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帝说道这最后的时候这声音之中也带了几分沉重,对于战争他是不愿意兴起的,但又想要不世之功,可这鱼与熊掌又怎么可能够兼得的。

“那现在儿臣想要做的就是不战屈人国的事情。”谢淮隐道,“但凡涉及器具制造,农业经验一类的书籍儿臣是一本也不会卖给琉球的,而我朝多年流传下来的典籍,诸子百家,诗词歌赋一类的便是儿臣要贩卖往琉球的东西,儿臣兴建孔孟学院,也便是为了让那些个琉球的百姓感受我朝的儒学之风。那些个琉球之人学习着我大庆的文化,书写我大庆的文字,将那琉球之人变成我大庆之人,那同占领了琉球有何差别?此方法虽是耗时久远一些,却是从骨子里面改变那琉球之人的想法,父皇觉得以文化学识为手段去改变琉球之人使之臣服,这可是可行之策?”

元熙帝听着谢淮隐所说的那话,他良久都没有说出话来,好一会之后这才猛地一拍自己面前的案,道:“此乃上佳!”

他有几分激动,身体因为这般的激动而微微有几分的颤抖,甚至还因为这般而有几分咳嗽,可元熙帝却顾不得自己现在每一次咳嗽都疼痛的胸口,他几乎可以预见琉球的百姓从骨子里面开始臣服在大庆的掌握之下。

谢瑾婳心中也有几分的激荡,但她要比元熙帝要来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上前安抚着有几分激动的元熙帝,朝着谢淮隐哪儿投去了几分赞赏的眼光。

元熙帝激动了好一阵子这才平静下来,他看着谢淮隐,眼神有赞赏,可同样的也有几分探寻。

“这是你自己想的?”元熙帝的声音之中有几分不确定。

谢淮隐摸了摸鼻子,元熙帝看到谢淮隐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法子不是这小子想出来的了,不过细想一下元熙帝倒也觉得没什么可意外的,就他这个儿子的政治敏感度来说,他这个当老子的都不觉得他是能够想出这种放长线钓大鱼且一本万利的方法来的。

“又是那丫头的主意吧,”元熙帝道,“你说你也同那丫头呆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了,怎么就没有那么多的长进呢?你要是能想出这法子来,父皇我真是死也都能安心了…”

谢淮隐嘻嘻一笑道:“那儿臣没出息一些,父皇自是能够长命百岁的,儿臣这般也可算是大孝了不是?!”

“也便是只有这等油腔滑调!”元熙帝哼了一声,不理会这小子这讨好卖乖的话,“你要是有那丫头的一半,你父皇我也可能松一口气了不是。”

“父皇你若愿意,也可以拿儿臣去同柳大人家换了人。”谢淮隐笑道,“瞧您那样子都是很想将儿臣给换了的。”

他倒是真有这样的想法,要是柳云姝那丫头换成个小子,他可真有拿自己家这些个不长进的儿子去换上一换的想法,可比这些个混小子们可靠多了。

“成了,少在这里同朕嬉皮笑脸的。”元熙帝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谢淮隐听到自己的父皇这么说,当下就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来,可想而知他这般的作为也算是熟练到运用自如了,甚至还十分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父皇你可是认同了?”

“你都已是说出这种话来了,朕要是还不认同指不定你们两个得在心中怎么编排朕呢。去吧,就按照你们两个的意思去办,这琉球的事情就随着你们的心思去做,到时候要是闹出点什么事来的时候,你们两个别到朕的面前来哭就成。”元熙帝说道,这两人都已经打算好了,要是自己不同意这往后哪里还有半点的清净日子可过的,至于那些个大臣们,反正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话说,就让他们这么说去吧,诚然就像是刚刚小十三这小子所说的那样,即便是现在有人不理解的,那么终有一天还是会有人能够理解。

“那到时候请孔孟的后人这事儿,父皇你看,儿臣觉得这派遣他们那可算是最合适不过的人,反正这些人也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教化琉球的百姓那是再适合不过了。”谢淮隐看向谢瑾婳道,“七姐你也可算是深有体会才对,你说是不是?”

谢瑾婳哪里不知道谢淮隐这所说的是什么事情,反正这雍都也好还是大庆也好,最受这些个孔孟后人诟病的也就是她和云姝两个人了。她道:“这事我想礼部和翰林院之中也没什么意见,他们不是日日想着如何教化百姓么,也可算是得其所了。”

谢瑾婳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这声音之中生这声音之中也带了几分笑意,但很快地就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她道:“招商局之中如今可没有什么可供你趋势的银子,你这余下来的事情可是要如何做的?且是打算什么时候前往琉球?”

“说起这件事情,我这还有一件事情要同七姐和父皇商议的。”谢淮隐慢慢地开口,这言语之中也带了几分慎重。

这前所未有的慎重,也让元熙帝和谢瑾婳也有几分紧张,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谢淮隐蹙着眉头,似乎是有点为难,而他这个样子也让元熙帝和谢瑾婳真心恨不得上去拍上一掌,这般吞吞吐吐的像是个什么样子?到底是个爷们还是个娘们一点都不爽快的。

半晌都没有见谢淮隐开口说话,元熙帝王这心中也便是有几分的恼怒,他道:“你这个臭小子刚刚那般侃侃而谈的时候怎不似现在这般的哑巴了?!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好歹也是应当要先开了口之后方才知道你是要说些什么不是?是不是觉得自己招商局现在手上没什么银子?想要从国库之中借上一些?虽说刚刚在大臣的面前是那般说的,但你之前也不是没有从户部借钱过,要有什么说的也有朕在前面挡着,你怕个什么劲儿,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谢淮隐看着自己的父皇,真心觉得这还不如说是吃了他来得好一点呢,想想自己从户部借的银子那可都是有利钱的,这坑儿子坑的可都狠的,都快赶上外头的借贷了好么,他才不会想到要从户部这儿去借代呢,那可是吃饱撑着空着自己的口袋给自己父皇送钱呢!

