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闻言也略怔了下,旋即便笑着冲顾卿晚道:“想来是王府也知道了那些赌庄开设赌局的事儿,才会如此行事的。也难为了礼亲王,挺好面子的一人,却也不怕这么干会被那些个所谓的清贵之人指着脊梁骨骂粗俗。”

顾卿晚却禁不住心思微动,想到了五日前夜里秦御抱着她的事儿来。

当时他有问她喜不喜欢金子,她好像回答他,哪有人不喜欢的?还说若不是金子多了放着碍事也不方便,不保险,她恨不能将手里的银票都换成金子,那瞧着多有成就感。

想着这事儿,顾卿晚便觉得,只怕这聘金都用金子会是秦御的主意。

她抿唇笑了笑,其实什么赌注的事儿,她根本就不在意,她也不在意世人到底怎么说她,或者怎么看待这门婚事。

从前她可是天王巨星的女儿,也是民众的瞩目焦点,早就习惯了被非议,更是早学会了如何过好自己,面对流言。

不过显然,她不在乎的事儿,秦御却是在乎的。

顾卿晚心中甜滋滋的,脸上也闪动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和憧憬。

是日夜,老夫人叫了徐国公来,示意他坐下后,道:“今日礼亲王府来下聘的情况你也都瞧见。这是聘礼单子,你看看吧。”

徐国公接过那单子,随意翻了翻,道:“母亲可是有什么吩咐,母亲只管说便是。”

老夫人便笑着道:“你两个妹妹都早去,你大妹妹连个孩子都没留下,晚姐儿是母亲唯一的外孙女,母亲一早便想着,母亲的嫁妆私库分成三份,晚姐儿和玉姐儿她们一样,前些时日母亲和你商量后,又从府中拨了一万两银子出来,专门用来给晚姐儿置办嫁妆。前日,晚姐儿大哥也让人送来一大份嫁妆,原是想着这就够了,只今日礼亲王府这聘礼一下,那份儿嫁妆虽也差不多,但到底是有些欠缺。”

徐国公点头,道:“母亲是怎么想的?可用儿子再从府库中腾挪出些物件来,或者是需要多少银两,儿子去问问账房周先生。”

老夫人便道:“不必,府库的东西动了也不好,倒让晚姐儿不好做人,母亲是想着,玉姐儿和冰姐儿出嫁时还有你这个父亲为她们操办,一定不会委屈了她们。要不,便将母亲的嫁妆都给了晚姐儿吧。”

徐国公当即点头,道:“就照母亲的意思办吧,玉姐儿和冰姐儿的亲事都还没定呢,等成亲起码也得再两年。母亲也别担心玉姐儿和冰姐儿,有这两年时间,儿子搜罗些东西将母亲的私库填补上就是了。”

老夫人正是这个意思,闻言舒了一口气,打发了徐国公出去。

三日后便是顾卿晚出嫁的日子,嫁妆却是要在前一日送进王府去的。鉴于王府下聘震惊了全城,众人也都等着看徐国公这边儿抬嫁妆的情况。

而徐国公府也确实没让世人失望,吉时一到,一抬抬满满当当的嫁妆便紧促的从国公府抬了出去,像是生怕天黑走不完嫁妆一样,抬嫁妆的护院们脚步又大又快,一抬紧跟着一抬无上神国。

即便是这样前头进了礼亲王府,后头徐国公府还在不停往外抬。

有人便吆喝着说,一个表姑娘出嫁简直要掏空整个国公府,徐国公这是为了巴结礼亲王府。

也有人算了下,觉得这嫁妆大抵也就比聘礼要多上个一两万两银子,还算正常。

不管怎么说的,先前顾卿晚落难,徐国公府置之不理的凉薄名声,到底通过这件事又挽回了一些。

古代的婚礼尤其繁琐,本来是很累新娘的,但如今顾卿晚有孕在身,好多事儿便都能省则省了,便是走嫁妆这样的事儿,都半点没惊扰到她。

倒是文晴跑到前头去瞧热闹,回来后兴高采烈的和顾卿晚描述着那嫁妆有多么的丰厚,好些的老物件都是现在花银子都买不到的等等。

顾卿晚听了后心中微暖,多少也猜到其中究竟。外祖母爱护她的一片心意,她自然不会拂逆,顾卿晚暗暗决定,等徐玉冰二人成亲时,她要多多的给两人添妆,她不能让外祖母难做。

翌日便到了迎亲之日,三更天顾卿晚便折腾了起来,光沐浴都沐浴了三遍,一层层的嫁衣穿戴好,便听有人在外头喊道:“全福人来给新娘子梳妆了。”

