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瞬间,陆涛羽怀疑是不是祖父威逼对方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决定,但他立刻又推翻了自己的臆测,对方是谁啊,是安国侯府的二老爷,虽然没有打过交道,是完全陌生的人,但也知道那个没有爵位,没有官职的人是整个京都都没有人敢小窥或者轻慢的人物——他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单凭这一点就能让他威慑任何人了,这样的人脾气好一点,那是人人都乐于结交的贵人,要是脾气品性稍差一点,那就是纵横京都无人敢惹的贵戚。

“我知道你很意外,我也很意外,但这却是事实。”陆博涵看着孙儿,满脸的都是笑容,他也很意外会有这样的结果,原本以为郭怀旭主动找上自己定然是想要暂缓或者说是不谈了,别的不说,光是他阴沉的脸色就让人忍不住的往不好的方面想了。那里知道郭怀旭劈头就是问:“八字合了吗?什么结果?”

陆博涵当时挺纳闷的,现在不是谈那个是不是有点主次不分呢?不过他还是将老妻合八字的结果直言相告:两个的八字都很好,尤其相匹配,让老妻大为高兴,只当这门婚事是成了,那里知道忽然之间出了纰漏。

郭怀旭当时的脸色陆博涵现在想起来都还想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副如丧考批的样子,看自己的眼神更是不善到了极点,然后忿忿的道:“你说这门婚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陆博涵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打算,听了他的打算之后郭怀旭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点,恨恨地道:“顺姐儿那个丫头是个死心眼的,说要是八字合上了,证明你们并没有因为她天生六指就侧目相看,这门婚事再怎么谈继续,你孙子上不上战场都不影响结果。”

“不行!”陆博涵颇感意外和惊喜,但还是一口否决了郭怀旭的话,道:“万一羽儿出了意外,那岂不是要误了六姑娘?”

“你还算是有点良心!”郭怀旭叹了一口气,道:“顺姐儿说了,只要陆涛羽能够回来,不管他是立了战功,凯旋而归还是伤了残了,她都会高高兴兴的履行婚约,如果陆涛羽不幸阵亡,她也不介意为你那个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的孙子守望门寡。”

“你说什么?”如果说刚刚只是意外和惊喜,那么现在就是无法置信了,陆博涵第一个直觉就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郭怀旭满肚子的怨气,道:“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孙子能够回来,那么这门婚事就不会有别的变化,但如果他回不来的话,你家老两口一定要配合我,说服顺姐儿重新再议婚事,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守劳什子望门寡。”

陆博涵还能说什么,只能满口答应,当然他也提起希望郭怀旭给马海宁施压,让他有所忌讳,少给陆涛羽下绊子的事情。郭怀旭为了顺姐儿自然是满口答应,临走的时候还放出话来:“顺姐儿这样做不是仁至义尽,而是死心塌地,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陆涛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婚事有变或者说成亲以后对顺姐儿不好的话,我可是连你都饶不了。”

陆博涵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会好好地对顺姐儿,回来之后和老妻说了全部的经过,她也是又惊又喜又意外,心里更是认定了这个未来的孙媳妇,然后立刻催促他和孙子说这件事情,让他知道他有多么的幸运,也让他多一份牵挂,多一份惦念,在战场上也更谨慎,为了所有的人保重自己。

“羽儿啊,虽然顺姐儿天生六指有了缺憾,但除此之外,不管是人才,人品还有出身都是无可挑剔的,她现在又能做出这样让我们又感动又愧疚的决定…”陆博涵叹了一口气,道:“为了我们,为了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平平安安的回来啊!”

“孙儿知道了!”陆涛羽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心中对那个注定是自己妻子都一点都不了解的姑娘充满了喜爱,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建功立勋,平安归来,然后风风光光的娶她进门。

“我之前有些忧虑,让你祖母为你物色一个通房丫头收房…”陆博涵忽然觉得自己给了一个大错特错的建议,讪讪地看着孙儿,道:“现在看来我们实在是太悲观,什么都往坏处想。顺姐儿见都没有见过你,并不是很了解你,更谈不上对你有什么感情,可是就连她都对你有那样的信心,愿意将自己的终身寄予…我想,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当天要绝我齐云侯嫡嗣,我们认命就是。”

“孙儿也不愿意在自己前途难测的情况下许任何一个女子终身,孙儿不愿做那种误人一辈子的事情。”陆涛羽本来就不愿意配合他们的馊主意,陆博涵都已经退让了,他自然乐得顺从,不过他整了整自己的思绪,看着陆博涵道:“但是对于这门婚事,孙儿另有意见,还请祖父转告六姑娘,如涛羽平安归来,必然以最隆重的礼节迎娶,但如果要与不能回来或者身残,那么这门婚事就当从来没有提起过,涛羽不愿意让如此好的姑娘有一个身亡的未婚夫,影响她以后婚嫁,更不愿意让她嫁给一个身残之人。”

