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顾卿晚又各种撩拨着,喂了秦御两杯酒,见逗的也差不多了,再玩怕要引火烧身,彻底玩坏了,就会提前结束游戏了。顾卿晚才好心的放过秦御,站起身来,怜惜的抚摸着秦御眼底的两片淡淡青痕,心疼的道:“瞧瞧,殿下这都累的出黑眼圈了,公务早些忙完了要好好歇息哦,我便不在这里干扰殿下了

她言罢,又俯身在秦御薄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转身款款而去,带起一股清幽的香风。

顾卿晚走了,秦御抬手使劲搓了搓脸,再度陷入了欲火焚身之中。他拧着眉,沉喝一声,“宋宁!”

宋宁明显从秦御紧绷的声线中听到了一股压抑的躁气,头都不敢抬的忙垂手上前。

秦御吩咐宋宁道:“你赶紧去问问文晴,打听下是不是她主子问过她什么,已经察觉到有孕了!”

宋宁也不想再被抓着大晚上练剑了,忙忙去了后宅,待文晴被唤到了二门,宋宁将文晴拉到偏僻的地方,这才问起秦御交代的事儿来。

文晴不敢看宋宁的眼睛,却坚定的摇头,道:“主子一直以为喝了避子汤的,月事又不大准,加上主子对这个也一向不上心,她怎么可能察觉。主子没问过

宋宁盯着文晴,突然便撩起衣袖,又去解自己的腰带,扒拉开襟口。

“啊!”

文晴冷不防瞧见一片结实的胸肌,吓的惊叫一声,捂了眼就往二门处跑,口中道:“你干什么!?这一墙之隔可就是内院,你…啊!”

她还没跑得了,人就被宋宁一把抓了回去,接着宋宁用了点力,文晴被按到了青墙上,宋宁一手撑在文晴身旁,防止她再跑,一面欺近道:“文晴,你看看,我这身上都快让爷给划拉出花儿来了,再这样你宋宁大哥就要血尽而亡,成了主子斗气的冤魂了!你看看,你看看

宋宁的声音可怜巴巴的,文晴微微睁开眼眸,果然见他手臂和胸膛上有好几条疤伤痕,瞧样子刚刚结痂没多久,因此,虽然伤痕不深,但是也瞧着有些狰狞吓人。

文晴瞪大了眼睛,怔怔看着。

宋宁见她如此,语气愈发哀戚起来,道:“这些都是昨儿侧妃走了以后,二爷叫我去练武场练剑给弄的,文晴啊,你要是不说实话,我这今夜还得陪着二爷去练剑啊

宋宁靠的近,一股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带了伤痕的肌肉,看着竟更加性感,和女子的身体全然不一样。

文晴脸庞发红,忙忙错开了视线,她觉得自己为了主子,一定要抵挡住敌人的美男计,天大地大,主子最大,她已经错了一回,这回说什么也得坚守阵地,不能再当叛徒了。

于是文晴面露同情,看着一脸可怜的宋宁道:“我家主子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这两日二爷总躲着主子,许是主子心里有些不安,这才有些行事和从前不同吧

她言罢,猫着腰,从宋宁撑着的手臂下钻出去,才又道:“宋侍卫,主子叫你陪着练剑那是有心指点,你要加把劲啊,这剑还得再多练练,多练就不会受伤了

她说着,已经提起裙摆跑了。

宋宁,“…”

回到翰墨院,宋宁就见秦御刚从浴室出来,浑身还带着一股寒气,但是俊美的面容上却浮着两抹不大正常的潮红,这使得主子那张妖冶的面容愈发魅惑妖孽。

宋宁不敢乱看,低着头禀报道:“侧妃好像是不知道的

秦御闻言顿时眉头大皱,道:“知道就是知道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好像?!”

宋宁舔了舔唇,紧张的道:“文晴说侧妃并没察觉,但是…但是属下也不知道文晴是不是说真话了

秦御抿唇,顺手便将桌上的砚台丢了过去,“要你什么用!”