很快,金太夫人便被请了进来,她头发花白,今年已是古稀之年,难得的是父母还在,都已是耄耋老人,膝下不仅儿女双全,并且几个儿女也都是子嗣颇丰。

京城之中,便没有第二个能像金太夫人这样有福气的了。

顾卿晚被金太夫人细细唱着祝歌儿通了头发,一点点盘起长发来,又带了满头朱钗,再开了脸,便用了一个来时辰。

期间她挺着肚子,实在是受不住,被丫鬟伺候着躺了四次,惹得金太夫人也笑着打趣顾卿晚一定是历史上最辛苦的新娘子了。

她说这话时并没什么恶意,顾卿晚笑了笑,内心不觉腹诽,现代时奉子成婚的可多了去了,她可不敢说什么最辛苦。

好容易顾卿晚才熬到了迎亲的吉时,听陈心颖嚷嚷着秦御来了,顾卿晚差点热泪盈眶,并不是她太恨嫁了,而是她实在是太累了,一定是这些天她过的太舒坦了,今日这样被折腾才格外受不了。

头上的各种朱钗起码也得三斤沉,嫁衣里里外外八层,还有肚子里糖包,一起挂在身上,还要时刻注意形象,稍微弯弯腰背,不是被提醒会弄乱嫁衣,就是被提醒要晃掉朱钗,让她忍忍,顾卿晚差点要咆哮不嫁了。

好在来凑热闹的人也都知道新娘子不容易,并没有怎么为难秦御便放了他进来,饶是如此,顾卿晚被秦御抱起来的一瞬间,还是没忍住,扑在他的肩膀上偏隔着盖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道:“你怎么才来!”

顾卿晚的声音充满了急切,秦御略怔了下,顿时便胸膛鼓荡,闷声笑了起来,道:“就那么急着入洞房?卿卿,不要着急,虽说是*一刻值千金,但咱们也得慢慢的品味下迎亲的过程不是?”

顾卿晚,“…”

她也发现自己那话好像有些不矜持,被秦御调侃,一时恼羞成怒,扑在秦御肩上,又狠狠咬他一口。

要不是因为他,她哪里用得着这样辛苦!

秦御却扬声而笑,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将顾卿晚抱到了花厅中,两人跪下向老夫人磕了头,老夫人含泪隔着盖头,怜爱的摸了摸顾卿晚的脸,道:“到了王府要孝顺长辈,扶持夫君,可不能再孩子气了。”

顾卿晚也含泪点头,老夫人才一手拉着顾卿晚的,一手拉着秦御的,将顾卿晚的手交在了秦御手中,道:“去吧神啸苍穹。”

秦御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抱起顾卿晚来,意气风发的往外走。府门外沈择几个都穿着喜庆的暗红色长袍,护卫在花轿旁,瞧见秦御抱着顾卿晚出来,连声起哄。

四周一片嘈杂,顾卿晚也听不清他们都在喊什么,只觉得周围都是欢笑声,热热闹闹的,让人心里也充满了欢喜。

花轿在吹吹打打声中出了国公府前的巷子,在到礼亲王府的必经之路时,却突然停了下来。顾卿晚正诧异,轿窗外秦御低低沉沉的声音便传了进来,道:“卿卿,大哥和大嫂来送嫁了!”

顾卿晚一怔,惊的忙要站起来,却一头撞在了轿顶上,发出砰的一声响,骇的秦御就要掀帘子。里头却传来顾卿晚微带哭腔的声音,道:“没事,我没事儿。只是大哥和大嫂怎么来了?没有关系吗?”

