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龙盯着那画像,却喃喃道:“怎瞧着如此眼熟…”

他思索着,突然面色大变,一撑桌子,豁然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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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缠郎

顾卿晚一夜好眠,醒来时,天光熹微。她迷迷糊糊的像往常一样,伸展了一下手臂,谁知道拳头还没伸出就听旁边响起一声惨叫。

顾卿晚闻声顿时睡意全消,睁开眼眸就见旁边躺着的秦御正捂着伤口处,面露痛苦之色。

瞧那样,明显是自己方才不小心伸臂砸到了他的伤口,顾卿晚见他呻吟出声,忙跪坐起身,凑近了他,去拽他掩在伤口上的手,道:“我看看是不是又裂开了,我不是故意…啊

她的手刚挨上秦御的,谁知便被秦御一个反手扣住,紧接着他一个翻身,抓着她的手一扯一推间,顾卿晚便被按着躺在了床上,秦御更是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分明是怕压到了孩子,有力的两臂撑在她的头两侧,十指还和她的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四目近距离的相对,顾卿晚看到秦御的双眸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异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药真的伤了眼眸的缘故,眼底有些微红,像是浮着一抹淡淡的血色。

只是那血色上却浮起温柔的缠绵,柔情和血红交杂在一起,有股触目惊心的震慑。

顾卿晚一时怔住,秦御却已再度开口,道:“卿卿如此关心我,我很开心。”

他言罢,像是无法用言语纾解心中的感情,低头便吻住了顾卿晚。

柔软的唇瓣再度贴在一起,两人都轻颤了一下,秦御好似怕惊吓到了她,又好似怕被她拒绝,他压在她的唇瓣上,见她没激烈的反应,才试探的轻轻含住,碾转厮磨,轻舔细吸。

两人气息交融,顾卿晚只觉熟悉又陌生,她睫羽扇动了两下,呼吸微窒。

秦御的十指用力的扣着她的手,用他的十指抓紧了她,他的掌心贴着她的,顾卿晚分明感觉自他掌间溢出越来越多的汗水来。

黏黏腻腻的感觉,十指紧扣的亲密,无不再诉说着他对她的思念和渴望。

然而他触碰在她唇上的动作却是那样的轻柔缓慢,两厢对比太过明显,顾卿晚却更能感受到他的克制隐忍和珍视。

她敏感的察觉到秦御用手肘撑着身子,半点没压在她的腰腹,他克制的吻着她,小心翼翼的生恐惊走她,以至于他整个身体都在轻轻的颤抖。

顾卿晚突然就因为他的克制而柔了心肠,她缓缓闭上眼眸,被秦御十指夹着的纤细手指也动了动,回握住了秦御。

秦御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猛然冲开她的贝齿,深深的攫住了她的所有气息。他的吻一下子激烈而热情起来,急迫的将他的气味都渡给她。

他松开握着她的手,一手伸进她浓密的长发中,拖起她的头,一手从她腋下穿过,将她柔软的身体带了起来,紧紧拥抱。

用力的吸允她的香舌,肆意的用舌扫刮她的每一寸清甜。气息完全缠在了一起,口津互换,深深痴缠。

他吻的太过霸道激烈,使得顾卿晚瞬间便有些缺氧一般,只觉头晕耳热,意识不清,她轻吟出声,身子软在他的掌中,被动的被他托着。

秦御一手托着顾卿晚的后脑,托在她背脊上的大掌似安抚似留恋的抚弄了两下便滑进了她的绸缎亵衣中。

他的掌心滚烫黏腻,她的后背却光滑凉爽,骤然触碰在一起,顾卿晚禁不住吟娥着轻轻一颤,后背都冒起一串细密的颗粒来。

她竟觉得有些害怕,心跳的厉害,抬手去推秦御,断断续续的道:“别闹…孩子…”

秦御的大掌压在她背脊上,闻言迟迟没有动静,旋即缓缓往腰下游走,到底停在了臀上,没再往下。

顾卿晚觉得自己那片肌肤都要被他烫出掌印来了,他才突然撤出手来,撑了下枕头,豁然松开她来,坐起身大口喘气。

顾卿晚跌回床榻间,也一下下的调整着呼吸,抬手抚了下,额头已是渗出了汗,却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燥热的琴姬魅世:妖孽请走开。