宋宁伸手接住了砚台,却深深郁结了。

天知道他为了主子,可是连苦肉计和美男计都用上了啊。不过主子自己都搞不定女人,他这样好像也没啥丢人的。

他这也算是有自主必有其仆了吧。

这一夜,秦御又没怎么闭眼,以至于第三日顾卿晚又画了个梅花妆,提着食盒到翰墨院时,秦御晕晕沉沉的头脑总算不再怀疑,后知后觉的一下子就确定了。

这女人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她这是想活活折磨死他啊。

他被折磨的有气无力,偏还发出不火来,因为是自己有错在先。

以至于瞧着顾卿晚又摆弄上了一桌子酒菜,秦御在纠结着,自己是应该假装还没发现,好让顾卿晚继续折腾他,也好出完她心中火气呢,还是应该索性挑明了这事儿,好好将人给哄乖了。

秦御还没拿定主意,顾卿晚已再度坐在了他的腿上,幽怨的道:“殿下都好几日没回去了

眼见她一副小妖精被冷落的勾人样儿,秦御觉得自己是真坚持不住了,再被她折腾一天,他就真被玩坏了,以后指不定在床事儿上都留下阴影了。

他揽着顾卿晚的腰,将大掌贴在了顾卿晚的小腹上,道:“卿卿,爷错了,爷不该瞒着你偷偷换了你的避子汤,你能不能…”

他话没说完,顾卿晚便不装了,一把推开秦御,站起身来就要走。

秦御面色微变,忙起身将她抱起来,顾卿晚踢腾着双腿,动作很大,秦御忙道:“别闹,乖,仔细伤着了咱们的孩子

顾卿晚怒容满面,盯着秦御,咬牙切齿的,却又一言不发。

秦御见她这个样子,更加着急了,抱着她坐在圈椅上,劝道:“别生气了,生气对身子不好,爷这不是…这不是怕你还想着离开爷,这才出此下策嘛。卿卿若是心中不舒服,那就还冲爷发火好了,怎么折腾爷都没关系,但是千万别憋在心里头,万一伤到了孩子可了不得啊

顾卿晚盯着秦御紧张的面容,却咬唇道:“秦御,孩子对你意味着什么?若是他只是你用来绑住我的工具,我想他不会开心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秦御闻言顿时一怔,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还年少轻狂,不及弱冠,并不急于要孩子,当初想要孩子,确实是因为顾卿晚不肯生,她越是不肯,他便越是想让她孕育自己的孩子。

这会子被顾卿晚逼问,秦御竟有些无言以对。

第229章触动

顾卿晚盯视着秦御,见他一言不发,不觉轻叹了一声,下意识的抚了下小腹。

秦御却一瞬间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将大掌放了上去,盖住顾卿晚的手背,再度和她一起贴放在了离孩子最近的地方

顾卿晚略怔了一下,抬眸看向秦御,却见秦御神情认真,开口道:“卿卿,我是因为心悦于你,才想要一个属于我和你,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也许我当初的出发点是不对的,但是这个孩子的到来,让我满心欢喜,并且我分的清楚,我并不是因为他能绑着你才高兴的。我高兴,是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是因为他将承载你和我的血脉。我期盼他来到这个世上,唤我一声父亲,让我拉着他的手,陪他成长,教他做人

顾卿晚全然没想到秦御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秦御就蹲在她的身前,他的大掌压在她的小腹,仰着头望着她,他的一双异色眼眸中似落入了星辰,闪烁着细碎的亮光,那样真挚,那么深情厚意。

顾卿晚的心狠狠触动了一下,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一样,深深的被他感染,希望和他一起迎接他们的孩子,和他一起,教养他爱护他,给他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最完全的家庭。

顾卿晚甚至觉得,秦御这样爱他,自己即便做为母亲,是不是也不应该剥夺孩子享受父爱的权利。

也许这就是母爱,那么神奇,在孩子还是一个小小的胚胎时,她竟然就愿意为他舍弃良多。

“卿卿?”

