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人明显比妖孽男顺眼了一千倍,一万倍!

顾卿晚暗自想着。

大抵是秦逸的态度对比秦御来说,实在太好了,顾卿晚火气渐消,道:“还是这位公子知书达理,有大家风范,幸会。”

说着,冲秦逸点了下头,颔首见礼。

秦逸还真没见过这等和人见礼的姑娘家,略愣了下,也笑着点了下头。

秦御禁不住冷哼了一声,见那边顾卿晚和秦逸打过招呼后便又忙着吹伤口去了,不仅一点挪步去替他办事的意思都没,那副样子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手臂被人砍了呢,又见识了她不伦不类的见礼,他便禁不住再度开口,道:“丑人多作怪!”

岂料这次顾卿晚连头都没抬一下,就像是没听到一般,给他来了个彻底的忽视。

秦御登时浑身戾气暴起,宛若从鬼蜮中浴火而来的妖。

倒是秦逸禁不住又抬眸瞧了他一眼,眸中毫不掩饰怪异的诧色。

平日里女人对秦御来说就只有两种区别,那便是杀或不杀,何时见他对一个女人也能有这么多的情绪了?

不过眼前姑娘确实够…独特。

秦逸见秦御眸中杀意隐现,忙开口道:“阿御,我想擦把脸。”

秦御闻言这才暂且收回了浑身冷煞,道:“大哥稍等。”他言罢大步出房去了,倒是再没看顾卿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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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虽然爷出场晚,但是爷温柔,美人怀里来哟

秦御:丑女,去吧去吧!

晚晚:你不要后悔!

第010章黑心亲兄弟.

顾卿晚未曾抬头去看,可也留意到秦御一出去,这厢房倒显得空荡荡起来,可见方才那妖孽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人身伤害,让她看见他就呼吸不顺,浑身不爽。

这下好了,屋中总算是清爽了。

她没去瞧床上躺着的秦逸,也没开口搭话的意思,屋里很安静,那床上的男人也没吱声,可奇怪的是,竟没有尴尬的感觉。

顾卿晚专注的吹着自己的伤口,见手臂上的血道子竟然又开始往外渗血珠,她疼的嘶嘶直抽气,左右瞧了瞧,想要寻个什么东西将手臂缠起来。

正无处找寻,却听有人道:“姑娘用这个吧。”

顾卿晚诧异抬眸,就见床上秦逸正侧头望过来,旧被压在他身上,显得有些违和,让人觉得折辱了那般冠玉一般的人,此刻他正探手过来,手指间轻轻搭着一条素白的带子。

见顾卿晚望过来,却没有接,秦逸又笑了下,补充道:“干净的。”

顾卿晚回过神来,看了眼含笑望来的秦逸,从男人温和的眼眸中不难瞧出他的善意来,她勾了下唇,也不推脱,扯了过来,往手臂上缠绕起来。

缠了两圈,轮到打结却有些为难起来。伤处在右小臂的内侧,要将带子系起来,除非口手并用,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这会子她一张脸也火辣辣的疼。

脸上的伤口分明裂开了,再咧着嘴用口帮忙系带子,那种疼…顾卿晚只要想想就牙疼,还不如扔着这手臂的伤算了呢。

她这厢单手挽了两下,没能成功,正想罢了,就听秦逸又道:“姑娘不介意的话,在下倒可效劳一二。”

秦逸的声音虽虚弱,可却很是温润清朗,语气平和,好似在闲聊今日天气不错。

这种口气和声音,都很容易让人卸掉防备,产生好感。顾卿晚没多矫情,站起身来,走到了床前,没扭捏便将白玉藕臂伸到了秦逸的面前。

秦逸却好似什么都没瞧见一般,接过了带子,抬起手来。只那床有些矮了,他又平躺着,顾卿晚免不得要弯着腿伸着腰的才能让他绑的顺手,可这样真的有点累人,顾卿晚索性腰肢一扭便坐在了床榻边儿。

秦逸动作顿了下,倒也没说什么,一面给顾卿晚包扎打结,一面抬眸不动声色的近距离打量着她。

少女的脸庞,横七竖八,布满了伤痕,伤口没长好,又涂抹了黑乎乎的药膏,偏又被汗水泪水弄的乱七八糟,瞧着当真让人不忍多看。

可即便如此,从她一双灵动漂亮的眼眸,以及少许完好的白皙肌肤,还有秀美的脸部线条还是能够看出,这女子本是姿色极佳之人。

秦逸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怜悯惋惜一个陌生人,他之所以这样来回打量顾卿晚,是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他好似在哪里见过她,这让他有些迷惑。

秦逸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手指白净而修长,骨节不大却也不纤细,指甲圆润修剪的很整齐,手背宽阔,手指灵活,当他执着那根带子动作,手指便像会跳舞一般,皮肉间筋骨滑动,有种力量感。

这样一双手,若是拿上手术刀,简直完美到爆!

