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这才当了真,二爷竟然真说的是安胎药,女人有孕了,二爷还要亲自熬安胎药!

苏哲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外期间,主子不小心被人给调包了,这个二爷一定是假的吧?

他晃荡出书房,恰好宋宁从外头办事回来,苏哲上前便搭着宋宁的肩,将宋宁带到了偏僻处,道:“二爷让我去准备安胎药,二爷还说要亲自给顾侧妃熬安胎药

宋宁有些诧异的看了苏哲一眼,道:“那你赶紧去准备啊,二爷一向没什么耐心,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顾侧妃的事儿可耽误不得,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啊

苏哲,“…”

他盯着宋宁看了两眼,突然抬手也给了宋宁一巴掌,道:“你小子知道顾侧妃的事儿啊,你他娘昨儿夜里喝酒时怎么也不给我提醒一下!害的我去和爷提堕子汤的事儿,被爷赏了二十板子

宋宁闻言心里直乐呵,他也因为顾卿晚的事儿挨过打,可算也让苏哲知道滋味了。他面上却一脸冤枉,道:“我提醒了啊,我不是和你说了,刚逛铺子买了两样有趣的玩意,准备去讨好顾侧妃的贴身丫鬟文晴呢。你说,我是不是说过这话?你看,我这好赖也是爷的贴身侍卫统领,都得去讨好侧妃的丫鬟,这不什么都说明了吗?”

苏哲无语,道:“我那以为你小子是起了色心,看人家姑娘长的漂亮啊!”

宋宁摸着下巴笑,想着文晴那双水灵灵,却又总不敢看他的明眸,道:“嘿嘿,确实挺漂亮的

苏哲,“…”

秦御觉得让文晴在雪景院中熬安胎药,即便是再小心也容易被人发现,传到了礼亲王妃耳中去便不好了。

他决定等顾卿晚胎坐稳了再告诉礼亲王妃的,故此他就真的在翰墨院亲自给顾卿晚熬了药,这才提着食盒回了雪景院,只道是在外头给顾卿晚买了点喜欢的糕点,下人们也没起疑。

两人用了膳食,秦御才从食盒的暖巢中取出温热的安胎药,看着顾卿晚喝了,接着他便心满意足的抱着顾卿晚坐在内室的罗汉**上聊天。

说着说着,话题不知怎的就被顾卿晚转到了云瑶郡主身上,她问秦御道:“殿下听话云瑶郡主退亲的事儿了吧?”

秦御闻言面色便有些微沉,却只闷闷的嗯了一声。

顾卿晚见他那神情就跟被迫吃了苍蝇一样,顿时便有些好笑的挑了挑唇,道:“那个什么清倌人的孩子当真是谢大公子的吗?”

秦御看了顾卿晚一眼,瞧出她只是好奇一问,并没有因云瑶郡主的事儿而生自己的气,他这才面色略缓,道:“爷哪儿知道他们这些破事儿,咱们不说这些个糟心事儿了。卿卿先和爷说说,爷听闻女人都会害喜的,卿卿就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吗?”

顾卿晚觉得大概是玉莲花蜜的作用,她就那日马车摇晃的厉害,干呕了一下,平日里当真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见秦御诧异的盯着自己,顾卿晚瞪了秦御一眼,道:“谁跟你说每个女人都会害喜的?这事儿都是因人而异的,偏我就是那不害喜的。难道我太舒服了,殿下还不愉快了?”

秦御连连摆手,却道:“怎么会!咱们孩子这么乖巧,不折腾娘亲,等他出来了,爷得好好奖赏他才成呢。不过,再过半个月就是父王的生辰了,今年是整寿要大办的,彼时你还得帮着母妃分担一些,用不用爷去和母妃打声招呼,省的累着了?”