见顾卿晚怔怔的不言语,秦御不觉唤了一声,顾卿晚猛然回过神来,甩了一下脑袋,却顺势扑到了秦御的身上。

她将头放在秦御的肩上,见脸埋进他的脖颈,双手攀上他宽阔的肩背,使劲的捶打了两下,闷声闷气的道:“就会说好话哄我,其实你还是想用孩子绑住我,我知道!”

秦御闻言不觉闷声发笑,胸膛微微震动,半响他才搂着顾卿晚道:“那爷这招管用吗?卿卿还跑吗?”

顾卿晚默了一下,闷在秦御的颈窝,含糊道:“我现在这样还能往哪儿跑?”

秦御哈哈而笑,将顾卿晚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他自己坐在上头,又将顾卿晚安放在自己的腿上,方才轻抚她的小腹,兴冲冲的道:“卿卿希望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这好像是每个准爸爸和准妈妈都会讨论的话题,从前还是少女的顾卿晚不止一次想象过这个画面。

想象自己做了准妈妈,和未来的老公谈论这个话题时的情景,如今当这一幕真的到来,顾卿晚看着目光灼热,满是兴奋之意的秦御,她微微恍惚,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半响她才开口,道:“殿下呢?希望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秦御不觉扬唇一笑,道:“爷自然希望是女孩了,卿卿给爷生个长的像卿卿的女儿,爷一定将她捧在掌心,做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

顾卿晚闻言却眸光微闪,她禁不住在想,秦御自然希望是个女儿了。庶长女总是比庶长子要好听的多嘛。

却听秦御又道:“王府没有女孩,女孩才得娇宠。母妃定也更喜欢得个孙女,并且先开花后结果,姐姐带弟弟,再好不过了。更何况,爷现在太年轻,心性不够沉稳,若是个男孩,爷怕三句不对就忍不住动粗,还是女孩好,爷一准宠她上天。等爷年纪再大点,教养起儿子来也能多点耐性。而且,爷根本也更喜欢女儿一些

顾卿晚听秦御说了这么多希望是女孩的道理,她竟自秦御的脸上看出了认真和深思熟虑来,她瞧得出,他是真正这么想,这么希望的,并不是因为她所想的庶长子的原因,他才说这些来狡辩

顾卿晚看的出,秦御并非如此。

她不觉又是一怔,旋即她便几不可查的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这就是她和秦御的矛盾所在,她的骄傲,她从小所接受的教育,都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妾室。所以,只要处在现在这个位置,她就没法全身心的接受信任秦御,她的心结像一道围城,将他圈在外面,只要一点矛盾,她就会不自觉的往坏的地方揣测他。

对此,她无能为力。她不可能舍弃自己去爱他,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不然,总有一日,两人都会喘不过气来,被困死在这个结里。

“卿卿觉得呢?不是都说母亲和孩子都是会有一种很神奇的感应的吗,卿卿觉得他是男孩,还是女孩?”秦御目光灼灼的看向顾卿晚。

顾卿晚略弯了弯唇,闭上了眼眸,片刻她突然睁开眼,神情激动的看向秦御。

秦御立马精神抖擞,屏住呼吸,兴奋的盯着顾卿晚。

顾卿晚却噗嗤一笑,捏了捏秦御的脸皮,道:“傻样吧,哪有这种感应啊,我反正什么都感觉不到

秦御见她笑了,顿时也跟着笑起来,道:“卿卿没感应,说不定爷这个做父亲的有感应呢,让爷好好听听

他说着便往顾卿晚的小腹上贴去,因顾卿晚被他抱在怀中,这种动作俯身下去,便使得他呼吸间一股热气直往身下钻,顾卿晚推着他,连声道:“快起来!这会子他还没长好身体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如何告诉你啊。殿下不是说有公务吗,殿下赶紧忙公务好了,我可要回去了

