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二十万买凶杀人,他还能有二十万。”褚璇无奈地看着她:“他们家什么家底你不知道,肯定是被人诬陷的。”

“为什么不去诬陷别人?”褚玑看着李若耶:“若耶,你先生照的现场图片呢?手机上有吗,给褚璇看看。”

“哦,我看看。”李若耶抓起一旁的手机,跟褚玑那个一模一样。还是褚玑去法国以前送给她的,摆弄了一下递给褚璇。上面的图片不敢给褚玑看,血肉模糊的戈帧明就是自己都不敢多看一样。褚玑近乎崩溃的神情和浑身血污的样子,永远印在记忆中:“璇姐,你瞧瞧。”

褚璇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没想到看到的第一张就是褚玑公司门口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褚玑掉在那里的东西:“这东西好眼熟。”一面说一面往后面滑动,忽然猛地放下手机:“褚玑,上面有你。怎么回事?”

“你真不知道?”褚玑冷冷地看着她:“我能好端端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挺意外的。还是觉得我现在也应该睡在监护病房里,或者已经是横尸街头?”

“你说的什么,我真不明白。”褚璇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前后想了一遍还是觉得有很大的漏洞。至少这件事已经不是亲戚们口中说的那样:“他们是要对你?”话不敢说下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来得太不应该了。

“二十万,买我跟戈帧明两个人的性命”褚玑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戈帧明现在睡在医院的监护病房里,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褚璇,你说你舅舅该死不该死?”

褚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信誓旦旦说是褚玑有意跟他们过不去,到底是谁在骗谁?褚玑冷冰冰的脸,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写在上面。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褚玑:“褚玑,戈帧明是你男人,你不许咒他。”

“你不信?”褚玑看了她一眼:“还是想去医院看看,那个睡在监护病房里人事不知的男人?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会深信不疑。”

“褚玑,我听了太多的话,真的。从那天你们在医院冲突开始,我就在接受大量的信息。到现在我也快被这些事情搅晕了,真的褚玑我也很想走。”褚璇几乎想要向褚玑求援:“事情如果是没有那么严重的话,放手算了。”

“让我男人醒过来,陪着我就行。”褚玑用面纸擦擦眼睛:“褚璇,我的话你记着,想告诉谁都行,我不要什么一命换命,谁能够代替他?既然他们不想好好过了,也就别怪我。有钱能使磨推鬼,这话可是听熟了?二十万,我跟他只值二十万是么好,我就要你们看看这二十万能做多大的事情。”

“璇姐,我是个外人。你看到褚玑早上在手术室外头的样子了吗?”李若耶用力把褚玑摁住,要是不稳住她的情绪,恐怕等下失控了她就真是忍不住了:“这件事褚玑不让我说,其实你妈**干细胞是从褚玑身上抽出来的。现在戈帧明出事了,褚玑又是刚查出来有了身孕。璇姐,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折磨褚玑?”李若耶不理会褚玑再三警告地眼神:“她不许我们说,可她也是人。人的心伤透了就什么都不管了。”

“褚玑。”褚璇惊呆了:“真是这样?”

“你信吗?”褚玑反问道,手指已经冷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咽住了:“褚璇,我男人现在睡在医院里,如果他有什么,我绝不会所有人好过。就算是他没事,我也不打算再跟你们有任何关系。像这样的人,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包括你妈,我能做的都做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希望以后我不会在看见你们。”

褚玑起身从过去摸索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放到褚璇面前:“这是跟你妈解除母女关系的委托书,已经生效的法律文件。我想你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替她签字吧。我已经把我欠她的全都还给她了,她生了我我还给他一百万还有四百毫升的血,够了。”

“褚玑,你不能这么做。”褚璇拼命抓住褚玑冰冷的手:“有话可以好好说,戈帧明出事了我们尽力想办法。你不能跟妈妈解除关系。”

“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要这么做的。”褚玑冷冷推开她:“告诉他们家人,以后有什么事自己小点心,出了事儿不要到处找关系,没人帮得了他们。”

正文第五卷卷土重来第六章去香港

第五卷卷土重来第六章去香港

被褚玑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看得从心底发毛,是不是自己管得太多也知道了太多,最后甚至无法判断到底是谁的对错。一面是妈妈一面是妹妹,本来就是两面为难的事情。甚至是妹妹受的伤害更大一些,但是自己居然都没有办法帮到她。莫非是自己也在同时伤害了她?

