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就当是陪我吃一顿饭都不可以吗?”周晓彦低低地道,“就像以前你陪着我在你中学附近吃饭一样,今天再陪我吃一顿饭。”

杨沫有些怔然,他的语气,他的眼神,都让她没办法去拒绝。

接过菜单,她低下头,一页页地翻着,点了几道菜。

服务员拿着菜单下去了,很快,菜便一道接着一道地被端了上来。杨沫和周晓彦两人以着一种无声的状态吃着桌上的菜。突然,他问道,“孩子的事情,你和君夙天说过了吗?”

杨沫摇了一下头,“还没有。”

“为什么不愿意把怀孕的事儿告诉君夙天?”

杨沫沉默了片刻后,突然抬起了头,望着周晓彦道,“我已经打算要告诉他了,然后,我会生下这个孩子。”这话,像是在对他说,更像是在对着自己说。

是的,她想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会继承君家的血脉诅咒,她都想要生下来。她会陪着孩子一起去经历人生,不管是快乐还是悲哀。

这是她和君夙天相爱才会拥有的孩子,她不想去剥夺他(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周晓彦定定看着眼前的人,她的脸上,有着一种温柔,一种坚定,让他目眩神迷,“你……是一个好母亲。”也同时是一个好妻子。

“谢谢。”她道。

他的笑容,变得更加艳丽,却也更加地飘忽。越是明白她的好,就越会让他明白,他错失的到底是什么。

是一生的感情!

是一辈子可以相守的人!

“沫,你的喜帖不打算给我吗?”他问着。

杨沫有些诧异地看着周晓彦,她以为周晓彦根本不会愿意看到她的喜帖,自然也就没有准备。

“不给其实也是好的。”他又自语着,这样至少他可以有足够的理由,不去看着她披上婚纱,却走进另一个男人的怀中,“我过几天就要回B市了。”

[本章结束]

第7卷 【380】不让你害怕的方式(4000字)

“是吗?”她抿了抿唇,突然有点明白今天他约她出来的这顿饭,其实算是一种践行了,“那……我祝你一路顺风。”她道,拿起了一旁的茶杯,以茶代酒,向他敬着。

杨沫本以为周晓彦会拿起他面前的酒杯和她碰杯,却不想周晓彦是从她的手中抽走了杯子,一仰而尽。

这是她喝过的杯子!

可是他却是那么自然地唇凑着她之前碰触过的杯沿喝着。

周晓彦把杯子递还给了杨沫,“那么你希望我说祝福你的话吗?”他看着她道。

杨沫怔了怔,又听到周晓彦道,“如果你想我说,我就会说。”

她回道,“我只希望你可以快乐。”希望他不要被困住,希望他可以去寻找新的感情。

“快乐?”他轻轻一笑,突然心底涌出了一股悲哀,也许这一生,他都不会再有快乐了。又或者,其实可以爱着她,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快乐,无所谓她会不会来回应他的这份爱,也无所谓是天荒还是地老。

“彦彦!”杨沫低喊道,“21年了,已经够长了,你还打算再浪费多少的时间呢?”人生又有几个21年?!

他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笑得如此美丽,“沫沫,既然我在你的身上,已经耗去了我的上半辈子,那么把我的下半辈子继续耗在你的身上又何妨呢?”

这一刻,她所有的语言,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她突然有着一种认知,这个男人,真的会在她的身上耗上一辈子的时间,即使她没有任何的回应,他也会以着自己的方式耗着。

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说了,那么就一定会做到。

吃完了饭后,杨沫独自开着车往公寓的方向行驶着,脑海中浮现的是当她说着“你何苦……”的时候,他笑着反说道,“我从来不觉得那是苦,沫沫,真正的苦是当你明明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却看到她,找不到她,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不知道她是笑是哭!而现在,至少我能看到,我能听到,我能知道,所以我不觉得这是苦。”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各中滋味,只有自己才会明白。

倏地,杨沫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君夙天。

把车临时靠在了路边,杨沫接起了电话,“夙天,什么事儿?”