往年府中有大事儿,都是刘侧妃协助礼亲王妃的,今年刘侧妃没了。崔侧妃日日关在院子里,不出门也不管事。

礼亲王妃也没个儿媳妇,加上顾卿晚刚刚提了侧妃,浮云堂又是她一手建造起来的,故此,礼亲王妃早便和秦御打了招呼,说是想让顾卿晚这些天过去帮忙张罗下礼亲王的寿宴。

本来秦御都已经答应了,谁知道顾卿晚却被发现有了身孕,秦御在考虑是不是去礼亲王妃那里再帮顾卿晚推了此事。

顾卿晚闻言却忙摆手,道:“殿下可千万别,我如今被文晴管着,不让干这,不能动那的,都快要憋闷死了,殿下可别再给我推了这事儿,我还指着有点事儿,不至于把自己个儿闷死呢

秦御失笑,又叮嘱顾卿晚千万小心,这才算完。

倒是云瑶郡主也算处心积虑,也不知道弄了多少人在传播谣言,洗白自己,引导舆论方向。

总之很快京城便流言四起,先是说那在静云女学攀扯云瑶郡主的白二姑娘,是个谎话连篇,讲了两次白二姑娘自己做坏事,被发现后就拉别人当垫背的事儿。

说的都有鼻子有眼,特别让人信服。

等世人觉得白二姑娘不可信后,又传来了镇海王一个得**的妾室,嫉恨镇海王妃,在马车上动了手脚,这才导致云瑶郡主伤了手的事儿。

借此,又给人灌输了云瑶郡主受伤并非受到了天谴,而是人为,且云瑶郡主是受害者的思想。

之后便是谢从江迎外室和庶长子进门,云瑶郡主不堪外头的流言蜚语,还有退亲被羞辱一事儿,为表清白和不堪受击自戕差点死掉的事儿。

这些传言纷纷扬扬的,一波接着一波,倒是真唤起了大家的同情心。毕竟当日白二姑娘空口白话,没有拿出证据来。

而镇海王府暴毙了一个姨娘,谢从江迎外室进门,这些事儿却是大家都看到了的。

云瑶郡主博得了大家的同情心,再提她在静云女学陷害顾卿晚的事儿,也有了不同的声音,不少人愿意为云瑶郡主说上几句。

再加上云瑶郡主手受了伤,一直淡出大家的视线,渐渐的便再也没人提及此事,云瑶郡主陷害和退亲一事儿慢慢也就掀了过去。

就在云瑶郡主忙着收拾烂摊子,重塑形象时,王府中礼亲王的寿辰也近了。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顾卿晚都在帮着礼亲王妃写请柬,拟菜品等,日子倒也过的飞快,转瞬便到了年关下,也到了礼亲王的五十大寿。

礼亲王府在园子中的浮云堂大宴宾客,一大早天都没亮,整个王府便挑挂起了红彤彤的宫灯,映的四处都喜气洋洋的。

从大门一路往浮云堂的路上都摆上了鲜花盆景,瞧着便热闹非常。

到了辰末,客人们便陆陆续续的到了,秦逸和秦御兄弟都在前院迎客,顾卿晚也一早便到了秋爽院,帮着礼亲王妃迎接宾客。

她现在是侧妃,并不同于寻常的妾室,是有资格出席这种场合的。

顾卿晚就站在礼亲王妃的身旁,今日礼亲王妃穿着一身紫红色的牡丹薄水云锦褙子,下头套着一件散花如意祥云马面裙,带着红宝石白玉头面,画着精致妆容的她,显得端庄美艳,瞧着极为年轻。

而顾卿晚却穿着一身真紫色遍绣黄色玉兰花的长褙子,襟口和衣摆都滚着淡紫色的貂毛,下套碎花翠纱挑线裙,裙裾上绣着繁复的各种花朵,喜庆又活泼。

她乌黑的秀发绾成了如意髻,头上戴着的也是一套白玉红宝石的头面,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头上的红宝石和礼亲王妃头面上的红宝石是一批。