“戈,戈帧明没事吧?”褚璇结结巴巴地问道。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醒过来。”褚玑看着她:“你们不都是希望这样一个结果,只要我过得不好你们就好了。好啊,这下遂了愿了。”

“褚玑,别这么说。褚玑”褚璇终于忍不住哭起来,拉着褚玑的手一点都不像松开。褚玑费了好大力气才算是摆脱了她:“我打电话给物业,让他们送你出去。这是戈帧明的屋子,你不配在这里。”

“褚小姐,有事吗?”话音未落,已经有物业公司的两个保安站在门口。

不经意间褚玑摁动了墙上的呼叫按钮,物业公司马上派人到了褚玑家门口。

“谢谢帮我请她出去,以后都不要再放进来。”褚玑冷然地,形同陌路一般:“这里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来的,而且最近家里事多,还要麻烦各位多多帮忙。”说话间,已经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两瓶年份极好的轩尼诗送给前来的安保人员:“别嫌少,等有了好的再请你们。”

“褚小姐太客气了,每次戈先生跟褚小姐都是极好的。”安保站在褚璇身后:“麻烦请往这边走,褚小姐需要休息了。”

褚璇极其无奈地看了眼褚玑,要是知道是这样的话兴许就不会来问褚玑为什么要这么做。

“褚玑?”半咸不淡地普通话听起来极其耳熟,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褚玑正跟人交涉着关于戈帧明转院的事情,往香港圣玛丽医院转院的事情好像不是很容易的,但是戈帧明的病情经不起耽搁。

转过身看了眼身后的人:“扈先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是来做学术交流的。你知道我们扈氏一向都跟医院有联系的。”很久不见,褚玑比先时圆润了许多,脸上还有这掩饰不住的憔悴:“你哪里不舒服,到医院来?”扈林辉对于当初褚玑拒绝自己的事情早已不放在心里,只要是褚玑能够有个好的结局还是真心希望看到的。

“我来办点事。”褚玑手里拿着厚厚的病历记录,眉目间有掩饰不住的失落。要不是腹中的孩子叫人省心以外,真是不知道哪里还有精力来办这件不能假手与人的事情。

“转院?”扈林辉看看她所处的窗口:“是圣玛丽医院?”

“是,我先生想要去圣玛丽医院做深部治疗。他受了很严重的脑外伤,但是转院治疗的手续很麻烦。需要等上一段时间。”褚玑点头。

扈林辉拿过她的转院申请看了一遍,毫不犹豫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直接去吧,那边的事情我来安排?”

“你来安排?”褚玑看着他:“似乎不是你的职权范围以内。”

“圣玛丽是我们家的产业。”扈林辉本来还是一副笑意的,不过就在刚才看到褚玑手里的转院记录以后也笑不出来。脑外伤一直都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这需要很大的精力和财力来支撑:“手术做了吗?”

“做了,颅内淤血块也散的差不多了。”褚玑有些放心,因为有了扈林辉的签名以后,再次递进窗口的时候,工作人员好奇地看了自己一眼,也好不犹豫地盖上公章。最多不过是明天早上,第一架飞机起飞就能去香港了。

“虽说脑外伤很棘手,玛丽医院对于这个还是很让人安心的。”扈林辉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去了香港,先生在医院里。你住哪儿?”

“酒店吧。”褚玑还没有想到自己,甚至还想丫丫是不是留在北京比较好。因为自己到了那边能不能安心呆着都是个未知数。这是第一次做自己没有任何把握的事情,更别提是没有事先准备就必须要做的。

“住酒店还是不舒服,在玛丽医院附近我长期空着一幢房子。要是不觉得小或是简陋的话,暂时住一段时间。等你先生痊愈了,再住酒店都来得及。”扈林辉顺手把住址给她:“家里也有佣人,都是很多年的老人了。你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要怎么谢你?”褚玑拿着他给的名片,是不是否极会泰来?

