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心高气傲的姑娘,怎么可能用龌龊手段去勾引太子,倒是太子…他正色道:“母亲,现在请媒人还来得及吗?”

卫三夫人看看天色,已然一片漆黑。

第 98 章

傍晚时分,骆宝樱收了笔,瞧着宣纸上的山水画,浓淡适宜,意境悠远,她露出满意的笑,直觉自己又进步了一些。

蓝翎端来晚膳,与紫芙一起摆碗。

她起来,坐在八仙桌前,还未将裙摆顺好,就见门口人影一晃,骆元昭大踏步走进来,连丫环通报都来不及。

看着急匆匆的,她诧异道:“哥哥,怎么了?”

骆元昭立在她身侧:“三表哥来提亲了。”

“现在?”骆宝樱睁大了眼睛,原来昨日他没有胡说,真的今日就来提亲,但她谈不上高兴不高兴,因两人都那么亲密了,像是理所当然,只见骆元昭盯着她看,她脸蛋一红,垂下眼帘道,“提亲就提亲嘛,哥哥也知晓的。”

她手指在桌面上划了划。

在掩饰害羞,骆元昭笑道:“看来你是真心喜欢,那便罢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卫琅学识渊博,才高八斗,且又是世家出身,全无可挑的地方,可从哥哥的角度又不一样。妹妹什么都是好的,好像世上任何男人,妹妹都配得上,只看她的喜好。

故而见骆宝樱不反对,骆元昭就放了心,到这一步,她定是心甘情愿,不然落子无悔,定了亲要再退回,可就难了。但看着妹妹,心里仍有些不舍,听卫琅的意思,明年三月就要成亲,就在她及笄后第五天,三月二十六。

他把手放在她发髻上轻抚了一下,那也只有半年多的时间她会在家里了,这几年他念书多数在外,现在天天能回家,她又要嫁人。

不过她开心就好,他看着骆宝樱,见她嘴角挂着笑,便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堂屋里,老太太瞧着卫琅,越看越喜欢,虽然他有些催得紧,叫她舍不得孙女儿,但这样好的孙女婿,提着灯笼也难找,她道:“三月就三月吧,反正两家离得近,就算宝樱嫁过去,要见面不难。”

“您想她的话,便回来住段时间,或是您过来陪陪祖母,也一样。”卫琅态度谦恭。

“那感情好。”老太太笑。

骆昀听着,淡淡道:“这是明年的事儿了。”

又还没有嫁过去,怎么说得他家女儿已经是卫家的人了?

卫琅忙正襟危坐。

袁氏笑道:“便不管这成亲的事,两家寻常就那么亲密,这回是真亲上加亲,我一早说这两孩子相配。”这里袁氏最高兴,因她是最早发现的,且也极为满意卫琅,比起贺琛,她觉着卫琅年岁大一些,更能照顾好骆宝樱。

女人么,最重要是有男人疼,男人手中有些权势更好。

卫琅吸引人的地方也在此,有卫老爷子珠玉在前,他就是照葫芦画瓢也不会差,更别说,他已经是左春坊大学士,如此光耀前途的年轻人,做她女婿,她别无他求。

几人在堂中说得会儿,卫琅向骆昀请示:“可否容许我去看一下宝樱?”

一早听说他从岭南回来,就在院中与女儿亲昵,他有些不乐,不过想起当年,自己对王氏的心,那股子难以抑制的想要亲近的感情,骆昀又觉得颇是理解,毕竟骆宝樱那样漂亮,甚至超过她的母亲,他沉吟片刻:“见见就回吧。”

卫琅郑重答应一声,往东跨院去了。

骆宝樱正歪在美人榻上看书,蓝翎紫芙给她打扇,微风吹得一袭月白裙衫轻轻飘动,但仍是热得很,她翻了个身道:“去打些水来,一会儿我洗个澡。”

紫芙应声站起来,谁料与迎面过来的卫琅差些相撞,她惊讶道:“三公子。”

骆宝樱抬起头,见果真是他,手中书卷不由落在榻上,拧眉道:“你…”却不知说什么,只在心里嘀咕,这到底是她家还是他家啊?他怎么能随便就进别人闺房!

