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之前看过书…你别怕。”陌篱故意说的很腼腆,相思不懂情事,总是要他来主导的好。

可此时相思却在想,她已经有过经历,总不能让这个毛头小子随意胡来,万一再弄伤了自己,还容易尴尬。

于是两人都想要在这洞房花烛夜引领对方,就变得格外体贴对方,甚至因为上辈子的经验,变成了这辈子的默契。

陌篱很快褪去了相思的亵衣,相思很自然也很温顺的将手臂攀在他的肩头,陌篱几乎虔诚般的在相思身上印下一个个满含情意甚至带着怀念的吻痕,相思则摸着他的发,柔了眼眸。

疼痛只是一时,陌篱很快发现相思身体的反应居然与前世并无二样,尤其是她难受的时候会紧紧闭上嘴巴,双眼微张,眉头紧锁,陌篱只是一瞬的疑惑,之后居然心生喜悦,不管怎么说,他的相思并没有因为这辈子的环境改变而变成另外一个人,她依旧还是他想要的那个女子。

陌篱只顾着相思,关注她每一寸的变化,他却没发现相思其实也在观察他,等到相思发现陌篱的敏感点与她知晓的没有区别之后,心中所想也只是踏实二字。

重生二字毕竟天方夜谭,谁都不希望重来一世发现喜欢的那个人虽然还是那个人,却已经与上一世的不同,他们所爱的,所想的更多还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看着陌篱染红的面颊,相思知道他在忍耐害怕伤着自己,她既心疼又心酸,心疼陌篱对她的一片痴心,心酸她两辈子终于嫁给了她想要嫁的男人。

“相思…相思…”陌篱在进入的那一刻,突然唤道。

相思此时已经顾及不到她,疼痛让她卷起脚趾,用力的抱紧眼前的少年。

陌篱在一片茫然当中突然有些恐慌,他低下头去看相思的面容,上辈子他与之燕好的少女已经是十七八的姑娘,而此时在他怀中的女子明显小了几岁,看起来似还未成熟,他忍不住又唤了几声,他害怕怀中那人又是他梦中的虚幻。

相思听他叫的急切,那一波疼痛已过,她微微喘息的向上看,本能的也有些呆愣,少年比她记忆中要小了好几岁,那个成熟的男人现在看起来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少年面带红霞,正是雌雄难辨的年纪,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白皙的胸膛,细窄的腰身,以及常年习武的肌肉,似乎都与上辈子有所不同。尤其是那一道道看起来破坏美感的伤疤,上辈子陌篱只是个商人,又没怎么习武,更不可能有伤疤。

“陌篱?”相思轻唤道。

小猫儿一般不敢确定的呼唤,陌篱双眸却一下溢出喜悦,他低下身子抱紧了相思,狠狠在她嘴上啃了一口,他一边努力一边低笑道:“以后该叫夫君了。”

相思脑子此时已经变成一团稀粥,她眼角溢出泪水,想要说什么却都被陌篱这一吻堵在口中,她不得不用力攀住陌篱,身子微微颤动。

陌篱一直注意着相思的表情,他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只是全心全意照顾相思的感受,直到相思的眉头完全舒展,身体也酥软下去,他才开始解放他的冲动。

正因为陌篱的忍让,相思果然感受到了上辈子第一次没感受到的温柔,她只觉着身子说不出的舒坦,哪怕有过疼痛也不再让她如上辈子那样恐慌,她的身心都安定下来,奇妙的滋味自然而然就涌了上来,两人都是知道对方的弱点,也同样希望对方身心愉悦,如此契合之下,新婚之夜当然别有滋味。

相思缠着陌篱,陌篱又渴望着相思,两人都抛却心里的尴尬与羞耻,折腾了两回才渐渐停下,陌篱是害怕相思初次身子会吃不消,相思是担心陌篱少年不该纵欲,到也默契的相拥在一起。

陌篱抖着身子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平躺了身子,只是并不分开,还将相思紧紧抱在怀中,他闭着眼睛摸着相思光滑的脊背,忍不住道:“你可知道我心悦你。”

相思想起陌篱之前醉酒后一次次入她的闺房,也常说些爱慕之言,便笑道:“你怎么我不是?”

