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位高权重,自然是不能远离的。“枫无涯道。

位高权重个屁!谢淮隐哼唧上一声,对于这个说辞那是半点也不认同,他这是位子压根就是一点也不稳当好么,要是哪天办事不利照样有被人踹下来的可能,运气背一点的时候想想他那现在还在拘禁,甚至已经清瘦的半点也不像是之前那样意气风发的七哥就知道倒霉起来的时候会演变成为怎么样的情况了。s

”对了王爷,既是要前往琉球的话,不知道王爷你们已经准备好了没有?“枫无涯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发?“

”这个还没确定下来,最迟也便是在现在这几日了吧,只是这前往琉球到底也还是头一次,所以这耽误之际也就是要寻求一个晓得琉球方向的人才是正理,这也便是本王最犯难的事儿。“谢淮隐最忧愁的就是这件事情,这大庆之中寻求到一个会导向的人也是个不容易的事情,能找到那是再好不过了,但要是找不到的话,这还真的不知道会在茫茫的大海上耽误多久呢。熊谢淮隐也觉得这的确是一件十分犯难的事情,现在所要寻找的方向也就是只有沿海地带的渔民方向而去,能找到就好,找不到的话,硬着头皮也就只能上了。这船只倒是不用担心,虽说海军是有弱了一些,但这战船倒也还是不错的,唔,改天的时候还得约了云姝去看看这有没有改良的空间,这要是能有的话说不定往后这战船也能够大改革一次。

”这么说的话,在下指不定还能够帮上个忙也未必。“枫无涯道,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态度也可算是认真,”在下在以前走南闯北的时候,倒是认识过一些个打渔为生的渔民,那是一个小岛上的渔民,平素也便是只有打渔的时候方才同人打了交道,不过一个一个都是在海上讨生活的,对于海上的事情倒也可算是熟悉无比,以前在的时候也还是到过琉球附近的小岛一类的,或许能够去寻了人也未必。“

谢淮隐听到枫无涯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有几分激动,这对于他来说也可算是一件十分的大好事,这有人知道路总比没人知道路强。而枫无涯所说的这所谓的”走南闯北“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当叫花头子的时候吧,也就只有这种大街小巷窜着走的人才会知道一些个隐秘的消息。

”枫帮主此话可当真?“谢淮隐有几分喜出望外,得到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可算是一件十分不错的喜事,就是不知道这靠谱还是不靠谱的。

”这样的事情又怎会拿来开这般的玩笑呢,我看这两日准备妥当了就出发吧,到时候我也好去寻了那些个友人,到时候也好让他们陪着一同上路,这两年海上也不怎么太平,海上有了不少的流寇一类的也都是个不省事的,甚至还朝着是那些个渔民下手,凿了船的事情也时常有发生,那些个人都是熟悉的很的,也不怕有这些个宵小之徒,在海上也不怕会遇上暗流一类的。“枫无涯道,想了想之后他也笑了笑,衬得那张原本就有几分稚气的脸现在看起来是越发的稚嫩了,”我这刚刚领着帮众准备过上好日子,这路上自还是要小心一些来得妥当一些,这英年早逝的话可就划不来了。“

”既然这般那可是再好不过了,那如今可就交托给了枫帮主你了。“谢淮隐道,”到时候要是事情办妥了,自是要好好谢过枫帮主的朋友一番的。“

枫无涯听到谢淮隐所说的这一句话他也露出了几分笑意来道:”整那些个虚的也便是没什么意思了,按我说,他们这些个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也不容易,这海寇在的话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这能震慑了人的时候倒不如是将那些个海寇给办了,至少也得整的人不敢再对着我大庆的人下手才好,若是王爷能够念着人的好,往后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带上人,好歹也让人赚上点养家糊口的银子那就是一件十分不错的事情了,王爷你看可是这个道理?“

谢淮隐被枫无涯这说的一下子应下也不是不应下也不是,小爷他还没有赚多少银子呢,再说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拿下主意的不是。

想了一番之后,谢淮隐这最后能够答应下来的也便是只有六个字:”本王尽力而为。“

正文、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协议,文化入侵

刚过立秋的时节,空气之中还有几分暑气,但对比起之前的热气的时候就显得有些不是那么的燥热了,隐约已有了舒爽的前兆。在这个时节出远门倒也远比在夏日的时候要来的舒爽的多。

李檀越便是在这个时节出发的,在商定好了行程之后,这所有的一切那都变得十分的迅速起来,尤其是在有了枫无涯的带领之下也能够找到一个领路人,这对于他们来说一件十分庆幸的事情,路上有人好带路么,当然地李檀越出雍都那也可算是十分隐秘的,毕竟如今琉球的人也还在雍都之中,到底也不好太过大张旗鼓,白泽宣那边还好说一些,哪怕是被人察觉了到底也还能够海军演练这四个字来形容,所以李檀越这出行也可算是谨慎的很,最后也就只能借口装病,然后拿了包裹伪装成了白泽宣军中的一个小将。

浅草名城也是在白泽宣率领了三万水军已经出发三日之后方才得了这个确切的消息,他震惊无比,当下便去了晋王府打算问个究竟。

谢淮隐打从白泽宣出发之后他就等着浅草名城找上门来这件事呢,所以在听闻浅草名城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也可算是十分的平静,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可还是在他们雍都的地界呢,能闹出点什么事情来!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

浅草名城进厅堂的时候,谢淮隐已是在哪儿等着了,甚至还在见到浅草名称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个笑来。

“王爷,这是怎么一回事?!”浅草名城也不寒暄,张口便是直戳重点,“王爷这是打算要同我琉球之间宣战不成?”

谢淮隐对于浅草名城这带了几分质问的话略微有几分不满,却也还没有到那愤怒的程度,他笑着招呼着浅草名城坐下,那语气之中也带了几分笑意。

“浅草大人你多虑了,我们大庆可没有这个意思在,不说前朝的时候琉球还是个附属国,虽说现在不是我大庆的附属国,但也好歹算是邻国,相互之间也可算是十分的和平共处,现在又在谈着那交易买卖的事情,我们大庆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呢?这对于我们大庆来说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你说是不是?”

