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施得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一下站了起来,“毕爷是推算出来的,还有别有渠道?”

“应该是另有渠道,是吧元元?”花流年不是很肯定地说道,将难题踢到了元元脚下,也是她只负责传话,并不知道真正的内情。毕竟,她虽是毕问天的关门弟子,论亲近程度,远不如元元更得毕问天信任。

“嗯。”元元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毕爷在京城的渠道传来的消息,似乎是你的父母察觉到了有人在调查他们,连夜离开了京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施得又慢慢地坐回了座位,现在单城的局势将开未开,不过显然在近期会有一次大范围的波动,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石门方面,滨盛刚刚步入正轨,也不用过多操心,现在他最投入的事情就是和杜清泫的较量,而和杜清泫较量的支点,除了他和元元之外,还有他的父母的下落也一直让他萦绕于心。乍听到父母有了消息,却又是不知所踪的结果,他在惊喜之余,不免微有失望。

父母的下落,一直是施得心中的痛,也是他的心结。虽然他不如碧悠一样对父母耿耿于怀,恨大于牵挂,但身为人子,还是想见到父母,更想当面问问父母,当年为何离他而去?继母到底是不是他们离去的罪魁祸首?

“不用担心,施哥哥,以我看,你的父母有自保之力,他们当年离开你,现在避而不见,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人生有许多事情,在外人看来很平常,但对当事人来说,却是无比艰难的决定。我相信,等你们全家重逢的一天,你肯定会原谅他们当年的不辞而别。”元元劝慰施得,她一只手放在施得的肩膀上,一只手抚摸施得的后背,似乎她是一个心理专家一样。

施得尽管知道元元善于心理战,不过也得承认,她的一番话合情合理,微微一笑:“我明天一早去石门,但愿爸妈从京城出来去了石门,这样,也许就能在石门意外重逢了。”

“施哥哥明天要去石门呀?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单城闷都闷死了。”元元开始施展她的心理战术,抓住施得的胳膊,以撒娇的口气哀求施得。

“施老弟要去石门?”木锦年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好,尽管去吧,单城这边的事情,有我和流年照应就行了,再说还有毕爷和何爷坐镇,不会出现差错。”

“如果不是现在古玩行的生意正好,我都想去石门寻找商机了,施兄弟,你和锦年都转行做房地产了,就我还在原地打转,照这样下去,和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呀。其实不瞒你说,我和贾氏集团的贾宸默关系不错,贾氏集团也想插手滏阳区旧城改造……”花流年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眼中又流露出一丝异样的光彩,。算了,我还是先赚容易到手的钱吧,玩房地产,难度太高了,一般人玩不了。贾宸默还是钻石王老五,有时我在想,虽然他丑了点矮了点长相实在委琐了点,但太有钱了,女人一白遮百丑,男人一富遮千丑,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勉为其难便宜了他也行“

贾宸默?要和碧悠订婚的贾氏集团的接班人?施得心中一跳,世界真小,花流年居然认识贾宸默,如果得以利用花流年的魅力,让花流年出面和贾宸默周旋,说不定也可以从侧面帮助碧悠——他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碧悠跳进火坑。

“花蛆,你刚才说到贾宸默的时候,红鸾星动了。”元元及时插嘴了,她有意引导花流年,“这似乎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花流年眉毛一挑,眉飞色舞地笑了,“元元,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贾宸默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我可不敢确定,不过通常情况下,红鸾星一动,就表明喜事将近了。恭喜你呀,花姐姐。”元元故意半真半假一说,却最后特意恭喜花流年,一步步将花流年引进了她有意设置的陷阱之中。

因为有过上一次元元说花流年时来运转的先例,元元话音刚落,花流年就接手了施得的舍得古玩行,不由花流年不对元元的话深信不疑。其实花流年倒不是对贾宸默的长相不满意,而是她信心不足,自认配不上高高在上的贾宸默,这下好了,元元的诱导顿时让她信心大增。

“行吧,反正单城的事情也不急,明天一早,我就和施兄弟一起去石门。碰碰运气也好,寻找商机也行,该主动的时候就得主动,对不对?”花流年瞬间有了决定,笑逐颜开,“施兄弟,我陪你一起去石门,你不会不欢迎吧?”

施得下意识看了元元一眼,心想元元有意撮合花流年和贾宸默,是她知道了碧悠和贾宸默即将订婚的消息,还是她猜到了他的心思?这个元元,果然厉害,很有心机和手腕。

“欢迎,正好长途寂寞,有美同行,岂非乐事?”施得哈哈一笑,他很乐见花流年的搅局之举。

“我也要去,施哥哥,你不能有偏有向。”刚才元元冲施得倚小卖小施得无动于衷,她现在再次故伎重演,又摇动施得的胳膊,“施哥哥,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哭给你看。”

施得心中一动,恐怕元元此举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得到了毕问天的授意,好吧,既然元元要接近他,他就给她一个机会又何妨,就微微一笑:“不是我不答应你,是我怕毕爷不同意。”

“毕爷一定会同意的,谢谢你,施哥哥。”元元立刻喜笑颜开,“明天一早,我到一碗香等你,不见不散。”

“就这么定了,我一早也到一碗香等你。”花流年被元元挑动了情绪,迫不及待要前往石门拿下贾宸默了。

“施老弟,祝你一路顺风,一切顺利。”木锦年见事情已经谈妥,心中愉快,对于花流年和元元的决定,他才懒得去管。

“对了,锦年兄,三姓村地皮开发的时候,你要多加小心,别节外生枝才好。”施得总觉得三姓村地皮的开发可能哪里出现了纰漏,却一时想不通哪个环节会出问题,只好先提醒木锦年一下,希望木锦年稍加留意。

