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醒来之后,状态好多了,气呼呼要找麻杆和冬瓜算账,被施得拦住了。

“我们先下山,剩下的事情交给警察处理,没必要和他们闹下去。”又一想,施得不无担忧,“这事儿得找一个可靠的人来处理,否则万一事情传了出去,会影响了齐叔叔的名声。”

齐眉没了主意:“好吧,都听你的。对不起施得,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这句话,你应该对齐叔叔说。我都这么关心你,何况是最爱你的爸爸了?记住了齐眉,世界上只有两个男人最爱你,一个是爸爸,一个是丈夫。丈夫也许会换会变心,但爸爸永远不会,他爱的心,保质期是一辈子。”

“我知道了。”齐眉涌出了眼泪。

三人谁也没有惊动,悄然离开了大部队,下山而去。下山的路上,齐眉说起麻杆和冬瓜一直就想打她的主意,她以为二人只是想想而已,不敢拿她怎样,没想到,二人色胆包天到了居然想强迫她的地步,真是识人识面不识心。

施得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再告诫齐眉,一个女孩子,要时刻有自我保护意识,不要和男人打闹取笑,更不要有意制造暧昧气氛,让男人产生误会从而造成误判。

若是以前,施得的话齐眉才不会听,现在她乖巧得如同小妹,听了连连点头:“我都记下了。”

年轻的时候走错路弯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走了错路和弯路,却没有及时回头走向正路,吃一堑如果不长一智,才是彻底的失败。

下山比上山快了不少,中午时分,三人就回到了市区。施得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了夏花。

“夏花,吴三皮嘴严不?”

“还行吧,别看他挺不靠谱的样子,不过真有事情托付他,他也能办妥。对了,万户侯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判了缓刑,现在跟在萧佐身边,成了萧佐最忠心的手下了。”夏花猜到了什么,“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要交给吴三皮去办?”

施得将齐眉的事情简单一说,他相信夏花不会说出去:“这事儿,我想让吴三皮暗中调查,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不但有损齐眉的名声,更有损齐书记的名誉。”

“啊?真的呀?这些人太可恶了,换了是我,我非太监了他们不可。”夏花气坏了,“行,没问题,交给我了,我让吴三皮扒他们一层皮下来,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披了人皮的狼。”

夏花办事,施得放心。

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市区,因为齐全还没有从京城开会回来,施得就让齐眉还住了家里。

齐眉再也不闹了,施得说什么是什么,乖巧听话得如同小妹。木方经此一事,对齐眉也没有了敌意,虽然她不是对别人关怀备至的性格,也对齐眉表现出了关心和照顾的一面。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让齐眉住我家里也行。”木方和施得有了昨晚的插曲之后,她和施得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微妙却只是一般的微妙,而不是质变上的微妙,也就是说,她和施得之间,还是正常的邻居关系,但比正常之外,又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不去,我就住在施哥哥家。”不等施得说话,齐眉摇了摇头,拒绝了木方的好意,尽管她对木方也有了些许的好感,但她还是只信任施得。

“好吧。”木方无奈地看了施得一眼,小声说道,“你怎么向你众多的女朋友交待?齐眉现在对你产生了依赖心理,依赖心理进一步发展,就是感情依赖了,感情依赖再发展下去,就是爱情了……”

“没有的事情,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精神支柱,和爱情无关。”施得伸手一推木方,“你别无事生非了,让齐眉好好休息吧。”

木方被施得推了出去:“好吧,随你好了,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别惹太多情债,否则你不得安生。人这一辈子两种债务最难还,一是人情债二是情债。”

施得笑道:“我是万花丛中过,寸草不沾衣。”

“真的吗?”木方不信,她和施得站在楼道,一梯两户的户型,也就是说,除了施得和她之外,这一层再没有别人,她就大着胆子向前一步,投怀送抱,还主动送上了香唇。

施得没有想到木方会如此大胆主动,微一迟疑之下,就没有来得及拒绝,就被木方的香唇吻个正着。

“还万花丛中过,寸草不沾衣呢?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吻都抗拒不了,你还有什么自制力?”木方伸出一根手指在施得面前摇了几摇,“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你也就是做做口头文章,真遇到事情时,就露出本来面目了。”