浅草名城虽是被谢淮隐这近乎耍花腔一样的话将自己心中的那点火气按压了一半下去,但不代表着这一番话就能够让他完全没有半点的火气。

“若是没这个打算的话,白将军又怎会带着三万水军去沿海?”浅草名城问道。

“这不是有意向要和琉球合作么,虽说这最后能谈成还是不能谈成暂且不论,但这沿海地带有不少的流寇么,这些可到底还是要清缴的,所以白将军不过就是带了水军去演练演练罢了,若还有人不识相的话,那到时候可就真的说不定了,不过浅草大人放心好了,本王还是十分相信我大庆的水军的,真的等到清缴干净之后,往后琉球的人往来也不需要提心吊胆了,这也可算是大善,您说是不是?”

谢淮隐有几分得意地说道,摆了摆手,看向浅草名城那神情之中略有几分难看的神色,他道:“怎么,浅草大人听闻这事是有旁的意见?”

浅草名城的脸色难看的很,他当然是不能够说有任何的意见,毕竟现在大庆也不是正对着琉球出手,真的要对流寇下手的话他也阻拦不了,就算是真的有别的意见那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他看着谢淮隐那神情里头的小得意也完全是没有半点的办法,只是觉得谢淮隐这模样真心是碍眼的很。

“这的确是大善,”浅草名臣道,“对了,不知道晋王对这交易的事情意下如何了?”

谢淮隐露出有几分苦恼的模样,他道:“浅草大人看来是有几分心急了啊,可兹事体大,本王如今也还没有拿下个主意来呢,再者,这事也不是本王一人便能够一意孤行决定的,还得再同父皇商议商议。浅草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沉珂许久,如今正在休养之中,本王也不好在现在这个时候拿这种事情让父皇劳心劳力,否则便是大不孝啊!”

浅草名城那脸色是越发的僵硬,元熙帝身体不好这件事情整个大庆都知道,他道:“是,晋王殿下这话说的即使,可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哪,你看…”

“是呀,本王也晓得这不是个什么小事,所以也便是一直同那些个笔帖式们商议着,本王也知道你们琉球的不容易,所以也都在想着呢,七姐哪儿也是忙的厉害,这一时之间也不能下了一个定论来,浅草大人不要这般的着急嘛,本王也是将事情放在心上的。”

浅草名城看着谢淮隐那安抚的模样,心情那叫一个抑郁,现在同谢淮隐说什么也是完全没有用的,这话你要说是真的在应付也好还是认真地在回答着也好,这可都是说不上来的。

“对了,柳家小姐也同本王说过了,本王也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那些个流寇的事儿除了清缴之外,招安的确也是个不错的提议。”谢淮隐适时地补上了一句,成功地看到了浅草名城那脸色蓦然一青,他这是在告诉着他,他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是十分清楚的,并不是说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柳小姐事多,再者又是个女子,小王想浅草大人还是稍微避避嫌的好。”

浅草名城被谢淮隐这话打压的几乎那面色都挂不住,虽说谢淮隐这话里头的可信程度或许是没有那么高,但他那话里面的意思却已经是十分明显了,他知道他是私下去找寻过柳云姝这件事情的,他能够容忍一次但不代表着会原谅第二次,要是再有这样的情况说不定这余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用谈了。

浅草名城几乎可算是挫败地从晋王府上出来,现在这个局面已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不过这局面原本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回到驿馆的时候,中村慎人看到浅草名城那带了几分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也便有几分的紧张道:“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浅草名城摇了摇头,现在的他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当初还是应该答应大庆所提出来的条件的,事实上当初在大庆建立起来的时候,他们琉球原本是属于附属国的存在接机趁着大庆初建政权不稳而脱离了附属国,所以在他到大庆的时候甚至还带了几分不怎么看得起大庆的意思,想着能按压的地方也是要好好地按压下来,所以在谈合约的时候也便高傲了几分,觉着大庆未必舍得舍弃琉球这一块的利益而想要迫使大庆让步,但现在看来,晋王的态度已是十分的肯定不会妥协,甚至已有了按压着这交易的事情暂时不谈的念头,这倒是使得他有几分不好说了。

要么,还是按照大庆的条件来了?!

浅草名城在心中有几分这样的想法,虽还是有几分的不甘,却也还是觉得没什么办法。可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哪怕是将现在这个想法摊在谢淮隐的面前也已经没用了,因为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的招商局那是奔着更大的利益而去的。

李檀越走了差不多有月余,整个雍都之中那些个适龄的女子那叫一个伤心不已,且想想李檀越那叫一个少年得志,年纪轻轻地就考了探花又成了礼部侍郎,那可算是个少有的青年才俊,虽说不是皇子,但宁国公府长房嫡子的名头,这宁国公的名头早晚都是要落到李檀越的父亲身上的,等到落到了李檀越的父亲得了这宁国公的名头,

那李檀越继承宁国公还远么?!相对比晋王那不着边的模样,李檀越这风流倜傥的儿郎成为雍都女子最想嫁的人排行榜第一人也可算是实至名归,如今这春闺梦里的良人卧床不起太医说要静养这等事情,那完全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的可怕,甚至隐约已有了传言说早晚是要不行,看看元熙帝陛下那不就是突然犯了旧疾,然后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的么,正所谓病来如山倒啊,熬得过那就是个砍,熬不过那就是劫。

而沿海地带的百姓那可不知道在雍都之中所发生的这些个事情的,对于他们来说这礼部侍郎是生病了还是如何了都没什么关系,而是大庆的少年将军白泽宣带着三万的将士到了海关演练的事情那才叫一个震惊的。

那只在传闻之中却从来都没有亲眼见到过的大炮,还有那神奇的火枪,那可都展现在众人的眼前了啊,而且白泽宣到了沿海驻扎的第二天,正好赶上有一批流寇来了沿海地带百姓哪儿抢掠,这搁在之前的时候,百姓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只求早晚有一日能够扫清了这些个该死的流寇。当下这些个原本刚刚到达还有几分疲惫的将士们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当下热血沸腾,想这大炮和火枪设计到现在他们也就只有在军营里头演练,哪里有真正运用到战争上的,一个一个几乎都是红了眼,白泽宣面对这些个流寇也十分的简单,只有两个字——反击!

