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得反倒被气笑了,碧悠到底是想让他怎样?她做的本来就是火中取栗的事情,如果没有事先想好输得一无所有的后果,只想到大获全胜的美好,那么碧悠就太可悲了,白跟了何爷这么多年。

算了,不管她了,随她去,何况他也多次劝过她,不要弄险,她就是不听……施得收回心思,重新发动了汽车,回到了方外居。

大雨中的方外居,一片喧嚣,除了风声雨声之外,还有大个的吵闹声。施得皱了皱眉,推开院门,抬头一看,见大个和二小没有打伞,站在大雨之中的树下,正在刨一棵何爷最喜欢的桃树。

何爷站在屋檐之下,脸色平静,既不上前制止二人,也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大小和-+-人要挖的是别人的树一样“你们在干什么?”施得见状大怒,向前一步,一把夺过大个手中的铁锨扔到了一边,吼道,“大个你想怎么样?”

大个和二小被施得的怒火吓呆了,二人浑身上下被淋得精湿,几乎不成样子了,尤其是大个不但头发乱成一团杂草,而且双眼通红,似乎疯了一样。

二小第一次见施得发怒,他吓得浑身发抖——也不知是被冻得发抖还是由于惊吓——反正他呆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施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大个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非说院子里的桃树难看,看了让人心烦,他就非想挖掉。我来劝他,劝不住。嗯拦住他,没他力气大……”

原来二小是在想制止大个疯狂的举动,施得的气稍微消了几分,他用力一堆大个:“大个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树,你为什么非要刨掉?再说,这树就不是你的树,你没有权利刨掉它。”

“我就知道你是假慈悲,没当我们一回事儿。在你眼里,我们就是你用来满足同情心虚荣心的工具,你从来没有平等地对待我们!”大个不服气地冲施得怒吼,“一棵树就让你露出了真面目,施得,你真可悲,你虚伪,你让我看不起!”

施得在雨中,被雨淋得浑身湿透,衣服粘在身上,十分难受,又被大个指着鼻子说他虚伪,他的怒火终于被全面点燃了:“好,好,你说我虚伪,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坦诚一一大个我现在非常讨厌你,请你马上离开!”

“走就走,谁稀罕住你这里。”大个转身就走,一拉二小“二小跟我走,这地方不是咱们的家,咱们就是四海为家的命。”

二小迟疑着不肯迈开脚步,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了施得,施得正在气头上,冲二小吼道:“你要跟他走,就别再回来了。”

盛怒之下的一句话,让二小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施得不再是他眼中和蔼可亲的施哥哥,而是一个盛气凌人的陌生人,尽管百般不舍千般不愿,二小还是和大个一起走了。

迈出方外居大门的一刻,二小回头望了一眼,见施得还站立在风雨中,一动不动,他心中默默地说道:“再见了施哥哥,这些天来给你添麻烦了,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但我会一直记得你,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一个大哥哥。”

狂风暴雨也没有让施得心中的狂躁之意平息,他站在风雨中,足足呆了十几分钟一动不动,心中在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做点好事也这么难?为什么大个这么不服管教?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直到何爷实在看不过去了,开口说道:“施得,不要淋雨了,回房间来,我有话对你说。”施得才如梦方醒,意识到他还站在雨中,浑身上下和游泳没有区别了。

回到房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施得来到了何爷面前,见何爷气定神闲,一手花生米,一手茶水,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房间的正中,大开房门,品茶赏雨,他的心境才又平静了许多,心中暗道惭愧,和何爷相比,他不管是境界还是心性,还是差了太多。

“何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发火了。”施得诚恳地认错,“现在想想,虽然大个过分了一些,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我不应该对他太求全责备了。”

何爷却并不宽慰施得,而是问到了其他:“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和二小大个偶遇的背后,说不定有人为推动的因素?”

“什么意思?”施得一愣,一下没有想通其中的环节。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让二小和大个去找你,引导你进入二小和大个这些流浪儿童的世界。”何爷端坐不动,目光平和地望往了外面的风雨。

平房的好处就是可以大开房门,直接亲近自然。风雨虽大,却飞不进房间,都被高高的屋檐挡在了门外,坐在房间的正中,感受外面的天地之威和清凉之风,确实十分惬意。只是现在的施得,却心思躁动,无法静下心来。

“谁会这么好心帮助我去行善积德呢?”施得理解不了何爷的推测。

“好心是好心,可惜的是……”何爷呵呵一笑,笑容中,是久经世事的智慧,“有时好心未必会办好事。”

施得蓦然灵光一闪,对呀,如果真如何爷所说,是有人故意引导二小大个和他认识,让他深陷救助流浪儿童的事件之中,而且从大个对他的成见也可以得出结论,很明显,他救助流浪儿童之举,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预期效果,相反,他还被大个气着了。

“你刚才冲大个发火,是无明火,表面上看,你是被大个牵了鼻子,实际上,你是被幕后推手牵了鼻子。照此下去的话,你的孤儿院就算落成了,你的功德也会大打折扣,因为你的心思不纯了,你被大个引发的无明火烧毁了你的功德林,火烧功德林!无明火,是一个人成就大事的道路上最大的敌人。无明火不但会让一个人失去判断力,也可能会让一个人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如果当时大个不走,非要挖树不可,你在盛怒之下,会不会动手打他?”

