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秦御的一张俊面虽汗津津的,可却发凉,分明出的都是虚汗,见秦御勾着冷笑,一双异色眼眸正嘲弄般盯着自己,顾卿晚便有些心虚,觉得实在不该怀疑人家,眨了眨眼,方才道:“殿下既然这样难受,就该呆在王府中好生养着。怎还非要跟着我出门,我就是去见见心颖妹妹,又不干别的事儿。殿下您若是不放心,多派点人跟着我便是,犯得着这样亲自跟着嘛。”

秦御闻言却嗤笑一声,道:“你去问问,爷何曾在府中呆过两日以上的?闷都闷死了!爷不过是出府散散心,何曾是非要跟着你了?不过,你这么紧张,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爷,要做什么坏事吧?”

秦御说着,双眸便眯了起来,眸中有锐利的光,紧紧逼视着近在咫尺的顾卿晚的面容。

顾卿晚被他盯的心中狂跳,先前娄闽宁说过,等周睿的事情一了结,便想法子联系她,送她和庄悦娴离开京城的。当时娄闽宁并没有细说,要怎么联系她,怎么避开秦御的耳目。

她方才收到的帖子,上头确实是陈心颖的笔迹,可周睿的案子,昨日才刚刚有了定论,今日她便收到了陈心颖邀她吃茶的帖子,顾卿晚难免多想,怕是娄闽宁借着陈心颖的手,约她出来。

她自然害怕秦御跟着会察觉了什么,或者是耽误了她的事了。

她心虚,此刻被秦御盯视着,便有些口干,忍着舔唇瓣的冲动,她才勉强若无其事的道:“殿下想太多了,我能做什么坏事?只不过心颖妹妹并不知道我就是沈清的事儿,也不知道我和殿下之间的牵扯,殿下如今跟着,一会子叫心颖妹妹瞧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秦御闻言却面露讥诮之色,捏着顾卿晚的下颌,令她无从挣扎,挑眉道:“呵,你这是嫌爷跟着你,丢了你的人不成?何时本王倒成了见不得人的了。”

顾卿晚见他一脸的不满,心中亦是冷笑不已,难道她还该带着他四处招摇,宣扬下自己没出阁便没了闺誉不成?

只这些时日她也瞧明白了,秦御这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从前她能吃软不吃硬,那是有家人娇宠着,如今落到了秦御手中,她再不改改忍忍,只能吃更大的亏。

故此顾卿晚眸光莹然嗔了秦御一眼,颇有些委屈的道:“殿下堂堂郡王之尊,自然不会见不得人,可我如今却还不是殿下的人呢,清誉这东西就像门帘,能挂着的时候,人家还是想要挂着的!”

秦御见她眸光流转,含嗔带娇,眉目间带着几分怨怪,几分狡黠,几分戏谑,分外灵动,不觉被她瞪的身心一荡,便也没心思再言语探究什么了,禁不住一把抓了顾卿晚的手,用力一带,将她搂在了怀中,挑唇笑着道:“敢情卿卿也知道自己早便没闺誉了?卿卿乃是出身的顾家,想必对女德女贞知之甚深,这女子从一而终方为贞,卿卿的闺誉毁于本王之手,自然该跟着本王从一而终,嗯?”

他说着揉弄着顾卿晚的柔夷,俯身压下俊美的面容来,显是又想亲她,顾卿晚有点头疼。

这厮,你给他点好脸色,他就这般得寸进尺,冷脸对他,他又要对你用强,这也不对,那也不是的,她是真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眼见秦御的唇已压了下来,顾卿晚忙偏开脸,推了他一下,秦御的唇便贴着她的唇角落在了脸颊上,顾卿晚缩了缩脖子,道:“在马车上呢,不要闹!”

外头传来路人熙熙攘攘的各种声音,马车的窗户上因是夏日,就挂着湘妃竹编制的窗帘,马车晃动,窗帘难免会有浮动,难保外头人不会看到里头的情景。

秦御低头,见顾卿晚脸上染红了一片,长长的睫毛不停眨动,推拒的模样,不似往常那样充满冰冷的排斥,反倒像是少女因羞怯害臊而起的挣扎,他一时倒心情大快,轻笑了两声,在顾卿晚耳边道:“软玉温香的,爷可舍不得就这么放过你,不过卿卿面皮子薄,让爷松开你也可,只是一会子回到凌寒院,卿卿如何补偿爷?”

顾卿晚被秦御无赖的模样惹的一心是火,他靠在软榻上,紧紧搂着她,俊美的脸贴着她的脖颈,耳鬓厮磨,马车边儿上人来人往,时而能听到走到近前的人清晰的说话声。

顾卿晚有种随时会被人瞧见的尴尬和紧张,也不知是不是因此,她有些心慌,脸上也浮起了红晕,禁不住胡乱点着头,道:“你快松开,回去了你再想做什么,我又拦不住,说什么补偿,又有什么意思!”