话一说完,木方冲施得不屑地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是一个典故:苏东坡在瓜州任职时,和金山寺的住持佛印禅师相交莫逆,经常一起参禅论道。一日,苏东坡静坐之后,若有所悟,便写诗一首,遣书童送给佛印禅师印证。

诗曰:“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禅师从书童手中接过诗作,莞尔一笑,拿笔批了两个大字,叫书童带了回去。苏东坡见书童归来,以为禅师一定会赞赏自己修行的境界,急忙打开诗作,却赫然看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放屁苏东坡顿时怒火中烧,立刻乘船过江,找禅师理论。不料船到金山寺时,佛印禅师已在岸边恭候多时。苏东坡见禅师,气势汹汹,一见禅师就劈头盖脸地质问:“我一直拿你当好朋友。我的修行境界,你不认可也就罢了,怎么可以骂人呢?”

禅师若无其事地说:“怎么骂你呀?”

苏东坡就把这两个字拿给禅师看,禅师见后,哈哈大笑,说道:“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

苏东坡也算是利根者,当下醒悟,非常惭愧。

所谓八风,是称、讥、毁、誉、利、衰、苦、乐,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是“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自在随意。其实,世人很容易被世间八风吹动,八风吹不动的境界非常高,谁可以在赞赏面前不自喜在辱骂面前不动怒在痛苦面前不悲伤在快乐面前不开心呢?很少有人可以做到。

观察空性如虚空,喜忧得失善恶无……这样的境界才是八风不动的境界。

施得望着木方的背影,愣了半晌。

中午,施得亲自下厨为齐眉帮了一顿饭,饭菜很丰盛,大锅菜加烙饼。齐眉也是饿了,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齐眉差不多完全恢复了正常,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儿电视,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施得:“施得,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齐书记只说他要在京城开几天会,没说具体回来的时间。”施得见齐眉状态不错,心情也舒展了不少,“不用想那么多,你只管在这里住下就行了,我又不是坏人,不会害你。”

“郑明睿和王振呢?”

原来麻杆和冬瓜叫郑明睿和王振,名字起得倒是不错,可惜人品不怎么样,施得想了一想,说了真话:“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他们已经被拿下了。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自有法律制裁他们。还有,齐眉,这件事情你最好别告诉齐书记,省得他担心你。”

“可是……”齐眉恨恨地说道,“我想让爸爸出面,好好收拾郑明睿和王振,不告诉爸爸怎么行?”

真是头脑简单呀,施得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让齐书记知道了,一是会让他操心,二是会让他分心,这点儿小事还用得着齐书记出面?我找人就办妥了。”

齐眉想了想:“好吧,交给你办,我放心。记得好好修理他们一顿,别轻饶他们,省得他们贼心不死,以后还敢祸害别人。”

第四十七章 进展不错

施得笑了笑:“他们落在吴三皮手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吴三皮是谁?”

“是具体帮你出气的人。”其实按照施得的想法,不一定非要好好收拾郑明睿和王振一顿,毕竟动手的话相当于动了私刑,但他也知道,有些恶人不尝点苦头,也许永远不会改邪归正,恶人还要恶人降,所以吴三皮到底会怎么修理郑明睿和王振,又会让他们受怎样的皮肉之苦,他也懒得去管了。他只是希望,如果经此一事,让郑明睿和王振从此不敢再胡作非为,就是善莫大焉的好事。

“好,我记下吴三皮这个名字了。”

吴三皮抓住郑明睿和王振之后,因为得了夏花的指示,好好收拾了二人一顿,只让二人哭爹喊娘,对以前的所作所为后悔得要死,再三向吴三皮保证如果以后再犯,他们不用吴三皮收拾,就自绝于人民了。

吴三皮才不信他们的邪,主要也是夏花再三强调,二人是强奸未遂,他虽然平常混蛋一些,但最恨对女人动粗的男人,收拾起来郑明睿和王振就更起劲了,只把二人修理得死去活来,从此一听到吴三皮的名字就浑身发抖。

