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开帘子进入内室时,沈紫言正睡得香甜。杜怀瑾见着又是心痛又是怜惜,坐到床边轻声唤她,“紫言,紫言…”沈紫言睡梦中被人打搅,心中不快,蹙了蹙眉。哪知杜怀瑾却锲而不舍的直唤:“紫言,紫言…”沈紫言被他打扰得无法安生,一伸手就拉上了被子,掩住了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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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猫腻(三)

杜怀瑾见着她如斯模样,方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只觉得冰冷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忍着笑和她抢被子,“紫言,别睡了,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了。”沈紫言睡得迷迷糊糊的,哪里知道杜怀瑾在笑些什么,紧紧攥着被子捂住头嘟哝:“不要吵。”

殊不知杜怀瑾越看越觉得好玩,忍不住半趴在她身上,伸手去扯她的被子,又轻轻重重的去啃她露出来的半张粉脸。沈紫言一个不耐烦,一脚就踹了上去,只是她那点力气杜怀瑾哪里看在眼里,反而隔着被子将她抱得愈紧。沈紫言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死死拉扯住被子阻止杜怀瑾的攻势。

杜怀瑾也未用真力,否则沈紫言人微力小,哪里扯得过他。杜怀懂也不一下子拉开,只是如同和沈紫言一般,拉扯一下然后就松开,然后继续拉扯,如此反复,闹得沈紫言的睡意一点点慢慢消去。猛的睁开眼睛,恼怒的瞪了杜怀瑾一眼,“你做什么呢?”

杜怀瑾嬉皮笑脸的,颇为风骚的回了她一眼,大大的凤眼里写满了挪偷,丝毫未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妥,“这不是看娘子睡得香甜,特地添点乐趣吗?”沈紫言顿时语凝,这要是从前她身子好的时候,只怕立刻一个枕头就摔了过去。看看这厮还敢不敢这么没日没夜的闹腾。

杜怀瑾却自有自己的打算,眼见着她未用晚膳,就这么睡过去,于身体有损,也就想着法子将她闹醒再说。自然也就坦然的望着她,“醒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说。”沈紫言丝毫没有饿意,并不想用膳可是见着杜怀瑾眼里的恳切,甚至带着些哀求的意思,忍不住叹了口气,点点头,“好。”此时睡意早已散去,或许是才睡醒的缘故,显得精神头十足。

杜怀瑾见着,眼里就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沈紫言吃完最后一块酸枣糕,接过杜怀瑾递过的帕子净了手,就随口问:“可曾问出来那花粉是从何处而来?”杜怀瑾不欲为了此事让她不痛快,也就一直沉默着未提起,可是现在她主动问起,而他又不想在她面前扯谎,只得照实说道:“是二嫂。”

沈紫言愣住。

杜怀瑾暗叹了口气,解释道:“是二嫂的丫鬟给二嫂下药恰巧被青箩撞见,她也就起了别样心思。”饶是他说得再隐晦,沈紫言还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天下哪里就有那么巧的事情,下药是何等秘密的事情,怎么会就这样让青箩撞见,这事说不定就是二夫人设下了陷阱,等着青箩往里跳呢。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青箩若是没有动过歪心思,可能现在还是自己身边的丫鬟,再过上不久,等到秋水、随风和默秋三人出嫁了,这一等大丫头的位置迟早是她的。那时见着她机灵,如今想想也不过如此。可能正是被一时的贪念蒙蔽了双眼,导致她失去了本该有的理智。

心里自嘲的笑了笑,这可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发生。人们做一桩事总需要一个理由和动机,可是自己和二夫人可以说出了她姓这一层关系,并没有太多接触,为何她起意要这样谋害自己?

青箩做了自己房中的通房,难道对她有什么好处不成?总不能是为了挑拨她和杜怀瑾的关系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二夫人生活实在是寡淡无趣,唯有看着别人闹出点事情来才能作壁上观,看看笑话。

不,不是这样的。这事定不是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

沈紫言转念想想,青箩给自己下药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怀孕艰难,难道这个就是二夫人的目的?念头闪过,沈紫言就想到了那次大夫人的流产,似乎也和二夫人有脱不了的干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似乎二夫人十分不愿意看着大夫人和自己有喜。

难道是二夫人自己不能生育,所以也不能看着另外两个妯娌有孕?可是细想一想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沈紫言不由抚额,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二夫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样的事情?