“我会的。”木锦年点头应下,他也知道现在杜清泫人在单城,以杜清泫的境界,不管明里暗里的出手,都会有令人防不胜防的手段。不过虽然嘴上答应了,心里却并没有太认真,不是他不当施得的话一回事儿,而是以他的境界,实在想象不出杜清泫到底会用什么手法来插手三姓村地皮的开发,而且以他的推断,和杜清泫过招较量是毕爷的事情,他还远远不够资格。

第二卷 第七十一章 身在方外,未必心在方。

其实木锦年想错了,如杜清泫一般的高人,虽然高深莫测,但越是高深之人,出手越是简单,所谓大道至简,如果让他知道三姓村地皮的症结点就是一处孤坟的话,他不用请示毕问天,自己出手就能破了杜清泫的局。只可惜,有时想得过多反而会错失良机。

施得告别几人,回到方外居,何爷还没有睡下,正在院中打太极拳。

¨施得,你明天去石门,记住一件事情,有机会的话多到公园转一转,放生以及日常生活的善事不要断,说不定你会遇到你的亲生父母。”何爷收拳之后,冲施得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施得大吃一惊。

¨什么?”施得想起元元转告的毕问天的话,没想到何爷也有了他父母的消息,¨他们离升京城,去石门了?”

¨初步推算是这样,但未必一定正确。不过我总是感觉,你的父母应该是在石门。”何爷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夜空,¨根据你的命格和你父母的命数推算,你们重逢的地点就在石门。”

施得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何爷,如果我真在石门找到了他们,他们会不会认我?”

¨呵呵……”何爷笑了,见施得关心则乱,劝慰他说道,¨你比我更了解你的父母,他们会怎么做,你应该比我清楚。”

施得一想也是,何爷虽是运师,却不是无所不知的神仙,他嘿嘿一笑:¨算了,不去想了,他们认我,我就尽孝道。他们不认我,我也没有办法。对了,何爷,您隐居闹市几十年,大隐隐于市,而毕问天一直被琐事和生意上的事情缠身,为什么您在运师的境界上,和他一样?您现在应该比毕问天高上一等才对”

何爷见施得总算问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点,淡淡一笑:¨我是一直隐居在闹市之中,没有被身外的功名利禄缠身,所以这里才起名叫方外居,是方外之人居住的意思。不过,身在方外,未必就心在方外。如果这些年我一直人静心静的话,别说运师高门了,说不定早就突破命师境界了。”

施得听出了何爷的言外之意,心中一惊:¨这么说,何爷您也有什么看不升的事情和放不下的过去?”

¨我又不是神仙,当然有看不升的事情和放不下的过去。”何爷微微叹息一声,¨杜清泫和毕问天,都有家庭,我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你说,正常吗?”

孤身一人的老人有很多,社会发展了几千年了,孤寡老人和流浪儿童一直存在,从来就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过问题。不过何爷当然不能和一般的孤寡老人相提并论,以他的本事和能力,再以他相貌堂堂和一米八以上的身高,想成家的话,不是难事。

施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何爷,虽然他和何爷关系密切,亲如家人,但他还是不想问及何爷的过去,怕触及何爷的伤心之处,他想了想说道:¨古来圣贤皆寂寞……何爷孤身一人,也许是不想被婚姻和家庭牵绊了。”

¨不说了,不说了。”何爷微微摇了摇头,¨以后也许等机会合适了,你会知道一些真相。”

施得默然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一句。

次日一早,天气晴好,施得驱车来到一碗香。才早上?点多的光景,没想到花流年和元元已经到来了。

二人同乘一车而来。

几人在一碗香吃过了早饭,然后上路。花流年故意没升车,将车扔在了一碗香,非要坐施得的车,说是同坐一车,路上好说话。施得强调他肯定不会和花流年同时返回单城,这一次去石门,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花流年不以为然,说她到时肯定可以想到办法,或许有人会主动送她回单城也不一定。

¨就是,照我说,花姐一出马,贾宸默必然拜倒在裙垩下,到时花姐要回单城,贾宸默肯定要大献殷勤,主动充当护花使者。”元元掩着嘴,一脸俏笑。

算了,施得不再多说,升车一路向东,直奔高速路而去。

秋天的原野,一半是成熟景象,气象万千,一半是衰败景象,收割了庄稼之后的土地,在死寂中等待下一个轮回。成熟和衰败的对比是如此强烈,让人不对无常心生敬畏都不行。无常是一种无迹可寻却又无处可在并且人人逃脱不了的破坏力,在时间面前,管你是帝王将相还是乞丐孤寡,终究会被无常力无情的摧毁。

许多人害怕无常,其实从本质上讲,无常力就是时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无常力可以毁灭一切。在沧海桑田的变化之中,有多少人为了追求美好和幸福而孜孜以求。生命,正是因为孜孜以求的奋斗才美好。

高速公路的两侧,没有什么树木,才建成没有几年的高速,绿化还没有形成气候,只有一些多年生的木本花草点缀在路上,在秋风吹动之下,摇曳生姿,为单调的行程平添了许多色彩。远处,是广袤的华北平原的腹地,极目四望,有农民在田间劳作,就如一副盛大的山水画中的点缀。

其实,施得的行程并不单调,毕竟车上坐着两大美女。花流年坐在副驾驶上,元元坐在了后座。一上高速,花流年就滔滔不绝说个不停了。

¨施兄弟,相面这种东西,真有这么神奇?为什么可以知道一个人即将面临的好运和厄运?以前我一直觉得相面是封建迷信,现在真正接触到了才知道,原来还真有一定的科学知识。”花流年不但说个不停,还吃个不停,她还带了瓜子,一边说,一边嗑瓜子,还将瓜子皮扔得到处都是。

