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得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到了地下停车场,发动了路虎。

“路虎好,我喜欢。”齐眉抢先一步坐在了副驾驶位,似乎唯恐落后一步就被木方抢先了一样,她系上了安全带,“施得,你开车技术行不行呀?不行的话,我来开。”

“免了,还是我开吧。”施得才不放心齐眉,方向盘还是掌控在自己手中比较稳妥,“坐好了,我开车比较生猛施得说是开车生猛,其实他开车很温柔,让已经做好飚车准备的齐眉发现施得原来是虚张声势,顿时对施得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施得才不理会齐眉的态度,开车直奔人民商场而去。

谁知由于石门的户外运动没有普及的原因,人民商场没有多少户外装备,还好齐眉知道一家专营户外装备的专营店,又领施得过去。

施得以前没有买过户外装备,没想到户外装备这么贵,尽管他现在已经不差钱了,看了高达四位数的价格,还是不免咂舌。

最后一共花了施得一万多买了两套装备,还好施得身上带了银行卡,否则身上哪里有这么多现金。

买好装备之后,施得带着齐眉和木方又重新上路了。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后悔带木方出来了,因为他原本指望木方在他不方便的时候照顾一下齐眉,却没想到,木方和齐眉不和,二人上车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别说照顾了,二人不怒目而视就谢天谢地了。施得不由挠头,也不知道这一步是走对还是走错了。

在齐眉的指挥下,一行三人一路向西,直奔西部山区而去。路上,齐眉借施得的手机打出了好几个电话,然后东指西指,带领施得从繁华的市区来到了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

石门西部几十公里就是太行山了,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娲山,是中国东部地区的重要山脉和地理分界线。

太行山位于燕省与山西省交界地区,跨京城、燕省、山西、河南4省市,山脉北起京城西山,向南延伸至河南与山西交界地区的王屋山,西接山西高原,东临华北平原,呈东北—西南走向,绵延数400余公里。

太行山是中国地形第二阶梯的东缘,也是黄土高原的东部界线。

在燕省境内的太行山远不如在河南省境内的太行山奇秀,就连树木也稀少不少,由于燕省比河南省靠北的缘故,到了燕省境内,太行山逐渐由河南省的水足林丰变成了水少林稀。

水少林稀的最直接影响就是山上的水土少而巨石多,现在又是冬天,放眼望去,茫茫大山,绵延之间一眼望不到边,除了光秃秃的石头之外还是石头,而且还是质地非常坚硬的石头。

车停在了山脚下一个不足百户的村子里,村子小到桌椅大到房屋,全部由石头打造而成,名叫石头村。从石头村的后山登山,就是齐眉野营的第一站。

“还是来晚了一步,大部队已经走了,都怪你。”站在山脚下,准备登山前,齐眉抱怨施得,“车开得那么慢,让你快点不快点儿,现在只能快马加鞭追赶大部队了。你不懂,户外活动必须紧跟大部队,要不走丢了,很容易发生危险。我可丑话说到前头,万一你们两个人跟不上我的节奏,我可就不管你们了。”

第四十三章 都不必当真

木方无动于衷,既不回应齐眉,也不多看齐眉一眼,而是看向了施得。

施得呵呵一笑,踢了踢腿:“我没问题,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

“施得没问题,我就没问题。”木方淡淡地跟了一句。

“好,现在开始出发。”齐眉活动了一下手脚,一马当先开始攀登了。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多的光景,爬的又是北坡,下午的阳光照在几人身上,很有几分温情。不过和温情不相称的是,施得几人正在攀登的山峰是一座从来没有被人征服过的山峰。

换句话说,是一片没有开垦的处女地。

山高路险,完全就得手脚并用才能前进,是真正地爬山。

齐眉的体能和技能都超出了施得的预想,只见齐眉轻巧跳跃、左冲右突,不多时就将他和木方甩在了后面。

施得还好,他练习太极拳法以来,体能获得了长足的进步,还勉强可以跟得上齐眉,木方平常养尊处优惯了,而且她又是一个女孩,如果再很少锻炼身体的话,今天的运动对她来说就是一次艰难的挑战,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再坚持半个小时?