曾经她不能给他回复,如今她要以真心换真心。

陌篱吻上她的眼皮,以掩盖心中的激动,她上辈子用利益交易诠释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辈子她宽容的对待他的一切,只是从来不给他诺言,他知道她心里有他,可也希望她能亲口对他说。

相思抬起头,回吻他的嘴唇,而后认真的说道:“我喜欢你,陌篱!无论过去还是以后!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陌篱心头大动,心中翻腾,他狠命眨眨眼不让眼泪出来,可一说话便带着哽咽道:“相思…我是爱你。”

相思以为他在赌气,便又笑道:“我也是爱你。”

陌篱再忍不住死死缠住相思,就好似上辈子他感觉到相思在他怀中逝去那般,他是真的爱她,无论她是他的嫂子,他的青梅竹马还是他的妻子,他都是爱她的,爱到几乎疯狂。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个人,去做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他疯了魔,也丢了魂,在他找到老巫之前就连兰九卿都劝他不要做梦,也别想着重修因缘,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可他偏偏不信,几乎踏遍千山万水也要找到这个冒险的方法。

在他看来,成了他的心愿就能成了,若是失败了,也不过被人骗上一场,有没有下辈子他也不指望了。

好在,老巫真的没有骗他,他到底是将她找回来了。

“这么开心呢?”相思以为陌篱是因为成亲喜极而泣,她心里也酸,到底她也算是心想事成,这辈子她再不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恩!”陌篱孩子气的将脸蹭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潮湿眼泪让她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坏人!”相思笑着轻轻拍打在陌篱身上。

“相思?”陌篱突然又道。

相思疑惑的看他。

“我们是夫妻!”陌篱捧着相思的脸颊,盯着她郑重的说道。

相思被他的眼神惊住,陌篱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与上辈子已经没有区别了,他此时的动作与眼神就跟上辈子他说她是他的女人一模一样。

一种奇怪的感觉划过她心头,可她想要细想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废话!”回过神来,相思拍了他一巴掌。

“太好了,你嫁给我了。”陌篱闭上眼搂着相思又躺平了,他不需要相思有什么回答,刚刚那一句话是对着自己说,也是对着上辈子的相思说,他们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他们是夫妻!再没有人可以阻拦他们在一起。

被折腾了两回,相思也困了,她慢慢闭上眼睛,也不去想陌篱偶尔出现的古怪举动,她实在太相信陌篱了,尤其是她一直是跟失忆后的陌篱在一起,她从来没想过陌篱也会有重生的可能,她只认为这是陌篱长大了。

听着身边的呼吸声变得平和,陌篱也倦了,只是心中的亢奋让他睡不着觉,他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是他恢复记忆以来,每天早上必做的事情,他生怕自己依旧只是在梦里,尤其是新婚之夜,在相思上辈子还活着的时候,他就老做这样的梦,如今梦境变成现实,他还是觉着不真实。

“相思,这辈子我一定会让你幸福,没有一丝烦忧。”陌篱感受到大腿的疼痛,舒了一口气后,也缓缓闭上眼睛道。

相思昏昏沉沉伸出手,牢牢贴在陌篱怀中。

陌篱微微抬起眼皮,不禁失笑,这个习惯和上辈子也没改变。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外头天光大亮,相思才睁开眼睛,没办法这院子里她最大谁也不会不知趣的去叫她起床,再则她不像上辈子身子已经长成,这会儿才十五六岁,人还稚嫩,这么折腾一宿也真是累了。

侧过头去看陌篱,发现他也睡的正沉,之前还觉着他已长大,这会儿再看他的睡颜分明也就是个十七八的半大孩子,到底没有上辈子那个人那么老成。想想她上辈子很少在白天看到他的睡颜,他要么就是半夜走了,要么就是凌晨天不亮就离开,他们当初那样的关系也实在走不得明路。

只是这辈子未成婚之前,相思大半时间都当陌篱是个孩子,两人哪怕有些走火的时候,也没如此强烈的归属感,相思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故,也只当是两人成了亲,有了名分,才觉着踏实下来。

“怎么了?”