无论色泽还是质地都一样,只不过礼亲王妃的头面更华丽雍容一些,而顾卿晚的头面却打造的更加轻巧一些。

不过,只看这头上的发饰就能瞧出,顾卿晚和礼亲王妃的关系显然是处的极好的,两人站在一起穿着同样色调的衣裳,带着大同小异的头面,简直像一对母女。

许是礼亲王妃对顾卿晚的喜爱太明显,也可能是顾卿晚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更或者是她在静云女学的表现震慑了这些贵夫人们,总之,前来的宾客对顾卿晚面上都客客气气的,一派和乐。

值得一提的是,镇国公夫人和徐国公夫人今日也都来了。

镇国公夫人和礼亲王妃寒暄了两句,看向顾卿晚的眼神简直就像在射刀子,这些时日,她连门都不敢出,就是怕人家取笑她。

不过即便不出门,那些风言风语也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京城的百姓们都说她是丢了珍珠捡鱼目。镇国公夫人觉得,国公府这样遭受耻笑,都是顾卿晚给害的。

她怎么就那么爱出风头!当真是不安于室。

于是,这会子看到顾卿晚又站在礼亲王妃身边出风头,镇国公夫人简直恨不能上去闪上两耳光。

顾卿晚面对镇国公夫人却笑的云淡风轻,道:“夫人今日可切莫拘谨,随意才好

她表现的像礼亲王府的主人,礼亲王妃竟然还乐呵呵的附和道:“卿晚说的对,随意啊随意

镇国公夫人差点没气个倒仰,憋着一口气才没直接打道回府给礼亲王府一个难堪。

而徐国公夫人萧氏和礼亲王妃打过招呼后,却眸光复杂的看着顾卿晚,迟疑了一下,上前拉着顾卿晚的手,道:“晚姐儿…看你过的好,舅母也就放心了。你外祖母的身体如今愈发糟糕,你舅舅也是…哎,总之你要好好的

她一副欲言又止,既有旧日疼爱,又似迫不得已的模样,顿时便引得一众看客们觉得这其中定是另有隐情。

顾卿晚却抽出了被萧氏拉着的手,微微福了福身,道:“夫人能不能将话说的明白点?我不是太懂,当初顾家覆灭,我和大嫂跪在徐国公府的门前,却被门房驱赶,我以为夫人是不打算认这门亲事了的,如今又自称舅母却又是为何?外祖母的身体怎么了?去年外祖母还身子硬朗,什么叫如今愈发糟糕了?”

萧氏原本以为当着众人的面,以顾卿晚清高的性子,提到从前的事儿,她应该羞惭的无地自容,什么都说不出来才对。更何况,她主动示意,顾卿晚难道不应该装作和她亲近的样子,顺势做出还和徐国公府有走动的样子来,这样才更有利于提高她的身价吗?

萧氏根本没想到顾卿晚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将从前那么不堪的经历都说了出来,以至于现在被众人以各种目光打量着,萧氏面上便有些挂不住。

她上次并没有跟着去静云女学看比试,而是留在了国公府照顾老夫人,徐玉冰回去后便和她说顾卿晚变了很多,先前她还半信半疑,此刻算是全信了。

萧氏微苦笑了下,看着顾卿晚道:“你母亲当年突然没了,便让你外祖母伤心过度,一下子病倒,在病**上躺了一年多。去年,你外祖母因为你的事儿一下子就病倒了,这一年来身体每况愈下…”

萧氏又叹了一声,便不再多言。她这样说,众人便都想起徐国公是个大孝子,想来是因为顾家败落,老夫人伤心过度坏了身子,倒让徐国公迁怒于顾卿晚了?

