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啊,狗眼睛晚上也没这么明亮吧,一根丝线落在地上都能看见!想留点线索都不行!

操蛋!

她无计可施,没精打采的跟着走。心里想着,吴国公应该是要将她带到周家的坟地和周睿拜堂的吧,也不知道周家的祖坟在什么荒山野岭上。

秦御和娄闽宁大概再聪明,也想不到吴国公竟然这么丧心病狂吧,难道这回真的要完玩了?

泥煤的啊,死了还得和周睿那个混账东西成父亲,难道就因为她不愿给秦御当小妾,老天爷就给她来个给恶心的吗?

人家旁的穿越女主明明好运连连,一路贵人护驾,分分钟混的风生水起,风光无限,为什么她那么努力了,却一路凄惨!

顾卿晚正暗自神伤,却与此时,吴国公突然暴喝一声,“谁!?出来!”

他喝罢,那吴丙也浑身一凛,目露锐光,顾卿晚却心头一跳,果然就觉左边的草木后有动静传来。

她以为来了救兵,浑身打了鸡血般,瞪大了眼睛。

就见草木摇曳作响的动静更大,接着,两道灰影便从草木后一跃而出,扑了过来,顾卿晚没瞧清楚,就听嗖嗖两声。

吴国公和那吴丙同时抬起手臂,箭袖中有流光飞箭射出,砰砰两声闷响,待顾卿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就见不远处躺了两匹体格硕大的野狼!

原来不是来了救兵,只是两匹入夜出来觅食,还惹错了人的蠢狼。

顾卿晚心里涌起浓浓的失望,不由便怨念的盯着那两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狼。

却见其中一匹,额头中了弩箭,穿透了脑袋,分明已死透了。那另一匹狼却是腹部中了箭,不过显然也是被射中了要害部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只是一双冰冷的绿眸子却充满了恨意和凶残,仍旧死死盯视着这边。

夜里幽绿的狼眼,看上一眼便骇人不已,顾卿晚哆嗦了下,忙挪开了视线,可紧跟着她却心中微微一动。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她不能错过!

顾卿晚咬了咬牙,蓦然迈步,压着满心的惊惧冲着那匹奄奄一息的狼便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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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ls67客串礼亲王妃,度客串面具男,大家到底是希望晚晚暂时跑掉捏,还是立马被抓回去捏.

第109章引来狼群.

吴国公和那吴丙显然没料想到她一个大家闺秀,忻娘家家的,竟然敢主动靠近狼这种凶残的动物,一时没防备倒让顾卿晚几下奔到那狼的身边。

就见她在那狼的面前蹲了下去,那狼发出虚弱而嘶哑的吼声,想要扑咬顾卿晚,可它挣扎着身体,却是徒劳,它伤的有些重,已经抬不起身体了…

顾卿晚目光尽量友好善意的瞧着它,动作却毫不迟疑,一把便拔掉了它腹部的短箭。

“你做什么!”

她刚拔掉短箭,手腕便被吴丙捏住,断箭掉落,还没落地便被吴丙一脚踢飞了出去,显然他们是怕她想用断箭做武器,或攻击他们,或自戕。

吴国公瞥了这边一眼,觉得顾卿晚到底是个小丫头,方才勉强镇定,如今已沉不住气了,他不屑一顾的扭了头,只嗤之以鼻的道:“可笑!”

顾卿晚挣扎了一下,那吴丙倒也没有为难她,松开了她。顾卿晚便看着吴国公道:“祖父,您看您又误会了,我不过是从没这么近距离见过狼,一时好奇,想要仔细瞧瞧它…啊!那是什么!”

她说着瞪着前方,惊叫一声,满脸惊恐。

吴国公和吴丙被惊动,本能都扭头瞧了过去,做出防备姿态来,顾卿晚却趁机将早准备好,捏在手心的瓷瓶倾过来,将里头的药粉都倒在了那匹狼的伤口上。

她决定要逃跑,怎会一点准备都不做?