白泽宣知道现在即便是不对这些个流寇出手缴清,至少也要杀鸡儆猴一番,他带着五十人的火枪队,将那些个抢掠的流寇打了个落花流水,那流寇几乎大半中枪而亡,即便有那些在不致命的地方上受伤的,但若没有及时的救治也会要了命。

这样的情况也是让一直深受这些个不要命的流寇困扰的百姓们拍手称快不已,尤其是在见到那大炮轰炸之下,那些个见机不妙想要抛下同班逃跑的流寇的船只直接被大炮轰了个稀巴烂,而存活下来的那些个也被将士们打捞上来像是一只一只老鼠一般被捆绑的老老实实的,这般的做法自然是一堆的百姓叫好,更是将那些个新式武器传得神乎其神的,几乎都快赶上能够撒豆成兵的姿态了。

白泽宣将这三万的水军交给自己部下之中擅长水战的一个将军,自己则是带了几个人马同李檀越和枫无涯随着枫无涯找来的那晓得知道如何前往琉球的渔民在海上颠簸着前往了琉球。

等到李檀越和白泽宣回到雍都的时候,雍都之中已有了浓重的秋日气息,树梢上的枫叶也已渐渐地染红了。

谢淮隐几乎可算日日被浅草名城骚扰不已,打从他敷衍浅草名称开始等待着李檀越和白泽宣的消息之后,这浅草名城也便是已经没了最初开始的那些个坚持了,有了几分谈和的意思,甚至到了日日便都要到晋王府上走上一遭的意思,索性的这几个月前的提交上去的《银行法令》在谢瑾婳和元熙帝慎之又慎,又同那些个老臣扯皮了无数回之后终于可算是通过了,而在这《银行法令》通过之后,之前谢淮隐和云姝已经通过气的情况下,宁家,薛家和方家和君家率先递牌申请建立银行。这宁家建立了工商银行,薛家建立了建设银行,方家和君家分别是农业银行和中信银行,而招商局也成立了一个中央银行,具有发行大庆货币的职权的银行,那商议了无数次的第一版大庆货币也终于开始发行了。

谢淮隐也是忙的要死要活,拿着这个借口堵了浅草名城无数回,浅草名城这心中虽是不甘的很,却也还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得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但对于这大庆币和银行也是十分的感兴趣。

大庆币发行之初,倒也的确有不少人不习惯甚至是不喜欢,想想用了那么多年的铜钱,银子和金子一类的,现在突然之间改成拿纸币去购买东西,这让人也实在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很快地,百姓们就发现了这大庆币的好处之一——轻便!以前上个街买个东西,也不用揣着那么多的钱币了。

再加上银行的产生,也随之而来带来了一个好处——方便。将家中多余的银钱存到银行,那可是有利息可以拿的,存的越多,时间越长,那利息也便是随之加多的,重点也好过将那些个银钱放在自己家中一不小心招惹上了梁上君子那妙手空空一番之后都没有地方哭去了,而且这拿了银行执照的那可都是大庆有名的有钱人,在大城镇之中那都有设立,只要拿着那存根,到时候就可以全国通兑,这可比自己揣着银子出门要来的安全的多了。

还有对于临时有急需的人,那也不需要寻了东西前往当铺之中典当了,银行之中开设了贷款业务,只要是拿着户籍黄册以抵押的形式那便可以办理贷款业务,这贷款的利息可远远要比那些个借贷小的多了,而且还可以有分期付款的形式,不会有那利滚利的情况发生,这对于百姓来说也可算是一件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人生在世的时候总有一些个遇上难事的时候,这贷款业务也可算是给他们留了一条后路在。

所以总体而言,大庆币和银行的出现也不算是什么招人诟病的存在,总体而言可算是十分的蒸蒸日上的感觉。

谢淮隐和云姝看到这样的局面自也是觉得十分的高兴的,毕竟这银行和大庆币也可算是耗费了他们不少的心血,自然在意其中会不会出现任何的差池,所以看到百姓们称道的多诟病的少,这也可算是让他们放下了心思,转而去想着同琉球之间的事情了。

李檀越出使琉球也可算是十分的顺利,早前已飞鸽传书说是将事情给办妥了,这也让谢淮隐和云姝觉得不错,就等着李檀越回到雍都之后且看谈论的到底如何了?!

在谢淮隐和云姝几乎是到望眼欲穿的时候,李檀越和白泽宣回到了雍都之中,那同行的三万将士有两万五千人也便是跟着一同回来了,剩下五千人便留在了沿海,作为海军之中的神机营驻扎,平日里头巡防海岸线保卫沿海地带的百姓们免遭那些个流寇的侵袭,只是经过之前对流寇的打击活动,可算是真的做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至少现在在渔民出海捕鱼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会对悬挂着大庆旗子的渔船不利,那些个原本有几分神出鬼没的流寇也不敢再贸然地出现在大庆沿海的地接上。

李檀越回到雍都的那一日是在午后,秋日的空气里头带着几分暖意,这一别月余瞧着那匆匆进了书房的李檀越的时候,倒是觉得他清减了几分,当然也还有被海风吹出来的黑红,那原本可算是白净出生的青年多了几分健康,也更多了几分接地气的味道。

“回来了?”谢淮隐看着李檀越像是一阵风一般地冲了进来之后,他先是有几分微微一怔,但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那语气平常的不像李檀越已经走了月余,而不过就是走了一两天罢了。甚至还有闲心看着李檀越那黑红了几分的脸色笑说:“你说你好歹也是借口装病的存在,那有人在家休养的成你这般的,这肤色一看就知道是有几分的猫腻不是?!”