“我会转告,但我估计没用。”陆博涵点头,对孙儿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表示赞许,但是他却不认为顺姐儿真的会听涛羽的建议,他笑笑道:“我想顺姐儿是个极有主见且脾气倔强的人,要不然郭怀旭不会很不甘愿却还找我谈这件事情了。”

“这位安国侯府的二老爷看来也是个非凡的人物,让祖父这般的忌讳。”陆涛羽从陆博涵的说话的语气中就能断定,那是一个很难缠的人物。

“是非凡,非常麻烦。”陆博涵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声,道:“安国侯府最最难缠的就是他了,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京都最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他看不顺眼的,看他不顺眼的无一例外的都被他挑衅、收拾,谁见了都要躲着走,现在所谓的京都四少比起他来,简直就是乖宝宝。”

“会吗?”陆涛羽很吃惊,对郭怀旭陌生固然是因为从未打过交道,只是在某些场合远远的见过几次,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个人很低调,低调的除了他国丈的身份之外再没有让人注意的理由和谈论的话题,这样的人也曾经有一个飞扬跋扈的过去?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知道顺姐儿有缺陷还要让你祖母和她见上一面?换了另外的人,哪怕是安国侯来说这桩婚事,我们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定然一开始就否决了。”陆博涵摇摇头,道:“他可不是个讲理的人,惹了他的话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霉,而且会很快的倒霉,直到他的怨气平息。”

“可是这样的人在京都却没有什么恶名,也算是个奇迹了吧!”陆涛羽觉得祖父有些夸大事实,不大相信他的夸张。

“他成家之后略有收敛,后来他的长女嫁给了还是皇子的今上之后,他更加的低调起来,以至于你们这些年轻的孩子都不知道他的威名。”陆博涵笑笑,然后道:“不过我相信马海宁一定知道他的厉害,只要他出面给马海宁压力,他定然不敢明目张胆的给你下绊子,你只要防着他背后使坏就够了。”

“孙儿明白,一定会谨慎小心的。”陆涛羽不是愣头青,自然知道他跟着主帅是马海宁的大军前往南疆的危险系数有多高,要是他早点知道马海宁是主帅,他一定不会请求前往南疆,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反悔的机会,只能一路走到黑,错下去了。现在知道有人能够给他撑腰,震慑马海宁,对他来说自然是件好事。

“还有,你要不要给顺姐儿送点什么礼物。”陆博涵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毕竟你们现在连见都没有见过,她有那样的选择不过是秉着情义两字,如果你们能够有点不一样的感情的话…我想,以郭怀旭的影响力和对她的重视,对你也会更重视的。”

陆涛羽愕然之后苦笑,祖父亲自过来而不是将自己叫过去为的是这个吧…。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做戏

第二十三章做戏

“羽儿,你怎么没有去找婉儿?”刚把祖父送走,陆涛羽便被心急的母亲叫到了跟前询问,而他的表妹黄婉媛也在场,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坐在蒙氏身边,一副温婉贴心的模样。

要是平日里见了这幅摸样,陆涛羽定然觉得表妹是个温柔的姑娘,比自己刁蛮任性的妹妹好太多,而现在…他觉得妹妹虽然刁蛮了一些,但却真实无比,不像眼前的表妹,似乎随时都戴了面具一般。

“儿子从母亲这里离开之后就去了馨园…”陆涛羽笑着回话,他看似是看着蒙氏,实际上却小心的观察着蒙氏身边的黄婉媛,见她脸上闪过慌乱之色,不过很快就掩饰住了,但笑容却不自然起来,身体也有些僵硬,陆涛羽在心底暗叹,口中继续道:“可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临扬,他说祖父有事情找我,所以…”

“所以就没有去了?”蒙氏看着儿子,摇头叹气,道:“我就知道你会阳奉阴违,所以就让金蕊过去看看,果然…唉,你就不能听母亲的话吗?”