电光火石中,沈紫言骤然明白过来,二夫人是在阻止福王府第三代子孙的降生!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二夫人是在为自己谋求一个更荣耀的位置!假如自己的猜测属实,不得不说,二夫人倒真是野心勃勃。

若是她真的想让杜怀珪上位,要走的路程还有很长很长,可不是让自己和大夫人不孕就能了结的。

首先,福王还在世,就算是杜怀瑜夫妇,自己和杜怀瑾都不幸早逝,杜怀珪是庶子身份,这是已经上了族谱涮.无法改变的事实。福王大可以选择过继嗣子,依照福王爷的性子,只怕也不会同意让杜怀珪袭爵。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低。

其次,若是福王不在世,那理所当然的,承爵的就是杜怀瑜,杜怀瑜死了,大夫人可以过继子用。就是大夫人不过继嗣子,那还有身为嫡子的杜怀瑾,怎么算怎么轮不上杜怀珪。二夫人若真是想要杜怀珪上位,这其中的艰辛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说的。

正闭关的福王听完福王妃带着怨气的一席话,沉默了片刻,问:“这是瑾儿的主意吧?”福王妃虽经过杜怀瑾的宽慰,略略平复了些,可到底是怒火难平,说出去的话就有些带刺:“不管是谁的主意,您就给个音,到底是分不分家?”

福王无奈的摇头,自己的枕边人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只得说道:“就是分家,也要有个章程才对,哪能说分家就分家的?”福王妃冷笑,“若不是你给二少爷娶的好媳妇,我又何至于这么急切的想要分家?”

福王心里骤然明白过来,必是这二夫人又惹福王妃不痛快了。然而二夫人现在远在山西书院,又不在金陵城,福王妃这怒气来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就问道:“又出了何事?”当初二夫人是福王亲自挑选的媳妇,福王妃一直不满,见他问起,没好气的说道:“你选的好媳妇,先是撞掉了大媳妇的孩子,现在又起意谋害三媳妇,她现在卧病在床两个多月了。瑾儿操心得了不得,你倒是说着闭关,清净了,我们瑾儿可好,提心吊胆的,才多久的功夫,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她说的东一句西一句的,福王却是听明白了。眉头紧紧拧成了一团,杜怀瑾的品行他是知道的,轻易从来不说人长短,今日却告到福王妃跟前去,必是忍无可忍了。思忖半晌,只得叹道:“等到珪儿回来了,就立刻分府。”福王妃这才肯罢休,心里憋着一股脑的怒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福王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蓦地一黯。这些年,他对于当初的那件荒唐事也是心怀愧疚,毕竟不是出自他本心,又是被杜怀珪的生母算计。因而杜怀珪的出生反而给了他说不出的厌恶和恼怒。十几年来一直没有正眼看过那二儿子,面上也是淡淡的,不像对待杜怀瑜和杜怀瑾,一心盼着他们成材,为此耳提面命,时时刻刻都在操心。

就因为这样,到了杜怀珪娶妻的年纪,他才想要为杜怀珪娶一个高门媳妇,只当是略略补偿他了。哪知道这张氏虽然出身高门,眼孔却小,如同市井妇人一般。

这显然是他始料未及的,大家闺秀都是养在闺阁里,甚少出门,他一介王爷,自然不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紫言就着杜怀瑾递来的茶盏抿了几口茶,也不欲坐起,索性歪在他怀中,圈住他的精瘦的腰’忍不住掐了两把,“你说二嫂想做什么?”杜怀瑾本来性子冷清,在她这么一掐之下,身子一僵,慢慢吐了口气,才说道:“谁知道呢。”语气淡淡的。

沈紫言直觉他隐藏了什么,然而却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也就将头在他胸口蹭了两下,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你说楚大夫开的药方,能凑齐么?”说到这里,杜怀瑾颇有信心的含笑睨着她,“自然能寻到,现在还差三味药,等来年开春的时候,应该就凑齐了。只是药引倒也费神,要春天开的白牡丹的花蕊,夏天开的白荷花蕊,秋天白菊花花蕊,冬天的白梅花花蕊…”

沈紫言听着扑哧一声笑,“这哪里是配药,这分明就是寻花。”杜怀懂见着她粲然的笑容,眼中一点点黯了下去,声音柔得似能拧出水来,“不管是寻花还是配药,只要紫言好了就成。”他的声音喑哑,如同在地底埋了数十年的老酒一般甘醇。

沈紫言听着心中一动,眼眶微热,使劲的点点头,“会好的。”

咳,抱歉,本来打算昨天熬夜码字更新的,结果室友刚好失眠,我敲键盘的声音让她无法入睡,所以就没有码字,今天补上。晚上还有饭局,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码字。