“我们之间又不着这个谢字。”扈林辉看着她:“上次要不是你鼎力帮我,把林愈蕃的诡计给搅了,只怕现在我们扈氏在国内也没有这么好的前景。你只是帮我那一次,就足够我谢你多少次了。这点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哪敢要你说谢。”

褚玑叹了口气,没说话。扈林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我只是很好奇一个问题,你先生是谁?是上次在公司晚会上毫不犹豫带着你走的人吗?”

褚玑还是没说话,只是这个沉默就是默认了。扈林辉愣了一下神:“其实很多次我都想带你离开那种场景,不过你也不会跟我走,或者说我根本没有那个胆量。”

“你给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选他。”良久,褚玑才算是缓缓说出这句。

扈林辉看着褚玑渐行渐远的身影,一下子没能缓过心神。

“妈妈,我要跟你去。”丫丫跑到褚玑房里,大大的皮箱放在床上。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这肯定是要出远门。爸爸不在家,妈妈也要出去。那样的话不是要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家里,小朋友一个人在家是很危险的。妈妈不会舍得把自己扔在家里,可是妈妈也没有给自己收拾东西。

“丫丫,来跟妈妈坐下。”褚玑揉揉酸痛的腰,拉着儿子坐在厚实的圈椅上:“妈妈有件事要跟你谈谈,虽然你还小,可是有的事情妈妈不能不跟你说清楚。”

“是,妈妈。”丫丫看到妈**眼神,有点些微不安。紧紧拽住妈**手:“丫丫在妈妈身边。”

“丫丫,爸爸出了点事情。妈妈要陪着爸爸去香港治病,这段时间妈妈想把你送到干妈家去,你等妈妈跟爸爸回来,好不好?”褚玑牵着儿子温暖的小手:“就这一次,妈妈不能带你去。”

“妈妈,丫丫知道爸爸在医院里。”丫丫爬到褚玑怀里:“那天我听到你跟干妈说话,你还哭了。妈妈,我要去看爸爸,也要跟妈妈一起去香港。爸爸知道妈妈和丫丫都在他身边,很快就会醒的。”

“丫丫,这次去香港跟以前不一样。妈妈会没有时间管你,到时候都没人陪着你。”褚玑摸着儿子的脸,亲了又亲。

“妈妈,我陪着爸爸。爸爸要人陪他说话,这样的话爸爸很快就会醒了。”丫丫一下触碰到褚玑有些微微隆起的腹部:“妈妈,干妈还说我要做哥哥了。”

“是。”褚玑不知道还能被自己的坚强支持多久,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男人都围绕身边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是现在这件事便成了无边无际的奢侈。

“我要跟弟弟一起,也要跟爸爸妈妈一起。”丫丫更加用力地抱着褚玑的脸:“妈妈,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妈妈和弟弟。爸爸不能保护妈**时候,丫丫会好好的保护妈**。”

“丫丫,你不要这么懂事。”褚玑搂紧儿子:“妈妈带你去,我们一家人去。”

“太太,法院的传票。”保姆看着母子两个抱在一起,这么久这个太太一直都没有什么笑意,先生在家也好不在家也好,她对人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过是沾了先生的光彩而已。

褚玑不发一言接过来拆开,草草看完:“宝贝儿,妈妈打个电话。等下给你收拾东西。”

“李若耶,明天开庭。”褚玑拨通电话说的第一句话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我的机票是今天晚上的,明天的事情交给你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没问题,我已经跟两位律师谈过了。仅仅只是一般刑事案件来说,就已经是性质很严重了,然后雇凶伤人,许以一定报酬会重判。”李若耶安抚了一下:“你自己没事吧,丫丫什么时候送过来?”