带着疑问和担心,施得回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吃了一惊原以为木方会落下他很远,不料木方就在他身后一米开外,而且她轻松自若的姿态,似乎还没有出全力一样。

“怎么样,顶得住不?”施得关心地问道。

“小瞧人。”木方一拢头发,额头上微有汗水,“这才到哪里?再坚持几个小时也没问题。放心,我不会拖你的后腿,也不会输给齐眉。”

好吧,原来木方也有一颗不服输的争强好胜之心,施得点了点头:“累了就说一声,又不是比赛,不用非得分一个高低胜负。”

“你不懂。”木方白了施得一眼,“不一定非要赢,但说什么也不能输。”

施得摇了摇头,不理解木方的心思,既然木方不在乎齐眉,又何必非要和齐眉一较短长呢?

施得不知道的是,木方的争强好胜之心,是因他而起。她不想在他面前输给齐眉,让施得认为她不如齐眉。

一个小时后。

山虽然不高,顶多就是60多米的高度,但由于太陡峭的原因,上升的速度很慢,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爬到半山腰。照这个速度下去,天黑的时候能到山顶就不错了。

还好,施得有足够的耐心,一点也不急,他不急,木方也不急,倒是齐眉最急,不停地催促施得和木方快一点。

施得懒得回应齐眉的催促,木方一开始也不理会齐眉,后来被齐眉说得烦了,顶了她了一句:“催什么催?我们又不是跟不上你,是你自己不够快。”

一句话惹得齐眉发火了,她居高临下地瞪了木方一眼:“你可别后悔,一会儿要是跟不上我,我可不等你半分钟“谢谢好意,我一秒钟也不用你等。”木方寸步不让。

“好。”齐眉恼了,一咬牙,手脚并用加快了速度,几下就将施得和木方甩开了几米了。

“慢点儿,注意安全。”施得见齐眉速度虽然快了,却有几下没有抓稳,险些脱手,他担心出现危险,就好意提醒齐眉。

“不用管你,管你的女人去。”齐眉冲施得凶道,“明明说的只有你一个人来,临了又带了一个拖油瓶,你们要是想恩爱想浪漫,去哪里不行,非要跟我来野营,是诚心气我给我添堵是不是?”

“你最近会有麻烦,施得是不放心你才跟你来这不毛之地的,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等下你有麻烦时,还得我和施得帮你”木方反唇相讥,她就是看不惯齐眉高高在上的傲然。

“谢了,呵呵……”齐眉冷笑了,“我会有麻烦?别开玩笑了,有麻烦的是你们。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等下我有麻烦时,请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我承不起你们的情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有麻烦了,我也不会帮你们,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施得没说话,只是摇头笑了笑,他不会和齐眉做无谓的争论,人都是环境的奴隶,在顺风顺水时,会觉得世界都在手中。在逆境时,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年轻时的大话、气头上的气话、醉酒时的醉话以及山盟海誓时的情话,都不必当真。

因为转眼就忘。

木方张了张嘴,还想反驳齐眉几句,见施得一副淡然的样子,她忽然又想通了,与其和齐眉斗嘴,还不如省省力气爬山,辩论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因为你说服不了任何人。

每个人都固执地被自己的思维束缚,认为自己绝对正确。唯一让他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不是语言,而是现实。

天渐渐黑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仿佛天地之间除了施得三人之外,再无生命。施得、齐眉和木方都打开了头灯,三个头灯在苍茫的夜色之中,不比一只萤火虫的光亮明亮多少。但就是微弱的灯光,却照亮了三个人的生命之路。

确实是生命之路,因为三人现在都在悬崖峭壁之下,稍有不慎就会摔落。虽然不至于摔一个粉身碎骨,但肯定会摔得当场身亡。施得现在有点后悔邀请木方和他一起野营了,他没有想到齐眉挑选的地方会这么危险。

“对不起,木方,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这里这么荒凉这么危险。”施得真诚地向木方道歉,本是他的事情,和木方全无关系,木方犯不着冒险。

“既然我同意了,就是我自己的选择,现在和你无关了。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也不会埋怨你。”木方现在和施得并排攀爬,她眼神复杂地看了施得一眼,“我忽然发现,你除了沉稳之外,还有冒险的一面,你比我想象中复杂。”

