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个绰号最适合,骄纵又娇气还格外矫情的沈晴。

她这人确实是这样的,父母的娇宠,让她娇气,顺遂了二十来年的人生让她骄纵,又素爱遮掩真情,越是害怕,就越要表现的淡定,越是喜欢,偏就爱表现的无所谓,不在乎。

这会子便是如此,害怕过后,顾卿晚立马便怒了。

尼玛,什么人啊!抢占了别人的家,就该客气点,这样理直气壮,粗鲁无礼,还敢吓唬人!

吓唬谁?!她沈晴会怕吗?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说不定真死了还能一睁眼又回去工作室了呢。

从未被人如斯对待过的娇骄儿顿时便火了,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拍拍屁股,上前两步,一脚抬起狠狠踹向房门。然而,她腿脚如风踹出,却刚好房门竟不待她踹开,便自行从里头被打开了,面前露出一片结实紧致的光裸胸肌。

顾卿晚这一脚踹的用力非常,一时间收势不及,一脚踹空,整个人便踉跄着往眼前人挺拔的身躯上猛扑了过去,本能摊开前伸的手触摸到一块温热的光滑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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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手往哪儿摸!

沈晴:你想让摸哪儿?

秦逸:别把我当死人啊!

素素:嘎嘎,猜猜女主摸到哪儿了?

第007章相见相杀.

顾卿晚在外头呆了半响,一双素手被夜风吹的微凉,触上一片温热的肌肤,顿时便感觉指下皮肉一紧,宛若被拨弄的弓弦紧绷了起来。

触手,温润,光滑,紧致。

肌理分明,弧线微鼓,那贲张的肌肉之间一条凹陷,不多不少,左手下盖着四块,右指下摸着四块。

完美!

比沈天王的八块肌这手感可不是好了一点点,沈天王果然是老了,保养的再好,锻炼的再勤快,到底不如人家这风华正茂的小青年啊。

想起有次老爹沈天王锻炼后,在客厅中嘚瑟那身叫万众粉丝着迷疯狂的好身材,当着她这个女儿的面,和老娘余美人眉眼传情。

余美人还得意扬扬的指着老爹的八块腹肌,冲女儿宣扬,说,将来你可不一定有这等福气,不可能见到更好的了。

昨日依稀就在眼前,顾卿晚不觉心神有些恍惚起来。

她真想告诉余美人,她如今见到更好的了,只可惜,这话却不知余美人还有没有机会听到了…

顾卿晚想着,念着,那一双纤纤素手便禁不住自发动了起来,游走摩挲了两下,直到手腕猛然被一双刚硬修长的大掌紧紧攥住,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她的手骨,她才吃痛的倒抽一口冷气,回过神来。

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顿时撞上了一双冰冷妖冶的眼眸。

因那人低头看来,顾卿晚此刻又紧紧靠在他的身上,使得四目相对之下,她能从他的眼眸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

那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眼眸,一双眼睛的颜色竟不尽相同,左眼黑黢黢的,右眼却呈现一种浅灰色,此刻那浅灰迎了清亮的月光,泛出一丝银灰,偏左眼隐在背光处,愈发幽深漆黑,对比鲜明,竟是难得一见的金银妖瞳!

顾卿晚知道,人眼睛的颜色是由虹膜色素的数量决定的,有些人两只眼睛虹膜色素不同,变会成为双色瞳,也就是金银妖瞳。

可她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人,如今头一回遇到,不免就瞧的怔住了。

冰冷,剔透,清澈,妖冶,可真是漂亮啊!

就是有点冷冰冰的,像某种野兽的眼眸,让人禁不住去期待,这样一双眼眸若是能浮现柔情,该会怎样让人沉溺沦丧其中。

嗯,其实这样冷清清的也漂亮,要是里头没有明晃晃的厌恶之色就更好看了…

“摸够了没!”