她这话委屈中透着无奈的妥协,秦御又笑了两声,在她颈边儿轻啄了两下,这才松开了顾卿晚。

顾卿晚忙站起身来,坐到了一边儿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片刻马车便停了下来,却是到了仙岳楼下。

宋宁早便让人提前过来订好了雅间,下了马车,顾卿晚便跟着秦御直接进了二楼的杨柳阁。

这杨柳阁就是上次顾卿晚不小心闯进来,直接撞进秦御怀里的那个雅间。上次一片混乱,顾卿晚倒没留意雅间中的布置,今日故地重游,细观却见这雅间极大,布置的奢华却雅致,俨然比上次她来用膳店小二带她进的那个雅间要高上几个档次。

落座后,顾卿晚四下瞧了眼,想到上次在仙岳楼,不过用了三两个菜,便花了二十来两银子,虽然做的饭菜确实很不错,可二十多两银子却足够寻常人家吃用三五个月了,可见这古代酒楼的利润之高,简直到令人结舌的程度。

她先前便筹谋着入伙陈心颖家的生意,陈家如今还在四处找店铺,她虽然已经拿定了主意要离开京城,可却不能就这样丢下陈家不管,毕竟是早便与人说好的。

如今见这酒楼生意如此之好,顾卿晚难免便有些意动眼红,禁不住问秦御,道:“这雅间比上回我去的牡丹阁却要好上许多,可见这仙岳楼的雅间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只不知这进不同的雅间,到最后结账时,是如何算总账的?”

秦御出来用膳,哪里管过这些琐事,倒被顾卿晚问的一怔,道:“你管这些做什么,这仙岳楼是陈咏砚母亲陈郡王妃的陪嫁,爷来这里用膳,从来都是记账的,每个月,酒楼的掌柜自会派人到王府账房结算,每回爷几个来用膳,都是这杨柳阁,至于雅间是不是有三六九等,又是如何记账的爷哪儿知道。”

顾卿晚闻言,心道这可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大爷,便央了秦御唤小二进来细问。

秦御见她实在感兴趣,虽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却也不会连这点子小事儿都不满足她,吩咐了宋宁一声,不想宋宁出去一圈倒带了仙岳楼的掌柜进来。

那掌柜恭敬的给秦御行了大礼,秦御摆摆手,道:“行了,起来回话吧。”

他言罢,又冲顾卿晚道:“人都给你唤来了,有什么你就问他吧。”

顾卿晚冲秦御领情的一笑,这才问那掌柜的雅间之事儿。

掌柜的却道:“咱们仙岳楼的雅间确实分了四个等级,里头布置和所用器物皆是不同,寻常在一楼的大堂中用膳,便只算所点饭菜所用银两,这雅间嘛,分甲乙丙丁四等,结账时要另算雅间的费用,甲等五十两,乙等三十两,丙等二十两,丁等的十两。”

果然是要雅间费的,且这雅间的费用可真不是一般的贵,顾卿晚闻言不觉又道:“那咱们京城旁的酒楼,茶楼的,要了雅间,也都是这样算钱的吗?”

掌柜却是笑着道:“倒也不是,有些酒楼茶楼生意冷清,便忙碌时,这客人都不满,哪里还能收取什么雅间费啊。也就是咱们这仙岳楼,位置好,风景佳,菜色也好,雅间收拾的又精致,每日里来用膳的络绎不绝,宾客满座,尤其是甲乙丙这些上等的雅间,若不提前两天打招呼,根本就空不出来。这才能收上如此多的雅间费用。”

顾卿晚闻言倒也能够理解,京城这种地方,有钱人多啊。只要能做的出众,能成为行业领头羊,便不怕那些权贵们不砸钱。

尤其是如今新朝刚立,权贵们戎马半生,如今手中有了权势财富,便骄奢淫逸起来,酒楼这种地方,权贵大人们,公卿子弟们,呼朋唤友最是爱来。这古代出来行走的还是男人们,开酒楼,总比什么脂粉铺子,衣料首饰铺子之类,挣女人钱的要生意红火的多。

端看你有没有本事能分上一杯羹了,照顾卿晚看,这仙岳楼各处也都平平。

酒楼这种地方,要的是个排场,吃的是个环境,她可是有一手建造楼阁的好本事的,若是能建造出一座别有新意,辉煌无比的酒楼来,再有两个招牌菜,未必就不能日进斗金。

顾卿晚正想着,外头店小二叩了门,将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还没摆全,倒听廊子里传来一声清越的喊声。

“二哥来仙岳楼用膳,怎也不叫兄弟们一声!”