“岳父已经同意了的。”他道,顺势往美人榻上一坐。

丫环们急慌慌避开了。

骆宝樱想坐起来,他一把按住她:“就躺着罢,我说几句话就走。”

她有些不自在,伸手把衣襟拉一拉,可脚没处摆,因为热甚至罗袜都未穿,光着搁在榻上。不见阳光,比雪都白,他盯着瞧一眼,心口直跳。

侧过头不去看,他道:“吉日选好了,在三月二十六。”不看脚,不代表他不碰她,边说手指边摸她脸颊,“记得给我做双鞋子,这是定亲的规矩,还有,没事儿别出门,省得引来麻烦。”

她奇怪:“会有什么麻烦?”

“便是没麻烦,待嫁姑娘不都多待在家里吗?”卫琅道,“除非我与你一同出去,知道吗?”

她撇撇嘴儿:“我凭什么听你的呀?都还没成亲呢,你就管我这管我那的,祖母父亲还没说这个。”她伸手拉一拉他腰带,“卫大人,你该不会以为我嫁给你,就什么都得听你的吧?”

她横躺在这儿,姿态慵懒,声音又满是娇嗔,原本她说什么他都得依她,可想到华榛,他便不悦,淡淡道:“什么麻烦你难道自己不知,非得我说出来?”

她眉头一挑。

“华榛。”他警告她,“你最好注意他,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什么?”骆宝樱吃惊。

看起来她竟不知,卫琅又有些后悔告诉,不过转念一想,华榛这脾气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早晚还得做什么,她提前知晓,也能有个防备。

“总之,你知道就好。”他捏一捏她的脸,恨恨道,“真个儿是狐狸精!”才几岁呢,引得一个又一个,不知道更大些,又会如何。

不过到时她已经嫁给他了,他不怕。

他站起来:“我走了。”

骆宝樱唔一声:“走罢。”

他挑眉:“你就不留我一会儿?”

“不留,这地方原本你也不该来。”她拾起书看,“卫大人,快些走吧,你在,我两个丫环都不敢来扇风了,好热。”

听得他都想去拿纨扇,他笑道:“一会儿我使人送冰来。”又叮嘱一句,“记得做鞋子。”

这才走。

不到一会儿,果然从卫家送来两筐的冰,此后,骆宝樱就不曾受热了,一等冰完,卫家那里连绵不绝的送来,骆昀不想收,被老太太说了一顿,说未来姑爷孝顺的,又有什么,难道人情还不准有了。

骆昀只得作罢。

六月底,天气稍许凉一些,但还是透着热,骆宝樱原是不想出去,可蒋家请他们一同去玉池赏荷,倒不好拒绝。毕竟那蒋婧英寻常不出门,身体娇贵,这回难得也露面,骆宝樱姐妹俩自然要去了。

那蒋老爷子毕竟是骆昀座师嘛,往前不少提携,骆昀也是把他当恩师的,每年节礼绝不敢忘。

不过近期走得更是频繁,老太太道:“那蒋姑娘性子好是好,软绵绵任人揉搓,但身子骨太弱,是不是…”

袁氏也看得出来,蒋家二老有这个意思,她笑道:“也算不得弱,只认生,将来嫁给元昭,为人妻子了,就不能像小姑娘那样成日躲在闺房里,自然就慢慢好了。”她安抚老太太,“老爷敬重蒋老爷子,只怕不会推却,您要知道,蒋家愿意下嫁女儿,咱们家是沾了光的,虽然元昭也很不错。”

老太太无话可说。

等到下午,除开老太太,还有尚且年幼的嘉儿,一众人坐马车去玉池,骆宝珠早前就听得一些,跟骆宝樱道:“我娘说,好似蒋家要与咱们家结亲呢,蒋姑娘要嫁给大哥。”