他道:“倒不是想借钱,就是想告之父皇和七姐一声,我这想要成立一个海洋贸易局,除了同琉球之间的贸易外,也想要同南洋哪儿进行贸易的。至于这海洋贸易局,我打算采取股权形式,一共发放一百万股,招商局占五十一万的股,拥有绝对的控股权,而云姝哪儿以海洋船队和资金投入占股十九万股,其余的三十万股,申请了银行的方,薛,君,宁家个占五万股,一共是二十万股,而剩下的十万股份,打算以散股的形式发放到雍都和商会之中其余商人手上,以每股一两银子的形式发售。集合起来的四十万两银子也足够了。”

元熙帝听着谢淮隐这话先是有几分的困惑,但很快就已经想到了,这控股也就是招商局什么都不做占着大头,剩下的就是在云姝的手上,四大家的占一部分,剩下的就是在百姓的手上,这般一来倒也没什么,但仔细想想之后,元熙帝算是回过了味来:“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

谢淮隐笑了道:“父皇你浑说什么呢,这怎么是空手套白狼,股份发放出去等到占利之后那可是要分利益出去的。”哪有真的空手套白狼的好事,不过就是先集资了而已,等到往后赚了钱之后还是要分成的。

那现在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差别?!

元熙帝这眼神之中十分明明白白地说着这么一句话的意思,但对于这个决定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虽说要分出利益出去,但这首先是要交税银,再是分成之后的利益,当然这商人得利之后也还是有税银,怎么算也还是他们赚的是大头啊,现在也不用投资一分钱,这般想来也的确不亏。

只是谢瑾婳的眉头也微微蹙起,似乎有几分困惑的样子,她道:“这股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这有几分困惑,云姝一个人是打算占股那么多?若是占股大的话,除了我们招商局的那一笔,这余下的不是应该是四十九万两么,为何这最后的时候只有四十万两,这丫头是出了多少银子?”

“十万两。”谢淮隐微微垂着头道。

“朕说这柳家的小丫头倒是个胆肥的,她这只拿了十万两银子出来这凭什么占了十九万股的?小十三,你这徇私也不该是徇私到这种份上,这要是叫人晓得了之后,你这招商局和远洋贸易局还打算不打算要的?”元熙帝哈哈一笑,声音里头倒也没有恼怒,反而是多了几分调笑。

“这可不是儿臣寻思,而是有原因的。”谢淮隐急忙道。

元熙帝听到谢淮隐这般说的时候,他也不觉得自己这小子是有什么正当理由的,这美色误人一类的也不是没有见过,史书上便有那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的帝王,现在云姝么,也可算是为了招商局出了不少的力,占这九万股倒也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事情,只是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罢了。

“父皇,云姝手上已有三十艘大船足够投入远洋航行使用,这也是儿臣觉得可以以船只入股占据九万股的原因,只要是有这船只,我们招商局很快就能够投入到远洋航行之中,等到采办妥当之后,最快下个月就能出发前往琉球,而且这船只的改良也需要云姝的设备,或许可以设计出烧煤的前行的钢铁大船,所以儿臣觉得这一点十分的重要,只要船只改良过,那可以不用太过担心海上之行。”谢淮隐道,“就像是为我大庆制造出火枪和大炮一般,早晚有一日也可以有钢铁大船的出现。”

“等等——”元熙帝听着谢淮隐这话,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一个重点,三十艘大船可不是什么小数目的船只所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立出来的,“那丫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立这船队的?!”

“一年半前,在设立加盟商的时候。”谢淮隐在知道这一件事情的时候也是有几分的意外,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来云姝早就已经开始在期待着远洋航行的事情了。

元熙帝猛地发出一阵咳嗽,他就知道那小丫头是没有这般的简单只怕早就已经想到早晚有一日是会进行远洋贸易这一块去了,按照她那心思,即便是他没有这样的心思早晚也要勾得他们有了这样的心思不可啊!

可算是被这小丫头片子给算计了一把,难怪会是要求以船队来占股这九万股了,要么就是使用她这现成的马上就能投入使用的船队,要么就是等着制造出适合航行的船队之后再进行远洋贸易,这其中的差距那可不是只有一两个月而已,选择摆在面前,只要是有点颜色的人都会选择那正确的一面。

谢瑾婳也是有几分哭笑不得,云姝那丫头,早早就已经开始算计了要是不顺着她的意思好好地赚上一笔这都对不住她一年多前就开始付出的心血了。

元熙帝抚了抚胸口道:“那就顺着你的意思办吧,对了,叫那丫头有空多进几次宫,朕都许久没同她聊了看来现在也有得聊了。”那丫头只怕不敢进宫也有这个原因的存在吧,且看他到时候要怎么“收拾收拾”这敢算计到他头上的黄毛丫头去!