说话间,一个穿明紫色长袍戴白玉冠的清瘦少年郎撩袍率先进了雅间,正是陈咏砚。

紧跟着又进来三个锦袍贵公子,却是沈择,郭栋和李东哲三人,沈择手中摇着扇子,点了下前头陈咏砚的肩头,道:“没见二哥身边跟着人呢,二哥如今是出则成双成对,入则成对成双,何等逍遥,哪里还想得起咱们兄弟。”

“二哥,你这就不对了,兄弟们当日见你从义亲王府受伤被抬回王府,可都惦记着呢,若非怕影响了二哥养病,早便上王府探病去了。不过我们人虽没去,可都让管家送了东西进王府的,二哥如今病好些了,怎么能不给兄弟们打声招呼!”李东哲跟着声讨起秦御来。

后头郭栋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秦御便抬眸扫了他一眼,接着目光又一一扫过陈咏砚三人,分明一双异色眼眸还带着些温和之色,可被他扫过,却有股无形的压力,令郭栋老实闭了嘴。

“本王便没送消息,你们不也照样寻了过来?行了,都坐吧。”秦御斜靠在椅靠上,慵懒的歪在顾卿晚那边,见他们进来才略坐起身来,抬手招呼了下。

沈择四人便皆笑着坐了,陈咏砚却注意到了站在旁边的掌柜,诧异的挑眉问道:“朱掌柜,你在这儿干什么?”

朱掌柜便行了一礼,道:“回世子爷的话,是沈公子有话相询,叫了小的来解疑的。”

闻言,陈咏砚和沈择几个难免都看向了顾卿晚,顾卿晚并非古代闺秀,即便被几人同时盯着,却也镇定自若,只淡淡一笑,看着那朱掌柜又问道:“不知这么一桌酒席,连带着雅间费用一起,贵店除去了本钱,又能挣多少两银子,朱掌柜可方便透露一二?”

这些事儿也算是人家酒楼的商业机密了,朱掌柜大抵没料到顾卿晚会问的这么明白,略怔了下,面露难色,看向了陈咏砚。

旁边刚坐下的沈择也面露好奇之色,侧身撞了下陈咏砚,道:“这一桌子酒菜挣多少?”

陈咏砚却禁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小爷怎么知道挣多少!这酒楼是母妃的嫁妆铺子,又不是本世子爷的,和本世子爷没半点关系好不。”

他言罢,蹬向了朱掌柜,道:“既是沈公子相问,你便说了就是,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陈咏砚发了话,又有秦御坐在顾卿晚的身边,目光淡淡看过来,朱掌柜不敢再推脱,笑着道:“大抵也能挣个七八十两银子吧。”

朱掌柜的话刚说完,顾卿晚倒还没如何,倒是沈择几个纷纷瞪大了眼,一脸惊吓,李东哲最先惊叫出声,道:“多少?爷听错了吧!”

“净赚七八十两银子?小爷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也才一百两啊!”郭栋也禁不住惊呼出声。

沈择啧啧两声,拿起桌上的折扇便敲了旁边陈咏砚的脑袋两下,道:“真够黑的啊!兄弟们平日里在这儿做东请客,可没少给你们家送银子啊!”

他们平时在外用膳,都不会给现银,皆是让酒楼记在账上,每个月由酒楼的管事上各府邸账房算账。公子们在外吃酒喝茶的银子,也属于各府的人脉交际,这些银子是不从他们的私账上走的,一般走的都是府中的公账。

像平日他们逛个窑子,捧个戏子,或者看上了什么把玩的小物件,想要买下来,这些便得动用自己的月例银子了。

沈择几个都是天之骄子,平日里只管四处吃喝,哪里知道一桌饭菜要用多少银子,酒楼又能挣多少银子。

今次一听在这仙岳楼中吃上一顿酒宴,酒楼竟然净赚七八十两银子,都快抵得过他们一个月的月例了,顿时都有些受惊过度,难以置信。

陈咏砚也有些吃惊,被沈择敲了两下,不由面上微红,道:“这是爷母妃的嫁妆铺子,将来是要给爷妹妹做嫁妆的,爷…爷做不了主,哪里知道竟然挣这么多,要不,爷今儿回去跟母妃说说,往后哥几个再在仙岳楼做东,少收些银子。”

陈咏砚没想到自家的酒楼竟然这么黑,顿时有种骗了兄弟银子的感觉,脸上微红,满脸羞赧之色。

沈择却一拍桌子,道:“滚你的,你们家开门做生意,爷几个又不是吃不起饭的破落户,哪里能这样行事?!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李东哲也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道:“感情好归感情好,可一码归一码,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爷去年还和栋子合伙开了间茶楼,爷专门从我二婶那里要了个掌柜的来给爷俩管着铺子,去年一年也没挣找银子,倒还赔进去些,今年倒好些了,可一个月也才挣四五十两啊。”

李东哲言罢,陈咏砚也知道方才他们也不是真恼了,只是太过吃惊才难免打趣挤兑他两句,他摆手令朱掌柜的退下,道:“爷怎不知你们合伙开茶楼的事儿?”