第二百二十二章 猫腻(四)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十二.燕京城纷纷扬扬下了好几场大雪,满院子里银装素裹,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人走过,便留下一条条深深的脚印,只不过转眼之间就会飞舞的大雪掩去。

屋子里四角都放着雕着各种飞禽的火盆,镂空香炉里燃着一块块焚香,满室都是暖洋洋的,弥漫着一阵阵的清香,让人昏昏欲睡。沈紫言拥着被子,看着杜怀瑾在窗口的书案上练字,听着他沙沙的书写声,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由自主的,唇角微勾,细细的凝视着他的柔和的侧脸,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厌一样,光是这样,就叫人心里突突直跳。似乎杜怀瑾这些日子心情大好的同时,人也越发生得俊朗了。这话沈紫言自然埋在心里不会说出去,否则叫杜怀瑾那厮知道了,还不得美得上天。

杜怀瑾正聚精会神的笔走游龙,待整整写满了十张雪浪纸,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放下狼毫毛笔一他一直有练字的习惯,沈紫言屡屡看着他手腕灵活的晃动,而眉目间却是种种郑重,不由在心里暗道,果然是认真的男子最经看…

感应到沈紫言的目光,杜怀瑾转过身,目光灼灼的落在她嫣红的面颊上,三步做两步的就走到了床边,啄了啄她的嘴角,低低调笑,“娘子为何凯觎为夫?”沈紫言顿时无言,白了他一眼,好在嘴皮子也磨练的厉害了,顺口胡诌,“我不过是在看窗外的雪景罢了,也不知梅花开了没有。”

杜怀瑾眉梢微挑,一眼瞟过被封的严严实实的窗根,眼里沁出了淡淡的笑意。因着她身子弱,怕她着了寒,是以他十月份就命人将窗子糊上了,不留一点缝隙,现在从内室望过去,也只得见着外间模模糊糊的影子罢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分明就是信口雌黄!

可是,看着沈紫言因为扯谎而变得亮晶晶的眼眸,杜怀瑾也不挑破,只淡淡说道:“是么?”沈紫言点头,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还想着用鬼脸青的坛子瓮了梅花上的雪水,用来煮茶吃呢!”杜怀瑾就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鬼点子真多。”

沈紫言就重重的啃着他薄薄的嘴唇,“到时候我们一起吃茶,岂不甚好?”杜怀瑾眼中蓦地一黯,想到那将是何种情形,也露出了笑颜,心里被塞得满满的,只知道此生能有这样的日子,再无所求了。

自楚大夫开了药方以后,杜怀瑾每日必要盯着沈紫言喝下药汁儿才肯罢休,屡屡好说歹说的,哄骗着沈紫言吃药,调养,只觉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孩子一般。沈紫言哪里不知道他的好意,然而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自己若是太过温顺,只会叫杜怀瑾心里不安,反倒是每每故意惹他动恼。

果然,杜怀崖虽口舌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道,可心里却没有丝毫不快,也唯有看着沈紫言神清气爽的和他斗嘴,惹他生气,才觉得她身子大好了。今日,沈紫言也觉得自己的确是大好了,楚大夫不愧是一代名医.也不过是这一个多月的光景,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偶尔还是有些疲惫,可比起当初,实在好得太多。

这种转变叫她心生欢喜,应该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下地了。若是这大好的雪景,她若只能拥被而眠,岂不是大煞风景?只不过,还是有一桩叫她心里忐忑的事情,那就是,杜怀瑾始终没有找齐那张药方上的配药。

也就是说,自己日后子嗣艰难的可能性,实在太大…

可惜这事也急不来,沈紫言和杜怀瑾都极有默契的,从来不提起这事。她心里虽然着急,可也不愿为了这事让杜怀瑾心里背上沉重的负担。这些日子,杜怀瑾虽极少在她面前说什么,可身为她的枕边人,不可能毫无所觉。多半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他刻意瞒下了许多事情。

沈紫言懒洋洋的靠在大迎枕上,心里却在想,冬日来临,也不知由泰王引起的这场战争现如今发展到何种地步了。离上次杜怀瑾说起战事将结束,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而还有一件事情让沈紫言十分不安,那就是沈大老爷收受贿略的证据,还没有毁灭。

若是到时候账册落入别人手中,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现在的日子虽然平静,可总让人感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那种死寂。

还有一件让人心生膈应的事情,那就是二夫人暗中唆使青箩下毒事件,因为二夫人还在山西书院,也算是不了了之了。沈紫言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身边危机四伏,让人难得有片刻的安宁。她暗自想,待二夫人回家以后,自己又该以何样的态度面对她呢?