施得默然无语,何爷说对了,当时他真的想打人的冲动“如果你打了他,也不算什么,但再多想一想的话,当时大个手中有铁锨,他流浪多年,养成了孤僻和不信任任何人的性格,又缺少克制力,万一冲动之下,他拿起铁锨打你一下,再万一他下手不知轻重……施得,你想过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没有?”何爷微微叹息一声,“如果你经常看新闻就会发现,许多凶杀案,其实都是临时起意的犯罪,街头斗殴、一言不和拨刀相向,甚至是多看了对方几眼就引发了打架,最终出了人命的事件,太多了……当然,幕后推手也许并不是想让大个和你非要是你死我活的下场,他只需要让大个成为你在救助流浪儿童事件上的绊脚石就足够了。”

施得明白了,如果大个的存在一直让他烦躁不安,让他经常发火并且失去理智和判断力的话,那么不用外人出手,他自己就会运势大减并且连连出错。和高人过招,他别说可以出错了,就是连一丝懈怠和放松都不行。只要他稍微露出一丝破绽,就会让对方有机可乘。而他如果在救助流浪儿童事件上,出事不利的话,不但会降低他的运势和福分,而且还会进一步连累月国梁的运势。

果然是非常高明的一箭双雕之计!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六十六章 实则虚之

何爷的提醒,让施得恍然大悟,忽然就又想起了在医院遇到的古怪老者,他就向何爷说出了他的疑问,何爷听了,先是想了一想,然后若有所思地笑了:“你遇到的人,正是杜清泫。”

“什么?杜清泫?”施得可是吓了一跳,一下站了起来,“杜清泫……也太让人防不胜防了吧?他向我要五千元,应该是故意测试我了?可惜的是,我没有过关。”

“有两件事情你需要注意……”何子天仰望依然阴云密布的天空,雨还很大,没有要停的迹象,他心中的担忧就越来越重,“一是要认真处理好救助流浪儿童的问题,处理好和大个的关系,二是最近要小心行事,提防意外情况的发生。杜清泫不同于毕问天,毕问天的出手虽然多是阴招,却比杜清泫隐藏在光明正大的明招更好提防,杜清泫的手法,通俗地讲,是糖衣炮弹,让人防不胜防。高雅一点讲,是瞒天过海的高明,他在不损害自身福分的前提下,明是为你着想,实则是想让你深陷深渊之中。”

施得重重地点头:“我记下了,何爷。”

“你还年轻,现在让你正面面对杜清泫,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经历了跌落悬崖的生死之后,应该在相术和运势上,都会有一个明显的上扬阶段……”何爷深知杜清泫的厉害,所以他一再提醒施得,要小心再小心行事,否则一着不慎就有可能满盘皆输,而且还没有翻盘的可能。

施得自己还觉得奇怪:“是呀,我也觉得福祸相依,既然大难不死那么肯定应该事后有福,谁知道我现在不但没有感觉在相术上有什么进展的迹象,就连运势上,似乎也比前一段时间低迷了许多。”

“不要急,也许时机还不到,也许是杜清泫设计的流浪儿童的局,困住了你。”何爷站了起来,走到门外,站在屋檐下,“不过不要怕,雨再大,总有天晴的时候。杜清泫再高明,也有失算的时候。他防得了问天的阴招,防得了你正面的出手,却防不了我以逸待劳的虚招。”

“何爷,您的意思是……”施得知道何爷看似逍遥自在,其实在暗中一直关注杜清泫的一举一动,由何爷坐镇,杜清泫在布局之时,肯定会有所顾忌,不敢使出全力,而且还会保留一部分精力,以用来对付何爷随时可能的出招。

“虚招,就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招数,说没有也没有,说有也有,呵呵,就和空气一样,平常你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但空气一旦发作,就是可以摧毁一切的狂风。”何爷背起双手,仰头看天,“雨快要了停了,施得,你什么时候去石门一趟?”

“去石门?”施得不解何爷何出此言。

“我是担心碧悠。”何爷叹气一声,“碧悠怕是有难了“o

“我明天一早就动身。”施得对碧悠的关心不同于对月清影和夏花,他一直当碧悠是亲人是家人。

“记住,以劝导为主,别太强迫碧悠了,她的心结,只能自己解开。”何爷又摇了摇头,然后坐到了摇椅之上,闭目养神了。

下午,施得左右无事,想去找找二小和大个不料他刚发动汽车,手机却响了。一看来也,是萧幕辰,就随手接听了也话。

“得哥,曾登科想和你谈谈。”萧幕辰的声音微有急切之意,“应该是调查史珍香幕后黑手的事情,有眉目了。”

好事,好事,施得当即说道:“好让他马上到一碗香……”

放下也话,施得顾不上再去找-d,和大个直奔一碗香而去。到了一碗香,刚打开贵宾间,还没有来得及泡上茶,也话就又响了。是夏花来也。“施得,你那里下雨没有?石门下雨了,好大的雨,我记得秋天很少下这么大的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到棉,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别感冒了。”夏花先是絮絮叨叨说了一气生活上的事情,然后话题一转,“对了,你让我散播苏墨虞要调往央视的传闻,我已经胜利完成了任务,现在省台几乎人人皆知,苏墨虞有望作为省台唯——名女主持,即将调往央视……消息是散播出去了,但到现在还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成效,你说,在这件事情上,你是不是包藏祸心了?”