为了以防万一,毒药这些东西她弄不来,金疮药却是好弄的,且一定要准备好,怕出现意外情况,她准备的还是掺了好多玉莲花花蜜的金疮药。

大概是吴国公太小瞧她,方才她醒过来便发现身上的东西都没有少。如今她根本就没人可以求助,这一路荒山野岭的大概也不会遇到什么人了,瞧吴国公这样子,大抵是不会让她活过今夜的。

即便有一丁点希望,她也不能放弃,如今只能求助于这么一匹狼了。若是她救了它,只希望它能有点灵性,也帮帮她。

顾卿晚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不靠谱,可是如今她也没有旁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吴国公和吴丙顺着顾卿晚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吴国公猛然回头,目光锐利盯视着顾卿晚,道:“死丫头!你搞什么鬼!”

却见顾卿晚还惊魂未定的瞪着那边,缩了缩身子,哆喏道:“方才…方才我真看见好像有道鬼影飘过去了…”

吴国公冷笑,道:“鬼影?你再乱动心思,老夫不介意现在就让你变鬼!”

顾卿晚颤抖不已,落泪道:“我真看见了…”

见她这幅惊恐万分的模样,吴国公也只当她真是心中无望,太过害怕,产生了幻觉,便也没耐心和她多计较,看了眼天色,道:“鬼丫头,心思不少,你还扛着她走!莫再错过了吉时!”

他言罢,转身便走。吴丙上前一步,顾卿晚忙双手合十冲他可怜兮兮的求道:“别敲晕我,我活不了多久了,让我再多瞧瞧阳间。”

吴国公只让他扛着人走,并没让他敲晕顾卿晚,吴丙冷冷看了眼顾卿晚,倒没动手敲她,拽着她的腰肢便又将她粗鲁的甩到了他的肩上,扛着脚步飞快跟着吴国公往前去。

顾卿晚头朝下,努力抬了抬脑袋,月光下,那匹狼还静静躺在那里,身体微微起伏着,一双幽绿冰冷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也看着它,目光有些无助的哀求,又有些同病相怜的悲悯。

吴丙和吴国公的脚程极快,顾卿晚被扛着浑身难受,胃部抵着吴丙硬邦邦的肩头,随着山路颠簸,就在她快被弄的吐出来时,却听吴丙道:“国公爷看,下头便是官道了!属下去瞧瞧接应的人在哪里,国公爷且稍后。”

“嗯!”吴国公应了一声。

顾卿晚头朝下被晃的晕头转向,听闻两人的话,她绝望了。就吴国公两个人看着她,她都找不到任何机会逃跑,如今又来了接应之人,就更休想了。

她正想着,那吴丙便将她随手丢在了吴国公的脚边儿,身影掠过往山坡下的官道去了。没片刻,下头传来了一声响哨。

吴国公弯腰揪着顾卿晚的腰带,竟单手提溜着她便往山道下奔,顾卿晚吓的惊叫了一声,忙闭上了眼睛。

很快,她便被带下了山道,耳边响起马儿喷鼻的声音,顾卿晚再度睁开眼睛,却见他们已经置身在官道上,旁边停靠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吴丙和一个同样气质阴冷的人站在旁边,那人牵着一匹马向着吴国公走来,道:“国公爷请上马,我们家大人都已经将婚礼准备好了,只等国公爷带未来少夫人过去了。因怕来人太多,动静太大,难免惊动了人,便只派了属下前来迎接国公爷,国公爷此次辛苦了。”

吴国公随意点头,牵过辔头,翻身上了马,道:“将她丢进马车,咱们走!”

吴丙将顾卿晚丢上马车,自己也翻身跟着上了马,前来迎接的黑衣人负责驾车,他跳上车辕,却冲顾卿晚道:“马车中有为少夫人准备好的嫁衣,少夫人抓紧时间换上,吉时快到了,莫再耽搁了时辰!”