说她心眼小也好,心胸狭隘也好,她就是没法在这件事情上原谅二夫人,甚至还想着,要寻个由头得好敲打敲打二夫人,免得让她一门心思的只盯着自己,想要下伴子,自己虽没有害人之心,可也不能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让人欺负了去。

这不是她的性子。当初因为大意被青箩害到如此境地,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心慈手软。

似乎察觉到她的低落,杜怀瑾握了握她的手,“要不要看梅花,我去折一枝来插瓶?”沈紫言微微笑,“可得折一枝嶙绚的,不然叫你重新折!”杜怀瑾就故作委屈的看着她,“都说夫唱妇随,哪家娘子对夫君不是服服帖帖的,低眉顺眼的,就有你这样的娘子,一天到晚的差使夫君…”杜怀瑾不喜旁人在身边服侍,因而内室一般唯有他们夫妻二人说话,自然就有些肆无忌惮。

杜怀瑾到底是在军中历练过的人,眉目间自然有几分英武之气’可配上他这么一副委屈万分的神情,叫人感觉说不出的怪异。沈紫言忍不住吃吃直笑,攥住大迎枕的角,笑道:“还不快去,不然我可恼了。”杜怀瑾见着那大迎枕似乎下一刻就会砸上自己的样子,丝毫没有不悦,反而有一种乐在其中的神情,“那你等着。”

沈紫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微闪,杜怀瑾似乎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人低落的心情,变得欢快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杜怀瑾披着一身雪进来,手里犹自握着一支傲然开放的梅花,忍不住心疼的嗔道:“怎么出去也不穿上斗篷?”

杜怀瑾不以为意的朝着她笑了笑,将怒放的梅花插在美人瓶里,似乎觉得不大好,又插在土定瓶里,回头看她,似乎是询问她的意思。沈紫言笑了起来,“如此甚好。”杜怀瑾这才将土定瓶放在了书案上,又慢慢踱到她床边来,伸过肩膀,“这雪还未化,你摸摸…”

“这…”沈紫言诧异的望了他一眼,“你就是为了让我看看雪?”杜怀瑾眨了眨眼,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想要看雪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身子微恙,不好出去,这次倒叫你仔仔细细的看看。”

一时之间,沈紫言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的的确确是想要看看雪景,也想要摸摸雪,只是一直卧在床上没有机会罢了。可是没想到杜怀瑾今日会以这样的方式将雪苹到她身边来口明明有很多种方式,可是他却偏偏选择了这种看似最愚钝的方式。

沈紫言的泪簌簌的落下来,伸出手轻轻触摸着他肩头尚未融化的雪,声音哽咽,“很漂亮。”眼里的泪汹涌而至,让她泣不成声。杜怀瑾听着她的哭泣声,顿时慌了神,忙不迭摸摸她的头,又摩挲着她的后背,手足无措的说道:“紫言,紫言你别哭啊....”

看着他慌乱的模样,沈紫言又是心酸又是好笑,胡乱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含泪笑道:“我就是太高兴了。”杜怀瑾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敲着她的头,“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沈紫言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在意,挂满泪珠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

杜怀瑾就顺手抽出帕子替她擦拭眼泪,“还是笑起来好看。”沈紫言深深望着他,从他琥珀色的眼些,看到倒影的自己。忍不住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他面颊上重窒的吻了一下,“这是奖励。”

杜怀瑾身子一僵,眼里泛起了暧昧的笑意,“这点奖励,也太寒碜了…”

……

或许是子夜一直想要有这么一个男子,能站在身边,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一切有他。所以写起这种杜怀瑾和沈紫言温馨的情节来,总觉得心里酸酸的。可惜子夜是单亲家庭,从小没有见过生父,也不知道几时会有这么这么一个男子出现,偶尔也期待一下,自己写杜三这一段互动的时候,眼泪都掉下来了。也希望姐妹们身边,都有这么一个人。不好意思,矫情了,矫情了,最后说一句,苍天啊,给我一个杜怀瑾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猫腻(五)

沈紫言脸上蹭得燃起了一片红云,就听杜怀瑾在那里低声调笑,“紫言向来是大方的人…”这语气,这神态,怎一个轻佻子得!

沈紫言面红耳赤的,下意识的就想要辩驳几句,然而那边杜怀瑾怔怔的望了她一眼,突然收敛了笑意,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我去换身衣裳。”沈紫言顿时一愣,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疏了?