顾卿晚正瞧的痴迷,手腕又是一阵剧痛,随着一声压抑低沉带着明显怒气的声音,接着一股大力,她便被无情的甩了开来,纤弱的身影好险没有撞在门框上。

顾卿晚踉跄着站定,就见那男人微微蹙起了剑眉,抬手厌恶的在她碰过的八块腹肌上抚了下,像是要拍掉什么脏东西一般。

许是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太幼稚了,抚了两下,他动作一僵,俊美的脸上闪过薄怒的愠色来。

我去!

前世,沈晴的容貌承袭了沈天王和余美人的所有优点,颜值爆表,走哪儿不是被捧着,被男人追着的。

这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斯嫌弃,顾卿晚顿时冷笑,站稳后便抱胸依在了门框上,一双眼眸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就顺着男人的动作,在其腰间打了个转儿。

正大光明的观赏了一番后,又一路往下,扫了扫男人其下一双又长又直,完全对得起那八块完美腹肌的腿,顾卿晚这才慢悠悠的挑了挑唇,抬眸挑衅的看向男人。

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模样。

秦御一张俊美的面容登时薄红起来,眼眸已经不是在射刀子了,简直在喷毒火!

他简直难以相信,天下竟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更不敢相信,平生竟有被女人如此当面调戏的时候!

他和大哥遭逢追杀,如今已经有两个日夜不曾合眼。没有得到休息,一直处于饥饿状态,再加上他也受了伤,行动便没有平日敏捷。

方才给大哥疗伤,精神高度集中,身体透支便有些厉害,开门时难免有些恍惚,就这一恍惚,动作便慢了。竟然让这女人扑进了怀里,本是想一脚踹开的,但又担心动静太大,惊来了人。自己退开,又觉得太狼狈,倒像自己是个大姑娘一般,就这么一犹豫,那女人竟然在他身上一阵乱摸乱碰!

这样胆大包天又厚颜无耻,外加丑陋粗鄙的女人,简直闻所未闻,这还是女人吗?!

秦御垂落在身旁的修长右手轻动了下,指尖寒光一闪,便多了一柄薄若纸张的利刃,只他还未曾动手,顾卿晚便扬了扬眉,竟是轻飘飘的道:“帅哥,杀我容易,隐藏尸首怕是不易吧,我一条贱命,死了也就死了,若能再拉上一双美男子,黄泉路上,可真是一点都不寂寞了。”

顾卿晚说着还冲秦御狠狠的抛了个媚眼,虽是一张脸极为可怖,但那一双明眸却波光潋滟,妩媚动人,灼灼风情,尽在眼梢。

秦御不想在意,可却控制不住自己浑身的不舒服,早已暴躁的想要杀人。

偏眼前人如今还杀不得,就像是她说的,她一条命不值什么,但是若是带累了自己和大哥,那岂不是可笑?

这女人必定也是看清了形势,才会如此嚣张,他倒是看错了,眼前女人不仅无耻还狡猾!

不过,也愚蠢!

目光低沉下来,秦御眸中杀意却隐的更深了,定定看了顾卿晚一眼,转身往屋中走。

“进来!”

顾卿晚靠着门框未动,目光沿着那男人宽厚的肩,强健的臂膀,一路划过他背上两道淋漓的刀口,转到精瘦的窄腰上,满意的瞧见男人移动着的大长腿动作愈发僵硬。

她这才直起身来,慢悠悠的跟进了屋,不忘回头关了门,转身却道:“喂,这是我的房间,你们这样不问自取,不好吧?”

她这厢话刚说罢,就只见前头男人在桌边春凳上大刀金马的坐了下来,转身间,手指弹动了一下,恰顾卿晚话语结束,嘴巴大张。

顿时她便觉得有一物被弹进口中,直接滑下了咽喉,她立马就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只咳的脸上伤口都崩裂了,火辣辣的疼,这才压下咽喉那股刺痒,愤恨的盯着那双腿大开,冷眼坐着的大爷,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秦御见顾卿晚咳的满身狼狈,连发髻都松散了,一双眼眸水洗般氤氲,脸上膏药脱落,露出斑驳且狰狞的伤口,隐现血丝,他心头那把火才算消退了一些,轻启薄唇,道:“腐蚀丹,若无解药,五脏六腑,慢慢溃烂,七日七夜…”

他勾了勾唇,目光似欣赏般望着顾卿晚愈发难看的脸色,方轻飘飘的吐出一字来,“死!”