他话语中带着警告之意,言罢冷冷挑唇,扫了顾卿晚一眼,道:“下车时少夫人没换好,在下不介意替少夫人换上。”

顾卿晚跌在车中,浑身酸疼,闻言哆嗦了一下。

了一下。

听此人的意思,那周家的祖坟应该是不远了。砰的一声车门关上,顾卿晚爬坐起来,四下一瞧,果然就见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一套叠放整齐的鲜红嫁衣,旁边还放着一个小茶几,上头准备了梳妆镜和梳子,胭脂,以及凤冠首饰。

大抵是要举行冥婚,她活着也好,死了也碍不了什么事儿,故此也不怕她用那金簪等物戳死自己。

她瞧着那嫁衣苦笑,想了想还是缓缓脱了身上的男人长袍,一来这身衣裳已经在山林中被弄的又脏又破,她不想临死还脏兮兮的,再来如今身不由己,不听话就要多受罪。

她将那嫁衣换好,又拿起梳子通着长发,红色的广袖滑落,她抚着手腕上的那朵玉莲花胎记,心中倒有个主意。

等等最后关头,若是还等不到救兵,也许她可以将玉莲花的秘密说出来,那玉莲花的花蜜滴入药中,能强化药效的,她也算是一件稀世奇宝了,说不定周家人能将她当成怪物先养起来呢。

拖延下时间,活命的机会就大了,只是如此的话,怀璧其罪,她以后日子只怕不会好过。可和丢命比起来,什么都是小事。

顾卿晚正想着,忽而就听外头马儿长嘶出声,于此同时,马车也剧烈晃动起来,她没防备,一头栽倒,身子撞在了车壁上,惊呼一声。

顾卿晚惊异间,外头突然响起一声声狼啸声。

“嗷——嗷——”

“嘶——”接着是马儿受惊发出的惊恐万状的长嘶声,马车忽然狂奔起来。

“马惊了!”外头传来驾车男子的大叫声。

接着是吴丙惊异紧张的声音,“是狼群!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狼!”

“停下!吁!”吴国公的马显然也受了惊,慌不择路的狂奔起来。

“嗷——嗷——”那狼啸声还在此起彼伏的响着,听声音竟然离的更近了。入夜的空旷官道上,这一声声苍凉而悠长的狼啸,格外渗人,令人心惊肉跳,顾卿晚本能的瑟缩了一下,接着她双眸一亮,浑身一震,忙一把抓起一根长长尖尖的簪子,紧握在手中,爬到车门,一把推开了车门。

原本坐在车辕上的那黑衣人此刻已经跳到了马背上,正使劲拉扯着缰绳,企图令狂奔不止的马儿安宁下来。

马儿本就受了惊,此刻又被拉扯着,受疼之下,一时间非但没有被控制住,反倒更加疯狂,左奔两下,右突一下,将马车也带的摇椅晃,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顾卿晚死死抓着车门框,四下瞧了眼,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不知何时,已有五六匹狼靠近了官道,正缀在马车的两边,奔驰在田野间,月光下只瞧见一道道灰色的影子,像风一样,以及那一双双渗透人心的幽绿眼睛。

而不远处的山坡上,显然还有不知多少狼,引颈而啸,这分明是一个狼群!

狼实在太多了,使得马都受了惊吓,那边吴丙坐下马受惊往东边的树林里慌不择路的奔去,一时间吴丙竟然就远离了他们。

而吴国公也努力控制着惊马,尽量追赶上了马车,见顾卿晚攀着马车门框,他瞠目欲裂,面目狰狞,狠声道:“死丫头,你做了什么!”

这里是官道,狼群都在深山之中,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到这里来\显然是顾卿晚,不知道对那匹快死的狼做了什么事儿,竟让她召唤了这么多的狼来!

吴国公怒骂着,突然就从马背上跃起,一踏马头,冲着马车激射而来,道:“老夫现在就杀了你这个祸害!”

他说着出手如电,一拳头向着顾卿晚的脸面砸来!

顾卿晚骇然失色,匆忙欲躲,然而吴国公的身影却没能如愿落到马车上,一匹狼突然从田野跃上了官道,竟然飞扑而上,一口往吴国公的手臂上咬去。

吴国公不得不旋身躲避,飞出一脚踹飞了那匹狼,只是如此,也使得他身影滞留,不得不落到了官道上。

马车还在飞驰,瞬间吴国公的身影便离的远了,顾卿晚心有余悸的探头回望,就见有数匹狼纷纷跃上了官道,正在群攻吴国公,即便吴国公武艺不凡,又有**箭在手,因狼太多,他也被缠住,险象环生!

