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燥热透过衣袍传到她身上,只见他低头不止亲她脸颊,甚至落在了脖颈,她浑身一颤,感觉像有羽毛在轻轻挠她,由不得起了细栗。瞬时又清醒过来,推他,小声道:“今儿那么热,我出汗了。”

她脸红,哪里又不像嘴唇。

他确实尝到一些,有些咸,看她害羞,不停的抗拒,他只得抬起头来,叹一声道:“我真不应该见你。”

骆宝樱一怔。

他道:“我怕忍不住把你…”

后面的字没说出来,她的脸也发红,因看出他眼中的情欲,比这夏日的阳光还炙热,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真的会危险,她道:“三月也不远了。”

“是。”他看着她,“你想走?”

“…嗯。”

“亲我一下再走。”

两人从相识到定亲,她没有主动过。

男人垂眸盯着她,虽然听起来像是请求,可他眼中浓烈的情绪告诉她,假如她不亲,只怕也走不了,骆宝樱心想,真是个无赖的男人,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呢?她腹诽,却也踮起脚,在他唇上一啄。

这一啄又像点了把火,他又顺势困住她,好久没撒手。

男人,女人亲昵的声音偶尔从窗口传进来一些,像依偎在树上的一对儿鸟儿,互相啾啾,听得人心痒,可又听不清楚。金惠瑞倚在那里,耳朵对着那方向,时不时的咬一下嘴唇,过得阵子,她从船厢里出去,就见卫琅正送骆宝樱走。

两人身高差了大半个头,他走在左侧,一只手虚拢着她的腰,不知在说什么,她抬起头笑着娇嗔。而在外面从来很冷淡的他,此时却满脸温柔,什么都依着一样。

金惠瑞看着他送走骆宝樱,看着他回到画舫,她走过去,手里拿着一支白玉簪子,问道:“三公子,我刚才捡到一支簪子,瞧这有些眼熟,可是三姑娘的?”

卫琅以为是他送与骆宝樱的那支,因外表有些像,都是白色,也都雕刻了梅花,便拿过来,仔细看一看,他还给她:“不是,你哪里捡到的?许是三妹掉的吧,你去问问。”

金惠瑞便收在袖中,笑道:“我在甲板上捡到的…”正说着,身后有一个丫环捧着瓜果走过来,像是要给卫琅吃,只不知怎得,脚下一滑,整个人朝金惠瑞扑了过去。

两人就站在栏杆旁边,栏杆下面就是玉池,河水此时泛着粼粼波光,十分平静。金惠瑞没有提防,被这一撞,惊呼一声,摇摇晃晃朝池中摔去,只听扑通声,刹那间,人就落在了水里。

卫琅被这突然而来的事儿也弄得有些惊诧,他看着水里的姑娘,金惠瑞还没有沉下去,但已经被水流带得有些远,她使力把头露在外面,哀求道:“三公子,救我…”

他离得最近,男儿也多数会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按理他该毫不犹豫就跳下去,可卫琅并没有动。

电光石火间,他察觉到了一丝古怪,多年的官场生涯让他习惯了明争暗斗,那古怪驱使他收敛了救人的心,他大踏步往东边而去,叫道:“二哥,金姑娘落水了。”

第 100 章

玉池好些人,落水的事情很快就传扬开来。

蓝翎把听来的告诉骆宝樱:“不止二公子跳入水,别的画舫里,也有几位公子想去救,不过最后还是被二公子救到了。”

金家是罗家亲戚,卫家二房想娶,其他家族也有一样的心思,但骆宝樱的注重点不在那里,她修长的手指顺一顺衣袖:“你刚才说,金姑娘在哪儿摔下去的?三表哥也在吗?”

“在靠近木桥的栏杆边,好像说,本来在与三公子说话,被哪个丫环不小心推了下。”

骆宝樱嘴角翘了翘。

难怪她总觉得金惠瑞不顺眼,原来如此!