“你也一样。”施得笑了,“尤其是你的体力和耐力,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此时三人距离山顶已经一步之遥了,齐眉虽然全力以赴,却最终还是没有甩掉施得和木方,尽管施得和木方也没能超过她,落后了她一米的距离,但由于她是专业而施得和木方是业余的缘故,实际上还是她输了。

一分钟后,齐眉奋力一跃,登上了山顶,她双手叉腰,迎风而立:“施得、木方,我就不等你们了,去追赶大部队了,你们上来后,跟着我的灯光走就行了,别走丢了,走丢了后果自负。这一带荒无人烟,迷路了只有死路一条。

“齐眉,我马上就到山顶了,你等我一下。”施得担心齐眉一个人会出意外,想喊住她。

“我说过不会再为你们耽误时间了,你们好自为之吧。”齐眉话一说完,就朝前面狂奔而去,扔下距离山顶只有一步之遥的施得和木方。

“太任性了。”施得摇了摇头,奋力一跃,也登上了山顶,然后伸手去拉木方。

木方却拒绝了施得的帮助:“不用,我自己来。”话一说完,她也将身一跃,登上了山顶。

四下漆黑一片,看不到天看不到地,除了夜色还是夜色,群山无言,在亘古的沉默中诉说沧海桑田的变迁。木方迎着冰凉的夜风,心中却是一片火热。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虽然很疲惫,心情却是很兴奋。

生活得太安逸了,有时需要适当地改变一下,有起有落才是生活,一张一弛才是人生。

不过毕竟太荒凉了,木方在片刻的豪情之后,还是有些害怕。不管远处还是近处,全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哪里隐藏着一头巨兽,随时会从黑暗中扑过来。

“走,跟上齐眉。”施得伸手一拉木方,眼见齐眉头灯的光亮越来越远,必须追上齐眉才行。

不料他一伸手,木方却一闪身,让开了他的手:“走就行了,不用拉我。”

施得刚才只是无意一拉,是想替木方减轻一些负担,现在才注意到木方微有害羞的神色,明白了过来,原来木方是不想让他拉她的手。

暗暗一笑,施得心想,女孩到底是女孩,心思还是细腻,也喜欢多想,他拉她的手,没有什么超出男女友谊关系的不安分想法。算了,赶紧追上齐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施得在前,木方在后,二人一前一后,朝前面若隐若现的齐眉的头顶光亮追去。山路崎岖不平,施得小心翼翼地带路,怕稍有不慎就摔上一跤。

不过还好,木方跳跃之间,轻巧灵便,还有足够的体力,他就放心了。

只是让施得担心的是,一开始前面齐眉的灯光还若隐若现,似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但过了一会儿,却又看不到齐眉的灯光了。

施得不免着急,加快了速度:“木方,跟得上吗?”

“没问题,你多快,我就有多快。”木方微微喘气,不过还能保证紧跟施得身后,“你摊上齐眉这样一个宝贝,真够你受的。也是怪了,你不是有女朋友了,怎么还急巴巴地跟在她的身后,追得这么紧?”

第四十四章 千算万算不如顺其自然

“我是在追她吗?”施得气笑了,“木方,你也太有眼光了,没有看出来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要照顾齐眉吗?不对,应该说是照看。”

“好吧,我误会你了,以为你是在荷尔蒙的刺激下才甘愿为齐眉鞍前马后地效劳,原来你不是因为爱情,是因为使命。”木方朝远处一望,惊呼一声,“看,灯光。”

远处有十几道灯光闪亮,明显是大部队的迹象,施得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赶上大部队了,高兴之余,他回头一拉木方:“还好,没跟丢,要不真没法向齐叔叔交待了。”

木方最大的优点是从来不多问什么,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问起齐眉的身份。见到灯光闪烁,就如疲惫不堪的旅人见到了旅馆一样,她也大为放松,施得的手伸过来并且抓住了她的手时,她没再躲闪,任由施得得手了。

感受到施得厚实宽大的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莫名就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中弥漫开来,木方险些醉了。还好,冷风一吹,她又清醒了,又觉得不应该被施得拉住她的手,想要挣脱,却又沉醉于被施得牵在手心的感觉,犹豫了一下,最后居然不再想挣脱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认命?