还含着睡意的声音让陷入回忆的相思回过神来,再看陌篱,心头又是一震,刚刚睡着的时候确实是以往那个还算稚气的少年,但这会儿睁开眼的陌篱,那种莫名熟悉的气质一下子就突显出来。

“没什么?我就是睡醒了有些懵。”相思心中自嘲,真是好日子过多了,心里也矫情了,什么前世今生左不过都是这个人,再过几年陌篱也和前世那个人的年纪一样了,她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前世她也回不去了,这辈子她也嫁给了陌篱,心里头老是将前世今生同一个人用来比对,当真是闲的无聊,作上了。

陌篱伸手去摸相思的脸颊,又忍不住去摸相思的手,见都暖和心也就放下了,他叹息一声将相思抱入怀中,慢慢闭上眼睛道:“要是还累,就再睡会儿,没必要起的太早。”

“还早呢?这天光都大亮了,你是准备晌午在起来?”相思也不挣扎,只在他怀里笑道。

陌篱闭上眼含混道:“就算睡到下午也没人来管。”

相思怕睡多了头疼,就用手去推陌篱,谁知道陌篱闭着眼睛就寻上相思的红唇,原先停留在相思背上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相思被折腾的全身泛红,咬着牙只能攀在陌篱脖颈处,不一会儿就哼哼唧唧起来。

陌篱听见相思的声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后更是卖力,相思这会儿哪里还能提起起床的事,很快就不知今夕何夕了。

陌篱成婚,李见珅当然不可能没人性的让他即刻回王府办事,起码也放了七日的婚假,这还是看在近来战事紧张,胡人频繁进攻的情况下,李见珅身边实在缺不了人,否则陌篱估计会争取更长时间的婚假。

如今的陌篱哪里是之前那个毛头小子可比,他上辈子盘算了几乎一辈子,这辈子什么都不想要,就想着搂着相思过好这辈子,其他人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

只是如此黏糊的陌篱可坑苦了刚过及笄的相思,身子本就没有长好,陌篱又疼她疼的紧,如此几日下来到是憔悴好些,看着陌篱也越发不满。陌篱没法,忍了大辈子了这会儿也得继续忍,之后还找了大夫专门来给相思调理身体,他就怕这几日造人频繁,万一相思怀了孩子,那是要伤根本的。

相思头几日确实受不了了,对陌篱也有了埋怨,可后来见陌篱竟然忍住了,还找了大夫给她调理,顿时又心软了,陌篱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一旦开了荤能想着顾及她的身子,已是不易,她自己到是先心疼上了。

两人纠纠缠缠过了好几日,这股子蜜里调油的劲头不但没过,反而越来越浓,陌篱每日一早起来就给相思梳头挽发,相思给他穿衣戴冠,两人恨不得吃个早膳都能叠到一处去。

等着尔西硬着头皮来提醒陌篱明日一早去王府的时候,相思才恍然这好日子果然过的飞快。

陌篱一听这事儿心里就不大痛快,可即便是他也不能任性丢下一切,带着相思找个穷乡僻壤隐居一世,这陈国再不好也是他与相思的故乡,总不能随便给几个心大的给祸害了。

舍不得媳妇,好在也不用远走,但陌篱到底还是将压箱底的东西取了出来送到相思跟前。

“这又是什么?”相思看着那木盒子手心里被陌篱放了把金灿灿的钥匙。

“这都是庄子里的私产,你看看,到时候我让人将账册拿来,这些…我师傅都用不上了,都是咱们的了。”陌篱说着师傅二字莫名心虚,不过盒子里的东西确实是这几年四季山庄的人私下按照他之前留下的讯息置办的,成婚前他还看过,比他想象的要做的更好。

相思忐忑的取下锁,看着里头那一叠子不知道是地契还是房契,头皮都跟着一阵子麻,她在孟家二房的时候只想着从孟霍然那里占个便宜,利用先知赚些体己银,之后又找了石榴的表哥帮忙做生意,原想着自己已经不错了,谁知道郡主的封地又让她见识了一回。但这些哪里比的上这盒子里的东西,怕是陈国的亲王都不一定有这一盒子的家底儿。

“不行,这东西别给我,赶紧找个机会藏起来。”相思有些害怕的盖上盖子说道:“这东西你没给世子爷瞧见吧?”

陌篱心眼一转就知道相思担心什么,他心里一暖,将相思抱在自己膝上,亲着她的脸颊道:“四季山庄他都不知道是我的,哪里会知道这事儿?”