陆涛羽看着大松一口气的黄婉媛又紧张起来,露在衣袖外的手捏得紧紧的,甚至还在轻轻的颤抖,心里不知为何反而有种释然,他淡淡的一笑,道:“母亲,儿子知道您和祖父他们都不看好儿子此去南疆,都认为儿子别说是建功立业,就是平安归来都有问题,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儿子能够理解你们的苦心,但却不能赞同你们的做法。”

黄婉媛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她看着俊朗的表哥,心底很是矛盾。她是极愿意嫁给表哥的,表哥的家世、人品、相貌和才能无一不仅仅的吸引着她,牵动着她,在她的心里表哥是最完美的丈夫人选,她在姨母家这两年最期待的就是能够嫁给表哥。

当然,她也知道尽管姨母很喜欢自己,但自己的出身决定了自己不大可能嫁给表哥为正室,蒙氏自己也直言不讳的说了,表哥定然要娶一个出身高贵的姑娘为正室,一个强有力的岳家对表哥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对此,黄婉媛很沮丧,但也知道那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可是这并不能成为她要嫁给陆涛羽的障碍,她将目标锁定了平妻之位,而蒙氏也曾经隐晦的许诺给她,说一定会让表哥以妻礼娶她进门。

但是表哥的任性毁了一切!要不是他任性,就算有战事他也会依照惯例跟随侯爷和姨夫前往北疆,虽然同样是上前线,可有了身为主帅的祖父照顾,不但危险会被降至最低,还有不少立功的机会,可是现在呢?他连活着回来都不能保证!

她当然不愿意听从蒙氏的安排,在这个时候嫁给陆涛羽,别说只是许她平妻之位,就算是给她当正室她也不愿意,所以,一听陆涛羽的话她紧张到缩成一团的心一松,小心的将刚刚紧张的忘了呼出来的气缓缓吐出。

“你怎么就不能听母亲的话呢?”蒙氏没有留意侄女的表情,她失望的看着儿子,道:“婉儿为了你都愿意做出牺牲了,你怎么还那么执着呢?要是你真的有个好歹,母亲连个念想都没有,你让母亲怎么活下去啊!”

我可没有答应,是你自己想当然的自说自话!黄婉媛心里很着急,脸上也出现焦灼的神色,但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一个着急,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母亲,儿子不能让别人因为儿子的任性受到伤害。”陆涛羽看着蒙氏,道:“不管是郭姑娘还是表妹都一样!”

“什么郭姑娘?”蒙氏皱眉,她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安国侯姓郭,自然就没有反应过来郭姑娘指的是谁了。

“安国侯府那位正要与儿子议婚的郭姑娘。”陆涛羽将顺姐儿的身份隐去,陆博涵说过,除了他们老两口别的人都不知道与他议婚的是安国侯府的哪位姑娘,以前是担心蒙氏听说顺姐儿生有六指而反对,甚至闹将起来,现在则是不想让人知道,给顺姐儿留一个反悔的机会。

“这个关她什么事?”蒙氏眉头紧锁的看着儿子,道:“难不成她愿意现在嫁进门来?我才不信天下有那么傻得姑娘!”

你不信有那么傻的人却要逼我做那个傻子!黄婉媛心里恨极了蒙氏,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侄女,她怎么不为自己想想呢?

“她倒没有说现在嫁进来的话,最多六七天,大军就要开拔,时间上也不容许。”陆涛羽实在是不愿意看黄婉媛变来变去、宛如调色盘的脸,他努力地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母亲身上,道:“但是她说了一句让儿子感动至极的话,她说,只要儿子活着回来,她一定会欢欢喜喜的上花桥,要是儿子回不来了,她愿意为儿子守望门寡。”

“她说这样的话?”蒙氏有些不相信,却也有些感动,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祖父的眼光确实老辣,给你找了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可惜…”

“儿子自然不能答应,所以,儿子托祖父转告郭姑娘,如儿子平安归来,必然以最隆重的礼节迎娶,但如果要与不能回来或者身残,那么这门婚事就当从来没有提起过,儿子不愿意让如此好的姑娘有一个身亡的未婚夫,影响她以后婚嫁,更不愿意让她嫁给一个身残之人。”陆涛羽将不久之前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说了一遍。

“婉儿和她不同,婉儿和你…”蒙氏还是想说服儿子接受自己的安排。

“儿子与表妹只有兄妹亲情,而无男女之情,对儿子来说,表妹和卉儿一样,只是妹妹,母亲以后不要再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了。”陆涛羽立刻撇清两人的关系,他不希望母亲再一厢情愿下去。

虽然很欣喜陆涛羽在这个时候和自己划清界限,不让自己被姨母逼迫,但陆涛羽的话还是让黄婉媛颇感失落,忍不住用哀怨的眼神看着陆涛羽,脸上尽是失落伤心。

陆涛羽心底失笑,明明她也是不愿意的,怎么自己这般说话,将两人的关系归为单纯的兄妹关系,她却摆出这副自己是负心人的模样?要是自己说非她不娶的话,她恐怕也不会是高兴而是惊恐吧!