“不过来了,丫丫跟我过去。”褚玑停顿了一下:“这边的事情就麻烦你和尹俐俐帮我盯着点,等我回来。”

“你带丫丫去,路上怎么收拾?丫丫听话,我知道。但是你现在这样子,我还真是担心。这样吧,晚上我来送你。”李若耶听到这话,有些难受。自己都是怀孕好几个月了,加上戈帧明这段时间这样,褚玑已经是心力交瘁,去了香港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要是戈帧明有什么不测,接下来的话李若耶不敢接着往下想。

“随便吧。”褚玑挂断了电话,坐在床上发了会呆。

正文第五卷卷土重来第七章治病

第五卷卷土重来第七章治病

丫丫已经抱着大熊娃娃进来:“妈妈,我只要这个熊熊。别的什么都不带。”

“好。”褚玑摸摸儿子的脑袋:“丫丫,妈妈现在才发觉在家里属于妈妈和你的东西也只有这么两大箱,如果没有爸爸的话,我们就要回自己家去了。”

“妈妈,这就是我们自己的家。有妈妈有爸爸还有丫丫。”丫丫把娃娃放到床上,看着妈妈开始收拾箱子:“等爸爸好了,我们就回来。”

褚玑没说话,只是默默给儿子收拾东西。想了想还是把门钥匙锁在了床头的柜子里,接着又把戈帧明放在这里东西,打开一个带锁的皮箱设置好密码,收拾完了放进楼梯下的保险箱里头。

“妈妈,我们还有什么要拿的?”丫丫看着妈妈放到车后的两口大箱子,比起以前妈妈到法国去的时候,带的东西少得多了:“妈妈。”

“就这么多,我们没有什么放在这里了。”褚玑锁好后备箱,保姆站在门口看着她:“太太,你到哪儿去?”

“香港。”褚玑忽然觉得自己来了这么久跟保姆说的话数都数得过来:“有什么事吗?”

“什么时候回来?”保姆看着她单薄而冷漠的神情,在北京的冬天里显得更加冷冽。

“不知道。”褚玑笼好貂皮斗篷,又给丫丫穿好厚厚的羽绒袄。在香港落地以后,这些东西就用不着了。为什么北京的冬天会是冷彻肌骨,就好像现在自己的心一样。在两个小时前,圣玛丽医院派出的专机已经把戈帧明顺利转诊到了香港,要是不出意外现在正在做全身检查。

“伯伯再见。”丫丫上了车还在跟保姆告别,褚玑靠在后座上说不出一句话。

熙熙攘攘的机场上,到处都是送别的人群。苏荻跟瞿滢两人已经给她打点好所有的事情,褚玑牵着丫丫的手站在贵宾厅里面。李若耶尹俐俐和陈君君三个人前后一起到了,尹俐俐还是跟平时一样,不过是手里还提着两个硕大的保温瓶:“炖好的莲子百合羹,你不吃孩子还要吃。这是给丫丫做的海胆蒸蛋,现在还早得很,飞机餐你根本就不吃。赶快趁热吃。”

“我不饿。”褚玑想要推脱,看样子又是推脱不了的。就那么坐在椅子上,跟丫丫两个人大口小口吃起来。只是吃了小半碗的时候,褚玑就吃不进去了。干呕了两下,脸色苍白得利害。

“褚玑,你爸爸来了。”李若耶拿出纸巾给她擦嘴,又陪着她漱过口。两人刚坐下,陈君君已经扶着褚生霖往这边走。

“伯父。”还是李若耶和尹俐俐最先反应过来,两人扶着褚玑起来:“爸,您这么来了?”

“知道你走,我来看看。”褚生霖看着女儿清瘦的脸:“怎么搞成这样?”

褚玑抿嘴不语,丫丫吃过一个暖暖的海胆蒸蛋以后,跟尹俐俐玩得不亦乐乎。看这样子几个人把丫丫带去了另外一边坐下,褚生霖挨着女儿坐下:“女儿,爸爸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子。如果知道的话,不会让人伤害到你。”

褚玑喝了两口白开水,算是压住了无时不在的恶心:“事情都发生了,说这些假设没什么意义。”

“他在哪里?现在怎么样?”褚生霖隐隐从褚璇那里听到关于戈帧明的事情,只是褚璇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说话有些含含糊糊地,有些事情还是当面问得清楚些:“褚璇说是脑外伤,这脑外伤可大可小。”

“不知道会怎样。”褚玑望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不久以前回北京的时候,是不是想过会变得这样?