这么会子功夫,外头天光竟已大亮,晨光穿过床幔,光束中有些细小的浮尘游弋着。顾卿晚睁着眼眸,透过那光束间的浮尘瞧见秦御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有他喘息间吐出的一团白雾,又挪到他额上晶莹的一片汗珠,蓦然觉得有些好笑,她也确实偏开头,抬手抚了下小腹,牵起了唇瓣。

秦御似有所觉般,回头看向顾卿晚。

晨光里,她乌发散在枕上,映的莹白小脸愈见玲珑娇美,如画眉目,眸若春波,两颊绯红,平添妩媚,花瓣般的唇瓣边儿是轻灵又有些促狭的笑意。

秦御不觉便也笑了起来,附身去看顾卿晚,道:“笑什么?看爷憋的难受,你便那么高兴?”

顾卿晚闻言眸光若春波,流淌着笑意睥着秦御,有些懒懒的道:“谁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憋着,若是没憋着,这会子便是装的,若是憋着了,这会子再憋些时日,也没什么,左右你也习惯了。”

她说着,抬起身来,伸手去推秦御,道:“让让,我要起床了,饿了。”

秦御却一把抓住了顾卿晚按在肩头的手,狠狠一扯便将她拽起来抱在了怀里。

他这动作有点粗鲁,倒将顾卿晚吓的轻呼了一声,还没恼,秦御便已虚虚捏住了她的下巴,和她鼻尖对着鼻尖,紧紧逼视着她的双眸,哑声道:“什么叫若是没憋着就是装的?卿卿既怀疑,我现在就褪了裤子,给你好生检查下好了。”

他说着在她唇瓣上狠狠咬了一下,松开她,竟就去解裤腰带,一副现在就要脱光的模样。

一些时日没见,他突然这样,顾卿晚竟然觉得挺难以适应的,脸上一热,忙忙便要往床下跑,口中骂他道:“大白天的脱裤子,几日不见,二爷不光脸皮厚了,连流氓行径都驾轻就熟了。”

秦御却抬手将跳下床的顾卿晚拉了回来,拽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裤腰系带上,道:“不成,卿卿不能平白冤枉人,今儿一定要好好检查下,还我一个清白!”

顾卿晚被他闹着下不了床,外头丫鬟也没个动静,也不知道听没听到,顾卿晚禁不住嗔视着秦御,压低声音道:“这种事儿怎么检查!?我才不上当。”

她双颊绯红,羞恼而娇俏,嗔恼的模样,简直勾的秦御心跳猝停,他喉结翻滚了下,虽然浑身燥热难受,得不到纾解,却更加舍不得松开她了。

抱着她,他在她耳边轻声诱哄道:“你解开,我教你怎么检查,嗯?”

他呼出的气息滚烫,直往耳蜗里钻,顾卿晚被他撩的浑身难受,总觉得有了身孕的身子更敏感一样,她心跳极快,又恐里头动静被丫鬟听到。

若是文晴还好些,左右以前文晴也值夜过,可文晴如今伤了腿,一直在修养,照顾他的都是紫竹,紫竹可是大哥的人,顾卿晚哪里好意思。

她给予脱身,见秦御拉着不放,愈发使混,便挑了挑眉,作势真的去解他腰上系带,道:“真有法子检查这个?那你躺好,我若检查出个不妥来,你马上就滚出宅子去!”

秦御依言松开她,兴冲冲的就往床上躺,顾卿晚扯着他的裤带,扫了他一眼,动手解开,冲秦御挑了挑眉。秦御很是配合的抬起腰臀来,顾卿晚却突然松手,握拳便在他那里不重不轻的砸了一下。

秦御当下一声闷哼,蜷缩起身体来,顾卿晚却已迅速站起身来,白了秦御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口中喊着,“紫竹,先端些吃的进来,饿极了,我洗漱了先垫垫。”

屋外响起紫竹的应声,接着便是推门声倾城公主的夫侍们。顾卿晚往净房走时,秦御已坐起身来,一面拽了衣裳往身上套,一面怨气深深的盯视顾卿晚,见她看过来,当即指了指身下,道:“谋杀亲夫啊,你等着!”

