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最差的?”

“嗯,连续考了两三次不及格了。”

歪了歪嘴,说起自己的糗事儿,宝柒还是有点儿不自在。说完,又像是怕他生气似的,将他搂得更紧了,神情里带着小女孩儿的依赖,十二万分地依赖性地紧紧贴在他身上,抿了抿唇,认真地说:“不过,我会努力学习的。但是,我有种感觉啊,到高考的时候,这一科,绝对会落我的总分…”

努力。

话是这么说的,可她自己也有点儿怀疑。接着,她又叽叽喳喳地诉说起来,对生物这学科的深痛恶绝。

“我帮你将重点勾出来。”听完,男人皱眉,语言简洁精炼。

对宝柒来说,无异于天籁,“谢谢二叔!”

没有说话,枭爷埋头工作起来。宝柒乐得不行,侧着头,瞪着眼,看着好看的面孔的面孔发神——

不知道怎么的,那颗被封印在心里的‘邪恶之心’,又开启了。

当然,他就是她的符咒。

对着他认真的脸,她的唇凑了上去,在他冷硬的脸上吻了吻,放柔了双眸,直勾勾地望着他,问了一句与生物半毛钱都不沾边的话。

“二叔,我是你的人么?”

男人在书上划重点的手顿住了,俯下头,凝住视线与她对视。

好半晌,他都没有说话。

“二叔!?”

宝柒很认真,很执着地继续追问着。自从与他发生了关系之后,她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轻松和无所谓。或者说,没有哪一个姑娘会不在意经过自己的男人。

没有发生的时候她想,将自己的身子给了他,她就是幸福的。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贪心的人,要了,还想要更多,想要得长长久久。

“喂,你说话啊?有这么难以开口吗?我又不会赖着你。哼!”小姑娘的自尊心不允许了,她开始耍横,语气都急了起来。不过么,这句话说得,连她自个儿都不信。

她知道,一直以来其实都是她在赖着他,缠着他。如果不是她自个儿巴巴地凑上去,说不定他早就离她八丈开外了,哪儿还会有这夜深温书的戏码?

“二叔?!说话,说话!”

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再来软的。

说着说着,她就将自个儿湿热的唇再次凑了上去,碰了碰他的唇,可怜巴巴的样子像个等待主人爱怜的小猫儿。就在她以为这家伙还得一闷到底的时候,突地——

腰上的大手骤紧,她可怜的后脑勺被男人狠狠按住,她蜻蜓点水的细吻变成了他的蛮横索取的深吻。

直到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才放开了她的嘴。

宝柒大口喘着气儿,攀着他脖子的娇小的身体,像一株栖息在大树下的小草,一棵又倔又轴的小草,蹙着眉头,她狠狠地翻白眼,嗔怪道:“…又回避话题!臭男人,每次都用这招…”

闻言,枭爷的脸色立马冻结成了冰,一番长长热吻积蓄起来的热度,顷刻间就没有了。冷锼馊的视线冰刺儿似的扫向她,他的声音比人更冷。

“宝柒,你以为我很闲?”

事实上,他不仅不闲,那个‘忙’事儿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好吧,宝柒纠结了。

这个男人的回答总是这要产,是实而非,从来都不肯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眨巴眨巴眼睛,她迅速瞄了一眼男人冷冽的黑脸儿,小身板扭了扭,冷冷哼道。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一个字是,两个字不是,少扯那么多个字!”

眸色微微一暗。

枭爷望着怀里不知好歹的小丫头,沉默了几秒,点头,果断的只说了一个字。

当然是。

她要不是他的人,他吃饱了撑的大晚上不睡觉来看高中课本?