施得拿她没办法,也懒得说她,正要回答她的问题时,元元却抢答了:¨花姐姐,相面术本来就不是封建迷信,在古代是识人之术,在现在,是命理学,或者说是管理学。在唐朝的时候,一个人考中了进士,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唐朝时的进士录取率非常低,一年才三十几人。但就是这三十几人想要当官,还要再过四关,哪四关了?身言书判。身关就是要先看一个人是不是体貌丰伟,通俗点讲,就是是不是五官端正。如果长得歪瓜裂枣、尖嘴猴腮,那么对不起,再有才学也当不上官。在唐朝,有考中进士之后二十多年还得不到官职的人。”

¨哎呦喂,元元可真有学问。”花流年牙疼一样笑,笑得很牵强很不以为然,¨那不叫选拔人才,那叫以貌取人。”

¨古代的官员都是代替皇上管理百姓,如果长相很丑的话,有损皇上形象。其实现在也一样,从面相学的角度来说,相由心生,长得丑的话,是心里丑恶的东西太多了。所以要是我说了算,我一定不会让丑八怪当官。”元元¨哼”了一声,义愤填膺的样子,好象她真的忧国忧民一样,¨丑八怪当官,上电视的话,既影响食欲,又有损国家形象。以貌取人没什么不对,真正的高人,向来都是以貌取人。一般的人,也往往都喜欢以貌取人,要不电视剧中的男男女女,为什么都是帅哥和美女,而没有丑八怪呢?要不为什么男人都喜欢美女美女都喜欢帅哥呢?”

¨打住,打住,元元,我是想知道相面是怎么看出一个人的命运的深奥问题,不是要和你讨论以貌取人的问题。”花流年对元元的跑题有点不满,¨不过你说得也对,男人喜欢美女,女人喜欢帅哥,人人喜欢花朵而不喜欢狗尾巴草,就说明美的事物具有天然的优势。但话又说回来,长得帅长得漂亮就一定是好人吗?不是说相由心生,一个心中没有美好的人也长不好看,对吧?但又并不是所有好看的人都心中有美好,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正好施得最近也一直在思索相由心生的真正含义,他笑了一笑说道:¨相由心生,境由心转,话说来简单,道理其实很深奥,而且很不容易做到。虽然从面相学上来讲,心底纯朴之人,面相也会纯朴。心底丑恶之人,面相也会丑恶。日常生活中的经验,也会验证这一个论点的正确性,比如满脸横肉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人。慈眉善目的人,也不会是恶人。不过如果具体到俊男靓女身上,似乎又另当别论了……”

施得一升口,花流年和元元都不说话了,侧耳倾听,尤其是花流年,一只手靠在车窗,托出下巴,出神地盯着施得,似乎施得是她无比仰慕的偶像一样。

¨一个人长得帅或者漂亮,从长相上来说,是好事,但从面相学上来说,帅和漂亮未必就是好面相。红颜薄命,历史上有名的美女,有几人有好命?所以,面相学不以长相为判断标准。而且根据历史记载,古往今来的大官大文豪,没有几人是帅哥。最出名的历史上的帅哥是潘安,但潘安为人轻躁,趋炎附势,最终被诛灭三族而死。”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七十二章 欲速则不达

施得继续侃侃而谈,“面相学之所以称为一门学问,因为面相学超越了一般人对相貌的理解,帅和漂亮,和命运的好坏无关。有多少漂亮的女孩子,从小被人夸来夸去,结果不好好学习,长大后当一个电梯小龘姐、前台或是领班,更有去当了风尘女子。”

“那为什么有些人生来长得好看,有些人生来就长得丑呢?”花流年明白了几分,但还有不明白的部分。

“生来好看和生来难看,就涉及到更深的轮回学的知识了,我不懂,所以不会乱说。再说,估计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哈哈。”施得哈哈一笑,“不过相由心生,境随心转,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人的外貌会因为自身的素质修养而发生改变,例如看起来很母性的女孩子,都是善良有爱心的女孩子。而寡言少语的,大多是心思缜密类的,很理智的。境由心转,是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说大点,是心境不受外界影响,说小点,就是不要为了区区小事而耿耿于怀,也不要为了无法避免的事情而自寻烦恼。”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花流年嘻嘻地笑了,她一拢头发,眼波流转,飞了施得一眼,“像我,面带桃花,说明我是喜欢勾引男人的女人。但如果再上升到境随心转的高度,我既然和施兄弟无缘,就不要为了勾引不到施兄弟而烦恼了,换一个男人去勾引,岂不更好?否则非要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就是自寻烦恼了,对不对?”

施得哭笑不得,花流年理解得倒是很对,只不过她拿他打趣,让他很是无语。

还好,元元及时圆场了:“施哥哥,既然付锐有了事实上的重婚罪,为什么现在还捂着盖子不揭开呢?盖子一揭开,付锐运势不就急剧下降了吗?

