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姐儿笑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郭怀旭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情,换了一个话题道:“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一定请皇后给你准备第一台嫁妆,让所有的人都清楚,你也是皇后的宝贝侄女。”

“那我就先谢谢叔祖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洗尘

第二十六章洗尘

“孙儿见过祖母!”陆涛羽才进大门就看到以祖母为首的一群女眷全都在二门上,显然是为了迎接自己的,不知为什么,他鼻子一酸,回来的路上做好的心里准备完全无用,立刻拜倒在老夫人面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夫人亲自扶起陆涛羽,满脸笑容,双目含泪,道:“让祖母看看我们的大英雄!”

“孙儿惭愧!”陆涛羽笑笑,只有他和老夫人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因为郭怀旭及时将金丝软甲送过来的话,他别说是立功了,恐怕连全尸都回不来。

“黑了不少,也瘦了一点,不过看起来更精神了!”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孙儿,然后对一旁一边抹泪,一边贪婪的看着儿子的蒙氏道:“我们羽儿现在看起来才像是一个挺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说是不是?”

“是啊,不过三个多月没有见,像是长大了好几岁,真的是个男子汉了!”蒙氏握着儿子的手,道:“母亲为有你这样的好儿子自豪!听到从南疆传回来的捷讯,我们全家都为你感到骄傲!”

“哥哥,你都不知道,从你出发以后,母亲就开始吃素里念经,祈求佛祖保佑你平安归来!”说话的是陆涛羽的嫡亲妹妹,刚满十三岁的陆妍卉,她一脸笑容的站在蒙氏身边,道:“母亲听到消息的时候激动地大哭了一场,第二天天不亮就去青檀寺烧香,谢谢佛祖保佑你,不但让你平平安安的,还立下了谁都不能比的功劳。”

“母亲!”陆涛羽能够察觉到蒙氏确实瘦了很多,捷报是二十多天前到的京都,这么多天过去了,蒙氏还这么瘦,可想而知她之前瘦得有多么的厉害,他带了深深的愧疚道:“儿子不孝,让母亲牵肠挂肚,担惊受怕了!”

“做娘的牵挂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岂能怪你不孝?”蒙氏拉着儿子的手,满心欢喜地道:“我们不在这里站这里,我已经吩咐临扬给你收拾衣服,准备洗澡水了,你快点回房洗漱一下,你祖母已经为你准备了洗尘宴,好好地犒劳你一顿。”

“母亲这几天天天算着你到家的日子,每天都派人到城外守着,你们刚一进城,就有人跑回来报信,然后母亲就让人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菜了。”陆妍卉笑嘻嘻的插话,道:“祖母说了,今天是给哥哥设的庆功宴,全家都要出席,好好地乐一乐。哥哥,你可要多喝几杯哦!”

“你母亲说的对,你快点回房好好的洗漱一下,洗去一身的疲惫和尘埃,我们还等你给我们讲一讲你在南疆遇到些什么事情呢!”老夫人也笑着道。

“那孙儿就先告退了!”陆涛羽也没有多说,立刻和早就等在一旁的临扬离开。

“我们也到花厅坐着喝茶,慢慢的等羽儿洗漱了再过来吧!”老夫人转头对看着儿子背影舍不得挪步的蒙氏说着,然后顺口吩咐侍立在一旁的内管事道:“你去看看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了,二少爷最爱吃的菜有没有全部准备好?”

“是,老夫人!”

“哥哥,听说你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杀入南蛮大营,如进无人之境一样将南蛮的副帅擒拿,然后在杀出南蛮大营,将那人押回大营,结束了南疆之战的。”陆涛羽刚一坐下就被妹妹拉住了询问,她的脸上全是钦佩不已的神色,道:“你都不知道,现在京都所有的茶楼酒馆都在讲你是如何英勇建功的故事,一个说的比一个好听,听得我热血沸腾。”

“你当你哥哥是什么啊,天神下凡,能够擒敌酋之首,如探囊取物?”陆涛羽好笑的看着连比带划的妹妹,笑道:“那都是说书先生瞎编的,哥哥可没有那么厉害。我不过是在侦察敌情的时候运气好,遇上了南蛮副帅,将他擒获的。就这样,哥哥一行人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他带回大营的。”

“她啊,自从说书的开始编故事,讲南疆战事的时候就天天派小厮去听那些越编越离谱的故事,回来之后将给她听,听的是手舞足蹈的。”太夫人笑呵呵的看着这个最疼的孙女,她是蒙氏最小的孩子,性子开朗活泼,最是讨人喜欢。

“我就说那些人的话信不得,偏偏还有人要信那些无稽之谈。”听到陆涛羽否认并说明事实,在一旁的陆涛裴立刻道:“我说的是事实却不愿意相信,真不知道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陆涛裴是陆涛羽的庶出弟弟,今年十四岁,他的生母是蒙氏身边的大丫鬟,蒙氏对他还是算不错,和陆涛羽关系也很好。

“我才不相信你那些鬼话呢!”陆妍卉哼了他一声,然后道:“你说的不离谱吗?说哥哥有一件传说中的金丝软甲,因为有那件软甲哥哥抗住了不少的刀枪,才能立功劳…我们家要是有那么一件宝贝的话我能不知道?”