宝柒脸色缓和了,小妞儿性子总是特别好:“嘿嘿,那就好…行了,别绷着个脸,咱俩继续?!你给我画重点,这次我一定要加油,绝对不能辜负我男人的一番心意。”

话说得杠杠的,她的样儿,像一个像雷锋同志保证的革命战士。

老实说,听着他亲口承认她是他的人,宝柒心里真真儿是雀跃的。很小缺爱的小丫头本来就容易满足,更何况,像全天下刚陷入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这时候的她,不会去考虑未来或者更长远的婚姻,也就瞧见了眼前的幸福。

所以,她的开心,是发出内心的——

男人眸色微黯,不再浪费时间,扒拉下她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脑袋,再次认真在她书上勾勒。

冷枭长她八岁,离开学校已经很久远了,但是,当年的全国高考状元他可不是白捡来的。智商本来高于常人的他,拿着这种高中的课本简直就是小儿科。

不过么,他的认真,再次遭遇了逆气流…

冷老师在课本上认真画着重点,无所事事的宝丫头心情太过愉快,也就邪神附体了。斜歪歪地靠在男人硬绑绑的身上,她调皮的手指就到处画圈儿,到处摸索着玩。

枭爷怒了:“宝柒。”

“我在,首长,您指示。”

“别闹。”

“哦!遵命!我不是在闹,我是在摸。”说得一本正经,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很快便将冷枭升腾起来的郁结和怒火给熄灭了,再强的战斗能力,也化成了绕指柔,冷冷出口的二个字,少了许多力度。

“欠抽。”

“…我欠爱!”腻歪歪地笑着,宝妞儿乐不可支。

冷冷哼了一声,他不再搭理她,狠狠掐了掐她的脸,继续拿起了笔。

心里微甜,宝柒小女孩儿的心性就彻底泛滥了。

大概每一个被男人宠着的姑娘都会变成爱撒娇的人,她也一样,小手越发不听话起来,不知不觉就摸索进他不知道啥时候立了正的热源,开心地咧了咧嘴,她就说起了小荤话。

“…喂,问你一个事儿啊,有见过比这个鸟鸟还大的么?”

男人黑眸危险一眯,咬牙,切齿地瞪她,“宝、柒。”

宝妞儿撇嘴,这男人对她的称呼,千年不变。见面是宝柒,离开是宝柒,电话里是宝柒,床上还是宝柒。喜了是宝柒,怒了是宝柒,唯一一次叫了个昵称,是爽了的时候…

脸蛋儿倏地一红,赶紧丢开那旖旎的想法,她邪邪地吃笑: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很正常的不是?难道说,你就不好奇女人?骗鬼呢吧?!”说到这儿,宝柒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猛地偏过头去,然后掰正了他的脸,面对着他,正色道:“老实说,你有多少个女人?嗯?像你们这种官二富二…啧啧,我简直不敢想象。”

冷枭黑眸沉了,“还学不学了?”

“这不也是在学么?人类自然科学,多严肃的一门学课?”

“宝、柒。”

又是一声冷冷的称呼,将宝妞儿的心肝儿都喊颤了。真凶!不过,她这会儿不太怕他了,扑上去就紧紧缠住他,小声呵着气儿,在他耳边娇娇地说,“二叔,拜托了,你就不能对我换个称呼么?”

“嗯?”冷枭有些不理解,冷目正视着她。

“叫个亲热点儿的啊,别整天宝柒宝柒的,太没劲儿了。比如叫个什么…我想想啊,宝儿啊,宝贝儿啊,心肝儿啊,小乖啊,宝宝啊什么什么的…”

一系列称呼说出口,她不知道他汗毛立了没有,反正她自己的鸡皮疙瘩全出来了。

唇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冷枭抬起大手,使劲儿敲她的额头。

“你再担误时间,还学个屁?”

嗤嗤地笑了声,小丫头的声音软软的,娇娇的,像只小老鼠在他怀里拱来拱去。一句一句,明明说的是不靠谱的话。可是,她灵动娇俏的小模样儿,连骨子里透出来的,都是纯洁。

又单纯,又邪恶,这就是宝柒。

“二叔,我刚才想了想啊,我高考志愿干脆报医学院算了。嗯,对,就选个男科的专业,这样我就可以每天看好多好多的鸟了,大的,小的都有…!”