“嗷——嗷——”

又一阵啸声传来,不知从什么地方再度奔出三匹狼来,眨眼间便到了近前,紧追着马车左右,刚被黑衣人控的有些安宁的马儿再度受惊,长嘶一声差点将黑衣人甩下马背。

不等黑衣人抓着马鬃坐好,一匹狼从车厢旁突然扑出,张口便咬向了那黑衣人的腰身!

森森的獠牙,在月光下闪过一道银光,顾卿晚双腿发软,瘫在车厢中。拒她先前有有勇气靠近那匹奄奄一息的狼求助,可她也万没想到它会召来狼群救她。

虽然她觉得这些狼大抵是在救她,该是不会伤害她,可这种情景实在荒谬骇人,这么多野狼,她没办法不害怕惊恐。

黑衣人被攻击,反应却也很快,竟然抓着马鬃,身影在马背上打了一个旋儿,一跃纵到了马儿的另一边,可还没等他喘息过来,这另一边也蹿出来了一匹狼,张口咬向他的腿。

加上先前他一躲,那匹攻击他的狼没咬到人,锋利的爪子却在马的脖颈上狠狠抓了一下,马儿疼的疯狂甩动脖颈。

黑衣人又要躲避狼的攻击,又被马甩撞,顿时脱手,落下马背,滚

下马背,滚到了官道上。

马儿身上一轻,跑的更快,狼群却没再追着马车跑。

顾卿晚被疯马带着,瞬间便远离那后头的狼群和黑衣人,她死死扒着车壁,身上也恢复了力气,随着车厢颠簸,外头天上月亮一颤一颤的映入眼帘。

狼啸声还在耳边,顾卿晚却觉得犹如新生般畅快淋漓,蓦然便笑出了声来。

却说狼群突然群起长啸时,山坡另一边的山道上也有三骑护着一辆马车行驶着,那是一辆非常华丽的马车。

车厢翠盖加顶,四边都垂着金色丝线结成的

璎珞,璎珞底端镶嵌着珍珠,随着马车奔驰,璎珞摇曳,珍珠碰撞,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音,月光下,珠光流转,在夜色下闪过一道道微弱却又耀眼的流光。

拉车的是两匹通体雪白,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马车的旁边还跟着四名侍卫,身穿青色的短打衣裳,坐下的马也都是难得一见的宝马,毛发油亮,彩辔朱缨。

连侍卫所乘座驾都装饰的如此奢华,让人难免猜想这马车中的主人,该是何等的富贵尊贵。

狼啸声突然响起时,马车中一个穿浅蓝色挑丝绣梅花缠枝纹,头上斜簪红宝石赤金发簪,容貌妖娆美艳的女子惊呼一声,声音颤抖如受了寒冻得发抖的夜莺,细腰一扭扑到了旁边男子的怀里,“公子!”

一只如玉节般精致修长的手,适时扣在了那女子的肩头,将其拥到了怀中,轻笑声响起,带着几分低哑的微颤,那公子说道:“不过是几声狼叫,瞧这小脸白的,本公子都心疼了。”

他说着,另一只手挑起怀中美人的下巴,拇指在其脸颊上轻蹭了两下。

那美人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想要趁机博怜惜,身子瑟瑟发抖,娇弱无依的直往那公子怀中又钻了钻,睫毛颤抖不已,哆嗦着唇,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狼,公子,咱们快些走吧…奴家好怕啊。”

她绵软的身体不断往胸前挤,衣襟微散,那公子低头,瞧见了一片白腻,他又轻笑了一声,抚着美人脸颊的手沿着她的脖颈,探进散开的衣襟,捏了两下,引得美人一阵颤抖,却没再搭理她,只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回公子爷,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狼群,好像是冲着山坡那边通往胡阳城的官道去了。”

外头响起侍卫冷静却带着些纳闷的回话声,那公子颜色略显浅淡的唇瓣轻勾了下,露出些许兴味之色,却笑着道:“狼群冲上官道,呵,这倒是媳的紧,转道吧,本公子得去瞧瞧这难得一见的热闹。”

“是!”

