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难买心头好,施得都想自己将其中一块随身把玩了……好在收回了念头,说道:“这几块极品翡翠就当成镇店之宝了,谁想买,不出到极高的价格绝不出手,宁可摆在店中也不能便宜卖了。”

“没问题。”萧幕辰领会了施得的意图,“要的就是这个不为所动的范儿,越不卖,就有人越想买,身价就越高,等涨上去价格之后,顾客再买到手,多花了钱没什么,关键是更有成就感。”

施得哈哈一笑:“玉器行交给你,我算是放心了。好好经营,以后就是自己的生意了,别偷懒,也别懈怠。”

“得哥,你就放心吧,这就是我的店,我要不好好干,就是二傻子了。”

施得拍拍萧幕辰的肩膀:“幕辰,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干好了,是自己的一份事业,干不好,是耽误自己的青春和前途。人生在世,没有别人会对你的人生负责,只有你自己。”萧幕辰从面相上看是忠诚可靠之相,也有机智多谋的一面,但他的缺点就是不够长性,就有必要为他鼓鼓劲,加加油。

开车返回一碗香的路上,迎着夕阳,吹着徐徐的秋末的微风,一时无比惬意。施得回想起刚才在玉器行被极品翡翠吸引了心神的一幕,忽然间感觉眼前模糊了一下,仿佛眼前有飞花飞舞,一下看不清了前路,他可是正在开车,不由大吃一惊。

好在异常只是一闪而过,转瞬即逝,施得正要深思变故是何原因时,手机响了,正好打断了他的思路。 是黄素素来电。 “施哥哥,我和姐姐在一碗香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黄素素的声音有一丝抱怨,估计是等得时间长了。

“快了,还有几分钟。”眼见开学在即,黄素素此来一碗香,正是商议由他送她到下江上大学的事情。施得虽然不是很想再回到复旦大学故地重游,但之前既然答应了黄素素,就得兑现承诺。

“嗯。”黄素素的声音明显开心了,“那我等你呀,你快点儿……不,你开车慢点儿。”

施得无声地笑了,他在继母去世之后就觉得自己犹如天地一沙鸥,在认识何爷和碧悠之后,才又重新有了家的感觉,而黄素素就如一个依赖他小妹妹一样,她的身世也很可怜,不由他不心生怜惜。想到他、碧悠和黄素素几人,还真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慨。

挂断黄素素电话,已经到了一碗香的门口,停好车,还没有下车,电话就又响了。现在施得比起以前确实忙多了,以前刚有手机的时候,电话经常一天就不响一声的,现在一天不响十几次就不会罢休。

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施得接听之后,“喂”了一声:“你好。”

“施总,我是赵苏波。”电话中传来了赵苏波轻柔的声音,对,就是轻柔,他说话时的声音似乎总是不接地气一样,轻飘飘的,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很容易被风一吹就散。

“赵总,你好。”赵苏波意外打来电话,施得很是好奇,就等赵苏波主动说出来意。

“听说月清影的农家院要对外营业了?我准备带几个朋友过去捧场,怎么样,欢迎不?”

“这个……”施得心里一阵冷笑,赵苏波想捧月清影的场,却打他的电话,真有意思,想让他也欠他一份人情,想得美,“我还没听说她的农家院要营业的事情,要不,你直接打她的电话?”

赵苏波呵呵干笑几声:“我以为你和月清影关系不错,她的一举一动你肯定最先知道,没想到,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外界传闻,怎能相信?”施得就想结束对话了,“赵总还有什么指示?”

“不敢,我哪里敢指示施总,没有了,既然施总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一下,伟强去石门了,听说是为了省电视台家属院扩建项目。”

电话断了,施得坐在车里愣了一会儿,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赵苏波向他透露付伟强去运作省电视台家属院项目有什么目的?他不是和付伟强是一路人么,那么他又是在暗示什么?运作项目都讲究暗中进行,并且先下手为强,赵苏波为什么要在背后出卖付伟强不动声色黑付伟强一把?

施得拿出电话当即打给了夏花:“夏花,明天能不能一早就去石门?”