陆涛羽眯了一下眼,他就知道会有人在金丝软甲上做文章,事实上要不是因为看到他身穿金丝软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件宝贝极有可能在他昏迷的时候就被人窃走,而不是等他醒来之后还好好的放在枕边。但就算是这样,也有人向他透话,希望他能够这件宝贝割爱…哼,他们还真敢说!

“二哥,您真的有那么一件宝贝吗?”陆涛裴看着陆涛羽,道:“还有人说那是齐云侯府的家传宝贝,以前一直是祖父穿在身上的,但祖父这一次为了您的安全,就把他给你穿上了。”

“这是谁说的?”老夫人脸色微微一沉,她自然知道软甲的来历,但陆涛裴这样的说法却是第一次听说,她隐晦的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大孙媳王氏,她脸色很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只是有这样的传言,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说的。”陆涛裴缩了一下,呐呐的道:“其实我也不大相信这样的说法,要是我们家真有这么一件宝贝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我是有那么一件宝贝!”陆涛羽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瞒得住人的,倒也干干脆脆的承认了东西的存在,道:“那是有人借我暂时一用的,用完了自然就要还给人家。”

借来的?除了老夫人以外其他的人都有些愕然,蒙氏在心里直念阿弥陀佛,要不是有人借了儿子这么一件宝贝的话,或许…她甩了甩头,不敢再想下去。

林氏眼中闪过嘲讽之色,借的?骗人也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吧!什么人会把这样一件宝贝借给一个要上战场的人,要是陆涛羽死了的话,这东西岂不是有借无还?那东西定然是齐云侯府的家传宝贝,为了这嫡孙的安全,才把它拿出来的。

“谁借给你的啊?”陆妍卉瞪大了眼睛,没多少心机的她直接问了出来。

“这个啊,等以后问过主人,她同意了之后我再告诉你。”陆涛羽看着妹妹,笑笑道:“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乘着东西还在我手上,你可以看看。”

“要看!要看的!”陆妍卉兴奋的点点头,然后拉了拉坐在她身边的黄婉媛,道:“表姐,我们一起过去看吧!”

她和黄婉媛关系很好,有这样的好事情自然要拉着她一起去了。

“可以吗,表哥?”黄婉媛温婉的看着陆涛羽,心里第一万次后悔自己当初居然没有答应姨母的要求,要知道姨母提出要求的第二天傍晚就随军出发了,就算是自己答应了对自己也不会有实质上的伤害,相反,姨母会因为这个对自己更好,表哥也可能因为这个喜欢上自己甚至愿意娶自己为正室,可是现在…别说表哥,就连姨母对自己都淡淡的,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羽儿,那宝物毕竟是人家好心借给你的,不要随意的拿出来给人玩赏,对主人和宝物都是一种不尊重。”老夫人看了黄婉媛一眼,她不认为顺姐儿会希望这么一个人碰她的东西。

“是,祖母!”陆涛羽也没想到妹妹会约表妹,虽然他不认为顺姐儿会在意什么人碰了金丝软甲,但是他很在意,他不想让表妹碰到属于顺姐儿的东西,她不配!

黄婉媛咬住下唇,脸上带了悲切的神情,泪珠子在眼眶中转了又转,正犹豫着要不要挤出来却看到了蒙氏瞥过来的冷冷的目光,她忽然想起来这是给陆涛羽设的洗尘宴和庆功宴,要是自己在这种场合掉了眼泪,恐怕会让老夫人和蒙氏震怒,那么…想到可能会有的结果,黄婉媛就吓得被眼泪收了回去。

她的眼泪还真听话,要掉就掉,想收就收!冷眼旁观的陆涛羽将这一幕戏剧性的场景看在眼中,记在心底,对这个表妹更是不喜。

“好了,不说这些,再说下去的话菜都凉了!”老夫人笑呵呵的道:“羽儿,这些才可都是你母亲让你专门为你给准备的,你一定要多吃一点。”

“孙儿知道!”陆涛羽也不想再谈那些话题,更不想看某些人演戏给他看,立刻第一个动筷,洗尘宴正式开始…。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班师回朝

那是今年第一个飘雪的日子!