萧氏言罢就走开了,顾卿晚拧了拧眉,礼亲王妃却拍着顾卿晚的手道:“行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宴席都摆在浮云堂那边,还请了庆云班过来助兴,大家便都移步往花园去吧

礼亲王妃说话间扶着顾卿晚的手站起身来,又冲顾卿晚道:“让陈嬷嬷跟着我吧,你去照看下各府的姑娘们,她们性子活泼,你们在一处也有话说

顾卿晚应了一声,松开王妃,王妃前头引着诸夫人们往花园走。顾卿晚便笑着冲落在后头的贵女们道:“今日浮云堂还请了西域的百戏班子来,姑娘们一定都爱看,咱们也走吧

陈心颖今日自然也是来了的,她闻言率先笑了起来,拍手道:“太好了,是不是那个刚刚到京城的,叫什么云端百戏班的?我听说他们百戏班有个如虹姑娘胡旋舞跳的可好了!”

她说着到了顾卿晚的身边,亲昵的挽着顾卿晚的手臂,道:“快走,快走!”

冯梓月也笑着走上前来,接话道:“云端百戏到了京城,就在城南的大石桥下表演了一回引起极大的轰动,结果后来便没了踪迹,我还一直遗憾没能看上。大家都说百戏团是离开京城了,原来是被请到了王府来专门等着王爷寿宴呢啊。今儿,可算是能如愿了

本来礼亲王妃让顾卿晚照顾姑娘们,气氛还略有些僵硬,先有陈心颖活跃气氛,如今冯梓月也接腔了,顿时气氛融洽了起来,姑娘们到底都是活泼爱玩的性子,纷纷叽叽喳喳的边说边往外走去。

顾卿晚领了冯梓月的情,略含感谢的看了过去,冯梓月却也回以一笑,显然上次静云女学的事儿,她是记在心上,如今投桃报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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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接头苏子璃

姑娘们上次来赏花宴便好奇围起来的浮云堂是什么样了,今日进了花园,难免脚步便加快了一些,陈心颖还忍不住问着顾卿晚,道:“浮云堂有咱们的酒楼建的好吗?”

酒楼的营建工作也已经临近末尾,前些时日为了营造神秘感,酒楼外已经架起了高高的木架,用粗布都围了起来。br>不过陈心颖作为东家之一,自然是知道酒楼建成的样子的。

她目光灼灼,顾卿晚便笑着道:“不是一个风格的,哪里拿来比较

旁边黄三姑娘闻言却插话道:“什么酒楼啊?”

陈心颖看了顾卿晚一眼,见她点头,便回头冲众姑娘们笑着道:“清河边儿上马上就要新开一家酒楼了哦,年前便会择吉日开张,到时候大家可一定要多多照顾哦嫁夫

顾卿晚们一听便知道那酒楼一定是顾卿晚和陈心颖入了伙的,怔了一下后,纷纷表示到时候一定去瞧瞧。

顾卿晚知道大家不过是客套话,也不在意,笑了下引着姑娘们转过了一处假山群。

刚过假山群,视线便一下子开阔了起来,顿时便听身后传来几声惊呼。

“呀,快看!”

“哇!那…那就是新建的浮云堂吗?”

“天呀,它怎么悬浮在半空中了!看,上头还有人!”

“真的有人呢,我没看错吧?那不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吧

一些还在观赏花草的姑娘闻声也忙看向了前头,顿时个个都面露震惊之色。

不怪她们惊异,顾卿晚新设计建造的浮云殿,本就是四座殿宇叠加组合在一起的已组大型宫殿建筑群。

三座配殿在下,用拱起的空中长廊,将最宏伟的主殿高高架了起来,是的那主殿就像伸展了翅膀,腾飞上蓝天的鹰。

而从顾卿晚她们这里远远的看,下头的配殿被遮挡住了,便只见那被架在半空中的主殿,打眼瞧去,确实就像是空中楼阁一样。

华丽,宏伟,却又显得高高在上,有些不真实。

见姑娘们都站着不动了,像是看呆了一样,顾卿晚含笑道:“到了近前大家便能看清了,其实就是被架起来的一处殿宇,建造的大胆了点罢了,也没什么新奇的。大家这边请

姑娘们上次便听说过,浮云堂是燕广王送给王爷的五十岁生辰礼,是由顾卿晚亲自画图营建起来的,原还有些人想看笑话的,这会子倒纷纷追问起来。

“顾侧妃,这浮云堂当真是你画的模样?”