夏花的一边很吵,好像在录制现场,她大声说了几句什么,施得没听清,过了一会儿才一下安静下来,她气喘吁吁地说道:“你电话来得真是时候,正在录制节目的节骨眼上,换了别人,我接都不接,快说什么事,我忙着呢。”

施得长话短说,将赵苏波的电话一说,夏花当即惊——声:“什么?付伟强敢先挖墙角?这人太坏了,你等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一分钟后夏花的电话打了过来:“还真是,气死我了,他居然认识主管基建的副台长,听说已经接触上了,简直是……这么着,施得,事不宜迟,你晚上等我电话,晚上我忙完后,不管多晚,连夜返回石门,不能让付伟强恶人先得手“o

“好。”施得就喜欢夏花雷厉风行的性格,做事情就要有做事情的气势,“我随时就可以出发。”本想纠正夏花一句应该是恶人先告状,后来一想算了,恶人先告状和恶人先得手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时分,一碗香正在准备迎接晚饭的高潮,施得来到一碗香后面的桃花居,推开门,见碧悠、黄素琴和黄素素三人都在,在夕阳的照耀下,三人就如三朵一时怒放的鲜花,寂寞开无主,在桃花居安静而宜人的院子里,岁月静好,一时芬芳。

施得一进门,碧悠先是眉毛微微一挑,嘴角一扬,安静地笑了,黄素琴却是不满地瞪了施得一眼,动也没动,只有黄素素一下跳了起来,惊喜地叫了一声:“施哥哥,你可回来了。”

“施总现在是大忙人,能回来看你一眼就不错了,小妹,你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劝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就等我送你去下江好了。施总呀……肯定没空!”黄素琴的嘴巴从来不饶人,心里有事,立马就会说出来,一点儿也藏不住。

一句话说得黄素素眼泪就要出来了,眼泪汪汪地看着施得,只等施得一说不去,肯定就会泪水滂沱了。施得回敬了黄素琴一眼:“你不乱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乱说话,谁都会烦你多嘴。梓衡现在是不是要被你吵死了?”

黄梓衡还在住院,估计还得十天八天才能出院。不过据说黄梓衡因祸得福,现在和黄素琴对眼了,就是二人嘴皮子都厉害,谁也不让谁,一见面就吵架,吵完了又和好,然后再吵,也算是一对欢喜冤家。

“小妹不用担心,我说过送你去,肯定会送你。到时我们从石门走,坐飞机去下江。”

“太好了。”黄素素开心死了,一下跳了起来,“我还没有坐过飞机呢,太好了。”

“哼,骗死人不管偿命,和黄梓衡是一类货色。”黄素琴今天情绪不对,总是莫名其妙冲施得发火,“施得,你刚才的话,碧悠和我都听到了,你要是不兑现,最后以这个借口那个借口不送小妹,害得小妹空欢喜一场我可饶不了你……”

“黄素琴,你还没到更年期,怎么就见谁咬谁?”施得嘿嘿一笑,继续敲打黄素琴,“如果我没有做到,你再骂我不迟,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没吃晚饭,就撑着了?”

第八十章 虚则实之

“你……”黄素琴被施得呛着了,“好吧,就算你是真心为小妹好,但有一样,你别想打小妹的坏主意!”

“姐!”黄素素羞红了脸, “你看看你都说的是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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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得没想到今天黄素琴这么冲,就猜到了什么,哈哈一笑: “黄梓衡就是和你一样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你想要吃定他,就得听我的话。”

“我为什么要吃定他?我还没那么无聊。”黄素琴被说中了心事,愤愤不平地说道, “他爱死爱活随他,我是不想管他了。明天我就调回高干病房区,随他折腾。”

其实黄素琴有时候就是嘴巴刁了一点,人倒不坏,不但不坏,其实还挺热心肠,施得自然不会跟她一般计较,她的难听话,也是听过就忘: “梓衡这个人吧,最大的缺点就是吃软不吃硬,你越硬,他越横。要是你掉一滴眼泪,保准他,谎了神。”

黄素琴假装不理会施得,还扭头到一边,其实她的耳朵在支着听,听得还很仔细。施得是多细心的人,为了不让她尴尬,就及时岔开了话题: “碧悠,赶紧帮我弄一口饭吃,我一会儿要去一趟石门。”

“啊,这么急,走夜路不安全,能不能明天再去?”碧悠一脸担心。

施得一回来就被黄素琴吵得头大,不免有点心烦,就不耐烦地说道: “不能,有急事,就得晚上走!”