骆宝樱并不惊讶,也不置可否。

她对蒋婧英的印象不差,除了性子内向些,算是个讨人喜欢的,只实在娇弱,没个心眼,理智些来说,不太合适当主母。不过她怎么想没有关系,主要还得看哥哥。

窗棱这时突然被人敲击了两下,骆宝珠好奇把帘子掀开一看,顿时就笑出声来,立时坐到另一边,把这让给骆宝樱。

“三姐夫在外面。”她揶揄,“三姐夫耳目灵通呀,什么都知道,咱们出城他也出城。”

骆宝樱透过车窗果然瞧见他,马上的年轻公子穿了件竹青色绞丝鹤衔灵芝夏袍,出外一年,原是肤色有些黑,然过得阵子,竟然又白了回来,风度翩翩,皎如玉树。她本是想说他无赖,到哪儿都跟着,这会儿又说不出,问道:“你怎么也来玉池了?”

他板着脸:“我叫你别出门,除非我一起,你当耳边风。”

“是蒋家请的,我也不去?”

“至少与我说一声。”他挑眉,垂眸俯视她,少有的威严。

骆宝樱嘁一声:“我不说,你不也知道了吗?”

“那是我的本事。”他面不改色。

骆宝樱又想笑,只听见后面还有马蹄声,惊讶道:“不止你来了,难道你家其他人也都来了?”

“是,今日晴好,听说我去,他们也要去玉池,还顺便请了两家姑娘。”

骆宝樱哦了声,就把头缩了回去。

他在外面问:“鞋子做好没有?”

“没做呢。”她故意道,“我很忙。”

其实已经做好一大半了,且还很精细,不然一双鞋子,凭着她心灵手巧,还不是一会儿功夫?

他沉默片刻,淡淡道:“一会儿你会更忙。”

声音透过车帘穿进来,丝丝凉意,骆宝樱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逗他。

第 99 章

马蹄声踏踏,响了一路。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到得玉池。

不若白河宽阔,玉池位于京都郊外的西边,离白河很近,若是寻常也没个吸引人的地方,只在五六月间,荷花竞相开放。方才有些看头,那也是一年之中最为热闹的时候,香车宝马,衣香鬓影,围着湖,到处都是人。

骆宝樱几人下来,迎面就看见蒋婧英兄妹两个,还有蒋家少夫人宁氏,她笑道:“叫你们久等了。”

“哪里。”宁氏立在蒋字和身侧,笑容温和,“咱们也是才到,不过今日太阳烈,站得会儿就头晕眼花的,咱们快些去画舫上罢,一早使人买了瓜果,泡了凉茶,我现就想吃两块,走吧。”

性子很爽利,看着就很合适做长媳,反观蒋婧英,她倚在嫂子旁边只抿嘴笑,不喜欢说话,但瞧她一眼却是惹人怜爱的。

骆宝珠去拉她手:“蒋姐姐,你好像胖了一些呢,比原先好看!”

蒋婧英脸一红,轻声道:“最近母亲总让我多吃,不胖都不行呢。”

因为要嫁人了,蒋夫人也希望她能把身体养养好。

小姑娘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叫人想到柳絮,骆元昭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父亲已有暗示,想让他娶她,对此他谈不上厌恶,也谈不上喜欢,大约这几年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念书上,而今论到终身大事,他委实提不起多少劲道,只男人成家立业,早晚的事情。

男人的眼神或许有些直,蒋婧英略有察觉,抬起头撞上他的目光。

她的脸又红了,甚至半躲在骆宝珠的身后。

好像一只…小鸡?骆元昭哑然失笑。

蒋字和拍一拍他肩膀,与他打招呼:“云鹤,我刚才一瞧,原来今儿卫家也来了,同你们说好的吗?这可真热闹。”

自古结亲,男女感情总是次要,尤其是官宦之家,更看重对方的能力,不然骆昀便再是得蒋老爷子青睐,儿子不行,蒋家也不可能联姻,是以骆元昭是颇得蒋家人喜欢的,他笑一笑:“倒是没说,或是凑巧吧。”

蒋字和啧啧两声:“难怪你们两家结亲了,可不是心有灵犀?走,咱们去问个好吧。”