天地良心,他是一等一的好人,施得嘿嘿一笑:“说实话,还真没有。如果非要说有那么一点点私心的话,我是希望邰小鱼听到传闻后,会无比迫切地要和苏墨虞一争高下,要抢在苏墨虞前面调往央视。邰小鱼一调走,省台就天下太平了,多好。”

“你真有这么好心?切,我才不信。算了,不和你讨论这个无聊的话题了,我就想问你一件事情,你什么时候来石门?省也视台家属院项目是拿到了,但也不能满足于现状,要继续大步前进不是?还有就是,你不过来,我和清影两个女孩子,总觉得太孤单了,是不是?不管是公司也好家里也好,还得有一个男人当家作主才让人放心,是不是?”

施得对夏花的话也没多想,说道:“最晚明天就可能过去了,主要也是单城这边事情还有很多,一时脱不开身。对了,你有时间的话,帮我调查一下碧天集团和吴氏集团的实力和背景。”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为什么让清影吃进碧天集团的股票?你是不是在和碧悠联手打碧天集团的主意?你和清影吃进了碧天集团的股票,为什么不叫我?还有,听你要出资500元捐助一所孤儿院,这样的好人好事,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自私!这样吧,我出l00万,和你一起捐助好了,不过我有言在先我从来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我出l00万,挂在你的名下就行了。”夏花一口气说完,也不等施得再说什么,就又挂断了也话。

施得摇头笑了笑,真拿夏花没办法,不过夏花跟在他的身后也捐助100万的举动,还是让他对夏花又高看了一眼,能舍者能得,夏花为人,随心所欲随缘而行,果然是无底相之人,见识和心性都高人一等。

世界上许多有钱的人,看似赚钱很容易,其实背后都有先舍后得的因果。天地法则亘古长存,永不改变,布施者得回报,一直是世界财富分配的唯一准则。

如果照此下去,别看月清影有一个千万富翁的妈妈,说不定不用多久,夏花的财富就会超过月清影。

施得刚这么一想,曾登科等人赶到了。

曾登科不是一个人前来,而是五个人全部出动。根据最近对五个人的观察和考验,五个人一心倒向,而且能力都还不错,施得基本上确定要收下几人了。

下雨的缘故,几人清一色没有打伞,都穿了雨衣。深黑色的老式雨衣,在下午阴沉的天气中,在阴冷的秋雨中,如果五个人一字排开,一言不发地行走在偏僻的小巷之中,还真有一丝诡异的味道。

见五人恭恭敬敬地站在自己面前,都微微弯了腰,施得笑了笑说道:“都坐吧,别拘谨。”

曾登科看了施得一眼,讨好地一笑:“就不坐了,直接说事就行了。施大师,经过我和小伙伴们的明查暗访,再由我出面去和史珍香的丈夫郭恒大做了大量的心理工作,最终取得了郭恒大的信任,当然,在沟通过程中,游子旭、庞神算和文武艺、石中玉也付出了辛勤的劳动,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和郭恒大的儿子郭足球沟通,成功地让郭足球相信了他们是好人,并且成功地从郭足球的嘴中套出了一个真相……”

施得见曾登科也有意思,几个老伙伴说成小伙伴也就算了,还不大功独揽,不忘提携一下几个同伴,这种分享的精神也是难能可贵的成大事必备的素质之一,他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你们几个人都可堪大用,比《天龙八部》中的四大恶人善良多了。”

“呵呵……”

“哈哈……”

施得一句话,顿时让几人都喜笑颜开,房间中过于拘束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了许多,见效果达到,他用手一指椅子:“别站着了,就我一人坐着,你们都站着,好象虐待你们似的。还有,在我面前,你们不要叫我大师,叫我施得就行了,或者叫施总。”

“施总!”几人可不敢直呼施得其名,不过施得的话又不得不听,就改口叫施总了。叫了施总之后,分别落座了。

曾登科几人到底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很有和各色人等打交道的经验,知道从哪里下手最快捷最行之有效,施得对几人的调查手法很是赞同,从郭恒大入手是最佳切入点,但郭恒大在史珍香意外死亡之后,肯定警惕心重,对几人设防,那么以郭足球为突破口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出他所料的话,郭足球作为突破口,肯定起到了破冰的作用。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六十七章 海纳百川方成其大

果然和施得猜想的一样,坐下之后,曾登科见施得没有大师的架子,为人随和,胆子也大了起来,喝了一口水说道:“本来我一开始我开导郭恒大,说是史珍香虽然死于意外,但她的背后还有故事,如果他能告诉我史珍香为什么要推施总掉下悬崖,我不但保证让他收到史珍香应得的报酬,而且还保证他的安全。不料郭恒大也不知道是受到了别人的威胁,还是他总是怀疑史珍香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杀人灭口,他一口否认史珍香是受人指使去害施总……后来没有办法,就只能从郭足球身上下手了。先是游子旭出马,结果游子旭不喜欢足球,没能和郭足球打成一片。然后是石中玉,石中玉也不行,年纪太大了点,和郭足球有严重的代沟。最后还是文武艺出马,他到底读书多,知道郭足球都喜欢哪个足球队哪个球员,很快他就成了郭足球的好朋友……”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说是简单,其实中间肯定也经过了许多小心翼翼的试探过程,一点一点推进,快不得慢不得,中间的度很不好把握,施得对几人的表现十分满意——从郭足球口中了解到史珍香确实收了别人订金,订金藏在了墙缝里,然后曾登科再次出马,对郭恒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郭恒大,现在和他合作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史珍香的幕后主使什么时候凶性大发,说不定连郭恒大和郭足球的命都难保……