顾卿晚脸色微变,她就算作死,却也从没考虑过这样的死法,不觉眯着眼,探究地看着秦御,嗤笑道:“逃命的人会有如此厉害的毒药?你以为我会信?”

秦御却挪开了视线,自行抬手执起桌上的粗瓷茶壶,往碗里倒了水,端起来抿了抿唇,才道:“嗯,爷给你吃的其实是养生丸。”

男人此刻是狼狈的,上身未曾着裳,下头的稠裤上染了血迹,修长白皙的手端着的是最粗糙的黑陶碗,里头是凉透的白水,可他坐在那里,沐着月光,端着碗,却仿若让人看到了锦衣华服,清茶佳酿,悠然自得,风华无双。

可他说出的话,以及话中的嘲讽之意,却足够让顾卿晚气到吐血。

这个死妖孽!

咬了咬牙,顾卿晚知道自己除了认栽,乖乖听话,根本没旁的路走,索性闭了嘴。

秦御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一时倒也未言,屋中静默了下来,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一阵由远而近的喧嚣声。

“朝廷搜抓钦犯,开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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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哪来的女疯子把爷看光了!

顾卿晚:利用舆论?想让姐负责?没门!

秦御:…

第008章应变.

听到动静,秦御神情未动,却看了眼顾卿晚,道:“如今你的命在爷手心里,不想死的那么痛苦,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他言罢,没再看顾卿晚,站起身来往床边走去,扶起了床上躺着的秦逸。

外头的动静越离越近了,顾卿晚额头渗出汗来。

她知道即便秦御不威胁,她这会子也没有退路。谁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他们不走,官府发现其藏匿在此,万一牵连了她们该如何?

她们原就是罪臣女眷,再牵扯进旁的事端里,想也知道会怎样。

顾卿晚再不犹豫,提裙转身便冲了出去,跑出了屋便直奔上房。

屋中,被明月楼龟奴们弄的乱七八糟,桌椅横七竖八倒着,还未曾收拾。顾卿晚直接进了内室,一灯如豆,旁氏正靠在床上给孩子喂奶,顾弦勇坐在旁边,脸上倒带着为人父的欣喜。

见顾卿晚突然闯了进来,两人不禁同时望来,顾卿晚已环顾一周,道:“恭喜二哥二嫂喜添贵子,我来收拾屋子,二嫂也能清爽些。”

她说着便上前去,将团在一边还不及收拾的脏褥子抱起,夹在腋下,又端了床边的一盆血水,一阵风般出了门。

将血污的褥子丢在厢房的门口,血水泼到了墙角,这才又转身回去,又将稳婆收拾好,用蒲扇盖着的一盆胞衣端了出来,直接端进了厢房。

她进屋后,却发现屋中已经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这厢房没什么家当,一目了然,顾卿晚也不知道那妖孽带着人藏在了哪里,可她知道他们一定还在。

她将盛放胞衣的血水盘放下,突然就福至心灵明白了,妖孽为何会带着人藏匿到这里来了。

两人身上都受了伤,难免会有血腥味,而这里刚刚生产完,是藏匿的最好地点!

想明白这个,顾卿晚倒后悔了,早知道之前就该护着点旁氏了,若非旁氏惊胎生产,哪里会引来这么一双煞星!

外头已经响起了拍门声,顾卿晚顾不上多想多后悔,一把推开窗户,忙忙冲到床边,她几下将床被都叠了起来,又拉了床角的扇子使劲在床铺间扇了扇,闻了闻床上已没了浓重血腥味,手触了触褥子,将压皱的床单拉平,这才转身匆忙往灶房奔去。

“晚姐儿!死丫头,怎还不去开门!”