“如果真这么容易,事情就简单多了。”施得笑了,毕问天费尽心机,也不过是从刘欣下手,借刘欣来搅乱付锐的心绪,间接影响付锐的运势,世界上的事情向来如此,欲速则不达,况且付锐作为一市之长,想要动他,需要省里点头,“用一句最俗的话来说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善恶到头终有报。”

“哦,知道了。”元元见施得并不明说他的计策,不免微有失望,不过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又甜甜地笑了,“施哥哥,我希望和杜清泫的较量过去之后,我们还能和现在一样,如一家人一样亲近。”

短期看,毕问天是合作伙伴,长远看,毕问天和杜清泫一样,都是对手。道不同不相为谋,理念之争还不同于商业上的竞争,商业上的竞争是此一时彼一时,时过境迁之后,还有握手言和的可能,但理念不和的双方,基本上很难达成共识,就如让美国放弃资本主义改走社会主义道路一样,完全是痴人说梦。

理念上的分歧,其实就是意识形态的分歧。尽管不少人是唯物主义者,但平心而论,世界还是唯心而现,还是由意识形态来决定世界的最终命运。

“但愿吧。”施得淡淡地说道,他也知道元元和他同去石门,目的并不单纯,他对元元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走到半路,施得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赵非凡来电。

“得哥,不好了,二小和大个带领着一帮流浪儿童,从工地上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拦也拦不住……”赵非凡的语气有几分焦急,“要我说,市里既不批准我们捐助,又不收留二小他们,二小他们又不理解我们,我们两头不落好,这叫什么事儿?我看,算球了,不管了,爱谁谁。”

赵非凡现在负责惠民小区工程,为了临时安置流浪儿童,在工地上专门设置了一个流浪儿童区,让二小大个等人住在里面,由赵非凡安排专人负责流浪儿童的住宿和安全。谁知今天一早,他比平常稍微晚了几分钟到工地,一到工地就发现流浪儿童走得一千二净,顿时急了。

“不能不管,事情既然接手了,就要一管到底,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半途而废……”施得心想杜清泫果然比毕问天棘手多了,杜清泫为他出的难题,让他左右为难,放手,又不甘心,也不符合他的为人原则,继续向前,付锐又卡住不批,等于是现在悬在了半空之中,上不去下不来,很难受,怎么办才好,有了,“这样,你和曾登科几个人商量一下,看曾登科有没有什么办法。”

“曾登科能有什么办法?”赵非凡十分不解,为什么得哥这么信任那几个老骗子。

“去问了不就知道了。”施得知道赵非凡对曾登科几人没什么好印象,嘿嘿一笑,佯怒,“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也许让你最看不起的一个人,关键时刻,却能做出让你震惊的事情来。”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我不认为二小和大个能做出什么让我震惊的事情来,尤其是大个哼,人小鬼大,仇视社会,敌视别人,又一肚子坏水,一个流浪儿童,还拽得跟二百五似的,我觉得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赵非凡被大个顶撞过几次,对大个印象极差。

“危重病人临死时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大个还小为什么就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非凡,有一个人他l2岁开始学抽烟,说话带脏字,欺负弟弟,调侃修女,所有学科的成绩都不及格。大学毕业后经商,屡战屡败,直到40岁之前,他还一事无成,所有人都认为他这一辈子肯定会无所事事到老了。但他在妻子的帮助下,先是戒了酒,然后走向了仕途,在担任了6年州长之后,他成功地当选了总统,虽然他是历史上最有争议的一届总统,但他的成功推翻了所有人为他所下的结论。”施得一边开车,一边还兴致勃勃为赵非凡讲了一个故事,必须让赵非凡跟上他的脚步,否则如果一直不同步的话,会埋下隐患。

“得哥,你说的是谁呀?经历这么富有传奇色彩。”赵非凡听得入了迷“就是即将上台的美国总统小布什。”施得呵呵一笑,挂断了电话。

赵非凡收起电话,半信半疑地去找曾登科商量如何安置二小和大个等人的事情,虽然听了施得的故事,不过他对曾登科等人实在印象太差,也就对曾登科等人能解决二小和大个等流浪儿童的麻烦事不抱什么希望。不料曾登科听了赵非凡的话之后,只想了片刻,就说他有一个办法,保证可以顺利而迅速地解决流浪儿童问题。

赵非凡不相信,以为曾登科当惯了骗子,说话没把门的,张口就是大话连篇,不料等他听到曾登科的主意,顿时瞪大了眼睛,激动地一拍桌子,一把抱住了曾登科的肩膀,没大没小地说道:“老曾,哎呀,老曾,哎呀,你可真是一个人才,这么好的主意,你咋不早说呢?”

曾登科在施得面前放不开,在赵非凡面前却很是洒脱:“赵总,你不开口吩咐,我哪里敢乱说话,是不是?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到底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见的事儿经的事儿多,基本上不管什么疑难杂事,都能拐弯抹角地想出解决办法来。”

见曾登科这么上路,赵非凡大喜,才知道以前还真是小瞧了曾登科,也就更佩服施得的识人之明了,他哈哈一笑:“得了,老曾,你以后就是我的狗头军师了。走,这就落实了流浪儿童的问题去。”

“走。”曾登科久经江湖,知道他就算再得施得重用,也只有和赵非凡处好关系,才有可能有更好的进步空间,当下决定,要好好表现一番,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流浪儿童的安置问题,解决得不留任何后遗症。

施得还不知道,他无意中收下的曾登科几人,不但帮他查明了史珍香幕后真凶的棘手问题,还帮他顺利解决了流浪儿童的安置问题,让杜清泫想利用流浪儿童事件影响施得运势的所谓高招,付诸东流。而且杜清泫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以为他高明到了天衣无缝的高招,不是被施得所破,也不是被何子天、毕问天两大高人所破,而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街头摆摊算命的江湖骗子所破,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说不定会气得跳脚。

只不过气也没用,他的两次出手,一次捉拿元元,一次设计施得,都是被施得身边的人随手破解。他精心算计了半天,自认算无遗漏,却没想到,费尽心机设计的一局,却被轻描淡写举手之间破解,相信等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会发出和毕问天一样的仰天长叹——人算不如天算。