从前沈天王曾经接过一个外科医生的电视剧,为此还专门提前精心保养了几个月的手,电视一播,那手操着手术刀的画面被网上贴的到处都是,引得万千粉丝直喊着以后找男友可以不看脸,却一定要看手。

不过如今跟人家这手一比,沈天王精心保养的就落了下剩了。

一个八块肌长的好,一个手生的好…

呵,其实她只是想家了…

她想老爸,想老妈。看到什么眼前浮现的都是昔日一家三口相处的画面情景,肝肠寸断。

顾卿晚禁不住双眸发直,盯着秦逸的手,却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秦逸不知道眼前姑娘是怎么了,突然好似陷入了无限的悲痛伤感中,虽然并不见她落泪,可那股浓浓的哀伤绝望却源源不断的弥漫出来。

任是他铁石心肠也不觉心有感触,有点想赶紧将自己一双手收回来。他也确实这样做了,系好带子,将手自然地笼进了被子中。

顾卿晚回过神来,察觉到秦逸略带探究的目光,她未曾抬头,也没放在心上,将卷着的衣袖放下来,这才抬头看向秦逸,挑了挑眉,道:“你这人倒还算马马虎虎。”

她一言秦逸倒笑了,想到方才秦御说这姑娘不算一无是处的那话来,这姑娘倒是个小心眼的,这会子还记着呢。

这不,她这马马虎虎和阿御那句不算一无是处,异曲同工,这是将气还到他这个做大哥的身上来了。

只她的小心眼以及牵连无辜却不知为何,并不让人生厌,反倒有些可爱。

秦逸笑过后,却是开口,道:“在下权当姑娘这是称赞了,舍弟也是担心在下的身体,心情不佳,才多有失礼,还望姑娘见谅。”

“失礼?给人喂食腐蚀丹这种程度只算失礼?”顾卿晚反唇相讥,哼了一声,毫不掩饰嘲讽之色。

秦逸被她这般咄咄相逼,倒也没露出什么尴尬之色来,神情未动,只道:“在下姓秦,单名一个逸字,今日不过权宜之计,倒委屈了姑娘,来日但有所请,逸,必不推辞。”

听他如是说,顾卿晚便有些怏怏起来。

听上去有诚意,还自我介绍了一番,可谁知道是不是真名,再说了,场面话谁不会说,来日真要有事相求,谁知道上哪儿找他们去。

且,这男人并没接自己的腔,提都没再提那腐蚀丹的事儿。

若然真是个温润如玉的,倒是将解药给她啊,可见这根本就是个心冷如冰的,腹黑程度不亚于方才的那妖孽男。

区别只在于,一个毫不掩饰可恶,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是狼,一个却披了张羊皮罢了。

可真是亲兄弟啊!

顾卿晚心中腹诽着,再没了和秦逸套近乎的兴致,连话都不接了。她正要站起身来,却见房门被推开,那妖孽人未进门,就先迈进来一条笔直修长到令人嫉妒的大长腿来。

白稠裤将腿型完美的展露了出来,下头蹬着一双方口厚底黑靴,靴口上依稀可见绣工精良的暗线花纹。

不是说古代人都保守吗?这男人一晚上都在袒胸露腹,变态!暴露狂!

顾卿晚这厢又浑身长刺,腹诽了起来,却不知秦御一脚迈进来,眼见就这会子功夫,那个厚脸皮的女人竟然便恬不知耻的坐到了大哥的床上去,他登时一张俊面就阴云密布了起来。

------题外话------

顾卿晚:脸都黑了,吃醋了吧

秦御:自恋是病,得治

顾卿晚:我的话记得这么清还不承认?

秦御:…

第011章玉佩.

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虽然一时间都没说话,可屋中却似有无形的火花噼里啪啦四处射,好似连空气都紧绷了起来,方才屋中短暂的平和清净瞬间就没有了。

秦御本是满脸寒霜,心思微动了下,怕这不要脸的女人缠上大哥,当下竟按捺住了火气,只道:“灶房里包了三幅药,爷看过了,里头有止血生肌的白皮、沙七、胡麻草。那药,可是大夫开给你治脸所用?”