外头侍卫毫不迟疑的应了一声,马车当即便在山道上转了个头。

车中美人显然是被这公子的话吓了一跳,耳边群狼的啸声还在此起彼伏的响着,空旷的山野有无尽的回声响起,就好像外头漫山遍野都是那种凶残又嗜血的野兽,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人撕成碎片一般。

美人面色愈发苍白,抖动着娇弱的身体,芊芊素手禁不佐紧揪着那公子的衣襟口,道:“公子…狼群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就带了四个侍卫…公子千金之躯,莫去涉险了…啊!”

她话没说完,那公子伸进衣襟的手狠狠捏了一下,疼的她额头冷汗冒出来,呼了一声。

“娇娇儿难道不相信爷的能力?嗯?”那公子静淡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少了几分方才慵懒的沙哑,倒多了两分微凉的清越。

美人泪眼朦胧的瞧过去,就见他低头看过来,脸上还带着温柔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那双低垂的眼眸让人觉得,对视一眼,便寒到心底。

她涂着口脂的艳红唇瓣哆嗦着,忙道:“奴家不敢…区区狼群,哪里奈何的了公子这般通天俊伟人物。”

那公子似被她讨好的话取悦了,哈哈而笑,邪恶的手又捏了两下,抽出手顺势捏了美人拽着衣襟口的素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道:“娇娇儿果真是个妙人。”

两人逗趣间,马车赶的飞快,接着便停了下来,外头响起侍卫的声音。

“公子爷,狼群就在山坡那边,马车一时绕不过去,需下车翻过山坡,咱们的马也不太听话了。”

这一行人所用的马,显然比山坡那边吴国公几人所乘马要训练有素的多,即便听到狼啸声,有些受惊,也很快就被安抚了下来。

只如今离狼群越来越近,马儿显然又躁动了起来,不肯再前行靠近。

那公子闻言轻嗯了一声,松开怀中美人,道:“乖乖在这儿等爷回来。”

美人见他要丢下自己离开,拽住了他的袍摆,道:“公子将奴家带上吧,奴家…”

“嗯?”她话没说完,那公子轻哼了一声,目光在她拽着袍摆的手上扫了一眼,美人当即住了口,颤抖着松开了他。

那公子没再出言安慰她,身影一闪,跳下了马车,只留下一个侍卫看守着马匹,便带着另外三个侍卫,往山头掠了上去。

他们登上山坡时,正见狼群从脚下的半坡密林冲向官道,今夜月光明亮,洒在长长的平坦的官道上,反射出白光,居高临下望去,官道上的情景一目了然。

瞧着那些狼像是有目的,有指引般攻击马匹和马上之人,这一幕诡异而令人惊愕。

那公子微微眯起眼来,目光扫过被狼群缠住的吴国公,和被驱赶下官道不得不暂时往密林冲撞的吴丙,道:“这些狼并非捕食而来,冲散这支队伍,却是为何…咦?”

他说着目光盯在了那在官道上飞驰的马车,以及跟随着马车,冲上去将驾车人撕咬下来的两匹狼,略挑起眉,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目光几转,又盯向了那无人控制而疯狂往前冲的马车,道:“有趣。”

他言罢,身影如电往山坡下这返,回到停马之处,却并没登上马车,反倒直接跃上了一匹马,调转了下马头,一夹马腹,纵马如一道流光奔了出去,瞧那方向,却正是顾卿晚所乘马车飞驰而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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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姑娘好面善.

秦御瞬息间便想明白了所有事,想到吴国公劫掠了顾卿晚是为了砍她的手,秦御一颗心不端往下沉,脸色铁青的厉害。《 他双拳紧握,咯咯作响起来,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一股子煞气和杀机,道:“吴国公!”

那画像对上了,手印却原来按的是顾弦禛的断掌印,既合不上,那便说明该去赎当的不是顾弦禛,所以周家才托了吴国公来抓顾卿晚!

上过战场的人,懂得隐蔽,更懂得怎样防止被追踪遮掩痕迹,这也不足为怪。

吴国公是武将,立功不少,武艺不凡,手中也有些跟随的忠勇干将,战场上多用长枪长刀为兵器,这些人劫掠顾卿晚自然是用短剑的,暗卫多单独行动,即便同时行动,因暗卫多冷漠,同伴间默契的很少,多是孤勇。只有上战场的人,才会相信袍泽,才会配合默契,却又因武器不趁手而施展不开。

陈河被秦御这般追问,却惊异的瞪大了眼,道:“对,对!是这样的,郡王不说属下也没感觉,郡王一提,属下也想起来了,确实有种他们手中兵器和招数好像不太合的感觉。”

见他似有发现,娄闽宁也忙奔了过去,正听到秦御问着陈河,道:“你再回想下,那些蒙面人,是不是配合极默契,过招时却总有他们虽狠辣却没放开的感觉?会不会有种他们的兵器并不趁手的感觉?那个武功最高的,是不是鬓角已微白,年纪不轻了?”