秦御安抚的拍了两下花轿,提声道:“今日是本王大亲的日子,劳烦沈将军让个路。”

只见娶亲队伍的对面,带着鬼面具的顾弦禛,还是做沈沉打扮,正骑在高头大马上,后头燕国的护卫护着一辆马车,刚好挡住了道路。

闻声,顾弦禛夹了夹马腹,往前走了一些,也提声道:“恭喜燕广王和燕广王妃,既然碰上了,本将军也送燕广王一份贺礼,祝两位百年好合。”

他言罢,手臂一震,便有一只盒子从袖口飞了出来,直冲秦御面门撞来,秦御身子略后仰了下,稳稳接过了顾弦禛抛过来的礼盒。

他只觉手臂微震,有些轻微的发麻,可见顾弦禛这一下是用了十成功力的,分明是告诫他,若敢不和顾卿晚百年好合,就别怪他这个做大舅哥的不客气。

秦御觉得顾弦禛实在是想多了,不过今日顾弦禛能以这种方式前来道贺,参加婚礼,已然是接受这门亲事了,秦御心中大松一口气,挑唇而笑,道:“多谢,我与郡王妃自然是会百年好合的。还请沈将军也到王府喝上两杯喜酒才好。”

顾弦禛颔首,带着人退让到了路边。娶亲的队伍又吹吹打打的往前行进了起来,花轿和对面马车擦身而过时,顾卿晚挑开红盖头,偷偷的掀开花轿帘子,一眼便对上了顾弦禛面具后投来的温和目光,还有他身后马车上,车窗被嫌弃一条缝,庄悦娴从缝隙中瞧过来的含泪又欣慰的目光。

即便很快两车便擦身而过了,但顾卿晚还是听到了庄悦娴的声音。

大嫂说,“晚晚,你一定会幸福的。”

顾卿晚松开车帘,盖头下,她一双明眸却有蕴了泪水,她也觉得,自己会过的幸福的。

为了爱她的外祖母,大哥和大嫂,也为了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亲,她都会努力经营婚姻,幸福美满下去的。

拜堂倒不算折腾,因着顾卿晚大着肚子,原本要磕头的,礼亲王妃还生生给拦阻了,倒闹着满院子观礼的人都说顾卿晚有福气,有个疼媳妇的好婆婆。

待被送进洞房,顾卿晚便被扶着躺下了,连闹洞房的人都被礼亲王妃提前清了个干净,只可怜了秦御,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没法洞房,死活拽着人,任秦御怎么装醉装晕都不放人,生生拌着秦御在酒席上呆足了一个时辰,敬酒都敬了两圈。

最后还是秦逸出面,言道秦御身上带伤,护驾时所受重伤,还没养好,实在不能再喝,秦御才得以脱身,脚步匆匆的直奔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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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发烧了,更晚了,今晚的二更肯定会更晚,大家不要等

第304章孕妇新娘惹不起

顾卿晚是想等着秦御的,但是她今日实在是太累了,连糖包都抗议了起来,在她的腹中不停的翻来覆去踢腾,格外的活跃。

故此洗去一身妆容,顾卿晚换了一身单薄的轻衣,身子一挨上床榻,她便抵不住沉沉的睡意,立马会周公去了。

秦御回来时,守在连心院门口的丫鬟远远的就瞧见了,忙忙的往里禀报。

屋子外几个大丫鬟都在,除了从前顾卿晚身边伺候的文晴和文雨外,还有她出嫁前,徐国公老夫人又给她挑选的两个陪嫁丫鬟,顾卿晚赐名文竹和文菊的,以及秦御先前的大丫鬟迎夏也在。

见小丫鬟匆匆进来,口中吆喝着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迎夏忙转身道:“我去唤郡王妃醒来,你们赶紧的迎一迎二爷,二爷只怕是被灌了不少的酒。”

她说着便要挑帘进屋去,文晴却先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道:“迎夏姐姐,郡王妃才刚刚睡着,现在就将她吵醒不好吧?”

迎夏闻言脸色便有些不大好,从前在凌寒院时,她才是丫鬟们的领头,可自从顾卿晚进了王府,秦御便没再去过凌寒院,通常不管回来的多晚,他都要回雪景院去。这也便罢了,就算和顾卿晚偶尔闹了别扭,秦御留宿前院,也不会在凌寒院中呆,直接就进了翰墨院。

而翰墨院虽然是在凌寒院中,但里头却都是侍卫们伺候,丫鬟根本就不让进入

以至于秦御这一年呆在京城,迎夏做为秦御的大丫鬟,竟然都没见过秦御几面。

这也就算了,先前文晴在凌寒院做二等丫鬟,做什么都得先询问迎夏,跟了顾卿晚,才从二等提到了一等。

如今眨眼间,文晴便这么硬气的站在迎夏的面前,说出这等话来,迎夏如何能服气?