“我那个紫色的U盘,你有看到过在哪儿吗?”君夙天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杨沫对那个U盘也是有印象的,昨天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了,就顺手给放到了书柜的抽屉里,“在书柜的抽屉里,靠左边的第一个。”她回答道。

片刻之后,手机里传来了君夙天一声诧异的闷哼。

“怎么了?”杨沫道。

“抽屉好像有点卡住了。”君夙天道。

“那要不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叫个修理工过来看看?”

“用不着这么麻烦,把下一格抽屉打开,就能瞧见上一格是哪儿被卡住了,工具箱你是放在厨房下面的柜中吧。”

“嗯。”

“行了,我先挂了。”

通话结束后,杨沫放下手机,重新开着车,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好像被自己隐隐忽略了。直到车子开到了一个四岔路口处,看着闪烁的黄灯时,杨沫才猛然地反应过来,刚才君夙天说的是打开下一格的抽屉!

下一格的抽屉原本没什么,都是堆着一些没什么用的杂物,可是偏偏前段时间,她怕他会知道她怀孕的事儿,于是把自个儿的病历卡和怀孕的诊断书都特意地塞在了那个抽屉里,只怕会胡思乱想。

毕竟,诊断书上的日期,足足比现在要早两周!

一想到此,杨沫只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着,脚猛踩着油门,车子飞驰地朝着自家小区奔去……

把车停在了公寓的楼下,杨沫甚至没去管这车完全没有停在划线区域内,便飞奔上了楼梯。

手指有些哆嗦地从包里取出了钥匙,杨沫打开门,直直地奔向了她工作的房间。

房间里,并没有一个人,而书柜左边的第二个抽屉此刻正拉开着。

一阵冷汗自脊背处冒了上来,刚才还飞奔的脚步,在这一刻,就连挪动都变得艰难。抽屉开着,却没有见到君夙天的人,他——有看到抽屉里的病历卡和诊断书吗?又或者还没来得及看,就因为其他什么事儿离开了?

她甚至还抱着一丝期望,因为病历卡和诊断书那时候是被她特意塞在杂物的最下面的,所以,就算她打开了抽屉,也完全没有发现。

脚步,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抽屉前,杨沫看着抽屉里那一堆的杂物,抬起双手,才发现手心中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冷汗。

她翻动着杂物,手指朝着抽屉的最下面摸索过去,希望着病历卡和诊断书还在。

可是……没有!

除了这些杂物,抽屉里根本就翻不出任何纸质的东西!

“沫,你在找的是这个吗?”熟悉的声音从杨沫的身后传来,可是和平时不同,此刻,那声音充满着一种冰冰冷冷的感觉,就仿佛要把人全身的血液都给冻结似的。

有多久,她没有听到过他这样的声音了呢?

心陡然地一沉,杨沫慢慢地转过了身子,扬起眼帘,君夙天那张清隽却冷漠的面庞,就这样进入了她的视线中。

他站在门边,一身的军装,脊背挺得笔直,他的这个样子,她见过许多次了,可是这会儿,却为什么觉得陌生而遥远呢?明明他和她之间,不过只有6、7步的距离!

修长的手指,此刻所捏着的,赫然就是她的病历卡和诊断书!

所以,他还是看到了!

深吸了一口气,杨沫对着君夙天道,“夙天,我希望你可以听一下我的解释。”她想要对他解释她的担心,解释她的害怕,还有……解释她的决定!

他却嗤笑了一声,“解释什么呢?解释为什么你两周前就拿到了这份检查,可是却一个字都不对我说的原因吗?还是解释你把这两样东西小心地藏在抽屉里的原因?”