不多时施得和木方来到了大部队营地,好家伙,足足有几十人。

几十顶帐篷,在一处还算平整的场地之上,四散分布,就如古代行军打仗临时扎营的阵势,很是壮观很是热闹。

有人在乱跑,有人在帐篷中休息,也有人在篝火边唱歌跳舞,好一派热闹的景色。

施得无心欣赏野营的乐趣,他拉着木方,四下寻找齐眉。不料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齐眉的影子。人太多太杂,而且许多人又在帐篷里面,他又不好到帐篷里面找人。

怎么办?施得只好喊了:“齐眉,齐眉……”

“你谁呀?”

才喊了一句,身后就传来一个不耐烦并且充满敌意的声音:“齐眉也是你乱喊的?你谁呀你,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混?施得哑然失笑,他还不至于无聊到和户外运动爱好者一起野营,更不用混进野营者的队伍的地步,回身一看,身后站着一个2多岁的小伙子。小伙子个子挺高,一米八以上,不过就是瘦了点,眼睛不大,眼珠转个不停,眼神之中一半是轻蔑一半是敌意。

由于太瘦的缘故,他当前一站,就如一个麻杆一样。

施得愣了愣,笑道:“我找齐眉,请问,你知道齐眉在哪里吗?”

“我当然知道齐眉在哪里,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麻杆上下打量了施得几眼,“你是齐眉的什么人?”

“他是齐眉的男朋友。”施得正要说他是齐眉的哥,木方却冷不丁插了一句,直接就把他的身份变成了齐眉最亲密的男人。

“男朋友?”麻杆眼中的敌意更浓了,“胡说的吧?齐眉还没有男朋友,再说她就算找男朋友,也会找我这样玉树临风的男朋友,怎么会找你这样的货色?赶紧说你到底是谁,要不你别想找到齐眉。”

施得瞪了木方一眼,埋怨木方不该乱说话,他现在一心只想找到齐眉,不想节外生枝。木方却不理会施得的目光,将头扭到了一边,心里却想,长成了麻杆还自称玉树临风,脸皮真厚,施得比他顺眼一百倍都不止“我是…”施得正要再说他是齐眉的哥哥以换取麻杆的信任时,不料麻杆突然失去了耐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懒得和你一般见识,哪里凉快去哪里待着去,别再烦我,听到没有?敢再烦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麻杆凶了一句,气呼呼地走了,走不几步,还回头冲施得挥了挥拳头示威。

怎么了这是,麻杆似乎对他意见很大?施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一看木方:“要不是你多嘴,也许我已经问出齐眉的下落了,现在好了,怎么办吧?”

“不怎么办。”木方卸下身上的包裹,找了一块还算平整的地方,开始支帐篷,“先过夜再说,天这么冷,总不能在外面冻一夜吧?齐眉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她肯定在人群中,跑不掉,明天一早再找她也不晚。”

这话也有道理,施得也开始支帐篷,由于山地地面不平,木方找的地方正好可以容纳两顶帐篷,他就紧挨着木方的帐篷支了起来。

“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木方白了施得一眼,“离太近了,晚上翻个身都能听见,太不安全了。”

“我是为了保护你,再说也没地儿了,就凑合一下吧,别太挑剔了,现在是在荒郊野外,不是五星级宾馆。”施得不管木方的反对,三下两下支好了帐篷,又取出了取暖灶,“来,为了节省资源,你先到我的帐篷中暖和一下。”

“流氓。”木方直接进了自己的帐篷。

“我怎么就流氓了?”施得十分委屈地站在帐篷门口,一脸苦恼,“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是我自寻烦恼了回到帐篷中躺下,外面的喧嚣声还在,施得没有睡意,翻来覆去地想事情,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他出来得匆忙,都忘了告诉夏花、碧悠、月清影一声,也没有和黄梓衡打招呼,忙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

结果拿出手机才发现,荒山之上没有信号。

得了,今天被齐眉害得不轻,不但慌里慌张出门,还一时没有深思带上了木方,结果倒好,木方和齐眉不和也就算了,现在齐眉还走失了,他这一天办得都叫什么事儿呀。

施得一边想一边懊恼,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不如顺其自然,算了,不去想了,睡觉先,明天一早天亮了,再找到齐眉,他倒要看看,齐眉还能疯多久?