难道是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沈紫言暗自想着,不由回想起方才杜怀瑾落在自己面颊上又痴又怜的目光,一时间,心里落英缤纷,似是武陵人发现桃花源的欣喜。他是顾忌着她的身子吧…

这样想着,待杜怀瑾换上一身洁净衣裳进门时,沈紫言就强忍着臊意,看了杜怀瑾一眼,“三郎…”声音清脆而濡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杜怀瑾听着,唇角微勾,一面拨弄手炉,一面轻笑,“怎么了?”

沈紫言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话可叫她怎么开口?难道说自己怜惜他经久不近女色?这话光是放在心里想一想就让人脸热心跳的,更何况还这样说出来!蜘蹰了半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杜怀瑾本来背对着她,见她迟迟不言语,就转过身来,专注的望着她,“怎么了?”沈紫言方才,萌生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忍不住身子下滑,迅速拉起被子盖住头,“没事!”中气十足的,看样子的确是没事了。

杜怀瑾见着她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下地了,心里也是欢喜,抱着手炉坐到了床边,摸索着她的手,又将手炉放在她怀中抱着,“若是困了,就先把外面的小袄脱了。”说着,就伸手进入解她的衣带。

沈紫言垂眉,眼睫眨了眨,于被中暗暗握住了他的手,而后探出头来,在他茫然的神情中,一点点靠近了他的俊颜,而后在他泛白的唇上印下一吻,“三郎…”杜怀瑾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此刻是何等状况了。

她喑哑的声音早已撩起了他心中的火头,这些日子,顾念着她身子不好,每晚都如老僧入地般将她拥入怀中而后再不敢动上一动,怀中暖玉温香,又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持不住。自然忍得煞是辛苦,而此刻沈紫言居然主动对他示好,欢欣的同时又有一丝担忧,“你身子大好了?”

沈紫言羞得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然而哪能觉察不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分明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将头埋在了他胸口,低低说道:“我很好。”杜怀瑾一双眼眸顿时黯了下去,幽深不见底,薄薄的双唇一点点将她小巧的耳垂含住,冰冷的眼角,化开了一抹温馨的笑容。

沈紫言勉强睁开晦涩不堪的眼睛,眨了眨眼才适应此时的光亮,隔着大红色的罗帐看去,似乎隐约可见外间刺目的白光,多半是昨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雪。感觉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自己耳边的碎发,沈紫言就趁势捉住了他的手,一下下掰着他的手指头,不时掐上一掐。

杜怀瑾不禁失笑,也不甩开,反而曲着自己的手指去刮她的面颊,“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是这样顽皮。”沈紫言下意识的笑道:“若不是韶光易逝,不可流转,我倒是真愿意回到小时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哪知身后的杜怀瑾却突然沉默了,过了一阵才幽幽说道:“我倒是喜欢现在,小时候我可不认识紫言。”沈紫言吃吃的笑,心里却感慨万分,在他怀里转身,看着他半眯着眼,这份慵懒神态,更是平日里少见的,心里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忍不住又在他唇边啄了一下。

杜怀瑾勾唇一笑,将她揽得更紧些,寻着她嫣红的唇就覆了上去,厚厚的被子下,赤着的两具身子又一点点变得燥热起来。杜怀瑾的大手就沿着她玲珑的曲线一点点滑了下去,沈紫言强咬着牙,不让自己露出一星半点的声响。

却只听外间秋水在问:“少爷和夫人可醒了?”杜怀瑾只当没有听见一般,手下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沈紫言红着脸推了推他,平静了心绪,才扬声回道:“醒了!”杜怀瑾就暗中掐了她一把,“大好的时光,生生被你这样败坏了。”话虽然责备的意思,口气里却无半丝不悦,反而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沈紫言哪里听不出来,但笑不语。就听秋水在外间说道:“大少爷,二少少爷二夫人,都回来了!”沈紫言一愣,右刻问道:“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起回来的?”秋水隔着一扇门,声音格外清脆,“听说是在路上偶然遇见的,就一起回来了。”

沈紫言和杜怀瑾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淡淡的困惑。离年关还有不少日子,杜怀珪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就回来了?而且还是和杜怀瑜一起归来的,这事充满了蹊跷,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沈紫言不由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一丝羞愧,她还以为杜怀瑜是去了那烟花之地,想不到是出去远游了…

只不过,他们又怎么会恰巧遇见的呢?难道杜怀瑜是去了山西?沈紫言心里疑窦丛生,可也不好当着杜怀瑾的面问起杜怀瑜的事情,只说道:“这下家里可热闹了。”杜怀瑾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胡乱点点头,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