平常碧悠总会在施得面前耍一点小性子,第一次见施得生气,立刻低眉顺眼地“哦”了一声,一言不发就去安排饭菜了。黄素琴撇了撇嘴: “凶什么凶,大男子主义。”

“没你什么事儿,少插嘴!”施得又冲黄素琴凶了一句。

黄素琴吓得一低头,想说什么,见施得脸色凝重,严肃得吓人,没敢再说话,也急忙去帮碧悠了。黄素琴一走,黄素素悄悄地笑了,冲施得一吐舌头,小声说道: “好样的,施哥哥,男人就得有男人样,就得管住女人。要是男人管不住女人,世界就乱套了。”

没想到小姑娘的思想还挺传统施得又乐了。

说是简单弄几样菜,碧悠还是让一碗香做了一桌子菜,好在离一碗香近,十几分钟就可以开饭了。碧悠、施得再加上黄素琴、黄素素四个人围在一起,就在院中吃了一顿其乐融融的晚餐。

最近忙,施得也没有时间到医院看望黄梓衡,黄素琴一边吃一边说起了黄梓衡的近况。黄梓衡恢复得很快,身体壮实得让黄素琴惊讶,只是有一点,黄梓衡太倔,让他怎么样他偏不怎么样,竟然气得黄素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有几次还气哭了。

施得听了直笑,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老话还真是一点儿不假。黄梓衡越气黄素琴,黄素琴越离不开他,两人之间闹来闹去感情渐深,让施得也替他们高兴。施得也觉得黄梓衡和黄素琴还算般配,就当着黄素琴的面打电话给黄梓衡,假模假样地批评了黄梓衡几句,顿时让黄素琴喜笑颜开,得意洋洋。

刚吃完饭,月清影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晚上就要去石门?”月清影微有焦急,声音之中就有愠怒之意。

“是,事发突然,我正打算确定之后和你通个电话,现在还在等夏花的消息。”施得怕夏花没准,所以就想等一下再告诉月清影。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一路小心。”月清影微一停顿,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说, “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解决不了,记得打来电话。爸爸在省里方方面面也有一些关系。另外,在人间就要对外正式营业了,赵苏波打来电话说是要带一些朋友来捧场,你说,要不要接待他?”

“要,当然要,摆起四方桌,笑迎八方客,再说赵苏波虽然和付伟强关系不错,但未尝就不能成为我们的朋友。清影,生意场的事情不走过家家,不是说我们和付伟强不来往,赵苏波和付伟强是朋友,赵苏波也就不和我们来往了。”施得又想起了杨浩瀚出面约他的事情,又问, “对了,月市长有没有提到杨浩瀚和我会面的事情?”

“就听你的,第一拨客人就是赵苏波了,一定要好好款待。”月清影现在基本上事事都征求施得的意见,女人在某些问题上,确实大局观差一些, “爸爸没怎么说,只是提了一提,说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决定的事情,外人很难改变……爸爸说得对不对?”

施得知道月清影的问话别有用意,就含糊其辞地答道:“有时是,有时又不是,不好说。”

“虚伪!”月清影嗔怪了一句,刚要放电话,又多说了一句, “你一路上和夏花同行,一定要当好护花使者。”

施得无奈一笑,才放下电话,碧悠在一旁就幽幽地说道: “你要和夏花一起去石门?就你们两个人?还开一辆车?又是晚上?”

一系列意味深长的反问,施得岂能听不出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和浓浓的醋意,他只能嘿嘿一笑: “滨盛的房地产的第一个项目很重要,必须争分夺秒。有时候棋差一着就满盘皆输,何况别人还是故意想堵死滨盛房地产的路。”

“施哥哥,等我大学毕业后,我一定帮你。”黄素素抓紧了拳头,表情坚毅, “我要当你的得力助手,有困难自己解决,有麻烦自己处理,只让你看到我阳光灿烂的一面,从来不把悲伤和哀愁让你看到,免得你心烦。”

碧悠眨了眨眼,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和黄素素的豪言壮语相比,她刚才的话就差了太多女性应有的宽容和体贴,她不由多看了黄素素几眼,见小姑娘虽然瘦弱,但胸前高耸的山峰已经充分证明她其实已经长大成人了。

倒是黄素琴毫不客气地批评黄素素: “等你大学毕业了?不要以为大学毕业就海阔天空了,你还差得远,要学习待人接物的经验,要学会与人交往的礼仪,还要学会怎么应付上司的骚扰,你离成熟还差了十万八千里。等你都学会了,可以挑重担了,施得差不多就老了。”

“老了又怎样?”黄素素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最好的年华是谁陪他度过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最好的年华要陪在他的身边。”

黄素琴震惊了,碧悠愕然了,都没想到一个大一新生能说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来,而且,她的侵略意味还那么强烈,碧悠惊愕之后,再看黄素素时,不再当她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妹,而视她为正在崛起的必须正视的威胁。