死死掐住她的腰,枭爷带着怒火的眸子里,所有的坚冰都融化了。

呀哦,瞧这样子还真是生气了?!

还没等她接话呢,枭爷冰得掉冰渣子的声音就来了,一字一句冷得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似的,即认真,又严肃,更像是警告。

“想找死的话,你就试试。”

本来就是开玩笑的话嘛,宝柒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当真。

丫的,这男人太没有幽默细胞了…

苦巴巴的扯了扯嘴唇,宝柒顺势还不要脸的攀过去靠住他,状似纠结地问:“如果我真去念男科,你会怎么样?是不是不要我了?”

很简单的一个字,枭爷答得很快,很简洁,很明了,很严肃。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女孩子学男科,给男人瞧病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

“暴君,我知道啦!”

嘟了嘟嘴,宝柒不以为意的笑。

这事儿,极不靠谱!

接下来的时间,虽然她还是小赖子似的不停骚扰他,但枭爷还是以极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将她生物这门学科的重点章节和内容全都勾注明白了。

不得不感叹,牛劲儿十足!

而终于告一段落时,夜已经深了。

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枭爷冷峻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看不出来丝毫的疲惫。

但是,宝妞儿不知道的是,他今儿在部队已经忙了整整一天都没有休息了。就在晚上临回家之前,他还参加了一场夜间模拟实弹射击训练。而现在,他花掉了整整三个小时,替她温习功课勾出重点,对于冷枭的性格和脾气来说,不仅仅是不容易那么简单,绝对算得上是破例。

“休息吧,我回去睡了。”

望着她满是疲态的脸蛋儿,他冷静地说完,就往窗户那儿走。

从宝柒第一次爬窗开始,其实就住在隔壁的这两个人,门这玩意儿完全没有了它应有的功效,窗户反而成了他俩之间的地下通道。

拔高了音调唤她,宝柒心里一慌,猛地冲过去抱住他。

心里一紧,冷枭条件反射地捂住她的嘴,沉声低喝:“小声点儿。”

“哦。”乖乖点头,直到他放开她的嘴,宝妞儿眼睛闪烁着,小声地要求:“我想跟你在一块儿,你不要走,好不好?”

不要走…

不要走会是个什么情况?!

喉结一阵上下滑动,枭爷的眉头皱了又皱,神色莫辩。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下一秒,属于两个人的四片儿唇却神奇又诡异地衔接在了一块儿。

不知道谁先吻的谁,反正就那么贴在了一起。

缠了又缠。

那天儿晚上,冷枭没有离开。

不过,作为一个绝对的纯爷们儿,他是说话算数的男人。

因此,不该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过么,可以想象得到,滚在一个暖乎乎的被窝儿里,两个人抱得像两只肉夹馍的煎饼儿一样,那么,在尺度允许的范围内那些事,一样都没有少干。

不过么,迫于无奈,她又苦逼地只有采用冷热交迭的洗澡办法了。

可怜巴巴啊——

当然,那晚又是宝妞儿攻克冷枭的又一个人生新里程碑。

因为从那天晚上之后,只要冷枭回了冷宅,都会在入夜后翻窗潜入她的卧室,夜深了就睡在她的床。只不过,她每天早上睁开眼睛时,他早就已经不见了。

对此,宝柒很郁结,非常痛恨自己的贪睡。她多想有一天睡到自然醒,再也不怕被人瞧见,再也不用再避讳谁,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睡在身边儿啊!