“我知道你担心你有什么意外的话会辜负了婉儿…”蒙氏怎么可能相信儿子会对温柔美丽贴心的侄女确实无意,只以为是儿子的推托之词,看看正一脸伤心难过,幽怨的看着儿子的黄婉媛,再看看英武却不失文雅的儿子,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她叹了一口气道:“婉儿对你的心意就连我都能够深切的感受到,你又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让她伤心难过呢?婉儿,你也别总是这样沉默不语,有什么想说的话趁着现在和羽儿说说。”

黄婉媛看看陆涛羽,再看看一脸鼓励的蒙氏,垂下头,低声道:“婉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啊…”蒙氏恨她不争气,都到了现在还在害羞,她干脆直接问道:“你愿不愿意听从姨母的安排,在羽儿随大军离开之前和羽儿完婚?”

还要逼我么?黄婉媛的眼中尽是恼恨,心底也涌起怒火,她很想跳起来驳斥蒙氏对自己的无情,但她不敢,她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依仗蒙氏,她捏紧手,从嘴巴里发出蚊子般大小的声音道:“姨母从来都是疼爱婉儿的,姨母的吩咐婉儿自当听从,只是…”

陆涛羽先是一愣,以为黄婉媛是不是要迫于无奈的顺从了母亲的安排,他眉头一皱,不过听到了表妹的“只是”之后,他摇摇头,看来她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已经有了应付母亲的适当理由,用不着自己出面将母亲的馊主意挡回去了。

“只是什么?”蒙氏一愣,儿子会反对她心里早有谱,但侄女居然也不赞同就大出她的意料了,不过她立刻就想到了侄女定然是担忧儿子出了问题她的处境艰难,她眉头紧锁,眼神里的怜爱也不知不觉的淡了许多。

“婉儿现在还在孝期…”黄婉媛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泪汪汪的时候抬起头,看着蒙氏和陆涛羽,这是她在来之前想到的最好的借口,她的母亲去世不足三年,谁都不能逼一个还在守孝的女子嫁人吧!

蒙氏皱紧了眉头,她还真的没有考虑这一点,可是…看着眼泪汪汪的黄婉媛,她心里很憋闷,要不是她一直表现出一副恨不得马上嫁进门的态度,她会连这个都忘记了吗?

还真是很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一个任何人都不能强迫她,也不会因此生恶感的好理由!陆涛羽忽然发现原来女人也不简单,要不是他不小心听到了表妹的心里话,听了这番话定然会有些感动,而现在,他只想叹息一声。

“这个确实不大好办,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蒙氏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得好好的想想有没有化解的办法。

看着黄婉媛紧张的看着蒙氏,陆涛羽觉得很无趣,他清了一下嗓子,道:“母亲,你不用多想,我刚刚说过了,表妹对我来说就是亲妹妹,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一样,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我也绝对不会娶什么平妻、侧妻的。”

“羽儿~”蒙氏看着儿子,想要他将话收回去。

“母亲,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希望您不要再提起。”陆涛羽看着蒙氏,一脸的严肃,道:“儿子向您保证,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

“可是…”

“儿子知道母亲的苦心,但与其给儿子增添负担,母亲还不如高高兴兴的给儿子准备行李,高高兴兴的为儿子送行,好好的照顾自己和卉儿,让儿子不要担心。”陆涛羽看着母亲道:“母亲能够做到这些就是对儿子最大的帮助了!”

“表哥,我…”黄婉媛很想跟陆涛羽表明一下自己的心迹,她可不能让表哥因此对自己起了隔阂,毕竟表哥还是有可能平安回来的。

“表妹什么都不用说了。”陆涛羽打断了黄婉媛的话,道:“等表妹除了孝,我一定会请母亲为你张罗一门让姨夫点头的好亲事。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羽儿…”蒙氏的叫声没能阻止陆涛羽离去的脚步,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的责怪了黄婉媛一声:“你啊,就不会先把羽儿说通了再提什么孝不孝的吗?”