不过也正是吴三皮的狠手,才让二人从此以后真的改邪归正,再也不敢对女人动粗了,也不再走歪门邪道了,老实本分地过了一辈子。而另一个和他们关系不错的名叫于信的驴友,色心不改,有几次非礼女驴友没有被告发,从此更是色胆包天。有一次他在野营的时候非礼一个女驴友时,遭到了对方的强烈反抗,他盛怒之下失手将对手掐死了。

事后虽然他是过失杀人,但在审讯的过程中,他又交待出来了以前多次非礼的不法行为,数罪并罚,最后被判处了死刑。

在听到于信被枪毙的消息之后,郑明睿和王振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又想起了当年吴三皮对他们的折磨,对吴三皮的恨立刻就转化成了深深的感谢,如果不是吴三皮让他们吃了苦受了罪心里有了畏惧,他们也会落一个被枪毙的下场人如果没有敬畏之心没有畏惧之心,就没有了约束,就会走向为所欲为的绝路。

吴三天也因为施得的一句话入了齐眉之耳,后来齐眉还是没有瞒住她在野营之时的遭遇,向齐全说出了真相。齐全听了之后,惊吓出了一身冷汗,才知道施得为他做了这么大的一件好事,却始终没有告诉他,居功而不邀功,确实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年轻人,更让他对施得高看了一眼,从此视施得为亲人一般。

而吴三皮也因齐眉之口入了齐全之眼,齐全在暗中观察了吴三皮一段时间后,发现吴三皮虽然工作方法简单粗暴,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值得信任有工作责任心的好同志,就通过市委的关系,一步步提拔了吴三皮。

吴三皮最终官至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在他为官生涯之中,他最大的业绩是在石门的城中村改造之中,大刀阔斧地推进,一举荡平了许多为非作歹想借机发财的小混混,并且摆平了个别想靠拆迁讹诈政府想用一栋房子换来三辈子也吃不完的财富的刁民……

此为后话。

两天后,齐全从京城开会回来,齐眉就在施得的护送下,回家了。一回家,齐眉就向齐全保证她以后再也不到处乱跑,她会安心地呆在家里,直到毕业后上班,而且还会听爸爸妈妈的话,不再惹爸爸妈妈生气。

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齐全被齐眉的巨变震惊了,震惊之后,流下了欣慰的眼泪,同时,他对施得十分感谢,虽然不知道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能猜到齐眉态度大变的背后,肯定有施得的功劳。

施得却什么也没有说,只说齐眉想通了,也长大了懂事了,在和齐全说了一番家常话后,就告别了齐全,来到了碧天集团。

和以前的死气沉沉相比,碧天集团现在充满了朝气,不但原来的碧天集团的员工气象为之焕然一新,就连整合后的卓氏集团的员工也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全力以赴地投入到了创新和工作之中。

一个人信心十足,做起事情就会勇往直前,一家公司朝气十足,前景就会一片光明。人有运势,公司也有运势。在施得才迈入碧天集团的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了碧天集团上下蕴藏了一种生机勃勃的向上之气,也就是说,碧天集团的运势终于扭转了颓势,止跌回升。

不但是回升了,而且上升的势头还很快,好事,天大的好事。

碧悠正在办公室等施得。

夏花、月清影、花朵、盛夏以及全有都在,甚至萧佐也在,基本上可以说,施得目前影响力范围之内的商界精英人物,全部到齐了。

碧天集团许久没有启用的会议室,现在里里外外装修一新,施得迈进会议室的大门时,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迎接他的到来。

“怎么这么隆重?吓我一跳。”施得笑了笑,坐在了首位之上,他也知道如果他不坐在首位,谁也不会落座,只好当仁不让了,“今天会议的主题是什么?”

“没有什么太具体的主题,就是阶段性的工作汇总。”碧悠主持了会议,她一身职业装,显得于练而飒爽,“我先说说碧天集团的各项工作进展,首先在盛夏的帮助下,碧天集团整合卓氏集团的进程非常顺利,到现在为止,基本上整合了百分之七十,再有一周左右,整合就可以达到预期。另外,我和盛夏也达成了共识,碧天集团和盛世集团,分别持有对方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根据现在碧天集团的发展势头来看,一年之后,碧天集团就会扭亏为盈,当然了,能不能彻底还清卓氏集团的债务,还要看南村惠民小区的开发能不能成功。”

说到南村惠民小区,月清影就接话了:“我的初步设想是,所有非法集资的受害者,都可以免费从南村惠民小区挑选一套住房作为补偿。从法律上讲,非法集资并不受法律保护,不过本着人道的出发点,同时作为卓氏集团的接管集团,碧天集团承担了全部债务。补偿的房子按照市值计算,受害者投入的资金也算收回了。”

施得点头说道:“这个办法好,根据集资额的多少来对应房子面积的大小,并且按目前市值折算,等房子升值以后,受害者的集资款不但收回了,还相当于盈利了……就是不知道受害者们能不能接受这个条件?”