顾卿晚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赏他,扭身便绕进了净房。

她洗漱出来,紫竹果然已准备了一碗白粥并两碟子糕点,顾卿晚坐在窗前美美的享受,秦御也已穿戴齐整,像是没什么事儿干一样,就守在旁边盯着看,好像她吃东西是一件从没见过,很有意思的事一般。

任谁一直被观摩吃东西也会不自在,顾卿晚用了两块糕点,又吃了小半碗粥便放下了碗,秦御却将碟子又往她面前推了推,道:“才吃这么点,多吃点。”

“多吃点好有力打人吗?”顾卿晚说着,握着拳头冲秦御挥了两下。

秦御顿时便收了下腿,顾卿晚差点没笑出声来,她白了秦御一眼,站起身欲走,秦御却拉了她一下,顾卿晚退了一步,被扯的一屁股坐在了秦御的腿上。

秦御抬起脚尖带着她颠了两下,却是笑道:“还是太轻了些,多吃点咱们的糖包才能不饿着,乖,我喂你?”

他说着舀了一勺子粥送到了顾卿晚的唇边,示意她张口。顾卿晚却不愿意配合,谁知秦御竟抚着她的肚子道:“糖包,爹爹喂你啊。”

接着不待顾卿晚反应过来,秦御便端起粥碗,含了一口气就堵住了顾卿晚的嘴,将口中的粥渡给她,迫使她咽下去,他才眯着眼,一脸陶醉的撤离,舔弄了下唇边儿沾染的粥,道:“一家三口吃同一口粥,味道可真是好,卿卿说是不是?”

顾卿晚见他言罢又去含粥,大有就这么喂完她的趋势,劈手夺过那粥碗用勺子划拉了两下便解决了,将粥碗丢给秦御,道:“脏死了!还是这么吃清香对味!”

她故意作对,秦御却也不恼,将粥碗放在桌上,抬身便又撑住顾卿晚的后脑吻了上去,舌头冲进她的嘴中,左右上下的扫荡了一个来回,这才意犹未尽的撤离,啧吧着嘴巴,道:“也不给我剩点,只好夺卿卿口中之食了。”

反正他就是看着她让他亲了,便找尽理由亲个不够!

顾卿晚觉得若比脸皮厚,她是拍马也追不上现在的秦御的,警告的瞪了秦御一眼,她才道:“我去陪大嫂了,燕广王请便!”

她转身要走,腰肢一紧,却被秦御揽着又拽了回来。顾卿晚面露不悦,秦御却笑着道:“刚刚卿卿有句话说错了,来,跟着我再说一遍。”

他清了清嗓子,这才不紧不慢的张口,一字一顿的道:“我去陪大嫂了,孩儿她爹。”

顾卿晚,“…”

见她不吭声,秦御挑眉,道:“说不出口?好吧,那咱们换一句。”

他又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道:“我去陪大嫂了,夫君自便。”

顾卿晚翻了个白眼,终是道:“秦御,你闹够了没?我去陪大嫂了,松开!”

秦御虽然很不满她这称呼,但到底比刚刚那句燕广王强点,对比她昨日对自己的态度,更是不知好了多少,他露出一个勉强接受的笑来,又在顾卿晚的唇瓣上狠狠吧唧了一口,这才松开手,道:“早点回来啊,我等你。”

他那目露幽怨的样子,简直像盼着丈夫归家的小媳妇,顾卿晚受不了的搓了搓手臂,这才转身逃也似的去了。

秦御却挑唇一笑,缓缓舔了下菲薄的唇,似回味的抬手摸了摸嘴,慵懒的抬脚躺到罗汉床上,捻起一块糕点,舒舒坦坦的细品起来。

第286章谈心

顾卿晚到了庄悦娴所住的西厢房,庄悦娴正和紫云说话,见她进来,目光扫了过来。

清晨的阳光打在顾卿晚的身上,她今日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长褙子,简单的挽着发髻,只插着一根紫檀木雕刻玉兰花发簪,乌发如云,亮丽的衣裳将她的脸色映衬的更好。