黄婉媛低声认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担心,万一表哥能够平安归来却恼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礼物

第二十四章礼物

“这是陆涛羽那小子托我转交过来的东西。”郭怀旭递给顺姐儿一个匣子,道:“是几样颇有童趣的小玩意和一封信。”

陆涛羽最后还是拗不过陆博涵给顺姐儿送了一份礼物,选的时候他还是极为用心,相信顺姐儿就算不喜欢也不会厌恶,而后还附上了一封信,信是背着陆博涵写的,还小心的封上了。陆博涵拿到东西之后立刻亲手送给郭怀旭,请他转交。

顺姐儿接匣子,打开一看,入眼的是一份封好的信,拿起信匣子里是一匣子做的很是精致的彩塑泥偶,数了数,刚好十二个。

“是十二生肖的泥偶,做的还是蛮精致的。”随口评价了一句,郭怀旭就要离开。

“叔祖,信你打开看过了吧?”顺姐儿顺手把信拿起来,却好笑的发现封口处已经被人打开,而打开的人…看着有些心虚想要离开的郭怀旭,顺姐儿无奈的摇头。

“东西是我带进来的,我当然要检查一下。”郭怀旭理直气壮的道,要是他的眼神不躲闪的话,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

“他信里说什么了?”顺姐儿把信放在一旁,拿起一个泥偶,那是小马的造型,看着那憨态可掬的样子,顺姐儿忍不住的露出一个笑容,她还真没有这种很有趣的小东西。

“他说他会好好的保重自己,会在疆场上建立功勋,会凯旋而归的。”郭怀旭看了之后还是很满意陆涛羽的识趣,他看着顺姐儿道:“他还说他很幸运,能够和你这样的姑娘议婚,要是他能够平安归来的话,婚事定然照预期那样顺利进行,他定会一辈子都对你好。但要是他没有那个福气的话,也希望你不要因为他而耽搁自己的终身大事。虽然没有见过你,但在他心中你就是他的红粉知己,他希望能够给你幸福,在不给够给你幸福的时候也希望你能够幸福。”

“他很会说话!”顺姐儿把彩塑放在手里把玩,像这样的小东西却从来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幼年的经历让她早早的成长,她的童年短暂的让人无法想象,在曾祖母身边的生活充实而富足,但这类并不贵重却很有生气的东西却没有过。

“他说的也是实话。”郭怀旭笑笑,然后道:“我今天找过马海宁,也郑重的告诉他陆涛羽是我的准孙女婿,让他在南疆关照一二,当然,要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会让他负全责就是。”

“不负全责?也就是说他要负责喽?”顺姐儿并不意外郭怀旭会去和马海宁套套关系,说说话,而他的举动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们要求的不过是马海宁公平对待,不要特殊“照顾”陆涛羽而已。

“就看他会不会听话了!”郭怀旭笑笑,然后脸色一肃,道:“不过,他听不懂我的话也没有关系,我已经找了一个能够让他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人在他身边了。”

“什么意思?”顺姐儿看着郭怀旭,多了一丝探究,道:“难道你还找了他身边的人?”

“他身边的一个副将欠我一条命,我和那个人也谈了谈。”郭怀旭淡淡地道:“那个人也很清楚我的脾气,知道惹恼了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一定会盯着马海宁,在必要的时候劝阻一二的。”

“那我就放心了!”顺姐儿点点头,然后指着她一早让人从小库房里找出来的一包东西,道:“这个是曾祖母留给我的物件,我想陆涛羽极有可能用得上,就带着玳瑁和琥珀在库房里翻了一个早上才翻出来的,您帮我把它送给陆涛羽。”

“什么东西?”郭怀旭知道母亲去世之前给顺姐儿留下了很多的东西,那些东西造了册子,让自己和兄长看过,并签过名,具体有些什么他自然记不得了,但清楚的是没有女儿的母亲将这个曾孙女当女儿对待,把她的嫁妆都备好了,顺姐儿要嫁人一定能够有一份让安国侯府所有的姑娘都嫉妒的丰厚嫁妆。

“一副金丝软甲,听曾祖母说过,那是她的父亲曾经用过的。”顺姐儿的话让郭怀旭微微一怔,随后就默然了。

郭怀旭的外祖家曾经是前朝权倾一时的大将军,门下大小将领上千,却被奸臣诬陷叛国,被昏君下令满门抄斩,除了外出未归的幼女,也就是太夫人之外全家无一幸免。她历经千幸万苦,投奔当时已经不堪压迫,举兵起义的义军,而后邂逅了第一代安国侯,喜结良缘。

义军以摧朽拉枯之势推翻了前朝的统治,建立的一个全新的皇朝,而这一过程中,太夫人以自己私人的身份劝降了不少父亲曾经的旧部,所立的功勋不亚于任何一个带兵的将领,但是在天朝建立之后,她却默默地退出众人的视线,像每一个平凡的妇人一样,安心的在家相夫教子。

太祖皇帝自然不可能因为她的沉默就忽视了她的功绩,相反,对这样一个女子充满了敬佩和赞赏,不但破格将她的夫婿封为安国侯,封她诰命,更将她家曾经的府邸和部分家产赐还,当做她的嫁妆,可以说她拥有的财产并不亚于整个安国侯府。