这一场雪下得很大,一夜之间,整个京都就披上了厚厚的银装,就算是夜晚,也如白昼一般明亮。不到五更天就已经有人开始起开清扫路上的积雪,“刷刷刷”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传得很远,传到了还在睡梦中的人的耳中,然后,这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将熟睡的人唤醒,他们默默地起身穿衣,拿起家中的铲子和扫把,也默默的加入到了清扫的队伍中…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整个京都的大街小巷已经清扫的干干净净,要不是树、屋顶上仍有厚厚的积雪,会让不知情的人以为昨夜的大雪不过是一场梦。

天色大亮的时候,和一个月前迎接南下御敌,凯旋而归的南疆将士一样,街道两边站满了人,今天是北上抵御羌族的北疆大军班师回朝的日子。和南疆战场不一样,北疆战场没有迅速结束战事,他们和羌族对战近两个月,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攻坚战二十多起,好不容易才打退了羌族的南侵,取得了胜利。和南疆更不一样的是,离开京都的是十万大军,而回来的却只有不到七万,其中还有七八千的伤残,可谓是损伤惨重,也是这些年天朝和羌族对战中最惨烈的战事之一。传回来的消息中说,在战场阵亡的普通士兵三万二千六百余人,中下等将官死伤一百二十余人,而这些人大多是在最后决定性的一战中阵亡的,其中北疆大军的主帅,齐云侯陆博涵的长孙也在这一战身亡。

城门大开之后,所有的人都没有挪动身体,更没有像迎接南疆班师回京的大军一样,充满了欢悦,都只是沉重的等候那些用生命捍卫国家安定的勇士回来。

大军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才进城的,为首的自然是齐云侯陆博涵,他的长子陆廷威,次子陆廷坚一左一右,骑马跟在他身后,他们脸上都没有笑意,只是凝重的看着前方,慢慢的往前走…自陆博涵起,所有的人左臂上都绑了一块黑布,那是他们为死去的英灵所能够表达的最后一点心意,看着他们一样沉痛凝重的表情,一律的黑色布条,夹道迎接的人群中传来了压抑的哭泣声,那是家中有亲人跟随大军北上的,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亲人的生死,只是本能的低声轻泣。

哭泣声像是会传染一样,越来越多的人忍不住的跟着低泣起来,他们大多都是前线士兵的家属,身边知情的人轻声安慰,却被他们的悲切所感染,也红了眼眶…

面见皇帝,受到了皇帝的奖慰,并将虎符交回,陆博涵父子三人回到齐云侯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和陆涛羽回来时满府上下一片欢腾不同,整个府上沉浸在凝重的气氛中,下人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什么一样。

陆博涵回到府中,卸去了一身铠甲,换上常服之后就到了侯府的议事厅,家中所有的主子都已经在那里候着了,陆廷威的妾室,平时根本没有资格到议事厅的秦氏也被特许到场,老夫人让人在最下面的位置给她安排了一个座位。

“侯爷,衡儿他是怎么…”老夫人看着满脸沧桑的丈夫,话没有说完就说不下去了,虽然和长孙并不是很亲,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也是从小在眼面前长大的,说没了就没了,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衡儿是在最后决战的时候被冷箭从背后射穿肺部而亡的。”陆博涵叹了一口气,道:“他冲在最前面,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没气了,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来。”

陆涛衡的妻子王氏伤心欲绝的哭泣起来,她身边找奶娘抱着、刚满周岁不久的儿子看到母亲哭泣,也哇哇大哭起来,同样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伤心哭泣出声的还有秦氏。

“衡儿的骨灰也已经带了回来,等过几天就请人算一个吉日下葬。”陆博涵没有被他们的哭声影响,虽然长孙的死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他在上战场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自己和亲人死亡的准备。

“我会安排的,你们这几日就好好的休息吧!”老夫人知道陆博涵这话是对自己说的,长孙的死让她感到伤心,可也没有觉得天就塌了下来,要知道她并非只有陆廷威一个儿子,不过另外一个儿子还没有来得及成亲,就死在了疆场之上,相比之下,衡儿幸运很多,起码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后代。

“嗯!”陆博涵点点头,然后看着坐在跟前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涛羽道:“羽儿看起来长大了很多,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看来你在疆场上也得到了不小的磨砺。你这次能够活着回来并立下马海宁不得不承认的首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前后因果我都听说了,你觉得你能够有今天最重要的是什么?”