顾卿晚说话间挣扎着要起身,秦御害怕伤到她,顿时便松开了手,顾卿晚跳起来就往外走,秦御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道:“别走那么快!爷哪儿有什么公务啊,卿卿还不知道那都是托词吗,什么公务也没爷的媳妇闺女重要,天这么黑,丫鬟们毛手毛脚的爷不放心,还是爷亲自护送你们娘俩回去的好

秦御追着顾卿晚,连扶带搂的往翰墨院外去了。

宋宁站在廊下,眼见着主子们的身影消息,顿是长松一口大气。今晚总算不用去练剑了,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准备现在就回去补眠去。

顾卿晚和秦御沉浸在初做父母的兴奋中时,镇海王府中,云瑶郡主正大发脾气,将汤药都打碎了,床上的锦被等物也踢下了床。

她披头散发的坐在床榻上,神情狰狞的盯着自己被包裹成熊掌一样的双手,恨不能尖叫几声纾解心中的不快和愤懑。

整日里双手像废了一样,一动都不能动,还面临着拆掉包扎后,可能变得弯弯曲曲的手指,这种烦躁和痛苦,足以将任何一个爱美且野心勃勃的女人折磨的疯掉。

丫鬟明月跪在床边,瑟瑟发抖。

这几日郡主的脾气说来就来,明月实在也是怕了。

方才是谢从江来探望过郡主,大抵因为外头关于郡主陷害顾卿晚的事儿,两人一言不合便争执了起来。

谢从江离开,郡主便一直极不高兴,偏没片刻,王妃又来了。

镇海王妃许是听说了云瑶郡主和谢从江吵架的事儿,过来劝解了两句

。无外乎云瑶郡主现在伤了手,以后怎么样还难说,好在谢从江不曾变心,没有退亲的意思,让云瑶郡主克制一下好生哄着谢从江,千万不要拧着将婚事给拧没了之类的话。

镇海王妃一走,云瑶郡主便彻底爆发了出来,发起了脾气来。

旁的丫鬟都被呵斥了出去,明月做为心腹,却留了下来。

此刻云瑶郡主起伏的胸膛渐渐平稳下来,她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冰冷阴鸷的眼眸,透过散乱的长发看向了跪着的明月,嘶哑着声音道:“柳叶巷那件事儿,可以发动了。你去递个话,就明日吧

明月闻言面色大变,猛然抬头看向云瑶郡主,道:“郡主请三思啊,一旦退亲了,便没有任何退路了啊

云瑶郡主顿时便眼刀如淬毒利箭射向了明月,道:“怎么?连你也觉得我现在名声不佳,人也成了废物,所以不配嫁到王府去,就算勉强嫁过去,也不会有好结果,也不可能抢的过顾卿晚那个贱人,是吗?!”

云瑶郡主的声音暗哑,却很轻,可明月听在耳中却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言一句,忙忙磕头道:“顾卿晚那个贱人,除了一张脸,一些狐媚男人的手段,什么都不会。郡主的身份和家世,才配得上燕广王殿下,郡主的端庄和贤能,才配站在燕广王身边。奴婢这就去传信

明月很清楚云瑶郡主的性子,她知道自己再多嘴,只怕小命都要丢半条,于是只能明知道主子陷入了魔障,往一条死路上走,也只能盲从。

明月退出去,云瑶郡主才喘息着倒在了床上。

并不是她不肯回头,而是她身不由己,不能回头。

她的心,想着念着那个男人许多年了,从小到大,她只想做秦御的郡王妃。

她为此付出良多,如今叫她放手,她如何甘心?她如何能够承认自己不如顾卿晚,怕了顾卿晚?尤其是在顾卿晚那个贱人将她害的这样惨之后!

她不甘心,她不相信自己嫁到礼亲王府去,凭借着正室的身份还掰转不了形势!