最后郭恒大终于被说动了,从墙缝中拿出了史珍香收到的订金一5万元——和一个小型录音机,郭恒大说,他也不知道史珍香的幕后主使是谁,因为史珍香和对方一直是单线联系,而且从来不让他插手,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不过史珍香也留了一手,和幕后主使见面时,她偷偷录了音。

“录音机在这里……”曾登科拿出一台袖珍录音机,是三洋牌的,很新,显然是新买不久。

这台录音机市场价格在三四百元左右,对于史珍香的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是奢侈品。如果不是为了有各无患,相信史珍香一辈子也不会去买这样的一个家也。

施得也没再多问什么,直接按下了录音机的按键,先是沙沙的声音,听不清,随后是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不用说,肯定是史珍香了。

“一口价,20万,你要同意我就干,不同意,一拍两散“o

“20万?你也太敢狮子大张口了,有个人要l0万我都没有答应他。看在你是一个女人的份儿上,一口价,l5万。”

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尽管他刻意掩饰,但语气中的嚣张和狂妄却还走出卖了他,让施得一下就听了出来他是谁——付伟强!

果然是付伟强!施得心中强压怒火,猜测是一回事儿,在铁证如山真正指向付伟强时,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心中一阵冷笑,在付伟强和史珍香的讨价还价中,他的生命原来只值十几二十万。

不过有时想想也真是可悲,一个人或许身价千万甚至亿万,但在别人眼中,或许只值一二十万。所以说,适当地放低身段,让自己谦下而平和,是一个成功人士必备的心态。

财属水,水性流低。所以自高自大者,往往无财,就算侥幸继承了遗产,也早晚会挥霍一空,毕竟,财富如大海,海纳百川方成其大,高山之上,从来不存水。对话在继续。“20万,一分也不能少。要是你不同意,我转身就走。我不信你还能找到别人,别吹牛了,l5万帮你杀人,这是丧尽天良的事情,l5万怎么够?没有20万保证下半生的幸福,谁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赚卖命钱。”史珍香的声音和她的长相一样,极其普通,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北方中老年妇女的声调,有着浓重的单城口音。

付伟强似乎被史珍香拿住了,他沉默了片刻才问:“你凭什么值20万?”

“凭什么?”史珍香冷笑声声,她冷笑的声音从录音机中传来,依然可以清晰地听出她的轻蔑之意,“就凭我长相普通,谁也认不出来。就凭我对丛台峰的地势特别熟悉,知道在哪里推人下去,最能摔死人。就凭我下山的速度快,可以很快地逃跑……就凭我是你唯一的最佳人选,所以只要你20万不多。”

“好吧……”一向精明过人处处算计别人的付伟强,在史珍香面前,没有占据半点上风,反而被史珍香完全牵了鼻子,“如果施得不去丛台峰,你怎么办?”

“不去就等着,只有丛台峰是最好的下手地点,别的地方,都太扎眼,容易被当成刑事案件。我可不想天天被警察查来查去,你放心,单城人都喜欢去丛台峰,尤其是年轻人,施得身边好几个女人,他肯定会去。国庆期间又是丛台峰最好看的时候,错过了这个机会,也许你还得等一年。”

“行吧,就这么定了,我出钱,你办事,先付5万订金,事成之后,l5万一分不少给你。另外,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们也从来没有见过面……知道我的意思吧?”

“知道……”

录音就此中断了,施得轻轻地拿起录音机,心想付伟强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还有证据落在史珍香手中。或许在他眼中,史珍香只是一个穷苦的社会底层中老年妇女,没什么见识,就知道要钱,他哪里知道,很多时候,伟大人物也会被不起眼的人打败,高傲的富二代官二代,说不定最容易栽倒在平民百姓手中。

录音机很轻,轻若无物,又很重,重逾千个他看了曾登科一眼:“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就我们五个人,没别人,对,还有郭恒大和郭足球,郭恒大说他没听过录音机里面的内容,我估计他在说假话。郭足球肯定是不知道,他还是一个孩子……”曾登科以为施得要对郭恒大下手,忙为郭恒大和郭足球开脱。

“这样,录音带复制几份,你先保存起来。另外,安排郭恒大郭足球搬家,如果他们在外地有亲戚,最好离开单城,防止事发后有人丧心病狂对他们下手……”施得想了一想,“复制好的录音带,给我一份。”

“明白,施总。”曾登科长出一口气,他还真担心施得要对郭家父子下手,那样的话,他就成了罪人了,没想到,施得如此宽宏大量,对史珍香的家人没有一丝怨恨之心,就让他更坚定了跟随施得的决心,“录音带已经复制好了。”