上房响起顾弦勇的喝斥声,顾卿晚没管,进了灶房,飞快从锅里舀了一盆热水,端着冲回了厢房,往那盆胞衣中略倒了一点热水,方才转身走向桌椅处。

她这厢坐下刚将脚放进水里,外头便响起了脚步声,火光为之大盛,是有人踹开院门,进了院子。

顾弦勇匆匆出了上房一见满院子的官差,当即腿就软了,差点滚下台阶。

有穿着官兵服饰的人上前一步拎了顾弦勇,目光锐利,道:“为什么不开门!?”

顾弦勇脸色都白了,做为罪臣之子,再没有什么比官兵上门更加让人惊惧了,他哆嗦着道:“开…开门…小的让妹子去开门了。”

那官兵却又将他提起来些,“为何如此重的血腥味?说!”

顾弦勇又哆嗦着答道:“内人…是内人刚生了孩子。”

“搜!”

领头的是个穿黑衣挂金刀的精瘦男人,一声令下,官差分三队,分别向四周分散搜找,一队直奔正房,一队冲向灶房,剩下的人由那领头的亲自带了进了厢房。

入屋,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领头人瞳孔一缩,鹰枭般锐利的眼眸四扫,环视一周,只见屋中的摆设极为简单。

一张床并一张桌椅,甚至连衣柜都没有,那床还是极简单的架子床,褥子齐整,露出空荡荡的床底,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

只桌边儿跌坐着一个姑娘,鬓发微乱,旁边一盆热水,倾斜在地,洒出的热水氤染了中裤和脚上撒着的绣花鞋,她正惊慌失措的将白生生的脚往裤腿里头缩,奈何裤子有些短,怎么都遮掩不住,便愈发手忙脚乱,瑟瑟发抖起来。

瞧的出,他们敲门时这姑娘该是在洗脚,许是如此,这才耽误了开门,然后又惊吓的打翻了洗脚水。

可屋中浓浓的血腥味却让领头人直觉不对,他走了两步,站在了那姑娘面前,那跌坐的姑娘愈发抖的厉害,慌乱的抬了下头,露出狰狞的面孔来,接着便受惊般用衣袖挡着脸企图跪下,谁知腿软,努力了两下终是跌坐在那里,颤抖着声音,蚊蝇般叫了声,“大人。”

瞧着此景,领头人却眯起了眼眸,道:“何故如此害怕?嗯?”

顾卿晚坐在湿地上,浑身难受,心里将那妖孽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愈发谦恭胆怯,抖着唇半响才道:“罪女…罪女摄于大人威仪,不敢造次。”

那领头人原本觉得太是可疑,就算是寻常百姓害怕见官,可也不该惊吓成这个模样才对,原本还以为其中有问题。如今听顾卿晚口呼罪女,这才了然。

原来是家中有人触犯过律法,有官差上前,在领头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却是将顾弦勇处得知的,顾卿晚等人乃是罪臣家眷的事儿禀了。

既是大户小姐,又曾经遭受过抄家,此番表现的如斯胆怯害怕,便也顺理成章了。

“大人,这里有一盆血水,里头好似放的是胞衣。”

又有负责搜寻屋子的官差禀道,一时屋中的血腥味也有了解释。

那领头人心中疑惑怀疑消去,不觉微蹙了下眉,目光盯向顾卿晚。

顾卿晚抖了抖才道:“罪女的小侄子刚刚出生,胞衣…胞衣还没来得及埋…”

“头儿,上房确实有个刚出生的婴孩,屋中有血腥味,那边胞衣还有些温热。”

夏日虽说散热慢,可胞衣既还是温热的,那便说明这家添丁不会超过一炷香时候,稳婆等人难免来来往往的,这般热闹,并不是适合藏匿人的地方。

更何况,这一家子人都如此怯懦,也不像敢哄骗官差的,若然真有什么事儿,此刻早该露出端倪了才是。

虽然这样想着,可那领头人却仍旧不肯忘掉自己刚冲进院子时那股本能的怀疑感,干他们这行的,触觉的敏锐有时候比眼睛看到的更为重要。

他未曾说话,一步步走向了床榻处,触手摸了下床,褥子微凉,并没有被人躺过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领头人直起身来,正要转身,忽而见被褥间一点暗沉,分明就是沾染了血迹,且看那颜色,万不会超过今夜!