她沉了下脸,旋即便笑着道:“你这话便不对了,我也知道郡王妃很累,但这可是洞房花烛夜,二爷总得揭盖头,跟郡王妃喝交杯酒吧,再说了,若是让王妃知道,二爷好容易应付了宾客,醉醺醺的回来,郡王妃非但不照顾,还蒙头自顾睡大觉,这对郡王妃也不好吧。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郡王妃好。和你一样,都是替主子尽忠罢了。”

她说了一大堆,文晴却只淡淡一笑,就是不让开路,道:“迎夏姐姐不知道,二爷最疼郡王妃,一定不舍得唤醒郡王妃,再说了,郡王妃有孕在身,也喝不得什么交杯酒,至于掀盖头,迎夏姐姐觉得很有必要吗?至于王妃那里,咱们若不说出去,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文晴这话简直就是在暗指王妃若是知道了,那就是迎夏去告密了。

迎夏咬牙,双眸冷意闪动的盯着文晴。

两人正对视,文雨上前拉了下迎夏,道:“迎夏姐姐就听文晴的吧,文晴伺候郡王妃和二爷时间最多,再没有比文晴更明白郡王妃和二爷的心意的了。”

文雨这话便是在帮衬文晴了,俨然是暗讽迎夏伺候的少,根本就摸不清主子的心思,就不要胡乱指挥了。

迎夏愈发下不来台,甩了下文雨的手,谁知道文雨差点摔下台阶。

恰秦御已走到了廊下,见她们明显是在闹别扭,当即沉喝了一声,道:“还有规矩没!”

文雨吓的一哆嗦,白着脸闪到了一边儿,迎夏也脸色微白,强撑着福了福身,倒是文晴神情如常福了福身,道:“二爷回了?可要准备沐浴和醒酒汤?”

秦御明显喝多了,一张俊美的面庞在廊前红灯笼的映照下,显得一片潮红,一双异色眼眸却更加锐利逼人。

闻言他眸光往红彤彤的房间看了一眼,道:“你主子呢?”

文晴这才笑着道:“郡王妃今儿累坏了,已经躺下了。二爷看,可要奴婢唤醒郡王妃?”

秦御闻言顿时便想到了今日迎亲时,他抱起顾卿晚,顾卿晚抱怨的那话,一时间他不自觉便露出个笑来,摆手说,“不必,你们都退下吧,都退下!不传唤便不必守着了。”

他今天夜里可是洞房花烛夜,早便有预谋的要做些什么了,若是让这些丫鬟守在外头听到了动静可还了得?

先前母妃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顾卿晚眼看着就要到预产期,让他千万不要乱来。

这丫鬟们最是多管闲事,真听到动静,怕他怎么着顾卿晚,跑去母妃那里搬救兵可还了得?

故此,秦御头一件事儿便是打发了丫鬟们。

可文雨几个却一怔,今夜还一堆事儿呢,不说旁的,就秦御如今醉醺醺满身酒气的样子,也得丫鬟伺候啊!

倒是文晴又福了福身,道:“是,奴婢们退下了。”

文晴说罢,扭身便走。文雨早便以文晴马首是瞻,也跟着福了福身告退,文菊和文竹虽是陪嫁丫鬟,却都是徐国公府的家生子,并不比文晴和文雨在顾卿晚面前得脸。

这么会功夫,两人已瞧出来了,往后这里掌事的大丫鬟就是文晴,跟着做就是了,千万不能沾染上迎夏。

两人跟着福了福身,也退下了。剩下迎夏一个还僵硬的站着,秦御却目光微冷的扫了过去,道:“下去!”

他声音中的不满和厌恶已经很明显了,迎夏脸色煞白,匆匆福了福身便也转身去了。

秦御这才觉得满意了,背着手瞧着映出一片红光的窗口愣了一会儿神才慢慢踱步进了屋。

屋中点着龙凤喜烛,到处都铺陈着红色的东西,再被红烛一映,秦御只觉自己浑身的血气翻涌的更厉害,整个人也更兴奋激动了。

他加快脚步走到了床前,床幔没有放下,宽大的拔步床上,顾卿晚果然盖着薄被,睡的正香甜。如今都已是初夏时了,屋里本就热,被满屋子上百支红烛一烘更热。

顾卿晚大抵也是燥热,薄被踢到了胸下,她又是侧睡,刚好就露出一抹胸前曲线来。

也不知道丫鬟们是怎么想的,她身上穿的单薄,就加了一件石榴红薄纱做的长纱裙,袖子还是非常宽的大水袖。

如今双臂曲着放在枕边儿,水袖滑落堆叠在臂弯,露出优美白皙,纤细滑嫩的手臂,上头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这也便罢了,连襟口竟然都没有束好,蹭开的纱衫下银红色绣斑斓牡丹的肚兜一清二楚,因侧卧,那肚兜根本兜不住什么风光,该露的,不该露的尽在眼底。