“孙儿运气好!”陆涛羽恭敬地道,如果不是因为他好运,和顺姐儿议婚的话,他不会得到金丝软甲,与蛮族皇子狭路相逢就不是他的好运,而是厄运了。

“我就担心你会这样想!”陆博涵看着他正色道:“你以为是你的好运成就了今天的一切吗?错了,是你一直以来的努力才能让你立下这份功劳。如果不是因为你一直以来的努力让人看在眼中,欣赏你的才能,那么你就不会有贵人相助;如果不是你平日里下的苦功,你又怎么能从南蛮大营附近将人擒拿,然后带着他杀出重围和追杀,回到大营,立下功勋?羽儿,你不骄傲自满我很高兴,但是更不愿意你抹杀自己的努力。”

“孙儿知错了!”陆涛羽脸色一正,心里也充满了淡淡的喜悦,他现在很需要一个人肯定他本身的能力,而不是说他能够立下功劳全都是依靠那金丝软甲,陆博涵是他的祖父,更是他心中最敬仰的人,这番话对他来说无疑是金玉良言。

“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话却不是我说的,而是郭怀旭转告的。”陆博涵看着孙子,正色道:“这话也说到了我的心里头,我在北疆知道你立功的前后经过之后,吓出一身冷汗来,也忍不住的庆幸,要不是自小对你的要求就特别的严格的话,我真不知道你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大哥出事已经让我和你父亲的心都碎了,要是你再出什么事情的话,我们真的是连支撑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孙儿明白!”陆涛羽有些激动,郭怀旭转告的?那么说这番话的人是顺姐儿喽,原来那个最能理解自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你明白就好!”陆博涵点点头,然后看着伤心哭泣的王氏道:“芙灵,衡儿已经没了,但这个家还在,你也还有隽儿,为了阵亡的衡儿和年幼的隽儿,你都要尽快振作起来,不要过度悲伤了。”

“孙媳知道!”王氏悲切的起身回话,从昨晚听到丈夫的噩耗开始,她就没有断过眼泪,双眼肿得有核桃大,脸色更是苍白得让人担忧,也不知道她能否支撑下去。

“你要是力不从心的话可以让你婆婆帮着你暂时照料隽儿,不要把你自己给熬垮了。”陆博涵叹了一口气,当初他就不满意儿子为长孙选的这个媳妇,人才家世确实不错,可却阴郁了些,软弱了点,经不起事,要不是陆廷威坚持,而自己对长孙本来就有所疏忽,没有过多干预的话,她也不一定就能进门。

“害死了我儿子还想害我孙子吗?”王氏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秦氏就暴跳起来,平时总是病歪歪的人爆发出所有人都以外的气场,她瞪着陆博涵嚷嚷道:“就算他有我这个婢女出身的生母,就算他是庶长子,抢走了二少爷的光环,可他终究还是您的亲孙子,你们为什么那么偏心,要害死我的衡儿啊!”

“你胡说什么!”陆廷威没有想到平日里温婉小意,被蒙氏瞪一眼都吓得不敢动弹的秦氏居然敢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冲着父亲这般无礼的说大不敬的话,他呵斥一声道:“你得了失心疯了吗?衡儿是我的儿子,谁会害他?”

“你当他是儿子,别人呢?”儿子没有了,秦氏现在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顾了,她看着陆廷威道:“别以为我被你们关在家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把齐云侯府家传的宝贝软甲给了那个除了出身以外,什么都比不上衡儿的废物,让他在南疆立了大功,在皇上面前都露了脸。要是我的衡儿有宝甲护身的话,死的人绝对不会是他,而是这个靠着宝甲立功的废物,学武艺他没有衡儿能吃苦,读书识字他没有衡儿用功,我的衡儿才是侯府最出色的少爷…”

“你闭嘴!”陆廷威被她一口一个废物说的火气直冒,衡儿是很出色,很用功,可他属于勤能补拙的人,而羽儿才智敏捷,绝对不是衡儿的勤快就能比得上的,更何况,头上一直有那么一个出色的庶出兄长,羽儿从来不敢懈怠,他虽然比衡儿小了两岁,可除了实战的经验稍差一点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地方逊色的。不过,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

“你说什么家传宝甲?难道羽儿没有说吗,那是一位贵人在他出征之前特意借给他的!”

“你还想骗我吗?我才不相信有什么贵人会看上那个废物,那些话不过是你们编出来骗人的!你们骗得了世人,却骗不过我去。”秦氏看着陆廷威,眼睛中没有了以他为天的神情,嚷嚷道:“儿子已经没有了,你们不能在抢走我的孙子,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孙子落到那个又蠢又笨有歹毒的女人手里的!”

“把她捂了嘴带下去,在这里这样嚷嚷像什么话!”老夫人见她越说越难听,立刻让婆子们把她的嘴堵上压了下去,看着挣扎不休的秦氏,陆廷威觉得无比的陌生。

“芙灵,你说说你的意见吧?”老夫人看着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一昧的哭泣的王氏眼底一寒,看来这个家又要不平静了。

“孙媳会好好的照顾隽儿的!”王氏盈盈跪下,悲悲切切的道:“我知道我愚笨了一些,可我现在只剩隽儿了,要是我实在照顾不过来的话,会请婆婆帮忙的。”

“唉~”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看看脸上爬上了疲倦的陆博涵,再看看失望、伤心和震惊交错的陆廷威,道:“那就这样吧!今天大家都累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缓议婚事

第二十八章缓议婚事

“齐云侯今天和我见了一面!”郭怀旭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坐在顺姐儿对面,齐云侯带着大军班师回朝已经四五天了,昨天特意派人送了帖子给他,约他今天下午见面,他原本以为是想要和他商量陆涛羽和顺姐儿的婚事的,结果呢,倒确实是商量两人的婚事,但却与预期中完全不一样。

“他和您说什么了?”顺姐儿看着郭怀旭难看的脸色,淡淡的问了一句:“是说暂缓讨论婚事还是想把这门婚事取消?”