一边说,他一边从身上又拿出一盒录音带,交给了施得施得点了点头,心想曾登科别看以前是一个江湖骗子,办事情倒是细心周到,是一个可用之人,就说:“老曾,你们五个人现在去惠民小区项目部,找赵非凡,让他为你们安排工作。如果以后你们干得好了,惠民小区建成后,每人以成本价买一套房子不成问题。”

曾登科喜出望外,连连说道:“谢谢施总。”

游子旭四人也是喜形于色,跟了施得,不但以后可以学到真本事,还有钱赚有好房子住,人生前景真是光明大好呀庞神算大着胆子问道:“施总,我们几个跟着您,不是只为了赚钱养家,是想学点真本事……”

施得哈哈一笑:“你们几个放心,等机会成熟了,我会传授你们一些真本事,前提是,你们从现在开始,必须踏踏实实地干事,老老实实地做人。”

曾登科几人一走,施得见窗外雨差不多停了,就给月国梁打了一个也话,说想和月国梁见上一面。月国梁让施得晚上到家里作客,正好苏姝娥有一段时间没见施得了,挺想施得的,想和施得说说话。

施得虽然头疼苏姝娥明显有对他和月清影的撮合之意,但还是不好拒绝好意,就答应了。

晚上,施得让苏珍惜负责照顾何爷,他一个人开车前往月家。以前去过月家几次,现在轻车熟路,没有月清影的带领,他也顺利地敲开了月家的房门。开门的正是苏姝娥。“施得来了,快进来。”苏姝娥一脸喜欢,热情地迎接施得进门,让施得换鞋,“那双新买的拖鞋,对,绿色的那双,专门为你买的,以后是你的专用拖鞋。”

施得无奈地接受了苏姝娥的热情似火,他也听出了她的暗示,是当他家里人了。

月国梁正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施得进来,放下报纸,用手一指沙发:“来,坐。”

施得坐下,眼光从苏姝娥的脸上一扫而过,刻意停留了几秒钟,将苏姝娥的面相尽收眼底。

上次坠崖之时,在树上倒挂的时候,施得忽有所悟,以为会有境界的突破,不料获救之后,直到今天,他发现没有一丝要突破的迹象,就让他微有郁闷。不过尽管如此,以他目前的境界,看清苏姝娥的面相,还不在话下。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六十八章 欺人如欺天

以前虽然见过苏姝娥,但由于先入为主的原因,施得一厢情愿地认定苏姝娥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好吧,是常务副市长的夫人也改变不了她是家庭妇女的事实,所以他一直忽略了苏姝娥面相之中的与众不同之处,现在刻意的审视之下,顿时吃了一惊。

苏姝娥的面相乍一看十分普通,虽然隐约可见年轻时的风姿——母亲的基因不好,通常生不出漂亮的女儿一但她既不如月清影的出尘和清冷,也缺少碧悠小家碧玉的娴淑,相貌中等,面相中等,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出类拔萃之处。

但实话实说,大富大贵之人,面相之上肯定有常人所不能相及之处,苏姝娥生得富贵嫁得高贵,正是一个女人一生幸福的极致。有多少光彩照人的女明星和她相比,既不如她出身大富之家的华贵,又不如她嫁给高官的幸运,所以苏姝娥面相初看之下普通,但仔细观察之下,却可以看出她普通的面相之中,隐含了一股平和、从容并且高贵的气质。

也就是说,苏姝娥的贵命,不是贵在面相之上,而是贵在气质之上。或者说,贵在骨子里。施得至此心有所悟,贵在表面之人,虽然风光,却容易被人看穿,失之于肤浅。贵在骨子里之人,虽然平实,却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测,不过有时也会失之于隐晦。倒不是说哪一种好哪一种坏,好与坏不在表面,而在心性。苏姝娥先天大富后天大贵,对世间之事也会淡然许多,她的幸福才是人生最厚实最真实的幸福。

“施得,清影一走,家里冷清了许多,你以后有空的时候,记得常来家里坐坐……”苏姝娥热情地招待施得,为施得端上了果盘,“人老了,也没什么物质上的追求了,只希望儿女们好,只喜欢热闹,你要是不来,阿姨就会认为你不喜欢阿姨做的饭。”

施得呵呵一笑:“来,只要有时间,一定来。”他不愿意告诉苏姝娥他也快要去石门了,来月家的机会以后肯定不会太多,有时适当地顺着老人的话向下说,也是年轻一辈应有的礼节。

月国梁却不和苏姝娥一样,他对施得的期望全是以工作为重心,虽说他也希望施得和女儿有更好的进展,但感情上的事情强求不来,该水到渠成的时候,也许就成了,成不了,勉强去撮合,有时会收到恰得其反的效果。

“施得,到书房说话。”月国梁懒得再多说闲话,直接切入了正题。

跟随月国梁到了书房,施得见月国梁的书房布局微有变动,多了一副对联,上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下联,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不由微微点头赞许,为官者如有欺人如欺天负民如负国的境界,则是国之大幸民之大幸。

“先说说你这边最近的进展。”月国梁知道施得找他,必定有要事。

“基本上一切进展顺利,石门的省也视台家属院项目,如期开工,在清影和夏花的领导下,滨盛石门分公司发展势头不错。下一步我们打算将滨盛总部搬到石门……单城的滏阳区旧城改造项目,由滨盛承建的惠民小区,不出意外,明年夏天可以完工。另外,三姓村的植物园项目,前期工作已经就绪,就等市里的地皮批复了。最后就是孤儿院项目了,孤儿院项目由我和夏花共同出资600万,希望市里提供地皮等优惠政策……”施得一口气说完了工程上的事情,至于他暗中进行的一些动作,就避而不谈了。