紫芙眼睛一转,轻声道:“那二夫人定是高兴了,原本就想二公子娶她呢,这回可跑不掉。”

那不是要成为她二嫂了?

骆宝樱眉头一皱,心情略是不好,不过今日卫琅聪明没上她的当,连她落下水都没有管,她又有些高兴,因这男人女人之间啊,一旦成亲,女人再能干,好比大姑姑,二姑姑那样,可男人不收心,喜欢沾花惹草,根本就没辙,除非和离。

可大多数女人都不会和离。

她站起来,与骆宝珠道:“走,金姑娘今日这么可怜落下水了,咱们去看看。”

骆宝珠一点不知,点头道:“好。”

宁氏,蒋婧英与那金惠瑞不熟,冒然探望只怕唐突,便没有随他们去。

姐妹两个从船厢内出来,骆宝珠扶住骆宝樱:“姐姐咱们也小心些,离栏杆远点儿,不然被谁撞到,多可怕啊,咱们又不会游水…”她小声道,“万一被哪个坏人救了,就跟紫芙说得,还得嫁给他,那怎么活。”

一席话把骆宝樱说得直笑。

想想也是,若是英俊出众的公子哥儿相救,或可成全一段佳话,可若换成登徒子,那真个儿是灾难!

她逗骆宝珠:“珠珠啊,那要什么样的公子救你,你才肯嫁啊?”

“这个,当然得长得好。”骆宝珠道,“至少得跟爹爹,哥哥们或者罗哥哥一样才行。”

竟然没提到卫琅,她挑眉:“难道三表哥长得不好?”

骆宝珠笑嘻嘻道:“三表哥当然好看了,可那是你的了,我提他干什么?”

骆宝樱噗嗤一声,戳她脑袋:“成天想什么呢,什么我的,还没成亲呢!”

两个姑娘叽叽喳喳的到甲板上,刚要走上木桥,就见罗天驰的画舫过来了,骆宝樱自然想与弟弟说两句话,可偏偏华榛又在,她左右为难,暗恼罗天驰怎么成日里跟华榛在一起,简直就像亲兄弟一样。

故意不看华榛,她笑道:“罗公子别来无恙,一切都好吗?”

“挺好。”罗天驰瞧着她。

听说他们两家定亲,因贺琛的关系,他实在无法去恭贺卫琅,可姐姐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他心里又替她高兴,恨不得等她成亲那日把库房里的所有珍奇异宝都送给她,可这只是做梦。

他只能看她过着清贫的日子,幸好卫家富贵,往后她就不用受苦了。

年轻男人一双眼睛似愁似怨,似喜似悲的看着自己的三姐,骆宝珠微微歪了歪头,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来,暗想难不成罗哥哥喜欢三姐吗?往前的记忆忽地从脑海里涌出,她记得第一次见到罗天驰,他便是来找三姐的,后来带她骑马,问的也是三姐的事情。

原来…

她惊诧,再看罗天驰时,便忍不住同情他,三姐要嫁人了,他这是在伤心!可她好似也帮不了忙,三姐与三表哥天作之合,哪里有谁可以拆散呢?

罗天驰此时看向骆宝珠,笑道:“刚才船夫在玉池捞了新鲜的鱼,做了鱼脍,你要不要吃?”

那回在横县她吃了很多,好似个馋猫儿。

骆宝珠道:“吃,我喜欢吃,三姐,你也吃点儿?”

骆宝樱好笑:“你才吃了好多寒瓜进去,又吃鱼脍,小心肚子疼。”

“没事儿的。”

“浑说,那寒瓜冰过的,鱼又是生的,吃进去胃受不住。”她可不能让骆宝珠乱吃东西,一会儿得看大夫,她道,“咱们还要去看金姑娘呢。”

“哦。”骆宝珠心想,她只能帮到这里了,总不能强迫三姐吃罗天驰的鱼吧,她朝罗天驰歉意笑笑,“罗哥哥,那只能等下回了。”

这表情,罗天驰有点儿看不明白。

不就没吃鱼吗,又不是大事儿,可小姑娘好似欠了他什么一样。

三人有说有笑,把他晾在一边,华榛冷冷道:“骆宝樱。”

直接喊她名字,骆宝樱眉梢一挑:“请华公子慎言!”