沈紫言知道他心内有事,也不去扰他,只让他静静思忖了一回,才提醒道:“大哥,二哥和二嫂都回来了,你要不要去娘那里看看?”罗帐里传来一声叹息。沈紫言不由自主的望向杜怀瑾,就见他神色晦涩不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隐隐感觉,他此刻不大高兴。

沈紫言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快,毕竟是二夫人害得她至此,现在二夫人就这么回来了,她心里的嫌隙还在,也并没有和二夫人握手言和的意思。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件事情,她说什么也不能忍。

杜怀瑾已压下了被角,将被子往她背后塞了塞,才慢慢起身,自己从衣笼里寻了冬衣穿上,脸色似乎不大好。沈紫言按捺不住,问道:“怎么了?”“没什么。”杜怀瑾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但随即想到问这话的是自己的夫人,就细细说道:“就是觉得二哥这次回来的有些奇怪。”顿了顿,解释道:“二哥勤奋好学,自几年前去了书院以后,总是到了年关头的晚上才回来,这次却提前了几日…”

沈紫言对于杜怀瑜往前的归期不甚明白,但见着杜怀瑾脸色不好,也就宽慰他:“现在离除夕也不过还有十几日的功夫,二哥此时回来也不奇怪呀。”话虽是如此说,她心里也有挥之不去的困惑。

杜怀瑾也知道她不过是安慰自己放宽心思的意思,苦笑了笑,“惟愿我不是多虑了。我先去娘那里坐坐,待会再回来。”这话落在沈紫言耳中,让她心中突的一跳,杜怀瑾素来不是追风捕影的人,他说出的话,自然是有几分依据,可是现在突然这么感叹,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转念一想,杜怀瑾这些日子都和自己呆在一起,更兼他和杜怀珪来往不密,也不见得就察觉了什么,说不准到最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反倒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一面如此安慰自己,一面待杜怀瑾走后,唤过秋水:“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可有说些什么?”

秋水显然早料到会有此问,回答得十分顺畅:“只听说是在王妃那里坐着,二夫人还带回来了不少特产,只是王妃似乎不大喜欢。”说着,凑近了一步,低声说道:“二夫人听说大夫人有孕,就想要送从山西带回来的开过光的佛珠给大夫人,被王妃拦住了,也没有什么好颜色。当时二夫人脸色十分不好看,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看着,也不知道王妃待二夫人为何如此冷漠,似乎还带着几分厌恶的意思…”

高门大户里面,人人说话,谁不是带着一箱笼的面具,看着是那么回事,可实际上,却又是另外一回事。福王妃性子直爽,可却并不愚钝,更何况见多识广,为人处世自然八面玲珑,哪里会明明白白的在众人面前表露自己对二夫人的厌恶,现如今这么做,分明就是表达一种态度。

既然秋水能打听到,那福王府应该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一消息。

有些时候,一家主母的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往往就是一个暗示,能影响许多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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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编辑大人打赌打输了,唉,十一七天被威胁要每天三更,表示我好不容易有假期,这下完全泡汤了,从早码到晚有木有?没空找帅哥有木有?室友都出去约会了有木有?我一个人形单影有木有?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对于编辑大人的威胁和逼迫表示吐槽和不满…

第二百二十四章 猫腻(六)

沈紫言就想到了那日杜怀瑾告知自己是二夫人撺掇着**下药时的神情。

和杜怀瑾相处这么久,对于他的一些脾性,可以说已经了解得八九不离十,杜怀瑾是那种从来不会心慈手软的人。甚至有些时候,带着几分肆意妄为的味道。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哪怕表面看起来笑嘻嘻的,心底里却对自己厌恶的人十分疏离,而若是有人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会毫不犹豫的还击。

这样说来,应该是杜怀瑾在福王妃跟前暗示过什么,而福王妃又是最疼爱这个儿子的,所以才会导致今日对二夫人的态度如此恶劣。沈紫言眉头蹙在了一起。平心而论,二夫人算计她一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就想着寻找机会敲打敲打,现在看来,自己还没有动静,福王妃那边就已经先出手了。

秋水见着她眸子里明灭不定,知道她必是在想心事,也就笑道:“小姐,厨房里新做了糖蒸酥酪,您可要尝尝?”经由她如此一说,沈紫言倒真觉得有几分饿意,也就暂时抛开了方才的遐想,笑道:“昨日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和桂圆汤倒有几分口味,下次还做着吃吧。”秋水暗暗记下了,命小丫头端着糖蒸酥骆进来。沈紫言浅浅的尝了几口酥酪,只觉得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吃上去有说不尽的好处。