那边郭栋却长叹了一声,道:“开茶楼又不是多光彩的事儿,若不是手头实在紧张,爷两个也不会想着合伙开茶楼啊,这种事儿,犯得着四处宣扬吗。”

郭栋言罢,白了陈咏砚一眼,才又道:“咱们可不比咏砚你,有个财大气粗的母妃,日日的逛青楼一掷千金捧花魁,恁是潇洒。”

沈择却也撇了撇嘴,也跟着长叹了一声,道:“哎,提起这个,爷也是一把辛酸泪啊,前两日爷在金玉楼看上了一套马鞍,一问,居然要一千三百两银子,偏爷上个月才在翡翠楼买了一套八件的玉葫芦,足足花用两千两银子,如今哪儿还有银子买那马鞍,只能忍痛离了金玉楼,也不知道那套马鞍如今是不是已经被人买走了。”

沈择说着,倒了杯酒,仰头灌下,颇有几分寥落凄惨模样。

陈咏砚便涨红了脸,道:“谁逛青楼一掷千金了?爷月例银子也只一百两啊,平日里也就祖母疼我,贴补一二,今儿爷在早市上还见着了一只金顶大将军,嚯,那叫声一个响亮,绝对是一只难得一见的好蛐蛐,结果一问要五百两银子,爷还不是忍痛舍了。要说咱们,除了二哥,谁能不缺银子。”

顾卿晚坐在旁边,没想着自己就问了那掌柜两句话,倒引得沈择几人哭起穷来,她不由眨了眨眼睛,靠近秦御,惊异道:“他们不都是一等一的权贵子弟,又都是家中嫡子世子什么的吗,怎会缺钱?”

秦御难得见她如此主动亲近自己,勾了勾唇,也凑近顾卿晚道:“便是世子嫡子,上头也还有父母高堂在,府里有多少银钱,多大的产业,如今他们不当家,那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一个个挥金如土的,便一月千两银子的月例也能花用个干净,又不像爷有封地,每年能收税赋,怎会不缺钱?”

顾卿晚闻言挑眉,倒明白了过来,她目光在沈择几人身上掠过,心思又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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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停电停了一整天,旁晚才来,更晚了,抱歉。.

第102章周家的谋算.

这里坐着的几位,陈咏砚是陈郡王府的世子爷,郭栋是威武大将军府的嫡长子,沈择是乐华长公主的嫡长子,李东哲是勇毅侯府的嫡次子,都是京城数得着的高门子弟.

要说这京城,后台比他们硬的还真就没有几个。先前顾卿晚想着和陈家合伙做生意,就是怕自己和庄悦娴两个妇道人家,便生意做起来,也没有后台可以依靠,然则陈心颖的父亲到底是被罢了官,陈家长房虽然有些势力,可他们若想借力,免不了要给陈家族中送分红。

陈心颖的大伯母是个刻薄的,并不好相处。且陈家到底是,注重清名,过分的参与生意之道也不好看。生意做的差不多,挣些小钱还可以,即便有人眼红,有陈家在后头站着,大抵也不会闹出事儿来。可若是生意做大了,巨大的财富利益放在那里,便保不准有人会寻事了。

毕竟在京城这种皇亲遍地的地方,陈家还真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户。陈家惹不起的府邸还多的是。且如今大丰建了年,京城已经发展的相当繁华,权贵们已然瓜分了各行各业的利益,你要出头,难免要碍别人的财路,权贵多不讲理,到时候只怕就是陈家也得避其锋芒。

若是拉了眼前四个贵公子也入伙,那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就可以脱离了陈家宗族,不必依靠陈心颖大伯的势力,也不用和陈家长房打交道。不管做什么生意,有沈择几个在后头撑着,简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根本就不怕有人会寻衅滋事,便是生意做的再红火,也没人敢眼红的算计。

且沈择几个缺银子,说服他们入伙大抵也不是什么难事。更重要的是,若是真能和他们几个合伙做起什么生意来,她今后也算有了自己的人脉了。

顾卿晚越想越觉得可行,眸光晶亮起来,只旋即她便想起来,自己是要离开京城的,想这么多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机会落实,一时间便有些怏怏起来,顿失了所有兴致。