秦御当下便狠吸了一口气,双拳猛然紧握,若非如此,他觉得自己一定已经不管不顾的扑上去了。

“这女人!”他低咒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要勾谁,竟然穿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趁着有孕在身,可劲的折腾折磨他!

秦御有些气恼,也因情绪不稳,鼻翼间吸入了更多独属于顾卿晚的暖荷香,这一股股幽香简直催人骨酥,他原本就心猿意马,如今便更控制不住了,眸光转沉,也不去沐浴了,索性踢了靴子便探出了手。

顾卿晚是被热醒来的,她梦到自己穿着嫁衣,花轿抬着她,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她便听到了汽车鸣笛声。

她惊讶的掀开了盖头,又掀开花轿帘子,眼前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幕。

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高耸入云端的大夏,花轿的正前方,是万达广场,上头悬挂着余美人和沈天王共同代言的某家居用品的广告牌。

她正看的入神,就听花轿旁突然传出叫声。

“晴晴,你怎么穿成这样!快到妈妈这儿来让妈妈看看!”

她目光一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爸妈突然从广告牌里走了出来,就站在她的身前,正伸着手叫她过去。

她惊喜不已,就要站起身来扑过去,好告诉爸爸妈妈,他们的女儿要成亲了,他们也快有外孙女了,谁知道还没等她走出轿子,花轿突然就着了火带着美女混神界。

火烧火燎的,又热又闷,好像胸口还被一团火包裹着不断挤压,挤占的她最后一点空气都被燃烧殆尽了。

顾卿晚猛然睁开眼眸,惊声呼道:“妈妈!”

她还没回过神来,耳边便传来了秦御低哑带笑的声音,道:“卿卿是找周妈妈吗?今儿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休说是一个妈妈了,便是嬷嬷,也管不着爷享受美人恩。”

迷迷糊糊的顾卿晚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她发现不知何时秦御已经回来了,还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这也就罢了,他还掀掉了她身上的被子,双臂抱着她,双腿夹着她。

这厮瞧样子是喝了不少的酒,浑身泛着一层潮红的光,滚烫的简直像火炉。他的手正压在她的胸口,也莫怪她会梦到被火烧了。

事实上她也确实是被他身上的火烧到了,顾卿晚有些不悦,因为今日是她成亲的日子,这样重要的日子,能够梦到在另一个世界的余美人和沈天王,顾卿晚总觉得有特殊的意义,说不定又是玉莲花,感受到了她的心情,真的送她去和爸爸妈妈告别呢。

结果好,这事儿生生被秦御给打断了!

顾卿晚有些羞恼的推着秦御,道:“你喝酒了吧?说什么胡话呢!我跟你说,我可还一个月就生了啊。民间有言,七活八不活,我会子可是已经跌进八个月里了,你看着办吧!”

秦御已经忍无可忍,又是洞房之时,他早筹谋已久,此刻哪里肯听顾卿晚的,闻言一双大掌不安生,嘴上也敷衍着应答,认真的四处亲吻点火。

“什么七活八不活?”

顾卿晚见他完全不当回事,瞧样子竟像是要来真的,顿时便有些急了,提声道:“就是说孩子早产啊,真不小心动了胎气,七个来月的孩子还能活下去,就是体弱些,八个月大的孩子反倒活不了啊。秦御,你住嘴啊,我可已经八个月了!”

秦御听她叫嚣了起来,顿时一个翻身避开她的腹部,禁锢着她的双手,压在了她的身上,道:“卿卿,你这么中气十足的,怎么可能动胎气?还有,什么七活八不活的,简直口无遮拦,我得惩罚你!”

他说着便俯身,微微偏头,一口叼住了她的耳珠。顾卿晚顿时浑身紧绷,心道完了!