正文、第一百九十八章 合谋

翌日一早,元熙帝就颁布了几条令,虽说他没有出现在朝堂上,但他这是令那也的确可算是十分的叫人不能忽视,首先说的便是同琉球之间的合作关系。

打从大庆同长塑和高丽进行通商了之后,那可算是百姓十分喜闻乐见甚至是普大喜奔的一个决定啊,你想这国家有钱了那就代表着百姓们的日子也能够好过一些了,商户有钱了,那工钱也都上去了,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情,所以对于和琉球通商的事情,上街上随便抓几个人问问那都是十分乐见其成的,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这个霉头。

第二件事情那就是在琉球的通商口岸上修建一个孔孟学院,然后邀请孔孟的后人前往教学。

这一点在百姓之中倒是稍稍有几分的微词,不少百姓觉得这开设孔孟学院压根就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情,开在琉球之中倒不如是开在大庆么,好歹都是大庆的子民,可虽说有这样的一个微词,但也没有人敢质疑什么,毕竟陛下的旨意是圣旨,自是有其中的一番道理的。

这第三的便是招商局的关于远洋贸易局的事了,这五万股的股份投放在雍都之中,每股一两银子这价位的确不能算太高但也绝对不是一件便宜的事情,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这一两银子那也可是能够华勇不少的日子了,但对于招商局现在,百姓们也便是有一种几乎是带了点盲目的推崇感,怕什么,再怎么不济这不是还有那招财的柳家千金坐镇的么,想柳家大小姐这赚的银子是有多少啊,要知道就没有她不赚钱的时候,反正这多的买不起,节省节省买个一两银子一份股还是可以有的么,反正这拿在手上不会不见,这真的要是赚了之后那每年说不定还有一些个银子可以拿呢,这多好!

本着这样的心思,在那股份投入的市场的时候那拿着户籍黄册来登记购买股权的时候,那场面叫一个火爆的,可算是大排长龙。

虽说是有十万的散股分散出去,但事实上真正发放出去的只有九万股罢了,其中的一万股被谢淮隐用自己的名义给购买了下来,分别分了白泽宣和李檀越两人,虽说这两人手上也不缺钱,但这代表着的是谢淮隐对他们这些个兄弟的兄弟之情,两人推迟了一番之后当下也便是收下了,没指望着这个发大财,但也希望看到自己的兄弟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这九万的股权那售卖的十分的迅速,几乎没几天就已经卖了个一干二净,而招商局之中也是在大肆采办着东西,已有了长塑和高丽之前的经验,这事手底下的人那也可算是十分的驾轻就熟了,在这大肆采购之后,江南一代开始出现了不少的手工业场子,各大的商户也开始针对这些进行改革,大概改良了纺织技术扩大工人,他们只希望海外的市场能够扩大起来,商人么,就是希望有银子赚就好啦!

这种事情要是搁在现代人的眼中那就已经代表着这资本主义的萌芽已经开始了,但现在这些人也完全不懂什么叫做资本主义,所以对于百姓们来说只觉得整个大庆朝气蓬勃的,这工钱也可算是创了新高了,对于百姓来说只要肯做事那就早晚能够过上好日子。

谢淮蕴站在自己王府里那三层的小楼上。从他这个小楼看出去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雍都那最繁华的东街,可以看到那股份购买点哪儿排起的长龙、

谢淮蕴看着那些个百姓热热闹闹的样子,他冷眼地看着,对于这样的情况也可算是在他预料之中。

钱贺兰则是一脸的冷汗,打从这银行开办起来之后便他这手上信贷一类的那可算是十分的损失惨重,原本还以为这招商局也不过尔尔罢了,以为不过就是个空壳子的招商局就算是要做出成绩来应该也没有这么快,可事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扇得他眼冒金星,现在的他实在是有几分不敢面对主子,这两年来自己也实在是没有做出什么事迹来,现在更是有几分的惴惴不安。

“老钱啊,你也可算是跟着我许久了,你对这招商局是有什么看法?”谢淮蕴看着钱贺兰,那语调悠然地问道。

妈的,这真是一群赶尽杀绝不留余地的禽兽!

钱贺兰很想对着自己的主子说上这么一句话,但他不敢,现在的主子现在只怕不是在说着招商局的事情而是在用招商局的事情在暗指自己失职的事情更多一些吧?钱贺兰想也不想地就直接跪了下来,一脸诚恳地道:“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利,是属下有负主子所望。”

钱贺兰是最知道自己主子性子的人,对于任何没有价值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再看上第二眼的,所以他要是现在不认错的话,只怕往后是再也没有认错的机会了。

谢淮蕴看着钱贺兰那伏在地上的样子,他的眼神之中清楚而有明白地写着“愚蠢”两个字眼。

“你是不是觉得这我们就已经输定了?!”谢淮蕴慢慢悠悠地说。

钱贺兰不敢吱声,他实在是拿捏不住主子的心思,在谈笑风生之间可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虽是不敢说什么,但心中还是有几分钦佩着云姝和谢淮隐的,这一阵子闹腾的也的确厉害,而且这背后竟是有那么多的商户支持着,他也期待着这两个人能够被辱骂的一文不值,虽说一开始百姓们的确是有几分的微词,但很快这点微词就已经消散了,甚至有不少人都觉得这大庆币的确是方便的很,而他也有心想要抵触,但这陛下允许且推动的发行,他就算是有心想要抵抗一番那也完全是有心无力的情况,所以对此他真的是不好说什么,再者他也实在是不知道主子是想听什么。

“银行的确是不错,但不是不错的东西就一定能够经得起考验的,还有那大庆币…”谢淮蕴冷冷地哼了一声,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和谢淮隐已经站在了完全对立的一面上,尤其是在自己站在朝堂上为王恒开口说话的时候,那就已经选择好了战队了。

不过如果一开始的时候小十三还是那个不着调的也没有什么野心的孩子的时候,他自是不会有任何在意的,因为那样的小十三是一个十分好掌控的人,但现在的小十三就已是一个同以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他就像是一只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横冲直撞,甚至还带起了不少的反应来。

这是他极其不愿意见到的场面,若是一个人长期在自己的眼中是个完全没有什么竞争的余地,不过就是仗着现在有人护着而将自己的铺子铺得太大,但爬的越高的话那跌的也会越狠,到时候看看小十三是会如何应对。