不过有沈择几人在,这顿饭倒吃的极是热闹。

用完膳,几人又吃了会子茶,说了些闲话,见离顾卿晚和陈心颖相约的之时不过还有半个时辰,秦御便带着顾卿晚站起身来,道:“爷还有事便先走了,你们玩吧。”

沈择几人闻言不觉皆用颇为暧昧古怪的眼神来回在秦御和顾卿晚身上扫了两下,顾卿晚觉得他们那眼神,分明在说,秦御当真见色忘义,好像秦御就是抛弃了兄弟,要带着男宠双宿双飞去一般。

她不觉被扫的面上微热,秦御却跟没事儿人一般,还伸手握住了顾卿晚的手,拉着她便迈步出了雅阁。

背后传来沈择几人啧啧感叹的声音,顾卿晚不觉甩了甩被秦御拉着的手,道:“你干嘛非要让他们误解你好男色呢!”

秦御闻言却看向顾卿晚,道:“爷何时好男色了?爷不过是好你沈清罢了,他们瞧不明白那是他们蠢笨!”

不是好男色,只是好她沈清而已…

顾卿晚没想到秦御会如此直言对她的喜爱,脚步便略顿了下,待秦御回头看她,她才重新举步跟上。

两人出了仙岳楼,秦御却没急着上马车,反倒站在酒楼门前,往两边望了眼,宋宁便迎了上来,拱手禀报道:“回爷,自马车进了闹市,明里暗里都有人跟着,不过属下已经解决了,这会子属下敢保证,没有人再跟着,爷可放心。”

顾卿晚闻言,目光闪动了下,秦御却忽而偏头盯着她,挑唇一笑,道:“爷出门一趟,倒引得人明里暗里的跟踪监视,从前可没这样过。卿卿说,这些跟踪的会是什么人呢?”

顾卿晚心中也怕那些人是娄闽宁安排的,是冲着她来的,听秦御这般说,她手心都冒了汗,总觉得秦御是话中有话在敲打自己,可瞧着他的神情,却又不像,好似只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罢了。

她经不住也笑了笑,道:“殿下自己都不清楚惹了什么人,我怎么会知道。要不,殿下让宋侍卫捉两个,审问一番不就知道了。”

秦御挑眉一笑,却道:“卿卿好主意。”他言罢又看向宋宁,吩咐道,“照着做,爷倒是要瞧瞧,是何人胆子这么大,敢跟踪监视爷!”

宋宁领命而去,顾卿晚垂头咬了咬唇,她方才不过是为了表清白才那样说的,哪里想到秦御竟然真大张旗鼓的让宋宁去抓人审问了,她顿时心中七上下的,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秦御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瞥了顾卿晚一眼,这才拉着顾卿晚登上了马车,吩咐一声,道:“去金缕楼。”

马车缓缓而动,顾卿晚却诧道:“我们去金缕楼做什么?”

那金缕楼是京城最大的成衣绸缎铺子,从前还是首辅家小姐时,顾卿晚倒也跟着庄悦娴去过不少次。

只是如今已快到和陈心颖约定的时辰了,她以为秦御是要直接送她去茶楼见陈心颖的,可他带她去金缕楼做什么!

秦御却上下扫视了顾卿晚两眼,道:“你方才不是还说,那陈家姑娘不知道你是沈清,怕不好解释吗,那你这么一副打扮去见陈家姑娘合适?爷可是为你着想才带你去金缕楼,重新收拾打扮一番的。”

顾卿晚方才确实和秦御说过陈心颖不知道自己是沈清的话,可那是她不想秦御跟着自己,才说来拒绝秦御跟随的托词啊。

没想着,现在倒让秦御拿来堵了她的嘴,趁机要她去换成女装!

顾卿晚张了张嘴,偏方才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这会子竟连分辨的话也说不出口,一时恨不能拍一下一巴掌,见秦御挑眉看着她,她觉得自己若是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秦御就能推翻她先前的话,非要跟着她去见陈心颖不可。

比起让秦御跟着她去见陈心颖,顾卿晚觉得还是换女装来的容易接受些。

她内心都要吐血了,却不得不笑着道:“还是殿下想的周到。”

马车绕了两条街,很快便到了金缕楼,直接从金缕楼的侧面开了进去。顾卿晚跟着秦御下了马车,已有管事的绣娘候在了院子中,上前冲秦御行礼,道:“奴婢见过燕广王殿下,殿下请先往翠羽阁吃茶稍候,这位姑娘,奴婢保证伺候好,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秦御闻言看了眼从马车上跳下来的顾卿晚,随口冲那绣娘嗯了一声,也不用人带路,便迈步自行往东边的厢房去了。

那绣娘这才上前冲顾卿晚行了一礼,道:“方才宋侍卫都提前打过招呼了,要奴婢给姑娘换上女装,可巧咱们金缕楼今日一早才做成了几套新夏裳,奴婢瞧着姑娘这,穿上一准出彩,姑娘请随奴婢这边来。”

来都来了,便也没什么好扭捏的,顾卿晚冲那绣娘略点了下头,便随其也往东边的厢房而去。心里却想着,这绣娘明显是认识秦御的,且秦御瞧着倒像是对金缕楼很熟悉的样子,莫不是从前没少带着姑娘过来买衣裳吧?