现在已经深夜时分了,眼见就到2点了,施得折腾了一天,又爬了半天山,又累又乏,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入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觉怀中多了一人,暖暖的,让正冻得浑身发抖的他感受到了雪中送炭的温暖,极度疲惫的施得还以为是在做梦,也就没有醒来,帐篷虽然防风,却不防寒,哪怕是梦中温暖一些,也好过连梦都是冰冷的怀中温暖的躯体,用力抱住了他,和他紧紧地贴在一起,施得还有几分纳闷,他很少做春梦,今天怎么突然就春情入梦了?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地发生了什么?他想睁开眼睛,困意如潮水般汹涌,让他眼皮沉重如山,怎么也睁不开不一会儿,怀中的人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她如同缠树的藤,将施得紧紧缠住,让施得动弹不得。施得也渐渐有了感觉,浑身燥热,忽然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上,手一探,就落在了对方的山峰之上。

尽管穿了衣服,但山峰真实的形状和弹性让施得瞬间清醒了过来,不对,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他睡意全无,顿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一时相顾无言。

“木……方?”过了不知多久,施得才期期艾艾地说出了一句话,“怎么是你?”

这话问得很是滑稽,木方被他压在身下,他却问怎么是她,听上去很是搞笑。

木方脸色红润如花,娇羞无限:“怎么不能是我?是不是你期待的人是齐眉?”

施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木方了,愣了一会儿:“你这么做,是想献身还是出于别的考虑?”

“没什么考虑,情到深处人孤独,爱至穷时尽沧桑,一时情之所致,再加上天太冷了,我需要抱一个人取暖,和别人都不熟,就和你熟,就勉为其难只好抱你了。”木方大大方方地回答了施得,“怎么,是嫌弃我还是对我没感觉施得忽然觉得他就这样压在木方身上,和木方这样对话,很是滑稽,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还激情澎湃,现在却激情如退潮的潮水一般,迅速退去。尽管身下的木方表情依然刻板而严肃,却人面桃花,应有的女人风情丝毫不少,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是不想对不起夏花,还是不想在荒郊野外苟合以免冲撞天地?

“苟合非礼,不合天地之道,木方,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施得翻身从木方身上下来,坐在了一旁,“我既不是嫌弃你,也不是对你没感觉,而是不想苟合。”

木方身上的衣服齐整,只脱了外套,还穿着厚厚的内衣,她起身坐起,淡然地看了施得一眼:“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看轻了我?”

“不会。”施得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的外套给木方披上,“抱在一起互相取暖没什么,但突破了男女界限,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对不起各自的爱人。”

“我只是对不起天和地,没有爱人可以对不起。”木方脱掉了施得的外套,“睡不着,陪我到外面走走?”

第四十五章 救人

走走也好,冷风一吹,激情就冷却了。施得和木方一起出了帐篷,木方回自己的帐篷取了外套,二人沿着大大小小的帐篷形成的营地,漫无目的地散步。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左右,营地一片寂静,基本都进入了睡眠之中,除了夜风吹动枯枝发出的“吱吱”声和打酣声之外,荒山之上寂静得吓人。

“真是安静呀,看,夜空的星星真好看,像宝石一样。”木方背着手,仰望星空,回想起刚才的意乱情迷,虽然有几分羞涩,却并没有后悔之意,她甚至还想,万一施得要了她,她以后该如何面对施得?