李檀越没啥好气,他怒道:“你个混蛋,要不是为了帮你,我是会弄成现在这般的模样吗?!”他也照过镜子,晓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是他娘瞧见只怕都要认不出来他了吧?!亏得他刚刚回了雍都首先回的也不是李家而是到了这晋王府上。

话虽是这样说着,李檀越倒也没有真的愤怒的情绪,他这一次的心情十分不错所以也懒得去计较现在这小样让人糟心的问话,这一次对于李檀越来说也可算是收获不少,以前在雍都的时候没怎么出过门倒也不觉得,可这一次去了琉球之后,虽说刚开始在海上的时候的确是颠簸无比甚至还有好几天是在晕船晕的死去活来,但看到那一望无垠的大海的时候,那天地一色的景致的时候,觉得这之前所受的苦难也没有那样的难受,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接手了这一次的事情,否则穷其一生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感受,经过这一次之后,他甚至在自己的心中也有了一个想法。

云姝给李檀越和白泽宣倒了一杯茶,看着两人还有几分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两人是在刚回了雍都就已经来了。

李檀越接过那温热的茶盏的时候,他也没有细品的意思,他现在是疲惫的很,在赶路的时候倒也不觉得,只觉得自己是有一种拼劲在的,现在到了目的地之后这才觉得自己真的累了。他做出那一口将茶水喝干的动作,若是在寻常的时候这般的动作便是要被他自己诟病为如牛饮水的,可现在他也是顾不得这些了,反倒是白泽宣还是十分的平静,于他来说这种生涯早就已经习惯了,甚至有过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赶路的日子。

李檀越喝完了茶水之后忍不住是长叹了一声道:“还是云姝你会做人,哪里像是这个小子似的,整个就是一个讨债鬼!”

他这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自己带来的包裹,里头有一个锦盒,看也不看一眼谢淮隐将这锦盒交给了云姝。

谢淮隐瞪了李檀越一眼,这小气无比的家伙,他这不过就是这样说了一句,至于做的这样的明显么,好歹这招商局也还是他是老大好么?!

李檀越对于谢淮隐的那瞪眼也完全无所谓,反正虽说名义上招商局的头是他,但是事实上真正拿主意的人还不是云姝,而且要是没有云姝现在在这里兜着,只怕这招商局是没什么前途可言的,甚至早就已经被朝堂之中的那老臣子给撕碎了,哪里还能够在这里春风得意的。

“这一次去的时候,倒也可算是没有辜负你的所托。”李檀越对着云姝道,“琉球天皇的绝大部分权益都已掌控在幕府将军的手上,虽是名义上有着天皇的名头,事实上也是同傀儡没有多大的差别。”

这个消息虽说也都是听闻的多一些,也就只有到了琉球之后自己感受到才能够更多地明确是如何的一种情况,所以李檀越在到了琉球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急急忙忙地去拜访那幕府的将军,而是在客栈里头住了下来等到信息采集的差不多了,这才携带着东西上了幕府将军的门,经过一段时间的扯皮之后倒也可算是达成了不错的协议。

幕府将军源信也对于天皇派遣了亲皇派的大臣前往大庆商谈通商的合约也是十分的不满,在这幕府将军的眼中现在整个琉球已是被他源家,被武士所统治着,若是给予天皇这样的机会真的同大庆之间谈妥了合约,那到时候皇室在百姓之间的声望又会再起,到时候对于他这幕府那便是一件十分不利的事情,所以在李檀越寻上门来的时候,源信也自也是考量了不少,最后商定之后也便同意了一些个条件,但也有一些个否定的条件。

云姝翻动着手上的合约,“唔,通商口岸只允许开通一个?”她原本觉得最少也应该是有开通两个的,但现在看到这个合约的时候,她也有几分意外,只开通了一个,虽说有几分失望,但有总比没有好的。

“那幕府将军倒也可算是谨慎的很,这通商口岸的事情也可算是牵扯的最久的一件事情,最后也只同意答应这一个,不过有一个也好,聊胜于无不是?”李檀越道,“不过倒也可算是应承了,我们大庆的人可以在口岸自由出入,至于居住的话,给予了一定的居住范围,承诺在这一定的居住范围之内对我大庆人给予一定的保护,但同样地也剥夺了我们驻军的意思,这事我已算是尽力了,实在是没了办法。所以在这金银矿的开采权上,幕府将军做出了一定量的让步,允许我大庆拥有两个金矿和三个银矿的开产权。”

“驻军不了的话,不过至少还是允许我们派遣一些个护卫,正规的军队不行,那还有雇佣军的存在不是?”云姝淡淡一笑,对于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太失望,至少李檀越这一次可算是十分的尽力了,要不然也不能谈妥这一次的合约。

“那是。”谢淮隐也有几分阴险地笑了,既然同意派遣护卫过去,那也就代表着他们可以在琉球哪儿安插不少的间谍,而琉球和高丽之间的关系也可算是十分的亲近,在同大庆通商之间就已经有了和高丽通商的先例在,想来也能够得到不少的有利消息。

“那合约都已经商量妥当了,找个机会将这合约给予浅草名城看看吧,让他也可以松一口气了。”云姝道。

李檀越想那亲皇派的浅草名城要是看到这一份合约只怕是要气死的,但这一份合约上除了有幕府将军的大印之外同样也是有琉球天皇的印鉴,那就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现在的他也就只能够为浅草名城在心中默哀一声,遇上了云姝也只能算是他的不幸,对比而言,他也觉得现在所签订的合约可是要比签订代理权的合约要来得赚的多的多了,尤其是那金银矿的开产权。

“其实,像是琉球这样的小国也还是有不少的,南洋哪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李檀越道,他现在去过琉球之后越发地想要去南洋哪儿去看上一看,经历过大江大海之后,他觉得现在在自己礼部侍郎的位子上那是一点的激情都没有,曾经觉得自己也可算是少年得志,或许等到他再历练几年会成为户部尚书又或是旁的,而他也一直都是朝着这个方向而去的,可现在的他已经对这可以预期的结果没有什么感觉了。

“我说你们两人不是一直都有发展远洋贸易的心思么,倒是什么时候将这个办起来,到时候我这户部侍郎干脆也不干了,到你们这远洋贸易来算了!”李檀越道。

谢淮隐听着李檀越这可算是真假难辨的话,他也有几分吃惊,也不像是刚刚随意了,他坐正了身体道:“你这话是玩笑话呢还是当真的?”