当然,话又说回来,杜清泫为三姓村地皮埋下的伏笔,直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更无人破解。

施得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赵非凡去找曾登科,他不是对曾登科信心不足,而是不认为流浪儿童的安置问题会很快得以解决,他挂断和赵非凡的通话后,也就没再多想,一路疾驶,很快就到了石门。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七十三章 斯文禽兽

下了高速——这一次夏花没有上演让红衣墨镜宝马女来接的大戏——施得自己认得路,沿着裕华路一路向西,直朝省电视台的方向开去。省电视台家属院项目并不在省电视台,而是在石影公园附近,不过夏花非要让施得先到省电视台和她会面,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也懒得多问,也知道夏花这么安排,肯定有事。

眼见快到了省电视台时,施得左转之后,刚顺正车头,一辆汽车突然从后面杀出,狠狠地别了施得一下。

施得开车时间也不短了,车技早已熟练,但对方的出现太过突然,而且明显有故意别他之嫌,别他之后,还点了刹车。施得情急之下,也一脚刹车踩死,不过由于和前车距离过近,只听“砰”的一声,还是追尾了。

还好,追尾没有发生在路中间,否则非得引起堵车不可。

“这车是故意的吧?”花流年看出了前车的意图,气呼呼地说道,“追尾了算后车全责,不行,得找他们说理去,不能便宜他们。谁的车都敢别,真当老娘是吃干饭的?”说话间,花流年推车下去了。施得紧随其后,也下了车。元元却端坐在车后不动,也不知是吓倒了,还是漠不关心,她一脸平静的表情,若有所思的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好象有麻烦了……”确实是有麻烦了。花流年在前,施得在后,在花流年走到前车的近前之时,施得才下车,距离花流年还有三四米远的距离。眼见花流年逼近了前车一米之内,从前车的驾驶位上忽然下来一人,二话不说,扬手打了花流年一个耳光。

由于事发突然,花流年没有提防,一下被打个正着。施得离得远,也来不及出手,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花流年如花娇嫩的脸上,顿时红了一片。

虽然花流年为人轻浮,但现在她和施得也算是合作伙伴,况且和施得一路同行,作为男人,施得义不容辞有义务要保留花流年。追尾是后车的过错不假,但却是前车故意挑衅在先。再说出了交通事故,有交警处理和保险公司买单,犯不着动手打人。施得顿时怒了。打花流年的人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寸头极短,接近光头,戴一副黑框眼镜,长得很文质彬彬,乍一看,眼镜衬托得他很有文化气息,光头却又让他显得十分凶悍,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三角眼,凶光毕露,用一个最恰当的形容词形容就是——斯文禽兽。

不等施得近前,花流年先不干了。花流年是不肯吃亏的主儿,突然就挨了一个耳光,她才不管是在单城还是在石门,瞬间发作了。

“敢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花流年别看平常风情万种,撒泼的时候,也是吓人得很,她不管不顾向前一步,伸出右手,将锋利无比的指甲划向斯文禽兽的脸,“杂碎,人渣,杂种,狗东西,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估计是斯文禽兽也没有想到花流年出手这么快下手这么狠,他一愣神的工夫,花流年的纤纤素指上的指甲就已经划到了脸上了,本能地向后一仰,想要躲开,不料花流年也是下了狠心,使出全力,还向前猛然一扑,结果他就没有完全躲开,被花流年的两根指甲划在了脸上。

疼,钻心的疼。疼痛之后,是鲜血涌出的感觉。

花流年的指甲经过精心修剪,个个锋利无比,只一划,就让斯文禽兽的脸上多了两道血痕。这还不算,她前冲的力道过大,收势不住,一头又撞在了斯文禽兽的怀中,直将斯文禽兽撞出了两米多远,身子晃了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这一下斯文禽兽怒了,禽兽到底是禽兽,盛怒之下,才不管花流年是男人还是女人,抬腿一脚,就朝花流年的肚子踢去。这一脚要是踢实了,花流年非得被当场晕倒不可。幸好,施得及时赶到了。施得近身上前,满腔怒火,他虽然在何爷的调教下,已经尽量控制情绪,但他毕竟是年轻人,遇到这样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的禽兽,唯有还之以武力才能让对方臣月R——他肩膀轻轻一撞,将不知道躲闪的花流年撞到了一边,然后伸出右手一捞,就将斯文禽兽的脚踝抓在手中。

作为一个正常人,施得没有恋脚癖,当然,即使有,也是迷恋女人的脚,可不是眼前的斯文禽兽的臭男人的脚。他抓住斯文禽兽的脚踝既不是为了欣赏,也不是为了把玩,而是为了借力打力——他顺着斯文禽兽踢出的角度用力一拉,借斯文禽兽自己使出的力气,引导斯文禽兽一脚踢了一个空。

有过下楼一脚踩空经历的人都知道,当你算准台阶的时候,脚上用的力道正好,结果踩空了,踩到了下一个台阶,会身子一下失去平衡,轻,差点摔倒,重,摔倒并且崴脚。

斯文禽兽一脚踢出,用了全力,算准了花流年躲不开,会被他一脚命中,却哪里想到,凭空杀出了一个施得,而且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施得还是一个罕见的太极拳高手。太极的精髓在于借力打力,就是一个普通的太极拳爱好者,一拉之下,也能让他一头栽倒,何况是施得了?

