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安点头,想了想笑道:“原本听人说她在受苦,不过我上次去看她,见她好好的,还吃胖了不少。也就是不能随便出门罢了,我祖母和大嫂也不会亏待她。”

柳梦成却是心疼不已,被限制了行动怎么可能好得了?

“世子,您是他哥哥。怎么能不管她?您难道不会向老王妃求情吗?”

宣安注意力已经被弹着琵琶唱小曲儿的姑娘吸引了去了,闻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我祖母要管教她,我哪里有说话地份儿啊?再说惠兰那性子确实是不怎么好,也改被管管了。不然以后嫁给谁都有问题,谁愿意娶一个泼妇回去啊?你愿意?”

“我……”柳梦成刚想说自己愿意,最后还是住了口。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给他两年时间,只要两三年,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凭着军功加官进爵。而只要惠兰的婚事能一直拖着,两三年后他就有资格求娶惠兰县主了。

柳梦成为了那一日已经打算了很久了,以前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完成这个心愿。但是这段时间地历练,让他否定了自己之前地懦弱。只要他努力去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为了能娶到他心爱地女子,就算踩着无数人地尸骨去谋求一个身份,他也在所不惜。柳梦成眼神鉴定而执着。

只是原本他还想着,这次回来或许能趁着惠兰县主出门的时候悄悄见她一面,让她不会就这么快忘记了他这个人,没想到惠兰县主是不能出来的。那他见惠兰地机会就微乎其微了。想到这里,柳梦成眼中十分地失望。

身边的妖艳姑娘偎了过来,浓郁的香粉气让柳梦成皱了皱眉,不自觉地将人推开了一些。

那姑娘有些怀疑地瞅了他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朝他下面看了看。

她还以为这位公子已经改了性儿了,不想还是个不行的。果然前辈们说的对,男人不行,就是不行!上猛药也不行!

柳梦成不记得这位姑娘了,这位姑娘可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柳梦成也是这位姑娘作陪的。时候她还把那日的事情当作笑话说给了姐妹们听,大家都觉得有趣儿。又因为他上次是跟世子一起来的,所以这姑娘还记得他。

刚刚见他来了,便主动出来作陪。原以为一段时日不见定是个老手了,不想自己明里暗里的挑|逗,依旧是半分反应也没有。姑娘面上虽然依旧是笑脸相迎,心里却是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

宣安喝得醉醺醺的依旧夜宿勾栏院,柳梦成付了账之后却是出了储香藏秀。虽然不明白为何他出来的时候,厅中的姑娘们都好奇地打量他,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就是了。

柳梦成依旧是熟门熟路的摸回了庄王府,驾轻就熟地爬上了他以前曾经栖息过很多个不眠的夜晚的大树。看着那早已经熄了灯的院子,不由克制地轻声道:“惠兰,我回来了。你等着我。”

第二日,早起来扫院子的婆子看到地上的那一滩白色的不明物体,气得当场就骂:“定是那只喜欢在这里拉稀的死鸟又回来了!别让老娘抓住你褪了毛烤了!”

同一时间,宣韶听到属下报上来的事情,不由得满脸的古怪。而那位负责监视庄王府各院的属下,虽然是低着头,但是他纠结的五官和别扭的神情还是让宣韶看见了。

宣韶轻咳一声:“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名属下退下去了,只是不过一日,所有的鹰卫们就都知道了,这世上有一种男人,他们喜欢在勾栏院里培养完了情调之后,再爬上树去自己玩自己。

不能怪这群一向闷骚的男人们八卦,他们的守则中有一条是,所发现的一切不合理的事情或者人都要记录下来,以备后辈们参考。

宣韶却是又派了几个人去盯着柳梦成这个他原本不怎么放在眼中的角色,听命行事和有了动机行事的人的危险程度是不一样的。

当三娘从白兰口中听到宣韶的安排之后很是惊讶:“为何派了这么多人去盯着他?”