还好,在众人愕然之际,夏花的电话就及时地打了进来: “施得,我在门外等你。”

施得告别碧悠、黄素琴和黄素素,又交待几句注意事项,就上了夏花的汽车。夏花也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一辆省委牌照的奥迪,而且牌照是100多号,就是能在省委排名前200名以内的人物专车,省委省政府省部、厅级高干无数,能排进前200名,基本上就是省局的副局以上级别的人物。

汽车的前档左边放了一个牌子——燕省电视台,右边也放了一个更有分量的牌子——省委特别通行证,施得看了暗暗吃惊,排场真是不小这辆车不敢说在全省一定可以畅通无阻,至少在省委省政府等管制地点以外的地方,都可以随意进出了。

夏花见施得一时震惊,得意地一笑: “怎么样,我还算有点本事吧?这派头还算对得起你的身份,是不是?行了,别愣了,上车。”

施得正要绕过去上副驾,夏花却打开车门下来,用两根手指捏住了施得的衣袖: “哎哎,让我当司机,你好意思?你来开车。”

施得嘟囔一句: “也不带个司机,还得自己开车?”

“行了,别不知足,这车是我偷来的,你还想让我连司机也偷来?偷车的本事我有,偷人的本事可没有。”夏花做了个鬼脸,又将手指放在嘴前, “嘘,别声张,用完再还他就走了。”

施得算是真服了她,居然连省委领导的车也敢偷,真够胆大包天。

随后开车上路,准备拐向高速的时候,夏花用手一指前路:“直行,先去李三江家。”

“怎么了?”

“我和他约好见面,临走之前,再敲定一下旧城改造的事情。省电视台的家属院项目要拿,滏阳区的旧城改造的地皮,也要拿。我就不信了,滨盛的第一步就不能大获全胜!”说话时,夏花眼中闪过一缕坚毅之色,是施得从未见过的坚定和进取。

“滏阳区的地皮,交给清影来运作比较好,我们集中精力攻省电视台家属院项目。”施得提议,他想早一步赶到石门,想抢在付伟强之前出手,务求拿下省电视台家属院项目o“算了,清影姐不适合抛头露面,让她办事,不办砸就谢天谢地了。她就主内行了,有我和你主外,珠联璧合,天下无敌。”夏花拍了施得的肩膀一下, “加油,我看好你。”

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问题来了

尽管不愿意承认,施得心里还是默认了夏花对月清影的评价,也确实,月清影太过清冷的性子不适合抛头露面与人谈判,她既没有与人交往的技巧,也没有谈判的耐心,诚如夏花所说,她更适合主内,动用关系网处理一些幕后交易就可以了。

就如上次车祸事件,在车祸之后月国梁高调力挺滨盛并且到医院探望他之后,月清影也在背后做了大量的工作,在交通部门以普通交通肇事结案之后,三名肇事人员释放的释放,住院的住院,事情似乎就不了了之了。但释放的肇事者在其后不久就被人莫名收拾了一顿,而且他在路北菜市场从事多年的菜霸生涯就提前结束了,他被另一个菜霸取代了。从此,他过上了无依无靠穷困潦倒的生活,相信如果没有中彩票的意外奇迹出现,他一辈子也就困顿终生了。

而住院的两人在住院期间突然就被输液感染了,虽然不太严重,但也留下了后遗症,差不多下半辈子就得吃药度过了,基本上就此告别了为非作歹的恶霸生涯。别说再想办坏事了,跑上几步不气喘吁吁就不错了。

三个人的命运,还是上次见面时,木锦年告诉了施得,施得当时听了就是一惊,不过也没有往月清影身上去想,就他认为,月清影虽然性子清冷了一些,但似乎也没有这么有手腕。后来有一次和月清影见面,施得无意中提了一提,月清影默认是她的手段,才让施得更是高看了月清影一眼,没看出来,月清影在报复对手的时候,毫不心慈手软。

到了李家,夏花抢先敲响了李家的门。才来过一次,第二次业,夏花就不当自己是外人了。

开门的是李三江。

李三江热情地邀请施得和夏花入内,魏娟一见施得和夏花联诀来访,更是喜出望外,忙为二人倒水。施得客气几句,随李三江进了书房。

魏娟放下茶水就出去了,还关了房门,施得暗暗赞许,魏娟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

“事情有麻烦了。”李三江知道施得和夏花的来意,开门见山,“上面有人给刘书记打了招呼,刘书记现在很为难。滏阳区旧城改造,空出的地皮不少,就算三家房地产公司分,每家也够分了。但有人不讲理,想让刘书记把地皮全盖锅里,谁也不许动勺。什么时候动,谁来负责分勺,得让他说了算。刘书记气得上火了,但也不敢不听,毕竟对方掌管着他的官帽子。”