他不通药理,只识得几样止血的草药,故此才特意过来相询。

顾卿晚倒没想到秦御会这样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话,有些不适应的略愣了下。

可她是何等聪明伶俐的人,顿时便明白了秦御意欲如何。

他这是念着秦逸受伤,想让秦逸用了她的那药呢,最好是把自己弄去灶房里熬药,省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自己怎么着了他大哥。

顾卿晚想明白这些,心中冷笑,正要发挥自己的毒舌潜质,刺秦御一下,忽而她又心思一动,道:“好像是吧,家里只有我在用药,那药多半就是治脸的。我这脸是划伤,不用点好药怎么行。”

她言罢,挑眉看着秦御,道:“怎么,那药你要用?”

秦御对顾卿晚的知情识趣刮目相看,一双异色眼眸中略闪过些诧异来,不过他转瞬一想便明白了,大抵是这女人总算知道后怕了,他就说,那有女人是不怕死,不要命的。

且这女人手上划拉了一下就一副要死要活模样,那里有不怕腐蚀丹的道理?

谁知他正这样想着,就听顾卿晚又道:“一百两银子一副药,先交银子再拿药,不打欠条不赊账。”

秦御一时半口气堵在了胸口,火气又要蹭蹭的往上冒。

冷笑一声,他看着那个惫懒坐在那里,悠闲自得的女人,道:“一百两一副?你可真敢要,爷看了,那药里没什么贵重药草,最多也就半两银子三副。”

顾卿晚未反驳,耸了耸肩,道:“我也没逼着你买,当然你也可以不问自用做强盗事,反正我一个弱女子,只能任人鱼肉哟~”

她说着却是转过身,竟然抬手给秦逸压了压被子,还瞧着他柔柔一笑,道:“逸公子啊,咱们相识也是有缘,我叫你秦大哥好不好?”

秦逸哪里会看不出顾卿晚这是故意的,眼见阿御那边浑身都快冒烟了,他这做大哥的却觉挺新奇,又见顾卿晚望过来的目光满是狡黠,十分灵动,不觉回了顾卿晚一笑,竟是轻轻地道:“好。”

这女人!当着他的面居然故意勾引大哥!

这个还不是问题,问题是,大哥竟然在这等情况下,告诉了那女人他的真实姓名!大哥可不是色令智昏的人,可大哥怎么能告诉这女人身份呢!

秦御觉得这太难以置信了,顿时被气的简直眼前都要一阵阵发黑了。

“成交!”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恶狠狠的挤出这两个字来,接着方道:“这么贵的药,你负责煎好。”

顾卿晚自然不会拒绝,她心里清楚,若非要她离开这屋子,他大可自己去煎药,反正自己也奈何不了他。

他实在也犯不着被她敲这个竹杠。

故而她极利落的便站了起来,道:“当然。”

说着便往外走,行至秦御身旁却站定,摊手道:“银子呢?买几幅药?”

见秦御一双异瞳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自己已经成了肉片,顾卿晚却笑的愈发灿烂了,直笑的脸上伤口生疼,方才收敛了下,道:“方才可说了的,概不赊欠。”

秦御冷着脸,却不知从哪里扯出一只玉佩来,丢在了顾卿晚的掌心。

顾卿晚蹙眉,她看得出那是一块极好的玉佩,许是贴身放着,触手温热,玉佩上还沾染着陌生的气息,让她觉得掌心有些灼烫。

玉色翠绿,若一汪水,一点杂质都没有,水头极好。

这样的玉佩,在现代已经没机会见到,必定是被人珍藏了起来的。

可她现在急需的是银子,要这玉佩,还要去当,说不准会再生出什么事儿来。

她有些厌弃,看向秦御,道:“没有银子?”

秦御嗤笑一声,看傻子一样看着顾卿晚,道:“你随身会背一百两银子出门?”

顾卿晚脸上不由一红,也知道自己问了傻话,一百两银子一大包呢,不过她这人素来好面子,顿时嘴硬地道:“我说的是银票!”