“问题不大,受害者的工作由曾登科去做了。对许多人来说,也许集资款打了水漂了,突然就从天而降了一套房子,相当于是意外之喜了。”盛夏对施得几人的所作所为非常敬佩,她经商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心实意为百姓着想的企业家,不由她不暗暗赞叹,和施得合作,不知不觉她的胸怀也宽广了,“我也有做群体工作的经验,如果到时有个别受害者不同意,我负责出面说服。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像你们这样有良心的企业家,值得市里重点宣传。”

“善与人言不是真善,还是不要宣传了。”施得笑着摆了摆手,“我只是希望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让老百姓辛辛苦苦积攒了一辈子的血汗钱不至于血本无归。不管是谁,不管他是千万富翁还是亿万富翁,钱从哪里来?都是从老百姓身上赚来的。所以,有钱人应该心存财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发心,这样才是国家之幸社会之幸。”

夏花点了点头:“我初步核算了一下,南村惠民小区,由于地皮是接手卓氏集团烂摊子的附赠,没有花钱,至少节省了几个亿的土地转让金,当然,这几个亿要折合到卓氏集团的非法集资亏损之中。南村惠民小区一共是26套房子,非法集资受害者700多人,这样下来,还剩余26多套房子,其实有一部分是盛夏认购了,还有一部分要推向市场。最后算下来,差不多可以持平。换句话说,南村惠民小区基本上就冲抵了卓氏集团遗留的债务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等于是碧天和滨盛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一分钱没赚,总算还清了外债。”

“南村惠民小区的销售情况怎样?”施得比较关心销售问题,销售决定一切。

“还不错,估计半年之内就能销售一空,主要也是《大美石门》的宣传效应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推动作用。”夏花嘻嘻一笑,“《大美石门》纪录片的成功,杨台长居功第一,施得居功第二,我第三。”

《大美石门》本是施得的提议,按理说应该是施得居功第一,但《大美石门》是在杨长在的力推之下才得以成功拍摄并且问世,最终还登上了央视,所以夏花将杨长在推到了第一位。而且她知道,施得从来不是一个居功自傲的人。

第四十八章 只管付出不问回报

施得笑着摆手:“杨叔叔第一,夏花第二,我第三。”

“我第三,你第二。”夏花不肯居功。

“你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全有哈哈一笑,“不对,是不要互相谦虚了,不管谁第二第三,总之成功才是第一生产力。不管是谁的功劳,只要成功了,就是大家的功劳了,我说得对不对?哈哈。”

“咦,怪事,全有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有水平了?”盛夏嘲笑了全有一句,“全有,说说一碗香连锁的进展。”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今年我打算每个月在省会城市开两家连锁店,争取一年之内开到6家以上。”全有对未来的信心十足,“希望最晚到明年,一碗香的连锁店就可以遍布国内各大城市,这样,各地市场的风云变幻,我们就能第一时间了如指掌了。”

“如果只当一碗香连锁是一个搜集市场情报的机构,也太大材小用了,除了搜集市场情报之外,还得要赚钱才行。”碧悠不插话一碗香的布局,盛夏却很关心,她俏目圆睁看了全有一眼,“全有,根据你的估算,一碗香布局完成之后,一年可以赢利多少?”

全有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保守估计,五亿以上,乐观估计,十亿左右。”

“这么说,你投入的十亿,不出三年就可以回本了?”