刘书记是滏阳区委书记刘茗,刚从区长的位子上上来,根基还算太稳,在区委说话的分量不是太足,在旧城改造的事情上,又是以政悳府方面为主。

“孙区长那边也有人打了招呼,刘书记和孙区长一合计,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让捂盖子就得捂上,不捂怎么成?一个是市长秘书打的招呼,另一个是市委副书记打的招呼,谁得罪得起?再者都知道市长再过半年多就可能成书记了,现在不听招呼,以后还有好?”李三江心中有愧,他本想在旧城改造的地皮上面表现表现,分一块地给滨盛,既卖了人情给月市长,又讨了夏花欢心,夏花一欢心,夏游也就欢心了,他就进入了夏副秘书长的视线之内了,同时,又还了施得一份人情,可谓一举三得,不想,却力有不逮,事情,暂时办不了了,怎不让他气愤难平?

现在李三江非常想做出一件事情来让施得意识到他的重要性,也好让他以后再有求于施得时,施得可以尽心帮他孙区长自然就是滏阳区长孙庆武了。

夏花不服气地说道:“区委区政悳府也是一级党政机关,怎么就不能独立决定?事事都要听市委的话,还要区委做什么?”

李三江双手一摊:“市里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要求区里做什么。付市长和赵副书记也是什么都没说,就是李肖和王啸勇半真半假地在酒桌上说了几句话,刘书记和孙区长既然都听见了,就不能当耳旁风,二秘和三秘的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听了,算是领会了领悳导意图。不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秋后算帐了。”

李肖是付锐的秘书,王啸勇是赵海洋的秘书,两大秘书同时开一个相同的玩笑,就肯定不是玩笑了,而是两位秘书背后的两个人物达成的共识,别说刘茗和孙庆武听了要记在心上,就是月国梁听在耳中,也会在心里掂量半天。

“就没一点儿办法了?”夏花似乎是被困难吓住了,不知所措地问道。

“也不是没有,但基本上不可能实现。”李三江为难地看向了施得,“如果施得是黄书记的秘书就好了,能请动黄书记到区委视察工作,到时黄书记以市委的名义对滏阳区的旧城改造发表讲话,讲话精神落实到要求滏阳区尽快推动改造进程上,那么,区里有就足够的理由开盖子了……”

谁都清楚,有人让区里捂盖子,针对的就是滨盛房地产。如果滏阳区里捂住不放,省电视台家属院工程再被抢走,对方明显是想全面围剿滨盛,没打算给滨盛留一条活路。

够狠施得从来没有想过运用相术去对付对手,为对方制造陷阱或麻烦,但现在他却有了动用手段想让付伟强倒霉的冲动,滨盛好歹还有常务副市长的后台,付伟强就敢联合赵苏波不遗余力地打悳压,也太嚣张太不可一世了。

说到底,也是付锐和赵海洋欺负月国梁根基不稳,也不排除借打击滨盛让月国梁让步的用意。官场之上的较量和商场上的较量有相通之处,实力为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讲究联手制敌,合纵连横。

其实施得也可以理解付伟强和赵苏波联手对付滨盛的做法,任何行业的垄断者都害怕有强有力的挑战者的加入,必然要采取一系列的手段遏制对手的崛起并且保住自己的垄断地位,只是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度,压制滨盛可以,却不能不给滨盛留一条活路,过犹不及就不好了。

“对了,黄书记现在不在单城。”李三江的目光在夏花的脸上一闪而过,意味深长地说道,“他人在石门,据说是到省委汇报工作去了。”

黄子轩人在石门,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施得眼前一亮。

“施得,小夏,单城这边,有我和月总照应,不会有事,捂盖子不怕,要捂都捂住,谁也别想伸勺子进去。就看能捂到什么时候,要饿一起饿,要吃,有些人也别想吃独食。我在区里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关键的一战是省电视台的家属院项目,如果能拿下来,就相当于打响了开门红,会让一些人收敛几分。”李三江语重心长地说道。

眼见夜色已深,施得没再多逗留,和夏花一起告别李三江,就一路向东上了高速公路。单城到石门的高速公路是京城南下连接羊城的国内主干线,比国内其他地方的高速公路建成的时间都早,因此,单城不管是北上省会还是京城,都非常方便。