“是啊,是啊,我听说顾侧妃不仅画了图纸,还亲自指挥着工匠们营建了,是真的吗?”

顾卿晚还指着一炮打响了名声,将来在古代也好干回老本行呢,故此,闻言她并不遮掩和过分谦虚,笑着点头道:“自小有些奇遇,跟着个老匠师学过几年,后来便一直有翻看营造之类的书籍,这浮云堂还是头一次自己来设计完成建造的第一座殿宇,若非王府的匠工们都很出色,还真怕耽误了王爷的寿辰

听她承认了,姑娘们愈发震惊,难以置信起来。

今日礼亲王的寿辰,不管是男客,还是女客都被安排到了这浮云堂。只不过男客从东边的风仪楼进入,在风仪楼和后头的飞仪楼中活动,通过左边的弧形飞桥登上主殿。而女客却安排从西边儿的朗仪楼进入,同样可以通过右边的飞桥上楼,到达主殿。

上头主殿却在中间一分为二,用联排的大屏风隔开,互不干扰,还能互相交流喜家有女。

姑娘们跟着顾卿晚到了浮云堂近前,却依旧没有收回震撼之情来。

近观,这浮云堂虽然少了些悬浮在上的神秘和震动感,可看着几座殿宇以繁复的方式错落相连,以弧形飞桥上下连通,数座殿堂高低错落着奇妙的组合在一起,形成庞大的整座殿宇,她们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夫人们和那边男宾客早便已经登了楼,姑娘们也都跟着叽叽喳喳,兴奋无比的进了楼。

外头瞧着恢弘壮观,内殿更是宽敞明亮,这会子轩窗全部洞开,联排的窗户边儿都已经被摆上了席案,姑娘们也都被丫鬟引领着往席案上去。

待三三两两围着一张席案坐好,便发现窗外正好能看到底下三座殿宇围成的天井,而百戏的舞台就在天井中,一边儿享用膳食,一边儿欣赏表演,极目远望,整个礼亲王府的花园都能饱揽眼中,当真是再舒畅不过了。

顾卿晚招呼着大家都坐下,便被陈心颖也拉到了旁边一张席面上坐下,除了陈心颖还有几个姑娘坐在一起,都是从前便认识的。

顾卿晚刚坐下,宗正寺卿家的郭江蕙便笑着道:“顾姐姐你忙了半天累了吧,快吃两个果子解解渴

她说着将一盘水果推到了顾卿晚的身前,旁边的石莺莺也笑着道:“是啊,不过顾姐姐的气色倒是比从前好了许多呢

几个姑娘纷纷开口和顾卿晚说话,竟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还是顾家千金的时候一般。

这几个姑娘当日在静云女学也都是在的,有两个还和顾卿晚一起参加了比试的,当时她们对顾卿晚视而不见,如今却又换了一种态度。

顾卿晚并不奇怪这种改变,王府的侧妃和侍妾虽然实际上都是妾,但侧妃到底担了个妃字,是上了皇室宗谱的,到底已经不能等同于一般的妾室了。就像是宫中的娘娘们,实际上除了正宫皇后,其她的都是妾,可又有哪个敢对那些个娘娘不敬?