“可是孟奇珍她夫婿知道啊!”相思除了陌篱谁都不信,便皱眉道:“这年头,看着可靠,可一但遇上利益便都不可靠了。”

“你这般说,你大伯父大伯娘可要伤心了。”陌篱故意逗她道。

相思果然瞪圆了眼睛,脸也红了,捶下陌篱一下支吾道:“那哪里能一样,那是家里人。”

陌篱先是大笑,接着搂紧相思道:“放心,天宗门对我的事情知道的并不详细,再说四季山庄有多少产业,岂是这些外人可以知晓的。”

四季山庄一向在武林中很是低调,产业五花八门拓展极宽,有时候只是几处与世隔绝的土地,有时候甚至买下皇亲贵族不孝子孙的产业,且买下这些东西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若是想要查到根本,怕是查到死都查不到。谁也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四季山庄的人。更甚者,连买下产业的人恐怕都不知道这东西背后是谁的,但往往想要私吞产业的人总会莫名其妙的枉死,还让人查不出原因。

这里头盘根错节,运作极其复杂,陌篱不希望相思想的太多,就摸着她的脸颊道:“旁的你别管,你只要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就好了。你再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找人将东西划到你嫁妆里。”

相思连连摆手道:“我一个人能花多少?要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只要世子爷好着呢,我那封地的出息就够我一辈子花销了,更何况我还有旁的铺子。”

说起这个,相思有些心虚,她之前仗着自己对上辈子的记忆,还撬了陌篱上辈子不少帮手。

“那就当数钱玩儿吧。”陌篱笑着又去亲相思,他用这将近十年的时间布局就是为了让相思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愁的好好与他过日子,如今心愿已成,更是变着法子想怎么宠相思。

眼瞅着次日就要去王府办差,陌篱早早就拉了相思用了晚膳直奔寝室,他都忍了好些天了,相思也有意给他点甜头。

两人如同烟花,一点就燃,相思好容易将人喂饱了,便昏昏睡去,陌篱却在一旁躺着回味刚刚的情趣。

忽然,他撩开帷帐,披着衣服走到窗口,窗口外站着尔西正在那儿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少时候。

“大半夜的,怎么了?”陌篱到没生气,他知道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尔西不会出现。

“那几个人从京都带出来了,原本是要送去边域的,前阵子广郡王发了疯路都不通了,到只能从咱们这里路过,今儿夜里正是到地方,下头人问主子,需不需要过去看看?”尔西低头道。

陌篱原本对那几个人并不怎么上心,可刚要回绝却想起刚刚相思在怀的滋味,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上辈子相思的那个夫婿,他的堂兄…

“去看看吧,天亮前回来。”陌篱先走到床边给相思掖了掖被子,他知道相思这一晚上恐怕都不会醒,便穿了外衫走出了房门。

陌家大房一家连带柳雅如一起都关在燕州郊外的一处私宅中,这些人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了京都,还一路上遭遇驱赶与胁迫,早就狼狈不堪,尤其是陌子谨,不过一介书生还毫无用处,若不是陌篱有令要活的带去边域,恐怕他早就死了。

柳氏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在丞相毒杀皇上之后她原以为机会来了,她儿子不说能平步青云也一定有官坐,她本就是丞相安插在将军府的一枚棋子,这些年也替丞相办过不少事儿,丞相也许给她不少好处,只可惜那些好处还没兑现,她就被莫名其妙的绑出了京都。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丞相想要杀人灭口,但如今她已经确定不是丞相一伙所为,毕竟要是灭口也没必要带他们离京那么远。

这会儿,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柳氏没由来的一阵心颤。

第一百九十七章

陌篱燕州郊区的私宅原本并没有关押囚徒的地方,所以尔西他们就将柳氏等人关押在地窖之中,这里的地窖多年未用,前阵子还因为大雨倒灌阴寒潮湿,连虫蚁都多了起来,耗子更是里头的常客。

柳氏就坐在地窖的角落里,先是听见脚步声而后地窖的大门打开,她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陌子谨麻木的仰起头,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光彩,他忍住腹中饥饿,嘶哑的突然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啊!快来人啊!”

柳雅如听见他喊,也艰难的扬起了头。

陌篱跟着人走了下去,外头的光线一点点被关闭的地窖门敛去,可又在下一刻,地窖中的油灯又被点燃。好几日都身在黑暗之中的几人顿时眯起了眼睛。

“啊!侄儿啊!是侄儿啊,你来救我们了?我是你大伯啊!”陌家大伯缓过眼睛来,一见是陌篱,顿时激动的爬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摸陌篱的裤脚。

“咱们主子也是你能碰的?”尔西一脚将人踢开,厉声呵斥道。

陌家大伯不敢置信的看向陌篱,抖着声音痛苦的说道:“陌…陌篱,你这是…”

柳氏在角落里也看见了陌篱,心狠狠的一沉,她死命低下头,就好像这样陌篱就看不到她一般。

“怎么是你?”

陌子谨还未说完,柳雅如突然哭道:“二表哥,二表哥,我是雅如啊,你可要救救我啊!”