他抬起脚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睨看着她,眼神是那么地冰冷,还带着一种悲绝。就好像是有什么灵魂深处的东西,在崩裂着……

“沫,其实你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吗?”他一字一句地问道,而她在刹那间,什么话都答不上来。

他猜到了,果然,光凭着两周前的诊断书,他就轻易地猜到了她曾经有过的心思。

他一只手扣住了她的下颚,指腹轻轻地摩擦着她的唇瓣,“我猜对了是不是?如果你想要生下这个孩子的话,那么你会在确诊后,就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你不会对我这样地一瞒再瞒,你也不会几次三番地试探着我可不可以不要孩子。”

可笑的是他,居然完全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我不否认,我的确是有过这样的想法。”杨沫回道,顿时只觉得下颚传来一阵疼痛,他的手指捏得更紧了,几乎把她的下颚捏得咯咯作响。

漆黑的凤眸变得更加沉了,他脸上的冰冷仿佛更甚了。

只是有些话,她却还是要说,要解释,“因为我怕这个孩子将来会继承君家的血咒。一旦继承了血咒却找不到命依的话,那么他(她)可能也会像君家以往的那些人一样,会因为忍不住而自杀!”而她,不忍心看到那样的将来。

他沉默着,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就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而她,屏着息,不知道刚才自己的那些话,他都听进了多少。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

过了良久,他的手指,慢慢地放开了她的下颚,垂落到了身侧。薄唇微微开启,声音却像是透着一种深深地无奈和绝望,“所以……你终究还是厌恶着我身上的这份血脉,对吗?”

她一窒,咬了咬唇道,“不是厌恶……我……我只是害怕……”害怕血脉的诅咒会延续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害怕孩子会找不到命依。

是啊,她害怕着,他的睫毛轻轻地半垂着。如果不是害怕的吧,她不会在噩梦中惊醒,然后嚎啕大哭;如果不是害怕,她不会在知道了血咒的事儿后,对待生孩子的态度会有着那么大的转折。

又或者,如果她更早知道血脉诅咒的事情,她根本就不会生下小泽,而那样的话,他和她之间,甚至就连血脉的联系都没有了!这个想法,让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一般,疼痛异常。

可是……

“为什么不早些说呢?”君夙天道,“不早些告诉我,你的害怕,不早些告诉我,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再生下任何的孩子。”如果她早一些告诉他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傻傻地去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的美梦,到头来,却是一场梦碎,而他,被碎片扎得鲜血淋漓。

她之前不说,是因为她还在犹豫挣扎,“夙天,是,我是害怕过,我是有过不想生的念头,可是,现在,我想要生下来,我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她急急地说道,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只是他的神色,依然没变,只是淡淡的,带着一种自嘲的悲哀看着她,“你说这些话,是同情和怜悯吗?就算是谎言,可至少你愿意为我说着这样动听的谎言。”

“我……”她刚要开口,他却已经倾下了身子,薄唇贴上了她的嘴唇——

如此地虔诚!

如此地小心!

又是如此地眷恋!

他的吻,很浅,很轻柔。她的鼻尖,尽是她的气息。

当他的唇轻轻离开她嘴唇的时候,她听到了他清冷的如同耳语呢喃般地说着,“既然你害怕着我身上的这份血脉,那么,我会把它彻底地断绝。沫,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吧。”

他的手一扬,在她的眼前,撕碎了那份诊断书,碎成一片片的纸屑,飘落了一地。

而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连眼神,都是空洞的,如同一片无垠的死海……

杨沫不知道君夙天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的心中却反而因为君夙天的那一番话,而有着一种强烈的不安。

本想再和君夙天好好把话说清楚,可是君夙天却是回了军区,而当天晚上,君夙天没有回公寓,杨沫打着他的手机也没打通,再打了君夙天军区那边办公室的电话,也没人接。

杨沫有些急了,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儿后,才猛然想起可以打下张江勇的电话。

张江勇倒是接了,电话中也只是说君夙天下午离开军区的时候,有交代过,说要有些事儿要办,可能要过两天才会回来,而到了第二天,杨沫才知道,君夙天的“有事儿要办”,究竟是办什么!