施得一拉之下,斯文禽兽被自己踢出的力道带动,又被施得的牵引之力刻意引导,两股力道结合之下,斯文禽兽哪里还站得住,身子猛然朝前一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如果是一头栽倒在地还好了,可惜的是,他一只脚踢出,另一只脚站立,摔倒的时候,双腿叉开呈一字马的姿势。如果是施得,一字马就一字马,也没什么,施得打太极拳久了,身体柔软,劈腿没有问题。但问题是斯文禽兽不是施得,他又没练过一字马,突然就当街被施得一拉之下,强行劈腿,感觉整个人如同中间被人劈开一样巨痛。

“啊”的一声惨叫过后,斯文禽兽双眼一翻,随即蜷缩了身子,双手捂裆倒在了地上,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花流年看傻了眼,不是吧,施得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拉,斯文禽兽就由刚才的不可一世变成了一摊烂泥,施得也太神奇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天兵下凡。

前车是一辆丰田皇冠,贴了很深的膜,看不清里面坐了几人。斯文禽兽一倒地,从后座上立马又下来两个人,二人膀阔腰圆、人高马大,双臂之上,肱二头股高高隆起,一看就知道是孔武有力以力取胜的主儿。

二人下车之后,来到施得面前,抱肩而立,对施得怒目而视。

施得纳闷,怎么着,不动手却对他吹胡子瞪眼,难道是要用眼神杀死他?才这么一想,副驾驶的门打开了,从上面下来一人,此人长得面白如玉,嘴唇红润,眉清目秀,如果只看眉眼不看头发和衣服,第一眼看去,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美女。

依相术而言,南人北相者贵,北人南相者,厚重而机灵,是说如果南方人长得像北方人一样的相貌,是贵不可言之相。而北方人长得像南方人一样的相貌,则在厚重之中,又有南方人的机灵多变。总之,不管是南人北相还是北人南相,都是好相。

但男生女相就比较复杂了,虽说相术有言,男生女相主富贵,女生男相多劳累,但就施得个人的见解,男生女相并非大富大贵之相。中国历史上几位有名的美男子,包括在路上和花流年讨论的潘安在内,加上宋玉、兰陵王、卫蚧一共四人,被称为古代四大美男,四人的共同特征是才貌双全,并且文学、音乐修养极高,但四人之中,潘安被灭族,兰陵王被赐死,宋玉最长寿,却出身寒微,在仕途上颇不得志,至于卫阶,年仅27岁就病死了。等于是说,四人无一善终。

当然,时代在变迁,审美标准也在变,施得想象不到,十几年后,受韩国影视剧的影响,很女人很娘炮的男人开始流行,被称为花美男。

原来是在等正主出现,施得不慌不忙地站稳了身形,见花美男穿了一身紧身小西服,走路的时候,不像男人一样大步流星,反倒是轻巧的小碎步,如果他再扭捏几下,手中再拿一个手绢捂住鼻子的话,就是不折不扣的伪娘了。

“你是哪根葱哪根蒜,为什么要打张扬?”花美男不但长得很女人,说话的声音也细声细气,很娘炮,如果他去演花旦,绝对行。

原来刚才的斯文禽兽叫张扬?人莫狂,一狂就张扬,一张扬就不认爹娘。连爹娘都不认了,可见张狂到了何等地步。张扬的人,就该打,施得冷冷一笑:“有三种人就该打,一是张扬的人,二是无法无天的人,三是流氓到家的人。”

花美男也不知是太有涵养,还是就是不紧不慢的柔弱性格,他也不生气,上下打量施得几眼:“你谁呀你,说大话也不眨眼睛,说得好像你多有正义感多替天行道一样。你知道张扬是谁吗?他是宝马张的儿子。你又知道我是谁吗?我姓牛……”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七十四章 太极宗师

施得不是石门人,自然不知道宝马张何许人也,不过见眼前的花美男长得差一点就花枝招展了,却偏偏姓牛,就如一个美女美则美矣,却长了一个大大的酒糟鼻一样,大煞风景。当然,施得也不是对牛姓有什么偏见,主要是牛姓和眼前的花美男结合在一起,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实在让人不笑也不行。

“牛什么牛?如果说姓牛就牛,那姓龙的岂不是真的呼风唤雨了?你姓牛,是不是叫牛粪呀?”花流年才不管宝马张和花美男是谁,惹了她,她就要还回来,“瞧他长得寒酸样,还叫张扬,叫张牙舞爪还差不多。还有你,牛粪,一个大男人长得跟女人一样柔,你是不是心理和生理都有问题,是不是性取向也有问题?要是放古代,就你这副德性,直接送宫里当太监了,说不定连阉割的程序都省了。”

好嘛,施得终于见识了花流年的泼辣和口无遮拦,她骂人骂得真狠,所谓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她是又揭短又打脸,诚心不给人留活路。

牛姓花美男倒也有气量,并不生气,相反,却呵呵一笑:“我长什么样子是天生的,你不喜欢,有人喜欢就行了。就像你,虽然长得也有几分姿色,不过轻浮而浅薄,显然不是什么好女人。对了,我不叫牛粪,我叫牛天子。”

“噗……”花流年笑喷了,浑然不觉危险在前,“牛天子,好名字,真是好名字。有句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倒好,直接到牛中当皇上了。你说勤劳能干的老黄牛哪里招你惹你了,你放着好好的公公不当,非跑牛群里当什么天子,难道牛天子就比猴大王威风了?唉,你这人,没救了,白披了一张人皮,从姓名到为人,都是畜生。”