“嗯……”月国梁点了点头,对施得大难不死之后迅速调整了状态,并且还有条不紊地开展了工作,表示了赞赏,“滨盛搬到石门,我赞成。植物园项目的地皮审批手续,已经走完了程序,马上就可以批复了,你回头让木锦年直接到办公室找我。至于孤儿院项目,地点不好选,而且还有一个难题是……”

月国梁揉了揉额头,坐到了座位上:“付锐不同意由民间资金捐助孤儿院的行为,他的意见是,单城虽然不是经济发达城市,但依靠市政府的财力,完全可以自己兴建孤儿院。如果本该由市政府承担的义务,却由民间资金来资助,一是显得市政府工作不到位,二是会让外界误解市政府财政出现了问题……”

听了这话,施得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对付锐的故意刁难行为嗤之以鼻,而是蓦然闪过一个啼笑皆非的想法,杜清泫果然比毕问天高明,引导他介入流浪儿童救助的事件之中,不但为他制造了一个大个的麻烦,让大个的出现扰乱了他的心绪,还让付锐出面阻挠孤儿院的建设,好一手一箭双雕的好计。

如果他知难而退,放弃孤儿院项目,放弃二小和大个等于是他自食其言,没有过关。如果他迎难而上,那么他又会深陷孤儿院事件的对抗和较量之中,一着不慎,会进一步衰减运势。

怎么办?是知难而退还是迎难而上?

微一思忖,施得笑了:“既然付市长身为一市之长,有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的觉悟,他的意思是要专门拨款上马一座孤儿院了?”

“呵呵……”月国梁听出了施得话中的反讽之意,笑了,“你算是说对了,付市长说了,资金问题由市里自己解决,不需要民间资金,不过他又说了,由于市里近期要上马好几个重大项目,孤儿院项目,可以先等一等。”

说来说去,这就是官场上常见的既要脸皮又无耻消极的拖延手法,一方面阻挠施得的好事,另一方面,又冠冕堂皇地以各种理由放到一边,延期再议。一延期,说不定一年两年就过去了。

问题是,二小和大个他们,还能等得了一两年吗?付锐之流少盖几栋豪华行宫,少买几辆豪华汽车,少吃几顿山珍海味,小刀就不会病重到奄奄一息却无人救助的地步,二小和大个也不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无学可上。好吧,退一万步讲,施得不想评价官老爷们的胡吃海喝和挥霍无度,他现在虽然还不是巨富,但也多少有点钱有点能力了,愿意为社会做一些事情,却还要被官老爷们认为他出钱捐助孤儿院是打脸。也不知道官老爷们在享受民脂民膏鱼肉乡亲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脸上在火辣辣的发烧?

估计没有,他们的脸皮早就修练成了铜墙铁壁,就算在路上遇到乞丐,遇到无家可归的孤寡老人和流浪儿童,他们也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失职,在他们的眼中,高楼大厦是他们的政绩,但因高楼大厦而被拆迁的流离失所的百姓,则是别人的失职。

“夏花倒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她也主动捐款i00万?好事,这是好事呀。”月国梁微微感慨,感慨之余,心中对月清影没有及时跟上施得的脚步而大感遗憾,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淡了,她只喜欢水到渠成的感情,缺少竞争意识和奋发向上的精神,夏花的出现,让她原本有希望和施得在一起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不过,他还是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毕竟,施得一个非常难得的优秀的年轻人,“清影怎么没有跟进捐款?她估计是最近太忙了,忘了,这样,我替她做主了,她也认捐ll0万。”

l10万,正好比夏花的i00万多了l0万,暗含压夏花一头的意思,施得岂能不明白月国梁的暗示,只不过他和月清影也好夏花也好,似乎都太关注事业了,对感情上的事情,越来越淡了,当然,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他也未必就一定要在月清影和夏花之中选择其一。

想起父母的失踪以及不幸的童年,如果说施得对家庭生活没有一丝阴影那是自欺欺人,再加上和下江黄素素的初恋无疾而终,他现在对待爱情的态度,慎之又慎。

不过话又说回来,月国梁替月清影认捐,是好事,既为月清影增加了福分,又让月国梁提升了运势……运势,对,月国梁最近运势如何呢?施得想到此节,又暗中打量了月国梁几眼。

咦,怎么这么奇怪,月国梁的运势下跌的速度虽然减缓了不少,却还是没有止跌回升,不应该呀,现在付氏父子虽然依然一个大权在握一个逍遥法外,但月国梁最近不管是主持三姓村地皮的开发,还是积极推动孤儿院的建设,都是天大的好事,应该极大地提升他的运势才对……难道说,哪里出现了差错不成?

又一想,好吧,孤儿院的建设还没有真正落到实处,暂时还不能算成是月国梁的福分,但就算孤儿院对月国梁的运势提升有限,三姓村地皮闲置多年,现在提上了日程,即将破土动工,一旦开发,不但可以变废为宝,还可以带动周围许多产业的升级以及增加无数就业机会,月国梁作为主持这个项目的主要领导,必然会因此受益匪浅,哪怕不是运势飞涨,也应该止跌回升才对……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六十九章 公门里面好修行

只是月国梁的运势不是缓慢上行的趋势,就让施得不得不严重怀疑莫非是三姓村地皮的开发出了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纰漏?