领头人目光一缩,锐利盯向地上坐着的顾卿晚,道:“床上怎会有血!”

“说!”立马便有官差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寒光一闪,架在了顾卿晚的脖颈上。

顾卿晚浑身发抖,身子愈发摇摇欲坠,却做不敢欺瞒的样子,哭着道:“民女…民女来了月…月事,未及处置嫂嫂便发动了,呜呜,大人饶命。”

她说着似是害怕那架在脖颈上的刀光,滚爬了两下,刚好露出沾染了血色的中裤,脸上泪水横流,似羞似怕,可怜万状。

领头人盯着顾卿晚又看了两眼,摆了摆手,“走!”

说罢,带头出屋去了,屋中人跟着呼啦啦地退了出去,汇合后并无发现,很快院里也安静了下来。

“你这死丫头没做什么吧?”顾弦勇进了屋,目光盯着顾卿晚有些狐疑。

先时他刚得了儿子,正高兴,并没留意厢房动静,可这会子想想,好像方才厢房有些动静,而且方才他喊着让顾卿晚去开门,怎么好似听见这丫头往灶房去了?

顾卿晚站起身来,一面捡起地上洗脚盆,一面往外走,道:“大晚上的,我能做什么,二哥这话真真奇怪。”

言罢,人已往灶房去了,顾弦勇见此便也摇了摇头,跟了出去,自回上房了。

顾卿晚放好了盆,再回厢房时就见床上已躺好了人,那妖孽男人坐在床边儿,闻声看了过去,挑了挑唇,冲顾卿晚道:“你还不算一无是处。”

闻言顾卿晚一口气憋在胸中,恨不能扑上去咬死眼前人!

瞄的,她费心费力,又是演戏又是搬东西,来来回回折腾了一身臭汗不说,这会子心肝还吓的一跳一跳的,好容易凭借着自身过硬的心理素质,超强的演戏功底,过人的聪明才智,这才把人骗走了,到了他这儿不感激感谢也就罢了,就一个不、算、一、无、是、处!

他以为做这些很容易吗?他以为是个人都能做到这些吗?

简直是可忍姐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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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针尖对麦芒(二更求收).

顾卿晚鼻子都要被气歪了,秦御却淡淡转过了身子,吩咐道:“去准备一盆热水,一盆炭火来,若是有酒也拿些,哦,对了,再给爷寻件衣裳,要深色的。”

他那口气真叫一个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隐隐还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尊贵和威仪来。

我去,这是真将她当成烧火丫头了!

顾卿晚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从前有父母疼爱,因父母都是天皇巨星一般的存在,她的身边也围绕了各种各样讨好奉承的人,后来学了建筑,又因这个行业里女性太少,她又生的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年纪还小,那就更是众星捧月了。

就像好友说的,沈大小姐嘛,要天上的星星,也多的是人搭了梯子去够,星星又有什么稀罕的?

如今被这般对待,顾卿晚登时恼了,哼了一声,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春凳上。

秦御面带诧色转头望过去,正好就见那姑娘自行挽起了衣袖来,整个右手臂便展露了出来,月光自洞开的窗悄悄流泻而入,正好洒落在那一截藕臂上。

和她黑乎乎狰狞万分的脸完全不同,姑娘的手臂如玉石雕成,柔腻光洁,月光之下,反射出珠玉荧光来,白的直耀人眼。

许是没想到那样的丑面能生出这样一身冰肌玉骨来,秦御怔了下,旋即长眉微竖,眉宇染了厉色和怒气,反倒愈发妖冶。

“放下袖子!”

他沉斥了一声,那语气,那眼神,就好似看到了什么碍眼的脏东西一般。

顾卿晚看了秦御一眼,毫不吝啬的翻了个白眼,将雪腻的藕臂冲着秦御晃了晃,道:“你可以不看啊,眼睛都快黏上了!还是,你以为我这般是在勾引你?”