她仍是不看他,华榛恼得不知怎么办,忽地从随从身上把金弓拿来,凌空一抛落在她面前,“这金弓送给你。”

众人都是一惊。

那可是皇上赐予他的奖赏,无上的荣耀,他就这么送给旁人,便是骆宝樱也吓一跳,暗想这东西怎么能扔在地上?她忙蹲下把金弓拿起来,看向华榛:“你疯了,这东西我能要?你快收回去!”

“怎么不能要,金弓与金鞭不是一对吗,便当是我送给你的贺礼。”

他声音有些沙哑。

她看着他眼眸,里面并没有冲动,很是冷静,好像一早就想好要把这送给她。

他就这样专注的瞧着她,立在甲板上,身姿挺拔如青松。

骆宝樱忽然发现他真的不是那个曾经与罗天驰一起叫着她姐姐的少年了,他早已长大,长大成了男人,或者她不该再把华榛当成原先的少年看,她缓和了神色,认真道:“这金弓我真不能收,太重了,再者,以你我的关系,也不妥当,华公子,你说是不是?”

“没什么不妥的,这金弓从今日起属于你,你喜欢便留着,不喜欢,你扔入玉池都行。”

原本他赢得金弓便是为博她青睐,不然何必那么卖力?

骆宝樱见他那么固执,一时不知怎么办好,轻声道:“你何必…”

“何必?”华榛一笑,目光掠过站在不远处的卫琅,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喜欢你,假使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娶你。”

当着众人的面,他便把这话说出来,甚至在船厢里的宁氏,蒋婧英都听到了,蒋婧英惊诧道:“大嫂,那华公子…”

骆三姑娘不是已经定亲了吗?

宁氏嘴角一挑:“可见三姑娘多招人喜欢,你瞧瞧,定亲了还有男人追到这里。”作为女人自然是羡慕的,不过也觉着这华榛太莽撞。

她知道骆宝樱是聪明人,定然不会主动勾搭,可旁人就难说了。

而骆宝樱这会儿也实在恼火,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不怕他爹打他了吗?她气得甚至忘了手里拿着的金弓,急匆匆从木桥上走过去,一抬头就看见卫琅。

他面上看不出喜怒。

她不知说什么。

卫琅低头从她手里把金弓拿过来,想要一下子扔进玉池。

可这是皇上赐的,任谁也没有这胆子。

“你要吗?”他问。

平平淡淡一句,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便是骆宝珠都听出来了,回头朝华榛看一眼。

他仍立在那里,一点不怕卫琅。

骆宝珠心想,姑娘家太出众,也不是好事儿啊,这些男人,一个个怎得如狼似虎的,她瞧着都替骆宝樱忧心。

骆宝樱道;“我自然不会要,只也不好处理。”

卫琅道:“怎么不好处理?”他用力一扔,金弓越过那木桥,直飞向华榛,引得周围的人一声惊呼,若不是华榛伸手接住,得硬生生砸到他身上。

没料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也有这等力度,华榛一怔,可金弓在手,他再扔回去,就有点让人看笑话了,因他知道,卫琅肯定会再扔回来的。他冷笑声,慢慢道:“骆宝樱,我等你答复。”

他转身回了船厢。

遇到这样一根筋的男人也是头疼,骆宝樱忍不住叹了口气,抬头见卫琅沉着脸,知晓今日这事儿叫他生气了,她主动拉一拉他衣袖,夸赞道:“你瞄得真准呢,没想到你有这手功夫!”