“你怎么知道我们谈的是这个?”郭怀旭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道:“我的脸色很难看吧,让你一眼就看出来我的心情很不好。”

“您在我面前极少掩饰自己的情绪,自然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顺姐儿不愠不恼的喝着刚刚泡好的茶,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婚事,您和齐云侯根本就不往来,让您这样气恼恼地,自然是婚事出了问题。”

“他说暂时不好和我商谈你和陆涛与的婚事,要等到过完年,陆涛衡下葬三个月之后再议。”郭怀旭脸色极难看的道,要不是顾忌到顺姐儿的话,他肯定会和齐云侯当场翻脸,他觉得那家子简直就是白眼狼,完全忘记了没有顺姐儿的话,现在齐云侯府就要绝嗣了。

“叔祖有什么好生气的?”顺姐儿微微偏头,看着郭怀旭道:“齐云侯府的庶长子在北疆身亡,家中有丧事,自然不宜谈婚论嫁,我听说那人阵亡的消息之后就知道,我们的婚事会暂缓。这是齐云侯爷对我的一种尊重,要是他不管这些,急着和您商谈婚事的话,我反倒要担心犹豫是不是陆涛羽出了什么问题了。”

“我也知道他有这样的考虑,毕竟一个孙子刚死,就给另一个孙子谈婚事稍有些不吉利和不妥当,可是…”郭怀旭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都无法放松的样子。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叔祖?”顺姐儿玩味的看着郭怀旭,他脾气不大好,经常会莫名其妙的乱发脾气,可是他极少像现在这样眉头紧锁,这证明有超出他意料,让他倍感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和齐云侯见面之前我奉旨进宫了!”郭怀旭吐了一口气,本来想着和齐云侯尽快把两个孩子的婚事敲定,没想到先是齐云侯府有了问题,然后别的地方也出了问题。

“皇后娘娘给您出什么难题了吗?”顺姐儿知道郭怀旭进宫一般都是去看皇后娘娘的,这一次显然也不会例外,她思索了片刻道:“是不是皇后娘娘觉得陆涛羽是个不错的人,希望能和齐云侯府联姻,想把郭家的姑娘嫁给他?”

“嗯!”郭怀旭点点头,道:“皇后娘娘还说德妃最近频繁的让云氏适龄的姑娘进宫,想的就是挑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与齐云侯结亲,皇太后对这件事情也很热衷…你也知道,皇后娘娘在宫里的处境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皇太后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她,一直恨不得能有一个云氏女取而代之。皇后娘娘胜在是先皇为皇上指定的原配,和皇上也是患难夫妻,一起相扶相守多年,更育有两子一女,皇上对皇后自然是敬爱有加。可德妃也是皇上在潜邸的旧人,也育有皇三子,要不是因为她并非云氏嫡系出身,和皇太后始终是隔了一点的话,还不知道她们会把娘娘逼到怎样的境地呢!”

“我知道!”顺姐儿对那些事情并非不清楚,相反,她在已故的曾祖母跟前的时候对这些了解甚多,郭怀旭时不时的就会也和她说一说这些事情,心中自然是知道的,她看着郭怀旭道:“皇后娘娘看中的是璐姐儿吧?”

郭家嫡出的姑娘本来就不多,还没有出嫁的也就顺姐儿,沅姐儿和璐姐儿,虽然沅姐儿比璐姐儿略长,但只比璐姐儿大了两个多月,年纪上没有什么区别。出身上,沅姐儿虽然是嫡女,但她的父亲却是庶出,自然比不得璐姐儿的身份,皇后娘娘肯定会优先考虑璐姐儿。至于自己,在侯府形同隐形一般的人,皇后娘娘可能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侄女存在。

“都让你给猜中了!”郭怀旭郁闷的点点头,道:“不过我已经和皇后明说了,她很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

“那是因为她还在计算其中的得失,没有到非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她会选择暂时沉默。”虽然没有见过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姑姑,但顺姐儿却能够猜中她的心思,她也是已故的老夫人一手带大的孩子,老夫人曾经说过,她们俩有很多地方极为相似,顺姐儿以己度人就能看到端倪了。

“所以我想早点和齐云侯商定你们两人的婚事,免得到时候出什么意外。”郭怀旭也就是因为这个才对齐云侯要拖延时间感到不满。他皱眉道:“陆涛羽在南疆立的功劳不小,一下子就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中,曾经以为他比不上那个短命的庶出兄长的人都改变了态度,很多人都在谋算着和齐云侯联姻。”

“叔祖何必这么着急呢?”顺姐儿反而淡定了,看着郭怀旭道:“要是因为不得不延后几个月再谈婚事就有变动的话,那么我不嫁也罢!”