暗暗颔首,问道:“墨书如今可好?”自墨书出嫁以后,沈紫言犹如失去了左膀右臂,好一段时间都无法适应,现在好容易才渐渐习惯了。但对墨书依然是十分挂念,不时就命秋水出去看看。秋水自然也知道她们主仆间的情分非比寻常,也就笑道:“林姐夫是个实诚的我去看的时候林姐夫还在灶台上做饭,忙忙碌碌的,也不让墨书动手,只让她好生招待我们…”

沈紫言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墨书过得好,都算是了却了她一桩心愿。秋水又说道:“墨书还惦记着小姐,问小姐好,就盼着能早些进府来服侍小姐呢。”沈紫言心中一暖,笑道:“你让她别急出嫁才几日!现在自然是能受用一日就受用一日,等到她有喜,公婆也高兴了,再进府不迟。”说到此处,眼中一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

人人都说多子多福,自己不求儿孙满堂绕膝弄青梅驾竹马,可是至少也给自己一线希望总得有一个孩子呀!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沈紫言都愿意用尽自己的心血去疼爱他,教导他,可是现在…

默默叹了口气,情绪就有些低落。秋水见得分明,正欲说上几句话宽解宽解,就听见窗边传来一阵咕咕声。沈紫言对这阵声音再熟悉不过,忙吩咐秋水:“快打开窗子!”秋水一听,急忙小跑到窗边,嗖的一下推开了窗子,就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飞了进来,光滑如缎的皮毛上堆满了雪花。

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趴在书案上一动不动了。

沈紫言心里猛地一颤,这可是杜怀瑾精心养大的信鸽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断了联系?这样的信鸽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杜怀瑾贵为福王府的三少爷,也只得这么一只,可想而知养成的不易。

秋水虽不知这信鸽的来历,可见着沈紫言神色间十分紧张,心里也有些着慌,忙伸手触了触那鸽子的腹部,欢喜道:“小姐,还是热的,还有起伏!”这么说,就是还活着了。沈紫言忙道:“快关上窗子.将它移到暖炉边去,将它身上的雪擦干净…”吩咐得十分细致。

可见得对这只鸽子的重视了。

秋水带着几个丫鬟,棒着鸽子,轻轻将它放在了铺好了棉布的小篮子里,靠在暖炉边,巴巴的望着它,希望它能够复苏。屋子里静静的,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鸽子身上。沈紫言也是紧张不已,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鸽子,骤然想到杜怀瑾送给自己的鸽子还不知飞到了何处,又是一阵焦急,就见杜怀瑾从外间撩帘进来,见到这种景象,微微一愣。

沈紫言似是见再了救星一般,眼中一亮。

这鸽子是他养大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忙说道:“三少爷,你看看,那鸽子好像昏迷了。”杜怀瑾一怔,目光下意识的投向了窗边。泥姓旨就伸手指了指那竹篮子,“在那里!”杜怀瑾又扭头走了几步,顺手拎起那篮子,诧异的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满屋子的人都被他的笑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沈紫言更是听出了戏谑的意思,面上一红,狡辨道:“那鸽子兴许是冻着了,飞进来的时候,身上全是雪渣子,没多久

就倒在书案上了。”杜怀瑾已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而后走到沈紫言床边,笑得高深莫测,“想不到我们紫言这么聪明。”

沈紫言坐在床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才好,心知自己闹了笑话,惹得杜怀瑾冷嘲热讽的,也就硬着头皮说道:“我从来没有养过鸽子,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杜怀瑾笑吟吟的看着她,一直到她脸上微微泛红,才终于挪开了目光,从篮子里将鸽子拎出来,随手放在书案上,“它也就是飞累了,歇息歇息即可。”

这种浑不在意和沈紫言的紧张兮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杜怀瑾就开始取笑:“只怕我们紫言是将鸽子当成小孩子了,平日也未见得如此体贴细心,今日却慈心大发…”沈紫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若不是看在那鸽子是你稀罕的物事上面,你打量我是管不管?”说着,别开头,假作生气。

杜怀瑾清冷的眸子里就生出了些暖意,伸手摩挲着她的后背,声音柔和,“真是为了我?”沈紫言别开头没有说话。杜怀瑾眼里就荡开了一层层的笑意,温言哄她:“别生气了,我给你赔不是还不成?”沈紫言本就没有真着恼,见他拉下脸来赔不是,自然顺着台阶就下,“见着大哥,二哥了?”