翌日,谢府门前,突然来了一个容貌娇媚的蓝衣女子,手中抱着个襁褓在众目睽睽下跪在了谢府的门前,嘤嘤哭泣起来。

这一幕实在太古怪了,使得很快便引来了一圈行人驻足观看。

谢府的门房小厮忙冲了出来,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跪在我谢府门前?这儿实在不是你闹事儿的地方,姑娘你还是快点走吧!”

那姑娘闻言抬起头来,只见她生的五官秀美,容貌艳丽,此刻却神情憔悴,脸上挂满了泪痕,她哭着道:“这位大哥,我原本是丽卿楼的清倌人,名唤欣荷,两年前被府上的谢大公子赎了身,安置做外室。这孩子…这孩子是谢大公子,我本不想带着孩子上门的,可我…我如今生了重病,实在难以再独自养育这孩子,我求求你,你让我见谢大公子一面吧,我将孩子交托给他,我…我是死是我,都没有关系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那自称欣荷的女子砰砰的磕起头来,动作间大抵是惊吓到了孩子,她怀中的婴孩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这女人几句话简直是石破天惊,顿时便让门房小厮变了脸色,更是让一众看客们扎开锅

“想不到啊,这谢府的大公子,平日里瞧着人模人样的,背地里竟然是个养外室,连孩子都生出来的,真是世风日下啊

“啧啧,这可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了。这谢府的家风啊…”

“嘿,人家姑娘如今都抱着孩子寻上门来了,怪可怜的,还是接进府里安置个姨娘的位置吧,总不能亲生骨肉置之不理吧

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谢府的门房小厮脸色顿时微白,冲着那跪着的女人嚷嚷道:“你这女人!你怎么能胡说八道败坏我们家大爷的名声呢。我们家大公子和云瑶郡主自小定亲,青梅竹马,怎么可能再外头养外室还让你生下孩子来!你这女人要攀附权贵,也要去打听打听,寻个玩女人的纨绔坑,你赶紧走,赶紧走…”

小厮说完一面打手势让人赶紧进去禀报此事,一面哄着那女人。

女人却咳嗽着从怀中摸出一块水头极佳的玉佩来,道:“这是你们家大公子的玉佩,上头还刻着他的名字,我当真不曾说谎,求求你了,让我见见谢大公子吧

“哎呦,还真是谢大公子的玉佩,上头刻着的那不是个江字嘛

有眼尖的看客已经看到了玉佩上的字,嚷嚷了开来。

一个时辰后,欣荷抱着孩子被带进了谢府,暂且在花厅中等候。

谢从江的母亲王氏已令人往军营去急找谢从江回来,此刻她一脸阴沉的坐在明悦居的暖阁中,正来来回回的走动。

烦躁的走了两圈,她的脚步骤然顿住,又看向了旁边站着的田嬷嬷,道:“你看清楚了?那孩子当真和江哥儿小时候长的有几分肖似?”

田嬷嬷点头,躬身道:“是啊,夫人,奴婢瞧的真真的,尤其是那眉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王氏不觉坐下,喃喃道:“难道真是江哥儿的种?”

田嬷嬷便接口道:“夫人,那欣荷只不过是个下九流的弱女子,奴婢觉得她应该没有胆子来哄骗夫人,抱着野种来假装大爷的骨肉吧?”

王氏便叹了一声,道:“那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老爷一向疼爱云瑶郡主,他一定不会同意让一个下九流的女人带着孩子进府的。没得败坏了谢府的名声,让大家都耻笑谢府给婊子养野种!”