单城距离省会石门不到50公里,如果是白天行车,一个多小时就能赶到,但晚上天黑,速度不敢过快,施得就控制在百公里左右的时速。

上了高速后,夏花罕见地不说话了,紧抿着嘴,双眼直视前方,眼神却没有焦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严肃。

前方除了黑暗就是黑暗,一无所有。现在私家车还少,高速公路上奔跑的几乎全是公车,夜晚,基本上很远才能遇到一辆汽车。施得车开得不快,车内就安静而落寞,只听到呼呼的风噪和轮胎驶过地面的隆隆声。

夏花借来的奥迪是多大的排量,施得不太清楚,但从油门踩下的灵敏度和加速感判断,是大排量汽车,至少0以上。以在省里排名1归UU号之间人物的级别,按照规定应该不够0的排量,不过联想到各级官员不换汽车换发动机,并且从里到外都换一遍花费比汽车本身还贵几倍的惯例来判断,这辆汽车,怕是更新的零件价值已经可以买好几辆汽车了。

想多了,施得暗暗一笑,怎么会想到汽车上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好像还买不起贵车。男人都好车,等有钱了,一定也要买一辆好车,奥迪就先排除了,太官派了,不适合他的身份。奔驰太老成了,宝马太激进了,想了半天最后确定要买一辆沃尔沃。

传承了七八十年的沃尔沃汽车一直以低调、安全和环保著称,相信正合他意。

“哎,你想什么呢?好好开车,别走神。要知道你手中的方向盘一偏就是两条人命,你也就算了,命不值钱,本大小姐可是金贵得很。”夏花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刺了施得一下。

施得本来就有点犯困,被她一刺,反而清醒了,笑道:“说得是,你是千金之躯,我是一介平民,不,是一个小小的屁民,和你没法比。”

第八十二章 麻烦到了

“屁民?这个说法有意思,你是独剑的?”夏花又恢复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要和施得论战了。

“我估计是我独剑的,暂时还没有听到有这个说法,明天我去申请专利去以后谁要使用屁民的称呼就得交专利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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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屁民这么难听,还有人自称?还要收取专利费,我看你是穷疯了。”

“对,穷人的开心,就叫穷开心了,怎么了,不服?难道连开心的权利也要被剥夺了,你这个官小姐也太霸道了,不管穷人的死活也就算了,还不让穷人开心,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就想欺负你。”夏花对和施得斗嘴很有劲头,乐在其中,还配合着夸张的表情和鬼脸动作,倒也有趣,让漫长的旅途不至于寂寞难耐,最主要的是,施得不困就好。

车行一个多小时,路程过半,施得一打方向盘,拐到了服务区,准备休息一下。夏花去洗手,施得去放水。回来后在车外吹着微凉的夜风等夏花,却左等右等不见回来,不由心想女人就是慢,洗手也要洗半天。

正好月清影的电话打了进来,施得接听了电话: “这么晚了,还没睡?”

“睡不着。一直想打电话给你,怕你正在开车不方便,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到服务区休息了,就试着打了……是不是在服务区?”月清影的声音三分清冷中,带有七分关心o“是,你猜得真准,是在服务区,而且我刚放完水。”月清影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如此看来,再清冷的女人也终究是女人,施得暗笑。

“放水,放什么水?”月清影不解,怎么会想到施得使坏,关切地问道, “怎么车坏了?”

“哈哈……”施得一下开怀大笑, “放水就是小解的意思 ”

“你……流氓!”月清影愣了一愣,骂了施得一句, “你故意的是不是?”

“还真不是。”施得叫屈, “你早点睡吧,别熬夜了。对了,上高速前,我和夏花去见了李三江一面。滏阳区的旧城改造项目,市里有人已经插手了,现在的情况是,地皮全捂住不放,谁也别想拿到一块地。”

“我已经知道了,才听爸爸说了。爸爸还说,他会想想办法。现在市里的问题是,黄书记基本上放手了,可能就等着调回省里了,付锐现在是说一不二,赵海洋和付锐关系又好,爸爸的工作也不好开展,他也需要时间。”月清影的声音中,微有担忧之意。

压力山大呀,施得现在想想,才知道对自己的第二阶段的人生转折已经完全打开局面的想法过于乐观了,现在许多事情堆在一起,确实让人有焦头烂额的感觉,好在他曾经经历过比现在的情形还要绝望的时刻,所以虽然觉得前路迷茫,但还是充满了信心。