“女儿,是爸爸不好。”褚生霖心疼地掠了掠女儿额前的乱发。

“爸,我已经在律师事务所签字了。以后跟她解除母女关系,不想你难做。我们少见面吧,褚璇也没什么必要见面了。”褚玑停顿了一下:“这次伤人的事情,法院已经提起了公诉。就算我不起诉,公司也会因为签约演员的事情跟他们打官司,这不是我的个人行为。至于威胁到我人身安全的事情,更应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女儿,她到底是你妈妈。”褚生霖一时之间还是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变故,褚玑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不止是因为诸多不公平的事情,她本人的性格也不像是一般女孩子那样,如果有人不喜欢的话,说什么都会去婉转别人的心思。甚至是曲意逢迎,褚玑从来都不会这个。也正是因为这样,一直都跟岳母一家不对榫。

“爸,时间不早了。”褚玑朝儿子招手:“丫丫,来跟爷爷再见。”

“爷爷再见。”丫丫跑过来,牵着妈**手。

“爷爷抱抱。”褚生霖摸索了在衣兜里摸索了一下,摸出一个黄金的长命锁:“上次见到丫丫以后,就说要给他一个。没想到会在这里给他。”一面说一面给丫丫挂在脖子上:“到了香港要听妈**话,你要替爷爷看着你妈妈。”

“谢谢爷爷。”丫丫扭头看了眼妈妈,妈妈没有拒绝的意思,这才让爷爷把长命锁挂在脖子上。

“爸,我们走了。”褚玑牵着丫丫的手往登机口那边走。褚生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着女儿往外走,好像自从她长大了以后就是放人在天空上自由飞翔,只是没想到会越走越远,走到最后想要拉回来,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她的行动。

“伯父,我们送您回去。”李若耶本来还想跟褚玑说什么,可是因为她父亲在这里也就只好忍住。

“你们都不跟着褚玑去,她去香港需要多久,我看她脸色不好,是不是也病了?”褚生霖接连问道,好像很多话都不能当面问女儿,只能从女儿身边接触最多的人来问起。

“褚玑去香港是为了给戈帧明做深切治疗,戈帧明的脑外伤很严重。去多久谁也不知道。”尹俐俐跟其余两个人不一样,陈君君说话有时褚玑很不喜欢听。而李若耶是百分之两百都站在褚玑这边,尤其是褚玑娘家的事,情肯定是让李若耶恨不得拔刀相助的那种。唯独她,还能用一颗公允的心来对这些事情。

“很严重?”褚生霖盯着三个人,好像还是很早的时候,她们都会跟着褚玑一起到家里来吃喝玩笑,几个女孩子无拘无束的样子还留在记忆中。

“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单,褚玑已经签字签的都麻木了。”李若耶忍不住插嘴:“褚玑怀孕了,脸色不好也没法子。这么多事,哪一件都不能省心。”

“她一句都没说。”褚生霖看着她们:“这种情况不能乘飞机。”

“伯父,您还不知道褚玑那个脾气。要是肯对人说一句半句也不是这样了,再说戈帧明这样子褚玑说什么都不能坐视不顾。”李若耶看着所有人都上了车:“要是戈帧明不能恢复的话,我不知道褚玑还能撑多久。”

“李若耶,你最好收起这句话。”尹俐俐终于忍不住了:“他们会一家四口一起回来的,你这张破嘴最好拿到法庭上去,我不想我见不到褚玑笑。”话没说完已经背过脸去把眼角擦了两下:“伯父,不管褚玑做了什么我都不觉得她错了。褚玑那句话我记得,人心都是肉长的。要不是伤心伤得很了,她不会这样。”

“她的脾气我知道。”褚生霖半晌没说话,只是看着坐在前后的三个人。

尹俐俐望着窗外,褚玑坐的那班飞机已经开始了航程。不知道这次去了会不会带回一个好的结果,很喜欢那段时间褚玑的样子,好像从来就没看见过这个女人这样不带任何收敛的样子,有了一个男人在她身边宠着实在是件很难得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心甘情愿要的人。为什么幸福总是要这么短暂?