冷,无边的冷,也正是由于冷的缘故,才让天上的星星似乎被冻得格外晶莹。施得欣赏了几眼夜空,又想起了木方的来历:“木方,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相逢何必曾相识……”木方还是不肯正面回答施得的问题,“刚才你有机会成为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你却没有把握住。机会往往只有一次,对不起,你失了一个可以完全了解我的机会。”

“这么说,刚才我拿下了你,你就乖乖地听话了?”施得的语气有几分调侃。

“拿下我?你用词不当,刚才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男欢女爱,无关谁输谁赢。”木方还是不改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经过刚才一事,她和施得的关系依然是普通的男女关系。

“如果我说我现在兴致来了,又想了,怎么办?”施得故意逗木方。

木方咬了咬嘴唇,似乎思索了一会儿:“我刚才说过了了,机会只有一次,你已经失去了你唯一一次机会了。”

“唔……救……”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努力发出的呼救声,施得耳朵尖,一下就听了出来声音来自左前方。

不好,出事了?施得当即朝木方使了一个眼色,一个箭步就朝声音发出的方向飞奔而去。木方也听到了呼救声,也是因为夜里格外寂静的原因,还因为二人身在外面的原因,如果人在帐篷之中,是绝对听不到的。

也正是因为施得和木方在意外的意乱情迷事件之后,出来清醒一下,才得以遇上,如果没有木方的投怀送抱,如果木方投怀送抱之后,施得没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和木方成了好事,那么施得和木方也不会正好遇上。

要不说世间的事情,巧合之中都有必然。

施得速度飞快,他清楚救人的时候,不能耽误一分,否则就有可能是生死之别。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了一处帐篷之外,侧耳一听,隐约听到帐篷之中传来挣扎的声音,施得顾不上许多,化掌为刀,将全身的力气灌注到了手掌之下,一掌就劈在了帐篷之上。

犹如刀入豆腐一般,只听“呲”的一声,帐篷被生生划破了一个口子,施得也不停留,一闪身就跃进了帐篷之中帐篷是一个大帐篷,比施得的单人帐篷大了数倍有余,里面十分宽敞。帐篷之内尽管没有开灯,施得却一眼看清了里面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两个男人和一个女孩。两个男人一个正拼命捂住女孩的嘴,防止她喊出声来,另一个拿着绳子正在绑女孩。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显然是熟练工了。

两个男人,一个又瘦又高,正是施得见过的麻杆。另一个又矮又胖,浑身上下一般粗细,犹如一个冬瓜。

“你他妈谁呀?于什么的?”麻杆见突然就闯进来一人,吓得不轻。

“别管他是谁,打了再说。”冬瓜系好了最后一道捆绑女孩的绳子后,目露凶光,拴起地上的一把工兵铲,朝施得当头打来。

野营的人都喜欢工兵铲,工兵铲不但一铲多用,而且还可以用来防身。对方用足了全身力气,还是朝施得的头上打来,要的就是一击而中。如果施得被击中了,不死也得重伤。

真狠,施得本来气定神闲,但对方上来就是致命一击,不由心中暗暗动怒。

目光一扫之下,落在了被捆绑的女孩身上,不看还好,一看之中大吃一惊——不是别人,正是齐眉居然绑了齐眉

什么人胆大包天,居然敢对齐眉下手,施得这一下就不仅仅是动怒了,而是怒不可遏,他不躲不闪,反倒向前近身一步,右掌推出,一掌就朝冬瓜的胸膛印去。

一般情况下,普通人都躲不过施得怒不可遏的雷霆一击,就连施得也认为他必定一击而中,而冬瓜也会被他一掌打飞。

不料眼见他的一掌就要印在冬瓜的胸膛之上时,冬瓜身子一侧,堪堪躲开了他的一击。

对方居然是个高手

施得心中一惊,收起怒气,一回身一错步,就来到了冬瓜的左侧,随即又是一拳打出。

冬瓜躲过了施得全力以赴的一击,心中暗暗冷笑,他好歹也得过地方武术冠军,这个小伙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和他动手,嫌死得不够快是吧?好,他就成全他。

冬瓜过于自大了,没有看出来施得刚才的一击正是正宗的太极拳法。主要也是正宗的太极拳法失传已久,而且施得的拳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刚才一击,如果不是行家里手,都以为施得的手法只是普通手法。

“去死吧”冬瓜被施得撞破了坏事,知道事情一旦传出去,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情急之下,就打算杀人灭口了,他轮圆了胳膊,使出了全身力气朝施得的腰间拍去。工兵铲带起呼呼风声,以势不可挡之势,瞬间就逼近了施得的后背。

冬瓜自信以他施展全力的一击,就算是一棵拳头粗的小树,也会被他一铲削断,更何况施得的瘦弱身板了。眼见工兵铲就要落在施得身上之时,他断定施得再也躲不开之时,却突然发生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施得的身子如同从中折断了一样,突然就弯曲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角度,正好将将躲过工兵铲的致命一击怎么可能?人的身子怎么可能这么软?就算练跳舞能练得这么软,也不可能弯得这么及时这么准确,难道说,对方也是一个罕见的武功高手?