华紫木跑到了杨沫这儿,一见杨沫,就急吼吼地问道,“你和夙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闹成这样?”

杨沫一愣,顿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是指什么?”

然后换成了华紫木一愣,“你难道还不知道?”

杨沫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如果说她和夙天之间真的有发生什么的话,那也就是昨天她的病历卡和诊断书被夙天发现了,“夙天到底怎么了?”杨沫赶紧问着,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担忧和急切。

“他现在还没怎么样,不过也许过会儿,就真的会怎么样了!”华紫木顿了顿,瞅着杨沫,咬咬牙道,“他准备要结-扎!”今天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开的玩笑,直到再三确定后,才知道真的不是玩笑。

杨沫怔住了,倏然明白过来了君夙天昨天说的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他说,他要把他身上的那份血脉彻底的断绝,不要让她再害怕了,所以……他真的打算这样做了,而且是以结-扎这样的方式?!

第7卷 【381】关于快乐

杨沫的眼中是错愕和诧异,眼眶已经发红了。他……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一个人做出这样的决定!而偏偏他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全都是因为她!

为什么对她,他不自私一点呢,他不更多顾虑一些他自己的喜怒哀乐呢?他把他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她从来都是知道的,只要为了她,恐怕他什么都会愿意去做。

为什么她想通得这么晚呢?如果她有早一点想通的话;如果她有更早一点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的话;如果她在他还没有发现病历卡和诊断书之前,就把所有的事儿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的话,那么他就不会以为她说的要生下孩子,是一种怜悯和同情了,更不会以为她说的是谎言!

“他……现在在哪里?”杨沫猛地抓住了华紫木的手道,“带我去见他,我现在要马上见到他!”

华紫木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她本来来找杨沫,就是希望杨沫能阻止这件事情。虽说君夙天已经有了君宁泽这个孩子,但是如果真就此结-扎的话,未免太早了,更何况,君宁泽说到底,现在也才六岁,君家的血咒会不会出现在他身上还未可知,以华紫木看来,总要再多生几个孩子以防万一。当然,这话华紫木是只敢在心里想想,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华紫木开着车,带着杨沫直奔S市的某家医院,一路上,对着杨沫说起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君夙天去医院进行手术的时候,刚好就撞见医院的院长,这位院长和君家倒是没什么交情,不过以前去B市开什么军队医学研讨会的时候,曾见到过君夙天,因此这会儿在医院认出了君夙天。然后院长再私下问着手下的医生,得知君夙天是来医院做结-扎手术的时候,院长当即脑袋就嗡了一下。

院长的消息还不够灵通,因此倒也不知道君夙天快结婚了,还有一个六岁大的儿子。在院长看来,一个未婚的人,还要做这样的手术,这不摆明着是打算断子绝孙么!

虽说君家的这一代,君夙天还另外有两个堂兄弟,但是君傅盛可就君夙天这样一个儿子啊!

院长当即让院里的医生们先拖着,然后开始九绕十八弯的,费了一番功夫,才得到了君傅盛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说明了一下事情的原委,以表明其实这件事和医院没什么关系,完全是君夙天少将的个人决定,如果这是君家一致同意的,那么医院绝对会派最好的医生给君少将进行手术,如果君家对这事儿还有争议的话,那么还请君家先内部做好决定再说。

换言之,院长打算把医院给摘干净,免得到时候为了这手术,圆满了君少将,却把君家给彻底得罪!

当然,院长心底也暗暗埋怨着,怎么君夙天别的医院没去,偏偏就来了他们医院呢!

君傅盛在知道了这事儿后,其实也急了,不知道自个儿的儿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在和院长说完后,当即就拨了君夙天的手机号码。可是没打通,于是君傅盛又想起华紫木现在是在S市,赶紧打了个电话让华紫木先去拦着,自己稍后就亲自赶去S市!