公门里面好修行,是说人在官场,如果出发点真是为了百姓谋福为了国家发展,那么他手中的权力可以变成无边的福分降临到自己身上,比如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时,曾在旧日钱塘门外的石涵桥附近修筑了一条白公堤,苏轼任杭州知州时,疏浚西湖,利用浚挖的淤泥构筑而成的苏堤,都是不朽的千古功绩。

但事情往往都有两面性,身在公门好修行,身在公门也好作恶,如果为官者的出发点全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拿无数百姓的利益铺就自己的升迁之路,那么毫无疑问,根据天地平衡之理,以及天道好还的原则,自私的为官者会福分迅速耗尽,或被绳之以法,或官运中止,等等。天道好还之理,谁也逃不过。施得当然不会知道,杜清泫出手破坏了三姓村地皮之上的一处风水之眼,用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迁坟之举,就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阻止了月国梁运势的止跌回升。不过如果让施得知道了幕后的真相之后,他说不定会再次怒火中烧。原因在于别看杜清泫做事不如毕问天阴险直接,但杜清泫的出手,往往一剑封喉,让人十分难受,并且处处受制忽然又想到了市里的局势,施得就想知道付锐的现状,问道:“月伯伯,付市长现在是低调还是高调?”

“呵呵,怎么说呢,付市长最近工作上高调了不少,不过在他故意高调的背后,明显可以看出他的情绪不是很高,听说,刘欣最近在闹更年期,天天无理取闹,让付市长焦头烂额。清官难断家务事,付市长的家务事,外人不便过问,但家和万事兴,家里闹腾,难免会影响到工作上。也许正是家里一团糟,付市长才在工作上有意高调。”

“更年期?”施得想了想,乐了,“不对吧,根据付伟强的年龄推算,刘欣早过了更年期了,怎么可能现在才更年期?”

“也是呀,清影妈妈的更年期,我记得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施得一提醒,月国梁才想起哪里不对来,“就是,难道说是传言不对,付市长是被别的事情分心了?”

施得心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刘欣应该不是更年期了,而是被人在背后做了手脚,会是谁呢?从家庭入手,以阴招衰减付锐的运势,既非是他的手法,又不是何爷的行事风格,那么不用想,肯定是毕问天了。

不得不说,这一手够刁钻够狠,既可以影响付锐的运势,又可以连累到付伟强,一举两得。不过目前看来,刘欣的闹腾对付锐的影响还十分有限,应该还不到风暴期。相信以毕问天的手笔,不会只是让刘欣闹上一闹为止,后续,应该还有热闹可看。

当然,付市长早晚还会被别的事情分心,石门的蝴蝶翅膀,在夏花的一手推动下,已经开始扇动了。至于什么时候变成一场风暴席卷到单城的官场,以施得推测,应该就在一周之内了。

也就是说,付市长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付市长的运势,此时也应该到了顶峰了。物极必反,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不符合天地运行法则的人或事物,会遭受到早日灭亡的恶果。

“黄书记的区县干部调整,已经提上了日程,不出意外,一周之内就会开始着手进行……”月国梁继续向施得说起市里的局势,“最近赵海洋的立场有所改变,积极支持黄书记的干部调整,也对我的工作多了几分支持力度,我现在的工作,比以前好开展了许多。还有郑经纬,也比以前更活跃了不少,大体来说,现在市里的气氛比以前安定团结了许多……”

不错,施得明白了一个事实,虽然表面上看月国梁的运势还没有明显的止跌回升,但月国梁在市里的处境不再和以前一样被动,而是开始顺水顺风了,这说明月国梁的气运正在逐渐好转之中。那么他有必要再继续推动一把,为月国梁运势的提升,注入一剂强心剂。

将身上的录音带悄悄拿了出来,放在了月国梁的书桌上,施得淡淡一笑说道:“遇到一点儿难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是请月伯伯来定夺吧。”

月国梁也不多问是什么,默然地拿出一台录音机,放进了录音带,按下了播放键……几分钟后,他的眉头紧锁,眼中流露出既欣喜又担忧的神色。

“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管,兹事体大,稍有不慎,会出大事。”月国梁将录音带收了起来,他见过付伟强多次,自然听得出来是付伟强的声音,“而且现在时机也不对,等机会合适的时候,再点燃这枚炸弹。这事儿,还有谁知道?““没别人了。”施得说了谎,主要是他不想向月国梁过多解释曾登科几人,以月国梁的为人,肯定不相信曾登科几人可以保守秘密。

“好。”月国梁站了起来,转移了话题,“该吃饭了。”

饭后,施得在苏姝娥的火热的热情中,狼狈地逃离了月家,心想以后如果没有月清影作陪,说什么也不自己来了。他刚驶出家属院的大门,还没有来得及拐到主路上,手机就及时响了。