那感觉,一定嗷嗷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蹦哒着。

本来她想着要把玉佩亲自还给姚望的,可是想了想又不知道见面该怎么说,干脆就采用了邮寄的办法,将那个价值不菲的观音玉佩给寄了出去。

在收到已经交付收件人的短信回复后,她的心,终于落下了少许。

一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

幸福的时候,时间就像流水,总是溜得极快。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由于有了冷枭的夜晚深入辅导,宝柒的学习上升很快,快得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第三次摸底考试的时候,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自然,这个大家里,最主要还是他。

半个多月以来,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在私底下暗渡着陈仓,干着偷鸡摸狗的事儿,但是这些都仅限于在屋子里锁上门之后。只要是在冷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俩几乎都不会怎么交谈,更不会刻意接近,心照不宣地维持着正常的叔侄关系。

或者说,比正常的叔侄关系还要冷淡。

以前,在他俩没有发生关系的时候,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宝妞儿总喜欢嬉皮笑脸地和冷枭逗乐子。而现在,大概是真的做贼心虚,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不太敢造次。

或许是这种反常太过明显,明显得就连宝镶玉都发现了。

这天晚上,去了部队三天没有回来的冷枭终于回来了。

不早不晚,照常还是冷家的开饭时间。

见到他落屋,宝柒心里喜欢得不行,却还是不得不压抑住狂跳的心脏,淡淡的微笑着招呼他。

“二叔回来了。”

不咸不淡地回应着,枭爷脸上的冷漠,依然如故。

闷头闷脑地吃着饭,宝柒偶尔拿眼睛瞄他一眼,可是他却半眼都不瞧她。见状,她心里不由得暗笑,更加确定这个男人是一个典型的腹黑大闷骚,那冷脸绷得像是从来都不会融化。

和往常一样,她吃过晚饭就急急地站起身来,准备回屋。

可是这回,刚一转身,就被宝妈给叫住了。

“小七,你跟我来一趟。”

“妈,什么事儿啊?”

放下碗筷,宝妈显示也已经吃好了,拉着她的手腕一直走到小客厅坐在了沙发上,才压着嗓子低声问。

“小七啊,你在跟你二叔闹别扭?”

“啊?!”闻言,宝柒吃了一惊,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笑着摇头:“没有啊,你怎么这么想?”

“不对。”

仔细盯着她镇定的脸蛋儿,宝妈想了想,又望了望小客厅的门口,叹了一口气,蛮认真地说:“小七,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有些事儿也不防和你直说了吧。”

她嘴里说‘直说’,可是‘直说’了好半天都没有了下文。

宝柒狐疑地望她,“妈!?你发什么愣。”

回过神儿来,宝妈感慨地叹了叹,“唉,小七,你该知道的…不是妈狠心将你放到鎏年村去,实际上,妈也有很多的无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说到这儿,她的目光有些混沌。

“你别看妈现在掌控着二0三军工集团的实权,其实,其实那不过就是外表看着光鲜罢了。说到底,我也只是冷家的儿媳妇。冷家的一切,包括集团股份全部都是你二叔的…”

“妈,你这话啥意思?”

“妈的意思是,小七,你年纪还小,性子太过张扬任性,要改,知道吗?二叔他性格不太容易让人亲近,但他人不坏,对你还算是不错的,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跟他置气,懂吗?”

“不懂!这哪儿跟哪儿?有什么关系?!”

“唉…妈也不知道还能护你和妹妹多少年了。万一我有点什么事儿,或者发生点儿什么意外,一旦不在了,可心还有老头子照顾,可是你怎么办?”

瞧着老妈明明灭灭的脸,宝柒讷闷了。

宝女士向来都是仰着头走路的女人,今儿怎么这么悲观了?

于是,她有些失笑,“妈,你想太多了。我已经18岁了,我不需要靠任何人。”

“傻孩子,18岁…”拍着她的手,最近的宝妈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喋喋不休的唠叨劲儿越来越严重了,“妈18岁的时候,也以为自己长大了,懂事了。实事上呢,等真正懂事才明白,那时候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

说到这儿,宝妈抹了抹眼泪。

而眼眶子,已经红了一圈儿。

“妈,你到底怎么了?”敛住脸上的笑意,宝柒侧过脸去,认真地望着她。

“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想到你爸了。要是他在就好了,也不会过得…唉,老头子他始终是防着我的啊!”