而她弥留之际将她所有的财产分成了十份,四份给长子安国侯郭怀林,四份给郭怀旭,剩下的留给顺姐儿当嫁妆。这么丰厚的嫁妆,别说是安国侯府其他的姑娘望尘莫及,就连顺姐儿的父辈也无人能比,而顺姐儿自己的私库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太祖皇帝赐还给太夫人的,其中就有太夫人父亲曾经用过的一些好东西,而顺姐儿口中的金丝软甲在其中。

金丝软甲是用乌金抽丝,加上轻柔、坚韧的雪蚕丝以特殊的方法秘制而成,穿在身上能够抵御绝大部分的攻击,是绝好的护身软甲。不但造价昂贵,更是稀有之物,整个天朝这样的稀罕物件不会超过十件,要不是因为这是太夫人父亲曾经穿过的,还不一定能够到她手里,更不会留给顺姐儿了。

“你是送给他还是…”郭怀旭沉默了一会之后问,这东西对弃武从文的安国侯府而言,不过是一件收藏品,能够让他们回忆祖先的光辉事迹,而没有实际的用处,但是,到了齐云侯府这样的人家,那就是一件可以保命的至宝。

“您转告陆涛羽,就说这东西是曾祖母留给我的物件,我想他可能用得上,便收拾出来,暂且借他一用。”顺姐儿摇摇头,道:“至于借他用多久,等他归来之后再说。”

“我会亲手交给陆涛羽的。”郭怀旭知道这东西在陆涛羽身上好比给他添了一条性命,他这一次平安归来的希望更大了。

“那就请叔祖尽快交给他,战事瞬息万变,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要启程离开。”顺姐儿在晃了晃手中的泥塑,道:“如果能够亲自和陆涛羽见面的话,还请叔祖说一声,他的礼物我很喜欢。”

“知道了,我这就出门。”郭怀旭点点头,也不想再等明天了,立刻和顺姐儿说再见,叫上一直等在二门的青衣,套了马车就往齐云侯府而去。

安国侯府和齐云侯府相隔两条街,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郭怀旭就到了齐云侯府大门外,而让郭怀旭忍不住皱眉的是他让青衣递了帖子之后,半天才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慢腾腾的过来。

“郭老爷,我家侯爷有要事在身,暂时不会外客,还请郭老爷见谅!”让郭怀旭想要跳脚的是这管家居然说齐云侯拒绝见他。

“我有要紧的事,立刻就要见他!”郭怀旭摸了摸手边的包袱,忍住了甩手离开的冲动。

“郭老爷,我家老爷确实是有要事不能分身…”管家苦笑着向郭怀旭连连作揖,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得罪不起,可是侯爷确实是有极重要的事情,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见的。

“那让陆涛羽过来见我!”郭怀旭火气都上来了,但咬咬牙,忍着没有发怒,找不到老的,找小的也一样。

“我家二少爷正在收拾行装,准备随军南下,恐怕也不能来见您了。”郭怀旭既然提到了二少爷,管家也没有再隐瞒什么,道:“我家老爷正在向二少爷交待一些事情,所以…”

“是这样啊…”郭怀旭觉得自己来的真是太巧了,要晚了一步顺姐儿的礼物和一片苦心就付诸流水了,他脸色好了很多,道:“我就是因为你家二少爷的事情才过来的,你告诉你家侯爷,说我来了,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们。”

管家无奈的去了,很快就和齐云侯一起迎了出来,齐云侯连连道歉道:“郭兄,抱歉,实在是事出突然,才怠慢了您,不知道您这个时候来有什么吩咐?”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郭怀旭下了马车,像齐云侯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包袱,道:“我这里有一份礼物要亲手交给涛羽,我听你家管家说他就要出发,看来我来的还真是及时。”

“郭兄请进!”齐云侯一边请郭怀旭往里走,一边问:“不知道是什么礼物要劳烦郭兄亲自送过来。”

“一副金丝软甲而已!”郭怀旭的话让齐云侯停下了脚步,瞪大了眼睛。

“您说的是什么?”齐云侯示意身边的下人退开之后才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他是军人,自然明白金丝软甲的作用和珍稀。

“你没有听错,是一副金丝软甲。”郭怀旭笑笑,道:“这是家母留给顺姐儿的,顺姐儿将它暂时借给涛羽,希望他能够用得上。”

“当然用得上!”陆博涵忙不迭的应着,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功夫去想顺姐儿怎么会有这样的宝贝,除了为陆涛羽多了一份保障而感到高兴之外,只有对顺姐儿和郭怀旭的感激。