“回本是小事,一碗香的布局对于未来的施得纯粹控股公司来说,意义重大,带来的直接收益之外的对市场风向准确把握的收益,不可估量。比如说如果在广州有一家公司需要融资,一碗香广州分店及时将信息反馈到了京城总部,然后施老弟第一时间飞到广州,和对方达成了合作意见,最终参股或是控股了对方,等于是就打开了广州市场的大门……”全有朝盛夏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盛夏,看问题要有长远的目光,只看眼前利益,很容易失之目光短浅“哈哈,全有你是一有机会就要打击我,是不是?”盛夏哈哈大笑,“我还会不知道一碗香的布局是为了谋划一个更庞大的未来?我就是考你一考,没想到一问你就交底,你也太没有城府了?”

全有才知道盛夏是故意逗他,就笑了笑:“五一我结婚,盛夏你当伴娘吧?”

“好呀,没问题,我反正单身,正适合当别人的伴娘,可以开心地看着别人幸福地结婚。”盛夏眼神复杂地看了萧佐一眼,“萧董,你什么时候结婚?”

“咳咳……”萧佐咳嗽了几声,没有正面回答盛夏的问题,而是看向了月清影,“月董,我想和你合作一个惠民小区,不知道你目前有没有合适的地点?”

萧佐有投资惠民小区的发心,是为大善,施得心中大喜,再暗中审视了几眼萧佐的面相,果然不出所料,萧佐最近运势极旺,福分正在飞速提升之中。

“好呀,我正上愁资金问题呢。”月清影展颜一笑,如雪后初晴的第一缕阳光,明媚而忧伤,“本来我和殊黛已经拿到了一块地,位置还不错,位于桥西区二环之内,可以建造一座容纳106多户的中型小区,但目前石门的房价涨势过快,每平米26多元的价格,让月薪只有七八百元的百姓无力承担,而且根据预测,房价上涨的速度还会加快,我就想赶到房价失控之前,多建造几座惠民小区安放老百姓有一个温暖的家的梦想。刚好在长安区也看上了一块地,但如果投资了桥西的地,滨盛就没有多余的资金来买下长安区的地了……”

“这块地多少钱?我买了。”萧佐经过最近几件事情之后,他深刻地意识到了一个道理,一心为别人着想的生意,往往会非常顺利,还会为自己带来意外不到的收获,而一心只想赚钱不顾别人利益的生意,不但前期麻烦不断,后期也会出现许多问题,让人头疼。所以他决定多做一些慈善公益项目,用来提升自己的福分。

尤其是现在万户侯跟了他,无意中救下了刘日坚的女儿刘游游之后,刘日坚爱屋及乌,对万户侯态度大变的同时,对他也不再如以前一样刁难,而是事事顺从,并且有了将股份转到万户侯名下自己退隐的想法。

如果刘日坚真的将名下天佑集团的股份转到了万户侯名下,万户侯就有望成为天佑集团的第二大股东,真是世事无常,谁有想到一个保安会摇身一变成为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完全就是草根逆袭的惊天的戏剧性的人生巨变。

萧佐清楚的是,如果不是他听从的施得的话全力救下了万户侯,就不会有万户侯的今天,而万户侯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不管万户侯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还是身家亿万的第二大股东,万户侯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尊重并且言听计从至此,萧佐完全看清了世间的一个人人知道却人人很难做到的规则——帮助别人就等于是帮助自己——他在帮助万户侯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万户侯会成为对他这么有用的人。也正是他一心只想帮助万户侯而不求回报,他才有了今天如此丰厚的回报。

只管付出不问回报,早晚会有回报。这就天道的公平。帮助别人的人,迟早会得别人帮助,这也是天道的法则。

“太好了,谢谢你萧董。”月清影报出了一个数字,又说,“具体怎么合作,怎么分成,我们下来再讨论。”

“都说好,你先拟一个合作方案出来,没问题我就直接签字了。”萧佐并不指望在惠民小区上面赚钱,因为他知道,不图回报的投入,才会有真正丰厚的回报。

“好,正事谈完了,下面我说一个趣事供大家消遣一下。”全有见谈完了大事,就开始说到了乐事,“我前几天在京城,见到了牛天子……”

说是见到,其实只是远观,并没有近距离会面,话又说回来,就算全有真的在京城和牛天子来了一次他乡遇故知的偶遇,他也不会和牛天子叙旧,主要也是无旧可叙。他再清楚不过,牛天子现在视他为最大敌人,恨不得杀了他而后快。