“没有!”秦御冷笑道。

不知为何,顾卿晚总觉得秦御给这玉佩是不怀好意,大抵是他给的太干脆了。可这会子有这么个玉佩总比没有强,她摸了摸玉佩,到底没再多说什么,收进掌心,走了出去。

那边秦逸自顾卿晚起身便一直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见她和秦御一言一语争锋相对,他倒也看的津津有味,兴致勃勃。

因失血而颜色浅淡的唇边挑起一抹笑意来,倒觉胸前的伤口没方才那么疼了。

他渐渐闭上眼眸,顾卿晚,顾大姑娘。

怪不得他会觉得似见过她,可她明明也曾见过他,为何会表现的好似完全不认识了,而且他告知姓名,她都毫无反应。

从前他也只是在五年前见过她一回,不过顾卿晚的名声却是常听闻的。

京城第一美女,清丽柔婉,贤良端庄,才学出众。

呵,这传闻好像有些离谱呢,还是说,这个第一美人在抄家之祸后性情大变了?

“大哥?”

秦御走到床前,见秦逸闭着眼眸,脸上却有思索之态,顿时愈发不安,开口唤道。

秦逸睁开眼眸,并未多提顾卿晚,道:“阿御莫担心,大哥感觉好多了。”

秦御舒了一口气方才道:“大哥伤势太重,虽是服了清毒丸可到底不适合颠簸,不妨先在此处修养两日再做打算。这两日我会先探一探这洛京府。”

秦逸却抬了抬身,秦御忙扶着他坐起来,听他道:“这样也好,帮我把外衫脱了吧,左右也是躺着养伤,穿着也不舒服。”

秦御帮着将他衣衫褪去,又扶秦逸躺好,秦逸已是虚弱的出了一额头的汗。

他将那脱下的外衫递给秦御,道:“穿着吧,虽是夏日,可入夜也蛮凉的,再来,人家姑娘家家的,你我兄弟叨扰便罢了,勿再唐突了。”

秦御不是个好性子的,可对这个一处长大,只比他大上两岁,又从小就对他照顾有佳的大哥却还是敬着的。

他的外衫早在背着秦逸逃路时,在一处岔道脱下来挂在路边灌木丛来迷惑追兵了,方才为了给秦逸包伤口,又撕了里衣。

夏日本就穿的单薄,这样一来倒是没了遮身之物。

想到因此,还吃了大亏,被那丑女人又看又摸,秦御不觉脸色又黑了几分,默默接过外衫套在了身上,顺便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着她煎药,免得她弄鬼,大哥再睡会儿。”

灶房中,先前稳婆在灶膛里生的火还没有灭,倒是不用顾卿晚重新引火,她只需要将灶膛里的柴火用夹子弄进小泥炉里便好。

那小泥炉是庄悦娴专门买来给顾卿晚煎药用的,饶是如此简单的事儿,顾卿晚也手忙脚乱的很是忙活了一阵,还险些将裤腿烧着。

好容易将柴火弄进去,又将中药倒进砂锅添了水加在小泥炉上,顾卿晚已是出了一头汗。

她站起身来,以袖拭汗,忽觉眼前光线一暗,扭头就见秦御站在了灶房门口。

灶房很简陋,并没有开窗,只那一个门投进光亮来,此刻秦御高大修欣的身影就像是一座山,将外头的月光挡了个严实,他这会子身上已经套了一件月牙白色江水纹团花织银线的广袖长袍,未系腰带,只松松笼着衣襟,广袖带风,那宽阔的肩头洒落月光,倒好似披了一层银霜,整个人宛若踏光影而来,愈发显得身姿挺拔若芝兰玉树。

------题外话------

晚:贴身玉佩都硬是给我了,还狡辩什么

秦御:你想多了,妹妹

晚:没关系,还有你大哥呢,不想让人家看旁的男人身子,衣裳都舍出来了

逸:姑娘,你想太多了

晚:等着,早晚收拾了你们!

素:要不来个重口三人行?

第012章吓死宝宝了

人模狗样!

顾卿晚正心中嗤笑不已,忽而身边的小泥炉就猛然蹿起一股浓烟来,烟雾滚滚,因顾卿晚站在炉子边儿,顿时那烟便冲进了眼眶,吸进了口鼻中。

她登时剧烈咳嗽起来,眼眶也被熏的往外冒泪珠。

一股大力传来,接着她整个人便被推开,跄踉两步站稳,就见秦御已到了近前,正弯腰将放在小泥炉上的药锅端开。

砂锅端开,一股浓烟往外冲,眼见泥路里上头一层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塞着一堆柴火,堵得都快没通风口了。

秦御脸色比那浓烟还黑,几下子挑出七八块柴火来,回头见顾卿晚正一面咳嗽一面无辜且迷茫的瞧着炉子,他顿时便嗤笑一声,道:“你傻子吗?柴火塞成这样,烧火还是盖房子呢!”