“主子是对大庆币的前景不看好?”钱贺兰有些不确定地问着,他虽说也不怎么喜欢这大庆币,可现在全国上下都在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算是真的要闹腾开来那也不是轻易的事情不是,再说了还有陛下和七公主还在撑着呢,想要就这样搞垮了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件轻易的事情。他是对自己的主子是挺有信心的,可这又怎么可能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好有什么用?”谢淮蕴反问了一句,那语气之中对于这一切有几分鄙夷的味道,甚至还有几分的狂傲,“现在这些人如今追捧的这般厉害的,等到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要怎么哭了…”

钱贺兰不明所以,期盼着自己的主子能够给他说说详细的原因,但他的主子却是闭口不谈,仿佛就像是没有说过刚刚那一句话一样,让他的心焦急无比,想要仔细问问清楚吧却又不敢开口,毕竟眼前的人是他的主子又不是他的手下,到时候主子要甩过来一句话要他自己好好地去想想那自己想不出来的话说不定还要受到主子的刁难也未必呢,所以钱贺兰是半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弓着身站在那儿的时候也有几分的小心翼翼,那模样半点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那般嚣张的姿态而是有着几分的卑微。

而钱贺兰的卑微生活则是在一个人进来对着谢淮蕴低声说了一句的时候才算是结束了,那人的声音虽是低沉却也还能够让人听得十分清楚,钱贺兰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听到那人用十分低沉的声音在那边道了这样一句。

“主子,王丞相来了。”

钱贺兰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甚至还忍不住朝着自己的主子看了一眼,他身为心腹自是知道自己主子的身份,但之前主子那可算是一个叫做低调的,在百姓之中的风评也不算太高,就像是那些个没什么建树的皇子一般的,甚至他也认为自家主子大概也就会这样碌碌无为地过下去了,但现在看来似乎主子也不是那样完全的碌碌无为,王丞相指的是谁整个雍都之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头,朝堂之中也好,朝野之中也好,是有多少人是和王恒之间有那么牵连的,用一句话形容完全可以说只要王恒这脚跺上一跺,那陛下也还是要给予三分颜面的,至少现在他还在朝堂上担任着左丞相的职位,而那右丞相完全是没有办法同他相匹敌这就是王恒这个人手上所拥有的能耐的证明。

钱贺兰想到那王恒竟会到了主子这儿来,这是不是代表着主子是要和王恒联手了?!这是不是代表着主子的心中眼中都是看向那最高的地方?!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钱贺兰几乎有一种亢奋的情绪在,这么说来的话,要是他日主子能够问鼎,那他是不是也会成为功臣一名?!这样想想还真的是有点小兴奋的感觉。

在钱贺兰心中默默地想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谢淮蕴却是挥了挥衣袖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走了,钱贺兰舒了一口气,但也有点失望,原本还以为主子会说点别的来激励一下自己,不过这什么都不说也总比被骂上一句是要来的好。

谢淮蕴倒是真没有想到王恒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到来的,这个老东西一贯是老谋深算的很,特别交好的皇子那是没有的,但特别交恶的皇子却也还是有那么一个的,他可不认为自己在场上为这人说了一句之后就会导致他十分的感谢自己从而是打算和自己站在一条道路上的,只怕这一次来的话那说不定也就是来打探自己的底而已吧?!

谢淮蕴到达偏厅的时候,王恒正坐在那儿品茗,那姿态仿佛这里不是齐王府上而是在丞相府上一般,那怡然的态几乎非让人完全没有办法说什么。

谢淮蕴在看到王恒的那一瞬,瞬间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那笑容有几分的意外更多的却还是十分的平和。

“王丞相今日怎么有空到府上来?”谢淮蕴跨过门槛走了过去,他的神色坦然的很,声音之中还有几分探究,那眼神恰到好处,半点也没有让王恒觉得难受又或者是让他觉得自己半点也不欢迎的意思,

“怎得齐王你不欢迎老夫不成?”王恒那一张老脸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味道。

“岂敢,王丞相来我的府上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这又怎是不欢迎的呢。若是我早晓得的话定是要多准备一些东西来招待。”谢淮蕴笑道。

王恒自是知道谢淮蕴刚刚这话未必是出自真心的,这种场面上的话也不过就是一些个说着听听罢了,是要是真的当真那就真的是傻透了。

“老夫今日得空便想出门走走,只是没想到这才出了门外头便是热闹喧天的吵闹的让人完全受不住,当时离齐王府较近,老夫便想着这两年来倒也还是没有来齐王这儿来过,这也的确是老夫的失礼之处,还望齐王不责怪老夫则个才好。”王恒缓缓地道,他这嘴巴上说着自己失礼一类的话,但事实上他半点也没有觉得只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想这些个皇子那的确是留着皇族的血脉,可在四十年前那可谁知道谢家会变成皇族呢?!再者,这些个皇子想要是得到他们想要的,那该同他好好相处的也都是他们才是。

“今日是远洋航海局正在出售零散的股份,自是比较热闹,今日我在府上的小楼之中也看到了,十分之热闹,想来整个雍都之中也已许久去没有这般热闹了。”

谢淮蕴说道,那声音之中更是带了几分笑意,“若不是人太多,我本也想去买些。”

“齐王殿下这是觉得远洋航海局前景十分的不错?”王恒在听到谢淮蕴这么说的时候,这语气之中带了几分鄙夷。

“这前景到底是如何的,我也实在是说不出来的,但我希望还是能够有不错的前景,”谢淮蕴对着王恒说道,“毕竟现在从百姓身上拿了那么多的银子,总要给百姓赚点银子才行,否则这说出去的时候那可是完全丢光了咱们大庆的脸面了,不过就算是真的不赚钱的话,父皇和七姐应该也会帮着收场吧,只是…”

王恒听着谢淮蕴这话,知道眼前的齐王并不是真的觉得有什么前景可言,他抬了抬眼角,对着他看了一眼道:“这么说来齐王也不怎么看好这远洋贸易的事情了?”