这样讨好他,以为他就能高兴?有人明目张胆的来抢她未婚妻,任何男人心里都不会舒服,不过也就那么一点儿了,毕竟他华榛还不配来抢。

他淡淡道:“有几位将军指点,我随便练了练。”

随便练一下,能把那么重的金弓扔那么远?骆宝樱不信,肯定花费了一番功夫,只他轻描淡写,让别人误以为他天资高,事实上,他真是个很勤奋的人。

她笑道:“真厉害!”

她笑颜如花,依着自己,他心头的怒气渐渐消淡了一些,问道:“你怎么会出来?”

提到这个,骆宝樱却也有话说,斜睨他一眼,撇嘴儿道:“我打算去看看金姑娘,毕竟相识一场,不是吗?走,你与我一起去。”

卫琅顿住脚步:“我去看什么?”

凭他那么聪明的人,把前因后果仔细一想,也知道为什么觉得古怪,因事情太过凑巧,一件件儿连在一起,假使金惠瑞没来问簪子的事,假使她不是来栏杆边问,假使丫环没有端着果盘出来,假使丫环没有摔跤,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道:“我是男人,去看一个姑娘作甚?”此时,他对那金惠瑞着实有些抵制,并不想多看她一眼。

骆宝樱哼道:“那不是你未来二嫂?有什么?”

眸中满是不屑,像呛人的辣椒,那是对他刚才生气的回击,他笑起来,捏捏她脸颊:“好了,华榛的事我不与你计较,毕竟你不曾…”他顿一顿,“你不可能答应吧?”

“那可说不定。”骆宝樱道,“万一你欺负我呢?”

两个人打情骂俏起来,骆宝珠委实听不得了,说道:“我,我先去看金姑娘。”

她拔腿跑了。

骆宝樱掐他一记:“都是你害的,看看珠珠都吓跑了。”她正色,“你不去算了,可我是必得去看一看金姑娘的。”

耍奸计没得逞,她倒要看看金惠瑞而今是什么心情,若有必要,她也想提醒下卫莲,这等女人嫁入卫家,做她二嫂,她真有些觉得恶心。

第 101 章

船厢内,金惠瑞受了惊吓,正躺在榻上,身上盖一条薄毯,苍白的脸,惶恐的眼神,很是楚楚可怜,卫莲以前觉得她不好相处,这会儿看着倒有些同情,坐在身边相陪。这时朝外头看一眼,安慰道:“已经让画舫靠岸了,一到哥哥便送你回去。”

母亲希望哥哥娶金惠瑞,而今哥哥将她从水里救出来,众目睽睽之下,这嫂子也当定了。

金惠瑞没出声,伸手把毯子往上拉了一拉。

卫琅刚才转身离去的背影,深深刻在了她脑海里,以至于后来她怎么被救,怎么上来,都有些模糊,因这些实在比不上她的心伤,她没料到这男人竟然无情至此!便是一个不相熟的姑娘落在水里,他也不该见死不救吧?

更何况她与他也算相识,而她,更是认识他六年了。

早在罗珍与他定亲,众家聚会,她瞧见他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他,虽然那时尚小,懵懵懂懂,并不那么清楚,可一年年长大,念头也越来越清晰,她要嫁的男人就该是卫琅这样的,只苦于没有机会接近,直到卫二夫人有一日请她去卫家。

她以为她终于可以实现愿望了。

她尽力的想让三夫人喜欢她,想让卫家的人觉得她好,谁想到那时候,卫琅竟然已经有意中人…

还那么喜欢,哪怕听得她勾引太子,他也不曾计较,甚至在第二日就急着去提亲。

泪珠在金惠瑞的眼眶里打转,她做了那么多年的梦,终究还是破碎了,只恨她年纪小,直到这两年才长大,若是早一些,也许就不是这个结果,看她要哭,卫莲惊讶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金惠瑞还没有答,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骆宝珠。

卫莲道:“四表妹,你来看金姑娘呀?”