这些时日她也琢磨出来了,秦御强吻她嘴巴时,倒是没什么,可若上来就对准旁的地方,尤其是她很敏感的地方,那便大大的不妙了。

她提声便要喊文晴,谁知道声音没发出,秦御便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还在她耳边得意洋洋的道:“放心,丫鬟都让我打发走了。卿卿白日里都等不及洞房,我自然要配合好你。”

顾卿晚简直欲哭无泪,她踢腾了几下腿,秦御无动于衷,我行我素,顾卿晚心一慌,当即蹙眉,面露痛苦的哼哼了起来。

她那样子就像是动了胎气,秦御果然被吓了一跳,松开手,一下子自她身上直起了身来。

顾卿晚见这招果然有用,继续捂着肚子,蹙眉使劲哼哼。秦御异色眼眸中闪过笑意,叹了一声,道:“算了,真不行,我便退上一步好了。”

见顾卿晚闻言果然紧闭的眼眸睁开一条缝,偷偷打量过来,秦御抱胸道:“你不让我洞房吃肉,总得赏点汤喝吧,不然我这新郎岂不是白当了。”

顾卿晚,“…”

汤?那是什么鬼!

第305章敬茶

顾卿晚简直是惊异莫状的盯着秦御,这厮怎么突然间就开窍了啊?

先前他虽然也憋的每日幽怨丛生的,但却一直在克制自己,他一直以为孕妇不能同房,他们如今睡在一起搂搂抱抱,最多亲亲都是极限了。

他单纯的让顾卿晚偷笑在心,好几次都差点心软,但现在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他秦御询问了谁?是谁教坏了他?该不会是他出入了什么乌七八糟的地方吧?!

顾卿晚想到这里,顿时便睡意全消,她一咕噜坐起身来,盯视着秦御,道:“什么肉汤?秦御你什么意思啊?”

秦御却冲顾卿晚意味深长的一笑,道:“你等着。”

他说着便跳下了床,瞧样子似是去拿什么东西,顾卿晚略怔了一下,好奇的瞧过去。

秦御身上一丝不挂的,她这一眼便将他完美的身材尽收眼底,红珠下,他的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烛光一照,泛着一层晶莹的光,像是在结实的肌理上包了一层蜜,随着他的走动,贲张的肌骨滚动着,优美的似一头雪豹。

顾卿晚瞧的突然有些口干舌燥,莫名生出一股扑上去一寸寸亲吻他的冲动。她脸红耳赤,微咳了一声慌忙转过视线,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洞房的气氛给影响了。

她正发怔,秦御已是抱着个两尺见方的盒子过来,将盒子往顾卿晚的身前一放,他扬着眉,挑唇曲指在盒面上轻敲了下,道:“卿卿手中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何就从来没拿出来和我分享呢?”

顾卿晚诧了下,莫名其妙的瞧着那盒子,那盒子是红木雕花的,顾卿晚总觉得有点眼熟,可是一时半刻的她也想不起来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盒子。

“什么好东西?我怎么不知道?这盒子是我的?你从哪儿翻出来的?”顾卿晚问着,伸手拿过盒子,打开往里一瞧,顿时便瞪大了眼眸,一瞬间想起了盒子是哪儿来的了。

这个盒子还是当初秦御带她进山寨,离开时那个四当家白三娘送的东西!当时白三娘用包袱裹着盒子,还特意叮嘱她,要在没人的时候打开看。

顾卿晚出于好奇,后来自然是偷偷打开看过,当时她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差点没有吐血。

盒子里放了三本春宫图,还有好几瓶子药丸和药膏。若是寻常的春宫图,顾卿晚自然是不会吐血,可那春宫图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是专门画给女人,教导女人那方面技术的。

顾卿晚翻了几下,就被骇的目瞪口呆,饶是她在现代也算拜发达的信息见多识广,可还是看的羞耻脸红。古人论大胆奔放处,实在是令她这个现代人都刮目相看。

她又看那些药瓶下压着的注解纸条,顿时便从注解里瞧见了两个让她极度崩溃的字。

瘦马!