妹妹嫁给骆元昭,那么间接的,他们蒋家也会与卫家成为亲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男人们调转方向去见卫家公子。

宁氏则领着姑娘们去画舫。

远处,有两骑并肩立在一棵树荫下。

见华榛紧紧盯着骆宝樱看,罗天驰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他的马镫上:“她都已经定亲了,你还想如何?”虽说不管,可他还使人守护着骆宝樱呢,早前听闻有华榛的人鬼鬼祟祟,他就晓得事情不对头。

今天一来,果然就见他在。

“你难道还想抢亲不成?”他问,“你不怕你爹把你打死?”

真做出来,华侯爷肯定手下不留情,他不信华榛连这都不怕。

这话还是有震慑作用的,华榛嘴角一抿。

罗天驰道:“走罢,今儿咱们好好赏个荷花就回去。”

华榛没理会,他看着前头渐渐消失的身影,淡淡道:“你知道我哪里不甘心吗?我还没有与她说过我的想法,你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卫琅就那么好不成,我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以前还卫三哥卫三哥的叫,罗天驰苦口婆心:“你便是去说,也没有用!”若他是姐姐,也不可能喜欢华榛,那可是视若弟弟的人啊,别说还有个卫琅,那是她以前就喜欢的男人,他叹口气,“你别闹事了好不好?京都那么多女人,你就非得看上她?你懂琴棋书画吗,你光知道打打杀杀,有个鸟用!算了,我陪你喝酒去,醉一场也就罢了。”

相比起卫琅,他实在太粗鲁了,而姐姐喜欢有才华的,他哪里有胜算?

可华榛怎么听得进去,一甩鞭子,坐骑猛地窜了出去。

罗天驰恨得真想揍他一顿,连忙跟在后面。

满池的荷花而今都已开了,比起白河东边的荷花,这玉池的种类更多,除了深深浅浅的粉色,还有雪白的,淡黄的,甚至还有少见的千瓣莲,迎着阳光绽放出来,美不胜收。

骆宝樱坐在画舫中,手里拿着凉茶,喝上几口极为惬意,与宁氏道:“真谢谢你们相邀了,不枉此行,跟人间仙境似的。”

宁氏笑道:“不然每年这时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了。”又招呼蒋婧英,“英英,你在家里总夸三姑娘生得好看,怎么今日看见了,倒是跟个闷嘴葫芦一样,不会说话了?快些过来一起坐。”

蒋婧英又不好意思,但还是依言过来。

坐在骆宝樱身边,又闻到清淡的香,她鼓起勇气道:“三姑娘,你真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漂亮呢!”

这可不是得罪人吗,光夸她,别个儿怎么办,但也瞧出这蒋姑娘着实单纯,骆宝樱笑:“这人的样貌啊,在我看来,跟文无第一一样,各花入各眼,谢谢蒋姑娘那么喜欢我。”

宁氏一听,暗道这骆三姑娘真会说话,又见她国色天香,此番也了悟,为何卫家愿意娶她了。

她给蒋婧英拿来一叠瓜果,又叫丫环给她扇风,叮嘱别扇太大。

虽是长嫂,却像母亲,对这小姑子极是照顾,骆宝樱瞧着,也颇喜欢宁氏。

骆宝珠为人也单纯,一个人倚在窗边,吃着寒瓜看花,忽地一戳骆宝樱:“三姐,三姐,你看罗公子也来了。”

弟弟吗?

她忙探头去看,果然见旁边行来一艘画舫,甲板上站着二人,一个是罗天驰,一个是华榛,勋贵公子哥儿的到来,一时引得姑娘们芳心暗动,胆子大的,纷纷抛去目光。

见此情景,宁氏也瞧了瞧,说道:“这宜春侯啊如今可风光,虽是无父无母,可他二姑姑家,听说日日宾客盈门呢,都想将女儿嫁到侯府去。”

骆宝珠嘻嘻笑道:“那当然了,罗哥哥那么厉害,长得又英俊,肯定好多姑娘愿意嫁的!”