那话语之中甚至还有了几分如临大敌的味道,李檀越看着谢淮隐那个样子正襟危坐的模样便有几分觉得好笑,他不过就是说了这样说一句话罢了,倒是使得他这般紧张了。

谢淮隐认认真真道:“这有远洋贸易的事情的确不假,其实这一次即便琉球的人没有找上门来我们也是打算着要行动的,最迟便是明年年初的时候。”这一次琉球来的人马比他们所想象之中的要早了许多,证明这对外贸易这件事情也的确是没有做错的,至少是朝着好的方向而去的。远洋贸易的开启也代表着大庆更加跨越的一步,远洋贸易是辛苦且还十分具有危险性的一个举措。

“你若只是随便说说,那我就当做没听过,等你出了这个门我就将这些个话全部忘记了,若你是认真的,老夫人和你娘还有你爹一定会打死我的。”谢淮隐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头疼不已,要是李檀越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人家出来的也就算了啊,问题是

李檀越可不单单只是一个户部侍郎,更是世家子嗣,宁国公府上的长房嫡子,往后还十分有可能会继承宁国公这个头衔的人,要是被李家的人知道,只怕真的会不顾一切打断他的腿不可!

“瞧你那点没出息的样子,你堂堂一个如今正当宠的皇子,我爹还能够把你给干掉不成?”李檀越无比鄙视。

“你倒是说的出息,你要是有这样的出息,你便自己去说服你爹,老夫人和你娘去,要是你能说服,远洋贸易第三把交椅就是你的了!”谢淮隐道,他倒是不怕李阁老来同他拼命,最怕的还是李夫人和老夫人,这男人之间的还算是好解决的很,问题最大也还是这女人之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也还算是轻的,闹得厉害起来的时候那他可就真的别想有任何的好了,他可真心不擅长应对这些事情。

李檀越给了谢淮隐一个?“你可记得自己现在所说的话”,心中已开始在思索着如何是回去说服人去了,仔细想想也的确是这般,自己父亲那儿还算是好解决,问题还在祖母和母亲那儿。

谢淮隐也不再理会李檀越那些个事情,转而是对着坐在一旁静默的白泽宣道:“小白,那这雇佣军的事情可就托到你的手上了,到时候且让人同丐帮的那些个人多多接触一番,这从军中出去的人军中气息实在是太强,免得到时候节外生枝。只要准备好了,大约年前就会开始准备进入到琉球之中。”

白泽宣点了点头,对于谢淮隐这样的安排也可算是十分的明白,在军中历练过的将士们身上那都是带着一些个军中的气息,这样的人只要是有心都能觉察出来几分,而且他们又是头次前往琉球那个地方,自然是要谨慎一些的好,而且以护卫的名义过去,同丐帮的那些个江湖人物接触过,沾染上一些个江湖气息自然地也就能够将那些个兵蛋子气息给掩盖上几分,自然地也便是显得没那般的突出,而且这要去琉球的人,自是要安排一些个拔尖的,甚至也需要一些个机灵些的,至少还得安插到琉球哪儿去探听一些个消息不是?!若是做间谍的不机灵,这又怎能成事。在琉球的时候,白泽宣心中就已经有几分谱了,从军中挑选出那些个人选来方能成事的。之前倒还不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倒也觉得谢淮隐这成长的倒也可算是挺快的,倒也能够极快地想到这个事儿上来了。

白泽宣同李檀越对看了一眼,嘿,果然还是云姝调教的好,看看这不着边的人现在倒也开始着边了不是?!

云姝对着这三人之间这可算是眉来眼去的眼神也全然就当做没瞧见,她想了想之后问着,李檀越道:“你这一次前往琉球呆得时间也不算太短,对于那边的学识如何?”

李檀越听到云姝这般问的时候这才想起他临走之初云姝所交代他的那些个话,“琉球那边的学子倒是颇少,武士颇多,但对于中原文化倒是十分向往。至于那些个书院也可算是颇少。”

李檀越原本也有几分怀疑,不大清楚云姝为何是会让他顺带去观察这些个事情,琉球在前朝的时候就一直属于附属国的存在,但联系也不算太多,在琉球看来,不管是前朝也好还是现在的大庆也好,都是属于中原,对于中原文化在他所接触到的那些个琉球百姓之中那都是属于中原的,对于中原他们也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敬仰和憧憬,所以他到琉球的时候那些个百姓对他的态度也可算是十分的良好,并与没有因为他外来而有任何的排斥行为。

“是吗?!那还不错,到时候可以将我大庆一些个诗词歌赋的书籍运送到琉球去,对了,那些个叫嚣的无比凶残的儒家子弟,他们不是一直很想要宣扬孔孟文化么?到时候找人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去琉球那等蛮夷之地教化人去?”云姝道,“到时候就在同通商口岸那边兴建几个孔孟学院,就挑那些个孔孟圣人的后代,告诉他们,去琉球教化人,这可是个无量的大功德。”

谢淮隐听着云姝这话说的倒是的确不错,但事实上这孔孟圣人的后人那是最坚持礼教的存在,当初在谢瑾婳成为监国公主的时候随着朝堂之中的老臣一同闹腾,甚至还鼓动着那些个学子对现状进行抨击,这些年下来也都还没有个消停的,索性理解的人也不少,否则哪里还有什么安静日子可以过的。

“你这是个什么意思?”白泽宣不解地问道,这运送书籍过去倒也可算是一件能够理解的事情,办个书局还能够赚点钱一类的,但这要给琉球的人兴建孔孟学院那不是白白给兴建了么,这可是倒贴本的事情,就云姝这样性格的人也是愿意干出这种事情来的?她不是一贯对方有多少利益就要想办法压榨出更多的l利益,就算是给了金银矿的开采权,这似乎也是有些不合理的吧?