此其一,其二,她如今都嫁了人了,和这些姑娘们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牵扯,能交好没道理非要交恶。

更有,太后觉得她若是赢了静云女学的比试,打了贵女们的脸,就会得罪所有贵女。这个确实会有,但是太后却没有想到,她能以绝对震撼的优势赢得比试。

人有时候很古怪,当你略有胜出,便会遭到输者的嫉妒愤恨,但是当你和输者的水平根本不在一个高度层次时,反倒会削弱这种嫉妒,变成一种钦慕和崇拜。

顾卿晚这种身份,如今让这些骄傲的贵女们钦慕崇拜倒还不至于,但是她的几场比试,还有她营建起浮云堂这一些,却足够让她们心生震动,产生好奇和好感了。

她们主动投递了橄榄枝,顾卿晚自然不会推辞,很快便和几个姑娘打成了一片,她如今多了许多的见识,言语诙谐,不时还说些趣事儿,使得这边笑声不断。

轻松愉悦的气氛也带动了旁边的姑娘们,使得气氛越发好了起来。

前头坐着的礼亲王妃自然也听到姑娘们的欢笑声了,瞧了眼这边,含笑连连点头。

正热闹,却听下头有人禀报道:“大燕恪王殿下,贺!”

这声音倒是吸引了不少姑娘们的注意,大家纷纷探头往对面看了过去欢喜冤家争斗记。

很快,对面的飞桥上便出现了一个挺拔俊逸的身影,苏子璃今日穿着一件非常华贵耀眼的淡金色广绣长袍,长袍上也不知用银线绣的什么图案,远远的就见那满身的银线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随着他走动,浑身像是笼个光晕,广袖飘飘,有股风流恣意之姿。

他玉冠下,一张俊面也在光芒映照下更显矜贵俊逸,身上简直挂着一个大写的骚包二字。

姑娘们像是被晃了下眼,接着便有人道:“嗳,不知道你们听说没?好像过不了几日燕国的使团就要到了

“那日爹爹和大哥说话,我听到了一些,好像这次来出使的还有大燕的那位克妻的鬼面大将军呢

顾卿晚倒是没听说过这些事儿,闻言便听的格外认真,就听旁边的陈心颖问那边穿姜黄色褙子的姑娘,道:“紫莹,你知道这次大燕使团具体来做什么吗?”

柳紫莹的父亲是鸿胪寺卿,平时有什么使团过来,都是鸿胪寺负责仪节招待的。

柳紫莹却摇了摇头,道:“并不知道呢,不过我听说大燕国的皇帝陛下这两年身子不大好,恪王殿下也到咱们大秦有几年了,也许燕国是想接他回去,这才派遣使团前来交涉吧

顾卿晚闻言眸光微闪,心道,无风不起浪,难道苏子璃真的就要离开大秦了?那苏子璃是怎么安排她的,莫不是想着带她一起去大燕吧?

郭江蕙也笑着道:“哎呀,若是这位恪王走了,那什么小凤楼的如溪姑娘,朝华楼的雨落姑娘,还有最近刚刚做了摘星楼花魁的那位什么来着…”

“秋画姑娘有姑娘掩嘴一笑提醒道。

郭江蕙拍手,道:“对,对,就是秋画姑娘…你们说,恪王若是走了,这些红颜知己们可怎么办啊。恪王会不会给她们都赎了身,一起带到大燕国去啊?”

顾卿晚,“…”

她从前就知道苏子璃是个风流的,听闻在京城的每个青楼里都有一个红颜知己。没想到这家伙还挺专情的,从他来到大秦就这么一副德行,数年如一日的专情于在青楼四处养红颜知己这项好爱,也怪不容易的。

那厢苏子璃已经沿着飞桥上了主殿,朗声笑着走到了礼亲王的面前,动作优雅潇洒的行了个礼,道:“璃恭祝王爷河山同寿,天保九如!”

他言罢摆了下手,跟随的侍卫便将一个极宽大的长方形紫檀木盒子呈上,打开后,礼亲王目光微凝,微惊道:“这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流火奔雷弩?”