谢淮蕴听着王恒这话,知道他是趁着现在打算引导着自己呢想要探寻他心中的那点阴暗想法。

“王丞相你这话说的,不是我不看好远洋贸易的事情,不管是琉球也好,南洋哪儿也罢,都是我们没有地方到达过的地方,那在那种地方到底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哪怕是前朝又或者更前朝的时候,那都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我们大庆现在虽说是国泰民安,但说句不中听的话,前头比我们大庆繁荣昌盛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也从来没有人做到这个程度的,有冲劲的确是一件好事,怕只怕这冲劲儿还没过去呢,反倒是惹来了一堆的祸事。”谢淮蕴有几分忧心忡忡地对着王恒道:“我这也是十分的担忧,铺得太大能不能收得回来这还是一个问题呢,要是真收不回来,到时候只怕是连现在有的局面都掌控不住。”

“可不是!”王恒猛地拍了一下茶几,那神色之中满是认同,他看向谢淮蕴的眼神里头也带了几分赞赏,“也便是只有齐王是和老夫所想的是一样的,可现在陛下和七公主哪里顾得上这些,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些个还没瞧见影子的利益完全不顾旁的,现在老夫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说多了也便是老夫裹足不前,那便是老夫我的鼠目寸光!”

王恒在说这一句阿虎的时候那眼神里面全然都是愤恨的神色,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已是恼怒到了极点,正在寻求着一个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能够和他一起批判如今这一切的人。

“老夫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庆,可陛下却丝毫不能理会到老臣的苦心,这般由着人胡作非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之前老夫说过让女子主事原本就是一件十分不稳妥的事情,可陛下还是一意孤行!七公主也便罢了,到底也还是皇室的血脉,可也便是有七公主在前头,这才是的女子也不安分起来,尤其是柳家那丫头那叫一个野心勃勃,这丫头完全就是一个十分会挑事的存在!”王恒在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愤恨,“牝鸡司晨啊牝鸡司晨!早晚有一日大庆便是会被她搅乱不可!”

王恒之前在谢淮蕴的面前还有几分顾忌,但这话匣子一打开之后那可就半点顾忌都没了,那愤怒的神色,凶狠的眼神,充斥着怨恨的言语,这无一不在昭示着他的心中对云姝的怨恨已经到了冲天的地步。

谢淮蕴静默不作声,云姝这人在他看来还是一个十分有利用价值的一个人,可惜的就是这样一个有用的人却从未站在自己的身边过,若是她肯同他联手,那自然是最好的,只可惜她不愿意,那么他也不会一直都让人这般的轻松得利下去了,他悠长地叹了一口气,那神色之中带了几分无奈的道:“王丞相也不要动怒了,这事情也不是你我在这边置啄几句就能够成事的,或许那柳家的小姐是真的有这样的一个本事来做这件事情也未必呢!”

“本事?那可不是有本事着么,引的七公主为她撑腰,晋王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完全就是被牵着鼻子走,一个女人再能耐又能如何?这最后还是不是要相夫教子的,整日抛头露脸的实在是不像话,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压根没有一丁点的教养!再说了,她这般下去那还能了得?现在就已是将那招商局的权力大半都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往后呢,要是真如同陛下的之前那一道圣旨一样,这要成了皇后之后,别说是母仪天下了,依老夫拙见,只怕到时候这大庆王朝的权力不知道是要掌握在未来的新帝手上还是要掌握在她这一个女子的手上了!这样的对大庆有着隐患的女子就不应该存在!”

王恒说的十分的激动万分,甚至因为激动而整个人带着几分微微颤抖,那样子更是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狂躁,谢淮蕴也可算是能理解王恒为何是会有这样的想法和说辞的,之前在朝堂上可算是他王恒一直都在说一不二,不管如何都没有人能够撼动得了他的地位,可现在的王恒那高高在上不可抵触的地位已经下落了一些,甚至因为之前王诗语闹出的事情而在众人面前丢了极大的一个脸面,这些个新仇加上旧恨自是使得王恒对云姝的那点怨恨十分的在意了,如果现在还是他王恒一家独大的情况下只怕谁也不会怀疑他会将云姝直接沉塘了。

谢淮蕴自是不说话,只是等着王恒渐渐平静下来。

王恒在说完那些个愤恨的隐藏在自己心底里头的那些个话良久之后方才平静了下来,等到他这一平静下来之后这才觉得自己刚刚实在是有些失态了。

他看着谢淮蕴那平静的样子,他当然不担心自己刚刚在他面前所说的那些话会流传出去,他笑了笑道:“刚刚老夫在殿下面前失态了,还望殿下不要责怪才好。”

“哪里,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谢淮蕴道了一句,那神情上依旧是波澜不兴,十分的镇定,仿佛刚刚自己的确是没有听到王恒在自己的面前那夸张且尖利的说话模样。

他这样的反应自然是让王恒觉得满意无比,这皇室之中没有几个皇子是真的愚蠢到不自知的地步,所以见到谢淮蕴这样同自己说话的时候,王恒非但不觉得有什么意外而是觉得十分的理所当然,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话是应该说什么话是不应该说的,而谢淮蕴这个人则是被王恒定义在聪明人之中的。

“老夫实在是十分的痛心,为大庆感到痛心!”王恒一脸的凝重,他道,“而今晋王风头正健,但真要说有所建树那也实在是称之不上,但老夫观陛下之言行,似乎已有立晋王为储君的意思,若是真的这般,真真倒是可惜了。”

谢淮蕴看着王恒,那眼神之中似乎是有几分不理解王恒现在为何会说这一番话一样,他想了一想之后缓缓地开口说:“王丞相为何会有这般的想法?”