华紫木里杨沫这里,是在去了一趟医院后,可想而知,在医院里,她那是根本拦不住君夙天,君夙天甚至还落下了一句话,“S市,不是只有这一家医院可以做这种手术的,更别说全国有多少医院了!”

换言之,只要他想结-扎,除非世上没医生了,不然随时都可以,拦得了一时,可拦不住一世啊!

华紫木只得私下让医生再拖延下时间,自己赶紧来找杨沫了。真正能够劝得动君夙天的人,其实是杨沫,更何况,华紫木觉得君夙天无缘无故地要做这种手术,十有八九,应该是和杨沫有关。

在车上,当华紫木问着杨沫是不是知道君夙天要结-扎的原因时,却发现杨沫根本就没在听她说话,只是低着头,双手压在腹部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华紫木的车开得飞快,就差没有直接闯红灯了,车子开到了医院的门口,华紫木领着杨沫匆匆赶到了君夙天所在的医院楼。

脚,踩在医院的台阶上,每上一个台阶,杨沫就觉得自己心慌一分。心中不断地自责着自己,为什么之前要遮遮掩掩着怀孕的事儿,他本就是敏感不安的,一旦她有什么异样,他又怎么可能会没察觉到呢?

她要生他的孩子,不是怜悯,不是同情,更不是什么谎言,归根究底,只因为她爱他!

如果……昨天有把这句话清清楚楚地说出来的话,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了?!杨沫想着,耳边听到了华紫木说着,“杨沫,我可以不知道你和夙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别伤害他。”

杨沫的身子猛然一颤。

华紫木的声音却是低了一低,像是喃喃自语着,却又像是在对杨沫说,“命依要伤害君家的人,其实真的太容易了。”

杨沫看着华紫木,用着无比肯定的语气道,“我……不是黄小红,我不会让自己伤害到夙天的,无论如何都不会!”那个男人,她想要好好呵护的,想要他快乐开心的,更想要和他一起慢慢地白头偕老。

“那就好。”华紫木深深地看了杨沫一眼,已经带着她奔到了七楼。

两名护士站在楼梯口,显然是打算要拦住人的,不过在一瞧见其中一人是华紫木后,便没再拦着,显然是知道华紫木是谁,而且还小声地通气着,“君老将军也来了。”

护士口中的君老将军,自然就是君老爷子了。说来也巧,君傅盛在和院长通话结束后,就心急火燎地调动了一下专机,准备去S市,正巧这事儿被君老爷子知道了,一问,才知道自个儿的孙子居然要动这手术,当即,就决定亲自过来,而让君傅盛继续在B市呆着。

B市和S市之间原本车程也就4-5个小时,专机过来,自然更快了,从君傅盛在知道这事儿,到君老爷子赶到医院,总共也就不过2个小时的时间。

走廊上,几个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正站着,脸上那尽是说不明道不白的尴尬。

而在手术室的房间里,则还能隐约听到君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吼声,“你这是什么念头!你现在也就才一个儿子吧!”

“一个就够了,爸也就只有我一个。”君夙天道。

“那是他命好,你找到了……”君老爷子顿了顿,显然也是想着这是医院,命依这事儿不能在这里说开,只能道,“要是你真有个什么事儿,就剩下你爸妈在,你以为你爸他还会好吗?”

君夙天不语。

“总之,不准给我进行这种手术,现在赶紧给我回去!”君老爷子下着命令道。

可惜君夙天压根就没打算要听这种命令,“爷爷,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有什么后果也由我自己来承担!”

“承担个P。”君老爷子这会儿已经气得血压飙升了,自然说话也就不管什么五讲四美,“就因为她的一句害怕,你就要这样,那改天她要是让你去死,你也去死?!

“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君夙天道。

一句话,噎得君老爷子顿时说不出话来。他早该明白,君家人对于自己的命依又有多重视!君老爷这辈子,亲人中,有找到命依的,和没找到命依的,小儿子当年因为命依的欺骗而自杀,对他来说是一种深埋在心底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