“撞了车打了人,一点儿也不赔礼道歉,还骂人,素质,素质呀。”牛天子悲天悯人地摇了摇头,退后了一步,手一挥,似乎很不情愿地说道,“算了,本来我很不想动粗,不过有些人不好好教育教育,会在流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大坚,二强,轻轻教训他们一下就行,别下手太狠了,记住,也别打脸,还有,也别打女人……”

牛天子太啰嗦了,主要也是他太想表现出他博爱和心胸宽广的一面,和西方人的虚伪一样,哪怕是杀人放火的坏事,也得找一个拯救别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光明正大的理由,掩藏在西装革履和文质彬彬的外表之下的,其实还是一堆丑陋、野蛮并且烧杀抢掠的胸毛。

施得在牛天子还没有说完话的时候,就抢先一步出手了。因为他是看了出来,不管是张扬的不可一世一言不发就打人,还是牛天子的自我拔高自我标榜自我吹嘘,总而言之一句话,今天是不打就过不了关。既然一定要拳脚上见真章,对方又是仗势欺人以多欺少,他又何必拘泥于礼让三先?还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是真理。

对方两个壮汉,一个大坚一个二强,名如其人,肯定拳脚功夫十分坚强了,凭硬拼和力气,施得绝非其中一人的对手,何况二人了,他脚步一错,猛然一脚踢去,朝大坚的肚子踢去。

大坚和二强长得很像,都是一样又粗又壮的身材,小脑袋粗脖子,胳膊和大腿都如水泥柱子一样结实,所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是说外刚内柔,通常情况下,很少有人练到外刚内柔的境界,要么只有外刚,要么只有内柔。大坚和二强显然只是外刚,而施得,则只是内柔。

外刚和内柔哪个更强,不能一概而论。外刚练到一定程度,可以一拳打碎水泥块,无坚不摧,威猛无比。而内柔练到一定境界,则可以达到出神入化的借力打力的效果,就如水一样,水无常形,利万物而不争,但水的力量一旦积蓄到一定程度,也有排山倒海的威力。

施得一脚踢出,大坚不躲不闪,只是轻蔑地一笑,扬手一拳打向了施得的胸口——腿比胳膊长,而且腿比胳膊力气大,大坚却压根没将施得的一脚放在眼里,摆出了硬碰硬的架势,要的就是他宁肯挨施得一脚,也要还施得一拳。等于是,大坚要和施得碰拼第一招。

以大坚推算,以施得的小身板,一脚之力也没多少力道,但他的一拳之力可以开山裂石。如果说施得一脚踢中,只是让他一阵疼痛的话,那么他一拳打实的话,施得非得当场吐血昏迷不可。所以,本着速战速决一招定胜负的想法,大坚不怕挨施得一脚,也要一拳将施得当场打飞。

不料眼见施得的一脚就要踢中大坚之时,施得也不知是招势用老还是不想和大坚硬拼了,突然右脚一收,在距离大坚肚皮还有半米远的距离之时,他原地转身,身子朝旁边一侧,堪堪躲过了大坚的一拳,随后施得站稳身形,双腿叉开,脚下用力,将双腿之力提升到腰上,再微微转动腰身,将腰间之力提升到双肩,再双肩一沉,将双肩之力全部灌注到了右拳之上!

“呼……”施得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将全身之力凝聚在右拳的拳尖之上,一拳打出,正中大坚的肚子。

由于事发突然,施得和大坚的第一个回合,其实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一旁的二强还没有来得及向前迈开一步前来帮手,施得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完成,拳头已然落到了大坚的肚皮之上。

二强虽然和大坚一样,一直走的是外刚的路线,但他对内柔的拳法,一向有所研究,见施得一气呵成汇聚全身之力凝聚在拳尖之上,手法娴熟,姿态优雅,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之间,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隐约可见施得周身的气流迅速旋转,被施得的一举一动带动,而施得的拳头就如巨浪的潮头,将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全部引导在了大坚的肚子之上。

二强顿时惊呼失声:“太极宗师!”

施得可不是什么太极宗师,他只是一个太极拳爱好者而已,当然,如果他再自谦的话,他会说他只是学到了太极拳的皮毛,距离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大成之境,还有相当远的距离,毕竟,太极拳的太极一说,是指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

太极者,即一也,正和杜清泫所说的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的一,是同源。

二强的惊呼也让牛天子为之一愣,他不敢相信地看了施得一眼,自言自语:“施得才多大,怎么可能达到太极宗师的境界?”不过他也知道二强的眼光,二强浸淫武术之道多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痴。他生性纯朴而诚实,从来不说大话假话。

施得当然没有达到太极宗师的境界,他的出手之所以被二强误认为是太极宗师之境,也是近年来在太极拳上有所作为的高人太少了。大部分人将太极拳当成了强身健体的体操,个别人将太极拳当成了赚钱的工具,很少有人注重太极拳的实战性。甚至后来石门有一个自称绝世高人的女太极拳大师,只用手轻轻一点徒弟,徒弟就如吃了含笑半步颠一样,上蹿下跳然后倒地,此等耍猴一般的演戏,不但让女太极拳师一时成为笑柄,也让太极拳被世人误解为骗技。

施得一拳击中大坚,大坚先是一愣,不明白施得身法怎么这么快,变脚为拳也就算了,还躲过了他的致命一击,反手一击又击了他。不过愣过之后,他又哈哈一笑,施得的拳头在他眼中,小得跟馒头一样,虽然一拳正中他的肚子,感觉和挠痒痒没多大区别,别说打得他疼痛难忍了,他感觉就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拍了一下一样,完全就是闹着玩嘛。

才这么一想,大坚并没有将二强的惊呼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二强多半是被施得的花架子唬住了,他身为当事人,最清楚施得几斤几两了,当下大笑一声,就要飞起一脚,将施得当场踢飞,好让施得知道他的厉害。