全有在京城布局时,听说了牛天子正在四处寻找马飞燕的消息,他就特意在京城多停留了一天,要的就是希望可以摸到牛天子的行踪。也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撞见了牛天子和马飞燕在京城的相会。

也是因为全有既对马飞燕了解,也对牛天子熟悉,综合之下,他大概猜到如果马飞燕同意和牛天子见面,会选择在哪里见面,他就采用了守株待兔的笨办法,等候在一家颇有小资情调的咖啡馆外面,才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等来了马飞燕和牛天子的出现。

全有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用一本《花花公子》的杂志遮挡了半个脸,偷偷观察马飞燕和牛天子的会面。由于离得远,听不见马飞燕和牛天子的对话,但却可以看清二人的表情。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是,马飞燕媚眼横飞,牛天子神魂颠倒,他就知道,牛天子又要栽一个跟头了。

通常情况下,男人会在两件事情上栽倒,一是钱,一是色。牛天子在贪心的驱使上,在想赚大钱的欲望下,被他摔了一个很结实的跟头,直摔得浑身散架五脏移位,只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了。结果倒好,牛天子摔了个跟头没捡一个明白,现在又在色心的驱使下,再一次迈进了一个天大的陷阱之中。

全有暗暗摇头叹息,他只求财不取性命,马飞燕就不同了,马飞燕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牛天子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想和马飞燕合作,以他的智商和对下半身的控制能力,他还想和马飞燕愉快地聊天?拉倒吧,他早就被马飞燕的媚态勾得掉了魂。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话真是真理,全有深刻地摇了摇头,见在马飞燕搔首弄姿的撩拨下,牛天子双眼发直,已经失去了正常的智商和情商,他就知道牛天子输定了,不但会输得一塌糊涂,而且还有可能输得连尸首都无处下葬。

也就是常说的死无葬身之地。

全有不忍心眼睁睁看着牛天子被马飞燕玩死,他经过慎重考虑,拍案而起,然后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去。

既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牛天子跳进火坑,就不看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全有,真有你的,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花朵白了全有一眼,很是不满地说道,“你怎么着也要提醒马飞燕一下,让马飞燕别对牛天子客气。”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花朵,不愧是我的好媳妇。”全有哈哈一笑说道,“我当时是不走不行了,再不走的话,就会被牛天子发现了,所以我只有先走一步了。不过我没有走远,在等牛头马面的会面散场,结果一等就等了两个小时……”

第四十九章 虚与委蛇

“两个小时?这么久?聊得还挺投机吗?”花朵故作夸张地说道。

“咖啡馆的上面就是酒店呀……”全有暧昧地一笑,“不出意外,牛马二人喝完咖啡后,去开了一个钟点房。”

“真恶心,这也太快了,才第一次见面就上床,这得多动物呀?”花朵摇了摇头,“你说他们都图什么?难道就图一个刺激?”

“也许是刺激,也许是互相取暖,谁知道呢?不管他们图的是什么,反正我只关心的是,发生了关系之后的牛马,到底达到了什么共识。”全有嘿嘿一阵奸笑,“我耐心地等了两个多小时,直到牛天子走后,我才一路跟踪马飞燕到了马飞燕的藏身之处……”

“啊?”夏花惊叫一声,“你都找到马飞燕的下落了?行呀全有,够厉害,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出来马飞燕到底知不知道卓凡资金的下落?”

施得也是心中一惊,全有确实有一套,不但跟踪到了牛天子和马飞燕的会面,而且还查到了马飞燕的下落,这么说来,又朝着胜利的方向迈出了正确的一步。不错,非常不错,他朝全有投去了赞赏的一瞥。

得到了施得的认可,全有更加兴奋了:“你们谁也不会想到,马飞燕居然就藏在京城一个很有名的高档小区里面,而且还是一套20多平米的大房子,装修得很奢华很华丽。我跟在她的身后,敲开她的房门后,她惊讶的表情就如同见鬼了一样。不过还好,很快她就恢复了镇静,还很有礼貌地请我进屋。”

“全有,你进了马飞燕的屋,会不会又上了她的床?”盛夏斜着眼睛笑全有,既有调侃的意味,又有嘲笑。

花朵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似乎根本就不担心全有会上了马飞燕的床,她双手托腮,一脸淡淡笑意,在等全有说下去。

“切,我全有是什么人?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马飞燕都是枯草了,谁还会吃她?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而且我也有洁癖,她可是刚从牛天子的床上下来,盛夏,你有这样的想法就证明你心理不健康,该大扫除了。”

被全有抢白一顿,盛夏也不恼,嘻嘻一笑:“就是测试你一下,急什么急?”