“齐王殿下难道还不觉得吗?首先这晋王殿下的性子浮夸,压根就不是一个上位者应该有的性子,这样的人上位之后最欢喜的便是好大喜功啊。其次,晋王同七公主殿下一直交好,如今陛下还在的情况下倒也还没什么,但若等到真的晋王即位那七公主可愿舍得将手上的权力下放了?只怕也是不愿意的吧?到时候这朝堂上是要如何是好?第三,晋王欢喜柳家小姐早已不是雍都城之中的秘密,那柳家小姐又是个野心勃勃的女子,得了后位之后又岂会安于后宫一偶,到时候只怕是要搅得没个安生日子了,这最后的,老夫觉得这晋王不管是魄力也好旁的也罢,那都不是一个皇位继承人的首要选择,只是最近那般的哗众取宠之后方才使得这般受人瞩目,想当初晋王在户部的时候也没有拿出什么好的建树来,对于户部的管理也不过就是不失不过罢了。”

王恒那言语之中全然都是对谢淮隐的不屑,从以前的时候他便是十分的看不起谢淮隐这人,现在那是越发的看不上,若是能够将谢淮隐从上位者的位子上拉下来,那是王恒最愿意看到不过的事情了。

“王丞相这话说的,当初内忧外患的,小十三能够将户部打理成那般模样也可算是十分了不得的一件事情了,如今户部有这样的基底也可算是十分不错的一件事情了。”谢淮蕴不认同地道,“虽说我接触户部的还不算多,但也可算是不错了。”

“不错个什么,若是齐王殿下你能够主管户部的话,只怕是要比晋王主管要来得好的多吧?”王恒脱口而出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在他说出这一句话之后瞧见的就是谢淮蕴那有几分暗淡的神色,他哪里不知道现在的齐王可算是一阿哥十分尴尬的存在,要说受宠吧,当年可算是受宠到了无边的程度,丝毫不比现在的晋王要差劲,但要说不受宠吧,陛下现在却又将人给安置在了户部上面,可又偏偏拿了一个尹仲来压着他,只怕这齐王心中也应该是有不少的怨气才对吧?

一想到这里的时候,王恒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面色上却带着几分惋惜的神情对着谢淮蕴道:“其实老夫当初也是十分看好齐王殿下的,只可惜殿下突然不受陛下重视,进而远走五年,老夫也是十足地为王爷感到可惜和无奈,只怕当初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坏了齐王殿下的名声,否则陛下又怎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殿下也实在是意气用事,当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调查清楚就这样地远走这不是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嘛。当初殿下就应该留在雍都之中好好地将事情查个清楚才是。”

谢淮蕴听到王恒这样说的时候,他的面色上也流露出几分苦涩的意味,他道:“王丞相就莫要提当初的事情了,当初意气用事,梗着那一口气只想着天地之大也能够成就自己的一番造化,如今想来也便是自己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了,如今回到雍都之中也便是只想伴着父皇尽了孝道罢了,这其余的事情那断然是不会再想些什么了。”

王恒一听谢淮蕴这有几分自暴自弃的话语,他自是觉得有几分恼了,“殿下这般意志消沉是个什么意思?老夫一直都是十分看好殿下的,可殿下不过就是受了这样的一点点小挫折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叫老夫失望无比,齐王殿下啊,难道你便是对那王座是半点的想法都没有的?若是殿下真的是这般想着,那只能说是老夫真的看错了人了。”

王恒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打量着谢淮蕴,在看到他默不作声的时候这才觉得有几分的满意,他就知道不管这话说的如何的谦逊,这心中又有几个人会对那无上的荣耀没有半点心动的呢,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别说是他们了,就连他这个当臣子的那也是完全不相信的,不要江山要美人?现在都还没有那样的美人出现呢,又怎么可能会真的不要江山了?!

王恒今日来也是为了来表露出自己的意思,虽说陛下子嗣比之前朝虽算不得太多,但也不算少的,在这些个皇子之中谁到底是会成为最后的赢家那可在真是说不准的事情,虽说现在的确是谢淮隐占据了风头,可到最后又有谁会知道到底是鹿死谁手呢,他这话已经只差是没有在明面上对着谢淮蕴表示老夫要和你站在同一阵线上,到时候你看是要如何?!

谢淮蕴也明白王恒的意思是,只是现在的他还不能一口气直接答应下来那就显得他有些急切了倒不如像是现在这般先吊着王恒一下。

“齐王殿下,老夫刚刚所说的这一切可不是随意说说而已,而是真心想要同齐王殿下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当然齐王殿下是老夫的首选,若是齐王殿下真的没有这么一点的魄力的话,那刚刚那些个话殿下就当没听过吧,老夫也就不打扰了…”王恒从位子上起了身,一脸的失望似乎是打算要离开,他这口中依旧还在絮叨着,“原本老夫以为王爷能在朝堂上为老夫仗义执言,想来这心中也是存着公义二字的,但现在看来,王爷更多的还是有着几分畏首畏尾倒是完全也不像是当初那般模样了,看来是老夫高看了王爷几分了,以为王爷依旧还像是以前那般,现在想来,也便是老夫错了…”

在王恒迈开步子的那一瞬,谢淮蕴伸手拉住了王恒的衣袖,王恒回过了头去对上的是有三分坚定三分为难四分犹豫的眼神。

“王丞相,即便我有这样的心思,如今这般的状况,我又能够如何呢?”