顾卿晚跟着秦御进入金缕楼时,和金缕楼同一条街,隔的不远的全丰当铺,这时候后门却也缓缓停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先后下来两个戴帷帽的男人,瞧样子一个老者,一个却是个极年轻的男子。

两人下了马车,便直接从后门进了全丰当铺。

这全丰当铺乃是大秦最富盛名的当铺,自前朝时便已有此字号,东主姓刘,乃是前朝时的皇商出身,极会经营。

前朝乱起来后,刘家的家主便又投靠了当时还是诸侯的先帝,舍了三分之一的家产,支持先帝打江山。也是刘家家主的眼光好,后来先帝果然建了大秦朝。投桃报李,这刘家也得了个明义侯的虚封,刘家的生意做的倒比前朝时还要大上一些。

尤其是刘家的全丰当铺,俨然是大秦最具信誉,开的最大的当铺。百年字号,规矩也是极严,东西当到了全丰当铺,死当绝不会还不到期限,便被当铺私下提前处理掉。

这进了全丰当的两人,正是金权带着周家寻来的肖似顾弦禛的叫赵青的年轻人。

两人进了全丰当便有伙计迎上,笑着道:“两位是要赎当,还是要当什么物件?”

伙计见两人头上戴着帷帽,却也不以为意,好些要面子的富贵人,不想让人家知道日子过不下去,还得上当铺这种地方,便藏头露尾的从后门进出当铺,这种事儿伙计见的多了。

赵青便从袖中摸出了一张当票交给了那伙计,道:“爷是来赎当的。”

伙计躬身接过,展开看了两眼,面色微正,道:“两位爷这当票是两年前的,当时是我们王掌柜亲自经办的,还请两位先到天字号略宽坐片刻,吃杯茶,小的这就去唤我们王掌柜的过来看看。”

赵青闻言略看了眼后头,见金权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他才应道:“爷还有急事,烦请快些。”

伙计应了一声,捧着当票去了。金权二人在天字号堂中坐下,耐着性子用了半盏茶,便有个头裹方士巾,掌柜打扮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冲赵青二人见礼后,笑着道:“这位公子的当票小人已经看过了,当时东西送到了我们当铺时,那位客人便和小号立下了契书,上头言明,赎当时,除了这当票以外,还需要前来赎当的人,面貌与指纹都和其留下的凭据上相附才行,若然有一样对不上,这当票便不作数,东西不能取走。若是一直不曾有人前来赎当,这物件便要小号一直替其保管下去,其实说是当票,这东西却算是客人存放在咱们当铺的,当日也付了足够的酬金。”

掌柜的言罢,取出一个信封来,笑着道:“这是当日客人存那物件时,留下的赎当要用的凭据,客人送来后,便一直封存着,这火漆还不曾动过,两位可要查看一下?”

赵青闻言站起身来,接过那信封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才将其交给王掌柜,道:“贵号名声在外,做事果然妥帖的很。”

王掌柜笑着将信封收回,道:“不知道公子可是先前那客人所指定的赎当人?若然是的话,小人这便将这信封拆开了。”

赵青便道:“自然是爷无疑,不然这当票也不能到了爷的手上啊。掌柜的放心便是。”

王掌柜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信封,用手遮挡了下,展开里头的纸张,看了两眼方才道:“这果然是一张画像并指印,还请公子取下帷幔,给小人对照一番,若然无误,小人才能从库中将东西提出来交给您。”

赵青深吸一口气,掀开了帷幔,那王掌柜拿着那张画像,来回对比了半响,却一时拧眉一时瞪眼的,赵青不觉看向坐着的金权。

就在金权也以为弄错了,大概那当票不是让顾弦禛来取的时候,王掌柜却道:“这画像和真人总也不能像个十分,小人难免要谨慎一些,让客人久等了。还请客人您按着手印,对比一下。”

他说着将画像折好,放了回去,又展开一张纸,示意赵青按下手印。

当日金权偷听对话,听到了是要按右手拇指的指印为证,故而见画像对上了,他长松一口气,面上露出喜色来,冲赵青重重点了下头。

赵青心中大定,走上前去,走到了桌前,正要按下手印,却听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喧闹打斗的声音,有人喊着,“快来人,拦着他,拦住他!”