“我要亲手交给你那孙子,没问题吧!”郭怀旭哈哈一笑,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没问题,没问题,郭兄快请!”。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捷报

第二十五章捷报

南疆大捷的消息传回京都的时候,整个京都上上下下都不约而同的大松一口气,皇上更是在朝堂之上松开了近两个多月来一直紧锁的眉头,露出了让朝臣们欣喜的笑容。

捷报上说在主帅马海宁的运筹帷幄下,大军成功地将此次进犯的蛮族军队赶出了天朝的疆域,在乘胜追击的途中,骁勇善战的小将陆涛羽更一举擒获了对方的一个副帅、蛮族大首领的独子,他相当于蛮族皇子,这一次的进犯的南疆大军主要就是由他和蛮族颇负盛名大将军统领。这位蛮族皇子跟着到战场上为的可不是立什么功勋,这不过是他成长过程中的一次锻炼机会,为他以后继承其父的大首领位子做准备,不幸的是,他头一次上战场就被俘虏了。

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被俘,蛮族只能暂时退兵,仗自然也就打不下去了,而后续是和是战,那位倒霉的蛮族大首领独子该如何处置,马海宁自己不敢全权做主,就派人回京都,一来是报告喜讯,二来也是向皇上讨一个主意。

朝堂之上立刻议论起来,天朝从来就没有多少的侵略性,而蛮族居住的地方虽然比北方的羌族要丰饶很多,物产也更丰富,但却在崇山峻岭之中,蛇虫、瘴气、猛兽都不缺,除了蛮族之外,只有胆大的商人出没,那样的地方就算是打下来,天朝也不可能移民过去,更不可能控制得了,主战主和是没有悬念的,问题只是该怎样将利益最大化而已。

皇帝略一思索,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林阁老,他兼任兵部尚书,这样的事情交给他皇帝自然是放心不过的。

这个小心很快就传遍了天朝上下,郭怀旭也在第一时间找信得过、也知道其中实情的人了解一二,才知道捷报上说的与事实还是有区别的。

事实上南疆战场一开始可以说是处处不顺,先是水土不服,让很多将士上吐下泻,经过随军军医治疗之后,虽然没有多少损伤,还是有将近一成的士兵丧失了战斗力,可谓出师不捷。与南蛮军队开战以后,更因为地势、气候等因素,虽然不说是屡战屡败,但三次交锋中倒有两次败阵,士气低迷之际。马海宁倒也算是厉害,一方面振作士气,另一方面则积极地找各种应对之策,其中就有派中下将领带小队人马侦查敌情,扰敌视线,故布迷阵等手段。

陆涛羽能够立功其实还归功于马海宁的小心眼,虽然被郭怀旭警告过,身边的副将也一再提醒、劝阻,但他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能够将齐云侯嫡孙名正言顺的置于死地的机会,一意孤行的将陆涛羽派去侦察敌情。

战场之上,不管主帅下的命令是否存在私心,像陆涛羽这样的小将领都只能乖乖地听命,明知道可能是去送死也都要听命行事,要不然一个不从军命就能立刻砍了你,事后还无法喊冤。陆涛羽虽然不服,也知道马海宁是故意想让他去送死,但还是领命而去。

不知道是该说陆涛羽洪福齐天还是该说顺姐儿有先见之明——陆涛羽等人与对方的一小队人马狭路相逢,不幸的是陆涛羽他们被敌人先一步发现,对方一箭射向了陆涛羽的心窝,幸运的是陆涛羽身上的金丝软甲挡下了这致命的一箭。在与对方短兵相接之后大获全胜,更有一个意外的惊喜,那只小队领头的居然是南蛮的副帅,南蛮大首领的独子。

喜出望外的陆涛羽等人将这个重要的人物直接绑了,一路上躲过了近十次追杀,千辛万苦才回到了天朝大营。出去的是一直二十余人的小队,活着回来的人不过五人,而陆涛羽状态最好,身上十几处伤口,但回到大营之后也虚脱昏迷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马海宁也只能给陆涛羽记了头功,更马上派人送捷报回京,不过他的捷报自然使了春秋笔法,将他有意让陆涛羽送死之举忽略过去了。

但他南疆大军并不是他马海宁的一言堂,和捷报一起到的还有事情的详细经过,皇子自然也看到了,不过马海宁的捷报更能鼓舞士气,所以,为了大局着想,他选择相信马海宁的话。

得到了确切消息的郭怀旭笑呵呵的回到侯府,高高兴兴的给顺姐儿报喜。

“陆涛羽这个小子这次立了头功,回来后定然会受到皇上的嘉奖和破格提拔。”郭怀旭将其中的内幕隐瞒住了,只是说了结果,现在结果是最重要的。

“很好!”顺姐儿点点头,没有太多的欢喜,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是希望陆涛羽能够平安归来,而现在已经达到了,那么也就够了。