礼亲王言罢,便有几个大人起身围了过来,威勇侯目光一亮,道:“嘿,这可是个好东西,传说这奔雷弩是南陈战神冷坤首创的,这流火奔雷弩便是冷坤的手弩,听闻他便是用这把弩射杀了姜炀帝,后来还是用这把弩射杀了后陈的乾灵帝,最后辅佐赵武帝登基,一统天下,建立了赵王朝。这把流行奔雷弩也因连杀了两位皇帝,而闻名于世,成了天下知名的一把利器,倒不想今日竟能有幸一见,好弩啊,没想到时隔三百年,瞧着还是如此的锋锐,暗藏杀气于匣中啊

礼亲王也连连点头,苏子璃含笑道:“正是流火奔雷弩,璃听闻王爷喜好收藏神兵利器,特寻来的,希望王爷能够喜欢先婚厚爱

礼亲王哈哈大笑,道:“恪王殿下有心了,这份礼物如此之厚,实在是受之有愧,却又无法拒绝啊,谁让本王这般喜爱呢

苏子璃扬眉一笑,道:“不及燕广王殿下送给王爷的浮云堂厚重啊,王爷若真是觉得这礼重,心里过意不去,璃倒是有一个提议,有件事儿想请王爷帮忙,不知王爷能否应允?”

礼亲王笑着道:“恪王不妨说说看

苏子璃便一挥手,指了指恢弘的浮云堂,道:“王府这座新建的浮云堂实在是令人惊艳震撼,眼见就是父王的五十五寿辰,璃也不怕拾人牙慧,亦想效仿燕广王为父王建造一座宫殿,想请王爷将这建造浮云堂的匠师引荐给璃,让璃送到大燕皇宫去,不知王爷可否应允?”

苏子璃言罢,秦御便双眸微眯,目光阴冷的扫了苏子璃一眼,道:“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苏子璃闻言面露诧异,礼亲王却哈哈大笑,声音洪亮,颇为自得的道:“这浮云堂是我王府的顾侧妃亲自画图纸,亲自督建起来的,旁人便是眼馋也没办法,顾侧妃是不可能随着恪王殿下去什么大燕做匠师的,恪王殿下还是另寻高明吧

苏子璃像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一般,惊愕的张了张嘴,道:“王爷不会是跟璃开玩笑的吧,这浮云堂怎会出自女人之手?”

礼亲王再度哈哈大笑,道:“千真万确,顾侧妃天赋异禀,本王也甚是吃惊

苏子璃这才面露懊恼和惋惜之色,道:“哎,这可真是…可惜了言罢,他迎上秦御冷冰冰的眼眸,顿时行礼道,“本王并不知道此殿宇乃是出自燕广王的侧妃之手,冒昧之处还望燕广王殿下见谅才好

秦御淡淡挪开了视线,倒没再为难苏子璃,显然是相信了苏子璃并不知道此事的说法。

在场的人知道此事的也不少,却一直都以为是误传,没想到此刻会从礼亲王的口中听到了证实,顿时也都震惊不已,倒是引起了一阵轰动。

顾卿晚自然听不到男宾那边的这一番动静了,她并不知道苏子璃帮她宣扬了下建造浮云堂的能耐,她见苏子璃来了,便觉得他应该会给自己带什么消息。

毕竟自上次两日联系上达成合作后,这人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日了,如今突然冒出来,顾卿晚总觉得应该是那件事已经有了眉目了。

于是她站起身来,借口去看看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离了众人的视线,她下了楼,恰好一个丫鬟端着拖盆往楼上走,上台阶时不小心绊了一下,顿时便往顾卿晚身上扑来,顾卿晚本能的抬手扶了她一把。

“主子!”跟在顾卿晚身后的文晴吓的脸色都白了,忙从后头直接抱住了顾卿晚的腰。

那丫鬟却也在同时一手端着推盘,一手抓住了顾卿晚的手臂,待她站稳后,见文晴一脸凶怒之色的盯视过来,丫鬟脸色立马就白了,诚惶诚恐的道:“侧妃…奴婢脚滑了,奴婢…”

她说着就往台阶上跪,搭在顾卿晚手臂上的手顺势往下滑时,顾卿晚却分明感觉她飞快的往自己的手心塞了一样东西。

“脚滑?脚滑你就往我们主子身上撞啊!若是王妃,你是不是宁肯自己滚下楼去,也不敢直接扑上来!”