“知道什么叫做文化入侵吗?”云姝看着一个一个都面露不解神色的人道,“一般我们进行征服一个国家或者是民族的时候,要么就是用武力来镇压,强制地让人臣服,要么就像是现在这般用文化去入侵 ,用文化让人臣服,琉球的百姓不是对中原文化是十分的向往和憧憬吗?那么,我们便去教化,让他们学习我们的文字。我们要投放到琉球之中的书籍不能有农书一类,只能是诗词歌赋,这种那些个孔孟学子最适合不过了。”

李檀越觉得自己应该是理解了云姝的意思,她打算用这些个诗词歌赋一类的书籍去教化那些个琉球人,从骨子里面磨灭他们的性子,那些个孔孟的后人一直都自诩是圣人的后人,整日所做的那些个事情便是念着那些个酸腐的诗句,看不起从商也不重武,甚至对于农作那些个事情在他们的眼中那也都是个不上流的,被这些人这般的教化下去,那时间一长之后的后果…

李檀越狠狠地一个颤抖,他觉得果然还是自己小看了云姝,若说到狠起来,这武器化的镇压不过就是个暴力产物,而她现在这是打算兵不血刃啊。

李檀越这般想着,看向谢淮隐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崇敬,看上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他也的确是一个强者,至少他是没有这样的胆量的,想想这要是得罪了旁人倒也还是个不打紧的事情,这要是得罪了云姝,那可真是怎么死的也都是不知道的。

正文、第一百九十七章 远洋贸易,控股权

谢淮隐将这合约在翌日朝堂上一发布的时候,不少人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甚至有不少人的面色都已经犯青了,他们压根都没有收到风声,之前不是还听说和琉球的那个使臣一直都在扯皮之中么,怎么现在就已经签订好了合约了?还是同琉球的幕府将军和天皇所谈妥的?!

谢淮蕴也觉得有几分意外,他也像是众人一般见招商局如今正在忙着银行和大庆币的事情,再加上那浅草名城现在也还在雍都之中,听闻时常上了晋王府的门但一直都没有商讨出一个结果来,难道说这合约是白泽宣之前带兵到沿海的时候前往琉球的时候给他谈下来的?!但这个念头谢淮蕴不过就是刚刚想起之后就自己先把这个给否定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是那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小子会干成的事情呢,那小子让他领兵作战还成,要他去谈论这合约的事情,只怕这舌头打结压根是谈不下这些事情来的,而最有可能的还是云姝,可这一个月来的时间,云姝也是在雍都之中,倒也没有做些别的事情,那应该也不是她才对,这样一想之后,他这也一下子有了个人选,是李檀越!

想到这个人之后,谢淮蕴倒是也不觉得有多少的意外,李檀越从小就同谢淮隐走的极近,也同白泽宣走的十分的接近,他们三个小子当初可算是雍都之中出了名儿的混世小魔王。而之前李檀越突然之间病重,他还有几分奇怪,虽说李檀越不算是虎背熊腰巍巍一汉子,可也不是什么风吹就倒的人,这一病就病了一个多月,而且还是谢绝了任何人的探访,只怕这生病是假,真正地就是为了帮小十三而前往琉球去了吧,除了云姝能够把这合约的事情谈妥的那样的漂亮外,大概也就只有这李檀越了,那小子也不是什么软蛋,也是个暗藏的硬茬呢!

原本还以为盯紧了招商局便处于万无一失的情况,但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如此了,只怕已经开始有了防备了呢。

谢淮蕴听着朝堂上那有几分嘈嘈嚷嚷的声音,他的目光看向谢淮隐哪儿,这小子是越发的平稳起来了,那不动如钟的样子同往昔那可真是一点也不像那般的浮躁,甚至也已经学会开始隐瞒和暗箱操作,他不知道这要夸赞一句呢还是如何,自己这个弟弟果真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但在这件事情上最大的推手还是自己的父皇和皇姐吧?!

谢淮蕴看着端坐在金座上的元熙帝,那眼神之中忽明忽暗的,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父皇那眼神之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之后,他的眼神那可算是暗沉到了极点,只怕在自己的父皇心目中现在最满意的一个儿子就是小十三了吧?

朝堂上的那些个臣子一个一个那都是有脑子,知道现在晋王殿下风头正健,自然地也就不会多触眉头,不过义王恒为首的,他倒是走出了一步道:“陛下,这协议虽好,但那也不过就是流之于表面,想那琉球同我大庆相隔万里,而且还要将那么大的一笔资金投入过去,这首先也是个不明智的选择,再者,晋王殿下教化那些个琉球之人是有什么用意?若是有这样的心思倒不如来教化我大庆百姓来的有前景一些,这方才是个正事不是?!”

王恒对于谢淮隐那是从骨子里头厌恶的,一想到这人就会想到自己那远嫁高丽的大女儿,虽说那大女儿的确是让他觉得有几分的丢脸,可到底还是自己的人子嗣他心中又怎能不记挂着,且看着谢淮隐的招商局大出名头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瞧瞧这小子现在那耀武扬威的样子,可偏生陛下和七公主就一直在哪儿容忍着的,甚至还有将这小子捧上高位的意思,要是真的最后是这晋王上了皇位,就那柳家的丫头搭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那必定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的,他怎么想都觉得大庆那是岌岌可危的很,要是真的这个小子捧上去了,哪里还会有自己这个老臣的地位,哪里还有他说话的权力,整个大庆那还是大庆吗?

“瞧王丞相这说的,想那琉球的人敬仰我大庆文化,我这不是顺着他们的意思么,这往后我招商局还得大把的银钱撒到琉球去,同那些百姓官僚搞好了关系也没什么错啊,就像是王丞相在我大庆的存在一般,不少人也是拍马相迎希望王丞相能够给予一些好脸色,”谢淮隐笑道,“本王所做的这些事情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朝堂上不少人听到谢淮隐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他们以王恒马首是瞻了大半辈子,甚至当初从外放回来的时候还特地前往丞相府拜见,虽说这几年王恒的权力已是没有当初那般了,但这积威犹在不少官员都会有借着机会献礼一番用来讨好王恒,这样的往事被人现在扯了出来这也到底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