“别的我不担心,我是担心皇太后直接给他和云家的某个姑娘赐婚。”郭怀旭的眉头怎么都松不开,道:“皇太后虽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但皇上却和骆太妃更亲,这些年对云家不但没有特意关照,更多有牵制和打压,皇太后自然急着找援手。陆涛羽将来必定继承齐云侯爵位,要是将云氏女嫁他为正室的话,也算为云氏找了一个盟友…皇太后不会错失这样的机会的。”

“要是那样的话叔祖更不要担心了!”顺姐儿笑笑,道:“我们之前该做的已经做到了,对齐云侯府,对陆涛羽不是仁至义尽,而是倾力而为,要是他们会因为皇太后的懿旨就将那些都忘却的话,我嫁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意思。叔祖,请您转告齐云侯一句话,就说如果他要对人说和安国侯府早已商议联姻的事情的话,请不要透露那个人是我。”

“顺姐儿,你想干什么?”郭怀旭怀疑的看着顺姐儿,道:“是想给所有的人设一个局,还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都有!”顺姐儿坦然的看着郭怀旭,道:“但更重要的是我想给齐云侯府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我想知道他们在可以重新再选择的情况下,还会不会选择我。”

“你有的时候就是心思太重了些。”郭怀旭最头疼的就是这个。

“叔祖,虽然有您在身边,可您终究不能护我一辈子,我只能多为自己谋划了。”顺姐儿微微一笑,道:“曾祖母很早以前就和我说过,没有人能够一辈子护着我,或者会像她一样撒手人寰,或者会因为自己的立场和利益不能顾及,也或者会因为岁月而发生了变化…要想让自己活得好,只能靠自己。”

“你啊~”郭怀旭摇头叹气,他也知道顺姐儿这样的性格是母亲特意培养出来的,他看着顺姐儿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想算计些什么吧?”

“这个自然可以!”顺姐儿点点头,将自己心里的大致想法说了一下,道:“现在我也只是隐约有这样的一个想法,但要让这件事情能够顺利的按照我的想法进行的话,还需要您帮忙。”

“我能不帮你吗?”郭怀旭瞪了她一眼,忍不住的骂了一句道:“我就说你心眼多,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把你教成这个样子的,皇后娘娘待字闺中的时候也是个心眼极多的,当年我经常说她是个人精,可现在看起来,你的心眼比她还更多,真不知道你们俩谁会更厉害一点!”

“我自然是比不过皇后娘娘的,”顺姐儿看着郭怀旭道:“皇后娘娘比我年长,又身在变幻莫测,处处陷阱的宫廷之中,就算是个没有心眼的人也会被逼得心机深沉。虽然她是皇后,除了皇上,皇太后以外最尊贵的人,可也正是因为她是皇后,才是所有人的靶子,一个不小心就会中靶。虽然我没有进过宫,没有见识过宫中那些残酷的杀伐,但我能肯定皇后娘娘过的必然是如履薄冰的日子,她一个不小心,自己会万劫不复,还会连累皇长子和四皇子,连安国侯府也不能逃得开。”

“你啊!”郭怀旭摇摇头,叹气道:“要不是因为母亲一再的交待,你的右手也成为阻碍的话,你最适合嫁的人是皇长子,而不是陆涛羽。要是那样,你也能够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让她稍微缓缓,喘口气。”

“叔祖,嫁入皇室可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是先皇指婚的话,您恐怕也不愿意让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去收那样的苦。”顺姐儿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嫁入皇室的可能,她看着郭怀旭道:“我自己的斤两自己很清楚,嫁到像齐云侯府这样的人家还能如鱼得水般自在,要是进了皇宫…我想,我的道行差的太远了!”

“你再仔细思索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我也仔细的推敲一下你的打算有没有什么漏洞,然后就开始策划…”郭怀旭也就是随口感慨一声而已,也没有起那种不现实的心思,他看着顺姐儿道:“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成就了陆涛羽,却让别人捡了便宜。”

“我会再仔细的想想,有时有什么觉得不妥的地方会立刻请您过来商议的。”顺姐儿点点头,说心眼郭怀旭可能比自己少一点,但论老道,自己却是拍马比不上,自然听从他的吩咐。

“我先走了,你慢慢想,不过也别太累了,记得好好休息!”