半个小时后,施得坐在了勿忘我茶馆的一个雅间之中,对面是木锦年和花流年,身边元元,没错,除了木锦年和花流年之外,额外多了一个元元。

元元还是依然是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的表情,不过却穿了一身大黑的风衣,黑色的风衣衬托得她的童颜洁白如玉,反倒更多了魅惑人心之意。施得才发现,他一直当元元是小女孩,其实想想,元元20多岁的年纪,早已是成年人了。

在接到木锦年也话,说是请他喝茶时,施得本不想赴约,他打算明天一早去石门,今晚不想多事,想早点休息,不过在听说木锦年有要事相商并且还有元元会在时,他又改变了主意。

主要是施得想听听毕问天在背后还有什么手段,毕竟,两家联合对付杜清泫,互通一下有无,才有利于联合作战。

木锦年亲自动手为几人倒茶,一边倒一边说:“施老弟,听说三姓村的地皮手续已经下来了?太感谢你了,你就是我的福星。”

施得呵呵一笑,摆手说道:“福星什么的,就太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锦年兄,月市长让我通知你,明天你就可以去他的办公室办理地皮批复手续了。”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木锦年喜出望外,他还以为还要再等几天才会下来手续,而且说不定月国梁还有意。难他,让他意思一下才会给他,没想到是直接去办公室办理,他高兴地一拍桌子,“太晚了,要不我非要开瓶酒庆祝一下才过瘾。”

“施哥哥晚上肯定不喝酒,他是注重养生的人,你晚上请他喝酒,是害他。”元元插了一句,目光流转,以仰望的眼光看向了施得。

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被美女打量,更喜欢被美女欣赏或仰望,施得也不能免俗,不过元元虽是美女,却不是一般的美女,所以施得没让内心的自豪感膨胀,反而更加提醒自己,不要被元元的假象蒙蔽了双眼,要时刻保持清醒和理智。

“说得是,说得是。”木锦年嘿嘿一笑,朝元元使了个眼色,“元元,你不是也有事要和施得说,女士优先你先说。”

“好吧,我先说就我先说,施哥哥,毕爷让我转告你,不出意外,付锐的运势在近期会受到家庭问题的影响有所下降,现在正是对付锐穷追猛打的最佳时机。”

这么说,刘欣意外的更年期,真是毕问天的手笔了?施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家庭问题的困扰,恐怕对付锐的运势带不来实质性的影响,前天我刚见了付锐一面,付锐的运势还在上涨之中……”

元元俏皮地一笑:“太深奥的问题我不懂,反正毕爷说了,家庭问题会严重地影响到付锐的运势,现在才刚刚开始“o

意思是说,刘欣的闹腾,才刚刚开始?施得明白了,一想也是,以毕问天的老谋深算,他怎么可能只让刘欣更年期,肯定还有更厉害的后招,问题是,就怕杜清泫察觉之后,会出手破坏毕问天的局。

元元似乎猜到了施得的担忧,甜甜地一笑:“毕爷约了杜清泫面谈,他会提出和解的条件,以迷惑杜清泫,让杜清泫暂时顾不上理会付锐的后院起火。”

毕问天到底是毕问天,施得这一下放心了,也不再关心毕问天和杜清泫的会谈能不能成行,成行之后,到底有没有收获,毕问天和杜清泫的暗中过招,以他的层次和境界,关心也没用,他扭头问木锦年和花流年:“锦年兄和花姐找我,又有什么好事?”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七十章 诱导

“好事,当然是好事了。”花流年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容光焕发,整个人似乎年轻了七八岁一样,黄子轩调整干部在即,她接手的舍得古玩行现在生意火爆得不得了,照此下去,怕是在冬天之前差不多就能赚回收购价格,所以她一见施得就喜笑颜开,“施兄弟,不瞒你说,我现在都有向你献身的冲动了。”

施得顿时吓了一跳,忙说;“可不敢,花姐花容月貌,人间仙子,可不能委身于世间任何一个男人。”

“哧……你的意思是说我得单身一辈子了?你许我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呢?”花流年风情万种地白了施得一眼,“施兄弟,你刚才的话伤了我的自尊,言外之意好象是我配不上你一样,你们男人中哪里真有对送上门的美女拒之fq——b的柳下惠?”

施得咳嗽几声,不好意思地说道:“锦年兄在,元元也在,花姐,还是不开这种玩笑了。”

元元嘻嘻一笑,神情坦然:“施哥哥说得没错,其实女人单身挺好,何必非要嫁一个男人?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用被家庭生活牵绊,不随波逐流,不流俗,就和一股轻风一般,飘荡在天地之间,随心所欲。嫁了人就不好了,要相夫教子,要洗衣做饭,很快就会被生活磨练成一个失去了快乐和自由的家庭妇女。”

“先不讨论女人是不是嫁人的问题了,先说正事。”木锦年见跑题了,忙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流年,是你说还是我说?”

“还是我说吧,你笨嘴拙舌,说也说不清楚。”花流年抿了一小口茶,又摇晃了几下身子,用搔首弄姿形容是对她的贬低,但用落落大方形容又是对她的高抬,不过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咯咯一笑说道,“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赵苏波和善济集团合作开发滏阳区旧城改造项目的一个商圈,名字叫善济商圈,基本上定了,苏波负责拿地,善济出资,合作模式和锦年与风华集团的合作模式一样。第二件事情是,毕爷说,你的父母似乎有了异动,应该不在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