“我想,等他一回来就和齐云侯夫人讨论你们的婚事,我相信他们一定会为你们办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郭怀旭有理由相信,齐云侯一家人会把顺姐儿视为福星,要不是有顺姐儿借出的金丝软甲,别说是立功,恐怕平安归来都是问题。

“不急!该主动的我们已经主动了,之后就要看他们的了。”顺姐儿摇摇头,道:“再说,现在南疆战事虽未平定,但南蛮已经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浪,只要等朝廷派人前往议和也就结束了。可北疆还在吃紧,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不是谈论婚事的时候。”

北疆战事吃紧,羌族今年攻势甚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这也是皇帝对南疆战事捷报特别高兴的原因之一。

“也是!”郭怀旭点点头,笑呵呵的道:“你可知道,要不是因为你送的金丝软甲护住了陆涛羽那小子的要害,他可能就回不来了。”

“叔祖怎么知道是金丝软甲起了作用?”顺姐儿微微的一皱眉,不相信前方传来的消息会有那么细致,除非…她无奈的摇摇头,想必有人专门给他通风报信了。

“有人给我带了信,说陆涛羽那小子回到大营之后就昏迷不醒,有军医给他治疗的时候发现,他上身的皮甲破损多处,好几处都在要害,本以为这小子可能没救了,结果把皮甲脱了才发现,他里面居然有一件传说中的金丝软甲,上身多处淤青,却没有伤及要害,他完全就是脱力昏迷。和他一起逃出生天的几个人也都说,要不是陆涛羽骁勇善战,以一敌十,别说是将南蛮副帅顺利带回去,恐怕他们的命也得搭上。那人还说,如果不是因为陆涛羽的金丝软甲在数十人面前露了面,而是让人私下知道了,很可能会有人为了那宝贝杀人夺宝,要知道,对于武将来说,有了那宝贝,等于多了好几条命。”郭怀旭得意洋洋的道:“金丝软甲救了陆涛羽那小子一命,等于你救了他一命,还住他立下这样的功劳,在皇上面前都露了脸,这一切可都是你的功劳。”

“叔祖,金丝软甲确实帮了他的忙,但如果陆涛羽自己没有本事的话,金丝软甲也不能起到什么作用。”顺姐儿露出一个笑容,道:“你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这样的话,更不能让人知道,他那金丝软甲是我的。”

“为什么?我还恨不得世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呢!”郭怀旭看着顺姐儿道:“难道你担心什么人说你们私底下来往,有损闺誉吗?”

“我不担心那个!”顺姐儿摇摇头,要是他们的婚事成了,赠送金丝软甲的事情就是一件传奇,要是没成,她的闺誉固然有损,但陆涛羽和齐云侯府恐怕也要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就凭这一点,齐云侯府就不可能毁了这门亲事。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郭怀旭想让世人都知道顺姐儿是陆涛羽的福星。

“叔祖,名声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顺姐儿看着郭怀旭道:“而且,我和陆涛羽的婚事您也不要再提起,到了谈婚事的时候也和陆家打声招呼,不要提起我曾经说过的话,更不要说关于金丝软甲的事,这些事情我们知道也就够了。”

“你是想…”郭怀旭虽然不大愿意,但很快就明白了顺姐儿的意思,他忍不住的摇摇头,笑了起来,道:“只有他们知道的话,他们才会加倍的对你好,对吧?”

“叔祖既然知道我的意思那就更好了。”顺姐儿嘴角微微一挑,道:“等到正式谈婚事的时候最好也把您之前就和齐云侯接触过的事情隐瞒一下,我不想府上的人知道你对我那么偏心。”

“是不希望璐姐儿又因此找你的麻烦或者闹得不可开交吧!”郭怀旭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恨恨地道:“我觉得我应该和你祖父说一声,也早点给她订了亲事,免得她做的事情让人知道了嫁不出去。”

“叔祖,算了!”顺姐儿摇摇头,道:“她是四房的嫡姑娘,她的婚事自有父母操心,您不但是隔辈之人,还隔了房,没有必要为了那些小事让人说您什么。”

“我看你是担心我让你祖父插手她的婚事,柳月卿会不高兴吧!”郭怀旭看着顺姐儿,眼底有些感慨,柳月卿什么时候能够恍悟顺姐儿才是她能够引为自豪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