以他对付伟强的面相推断,虽然不敢从付伟强的运势迅速衰减中就能推论出付锐的官运未必亨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付伟强的运势必然会影响到付锐的运势,而且还会是负面影响。施得心想,如果有机会能和付锐亲见一面就好了,或许他可以从付锐的面相和格局之上,得出一些有利的推论。

何爷还是比他目光卓越,早就点出了他命运的第二次转折扑朔迷离,难以看清前景,他还多少有些盲目自信,现在随着形势越来越严峻,他不得不承认何爷还是比他强了太多——姜,还是老的辣。

蓦然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最近诸事不利,莫非和接手木锦年的玉器得有关?念头刚起,就听到夏花愤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流氓!你再说一句脏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嚣张狂妄的声音回应: “小妞儿,就凭你的小身板还想收拾老子?告诉你,老子一拳就能打得你跪地上求饶。你要是乖乖地认个错,或是让老子摸一摸,老子说不定能放你一把,再敢横,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绑了你。”

“啪”的一声,夏花的耳光就打了过去: “张口闭口老子的人,回去在你爹面前再自称老子去。赶紧让开,否则……”

“否则能怎么着?在我的地界上,你算老几?”

“啊!你松手!”夏花的惊叫出声。

施得此时已经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来到近前才发现,夏花被两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围在中间,一个平头,一个分头,其中一个分头男还抓住了夏花的胳膊,一只手已经伸向了夏花的脸蛋。

新闻里有过在高速公路牛城段出现过洒钉子袭击晚上过往车辆的报道,其中还有不少汽车车毁人亡,而作案人不但不管救人,还要哄抢一空车上的财物,逃之夭夭。据说都是附近无所事事的村民所为。现在是深更半夜时分,不睡觉在服务区乱逛,还能是什么良民?

施得一眼看到地上有一块砖头,弯腰捡起,一扬手就脱手飞出,正中分头男的左脸,当即打得他半片脸就肿了起来。

夏花见状,一抬腿就踢中了另一个平头男的肚子,她下脚挺狠,估计也是用了全力,一脚踹出后,平头男立刻眼睛一翻,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眼见是昏了过去。

另一个被施得用砖头打脸的分头男见势不妙,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棋哥、家哥,快来人呀……”

话说一半,夏花从包中拿出一件东西,一扬手扔出,正中他的后脑, “哎哟”一声,分头男一下摔倒在地,双手抱头,血流如注。不过平头男倒还硬气,倒在地上片刻之后又清醒了过来,还喊人帮忙:“快来人……”

夏花下手够快够狠,施得此时也正好赶到,毫不客气,上去就是一脚,一脚就踢在平头男的嘴上,还好施得到底心软,没用多大力气,饶是如此,也一脚踢得平头男掉了几颗牙齿,当即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要的就是不能让他喊人,现在是在牛城服务区,人生地不熟,万一被当地的恶霸包围了,可就惨了。踢完人之后,施得二话不说,伸手拉过夏花就跑,二人头也不回地跑上汽车,施得立刻发动了汽车,一脚油门下去,一阵轮胎打滑的声音传来,汽车猛然冲了出去。

等开出服务区几公里后,施得才长舒了一口气,一颗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低头一看,一只手还紧紧抓住了夏花的手不放,他忙松开她的手,说道: “好险,总算逃出来了。”

夏花却没有施得想象中的慌乱和不安,她双眼放光,兴奋地说道: “我回忆刚才打人的时候,我扔东西,你踢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就是一对男女侠客大战恶人的真实电影,太刺激了太兴奋了太过瘾了,下次我们再联手教训一次坏人,怎么样?我就就说过我们珠联璧合,天下无敌,看来还真是说对了。”

施得大汗,他以为夏花会吓得半死没想到她还觉得刺激,天,要不是跑得快万一被对方团团包围的话,说不定会被打个半死。真是一个活宝,还想当侠客?真是服了她了。

不过也别说,仔细一想还真是,刚才他和夏花的出手,确实配合默契。

“以后我也会学一点防身术,要不在外面被一些小流氓调戏,不能总吃亏不是?听说你会几手,回头教教我,怎么样?你刚才下手也真狠,一脚就踢掉了那个人几颗门牙,这辈子估计他说话都得漏风了。”夏花还笑得出来。

“不踢他的嘴,他要是叫了人围住我们,我们还能跑得掉?”施得嘿嘿一笑说道, “你刚才扔的是什么东西,一下就打破了头,够厉害的。”

“是一把剪刀。”

“啊,你随身带一把剪刀做什么?”施得大惊。

“剪剪眉毛什么的,你以为做什么?流氓!”夏花白了施得一眼。

施得就纳闷了,大呼冤枉: “我怎么了我,在你眼里,男人都是流氓了?我就是关心地问一句,什么都没想,你就说我是流氓,证明你心理不健康。”

“你真行,还跟我较真了?知不知道好男不和女斗。”夏花伸手去打施得, “不收拾你一次,你不知道本小姐的厉幸 ”

手刚拧到施得的胳膊,施得突然大叫一声: “不好!”