白兰脸色有些古怪:“因为公子觉得他可能,大概是惠兰县主的倾慕者。”

三娘:“……”

白兰见三娘无语的模样,觉得不能让自己英明神武的公子在少夫人眼中的形象有损,想了想,还是弯腰在三娘耳边说了几句。

三娘:“!!!!!!”

“少夫人,您可别与公子说是我告诉你的,不,你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白兰看到三娘震惊的模样,赶紧道。

其实三娘不是震惊,她只是被白兰的话雷地外焦里嫩,实在是反应不过来了。

不过这件事情对三娘来说不过是一个有些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小插曲儿罢了。

这一日三娘刚处理完了内院的事情回来没多久,正在给自己的香囊绣最后的几针。老王妃那边打发人过来叫她换好了衣裳,跟她进宫一趟。

一般来说老王妃要进宫的话都会前一日就决定,这么仓促着就要进宫倒是少见,让三娘想要借口避开的机会都没有,她想,她是不是老老实实与老王妃说明原因比较好一些?老王妃一般来说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三娘还是换好了衣裳就去了老王妃的寿辉堂。老王妃已经换好了衣裳了。

三娘行了礼,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问一问老王妃到底是何事要进宫。

“祖母,今日怎么这么急着要进宫去?”

老王妃笑眯眯道:“自然是喜事了,太后她老人家又要添皇孙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皇孙?

三娘一愣,随即笑道:“是宫中哪位娘娘怀了身孕了?”

老王妃笑着点头:“正是,这次新进宫的那位李贵人今晨被把出了喜脉了。太后和皇上都大喜。今日太后心情好,就招了我进宫,还是要你去去沾一沾喜气。”

说到这里老王妃又扫了三娘的肚子一眼,不死心地问道:“最近还没动静?上一次来小日子是什么时候?”

大,见老王妃期盼地眼神,只能硬着头皮道:“过去十几日了。”

老王妃脸上不由得有些失望,随即还是安慰道:“别急,就快了。”爷不知道是安慰三娘还是安慰她自己。

三娘还是跟着老互进宫了,一来李贵人怀孕,这一场不见硝烟的内宫女人之战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李贵人获胜。再就是李贵人正风光着,她又经常进宫,若是奉了太后之名去探望她也不算扎眼。因为去李贵人那里道贺的人一定不少。

而她也不能真的一直不进宫。原本她也没打算要一直躲着,只想等着她们分出胜负。

三娘与老王妃到了慈安宫的时候,这位李贵人居然也在。

太后待她比之上次又有了不同,让她坐在了离着自己最近的位子,正拉着她的手说话。李贵人笑容满面的听着,还是不是点头应和。

见老王妃来了,李贵人起身老王妃连忙道:“别动别动,你现在是身子精贵。”

太后也笑道:“都是自家人,那么多礼节做什么,都坐,都坐!”

老王妃坐到太后的另一侧,三娘随着老王妃坐了。

老王妃细细问了李贵人一些话,李贵人也都笑着答了,态度很是尊敬。

“哎,都说了要你好好休息你偏要来这里陪我说话。你安安心心地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就是了,别的事情都少管。”

春嬷嬷道:“今日太医看了李贵人地吐相,都说一定是个皇子呢。

这才一个来月的身孕,从孕吐上就能看出来男女?三娘失笑。这些自然是下面的人编出来哄太后开心的。不过太后却还是很高兴,哈哈大笑。

“若真是个皇子,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慈安宫的嬷嬷宫女们立即跪下谢恩。

太后对李贵人道:“今日的安胎药喝了没有?”