气色颇佳,眉眼清透,两颊绯红。

庄悦娴的目光最后落在顾卿晚红艳艳的唇瓣上,略凝了凝,顾卿晚脸上一热,顿时便偏了偏头。

庄悦娴心知肚明,不由抿唇一笑,冲紫云吩咐道:“先摆饭吧。”

顾卿晚已在旁边坐了下来,待紫云应声出去,庄悦娴才打趣的道:“都和好了?”

顾卿晚却有些不好意思,折腾了这么一大场,谁知道弄到最后,还没逃几日便又走了回头路,她抿了抿唇,方才垂眸点了下头。

庄悦娴见她不好意思,掩唇便笑了起来,拉过顾卿晚的手,拍抚着道:“如此方好,往后有了孩子,好好过日子。顾家…你大哥是不会放弃正名的,将来不管如何,你大哥和我都是你的后盾,真要是那燕广王违背了今日的承诺,到时候你再想离开,你大哥和大嫂一样帮着你!”

顾卿晚闻言紧紧反握了庄悦娴的手,道:“大嫂…”

庄悦娴又拍了拍她,摇头道:“一家人,甭说客套话。你只记得,不是咱们非要回去的,是他礼亲王府请你回去的,进了京城,不要觉得低人一等,虽说顾家今非昔比,可如今既你大哥回来了,便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你也千万莫委屈了自己。”

顾卿晚连连点头,依靠着庄悦娴半响,才道:“我刚离开京城没几日,还没在外头呆够呢,也不想和大嫂分开,我才不要现在就跟着他回去。大嫂这些话,倒像是赶着我走一样。”

庄悦娴失笑,道:“大嫂巴不得你不走一直陪着大嫂呢。”

姑嫂二人正说着话,外头紫云禀报道:“夫人,姑娘,朱公公回来了。”

庄悦娴忙令紫云将朱公公请了进来,朱公公一身风尘,精神却极好,庄悦娴笑着令他坐下,顾卿晚亲自给朱公公倒了杯茶,示意他喝了再说话。

朱公公也不和两人虚礼,喝了半盏茶,润了喉,便道:“顾宅怎么会被烧了的?公主和大姑娘可有受惊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奴就该守着公主和大姑娘,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幸而无事儿,这若是出个什么事儿,可让老奴怎么活啊。”

朱公公先前被顾卿晚央求着去药市上帮顾卿晚了解行情之类的事儿,还是前两日接到了京城顾弦禛送来的消息和新派的人手,知道秦御追了过来,他才带着人匆匆往七星县赶,谁知道还没赶到便听到了顾家失火的事儿。

见朱公公着急,庄悦娴安抚了两声,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朱公公听闻秦御已经到了,且已先一步得到庄悦娴和顾卿晚的原谅,他略怔了下,才道:“大爷就是知道了燕广王寻过来的事儿,这才又派了十来个武艺高强又能力卓绝的暗卫过来以供差遣,暗卫还带来了大爷的一封书信。”

朱公公言罢,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呈给了庄悦娴,庄悦娴拆信,朱公公又道:“大爷刚发现燕广王离京便派了人过来,算起来这些人也算是和燕广王差不多同时出发的,燕广王比他们早到了起码三日,想来这一路怕就没下过马。”

顾卿晚听着朱公公的话,眼前却闪过秦御胸口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也莫怪他的伤口这么些时日都没愈合,就这一路颠簸奔驰的,伤口没化脓恶化都算给面子了。

庄悦娴几下看完了顾弦禛的书信,闻言摇头笑了笑,将书信递给顾卿晚,道:“想来燕广王也是知道你大哥对他的态度,生怕你听了你大哥的话,这才没命的往这边赶路。”