田嬷嬷瞧了眼王氏,却道:“可咱们谢府人丁单薄,那可是个男娃,总归是大少爷的种,难道就这样丢着不管?夫人,不是奴婢多嘴。那云瑶郡主仗着身上有郡主的封号,又有姑奶奶和镇海王府撑腰,一直不将夫人放在眼中。将来嫁进了府里来,还不等给夫人气受?这可是给云瑶郡主下马威,让她服软的机会啊

王氏禁不住抬眸若有所思的看向田嬷嬷,道:“你继续说

田嬷嬷便道:“夫人做主让那欣荷母子进了谢府,云瑶郡主也能知道,这谢府到底谁说了算,将来也不敢再在夫人面前摆那郡主的仪态。再一个,如今云瑶郡主可不是从前的云瑶郡主了,她名声正坏,手将来还不定怎么样呢,这时候夫人坚持让欣荷母子进府,想那镇海王府也怕被退亲,只能退让

王氏闻言双眸一亮,沉吟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趁着江哥儿还没回来,你带那叫欣荷的先收拾下,别一脸病态浑身脏兮兮的,一会子江哥儿回来便先厌了

田嬷嬷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小半个时辰后,谢从江才急匆匆的自京郊的军营中赶了回来,他神情激动道:“她怎么可能有孕!这怎么可能!”

两年前他是出于好奇,随着友人一起去逛了花楼,当时陪酒的就是这欣荷,后来因为酒气上头,再加上一干狐朋狗友的起哄,谢从江便将欣荷梳笼了。

确实是贪恋过一段时日,不过也就一个来月便觉没什么意思了,没再过去。谁知道后来丽卿楼却派人来通知他,说是欣荷要死要活,不肯接其他的客人,还割腕自杀。

他听闻这消息,挺厌恶的,只是后来静下来,到底还是心硬不下来,又去看了欣荷一次。这一次他给欣荷赎了身,买了一处清幽的小院安置了她。

不过却不是养做外室,而是以此彻底了结两人的关系,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后来便再也没去过那院子。

只是一年前,有次因为催促云瑶郡主成亲,却被推拒,两人争吵了一番,他便吃多了酒,后来竟然意外碰到了欣荷,还被欣荷给带了回去。

结果当晚两人又发生了一次关系,翌日一早他便甩袖离开了,难道…竟然是那一次让欣荷有了身孕,且生下了孩子?

王氏并不喜欢云瑶郡主,一来王氏做为嫂子和镇海王妃这个小姑,关系本就微妙,因此对镇海王妃做主自己儿子的婚事自然很有些不舒服。

再来云瑶郡主一直对王氏的态度也刻意不讨喜,更有,王氏嫌弃云瑶郡主是庶女。觉得迎娶一个空有郡主名分的儿媳妇回来,一点实际的好处都没有,还往家里头放一尊佛。

因此,这次王氏空前的坚持,非要让欣荷母子进府不可,谢从江最后没能拧过母亲,点了头。

到了翌日,王氏一早亲自上镇海王府去,表明了要迎欣荷母子进门的意思。

消息传到了云瑶郡主的耳朵里,于是王氏前脚刚离开,后脚云瑶郡主便上吊自戕了。

好容易将云瑶郡主救了下来,云瑶郡主哭着喊着,说什么都不愿再接受这桩婚事了,直言,若是还让她嫁过去,她不如再死一回。

也不知道怎么的,云瑶郡主自戕的消息很快就传扬了出去,事情闹的满城皆知,镇海王府和谢府这桩亲上加亲的婚事顿时摇摇欲坠。

赌场中,还开设了赌局,赌云瑶郡主和谢从江的亲事能不能善始善终。

很快便有了答案,两府不过坚持了三日,终于由镇海王府主动,退了这门亲事。

礼亲王府中,顾卿晚听闻这桩事儿,顿时便嘲弄的冷笑一下。

镇海王妃可真够倒霉的,怎么就养了云瑶郡主这么个吃人的白眼狼。

------题外话------

嘎嘎,大家闻到跑路滴味儿了木

第230章礼亲王寿宴

标题下ad开始>

go>

翻页上ad开始>

go>

顾卿晚觉得云瑶郡主还真是不可理喻,秦御都狠心废了她了,她竟然还一门心思的想着要嫁过来,觉得自己有能耐扭转乾坤,这是爱的太盲目呢,还是太自大呢,还是太疯狂?