全有翻了翻白眼,没理盛夏的嘲讽,继续说道:“我一见马飞燕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地问道,飞燕,卓凡死了,你下半生怎么办,你想好没有?”

马飞燕没想到全有会找上门来,她心中微有慌乱,表面上却努力表现得不动声色,一拢头发:“我又没有嫁给卓凡,他死了与我何于?死就死吧,反正他活着也是一个祸害,虽然不是祸国殃民的祸害,也是祸害了社会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的祸害。全有,你是不是跟踪我?说吧,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飞燕,卓凡才死没几天,你就这么饥渴了?连牛天子这样的伪娘你也不放过,和牛天子上床,不会有心理障碍?”全有才不会给马飞燕留面子,他和马飞燕太熟了,二人当年同居了好几年,彼此的了解,早就深入生命里了,所以没必要客套。

“不就是上床的小事,值得大惊小怪?女人和男人上床,有时不是因为饥渴,也许是因为需要,生理、心理以及安全方面的需要。”马飞燕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伸手一指沙发,“坐,喝茶还是喝咖啡?”

“咖啡吧,咖啡提神。”全有就势坐下,不慌不忙,摆出了和马飞燕长谈的姿势,“你有什么咖啡?”

“我就有速溶咖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喝不惯咖啡的鸟粪味。”马飞燕一边说,一边为全有泡咖啡,她在家里只穿了一件紧身衣,弯腰时,曲线毕露。

只不过对全有来说,她再无任何吸引力可言。女人的外在再漂亮再风情,但如果你知道了她的内在有多肮脏多歹毒之后,你也就不会觉得她有多美了。

泡好了咖啡,马飞燕坐在了全有的对面,笑了笑:“说吧全有,你费尽心计找到我,肯定有事情,就别让我猜了。我们也不是陌生人,早就知己知彼了,你有什么盘算,尽管说。”

“好吧。”全有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我想先问你,牛天子找你,是不是想和你联手对付我?他现在手中已经没有什么筹码了,百厦集团都归了别人了,想要打动你的话,只有他和牛天名下的几栋别墅几辆豪车,还有几千万的存款了。”

“你算是猜对了,牛天子说了,如果我能帮他打败你,从你手中夺回百厦集团,他就分我百厦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你这么聪明,会相信牛天子空手套白狼的空头支票?如果他现在手中有百厦集团,一切还好,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拿别人名下的东西当成筹码来和你谈判,你居然也会和他上床,飞燕,你的智商现在余额不足了,该充值了。

“哈哈,全有,你太小瞧我了吧?你以为我真会信了牛天子的邪?做梦”马飞燕哈哈大笑,笑得都直不起腰了,“我和牛天子上床,是为了迷惑他,让他觉得他很有男人魅力,我是被他的男人魅力征服了。这样他才会昏了头,随意被我摆布。”

“这么说,你是将计就计了?”全有乐了,他就知道马飞燕吃定了牛天子,却不知道马飞燕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当然了。”马飞燕习惯性地飞了全有一个媚眼,幽幽地说道,“全有,虽然上次你差点害惨我,不过我不恨你。我和你,一直就是你想害我我想害你,反正害来害去,总有一个人遭殃,不管是谁遭殃,愿赌服输对吧?既然玩,就得玩得起输得起,是不?我现在和牛天子也是这样,他想玩我,我也想玩他,反正大家一起玩,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谁就笑到最后。不怕告诉你,我和牛天子在床上约法三章了……”

别人都在正式场合或是鸿门宴上约法三章,马飞燕倒是别出心裁,在床上约法三章,果然是不同凡响的高人,全有都有几分佩服马飞燕了。

“哪三章?”