李贵人笑道:“还要过一个时辰呢,太后娘娘放心,太医院那边都会算准时辰送药来的。”

太后道:“那你这便回去吧,若是急匆匆赶回去喝药的话,是不好的。这时候回去正好歇一歇。”

李贵人顺从地起了身转眸看到三娘,不由得笑着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您与王妃说话,能否让将军夫人过去陪一陪臣妾?夫人性子温和,臣妾很是喜欢。”

太后看了三娘一眼,笑着道:“去吧,过去坐坐,你也正好沾一沾喜气。”

三娘便起身告退,与李贵人一起出了太后地慈安宫。

李贵人气色很好,心情也十分的不错:“总算是有机会能与夫人聊一聊了我还怕夫人会一再躲着我呢。”

三娘笑道:“娘娘真会说笑,三娘上次就说了,若是在进宫一定会去娘娘那里叨扰的。刚刚您即便是不开口我臣妾也会找机会与太后说的。”

李贵人看了三娘一眼,笑了,点头道:“那就好。”

李贵人住的是芙蓉宫的偏殿,不过芙蓉宫的主殿并未住人,所以李贵人还是这里最大分位的妃子。

两人分主客坐下了,李贵人派人去沏茶,还特意交代了要用淮安溯雪。

李贵人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布置的还算是精致看得出来确实是很受宠的。

待茶水送上来三娘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李贵人便笑着问道:“夫人觉得我这里的茶比之上次在魏妹妹那里喝得如何?”

这话问的语音不详,三娘却是苦笑着道:“我说出来您可别笑话其实这品茶一道我并不在行。再好的茶到了我这里也都是解渴之物。娘娘您这么问我,不是为难么?记得以前苏成之还未出嫁之时就总笑话我是一个俗人,因为我只在喝香片的时候能辨得出来huā香。所以每次去她家做客,她都打发我一大包香片,现在我家中还存了好几包呢。”三娘将话题带了老远。

李贵人忍不住“噗哧”一笑:“夫人您果然是一个趣人。不过照我说,这不论是茶还是香片,也都不过是解渴之物罢了。喜欢就多喝几口,不喜欢就换了,哪里还分什么雅俗?夫人口中的苏小姐是京中第一才子孙敏之公子的妹妹吧?”

三娘点了点头,便与李贵人说了几句以前发生的趣事,李贵人都认真听着,还十分捧场地地前俯后仰。

“哎哟,不行了。在笑下去我今日连饭也吃不下去了。”李贵人摇头笑道。

三娘道:“那我可不敢再说了,不然太后娘娘肯定不饶我。”

“别,那我更不想吃了。”李贵人嗔怪地道,想了想,又笑:“说起来,与夫人虽然只见了几次面,却是十分地投缘呢。”

三娘点了点头:“臣妾也觉得娘娘十分亲切。”

李贵人仔细看了三娘一眼,分不出这话是敷衍还是真话,这时候丫鬟说太医院那边药送过来了。

“先放着,等凉一些了能入口的时候再端来吧。”李贵人摆手让丫鬟出去了。

想了想,李贵人看了三娘一眼,关切地道:“夫人,您成亲一段时候了吧?”

三娘点头:“年初的时候成的亲。”三娘也没解释,宣韶出任务就出去了好几个月。

李贵人想了想,还是道:“刚刚您与王妃没有来之前,太后还提起过您。说是老王妃见您没有怀上,有些担心呢。”

对于李贵人的话是真是假,三娘没有探究的。再说老王妃是真的很像要抱曾孙。所以她也只是轻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李贵人却是又犹豫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翻找了一番,之后拿出来了一个大红色的绣着麒麟送子图案的小锦囊出来,递给了三娘。

这锦囊看着有些旧了,上面的丝线还被磨破了一些。

“娘娘这是?”三娘接过来打量了一下,惊讶道。

李贵人凑过来小声道:“你打开看看,这里头是我家祖传下来的一个小偏房。只要每个月在特定的日子按着上头的方子吃药,就能很快怀上。”

见三娘愣了愣,李贵人认真道:“你可别不信,我母亲,我外祖母她们都是用过这个方子的,我外祖母生了四儿三女,我母亲也育有三子三女。这次我又先……这方子绝对是管用的。”

若是一个求子心切的古代女子听了李贵人这话一定是又惊又喜,感激涕零。不过三娘却是对这些东西不怎么相信的。只是她还是装作一副很感激的样子道:“那臣妾就多谢娘娘的方子了。”