看着睡在病床上日渐消瘦的人,褚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天都在期待奇迹的发生,没有发生,一直都没有发生。这就是自己看到的现状,戈帧明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妈妈,这是爸爸?”出事以后,丫丫第一次看到爸爸:“这不是我爸爸,爸爸好帅的。”

“等爸爸好了,蓄上头发就帅了。”褚玑摸摸儿子的脸,那天跟他说减肥的事情还是爱理不理。说是男人不用减肥,减肥以后就没法看了。果然是这样,根本看不出减肥以后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女人需要曲线美,他不需要这些。只要能够现在醒来,叫一声老婆比什么都好。戈帧明,我不要你拿奖,就算你没钱也行,我会赚钱。

“戈太太。”负责戈帧明的主治医生拿着病历和各种检查单进来。

“陈医生,你好。”褚玑起身:“怎么样,会诊结果出来了?”

“戈太太,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陈医生一脸笑容,只是这个笑容看得褚玑从头凉到脚,每每医生说要谈话的时候,绝不是一件好事。“

“说吧,我有心理准备。“褚玑低头看了眼丫丫,又看看自己隆起的肚子,最坏的结局就是眼前这种情形。

正文第五卷卷土重来第八章醒了?

第五卷卷土重来第八章醒了?

“戈先生是我们遇到情况最好的一个人,在北京那边做的治疗和手术很及时,脑部压迫的血块已经引流得差不多了。只要在我们这里继续做一个疗程的治疗,就会有很好的起色。而且在治疗过程中,我们发现他的肌张力恢复非常好。这是我们预先没有想到的事情,对于病人的恢复有很大的用处。”

陈医生看着褚玑惊疑不定的脸色:“不要这么紧张,其实戈先生睡在这里,我敢肯定他心里是清楚地。我们可以不相信奇迹,但是奇迹总是存在的。”

“真的吗?”褚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是这么久以来听到的最好的一段话,就算是李若耶打电话来说,因为爸爸的帮忙,那场官司赢得特别漂亮,他们家不仅要赔钱,还要坐牢,而且真的是不许保释不许保外就医的那种。

“真的,我干嘛骗你。”陈医生看着她激动地有些潮红的脸:“你的配合很重要,多跟他说话,可以刺激他神经的恢复。看得出来,你们是很恩爱的。”

褚玑捂住嘴,不让自己的眼泪在笑容里夹杂着,因为从小就教导丫丫小孩子不要动不动就大哭,可是真的是忍不住。牵着儿子的手到了戈帧明床边:“戈帧明,我知道你听到了。不许这样睡下去,你真以为我是给你做老妈子的?这些都是你的事儿,你答应要养我一辈子的。这已经休息很久了,难道就想这样逃避自己的责任么?做梦,给我起来。”

“陈医生,你看病人的脑电波有反应了。”那边一直在做检测的护士尖叫着:“真的是很强大的起伏,跟正常人一样。”

褚玑不可置信地走过去,如果是平时她会用跑的。但是现在不行,肚子里的宝宝不能再经受太大的颠簸,不止要顾着大的还有小的。

屏幕上一阵阵忙碌的波形,似乎是在告诉自己这里面正有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或者是这个男人真的睡够了,说不定会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就睁开眼睛了。

“很好,他大脑皮层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这样是最好的现象。”陈医生满意地点头:“戈太太,我想戈先生的状况会越来越好。先前说的再做一次开颅手术的计划,看来需要改改了。因为戈先生已经不需要经历这场恶战了。”

“我还能做什么?”褚玑坐到戈帧明旁边,丫丫跑过去拽住戈帧明的手:“爸爸,我是丫丫,我和妈妈都在你身边。你要醒过来,丫丫想你。”

陈医生朝那边负责监测的护士招招手,这里还真不适合外人在场。

褚玑从包里拿出原先戴在戈帧明手上的钻戒:“戈帧明,你说过我们戴戒指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戴的无名指,我们戴在食指上。其实戴在哪里都无所谓。我跟唐正亚离婚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下婚戒扔掉。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如释重负。好像是我不用再为别人活着。不管会不会跟你在一起,都不用再戴别人的戒指,除非是你的。除非是跟你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否则说什么都不戴。”

她取下自己的戒指放到戈帧明手里:“这枚戒指是我自己带上去的,戈帧明如果你再不醒来的话,我想不只是你的戒指,就是你的孩子我都不想要了。本来我跟丫丫好好的,现在给我这么大的压力。戈帧明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不要。”微弱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不要。”

褚玑以为是丫丫在说话,不过丫丫一直都是好好坐在自己身边。这两天真是把他也累坏了,小脸都瘦尖了。每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的。不是他,难道是床上那个男人?