那王掌柜明显被惊了下,本能的就往外走了两步,前去探看,那边赵青趁着王掌柜没留意,迅速的从广袖中取出包裹好的断掌来,飞快的往印泥中沾了下,在纸张上落下了手印。

“怎么回事?”王掌柜的询问声在门口响起。

接着是伙计的回话声,道:“不知道哪儿来的破落户,没钱赎当,竟然想着将东西硬抢回去,差点伤了李掌柜,如今已经让拿下送官了。也不看看咱们全丰当是什么地方,竟…”

“好了,既无事,便莫再多言,惊扰了客人!”王掌柜不待伙计说完便打断了他,摆手令他退下,自己也满脸掬笑的拱手进来,道,“抱歉,抱歉,惊扰贵客了。”

赵青略摆手一笑,转身将按好手印的纸拿给了王掌柜,王掌柜从袖中又抽出先前的凭据,却不过比对了两下,便面色微沉,转而将那当票和落了手印的纸都递回给了赵青,道:“这位爷怕是弄错了吧,这手印可是比对不上啊,这东西请赎小号不能给你,两位请吧。”

王掌柜言罢,转身便要走。赵青却一愣,看向金权,金权先也以为画像对上了,便说明确实是要顾弦禛来赎当的,那断掌是顾弦禛的无疑,手印万万不会出错,谁想临了竟然还是功亏一篑。

他不由站起身来,拱手道:“王掌柜且慢,会不会按错了手指?可否让我们爷再按上一回,好生比对一番。”

赵青也忙道:“是啊,这当票乃是父亲临终交给爷的,说好了,让爷亲自过来,比对画像按了掌印取东西的,怎么可能对不上呢,是不是王掌柜看错了,要不你再好好比对下?”

王掌柜闻言却面露不快之色,道:“小人在全丰当也做了二十多年了,这点眼力劲儿却还是有的,手印是确实比对不上,便是再按百十回,那也是一样。手印对不上,小号便不能将东西拿出库,两位还是回去弄弄清楚再来吧。”

他言罢,拂袖便走了。

赵青还预再追,却被金权拉住,摇了摇头,道:“莫打草惊蛇,走!”

言罢,他率先带好帷帽,大步往外去了,赵青便也忙抓了帷帽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院子僻静处,赵青见四下无人,禁不住上前两步,急声道:“这可如何是好,那画像明明对上了,怎么手印却不对呢。金爷,周老大人到底要从全丰号取什么东西?凭借着老大人的权势,直接命令全丰号拿了便是,何必再费如此多的周章呢。下人便不信,周老大人发了话,这全丰号敢不从命!”

这个赵青不过是他们寻过来取东西的罢了,虽然控制了他的家人,但却也算不上心腹,且此事事关重大,他们自然不会向赵青透露任何消息,甚至赵青都不知道他是顶替谁来全丰号取的东西。

此刻金权闻言,摸索着手腕上戴着的一串檀珠串,却厉眸扫了赵青一眼,沉声道:“你懂什么!便是大人位高权重,贵为首辅,也不能滥用职权!”

若真能以势压人,取出东西来,何需费这么多功夫。全丰当并非寻常的商铺,发展到今日,后头好几家权贵都占着干股,当铺中人员繁杂的很,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让当铺后的几家权贵闻到不对劲来。

顾家存放在全丰当的东西事关重大,周家只能悄悄的将东西取出来,若是惊动了旁人,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赵青被金权斥了两句,再不敢多言,两人脚步匆匆的出了全丰号的后门,却见后门处竟是又多了一辆马车,金权脚步一顿,脸色微变,就见那马车一角被掀开,露出周江延的一张脸来。

金权这才松了一口气,摆手示意赵青上了前头的马车,他却登上了周江延的那辆。

他刚上马车,周江延便禁不住低声问道:“东西可拿到了?”

金权心知周江延是着急,才亲自追到了这边来,不觉长叹一声,道:“画像对上了,可手印却对不上,全丰号不认账!”

周江延脸色便难看了起来,一掌拍向了车壁,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说那断掌并非顾弦禛的?是萧南江办事不利,没能杀了顾弦禛,反而随便寻了个手上有黑痣的来糊弄我们?”

金权闻言略沉思了片刻才摇头道:“只怕不是,表少爷对周家忠心的很,这断掌当错不了。从前老夫在顾家时,倒也见过顾家的那位姑娘,她的容貌却和其兄长肖似了五六分。那画像上也许画的是那位顾姑娘的男装模样呢。”

周江延听他这样说,略一想也明白了过来,道:“对!也有此可能,既然兄妹二人很像,画像比对上了也不足为奇,手印要的是顾姑娘的,用顾弦禛的自然便不对了!”