李贵人责怪道:“我说了是与你投缘才会帮你,你这么客气倒是令我伤心了。夫人若是不介意就唤我培英吧,这是我未进宫之时的闺名,我也与太后娘娘一样唤你一声三娘可好?总是娘娘夫人什么的太见外了。”

三娘笑着道:“娘娘虽然带我亲切,但是礼却不可废。这样吧,在只有我们两人之时我唤你培英,在人前还是按规矩称呼的好。

李贵人笑道:“还是三娘说的有理,那就这么办。”

这时候宫女端药进来了,李贵人喝药,三娘便将锦囊打开来看。

里面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纸,也是有些年头了。药房上的药材,三娘仔细看了看,见都是一些补血暖宫的,应该是女子保养卵巢的药方子。因为宣韶会医术,她有时候与宣韶一起的时候会故意用医术去烦他,所以也记住了一些药材的用法。只是也仅仅是认得而已。

等李贵人喝完了药,三娘道:“娘娘能否借我笔墨?”

李贵人气呼呼道:“不借!”

三娘一愣,李贵人瞪她:“刚刚说好的叫我什么来着?”

三娘只得改口:“一时没有改过来,培英借我笔墨可好?”

李贵人这才笑眯眯地点头,起身去吩咐了宫女,回来之后又有些奇怪道:“你要笔墨做什么?”

三娘扬了扬手中的方子:“这个一看就是上了念头地古物,应该是你们家中祖传的。我这么拿走不好,还是誊抄一份吧。”

李贵人失笑:“三娘真是个细致人儿。再是古物,也不过是个方子罢了。”

见三娘坚持,李贵人也就由着她去了。

三娘誊抄完了之后,便将那锦囊还给了李贵人。李贵人又收到了自己地梳妆台的盒子里。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三娘便起身告辞。

李贵人这次也不多留了,只道:“下次进宫的时候可一定要来看我啊,再过一阵子太后娘娘想必不准我走远了,每日只能再这院子里走走了。”

三娘笑着应了。

李贵人执意送了她出去,等她走远了才回转。

第五百三十四章 娇客

“娘娘,您怎么将夫人给您的方子也给了这位夫人?那可是夫人千叮呤万嘱咐让您收好的。”跟随李贵人一同进宫来的丫鬟道。

李贵人淡声道:“我已经不需要了,自然是给那需要之人。”

丫鬟脱口而出:“就算您不需要了,还能传给您的女……”丫鬟说道这里赶紧住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方子是传女不穿媳的,她怎么就忘记了 。她说这话不就是盼着自己的主子生女儿吗。

“娘娘,奴婢该死!请娘娘赎罪。”丫鬟立即跪下,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李贵人摆手:“好了,起来吧,以后说话注意些就是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暗暗道,她一定要生皇子。

丫鬟松了一口气,起了身,低着头再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李贵人却是轻声道:“这位夫人无论是身份还是什么都值得一交。东西在自己的手中总是死物,要用出去才能称为活的。李家势弱,我在这宫中虽然受宠,却少了助力,心中总是没底。若是能结交上这位夫人,凭着老王妃在太后面前的脸面,以及她夫君在皇上面前的重用,关键时刻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丫鬟赶紧道:“娘娘您将这种祖传的方子都给了她,她定是能觉出您的诚意的,加上您又先一步怀有龙子,她站在您这边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李贵人闻言并没有答话,她心理清楚,这世上又很多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笼络的。

三娘从李贵人的芙蓉宫出来之后,不由得叹气。这位李贵人难怪会受宠,到真是一个聪明的人。短短一个时辰就与她熟得互称闺名起来。

还能找出别人地弱点,加以收买笼络。真是不容小觑啊。

三娘才走到御花园,就看到了等在那里地莺歌。

三娘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想看看这一次魏月娥又在哪里等着她。莺歌赶紧过来行了一礼,见三娘在四处张望。不由得笑了,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花篮子道:“夫人,又遇见您了,奴婢刚刚在园子里采花的。”言下之意。只有她自己,魏月娥不在。