“晋王殿下这是个什么意思?”王恒那脸色也难看的很,吹胡子瞪眼地朝着谢淮隐看着。

“没别的意思,就是说王丞相你十分的受人爱戴,所以百官们有什么事情也都喜欢寻王丞相你商量商量不是。”谢淮隐道,“本王就是打个小比方罢了,免得王丞相不了解么。王丞相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为这样的一点小事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本王可实在是赔不起。”

谢淮隐这话说的像是在安抚着王恒,但那眼神之中完全没有一点安抚的意味,更多是带了几分嘲讽。

“至于刚刚王丞相所说的,教化大庆的百姓,这两年之中柳家小姐不也是一直在为普及基础教育而做出贡献了么?想现在大庆之中有多少的免费学院教导孩子们读书认字的。这样难道还不够?那王丞相倒是觉得怎么做才算足够?”谢淮隐看着王恒道,那声音之中也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那眼神之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这老东西只会在这里扯着嗓子叫嚷却是从来都没有做出来过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些个事儿你一张老脸也不嫌弃躁得慌”。

王恒被谢淮隐这话给噎住,颤抖着唇几乎是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只是恨恨地看着谢淮隐道:“晋王殿下心怀远大,老臣无话可说。”

谢淮隐哈哈一笑,“那是,反正也没有让王丞相你掏钱或是贡献月俸,王丞相你就不用这般介怀了。”

王恒彻底黑脸,谢淮隐这言外之意那就是老子又没让你掏钱你在那边叽歪个毛线!

谢瑾婳有一种扶额的无力感,这每次在朝堂上有点什么事情就知道一定会像现在这般闹了起来,王恒那老东西也实在是的,整日地没有一个消停的时候,而小十三也真是个倔强性子的人,不理会他就是了,可偏要在这个时候对着杠上不可,在朝堂上每次都吵成这样不要脸面的难道就是一件很好看的事情不成?!

元熙帝看着那阵仗,他也早就已经习惯了会有这样的争吵,反正在朝堂上么,总有这样的时候,他也不试图阻止,反正小十三现在这嘴皮子是越发的利索了对上王恒的时候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吃亏的时候,这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知道是好是还是坏事。

他对于小十三那也可算是十分的满意的,从这发展银行开始那商业四大家所缴纳的银行申请费那也可算是一笔不少的银子,这可以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至于现在要对琉球通商的那点事情,元熙帝也没什么意见,儿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他这个当父亲的一味地拘着也没什么意思,这是成是败最后也都是他自己担着,既然小十三现在有这样的魄力,对于他来说也乐见其成,诚然就像是现在所说的这样,反正左右也不需要从国库拨出款项来,能赚固然是好,若是不能赚琉球那一笔,这不也还是有长塑和高丽的那一笔在么。

还有,元熙帝怎么看也都不觉得自己这儿子也好还是云姝那小丫头也好,是个高风亮节到要给琉球的人普及文化的程度,这想法自己那儿子只怕是想不出来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也就只有云姝那丫头,那丫头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她会白白给人送了银子去开设学院?光是想想都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只怕这其中也还有别的想法在呢。

元熙帝看着那吵闹不休的姿态,他也觉得疲惫的很,开口道:“这吵吵闹闹的像是个什么样子?”

元熙帝的声音低低的,在这殿堂上也完全不算是掷地有声,却还是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就为了这么点事情就吵吵闹闹的作甚?今日朕在的时候你们还是这般的不消停,若是他日朕不在的时候你们是要如何是好?这当朝打闹起来?”元熙帝对着众人道。

他这话刚刚一落下当下便呼啦啦地跪了一圈的人,尤其是以王恒为首的人口中叫着“微臣惶恐”,但这口中虽是叫着惶恐,但那低垂的面色上还有那眼神之中可是半点也没有惶恐的感觉。

元熙帝看着这些人,对于他们的这些做法也可算是十分的了然于心,惶恐的不过就是在嘴巴上罢了并没有惶恐在心中。

“你们惶恐?朕看你们一点也不惶恐的很。”

元熙帝冷冷地道了一声,他看着这些个老臣子们,就像是云姝所说的那样这些个老臣早就已经将他的心思给揣摩透了,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的,他是不会痛下杀手的,所以他们一个一个口中称着惶恐可心中没有半点的惶恐,而那嘴上说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事实上哪有这么轻易赴死的人,不外乎还是在想着怎么逃过一劫罢了,朝堂上的现状他也是看在眼内,只能维持着现在这个局面,但就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大庆还想要跃进一步,那么也就只有肃清这些个老臣子。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暂时这般按压着,等候着时机。

“这招商局既是交给了小十三,朕也早就已经说过了,不管这最后的结果到底是如何的,这都是小十三的责任,我国库不会拨一分的银子过去,若是有任何的差池那也都是小十三的责任。”元熙帝道,“朕记得从一开始就已经说过这种话了不是?”

王恒听到元熙帝这般说的时候,他的面色之中流露出了不爽快的模样来,只是低垂着脑袋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可周身散发出一种低沉的气息,充分地表现出了他对于元熙帝这样的安排并不是十分的满意。

“父皇,儿臣觉得刚刚王丞相同十三弟之间的争执也并非是无半点的道理的。”

在一片静谧的环境之中,突然想起的辩解之声有些突兀但也同样地让人不容忽视。

王恒微微撇过了头朝着出声的地方看过去一眼,眼神之中也有几分意外,倒是没有想到现在会帮衬着他开口的人竟是九皇子齐王谢淮蕴。说到这谢淮蕴如今可算是朝堂之中颇为尴尬的存在,当初的那般受宠不少人以为他会入主东宫的时候突然之间失去了盛宠然后便是远走五年,等到再回来之后这盛宠也是不在,甚至可算是默默无闻的存在了,从司天监到户部,看着像是提了位子,但现在仔细看看在这个皇子的头上依旧还有人的存在,而他也甚至已经习惯了在朝堂之上的默默无闻,甚至有不少的人觉得这九皇子已是末流了,再也翻不起任何的风浪,那中庸的几乎连臣子们都已十分的看不下去了。