听到她叫哥哥,宁氏好奇:“你们与他甚是相熟?”

“嗯,见过好几次了。”骆宝珠道,“罗哥哥人可和善了,一点不像侯爷。”

那可与传闻中的不一样,宁氏心想,那罗天驰根本不是好相与的人,有些人想走他后门攀上关系,没有一次不是吃闭门羹的,更有甚者惹到他,直接拳脚相加,便现在看他,也是表情冷淡,不易接近。

看宁氏不信,骆宝珠从窗口探出去,一挥手中帕子,叫道:“罗哥哥!”

甜甜的声音从河面上传来,画舫内露出一个脑袋,眼眉弯弯的,拍子给她抖得像风中的蝴蝶,罗天驰看到了,扑哧一笑,使船夫把自个儿画舫靠近些,说道:“四姑娘,你也出来了?”

宁氏瞧见他神情如春风,不像刚才板着脸,由不得心想,这两家果然很熟络。

她们都在看着罗天驰,骆宝樱目光却瞥到华榛脸上,不是她想看,实在是华榛的眼睛就死死盯着她,她便想起卫琅说的话,也想起他曾经闯过她闺房,当下就朝里头坐去,不给华榛看到。

只是一瞥眼的功夫,她就在对面消失了。

华榛暗恼,恨不得跳到那画舫上去。

就在这时,船身一摇,好似被搭了木桥,有个丫环笑着过来,与骆宝樱道:“三姑娘,咱们公子请你去呢。”

正是银台。

众人都猜到是卫琅,不然明目张胆的,哪个公子能约姑娘单独会面?见她们略是揶揄,又是善意的目光,骆宝樱轻咳一声站起来,与宁氏等人道:“我去去就回来,珠珠,你别添麻烦。”

骆宝珠道:“快些去罢,你不去才麻烦呢。”

骆宝樱瞪她一眼,转身走了。

卫琅就站在甲板上,但没有看骆宝樱的画舫,而是看着华榛,故而她到的时候,就见他脸色不善。

她道:“有什么事儿?”

“鞋子的事。”他没有提华榛,拉住她朝里走,站定了,垂眸瞧着她问,“真没做?”

她一到,背就被他压的紧贴在刻了牡丹富贵花纹的红木船身上,对面无人,只有一大片安静的白色荷花,还有绿翅膀的蜻蜓。

竟仍在惦记这事儿,她揶揄:“你成日就没事做了,我做一双鞋子,你问好几次,可是你府里还苛待你,连鞋子都不予你穿?”她垂下眼,往地上瞧,天热原多数穿木屐,只他骑马,今儿便穿了布靴。酱色的绸面挺括,两侧绣有瑞草,皆是银线织就,极是细致,十足的富家贵公子打扮。

卫琅看她故作不知,抬起她脸就亲:“一会儿别想见人了。”

那力气不小,存心要把她嘴唇弄肿,骆宝樱这才知道他的用心,气喘吁吁推开他:“做了,行了罢?等几日就给你送过去!”

她拿帕子擦嘴,又要抹口脂。

他拦住她:“急什么,再待一会儿。”他一只手撑着船身,将她整个人拢在里面,微低下头又亲亲她,“选了什么花样?”

“四君子。”她没有他那么闲适,到底在外面呢,忍不住探头左边瞧瞧,右边瞧瞧,生怕别人看见。

他把她脸掰正了,不准她三心两意:“姑娘们都在船厢内,别个儿在另一头,这里没人。”

她背靠着的就是船厢,离她不远处有窗口,还是离得很近的,她声音越发小了,嘟囔道:“你怎么总喜欢在外面?就算咱们定亲了,这样也不大合适。”

“那下回去你闺房,或是我那里?”

他圈住她的腰,将她牢牢的贴在自己怀里,她年纪小又是姑娘家,不知道男人这方面的需求,所以她清清淡淡的,一点儿不晓得缠着自己,可他呢?原先确实他没强烈的冲动,但现在不一样,离得远了,他想念她,离得近了,他浑身难受,只盼望时间过快些,叫她早些嫁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