三娘松了一口气,她好不容易进宫一次,不想应付皇帝那一堆的小老婆。

莺歌将篮子放到了旁边的一处隐蔽之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来扶住三娘道:“还是奴婢送夫人去太后那里吧。”

三娘笑着点头应了。

“夫人进宫是来探望李贵人的吗?”莺歌道。

三娘轻声回道:“刚刚在太后宫中遇上了,让我过去坐一坐。”

莺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魏美人呢?”三娘随口问道。

莺歌顿了顿:“魏贵人有些不舒服。在屋里躺着。”

三娘看了莺歌一眼。

莺歌突然小声道:“夫人,魏美人的小日子有七八日未至了。”

三娘闻言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莺歌继续道:“奴婢伺候她多时,知道她小日子向来来的及时。且她最近看见荤腥就想要呕。所以这一次八成是……有喜了。”

三娘想了想,这还真是赶了巧了。两位妃子同时怀孕。后宫又要热闹了。

只是,三娘还是小声对莺歌道:“这件事情能瞒下几日么?”

莺歌闻言一愣:“瞒着?”

三娘点头:“今日李贵人才刚刚传出来喜讯,太后和皇帝正在兴头上,而其它人的目光也都瞧准了李贵人。若是魏贵人同时也传出来喜讯的话。会被别人认为是有心攀比与挑衅。其实怀都已经怀上了,谁先传出喜讯又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的撑过去这几个月,看最后谁能先一步得子。晚几日传出来消息。太后与皇上的高兴劲头也过去了,魏贵人怀孕之事就不会太过惹人注目。顺便那些嫉妒的目光也能少盯着她一些,她就好好养胎吧。孩子没有生下来之前,这些荣耀都是虚的,不必争那个长短,不如把这个风头让给李贵人去出,她做一个锦上添花之人就好。”

莺歌闻言连连点头:“魏贵人原本还想要与李贵人一样在去给太后请安之时不经意的将消息透露出去呢。夫人您说的极为有道理。当初荣妃娘娘怀孕之时,谁又能掩过她的风头?结果……哎!所以还是接过最为重要。这人前的风光不要也罢。”

三娘见莺歌一点就透,十分高兴:“你刚刚等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

莺歌小声道:“开始也没打算去见您的,只是听说您进宫了就在那园子里等了等。不想还真的遇上了。夫人,您最近还没有消息吗?”

三娘叹气,怎么人人见了她都是这一句啊。弄得她也觉得几个月了还未怀上,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几个月没怀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莺歌说完就有些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忙安慰道:“不急,不急。就快了。最近送子娘娘心情好。”

三娘不由得失笑。

两人每次也说不了太久的话就到了太后的宫里了,三娘拍了拍莺歌的手:“回去吧。”

莺歌朝着三娘一笑,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三娘一进太后的宫里就听到了太后的笑声。不由得感叹道,果然老人家听见怀孕这种消息都是十分高兴的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三娘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试一试李贵人给她的那个药方子。

晚上回去的时候,三娘有些别扭地将自己从李贵人那里抄来的方子递给宣韶看:“相公,你看看这个药方子有没有问题。”

宣韶微微挑眉,接过后扫了两眼,沉吟不语。

“相公?”三娘看着他道。

宣韶将三娘搂进怀里:“你很着急?”

三娘想了想,摇头:“也不是吧。只是见人家都怀上了,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又什么问题。”

宣韶摸了摸她的头:“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不必争这个长短。”想了想,又道“你也不必觉得有负累,这种事情是要随缘的。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不需要吃药。”

三娘仰头看着宣韶道:“那若是我真的就与孩子没缘分,生不出来呢。”

宣韶有些惊讶三娘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怎么会?我说你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

三娘固执道:“我是说万一!总又那么背的人。相公,若是我生不出孩子,你怎么办?”