顾卿晚低头扫向信纸,顾弦禛的书信只有两页,态度却很明白。

让顾卿晚不要被秦御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要坚持己见,还说他所派来的人,会将她安然送出大秦,只要出了大秦,秦御就拿她没办法了。

顾卿晚瞧着那信,有些发怔,庄悦娴却倾身过来,从她手中抽走了信,安抚的拍了拍顾卿晚的肩膀,道:“别听你大哥的,他是不知道这边儿的情况,心恐秦御强逼你回京才写这封信的。你大哥就是太心疼你,就我们从前受的委屈耿耿于怀,他和大嫂的心是一般无二的,都只望着你能过的好。若是觉得没听你大哥的话,那便和秦御好好的,这样你大哥自然只有欣慰高兴的。”

顾卿晚闻言抬眸冲庄悦娴笑了笑,道:“我知道,便大哥生气,也是生秦御的气,我才不会替他担心呢。回头就该让大哥揍他一顿替我们出出气才好呢。”

顾卿晚言罢,丢开此事,又问朱公公药市的事儿。

朱公公从怀中又取出一本账目来递给顾卿晚道:“大姑娘罗列的药材,老奴都问了个遍儿,价格都记在了上头,每样也都多少采买了一些回来,只是老奴听说燕广王追了过来,便着急忙慌的带人赶了过来,药材都落在了后头,明日许是就到了。”

顾卿晚回到西厢房,刚进屋,便被一扯一拽带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秦御揽着她,目光含笑,道:“你大哥派的人追来了?大舅哥可有说什么?”

顾卿晚闻言白了秦御一眼,道:“我大哥说让我不要听信你的花言巧语!”

秦御,“…”

他出京时,顾弦禛便派人阻拦,结果被他用迷药都给放倒了,当时他急着出京来找顾卿晚,也没时间好好和顾弦禛解释,好好在顾弦禛面前表现,以得到顾弦禛的认可。

无奈之下,当时就只匆匆写了一份血书,让带给顾弦禛。血书上他写的内容,大致和昨日说给庄悦娴的那些话说差不多。

那血书可是字字血泪,句句肺腑啊。结果还是没能打动顾弦禛的心,看样子,顾弦禛怕是还将那日他迷倒他那些暗卫的事儿又算了一笔新账,大舅哥对他明显半点好感都没有,秦御有点苦恼也有些头疼,苦笑着将顾卿晚又搂紧了些,道:“卿卿不会听你哥哥的吧?”

顾卿晚当即便挑起眉梢来,“秦御,你这是在挑拨我和大哥关系吗?我当然要听我大哥的了,我大哥不会害我。”

顾卿晚说着,推开秦御便要往屋里去。秦御见她冷着脸还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大急,抓着顾卿晚的手便将她拖了回来,道:“卿卿,你可答应我原谅我的?这是要反悔?你不能这样反复无常,不能这样对我的。”

秦御一脸焦急委屈之色,顾卿晚觉得有些好笑,却故意急他,道:“我那时候被你迷惑了,如今看了大哥的信,还是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不能轻易就跟你回去。从前我也不是单单因为名分的原因离开王府的,如今我还是再考虑考虑为好。”

秦御听她这样说,额头上便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来,他咬了咬后槽牙,有些怒气腾腾的瞪视着顾卿晚,捏着她双肩的大掌也禁不住不停加大力道,眼见顾卿晚微微拧了下眉,他才像如梦初醒一般,骤然缓下了神情,苦叹了一声。

接着他弯腰便将顾卿晚给抱了起来,大步就往内室走,顾卿晚本是因让大哥失望了,心里有点不的舒服,总觉得辜负了大哥的期望一样,所以故意急下秦御,哪知道他竟真被吓住了,此刻被他抱着往屋子走,她倒有些心虚着急起来,道:“秦御,你想干嘛?你快放下我,有话咱们好好说,我可还怀着身孕呢!”