吓得夏花的手一抖: “怎么了,我没用多大力,你别吓我好不好?”

“后面有车追上来了,快跑。”从后视镜望去,后面有两辆汽车急驶而来,气势汹汹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夜行车。夜行车谁会开到时速150公里以上的速度,除非赶着投胎。

“太嚣张了,太气人了,他们还想怎么着?难道还想杀人放火?不行,我得报警!”夏花拿出电话就打出了一个号码,不过不是110,而一个当地的手机号, “喂,常局长,我是夏花,我在牛城服务区被坏人打了不说,坏人还开车追我们,你们牛城还有没有法制?是不是要让省电视台为你们做一期节目,专门报道一下牛城高速段村民制造车祸哄抢财物的新闻?这个新闻省电视台压了很久了……”

放下电话,夏花拍了拍手: “得了,牛城公安局长常树斌敢不采取行动制止后面的汽车的话,我让他一个月睡不着觉。惹急了本小姐,台长压着不播的新闻,我也敢捅出去。大不了卖给南方的新闻媒体,一样曝光!”

第一卷 第八十三章 反运法

可惜的是,夏花虽有手段,却远水不解近渴,公垩安局垩长再厉害,也不可能马上勒令后面追赶的汽车收手,恐怕要查到是谁在追赶夏花,也得需要一个小时以上。说话间,后面的汽车已经疯狂地追了上来,和施得的汽车平行了。

借助灯光依稀可见对方的汽车中坐着两个光膀子的大汉,身上还有纹身,其中一人放下了玻璃,气势汹汹地冲施得说些什么。施得见状,不慌不忙地也放下玻璃,就听到了对方气急败坏的大呼小叫。

“刚才在服务区打人的,是不是你们?快说,是不是你们!”

施得拿过省委特别通行证的牌子冲对方晃了晃:“省委专车,执行公务,请让路!”他板着脸,十分严肃,假装他真是省委领垩导的司机, “什么服务区打人?不知道。哦,对了,刚才有一辆车飞一样开了过去,还差点别了我一下,也许就是你们要找的车。”

对方迷惑了,面面相觑,又小声商量了几句,一加油门就跑前面去了。人一走,夏花也长出一口气,说道:“行呀你,演得挺像。你怎么不一加油门甩了他们,就他们的破车,追不上。”

施得深刻地摇了摇头:“高速公路追逐太危险了,再说我的车技也不高。主要是你今晚印堂发暗,怕有背运,还是慢点好。”

夏花对施得的说法嗤之以鼻: “胡扯一箩筐。刚夸了你会演,你就真当自己是演员了,还一本正经地说我坏话,是你开车,就算出事,也是你走霉运才对。别哄我,江湖骗子的故弄玄虚之道,我都懂。”

其实施得说了一半实话,确实是他车技不好,不敢开快,再者又是在晚上的高速公路上,一出事就是大垩事,还是小心为上。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猜测歹徒肯定要确认一下是不是他们才会下手,此时正好要打一个照面,他正好借机测试一下他的相术之中的反运法是否奏效。

所谓反运法,就是利用语言、神情和暗示等方法诱导对方上当的一种手段,要的就是让对方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话,并且在对方心理上造成巨大的压力,导致对方神思恍惚,要么任人摆布掏钱掏物,要么运势低迷,霉运当头。相师境界高超到一定程度时,有时只凭眼神和几句暗示就可以让对方乖乖就范。

倒也不是有多神秘,说自了,就是类似催眠术一类的手段。

此法一向被江湖骗子用来骗人钱财,施得从来不屑一用。但付伟强连连出手,逼得他左冲右突冲不出重围,不免心烦气躁,想到了要用反运之法来反制付伟强。其实就他所知,在各行各业的竞争之中,利用反运之法来对付竞争对手者比比皆是,只不过有时人算不如天算,在对方运势太强的情形下,反运之法不但无用,还有可能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