骆宝珠嗯一声:“我与三姐一起来的,她正与三表哥说话,我便先行一步。”她坐在床边询问,“金姑娘,你如何了?”

听到骆宝樱也要来,金惠瑞忙擦拭眼睛:“我没什么,倒是劳烦你们惦记。”

“金姑娘客气了,你出了这等事,理应问候。”

有道清脆的声音传来,金惠瑞抬头一看,骆宝樱也来了,她正立在门口,穿着件海棠红的襦衣,素白长裙,被河风吹动,微微摇曳。她身后耀着光,阳光,河光交汇,有种她好似要凌空飞起的错觉。

她心头一涩,想起卫琅对着她的模样,难以开口。

骆宝樱走进来,站着看她。

姑娘头发半干,披散着,皮肤白皙,也是有几分动人,她转头问卫莲:“你们请了金姑娘过来,而今落水,可严惩那丫环了?”

卫莲挑眉道:“早惩治了,等回头就发卖出去。”

金惠瑞忙道:“何必如此,她也不是故意的。”

骆宝樱就笑起来:“金姑娘可真善心呢,你不想想,若不是二表哥,你此番指不定连命都没有了,这丫环当然要惩治,不过也是奇怪,她无端端去甲板上送什么吃的?存心害人。”

“可不是。”卫莲嗤笑一声,“八成是看上三哥,也不是第一回了,这些个不要脸的蹄子!”

她牵扯到卫琅,骆宝樱有些不悦,可卫莲这人罢,向来如此,而今没有卫菡在旁边看着,说话更是肆无忌惮,哪里会顾虑别人?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骆宝樱道:“我瞧着不止不要脸,眼睛也瞎,不然怎往金姑娘身上扑?”

卫莲怔了怔。

是啊,如果勾搭卫琅,该扑他啊!

她原本也不是善茬,立时就有些怀疑这丫环的目的。

进来三言两语便差些把矛头对准自己,金惠瑞暗自骇然,心想这骆宝樱果然不一般,难怪能在宫里引得太子刮目相看呢,她也是凭着这个勾上卫琅的吧?只可恨他一点儿不知她的真面目。

她沉默不语,说多错多。

见她竟不开口了,骆宝樱道:“你落水前,三表哥说你捡到一支簪子,与我的一样,还专程去问他,可曾找到失主了?”

这事儿卫莲尚不知,诧异道:“是这样吗?”

金惠瑞暗地里咬牙,面上很平静:“找到了,是我一个丫环掉的。”

“丫环掉的竟然与我戴得一样,你们金家啊,咱们真是望尘莫及。”骆宝樱语气略带嘲讽。

金惠瑞不为所动,像是一点儿没听出来:“哪里,只是瞧着颜色像,不过是劣质的玉而已。”

好养功,不卑不亢的,在外面一副大家闺秀模样,才会叫卫二夫人看上她,甚至卫三夫人也与她挺亲近,不过又怎么样?终究这出戏没演成,骆宝樱现在只望卫家二房能聪明些,毕竟她不好直接说金惠瑞有意图,这种没证据的事儿,只能靠脑子了。

外面,卫恒脱了湿透的衣服,放在栏杆上晒。

太阳热,只一会儿功夫便半干了,男人不像姑娘那么讲究出门还带衣服,他又穿在身上,束好腰带,抬头见卫琅与骆元昭说着话从那头过来,脸色便阴沉了几分。他三年前考上了进士,在户部观政升为主事,原也是件喜事儿,然却被骆家两个翰林抢足了风头,卫老爷子成日里夸那骆家兄弟俩有才情,他这点本事就显得微不足道,接着卫琅凯旋而归,被封为左中允大学士,京都所有人又都在议论他,巴结他。

家里大摆筵席,三房极是风光,卫老爷子也为有这个孙子而骄傲,他呢,他又一次被抛在了别人的阴影里。

可原先,他以为像卫琅这样的人,不过是个榆木疙瘩,便与他那三叔一个样。

但现实甩了他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