那些药瓶,有专门助兴用的,还有专门给女人滋养身体,让身体更敏感,更娇嫩之类的各种秘药,总之都是让人羞于启口的东西。

很显然,这一盒子东西,都是教养瘦马所用之物。当时在山寨,顾卿晚便觉得白三娘是风尘出身,却也没想到她竟然是瘦马。

这也就算了,白三娘还“一片好心”的将这些东西,作为有用的经验之物传给了她。

顾卿晚知道,在山寨时,白三娘他们都觉得她是秦御的妾室,妾室争宠无非就是那么些手段,白三娘送这些东西也是想帮助她固宠,也是白三娘的好意。

可顾卿晚看到那瘦马二人,当时却生出浓浓的厌恶和被羞辱的感觉来,问题时,白三娘一片好心,她还不好生气,当时可将顾卿晚差点没憋吐血。

也因此,她翻看了那一回,便恼的将那盒子彻底封存了。一直就放在雪景院不用的杂物堆里雪藏,谁能告诉她,这样的东西秦御又是怎么翻腾出来的!

顾卿晚忙啪的一声合上盒子,见秦御挑着眉睥睨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卿卿,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卿卿连这种东西都有。

顾卿晚顿时便涨红了脸,道:“不是!还不都是你带我去的好地方,这东西是当初咱们离开虎头山寨时,白三娘硬塞给我的!我哪儿知道是这等东西!”

秦御闻言却勾唇一笑,凑近顾卿晚道:“原来如此啊,白三娘?她倒是个人才,不错不错!”

顾卿晚,“…”

见顾卿晚一副要将盒子往地上摔的咬牙切齿样儿,秦御忙从她手中夺过了盒子,道:“卿卿,咱们是不是也该多多学习下?我觉得我们在这方面都还有点欠缺,趁着今日夜深人静,又是洞房花烛夜,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更有意义,更值得纪念的事儿呢?来,我瞧了,有一本书真不错,咱们一起参悟一下。”

秦御诱哄着顾卿晚,声音简直轻柔温和的不像话,他说着从盒子里抽出一本妖精打架的书来摊开,搂着顾卿晚,示意她一起看。

顾卿晚,“…”

所以,有意义值得纪念的事儿,就是一起看春宫?

顾卿晚觉得她和秦御的这个洞房夜过的有点奇葩了,怀孕在身也就罢了,竟然还一起现学现用。

“要不,咱们试试这个?”

秦御兴致勃勃的指着画册,顾卿晚涨红着脸,决然拒绝,“不行,我办不到!秦御,我累了,要不咱们先睡吧,改日,改日等我生下了孩子,咱们再一起参详。”

她说着就要往被子里逃,秦御却将她捞了回来,指着自己道:“你觉得我这样能睡着?不行,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你休要偷懒委屈我。”

顾卿晚,“…”

秦御今日好像是铁了心要折腾一场,顾卿晚正无言,秦御又道:“那个不行,那就这个吧,这个不会累到,也简单。卿卿,快来试试。”

顾卿晚简直要被他缠疯,佯怒沉声道:“秦御!”

秦御不为所动,眸光微沉,道:“卿卿既然不肯出点力,那还是按照我本来的意思来吧,反正我现在浑身都是力气,不怕卖力!”

顾卿晚,“…”

秦御搂着顾卿晚就要再度往她身上压,顾卿晚忙拽住她,秦御见她面色有松动,禁不住勾唇一笑,又道:“卿卿,前些天你可答应要给我做一件事的,现在就兑现了吧。”

她算是瞧出来了,秦御今日是闹定了,她早伺候了这位大爷,早能安心睡觉,再这样推阻下去,他们就都别睡了!

她红着脸,终于点了下头,秦御当即往床上一趟,一副任顾卿晚宰割的无耻模样。见顾卿晚跪坐在旁边没动,他又面露恍然,突然倾身,撑起半边身体,手一挥将红色的床幔都挥了下去,接着便万事俱备的样子又躺了回去。

翌日一早,顾卿晚天没大亮便被丫鬟唤了醒来,秦御闹腾的晚,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才刚眯了一下,就天亮了。

她眼皮子沉沉,实在有些睁不开,就闻言耳边响起了秦御的低哄声,道:“要不,我让丫鬟过去秋爽院说一声,就说你昨日成亲被累着了,敬茶之类的往后推了推吧。”

顾卿晚闻言顿时便睁开了眼睛,忙强撑着要起来,道:“真让你这么说,我可就真没脸见人了穿越之依山傍水。你要真心疼我,就不该昨夜可劲儿闹我!”

她说着,拧起秦御手臂上一点皮肉,狠狠的拧了下,秦御却只笑眯眯的,道:“是,是,为夫错了,娘子实在是辛苦了,手还酸吗?要不我给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