但王恒在谢淮蕴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却有一个念头,现在元熙帝未立东宫人选,即便是现在最出风头的是那晋王又如何?圣意难测,再者,这晋王身边又是有多少人支持的?!朝堂之中支持晋王的人有多少,而从骨子里面讨厌这个幌子的人又有多少?!他们都明白,若是有一日真的轮到晋王上位之后,首先要肃清的就是他们这些个老臣子,与其这般被人给清理了,倒不如现在扶持一个完全可以同谢淮隐相抗衡的人出来?!谢淮蕴可算是众位皇子之中颇为适合的一个人,现在的他在朝堂之中拥立的人不多,回来之后也没有什么建树,原本对他有一些个期待的人现在也已经因为他这样的表现心灰意冷了,现在他为自己出声,只怕这心中对于晋王也是有几分的不满的,若是同他交好,那便是有雪中送炭之举而非是锦上贴花之意啊。

谢淮蕴看也没有看王恒一眼,只是径自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十三弟所做之举是我大庆从未有人做过的,王丞相谨慎一些也在道理之中。别说是王丞相,哪怕是儿臣觉得也是有几分不妥当之举。想那琉球百姓虽是仰慕我大庆文化,但这般做不免有几分讨好之嫌,实在不是我大庆这等泱泱大国应当做出来的事情。所以儿臣私以为是没有这个必要。不过十三弟若是坚持,儿臣也没有旁的可说的,毕竟这合约都已经签订了,上头也有琉球天皇和幕府将军的印鉴,只希望十三弟能如愿,切莫做出什么有损大庆的事情来才好。”

谢淮蕴这话虽说的有几分的无奈,事实上却是狠狠捅了谢淮隐一刀,指责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在讨好着琉球的人,尤其是这最后的话甚至还带了几分影射谢淮隐为了赚钱已经开始不顾大庆的颜面了,这可算是一个十分严厉的指责,再往下深入一些,那还能够觉得说他谢淮隐为了达成这样的协议说不定私底下签订了一些个他们所不知道的协议也未必。

谢淮隐自然是听出了自己这个九哥这话里面所隐藏的那些个含义,他看向谢淮蕴,看着他那恍然未觉自己这话里面有任何不妥的神色,仿佛他刚刚所说的不过就是一些个正常的规劝的言论罢了的脸色,他只觉得自己刚刚被人狠狠地揍了一圈,揍得他满嘴都是血腥味。

在这个时候捅他这么一刀,九哥你是真的已经开始容不得我好了吗?

“九哥说的极是,我这所做的一切那都是为了大庆,哪怕是没有人了解,我也会一路坚持走到最后,因为我相信早晚有一日会有人能够理解我的所作所为的。”

谢淮隐打落牙齿和血吞,既是知道自己这个兄长是不可能再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了,那么他也不会勉强。若是能成兄弟,他能够将是自己视为兄弟那是最好不过了,若是不能,那也便只能分道扬镳了。

谢淮蕴朝着谢淮隐露出一笑,似在说着“这样最好”,但那笑容之中却是一片的冰凉。

元熙帝看着自己两个儿子之间的那点暗涌,他也默默地看在眼中,小十三这孩子太过不着调,所以他有心是想要用招商局让小十三收收心好好历练一番的,现在看来也的确是达到了他所预期的结果,又或者已开始超过他心中的那点预期了。

在元熙帝的镇压之下,朝堂之中的那些个人也没有再拿合约之上的那点事情说是,元熙帝都已经放了话,就连谢淮隐自己都已经开口了,不管是有什么事情他都自己一力扛着,那到时候他们就直接等着逮住谢淮隐的把柄就好,只要是能够逮住了他的把柄又何惧不能成事的,等到抓住这一点之后还愁弄不完他晋王么?!到时候再横也照样收拾的灰溜溜的。

“小十三,你留下。”在喊出散朝之后,元熙帝又出声对着谢淮隐道。

谢淮隐摸了摸鼻子,知道父皇定时有话要问他的,所以他也在等着找个时间同父皇还有七姐交代个清楚。

等到这人都走光了,元熙帝还特地让自己身边伺候多年的人去殿门口守着免得有人探听,等到这殿门关上了之后,他才方才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开了口:“还不从实招来,你们两个人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哪里有搞鬼,这琉球的人仰慕着我大庆的学识,把那些个书籍卖到琉球去那也能赚上一笔不是,儿臣现在可没欠着国库的银钱了,现在能给多赚一点父皇你还不满意啊?!”

元熙帝听着谢淮隐这话做势就要拿了龙案上的笔镇丢他,惹得谢淮隐忍不住一声怪叫,急忙讨饶。

“我说父皇,你是就真心想要这般对待儿臣呐,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儿臣可怎么是好,你就半点也不心疼的?”谢淮隐叫道,随即又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道,“父皇最近身子骨看来是日渐健朗了,看来往后儿臣可不用担心在朝堂上再被那些个大臣给欺压了,父皇你可得为儿臣做主才好!”

“你个小兔崽子,说这些个话是来讨朕的欢心吧?”元熙帝哭笑不得,原本看今日他这阵仗那也可算是老成了一些,原本还有几分顿感欣慰的,但这也就是一转头的功夫就已经开始萌发故态了,这小子委实是半点也不让人省心的啊,他这身子骨自己清楚的很,也不过就是这样拖着日子罢了,“你这小子哪里需要为你做主的,当着旁人的面你说那种话骗骗人也就算了,当着朕的面你还不说实话不是?”

谢淮隐摸了摸鼻子,果然还是瞒不过自己的父皇的,他那点话也就是骗骗王恒,要想骗过自己的老子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见现在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他们之间的谈话也就只有七姐知道谢淮隐自然地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他道:“父皇可对那琉球之国有兴趣?”

元熙帝笑道:“开疆辟土一事,哪个帝王不想要做到这一点,那可是不世之功,但那琉球远在万里之外,你可懂得什么叫做鞭长莫及?!即便朕有这样的心思,朝中的大臣也会劝阻,百姓们又岂能甘愿再起战火?你这想法是好的,但十三你可想过一旦开战,即便是能够拿下琉球那又能如何?劳民伤财,大庆好不容易这两年可算是太平了一些,你这般做要是动了国本,朕能原谅你,只怕天下百姓也容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