坐在一旁的娄闽宁并不知道全丰当铺的事情,故此听闻宋宁的回话,心思都被萧南江前往沧州杀了顾弦禛的消息上,待他回过神,就见秦御已冲向了那边的陈河。

秦御闻言瞳孔狠狠一缩,豁然起身,身影一阵风般便冲了出去。

没半个时辰,宋宁脚步匆匆前来禀报道:“爷,属下从萧南江的口中打听到了一件事儿是关于顾姑娘的兄长顾弦禛的,一个月前这萧南江曾奉周鼎新的命令,带着人前往沧州了一趟。不仅杀了顾弦禛,而且还砍了顾弦禛的右臂,并且将那断臂用冰镇,带回了京城交给了周鼎兴。”

那萧南江确实算条硬汉,只可惜还是让宋宁发现了他恋着周家大小姐的事儿,不过用周清秋做威胁,便从萧南江的口中套到了不少事。

宋宁领命而去,他跟着秦御没少审人,对刑狱一道置之甚深,不管嘴巴多硬的人,他总能找到弱点,问出想要问的。

秦御沉声吩咐,道:“宋宁!你亲自去审那萧南江,问问是谁派他来的,周家尽来可有什么动静,再问问顾家的事儿。”

秦御眉心拧的更紧,不过现在一筹莫展,他的敏锐让他觉得他可能忽略了什么,既然找不到线索,那边先审下那萧南江好了。

可是,周鼎兴是个理智的人,他又使计令周家相信周睿的死和沈清不相干了,周家应该不会在这时候费这么大的周章来劫沈清才对啊。

周鼎兴若是不知道萧南江行动的事儿,那么便不存在娄闽宁话中所说的什么同时再派另一拨人的事儿,也可能周家确实只派了一拨人,却不是萧南江这一拨,而是抢走顾卿晚的那一拨!

萧南江那点道行,还有周家不过花了几年时间调教出来的隐卫是什么水平,周鼎兴和周江延心中应该清楚才对,怎么可能让萧南江带着周家那些乌合之众来礼亲王府面前鸡蛋碰石头?

娄闽宁说的有道理,秦御拧眉心中却是苦笑,他的仇敌想一想好像还真不少,一时半会却也没什么头绪,不过娄闽宁的话倒是让他心思微动,道:“不对,萧南江当不是周鼎兴和周江延指派来的。”

他双眸微眯,禁不住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大石上。娄闽宁抿着唇,道:“她自从进京便一直男装示人,从前又不大出门,养在深闺,这事儿应该不是顾家从前的政敌干的。她最近除了周家也不曾得罪过旁人,方才萧南江已被抓到了,周家当不会在指派萧南江来杀沈清的同时再派另一拨人才对。你好好想一想,这事儿会不会是你的什么仇敌做的?”

秦御面色冷凝,闻言虽心中没好气,却也知道娄闽宁说的是实情,那些人显然处理了痕迹,若是这么追下去,三五天都未必找得到顾卿晚。

等秦御和娄闽宁带着人,好容易沿着河岸对面找到那些人可能的上岸之处,太阳都已经偏西了,娄闽宁率先停了下来,沉声道:“这样子寻下去不行,那些带走晚晚的人,很显然是极懂掩藏行踪的,我们这样追踪进展太慢!”

很显然,那些人抢了顾卿晚后,分明是带着她跳喝,涉水离开的。河面很宽,经过这一条河,所有的气味和痕迹都被冲刷走了!

那厢,秦御和娄闽宁遁着痕迹在山谷中追踪,可没追多远,线索便断在了一处河边。

公子不是在调戏大美人吗?怎么顷刻间自己倒让美人给连人带马的劫掠了!