褚玑擦了一把眼泪,有了这个男人就等于是给自己找来无数麻烦,为什么还要听凭他来安排自己的人生:“戈帧明,你要是醒了就给我睁开眼睛。我没时间再陪你耗下去,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我就再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你给我下了什么药,害得我这样?你今天这样,都是自讨的,我不管你了。”

“不要。”那个声音继续微弱而坚定地:“不要。”

泪水模糊了褚玑的双眼,这个男人不会丢下她不管的。伸手去握他的手,好像是在用力做着什么动作。看样子是要给自己戴上那枚戒指,迟疑了一下伸出自己的手。手的动作还在继续,只是很无力地摸索。将戒指努力在手里攥紧,摸索到褚玑修长的食指,艰难地套进去才肯罢休。

褚玑不可抑止地失声痛哭:“戈帧明,你这个坏男人,你害我害得这样还要锁住我一辈子?我不要你了。”

“我要你。”声音不大,态度很坚定。褚玑害怕自己是在被幻觉所迷惑,犹豫着要不要抬起头去看平时都是紧闭的双眼,可是不看的话,说什么都不甘心。微微抬起头,迎上了那双很久都没有睁开过的眼睛。

“老婆。”戈帧明脸上扯出一道虚弱至极地笑容:“对不起。”

褚玑疯了一样抱住他的手:“我是不是在做梦,丫丫,是爸爸醒了吗?”

“妈妈,爸爸醒了。”丫丫用小手擦着妈妈脸上的泪水,自己也哭得一抽一抽的:“妈妈。”一面哭一面趴到妈妈怀里。

“还睡不睡了?”褚玑擦了把眼泪,看着戈帧明。

“不睡。”戈帧明摇头,伤口上的引流管还在那里。

褚玑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因为这句话,又是不受控制的落下,只是看到他醒来,心情顿时大好。一时之间都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想了想,还是上前按住他的脑袋:“别动,我去叫大夫。”

“别走。”戈帧明看着她,担心只是一个眼错这个女人就会消失。

“大夫,快来看看。”褚玑按下了一边的呼叫铃,这个地方离着戈帧明不过是两三步的距离。不止是戈帧明怕,就是褚玑也是怕得厉害。很担心自己不过是在做梦,梦醒了他还在沉睡还不肯醒。

陈医生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三步并作两步进来。看到一幕连他都不相信的事情,按照医学惯例,这样的病人就算是恢复得再好,至少也需要一两个月才会完全清醒。而且那已经是奇迹了,刚才跟褚玑说的话亦真亦假。可是奇迹真的用自己无法相信的方式出现了,那个病了很久,甚至需要重度治疗的病人睁开了眼睛。

“这是多少?”陈医生冲他伸出两个指头,戈帧明眨眨眼睛:“这个数字是个骂人的数字。”

陈医生扭过头看着褚玑:“戈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到这时候还忘不了贫嘴,褚玑真是啼笑皆非:“这个数字在北方那边确实是骂人的话,你或者问他别的东西。”

陈医生闻言笑起来,指着丫丫:“这是谁?”

“我儿子。”戈帧明看着母子两个:“我老婆。”

陈医生点头:“我现在握的是你哪只手?”

“你没拉我的手。”戈帧明看着他:“我醒了是不是以后都没事了?”

陈医生看看褚玑:“戈太太,最好还是给戈先生再做个扫描。我要排除是不是有别的问题。”

“他平时就这样。”褚玑摇头:“不过还是可以给他做个检查,不是说脑外伤会有后遗症的。”

“我没事了。”戈帧明唯一想的就是不要这个女人离开自己身边,刚才在自己似醒非醒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要离开自己。还说孩子也不要了,丫丫这小子说什么都会要的。还有什么孩子?

目光就在褚玑身上打转,忽然停留在腰部不动。褚玑平时最不忘记的事情除了赚钱就是如何保养身材,绝不会答应自己身材有丝毫瑕疵。这种要求到了强迫症的阶段,可是现在就是为什么看着像是有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