“妈!”心疼着老妈,安慰着老妈,宝柒不理解那个所谓的爷爷,但是对老妈的观点却不是太赞同。

冷家有钱有势,那都是冷家的,她喜欢冷枭也只是喜欢他这个男人,而不是冷家的冷枭,被套上了各种光环的冷枭。不过,老妈的话说到这份儿上,她基本上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简单直白点儿说,大概意思就是:不要得罪你二叔,要不然,你以后的小日子不好过。要多多培养感情,让二叔喜欢你,照顾你,说不定长大了还能得点好处。

拿出纸巾,替老妈擦了擦眼睛,她想了想,无比认真地笑了。

“妈,你放心吧,以后我来养你。”

“你?!”

听了她的保证,宝妈破涕为笑,看着还是一脸稚气的漂亮女儿,目光有些迷离:“对你啊,妈还真就没有抱过多的希望,你只要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规规矩矩地做人,找个好男人嫁了,安稳的过日子,妈就开心了。”

嫁人?!

宝柒心沉了沉,她还能嫁给谁?!

然而,压住狂跳的心,她却笑:“嘿,瞧不上我?”

“傻孩子!”拍了拍她的脑袋,宝妈长叹,“人活着,要学会做人知道吗?还有…”

停在这儿好一会儿,她目光里掠过一抹哀楚的神色,嗓子哑了,“…那件事千万不要让你二叔知道,切记!不仅仅是为了妈,也是为了你自己。懂吗?要是二叔知道你不是冷家的种,还有你爸爸的死…不敢想象…”

心,震了震。

宝柒歪了歪嘴角,有些苦涩,“放心吧,不会说。”

要是能说,她早就说了,又何苦难为他?

因为为难,所以难为。

“宝柒,这是哪儿来的?”

晚上,复习完功课,等宝柒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冷枭的手里,正拿着她放在枕头下面的那本泛黄的小册子,一脸的冷峻。

“哦,这个啊?”

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宝柒一边儿擦头发,一边儿将自个儿在看守所遇到那个怪男人的事儿说给他听。云淡风轻的言语里,刻意避开了自己吃过的那些苦头,幽默诙谐地将那事儿刻画得像是遇见隐世高人,武林前辈。

听她唠着,冷枭将她拉到怀里坐下,便一言不发地替她吹起头发来。

眉头,越皱越紧。

直觉告诉他,这个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刚才他已经仔细翻过了,小册子上除了一些篆刻古体字,写着的口诀有点儿类同于他们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个《金篆玉函》外,其它什么也没有了。

难道真的像她说的,看守所里住了一位隐世高人?!

“二叔,你说这书有用么?和那个《金篆玉函》是不是一套啊,就像有的武侠小说写的,什么残缺版本,合二为一,倚天遇到屠龙,然后得到某种高深的武学,哇,多玄乎啊…”

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宝柒享受地闭着眼睛,任他替自己吹头发,满脑子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好半晌,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没有睁开眼睛,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继而又笑着说:“金篆上不是介绍说有一种摸人的骨头就能疹断治疗的古医学么?要是我学会了就好了…哇,神医出炉,一书在手,天下我有。哈哈!”

“醒醒!”

一巴掌轻拍在她的脑门儿上,冷枭将她挪了开去,收回了自己的腿,收回了吹风放好。

摸着干爽的头发,宝妞儿倒在床头,无比惬意的望着男人准备去洗澡的背影,无比开心地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想说的是:一‘叔’在手,天下我有。叔是二叔的叔…”

一叔在手,天下我有,多霸道的宣言。

男人顿住了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吭声儿。

下一秒,他大步迈进了进去。

他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能给她,还谈什么天下?

夜,很寂静。

没有开灯的卧室,被黑暗层层笼罩。

洗了澡出来的男人,神色有些不一样,宝柒心里感应得到。虽然他面色还是那么冷硬,但抱在她腰上的双手却比平时更加更力,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