顾卿晚觉得秦御的脾气一向不好,从前她违了他的意思,他就颇能折腾惩罚人,如今她这样出尔反尔,照着他的脾气还不知道要将她怎样呢。

却不想,秦御将她抱进内室后便轻轻放在了靠窗罗汉床上,接着他便顺手拖了一个春凳,叉着双腿坐了下来,双手撑在罗汉床上,将她困在他的臂膀和罗汉床之间,逼视着她,道:“有话确实应该好好说,我们来好好谈谈,可好?”

顾卿晚有些微怔,舔了舔因紧张而微干的唇瓣,才道:“谈什么?”

秦御便抬手抚了抚顾卿晚的头发,道:“你方才说,当初离开王府,不是单单因为名分?那是因为什么?”

他从前根本就不关心她的想法,他总是一味的觉得他给她的就是最好的,总是将他的想法强加在她的身上。如今他这样认真而鼓励的看着她,询问她的想法,令顾卿晚心下微触,唇边掠过些许笑意来。

她眸光流转,道:“不瞒你,名分我确实看的很重,因为这是最基本的,在我看来,一个男人若然连名分都没法给,那旁的就更无从谈起了。只是我和你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我知道我的身份想要做你的正妃并非容易之事儿,我并非一定要当下便要你抛下你的家族利益,一切都以我为先,若然你真那样,我兴许还会觉得你不够有家庭责任感。你若真尊重我,拿我当妻子对待,你告诉我,你会娶我,只是需要我等时机,将利害关系都说于我听,我未必便不能体谅于你。可你却并非如此,我介意的是,你从来便没将我放在同等的位置上,你骨子里就轻看了我,不尊重我,一味的强迫威胁。”

随着顾卿晚的话,秦御神情不由越来越着急,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打断顾卿晚,他知道,错过这次,顾卿晚可能又不愿意和他说这些心里话了。

待顾卿晚言罢,秦御握住她的手,正容道:“卿卿,从前的事儿,我确实错了极多,我如今已经都明白了过来。往事不可追,我也不想再为过去的事儿,辩解什么,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秦御期盼的锁着顾卿晚,顾卿晚凝望着他真诚带着一点担忧紧张的异色眼眸,不觉噗嗤一笑,道:“我虽是女子,但也是一言九鼎的好不好,大哥的信并不能左右我的判断,不过,我从小就听大哥的话,这回却违背了大哥的意思被你的花言巧语哄骗了,这笔账说不得我大哥还得算在你的头上,你可得小心了。”

秦御见顾卿晚眉眼间都是狡黠之色,哪里会不知方才被她逗弄了,不由手上用力,将顾卿晚拽的一个踉跄扑到了他的身上,她惊呼一声,秦御却已将她抱坐在腿上,重重的堵住了她的唇舌,惩罚的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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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行踪暴露

顾卿晚被秦御按在腿上,死命亲吻,秦御只觉她就像清甜的蜜糖,甜而不腻,沾染上了便就想要更多。他渐渐就有些克制不住,火热的大掌不知何时已探入了顾卿晚的衣衫。

谁知道手还没摸到了地方,啪的一声响,就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这一声响一下子便打碎了两人间的意乱情迷,顾卿晚睁开眼眸,娇喘着推开秦御,嗔道:“大白天的,你干嘛!快松开我啊。”

古人可不讲究白日宣淫,更何况,外头丫鬟下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顾卿晚听着外头的动静便一阵耳红。

她推着秦御要起身,偏秦御不肯松开,将她又抱紧了一些,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深吸着气,缓缓平复,良久才闷闷的道:“孩子怎么长的这么慢,真想你明日就生下她来…”

顾卿晚闻言却是一怔,抿了抿唇,道:“你这人可真是的,这孩子可是你耍尽心机,算计我怀上的,如今倒又嫌弃起来了啊!”

她说着推了下秦御,秦御忙道:“我怎么会嫌弃?就是这若再让我憋个五个月,当真是要命啊!”

顾卿晚听秦御这样说,不觉眸光微闪。见他一脸的痛苦之相,无精打采的,她低头闷声笑了下。

现代信息发达开放,顾卿晚就算是头一次怀孕,也知道除了头三个月和月份实在大的时候,夫妻生活还是可以有的。

不过她瞧秦御这样子,还有他说的那些话,秦御好像是不知道这些呢,顾卿晚憋着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告诉秦御的好,让他从前那样欺负她!