三个侍卫,“…”

马儿飞驰,身后是少女纤细的身子,身子两边是她细弱的手臂,苏子璃人高马大的被个女人圈在怀里,还载在马背上,顿时风中凌乱。

苏子璃是真没料到,顾卿晚娇滴滴的,竟然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他愣神一下,顾卿晚已驱马跑了起来,她的手臂甚至穿过他的身侧,抓住缰绳控着马。

他言罢,一拂顾卿晚的手,扯过马缰便要离开,顾卿晚哪里能就这么让他走掉,却突然拽着他的袍子,借力便翻身自行上了马背,就坐在了苏子璃的背后,接着在苏子璃还没反应过来前,狠狠一夹马腹,那马儿便载着两人在官道上奔了起来。

苏子璃嗤之以鼻,冷哼一声,道:“姑娘觉得本公子缺银子?”

他一扯马缰,作势欲走,顾卿晚忙上前一步扯住了缰绳,道:“不瞒公子,我在家中,父母已经为我定下了一门亲事,怕是没法对公子以身相许了。不过我也不会让公子白白救我的,回头定然重金酬谢。”

苏子璃见顾卿晚竟然一副备受打击,无言以对的模样,顿时便觉受伤了,想他模样俊俏,身份不差,气度不凡,这女人这般嫌弃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顾卿晚,“…”

见顾卿晚脸色一僵,苏子璃憋笑翻身上了马,被顾卿晚巴巴的看着,他才忽而俯身,道:“本公子不做赔本和无本的买卖,姑娘生的这般倾城无双,若肯以身相许,本公子自然愿意带着姑娘,如何?”

早知道她方才就再坚持晕睡一会儿了,现在她再晕一次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顾卿晚,“…”

她说着忙忙福身,苏子璃好笑的瞧着她,却扬了下眉,道:“方才姑娘晕倒,本公子自然不好丢下姑娘,不过如今姑娘既然已经醒来了,那本公子还有些急事,只怕不大方便带着姑娘同行。”

苏子璃刚将顾卿晚丢在马背上,顾卿晚便适时的嘤咛一声,缓缓“醒”了过来,做出迷茫的模样,接着惊呼一声,挣扎着跳下了马背,不好意思的冲苏子璃道:“不瞒公子,我一日都没吃东西了,方才竟晕倒了…劳烦公子了。公子将我放在马背上,是要救我了吗?多谢公子!”

苏子璃抱着顾卿晚从棉花地里出来,顾卿晚眯着眼瞄了下,就见官道上等着三个随从,另外就只剩下一匹马,显然那马是这贵公子的坐骑了。

这是要带她离开的意思了,谢天谢地,顾卿晚长松了一口气。

他又拍又摸的,顾卿晚心里恨的要命,却强忍着一动不动。接着她便感觉身子一轻,是那男人将她抱了起来。

他说着还抬手在顾卿晚的脸上拍打了两下,见顾卿晚被打了巴掌,竟然眼珠子也不转一下,他不禁憋着笑,又在她的脸上摸了两把,算是报了方才这女人厮打于他的仇了。

他揽着顾卿晚,唇角勾了下,却惊呼一声,“姑娘?姑娘!”

苏子璃武功不弱,顾卿晚装晕的演技虽然很高明,完全看不出破绽来,奈何他会听气息啊,这女人晕倒前后,气息不变,怎么可能是真晕。

苏子璃,“…”

她说着,双眼一翻,身子软了下去,竟是晕倒了。

顾卿晚顿时便抽了抽鼻子,从眼眶中划出两道珠泪来,道:“公子救救我,我是京城不远桥仙镇的,出门被人打晕了,醒来便被换上了一身嫁衣,他们说要抓我和他们死掉的大少爷拜堂行冥婚,公子您行行好,救救我…”

所以,不管眼前这公子是好人还是坏人,她还是先借助他离开这里再说。

顾卿晚听闻这人的话,心思一动,这荒郊野岭的,说不定吴国公随时都会追上来,她自己在这野地里躲藏也不是个事儿,一来她现在又冷又饿,坚持不了多久说不定就能晕倒,再来古代野兽太多,更有,说不定吴国公还能遁着痕迹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