杜怀瑾才柔和下来的面庞又变得冷峻起来,抿着唇,眼里有一道寒芒一闪而过。似乎觉察到沈紫言一直注视着自己,不动声色的说道:“见着了,也没说上几句话,大哥推说乏了,回了自己的院子,我和二哥素来没有多话,不过是问候了几句,便罢了。”沈紫言心知其中必有缘故,也不挑破,努努嘴,“你看看那鸽子。”

杜怀瑾就托住鸽子,瞟了一眼。而后,脸色微变,“紫言,我出去一趟。”沈紫言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只见那鸽子翅膀下雪白一片,并无异常,但见着他神色微动,也知道必有大事发生,温顺的点头,“早去早回。”

杜怀瑾匆匆在她额上印T一吻,正欲离开,突然说道:“紫言,我晚上可能不回来了,你不用留门,自己好好歇着,不用多虑,凡事有我。”沈紫言点点头,握住了他的手,“你一切小心,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呢。”

杜怀瑾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些,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我会早些回来的,你记得按时吃药。”沈紫言一一应了,就催促他,“快去,别耽误了正事。”话虽是如此说,心里还是不舍,又加了一句:“你穿着那件孔雀毛斗蓬再出去,这么冷的天,冻着了可不是玩笑的。”杜怀瑾亲自从箱笼里翻出那件华美的斗蓬来,系上带子,“现在你可放心了?”

沈紫言笑着点头,若不是身子不适,真想亲自送他出门。然而楚大夫千叮呤万嘱咐不得受凉,否则之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她也不敢冒险,只得老老实实的半躺在床止,看着杜怀瑾匆匆忙忙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外。

若是鸽子翅膀下面是雪白,那应该是好消息才是。可是为什么杜怀瑾的脸色看起来如此难看?沈紫言暗自思付着,又听着窗外呼呼吹着的一阵紧过一阵的北风,心里担忧不已。光是听着这风声,就只得外间寒冷非常,他却要一夜不归,按照他从前的做法,多半是一夜不眠了,也不知他身子是否熬得住。

自己已经是病恹恹的了,若是杜怀瑾再病倒了,这可怎么着!

沈紫言想着,只觉得担心得厉害,而又忖度着杜怀开到底是得知了什么消息,眼里有了浓浓的忧色。若是好消息,怎么会叫杜怀瑾面色不好看?

难道,是为了那件事情?

沈紫言暗自想着,心里咯噔一跳。顿时明白过来,杜怀瑾为何如此急急忙忙的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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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水落(一)

又是好消息,又能叫杜怀瑾脸色微变的,除了是泰王战败的消息,还能是什么?

前些日子杜怀瑾就曾经说过,泰王兵败,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历朝历代,谋朝篡位者,极少有能成功的,即使成功了,也会被万夫所指。泰王显然是在不恰当的时间,破釜沉舟的,将自己二十多年的积怨,一瞬间换做战火,爆发了出来。

泰王的失败原本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一直以来让沈紫言心中不安的,是沈大老爷接受泰王贿略的事情。之前她就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事若是爆发出来,给沈家带来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因而沈二老爷才会在大局之下,暗地里谋死了沈大老爷。这真相是血淋淋的,也是无可奈何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大老爷即使一时听了沈二老爷的话,有所收敛,可是依他的性子来看,收受贿赂一事,多半遮掩不住。与其到时候受他拖累,沈氏满族皆被灭,不如现在就狠下杀手,一了百了。

现在杜怀瑾出去,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此事了。泰王虽败,可证据犹存。此时不销毁那些账簿,日后终成大患。沈紫言一面对杜怀瑾充满了信心,一面还是止不住的焦虑。也不知现在泰王是否还活着,若是他能活到被押解回金陵城的那天,为了减轻责罚,或许会供出收受贿赂的人,那样情况可就糟糕了。一个人死到临头,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沈紫言相信到了那一步,只要有一线机会,泰王就不会放过。

若是泰王就这么死了,那他留下的账薄会在何处呢?

若是在战场上,鱼龙混杂的,也不知道泰王一死,账簿会流落到何处。若是在长安,也不知道去抄家的会是谁。无论从哪一点来说,都叫沈紫言心急如焚。事关身家性命,她可不想就这样受沈大老爷拖累。

可惜现在,她除了等,什么事情也不能做。

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在朝堂大事上的无力。家族面临如此危机,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杜怀瑾和沈二老爷。说到底沈二老爷在此事上所能发挥的效力也有限,他是走科举路子的人,自然和那些武将不熟,又哪里能从他们手中茯取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