“谁说还要憋五个月?我还要坐月子呢,坐完双月子身子才算恢复了。要孩子是你的决定,这会子倒来后悔,晚了!”

她言罢,嘲弄的冲秦御挑了挑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秦御闻言一算,这岂不是还要生生忍上七个月?他顿时觉得生无可恋了。

抱着顾卿晚沉默良久,他才开口道:“咱们就只生这一个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顾卿晚见他果然是什么都不懂,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好像坑了秦御一大把一样,酸爽酸爽的,她又挑了挑眉,道:“糖包是个女儿,你是打算放弃郡王爵位,将来给你闺女招赘吗?”

秦御顿时便有些垂头丧气起来,对孩子的热情都有些大大折扣了。

他年纪不大,还不及弱冠,生活经验不足,接触的也都是勋贵人家,见多了正房怀孕,就使劲给丫鬟开脸收通房抬妾的。因而自然就以为女人怀孕了就不能再碰了,不让肯定是要伤着孩子的。

如今他半点收通房纳妾的想法都没有,就想守着顾卿晚过日子,又是年少方刚之时,想到还要生生憋个大半年,秦御便对生孩子此事有了心理阴影。

儿子还是要生的,他目光禁不住落在了顾卿晚凸起的小腹上,道:“要不卿卿还是给我生个儿子吧。”

顾卿晚顿时抬手拍了秦御一下,道:“你有点出息成不?我说你们男人怎么就那么自私呢!女人十月怀胎多少辛苦,一朝分娩更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疼的死去活来也就罢了,孩子生下来身体也要发生一连串的变化。你们男人倒好,就关心你们那点破事儿!我们受了这么多的苦,你们就算憋一年又怎么了?我们不是为你们生儿育女啊?感情孩子生下来前,你们男人除了一颗种子,旁的都不愿付出啊?”

顾卿晚横眉冷目,秦御顿时精神一震,抬手拍抚着顾卿晚的背脊,道:“卿卿说的太有道理了,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甭说是憋大半年了,憋再久点都没问题啊,还是媳妇受苦更多!憋着,必须憋着啊!”

顾卿晚,“…”

她觉得秦御虽然和礼亲王父子不大和睦,但却深谙礼亲王那套哄妻之道,如今可当真是…无耻!

秦御言罢见顾卿晚没了声,哪里还敢再表现出半点痛苦不情愿的样子,如今顾卿晚怀有身孕,当真是应了那句天大地大媳妇最大。

他捡起方才掉在地上的东西,却见方才打断他们缠绵,掉在地上的竟然一本账册。

秦御翻开就见里头记录了不少药材和价钱,他随意翻了两下,便道:“卿卿是不是有意涉足药材一道?”

顾卿晚从秦御手中接过册子,正是方才朱公公拿给她的那本,她点头道:“我这不是离开京城了嘛,总得挣钱养活自己和孩子啊。”

秦御沉默了一瞬,这才道:“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当然得我来养,将来郡王府的东西都是你和孩子的,我也是你和孩子的。你如今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太劳累的好。再说了,你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整日接触那些药材,万一不小心摄入了什么对孩子有碍的药材,到时候可如何是好?不过,你若当真喜欢捯饬这些东西,等将来孩子生下来,修养好了身子,我再让人给你好生寻摸个店铺,你看这样可好?”

顾卿晚自然也知道孕妇接触药材不好,也是因此,她才让朱公公替她跑了一趟药材市场,而不是自己亲自去考察。

她确实对开药铺很有兴趣,原本也是打算弄个药材铺,经营壮大,养家糊口的,如今秦御追了过来,回京却是早晚的事情,事情便又另当别论了。

顾卿晚见秦御小心翼翼的瞧着自己,好像是怕自己又恼了一般,她不觉心头一软,主动环抱着秦御,道:“秦御,你不必这样。有事我们商量着来便好,我又不是不讲道理,一意孤行的人,我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好不,你说的都对,是我操之过急了,现在接触药材是不好,我先不办这个事儿就是了。”

秦御见顾卿晚这么爽快便答应了,也将自己的劝说都放在心上,好像找到了和她和平相处的正确办法,一时将顾卿晚抱起来,开怀的原地转了一个圈,又重重的亲了她一口,道:“我秦御的媳妇自然是最通情达理的!”