文晴平日并非得理不饶人的,但如今顾卿晚有孕在身,文晴是时刻担心她出事,方才吓的心跳都停止了,此刻难免声色俱厉起来重生的穿越女配。

顾卿晚却心跳微快,忙不动声色的将捏了东西的手收进了广袖中,转身安抚文晴,道:“好了,不生气,今日王爷寿宴呢,莫将事情闹大了

她言罢,这才冲那战战兢兢的丫鬟道:“罢了,冲撞了我没关系,但若是冲撞了客人,那可就是大事儿了,小心点,去吧

那丫鬟忙感激的谢恩,侧身让顾卿晚先走,顾卿晚不动声色的又打量了她两眼,将她的容貌特征记牢,这才提裙迈步而下。

顾卿晚下了楼,随意瞧了下菜品的事儿便往净房去,花园偏僻处是收拾了好几个净房的,外头都守有王府的丫鬟们伺候,为了方便客人们。

文晴候在外头和丫鬟们说话,顾卿晚自行进了净房,快速将那东西拿出来,却见是一个小竹桶,她打开从里头抽出了一张字条来,上面却写着,“一切就绪,酒楼开业

这纸条上的意思分明就是苏子璃打算在她的酒楼开业当日,趁着她一定出门参加酒楼的开张,比试趁乱偷着弄走她。

顾卿晚一时心跳如鼓,她觉得苏子璃大概是趁着她开酒楼招人的机会,往她的酒楼中安插人了。

酒楼如今已经内外都收拾妥当,最多半个月也就该开张了,顾卿晚抚了抚小腹,心里却有点犹豫起来。

再半个月,她才有孕两个月,出逃以后会怎样,颠沛折腾是一定会的,也不知道现在坐马车什么的会不会有问题,顾卿晚心中略有一些不安。

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应该见苏子璃一面,若然能够协商一下,将离开的日子再往后推迟个一个来月,她到时候已坐稳了胎,就算略颠簸一些,想来也没多大事儿了。

咬了咬唇,顾卿晚销毁了纸条,从净房中出来。

一路回到了浮云堂,果然又凑巧碰到了方才那丫鬟拿着空托盘下来,顾卿晚和她错身而过时,文晴显然怕那丫鬟再毛手毛脚冲撞顾卿晚,忙挡在了两人中间,警惕的看着那丫鬟,顾卿晚却趁机冲那丫鬟飞快的动了动嘴。

也不知道那丫鬟看出她的口型了没有,半个时辰后,顾卿晚不小心弄脏了衣裳,起身回雪景院换衣。

进了园子,她便言道有些累,让文晴回去取衣裳,自己却在一处叫陶然亭的暖阁暂时歇脚。

文晴留了两个雪景院的丫鬟跟着顾卿晚,匆匆去了,顾卿晚坐在亭子中,看着不远处的红枫,却指着吩咐两个丫鬟道:“怪好看的,闲着也是闲着,你们两个去剪些,我一会子拿回去插瓶

见两个丫鬟迟疑着没动,顾卿晚又笑着道:“没事儿,这暖阁四处透风,窗户都开着,我坐在这里,你们一抬眼就看的到了,我有什么事儿,一叫你们也听得见,不必担心。去吧,一会子你们文晴姐姐就回来了,趁着这会子功夫快挑拣几枝,一会子正好送回去

两个丫鬟见四处幽静,也没什么人,便应了一声,一起去了。

顾卿晚轻吁了一口气,进了暖阁,若无其事的在铺着软垫的石凳上落座,托腮抬眸,正对上挂在梁上苏子璃一双狡黠的眼眸。

第231章有些不舍

骤然瞧见这么一双眼眸,顾卿晚还被吓了一跳,忙往四周看了下,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吊在梁上的苏子璃便闷声笑了起来,道:“还以为卿晚胆大包天呢,今儿怎么倒胆小如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