王恒听着谢淮蕴这话,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来,他就知道,在人性方面他一贯都是拿捏得极准的,就谢淮蕴这样年轻的小伙子的想法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想法,装的再好事实上也还是逃脱不了那点想法的。

他伸手拍了拍谢淮蕴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像是一个长者安慰着不懂事的晚辈一般:“且放心吧,他们的好日子也是快过头了。”

王恒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是认真的,看着谢淮隐和柳云姝他们那般得意的模样,他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现在主要的是因为监国的人是谢瑾婳,因为谢瑾婳处处维护着他们的关系,但若是没了谢瑾婳,只怕到时候他们再有能耐那也没用。

且再让他们再得意得意,等到往后大概也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谢淮蕴听着王恒的话,他看了王恒一眼,想来这老东西经过这些年被打压眼见着柳博益这个御史大夫有超过自己的势头所以这才坐不住了,要开始动手了。谢淮蕴也十分的期待,想要看看这个老头打算用怎么样的方式来给他们一个教训。

虽说这小股份卖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的,但谢淮隐那儿也是有另外一处叫他觉得头疼不已的事情,素来知道浅草名城是个难搞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天皇和将军都已经签署了合约了,这老小子还是在哪里纠缠的厉害。

“晋王殿下,我十分怀疑你们大庆的诚意,”浅草名城在得知了那几道圣旨之后那脸色就已经难看到了现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谢淮隐竟会派遣了人前往了琉球,竟然从将军的手上下手,浅草名城觉得自己像是被戏耍了一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去对天皇陛下交代为何自己没有完成任务,是自己想要以更少的利润来达到最大的效益,还是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大庆的人会这样的无耻。他知道这个协议绝对不是出自天皇陛下的本意,只怕是在将军的压迫下不得不签署的一份合约罢了,一想到这一点浅草名城就有一种莫名的愤怒感,“晋王殿下,当我这个使臣还在雍充满着诚意来和你们商谈着通商的事情,结果却没有想到你们却在背地里面做出这种事情,你们完全是打了我们的脸!”

谢淮隐看着浅草名城那愤怒无比的神色,他只觉得有几分的可笑,“浅草大人这话说的是个什么意思?商场如战场,既然浅草大人所提出的利益条件不能让我们有任何的好处,那么我们选择对我们有利益好处那也可算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不是吗?现在这合约上也已经签订了,有琉球天皇和幕府将军签订的合约,至少在短期内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浅草大人也可算是已经完成了你所做的的事情,再过一段时日我们大庆的商队就会去琉球,到时候浅草大人要不要顺便一同跟着走,反正也可算是顺路的很,省的浅草大人再寻别的船只回到琉球了,这也可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浅草名城那一张脸色越发的难看,对于谢淮隐这所说的话,他几乎是以咆哮的姿态在那边怒吼着:“你们这些个背信弃义的家伙,定会是有报应的!”

谢淮隐老神在在,对于浅草名城这话完全不置一词,报应什么的他全然就当做他在浑说,要能应验那也是他倒霉的,再说了这诅咒一类的事情那可算是再也正常不过了,想想这些年他可没少遇上过这种事情,当年那些个大臣不就那样诅咒过他,现在他还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这接下来的日子他也同样也会接着好好地活下去。

他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请便!”

浅草名城对他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也觉得十分的愤怒,他愤怒地甩袖离开,他是不会同大庆的商队回到琉球去的,他没有完成自己要完成的就已经十分对不住了,现在这个时候要是再和大庆的商队一同到琉球,只怕就是在对天皇昭告他是和大庆这些人是一伙的,没有完成任务那顶多就是自己的失职罢了,但要是和大庆的人混合在一起的话,那就是背叛。背叛天皇这样的名义那是十分严重的,严重的他只有切腹谢罪了。

浅草名城现在除了表达自己的愤怒那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什么可做的。

谢淮隐看着浅草名城离开,也不挽留,现在的浅草名城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他正在忙着张罗购置货物的事情,准备在半个月之后出发前往琉球。

正文、第一百九十九章

远洋商队是在半个月之后出发的,整整三十穿船的货物,十五船朝着琉球而去,而十五船的货物则是南下前往南洋其他的国家的,为开辟海上航线之路进行第一次的探索。

这远洋商队的事情可算是如今大庆头等重要的事情,甚至在启航的时候谢瑾婳也特地前往了川宁港口为这些将士启航送行,在川宁港口的时候,几乎是人头攒动,港口岸边全都挤满了观看的百姓,百姓们对于远航航行感到十分的新鲜,看到那一船一船的东西的时候也有惊叹的,心想着这些东西能够卖到多少的银子呢。

浩浩荡荡的船队出发了,至于能够带来多少的利润那可真心是不知道的了,百姓们只知道只要能够带回来的银子够多,那么接下来他们的日子也就会过的更好,没有什么比一天比一天日子过的更好更让人心怀憧憬了,招商局现在的名头在雍都之中可算是十分的如雷贯耳,甚至不少百姓觉得只要是招商局所做的那都是没错的,招商局一定会赚钱的这样的念头。

而事实上,招商局也的确是没有让百姓们失望,三个月之后这些个远洋航队从琉球和南洋回来,而他们所带去的那一船一船的货物演变成了那一船一船的金银珠宝,这样的收获让整个大庆都为止亢奋,只觉得这远洋贸易的的确是一笔不错的收获。

在船队回来的时候,已经从初秋进入了隆冬的季节,冬日总是来得十分的快速,船队出行的时候也就是带着微凉的秋意,等到回来的时候却是在初雪的时节。

那一箱又一箱的金银从川宁港口运输回雍都的时候,那长长的车队完全是让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惊,这一次就拥有那么多的金银珠宝那一年之中能够赚来多少的财富,光是这样一算之后那可都是完全叫人震惊的一笔数字。