宣韶想了想。有些不解道:“什么怎么办?”

三娘蹭他:“就是,你要不要纳个妾回来给你生儿子?就像我叔祖父那样。”王显当年也是不想纳妾的,可是迫于族中压力最后还是纳了一妾。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的。大环境如此,你脱离了,就是大逆不道。

三娘也不知道到了那一日,她是死也不准宣韶纳妾,还是迫于压力碍于形势主动给宣韶挑一个在自己忍受范围之内的女人。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宣韶看了三娘一会儿,突然认真道。

“我?”三娘一愣,怎么把问题又扔回给她了,不带这么奸诈的吧?

“嗯,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宣韶这次却是之意要先听三娘怎么说。

三娘又继续想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个问题,是反抗到底还是顺势而为。可是一想到宣韶要去别的女人的房里跟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情,三娘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忍受。

“相公,如果我生不出孩子的话。你可能就只能从孩子和我之间选一个了”三娘咬牙道。“你要是碰了别的女人,我会觉得很恶心!你也别想再上|我的床!”

宣韶看着三娘一脸痛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伸指在她眉间一弹“妒妇。”

三娘不以为意:“妒妇就妒妇。我要那名声做什么?能吃还是能抱?我只要相公你。”

这句话很是愉悦了宣韶,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下:“我也一样。”

“什么一样?”三娘眨眼。

宣韶抱着她认真道:“若是真要在你与孩子之间选择的话,我只要你。孩子又不能陪我一辈子,随缘吧。”顿了顿,“毕竟不能吃,抱也抱不了几年。

三娘“噗哧”一笑。眉间却又是一疼。

“高兴了?”

三娘点头,一个古人能对她说这种话,她何止是高兴啊,简直是心花怒放!

正要说几句好听的,身体却是一轻。已经离了地。

抬头却是对上了宣韶一本正经的样子:“在那之前,我们也不能不尽力而为。”

“……”

又过了几日,宫里果然又传出了魏贵人也怀孕的消息。太后与皇帝果然也已经过来开始的时候的兴奋劲儿,加上又有传言说魏贵人怀的有可能是个女儿,魏贵人的风头自然没有及的上李贵人刚刚怀孕那时候。宫里还有人背后惋惜魏贵人要是早几日发现自己怀孕的事情,一定会与李贵人一眼成为太后眼中的红人。

不过皇帝对两位怀有身孕的功臣还是一并对待的。李贵人与魏贵人同时册封为嫔。众人知道,若是能产下皇子,升到妃位那也是容易之事。

又过了几日,三娘正在议事厅里与管事们交代事情,就又门房的婆子匆匆跑过来报说:“少夫人,姚家的马车已经到了外街了,这会儿怕是要进门了。”

礼亲王世子的未婚妻姚悦容来了!

三娘赶紧起身道:“派人去老夫人那里说一声。”接着又转头吩咐管事道,“派人去外头接人,安排好那些婆子丫鬟,还有姚家的马车。”

管事们都应声下去了。

三娘也离开了议事厅,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这才匆匆往老王妃的寿辉堂去了。

三娘才刚一踏进老王妃的屋子,就听到一个清雅柔缓的声音道:“……家中祖父祖母都好,还让悦容代为问候老王妃。悦容临行之前,祖父还特意交代了,让悦容带一些干核桃过来,说是您以前就爱吃的。”

老王妃有些感叹的声音响起:“他还记得我爱吃这些啊。”

姚悦容道:“祖父经常念着王妃呢。得空了还经常与悦容提起您当年还在娘家的时候的事情。所以今日虽然是悦容第一次见到王妃,悦容却是觉的王妃你十分亲切。”

三娘听到这里不由得失笑。这位姚小姐还真是会说话。她也走了进去,笑着道:“祖母,听说姚家表妹来了?”