两人正在屋中亲近,外头的巷子里,却有一队人驾马匆匆而来,马蹄声顿时便踏碎了小巷的宁静。

这两日这条巷子频频出事儿,先是万家被高师爷带人闯了,闹出抢人的闹剧,接着顾家又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昨日一群衙役又冲进万宅,听说是被顾家的姑爷给砍了一条腿,丢了出来。

如今巷子里住的人家都在等着县令老爷对此事的回应,听到巷子里马蹄声震动,便都纷纷趴着门缝往外窥探。

却见来的果然都是官府中人,骑着高头大马,身上都穿着官袍,前后都有兵马随行,瞧样子来头还都不小。

这一行人,驱马进了巷子,果然是直奔万宅而去。

一时间,整个巷子都沸腾了,都说这顾家和万家这次是闯了大祸事,官府老爷这是亲自来拿人了!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巷子,等那一行人到万家门前时,已有不少人奔出来聚涌过来看热闹。

万宅门前,章县令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忙上前去扶周知府,周知府挪动着肥胖的身子跳下马背,也不知是人太富态,还是心里紧张,踉跄了一下被扶住才算站稳。

他一站稳便甩开了搀扶,盯着万宅紧闭的门看了两眼,这才舔了舔唇,道:“我的仪容可曾乱了?赶紧收拾下。”

周海龙看了章县令那张肖像图,便汗流浃背,五年前他进京述职,曾有幸在宫中见过秦御一次。而先前秦御救驾重伤,出京养病的消息,也恰好送到了知府衙门。

因此周海龙有些怀疑这万家的姑爷便是出京养病的燕广王,他只是怀疑,并不曾确定。然而就算是怀疑,这也够让周海龙紧张害怕的了。

当即便带着人,奔了过来,此刻他站在万府门外,整理着仪容,心里不停祈祷,不是燕广王那魔星,千万不能是啊。

“大人,整理好了。”

随从给其正了正头上官帽和官袍,周海龙的身旁,章县令见知府如此,顿时心便又往下沉了三分,道:“大…大人,这顾家到底是何来历,怎让大人如此忌惮…这…”

周海龙并没有告诉章县令自己的那些猜测,他觉得此事要谨慎为先,万一他猜错了呢。

此刻他回头瞪了一眼章县令,道:“最好不是本老爷所想的那样,不然,你我这次可就真走到鬼门关上了!”

他言罢,亲自上了台阶,竟然屏退了随从们,走到门前,亲自叩响了门环。

很快,里头的万家小厮便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周知府满脸堆笑,道:“请这位小哥代为通报一声,下官随州知府周海龙求见。”

小厮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本来瞧见外头周海龙一身蓝色朝服他就有点发懵,再闻周海龙自报家门,得知这位真的是知府老爷,小厮顿时便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见过大人,见过大人。”

章县令原本见周知府的样子,还有些提心害怕,此刻见小厮如此,章县令便觉得周知府多半是弄错了,若有贵人在此,小厮怎可能被吓成这个样子。

周海龙却不敢懈怠,又道:“你快进去替本官通报你家主子。”

小厮浑浑噩噩的爬起来,跑进院子便去通禀万娘子,道:“不好了,外头来了好些官兵,还有知府大人都来了!”

万氏闻言也是面色一变,焦急的看向高健宏道:“这可如何是好,定然是顾家的爷伤了衙役,知府大人亲自捉拿来了,宏哥儿还是快让那顾家的爷从后门逃吧…”

高健宏示意万氏稍安勿躁,蹙眉问小厮道:“果真是周知府?周知府和你如何说的?”

小厮吓都吓傻了,这会子被问起,想了想才道:“好像是吩咐奴婢进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