等到那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抬进国库的时候哪怕是当初各种刁难的大臣们也可算是完全无话可说了,因为现实已经狠狠地给了他们一个耳光。

而那抬进国库的还都是税银而不是真的盈利的部分,扣除了这些税银之后那些才是招商局所获得的盈利的,那其中有多少可都是没有人知道的,因为这些金银珠宝在运送到雍都之后就送到了招商局的那特建的大型保险库,没有人知道那大型的金库到底建立在哪里,有人传言就在中央银行的地下,也有人说是在晋王府之中,也有人说是在柳府上,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得出来那个准确的数字,但他们都知道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的话,那么早晚有一日这金库之中所存在的金银几乎可算是要超过众人的想象。

除了这些个金银珠宝外,远洋商队也带来了不少稀罕的东西,这些个东西也可算是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力,在远洋商队的直属店铺刚开张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前往,异国的东西总是吸引人注目一点即便是价钱贵一点那也的确是个不错的,有钱人自是不会在意这银子的事情,图的就是一个稀罕。

元熙帝对于这结果自也十分开心的,这远洋商队的事情虽说是一场赌注,现在这种情况也可算是他赌赢了,朝堂上也没有人会再说这种事情了,这也可算是一件十分不错的事情。

这头一次获利之后别说是朝堂之中的人完全哑口无言了,就算是一直和招商局唱反调的左丞相王恒似乎也已经放下了对招商局的成见,虽算不得十分的支持,可倒也在朝堂上的时候说了恭喜,这一声恭喜对谢淮隐来说那可足够惊吓他好一阵子了,尤其是和看到了一只总是朝你龇牙的狼突然之间朝你露出了笑来,这种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啊。所以在看到王恒突然不开始玩针对的时候,谢淮隐反而是觉得更加的危险,这老东西肯定是有后招的!

“朕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对于这远洋商队的事情也是有几分迟疑的,这是前朝都没有做过的事情,朕可不认为到了朕的时候是能够做到的。”元熙帝看着坐在一侧的云姝,说话的时候那语气也全然没有那高高在上的味道啊,反而是十分的和善,就像是一慈祥的长者和晚辈在说话一般。

云姝看着同自己说话的元熙帝,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应付元熙帝,别看他是一直病怏怏的,却是精明入厮的很,之前她不过就是耍了点小心眼就是被他给记住了,生生招了自己几次进宫,这名义上只是闲的慌想同她说说话,事实上却是来吓唬她的,明知道自己不习惯对着他说话又要硬逼着自己来说话,这完全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不过了。

可这种话却又是不能对元熙帝说,说了那可是不敬之罪。

“丫头,你是从一开始就觉得这远洋商队是有利可图的?”元熙帝看着云姝问道,在这远洋商队这件事情也可算是云姝极力促成的,再者从两年前开始她就已经开始筹备这船队的事情了,那她想来是早就想干这件事情只是差了一个适当的时机将自己想要的给提出来罢了。

“这可说不准,”云姝的话语之中也都是谨慎的很,“当初只是有这样的一个念头,但要说能不能赚到银子这件事情那可真的说不出来的,陛下也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自是看得起你的,”元熙帝听到云姝这话的时候,他露出了点笑容来,“你这小丫头一贯都是个无利不起早的类型,你若是觉得没什么利益的,又怎么可能会早早地做出了这种决定来?”

“那可未必,陛下刚刚不也说了,前朝之中也是没有人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我哪里晓得一定是会是有利益可图的,只是想着这般尝试尝试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算是真的不能赚到银子,至少也可算是尝试过了,亏本了也不要紧,反正我还年轻,就算是真的失败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的机会,总是能再爬起来的。”

云姝说的也可算是十分的云淡风轻,她当初想要下南洋那也只是想要做一个尝试,当初郑和下西洋的时候也没能想到会开创一个盛举,她也同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做事的时候完全没有半点的风险,有风险有回报,这也就是现在她所得到的回报。

正因为她现在还年轻所以可以这样无所顾忌,这样的话听着便是叫人觉得有几分羡慕,元熙帝也便是有几分羡慕云姝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也十分地羡慕地羡慕云姝的年轻,正是因为这般的年轻这才这般的肆无忌惮的,不过就算是换做他在云姝这样的年纪只怕也没哟普这样的魄力做出那种事来的,毕竟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也便是你这丫头才敢这般的大放阙词了,换做旁人哪里还会有这般崛起的机会,只怕到时候会一蹶不振起来,这可不是什么玩笑的话。你这丫头就是因为没跌过这才说出这种话来,等到你要是跌过之后,可指不定会变成怎么样呢!”元熙帝呵呵一笑,“不过你这孩子没吃过这样的苦头也是个好事,否则现在的招商局也就不像是现在这般的光景了。”

元熙帝又怎么不知道现在这招商局还好有这个丫头在,否则也做不出这点事情来了,按照现在的势头,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每年在对外销售这一区的情况下那都有不少的银子可以赚进来,这些都是这个丫头做出来的事迹,往后也都会在历史上增添上一笔。

“陛下说过了,这哪里是我一个人所做出来的,晋王殿下也是十分的努力,招商局之中的那些个笔帖式们也都有出谋划策,想来往后也是越发的好的。”云姝哪里敢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值么,谢淮隐倒是不用担心他会说些什么,但是招商局之中说人多也不多少也不少,那些个人之中现在处在那个位子时间长了到时候自会有旁的心思,功劳这种东西就是一个最好的试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