见秦御不可置信的瞪了眼,顾卿晚笑了笑,拉长了声音道:“呵呵哒~哥哥你真是够逗的,想多了吧。我告诉你!这世上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勾引上你!自作多情是病,自大自恋也是病,得治!”

她言罢嗤笑一声,转回了视线。

秦御简直难以相信,竟会有女人能将话说的这样粗野直接,他只觉胸腔中一股闷气直往上冒,平生活了十八年就没遇到过这么令人生厌的女人!

哦,不,男人里也没这样的!

他眉眼间灼灼戾气若火一般烧了起来,忽而冷笑道:“你这会子难道没觉出腹部如同火烧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顾卿晚倒真觉得腹部有些热热的,好像不大对劲。

眸中慌色一闪,顾卿晚眨了眨眼才抬头看向秦御,道:“你什么意思?!”

“爷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腐蚀丹的药效快上来了。”秦御竟是笑了起来。

美男子的笑,当真是仙姿特秀,本就狭长的丹凤眼愈见飞扬魅惑,其间异色双瞳中似有流火灼烧,一瞬间好似曼陀罗花灼灼盛开,只可惜这般的瑰丽潋滟中却含了淬毒的残酷。

顾卿晚心头一慌,却只眨眼间便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道:“哦,知道了,谢谢提醒。”

说着就低了头,继续摆弄起手臂来。

她的手臂内侧这会子已多了一条小指长短的血道子,是方才自己用头上银簪划破的,若非如此,又怎么能适时在裤子上涂上血色,好哄过那些官差去?

好在她够机灵,一瞧那领头的黑衣人蹙眉探身,手指触上被褥一点,她便猜到了大抵是床上有血污没处理干净,当时就毫不犹豫的划拉了手臂,用血涂染了中裤。

疼、死、她了!

什么狗屁腐蚀丹?真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做牛做马,任打任骂,被指使的团团转了?

做梦吧,她沈晴宁可站着活,也不跪着死!

去他的腐蚀丹!

顾卿晚腹诽着,一面嘟着嘴轻轻的往伤口处吹气,眉心蹙着,眼睛也微热了起来,泪眼汪汪的。

“你!”秦御全然没有想到,自己都拿腐蚀丹发作威胁吓唬她了,这女人竟然还是如此云淡风轻的态度,她这般倒显得他很无聊,威胁的很幼稚一般,更像是自己狠狠一拳击打出去,却砸在了一团棉花里,竟头一次体会到气结为何物来。

他神情冷厉起来,正要动作,身边却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咳咳,阿御,人家姑娘手臂受伤了,你莫…咳咳,难为人家。”

那声音断断续续,许是因虚弱的原因,飘渺的仿若一缕云烟,语气却是从容的,带着指令的吩咐。

秦御闻声硬生生顿住了身子,倒是顾卿晚一诧,扭头望去,果见那躺在床上的男子不知何时竟已醒了过来,顾卿晚这才瞧清他的模样。

他极是年轻,似只比那妖孽大个一两岁模样,他身上有伤,额角鬓发被汗水打的濡湿,可这模样非但没让他狼狈不堪,反倒愈发显得发若墨染,俊面冠玉。

他生就了一张如画的五官,极长却似精心剪裁过的眉,挺直的鼻梁,薄却弧线锋利的唇,外加一双静谧的桃花眼,镶嵌在那张苍白的面庞上,让人觉得他好似刚刚从水墨丹青的烟雨江南图中走出来。

即便是如今狼狈的时候,周身也有股静川明波,朗月万里的温润沉静。

桃花眼生在男人脸上,气质不佳便会显得轻浮浪荡,可生在他的脸上,却让人觉得相得益彰,毫无张扬之感,唯见两泓深湖,眸光似幽凉,却又恍然温情。

好一个病娇美人啊,不管从容貌还是气质上看,这都是一个毫不逊色于妖孽男的极品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