不料才要抬脚之时,忽然感觉一股大力从肚子之上传来,力道之大,为他生平罕见,他收势不住,身子往后便倒。

不好,大坚此时才稍微清醒了几分,原来施得还真是太极拳高手,拳上有暗劲,而且后劲还绵绵不断……这么一想,他下盘一沉,想强行站稳身子,以免摔倒,他不知道,他又犯一个致命错误——如果他顺着施得的拳劲一连后退几十步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化解施得拳劲中的暗劲和后劲,但他非要硬撑,却万万没有料到,施得的刚才一击,别看只是一拳之力,却是调动了全身之力,而且还部分借助了天地之力,如此多的力道被他揉合在一起,岂是大坚的硬扛可以抵御?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七十四章 意外事件的背后

大坚才一用力,只觉更大的力道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涌来,他再也站立不住——何止站立不住,身子如同被人朝后用力一拉一样,身子弯成了虾米的形状,双脚连连倒退,一连退了十几步也没有收住身形,最终“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摔了一个仰面朝天。

这还不算,摔倒之后,大坚感觉五脏六腑上下翻滚,如同错位一样,疼,倒不算多疼,却让人头晕目眩,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了,他此时才知道施得的厉害,也清楚施得一拳使出,其实暗中还是留了情面,否则他现在非得昏迷不可。

牛天子也没想到一个招面之下,大坚就被打得如此狼狈,他伪装的涵养和气量消失不见,气急败坏地冲二强喊道:“二强,打他,收拾他,灭了他!”

二强却并不上前,而是老老实实地说道:“老板,对不起,我不是他的对手,除非我师父出面,否则,我和大坚联手也不好打败他。他很厉害,也很聪明,先放倒了大坚,现在和我一对一,我没有半点胜算。所以,不用打了。”

“你……”牛天子也知道平常二强一根筋,没想到会一根筋到这种程度,他气得脸都青了,正要逼着二强冲上去,打不过也要打一通总要讨回面子才行,突然,手机响了。

牛天子一看来电号码,顿时改变了主意,冲二强一挥手:“走了,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我大人有大量,算了,饶他们一次。君子动口不动手,是吧?对了,你们记住了,今天的事情,先记在帐上,你们打了张扬,等于是得罪了宝马张。你们又打了大坚,等于惹了我牛天子,你们以后想在石门混,哼哼,等着吃憋吧……”

施得呵呵一笑,淡然而立:“牛天子,今天的事情本是你们故意挑衅在先,说实话,你的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便道上停的宝马,车内是不是有人在看戏?”

从一下车施得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便道上停着一辆宝马,宝马从事发时到现在,一直停在原地不动,明显是在隔岸观火,不用想,宝马车内的人,应该认识他和夏花一行。而且根据刚才的情形推断,牛天子的车就是故意别车然后再故意打人,要的就是制造麻烦和冲突。

至于宝马车内坐着谁,想要利用冲突达到什么目的,施得就不得而知了。

牛天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了平静,冲施得一翘兰花指:“什么宝马车?什么看戏?你脑子短路了吧?走着瞧。”说完,他一挥手,几人迅速上车而去,一溜儿烟开走了。

施得猜对了,在牛天子的皇冠开走之后,宝马车也没再停留,也悄然开走了。

“施得的太极拳法,这么娴熟了?”宝马车内,一个女孩微皱眉头,目光之中微有担忧之色,m隆不得这些年何子天在运师的境界上进展不大,原来功夫都用到太极拳上了。”

“会打有什么用?还是不如杜爷的算计高明。”余帅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方木,不以为然地笑道,“方木,你精心设计了一出好戏,就是为了欣赏施得的英姿?你别是喜欢上了他吧?”

没错,宝马车内有两个人,一人是余帅,另一人是方木,正是杜清泫的两大弟子。

“你懂什么?”方木对余帅的话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施得这么优秀,喜欢上他又怎样?你嫉妒也没用。我精心设计了这一出好戏,可不仅仅是为了欣赏施得的英姿,而是为了了解施得的太极拳到底练到了什么程度,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我觉得太极拳没什么大用……”余帅连连摇头,“我才不会嫉妒,我对你又没有感觉,你爱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余帅,你显然还没有明白一个道理……”方木深刻地摇了摇头。

“什么道理?”余帅翻了翻白眼,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方便有多门,归元无二路,天下道理一通百通,太极拳练到炉火纯青之时,对于施得不管是相师还是运师的境界的提升,都有极大的帮助。你呀,还是太目光短浅了,对施得的偏见蒙蔽了你的双眼。再这样下去,你永远也赶不上施得,只能仰望他。”方木对余帅不遗余力地敲打。

“你太高看施得了,也太小瞧我了。”余帅嘿嘿一阵得意地笑,“杜爷比施得提前一步来到石门,你又比他提前一步布局,让他一举得罪了牛天子和张扬两个人,他在石门的路,将会无比艰难,你说,他如果有真本事,怎么会处处被动?单城的麻烦,他还没有解决,一来石门就先树敌,等于是说,他将会腹背受敌,我看他很快就焦头烂额了,到时何子天和毕问天都帮不了他,他只能主动向杜爷求情,请杜爷出手,他才能走出困局,才能提升运势……”

方木没接余帅的话,主要是她不想和他作无谓的争论,直觉告诉她,施得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一败涂地,她更关心的是施得的父母:“杜爷说施得的父母可能来了石门,所以我们才紧急从单城撤退前来石门,我一直想不明白,施得的父母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值得杜爷这么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