“是!”。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妥协

“姨母,这是我给您新做的鞋子,您穿上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脚?”黄婉媛笑意盈盈的捧着一双鞋子递给蒙氏身边的大丫鬟晨露,笑着道:“这可是我新找的花样子,看起来雍容华贵,相信姨母穿在脚上一定很好看。”

“咦,绣的居然是芍药啊!”陆妍卉凑过去一看,很是惊讶地道:“表姐,你是什么时候做的鞋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从来就是个坐不住的,找我的时候看到我在做针线活也不会多看一眼,哪里会留意我在做什么呢!”黄婉媛轻笑着斜了陆妍卉一眼,她们两个性格虽然完全不同,一个没什么心机但,一个小意迎合,两年来到也相处得很好,建立了宛如亲姐妹一般的感情。

“这可是表姐的一番孝心,母亲,您快点穿上试试吧!”陆妍卉笑嘻嘻地道:“不过,我相信一定很合脚,穿上不过是看看这个花样您穿好不好看而已,表姐给你做鞋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哪里会有不合适的。”

蒙氏在晨露的侍候下穿上新鞋,很好看也很合脚,她满意的笑笑,道:“很合适,还是婉儿最能让我满意。”

“那是!”陆妍卉笑着往前凑,道:“表姐的手艺那是一等一的好,她对母亲一向孝顺,清楚母亲脚的大小,哪里可能不合适呢?”

“姨母喜欢就好!”黄婉媛温柔的笑笑,自从陆涛羽回来之后她就发现原本对自己就没有多么热情的表哥对自己更加的冷淡和无视,虽然在一个宅子里,可有的时候却能够一天到晚都碰不上面,碰上了也只是冷淡的打着招呼,自己扯着他说话,而他总是表现得不情不愿,和他说什么,他都只是敷衍一两句就离开,根本不给她亲近的机会。这让她很沮丧,但是她却不会因此就放弃,反而对陆涛羽更上心,对蒙氏更殷勤,对陆妍卉也更亲热,她相信,有了蒙氏和陆妍卉的支持,她一定能够嫁给表哥。

“母亲能不喜欢吗,又不是我做的。”陆陆妍卉笑嘻嘻的道:“要是我做的话,母亲能不能穿上是一回事,穿上了合不合脚还是一个问题,就算合脚了,母亲也不一定好意思传出去见人…”

“你还好意思说!”蒙氏瞪了宝贝女儿一眼,道:“你的女红是为母专门请了从宫里出来的师傅学的,但凡有婉儿一般的耐心,就算没有什么天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绣个荷包要花十天半个月的功夫,还不一定能拿的出手来。卉儿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的话该怎么给你找夫家啊!”

蒙氏最操心的是儿子陆涛羽的婚事,但最担心的却是小女儿的婚事,她这个宝贝女儿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五六岁的时候就喜欢跟着儿子,撒着娇让哥哥带她骑马射箭,教她舞刀弄枪,女孩家的温柔可人全然没有,孩子应该学的女红、厨艺虽然都学了,但却学得一塌糊涂,无法见人,真不知道该给她寻一个什么样的夫家才不会嫌弃她,也把她当成宝贝。

“我还小,还不用母亲担心那个呢!”陆妍卉娇嗔一声,然后促狭的看着黄婉媛道:“倒是表姐到了明年二月及笄,五月除服,母亲该好好的考虑表姐的婚事才对。”

“你这个坏丫头!”黄婉媛又羞又恼的扑向陆妍卉,陆妍卉尖叫一声,躲到蒙氏身后,却还是被黄婉媛抓住,拧了一下她的嘴,以示惩戒。

“我可没有说错!”陆妍卉扑在蒙氏怀里,道:“表姐是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要是母亲再不考虑表姐的终身大事的话,哥哥也该着急了。”

“你…”黄婉媛红了脸,一副想要反驳却又不敢反驳的样子,心里却是暗喜,终于有人把话给说破了,她有些忐忑的看着蒙氏的脸色,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傻丫头,婉儿嫁不嫁人和你哥哥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得把婉儿嫁出去,你哥哥才能给你把嫂子娶进门?”蒙氏拍拍女儿的脸,她现在依然还想让侄女嫁给儿子,但她的初衷也没有改变,那就是儿子的正室一定要出身名门,一定要有背景,能够给儿子添助力。

“表姐不是要嫁给哥哥的吗?”陆妍卉哪里知道其中的猫腻,她知道母亲很喜欢表姐,很想把表姐留在身边一辈子,而表姐对哥哥是一往情深,既然这样,那么让哥哥去表姐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难道不对吗?

“你哥哥要先娶正室进门的。”蒙氏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自家侄女,看到她脸上的血色骤然消失,紧紧的咬住下唇,眼眶也浮上了泪意,却没有因此止住,而是继续道:“婉儿是个好孩子,可是你哥哥说过,在他心里,婉儿和你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他的妹妹,没有男女之情,你说母亲又怎么能勉强你哥哥娶婉儿为正室呢?”