老王妃笑着朝三娘招手:“你过来见见你这表妹,可水灵的孩子。”

这时候原本挨着老王妃的榻坐着的一位少女站了起来。

三娘打量了她一眼。一声胭脂红的碎花袄,杏色百褶裙,头上是一套并不张扬的赤金头面。她的衣裳的款式并不是京中时兴的,首饰也不贵重,穿戴在她身上却自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瓜子脸,五官称的上秀气,算的上的中上的容貌。

三娘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暗中打量三娘。

三娘笑着走过去,姚悦容已经先一步屈膝行了一礼:“这位是大表嫂吧,悦容见过表嫂。”

三娘回了她一礼,也是笑容满面:“祖母一早就在念着妹妹了,原本估计着你前两日就要到了,整日问我怎么你姚家表妹还未来啊?今日还要我写信去问问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行程。好在你今日就到了,我那封信也就不用捎出去了。”

姚悦容笑容温婉:“路上因为家人判错了方向走了些远路,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让长辈挂念。是悦容的不是,悦容给王妃赔礼了。”

老王妃瞪了三娘一眼,对姚悦容道:“别听你大嫂胡说。我也不过就是多问了她几句,她就嫌我烦了。哪有这样的?以后祖母疼你,不疼她了。”

三娘赶紧赔罪。

一时间屋里也是欢声笑语不断。

“娘娘,您怎么将夫人给您的方子也给了这位夫人?那可是夫人千叮呤万嘱咐让您收好的。”跟随李贵人一同进宫来的丫鬟道。

李贵人淡声道:“我已经不需要了,自然是给那需要之人。”

丫鬟脱口而出:“就算您不需要了,还能传给您的女……”丫鬟说道这里赶紧住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方子是传女不穿媳的,她怎么就忘记了 。她说这话不就是盼着自己的主子生女儿吗。

“娘娘,奴婢该死!请娘娘赎罪。”丫鬟立即跪下,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李贵人摆手:“好了。起来吧,以后说话注意些就是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暗暗道,她一定要生皇子。

丫鬟松了一口气,起了身,低着头再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李贵人却是轻声道:“这位夫人无论是身份还是什么都值得一交。东西在自己的手中总是死物。要用出去才能称为活的。李家势弱,我在这宫中虽然受宠,却少了助力,心中总是没底。若是能结交上这位夫人,凭着老王妃在太后面前的脸面,以及她夫君在皇上面前的重用,关键时刻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丫鬟赶紧道:“娘娘您将这种祖传的方子都给了她,她定是能觉出您的诚意的,加上您又先一步怀有龙子,她站在您这边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李贵人闻言并没有答话,她心理清楚,这世上又很多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笼络的。

三娘从李贵人的芙蓉宫出来之后,不由得叹气。这位李贵人难怪会受宠,到真是一个聪明的人。短短一个时辰就与她熟得互称闺名起来。

还能找出别人地弱点,加以收买笼络。真是不容小觑啊。

三娘才走到御花园,就看到了等在那里地莺歌。

三娘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想看看这一次魏月娥又在哪里等着她。莺歌赶紧过来行了一礼,见三娘在四处张望,不由得笑了,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花篮子道:“夫人,又遇见您了,奴婢刚刚在园子里采花的。”言下之意,只有她自己。魏月娥不在。

三娘松了一口气,她好不容易进宫一次,不想应付皇帝那一堆的小老婆。

莺歌将篮子放到了旁边的一处隐蔽之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来扶住三娘道:“还是奴婢送夫人去太后那里吧。”

三娘笑着点头应了。

“夫人进宫是来探望李贵人的吗?”莺歌道。

三娘轻声回道:“刚刚在太后宫中遇上了,让我过去坐一坐。”

莺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魏美人呢?”三娘随口问道。

莺歌顿了顿:“魏贵人有些不舒服,在屋里躺着。”

三娘看了莺歌一眼。

莺歌突然小声道:“夫人,魏美人的小日子有七八日未至了。”

三娘闻言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莺歌继续道:“奴婢伺候她多时,知道她小日子向来来的及时。且她最近看见荤腥就想要呕。所以这一次八成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