顾卿晚也知自己做了傻事,见他挑拣出柴块后又拨弄了两下,炉子里火烧了上来,也不冒浓烟了,却撇了撇嘴,未言,心道让你去用用电磁炉煤气炉试试,说不定比她还傻呢。

她不言不语的,秦御倒觉得不对劲了,一时眯起了狭长的眼眸,道:“还是你别有图谋,想弄起火来,引人来救?劝你别自作聪明!”

顾卿晚抬眸瞧向秦御,却见他此刻脸上一片冷肃煞气,俊美的面容映着火光,妖异的眼底火苗跳跃,愈发显得容貌邪肆起来。

可这会子这样的面容在顾卿晚眼中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也嗤笑起来,反唇相讥,道:“我若存了坏心,方才让那些人发现你们也就好了,做什么多此一举的骗走他们?我看你才是傻子呢。”

一点逻辑都没有,白瞎了一张好脸!

两人正瞪视着彼此,谁都不肯退步半分,却于此时,院中响起了顾弦勇的声音。

“死丫头,你做什么呢,怎么这么大的烟!”

说话间脚步声已临近了,顾卿晚一惊匆忙收回视线,往门口去。

她没出去,顾弦勇已进了厨房,往屋中看了一眼,这才冲顾卿晚道:“做什么呢!”

顾卿晚跟着回头,屋中已没了秦御的身影,顾卿晚松了一口气,这才指着火炉道:“熬药呢。”

顾弦勇不由又扫视了一眼屋中,道:“你方才和谁在说话?我怎么听到好像有人说话了?”

顾卿晚脸色都未变一下就道:“哦,二哥哥没听错,是有人说话,方才我好像看到母亲了,便和母亲说了几句话…一分神差点引着火,这才回过神来,一瞧,这便没了母亲的身影。大抵是我这几日太虚弱了,便恍惚了。”

顾卿晚说着,眉眼间便带上了一份凄婉。

她的语气太平静了,平静的顾弦勇直听的浑身发寒,打了个冷颤。

什么好像瞧见母亲了,她的母亲可都死了十一年了。

当初还是为了救他的命,才一尸两命没了的,如今他将顾卿晚卖去青楼,顾卿晚就好似看到她的母亲了…

是身子太虚弱,这才恍惚幻觉了,还是身子虚,阴气就重,招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顾弦勇这样想着,再看那灶房里,就觉得有些阴气森森的,火苗跳动间,好像有黑乎乎的东西藏在角落,随时会碰出来一般。

他再也不敢在这里呆了,匆匆转身,道:“你煎药,你煎药。”

说话间冲回了正房,砰地一声紧紧关了门。

顾卿晚回头,就见秦御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月牙白的长袍兜风飞舞,颇有几分衣袂翩飞的飘逸仙姿。

有了顾弦勇这一打岔,两人再度对视上,便不约而同的转开了目光,谁也不再搭理谁了。

顾卿晚既收了秦御的玉佩,这会子便没回去厢房的道理,又坐在了火炉旁守着熬药,倒没在注意秦御。

秦御倒也没离开,顾卿晚想,他大抵是怕自己在药里头动什么手脚吧。

她这厢想着,只听锵然一声吟,好像什么利器出鞘。

她不禁好奇回头,就见不知何时,那妖孽已经脱下了外袍丢在了一边儿的柴堆上,此刻他正坐在灶火旁的小凳上,左手臂上原本缠绕的绑带丢在了一旁地上,露出精壮有力的臂膀来,只那上臂处却有一片伤口。

大抵有几日了,伤处可能没好好处理,以至于明显感染发炎了,血肉模糊的,显得特别狰狞。

顾卿晚还没看清,就见寒光一闪,竟是秦御手起刀落,用匕首生生将那块发炎的皮肉给削了下来!

一大块腐肉掉在地上,甚至还发出了声响。

血流如注,沿着手臂飞快的往下滴落。

顾卿晚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便又飞快地从灶膛里取出烧的通红的铁刀来,直接用火红的刀背压在了淋漓的伤口上。

顾卿晚发誓,她是真的听到了那滋啦啦的烤肉声,依稀还有男人咬着牙关发出的闷哼声。

一股糊味儿伴着血腥味蔓延起来,难闻刺鼻!

咣当,铁菜刀被丢在了灶台上,顾卿晚才整个反应过来,被这活生生的血腥一幕刺激的胃里翻腾,扑到墙角便张口,哇哇吐了起来。

待吐完,她的脸色已是煞白一片,不过是有药膏盖着,瞧不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