陌篱理都没理这些人,只稍稍看了眼全身邋遢的陌子谨,不屑的转过身慢慢走到柳氏跟前。

“许久不见了,大伯母。”

柳氏的身子颤抖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别想欺负我娘!”陌子谨原以为会被人救,谁知道竟然遇上陌篱,自己的父亲被人踹了一脚不说,表妹明显更想着自己这个堂弟,现在陌篱走到他母亲跟前,他脑袋一热就冲了过去,“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报官?”陌篱冷笑道:“你去哪里报官?又有谁会理你?皇上都被丞相毒死了,这年月你们的命又能值几个钱?”

陌子谨整个人都懵了,皇上在他心目中那就是高不可攀的象征,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皇上是被人毒死的,当一切法制都被打散,一切都以实力说话的时候,陌子谨只觉着全身无力,且不说他能不能逃出去,就算逃出去又能找谁伸冤。

“你…你会遭报应的!”干巴巴只能这么说。

“报应?若是有报应,那你们现在这般应该就是了。”陌篱展颜一笑,眼底带着阴狠。

“不!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陌篱…你若是想要报仇,找我就好,不要伤害我儿子,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柳氏听着儿子的声音再也忍不了了,她哭着跪在地上向陌篱叩头。

“娘?你说什么呢?你干嘛要向他求情?”陌子谨恼道。

“柳氏,原名柳五娘,是一个商户之女,二十年前通过媒人介绍嫁给了我大伯,接着两人进京寻亲,入住骁勇将军府,这么一住就是这么多年。”陌篱扫了一眼他的大伯,无视柳氏惊惧的眼神,继续道:“只是据我所知,那户人家并没有女儿,原先有一女在三岁夭折了。”

柳氏脸色惨白,原先惊惧的眼神都灰败了。

“我还听说,那户人家原先是丞相府里的家奴,后来被主子开恩放了出去,接着没过几年,家里就有了柳五娘…真奇怪不是么?”陌篱轻轻笑着道:“这柳五娘不但识文断字,还临摹的一手好书法,更对舆图之类极为敏感,更别说那一手用毒的功夫。”

“你胡说!”陌子谨再傻也知道陌篱说的是谁,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母亲会是那样一个人。

“我想,我大伯也是知情的,就算成亲前不知道,成亲后总是会知道的吧。只是他看中的并不是他的弟弟,而是看中了骁勇大将军府里的家财。于是你们两人便通力合作,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陌篱根本不用去看陌家大伯,就知道他吓得快要厥过去了。

陌篱蹭了蹭鞋子底的脏污,挑挑眉继续道:“当年我爹死的确实离奇,他有画舆图的习惯,当年去边关的时候若不是他记路的本事,恐怕赢不了那么多场,他为人谨慎,身边可以信赖的人也不多,但偏偏那段时间边关并不安稳,甚至有一队胡人居然能够穿透边关的关卡进入边城捣乱,这才引得我父亲所谓旧伤复发。”

柳氏偏过头,不敢去看陌篱的眼睛。

陌子谨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相信陌篱的说法,可内心总有一处是带着怀疑的,怀疑他的母亲。

“我查过了,我父亲身边那位本该死掉的副将,当年在未当兵之前,曾经去过你未出嫁时的县城,虽然这么多年人证物证都不好找了,但总有蛛丝马迹,他应该是你的表哥,且是你生身父母的亲眷。如此你才能将毒药送到他手上,让他安排一步步夺取我爹的性命。”

“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休想污蔑我母亲!”陌子谨底气不足的干嚎道。

“哎…我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无论是你柳氏还是丞相,这么多年了,毒药的本事居然一点儿都没进展,同样的药,你们下给了我父亲,我母亲还有皇上。也太随便了…让我猜猜,这药应该是从广郡王那里弄来的吧,那会儿我父亲手握重兵,对于广郡王来说,实在太不安全了。”陌篱摸了摸下巴,轻飘飘的说道:“不过如此好的合作伙伴,现在居然也兵戎相见了,也难怪人家说没有永久的伙伴只有永久的利益。”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想杀你母亲!我没有…”柳氏捂住脸大哭道:“都是丞相让我这么做的,我也是没办法,家里人都押在丞相手里,我也是被害的人啊。”

见母亲大哭,陌子谨忍不住上前护住她,冲着陌篱喊道:“我母亲只是个妇人,你没本事找丞相算账,专找我母亲,算什么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