“哥哥不喜欢表姐吗?”陆妍卉根本就没有听懂蒙氏想要表达的意思,只听到说自己的哥哥只是把表姐当妹妹,她皱紧了遗传自父亲,有些英气的剑眉,苦恼的道:“可表姐很喜欢哥哥,我们可不能让表姐伤心失望,母亲,您说我们该怎么帮帮表姐呢?”

“你哥哥话都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蒙氏叹了一口气,道:“再说,你祖父肯定会插手你哥哥的婚事,你哥哥又在南疆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一定会有很多高门贵女愿意嫁那么一个少年英雄,你祖父挑选的余地更多了…唔,难说还会请皇上赐婚呢!”

蒙氏可没有忘记儿子出征时安国侯府的态度,现在儿子平安归来,和安国侯府联姻的事情更不可能有什么变动了,那是皇后娘娘的娘家,请皇上赐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母亲,你为什么不在哥哥出征的时候就把哥哥和表姐婚事定下呢?”陆妍卉埋怨道:“那个时候祖父肯定不会想太多,甚至有可能让表姐马上嫁给哥哥。”

“我倒是想过,可婉儿那个时候不是还没有除服吗?”蒙氏听着女儿的抱怨,没有一点恼怒,笑笑道:“我可不能陷婉儿于不孝啊!”

黄婉媛低下头,再一次后悔自己当初找理由拒绝,她知道,蒙氏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从来就做不到前嫌尽弃,她现在一定恨极了自己当初的拒绝,自己想要嫁给表哥恐怕只能为妾,而这还要依靠蒙氏斡旋,如果蒙氏不为自己做主的话,自己注定要和表哥擦肩。

“那该怎么才能让表姐嫁给哥哥呢?不会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吧?”陆妍卉摇晃着蒙氏,道:“母亲,你可是表姐最亲的长辈了,一定要想一个妥善的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蒙氏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黄婉媛道:“婉儿,我知道你从来都是个有主见的,你看有什么主意不妨说一说。现在说,有的事情姨母还能给你做主,要是等到过完年的话,我也…唉~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母亲,又怎么了?您怎么唉声叹气起来了?”陆妍卉看着蒙氏,不明白这段时间心情很好的蒙氏为什么会这幅摸样,她皱眉问道:“还有,什么叫做现在您能做主,过完年就不行了?”

“你父亲前几天和我说了一件事情。”蒙氏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黄婉媛,有了陆妍卉为她说话,替她出头,黄婉媛更是把“沉默是金”表现得淋漓精致,以前蒙氏很欣赏她这一点,但现在,蒙氏却极不喜欢,现在,她想看看她能够坚持多久不说话。

“什么事?”陆妍卉没有辜负黄婉媛的期待急急的问道。

“他说在给你哥哥谈婚事之前要给婉儿先把婚事敲定,如果我不好做主的话,那么他会写信给你姨夫,让他派人接走婉儿。”蒙氏看着黄婉媛猛的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她心里冷笑,嘴里却道:“你也知道,你父亲既然已经说了这样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我是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的。”

“为什么要这样对表姐?”陆妍卉气愤的跳了起来,忿忿的道:“我去找父亲问清楚!”

“你给我坐下!”蒙氏拉出女儿,道:“我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起色,你是不是要惹恼他,让他连母亲一起怨上才甘心?”

“可是表姐…”陆妍卉知道自从秦姨娘在议事厅恶形恶状、事后更让父亲已静养的名义关在府上的小佛堂以后,父亲和母亲之间关系大有改善,也为母亲感到高兴,可是…她看看一脸伤心,含着眼泪的表姐,她不能不管表姐啊!

“我知道你父亲的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他也有他的苦衷。”蒙氏叹了口气,道:“要是别人知道婉儿的存在,定然会多些想法,多些顾忌,对你哥哥的婚事也会有不小的影响。婉儿啊,你到底是什么想法你说说看,姨母也好为你打算一二。”

没有退路了吗?黄婉媛咬紧牙关,她知道蒙氏是在威胁她,她生父犹在,蒙氏是绝对不会给她做主,为她决定婚事的,她最后定然会被父亲接走,以她和父亲的恶劣关系,父亲会给她找一个好归宿才怪。黄婉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道:“只要能够留在姨母身边,婉儿没有更多的要求,哪怕是给表哥当妾室也可以。”

“表姐,你…”陆妍卉急了,表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我是认真的。”黄婉媛笑笑,然后看着蒙氏道:“我相信姨母是疼爱我的,就算我只是表哥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妾室,姨母也会对我好,不让任何人欺负我的。”

蒙氏满意了,她叹气道:“你放心,姨母一定会护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