不可能,现代不比古代,现在学武的人太少了,一般人都是瘦弱不堪,连他的一拳都扛不住,他怎么可能这么幸运,偏偏就遇上了一个难得一见的高手?

不管冬瓜想不想得明白,施得的还击已经到了,他还没有看清施得是怎么出的手,就感觉腿上一阵巨痛传来,然后身子一歪,就要摔倒在地。

在他才摔了一半的时候,眼前一花,施得的一双手掌又到了,正好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双掌齐发,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道汹涌而至,他人在半空如同被狂风扫中的落叶一般,接连打了几个滚,滚落到了几米开外。

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之后,他不甘失败,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再和施得一决高下,努力了几下却没有成功,“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睛一翻,当即昏迷过去。

“啊”麻杆吓傻了,双腿直打哆嗦,眼见站都站不稳了,“大哥,大、大、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打我,都是冬瓜出的主意,是他看上了齐眉,非要睡了齐眉,我是被逼无奈才和他狼狈为奸……”

话没说完,裤裆已然湿了一片,尿裤子了。

此时木方已经冲了进来,她二话不说,一脚踢在了麻杆的腿上,麻杆“嗷”的惨叫了一声,歪倒在地上。

木方向前帮齐眉解开了绳子,又从她嘴里拿出了塞得很满的烂布。

“哇……”齐眉痛哭出声,吓得深身发抖,再也不复以前的傲然和漠然,一头扑进了施得的怀中,“施得,快救救我,快救救我,他们要害我,他们要害我……”

施得紧紧抱住齐眉:“不怕,有我在,不怕。”

倒在地上的麻杆还想悄悄地溜走,木方哪里肯放过他,从地上捡起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一棍子打在了麻杆的头上:“我最恨强迫女人的男人了,有本事让女人乖乖送货上门,强迫女人最没出息了”

“哎呦妈呀”麻杆被打得眼睛一翻,也昏迷了过去。

施得意味深长地看了木方一眼,没说什么,抱着齐眉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木方临走时,见麻杆又有要动一动的迹象,就又朝他的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脚,踢得麻杆闷哼了一声,又不动了。

到了施得的帐篷,齐眉还哭个不停,浑身发抖,显然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几乎要虚脱了。施得耐心而细心地哄她,木方也一改对齐眉冷言冷语的态度,和颜细语地劝慰齐眉,在施得和木方的照料下,齐眉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又吓又累的她,蜷缩在施得的怀中睡着了。

“真可恶。”木方愤愤不平地说道,“都是一些什么人呀,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太没道德水准了。这是犯法的事情,齐眉也是,怎么结交了这样的朋友?”

第四十六章 世间八风

“你也别怪齐眉了,她涉世未深,哪里知道人心险恶?”施得并没有多少埋怨齐眉的意思,就是很为齐眉感到不值,她堂堂一个千金小姐,却跟一群没有社会责任感无所事事的人混在一起,差点被迫失身,幸亏他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没有办法更改了。人生是单行道,而且没有橡皮擦可以改错。

“现在怎么办?”

“等天亮。天一亮,就带齐眉下山,然后报警抓人。”施得虽然痛恨麻杆和冬瓜的无耻行径,但也不想以武力解决问题,何况他已经打晕了二人,总不能再把二人打成残废吧?

在施得怀中睡着的齐眉,不时流露出惊吓过度的悸动,睡得并不安稳,施得不敢动上一动,唯恐一动就会惊醒齐眉,他保持一个端坐的姿势,生生抱了齐眉几个小时。

等天亮齐眉醒来的时候,他浑身麻木,站都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