顾卿晚实在觉得匪夷所思,她敢肯定谢从江突然冒出来一个庶长子的事儿和云瑶郡主有关。

舍弃一个喜欢自己的青梅竹马,却要嫁给一个对自己已厌之入骨的男人,云瑶郡主的脑回路太拧巴了,顾卿晚觉得她是无法理解的。

到了这日下午,秦御请的太医便到了。

虽然已经基本确定是有了身孕,但是到底一直没让大夫正经把脉,总归是不能百分百肯定。

先前秦御念着要隐瞒顾卿晚,便也一直不曾请太医来,如今顾卿晚已经都清楚了,自然头一件事儿,便是请太医来看诊,该安胎安胎,该补养补养。

这位章姓太医是秦御专门找来的,并非王府的客卿太医,他早就被叮嘱过,不管顾卿晚的情况如何,结果不能泄露给王妃等人。

他来到雪景院,拿出脉枕,示意顾卿晚将手放上去,顾卿晚竟觉得略有些紧张。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放上了手腕,章太医凝神诊了片刻,便笑着道:“确实是有喜了,恭喜侧妃,如今月份尚短,一个来月,侧妃还要多注意些才好

顾卿晚纵然早有心理准备,这会子也禁不住心口一缩,接着砰砰跳了起来。她含笑道:“多谢章太医

文晴已在边儿上询问起来,什么都需注意什么,饮食怎样,要不要吃安胎药之类的。

等送走了章太医,文晴便笑着将顾卿晚的医书都收了起来,道:“太医可说了,主子你现在不能劳神,这些医书可费心神了,这段时日是万万不能再看了,没事儿呢,主子可以弹弹琴,到院子里晒晒太阳什么的,一切以小主子为重…”

文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顾卿晚无奈的直摇头。

章太医离府时,却到翰墨院打了声招呼,彼时宋宁并不在,是苏哲接待了章太医。

苏哲也是秦御的侍卫统领,忠心耿耿,不过他和宋宁负责的事情不一样,他多在外边跑差事,不像宋宁这两年一直贴身跟着秦御。

听闻章太医的话,苏哲顿时蹙了蹙眉。

他在外头行事也听说了,主子纳了个美妾,是从前顾首辅家的千金,行事大胆,手段了得,难耐不凡,特别得主子的疼**。

只是具体主子和这位顾侧妃怎么样,苏哲并不清楚,他此刻听闻顾侧妃有孕的消息,率先想到的便是,这个顾侧妃果然是行事大胆,连私自怀孕这样没分寸的事儿都做的出来。

于是,这日秦御刚回到翰墨院,准备简单收拾一下公文便赶紧回内院去看着顾卿晚吃饭,苏哲便进了书房。

他上前行了个礼,便禀报道:“二爷,今儿章太医来给顾侧妃诊脉了,顾侧妃有了身孕,可否让属下现在便准备堕子汤?”

秦御正在书案后整理公文,闻言,抬起眸来,轻声道:“你说准备什么?”

他明明没有露出什么冷意来,可苏哲却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杀意,他本能的改了下口,道:“顾侧妃有孕的事儿,属下以为二爷是被蒙在鼓里的,所以…”

秦御已从书案后绕了过来,一步步走向了苏哲,目光睥睨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你记住了,在本王的心中,顾氏是本王的妻,她的孩子会是本王唯一认可的子嗣,堕子汤?谁他娘的想害老子的孩子,老子先弄死他!”

他言罢,抬手便对着苏哲的脑袋狠狠甩了一掌,苏哲被打的身子一晃,头有点懵。秦御已是接口道:“念在你一直在外头,不清楚的份儿上,这次就下去领二十板子,往后再犯,就给爷仔细了!还有,章太医有留安胎方子没?去抓药,爷亲自熬安胎药

苏哲被打的懵懵然,以为出现了幻听,甩了下脑袋,愣愣的看着秦御。

秦御抬脚就踢在了他的膝盖上,道:“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