金权便道:“唯今,还是先回府,令人前去寻找那位顾姑娘方成。”

周江延便冷笑了起来,点头道:“金伯说的是,说起来从前睿儿还动过娶那顾姑娘的意思,只可惜还没提亲,倒让镇国公府抢了先,可怜如今睿儿竟…既有赵青在,找到了那姑娘,便也不必留她姓名了,也取了性命,借用她的手掌吧。至于那顾姑娘的尸首,刚好可和我儿行了冥婚,也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能伺候我儿,做我周家的媳妇,也是她的福气!我儿活着的时候我这做父亲的没能让他如愿,如今他去了,也算了却他一桩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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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对爷好点.

金缕楼中,顾卿晚往日跟着庄悦娴都是到前头店面的二楼试衣阁中试穿成衣的,从来没有来过这金缕楼的后院.

见那绣娘带着她一直往后院的罩房方向走,而那罩房貌似还和先前秦御进的厢房是连通的,顾卿晚便微微拧了眉,略有些不安的问那绣娘,道:“试衣裳不是应该在前头楼上吗?这是要去哪里?”

绣娘闻言却笑着回头,福了福身,道:“奴家夫家姓程,姑娘可以唤奴家程娘子,前头的试衣阁都是给寻常客人准备的,姑娘既然是殿下带来的,前头嘈杂,何需姑娘去哪儿挤着,这后院也是有能试衣的地方。姑娘且随奴家来便是。”

顾卿晚见她如此说,不觉再度问道:“燕广王殿下常常来这金缕楼吗?”

程娘子闻言略怔了一下,转头看了顾卿晚一眼,旋即却笑了起来,道:“哪里啊,姑娘也知道殿下的性子,最是怕麻烦的。殿下不过是从前陪着王妃来过两次罢了,姑娘大抵还不知道,这金缕楼是王府的产业,奴家和殿下熟稔一些,那是因为奴家先前便是王妃身边的奴婢,嫁了人这才进了这金缕楼做了管事娘子的。”

程娘子说罢,又冲顾卿晚笑着眨了下眼睛,道:“姑娘放心,殿下从前可不曾带过任何一位姑娘过来试过衣裳呢,姑娘可是头一份独一份呢!”

顾卿晚问秦御是不是常来,只是觉得这绣娘和秦御似乎认识,且秦御对这里好像很熟悉一般,并没有旁的意思,谁知道倒让绣娘生了误会,这般解释了一番,又用那种她是吃醋了才刨根问底的,她都明白的口气解释了一番。

顿时便让顾卿晚脸上浮起些红晕来,张了张嘴欲解释,又觉得多此一举,索性咬唇垂眸,再不多言。

那程娘子将她带进了一处叫琉璃阁的雅室,笑着道:“姑娘且在此稍侯,奴家先去给姑娘端水来,伺候姑娘洗脸。”

顾卿晚微微点头,刚坐下,便有小丫鬟垂头进来奉上了茶点。片刻,程娘子亲自端着温水进来,顾卿晚自挽起衣袖,净了面,那程娘子便笑着道:“姑娘当真是好相貌,怨不得殿下格外看重呢,方才使了丫鬟过来,说是让把给姑娘挑选的衣裳送到翠羽阁,这是要亲自给姑娘选衣裳呢。”

顾卿晚闻言却暗自撇嘴,只觉秦御实在霸道的很,硬逼着她换上女装也便罢了,竟然连她穿什么都要插手控制,还能不能给人半点自由了?

不得不说,人的心境有时候很奇妙,若然是一对相恋的恋人,男友给其亲自挑衣裳,陪着她逛衣裳铺子,怕是只会感到浓情蜜意,可顾卿晚如今事事被强迫,便半点喜悦都体会不到了,反倒觉得自己就像是秦御一时新鲜养着逗趣的宠物,万事都得由着他的心思,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程娘子见自己言罢,顾卿晚非但没高兴,反倒神情一直怏怏的,心中不觉纳罕。只她从前是礼亲王妃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且伺候的时日颇长,在礼亲王妃面前也是有些体面的,即便顾卿晚将来会成为秦御的妾室,她也没必要很是巴结着。

今日态度和善,也不过是想结个善缘罢了,见顾卿晚兴致缺缺,她便也不再多言,只道:“姑娘坐,奴家给姑娘重新挽发。”

顾卿晚便略笑着欠了欠身,道:“劳烦程娘子了。”

程娘子见她言行举止颇有大家之风,待人也谦和有礼,落落大方,愈发纳罕,搞不明白这姑娘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