯彼此似的。谢淮隐想了一会之后决定还是进了马车里头,毕竟柳云轩是一个男子,而且也还是一个看着不算是太弱的男子,要是他真的气昏了头想要对着云殊动手的话,谢淮隐觉得自己自是不能够袖手旁观的。

但他这掀开了帘子正打算要钻进去,却发现这里头的氛围可是要比他所想象之中的还要诡异上几分,没有那什么剑拔弩张也没有下一瞬就要掐个你死我活,更多的倒是像那柳云轩已经傻了眼,而同样傻了眼的还有锦瑟那小丫鬟。

柳云轩已经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都没有顾及刚刚进了马车来的谢淮隐,他指着云殊便道:“你有辱斯文!”

云殊莞尔,她刚刚那不过就是良心的建议而已,这男人年轻的时候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一回事但等到年纪一大之后就这个毛病那个毛病的,而且这花楼里头的那些个姑娘那都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这身体上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些个暗病的,要是真的中了什么病,尤其是那梅X的毛病,这个时代可没有青霉素的存在,难道还要她特地为了柳云轩研制出青霉素,但这玩意有了也不靠谱,青霉素注射那可是需要做皮试的,过敏的人那就要完蛋了的。

“不过就是忠言逆耳罢了,至少要比风流且下流要好吧,”云殊看着柳云轩道,“我且记得你是个风流才子,可不是什么下流竖子!名声在外的且也便是应当自己爱惜着自己的名声才是,莫要搞臭了。”

柳云轩气极,却又实在是拿了云殊没得什么法子,他抖了半日之后方才又朝着云殊道:“我要将今日这件事情告诉父亲,且看父亲是要如何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