“第一,我同意和牛天子联手对付你,但前提条件是,前期所有的资金都由牛天子承担。第二,我不要百厦集团的股份,只要现金,而且还必须要先支付订金。订金106万元,限三日内到账。第三,我的开价是一个亿,要分三次支付,第一次是三日之内,订金106万。第二次是一个月之内,到账406万。第三次是事成之后再支付最后的百分之五十。”

“条件不错,牛天子答应了?”

“他当然答应了,答应得可痛快了。”马飞燕咯咯一笑,“你知道他还在床上说了什么吗?”

全有摇头,其实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多半是牛天子说要娶马飞燕为妻的醉话。

男人的醉话,女人的情话,男人女人的床话,都不可信。

“他说他要向我求婚。”马飞燕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跟了这么多男人了,他是第一个向我求婚的男人,一瞬间我还真有几分感动,差点就答应了他。后来一想,我马飞燕岂是甘居一个男人身下的女人?一咬牙,我又拒绝了他,说是等事成之后,看事态发展再说。”

全有忍住笑:“你这是想把牛天子仅有的剩余资产全部榨于呀?”

“他送上门了,我不榨于他榨于谁?我又不傻。再说他那么傻的傻蛋,还想和我联手,不是羊入虎口吗?”马飞燕也喝了一口咖啡,“这么说吧全有,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较什么了,只想赶紧赚上一笔走人。不想再留在国内了。卓凡死了,我很寒心。”

马飞燕多年周旋在许多男人之间,但她最大的靠山还是卓凡,卓凡一死,她虽然不至于走投无路,却也举步维艰了,全有完全可以理解马飞燕心中的迫切感:“听你的意思,卓凡遗留的十几亿资金,没交到你手里?”

“他不傻,我也不傻。如果他交到我手里,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如果我拿到了他的资金,我还犯得着冒险留在国内陪他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不过……”马飞燕眨了眨眼睛,“全有,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联手再做最后一次生意?”

全有这一次和马飞燕再次见面,有两层用意,一是让马飞燕吃死牛天子,以绝后患,二是想从马飞燕口中套出卓凡资金的下落,现在两个目的都达成了,他完全可以转身走人,但在听到马飞燕突然转折的话题之后,眼前一亮:“什么生意?是不是你有办法从卓达手中拿到卓氏集团最后的一笔资金?”

根据全有猜测,卓凡集团至少向国外转移了十几到二十亿左右的资金,应该都由卓达一手掌控。只不过卓达人在国外,想让他乖乖吐出资金,难如登天。

“答对了。”马飞燕一拍大腿,神秘地一笑。

第五十章 谁是谁的坑

“卓达人在国外不假,但他和卓凡经常联系,而且还是单线联系。卓凡死了,卓达在国外并不知道,前几天还和卓凡联系,我假装卓凡和他聊了几句,他居然没有发现。”

“不是电话联系?是短信联系?”施得惊道。

“不是,是QQ联系。”马飞燕嘻嘻一笑,“除了卓凡和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QQ密码,现在他死了,恐怕世界上知道他的QQ密码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卓达可不敢和卓凡电话或是短信联系,容易被追踪。”

全有眼前大亮,没想到马飞燕又为他带来了惊喜,他高兴地一拍大腿:“太好了,飞燕,你真能给人意外之喜,说吧,这件事情绝对可行,但问题是,你一个人完全就可以搞定了,没必要拉上我,再让我分一份吧?”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直爽。”马飞燕开心地笑了,“我一个人可做不来这么大的事情,还得需要你配合才行。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事成之后,我七你三。”

“看在我们曾经相爱一场的份儿上,你六我四吧。”全有故意讨价还价。

“我八你二。”马飞燕不动声色地笑了,“如果你还讨价还价,就我九你一了。还有,我再强调一句,如果我发现你想害我,我会立刻中止合作,让你一分钱都赚不到。你可要想清楚了,全有,如果顺利的话,卓达手中至少还有将近2亿,就按18亿算,你拿三成也有6亿多,足够你一辈子花天酒地了。”

“好,好,好。”全有假装服软了,“七三就七三,我不多说了。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事情怎么走,一步步的进展,我都要时刻知道。”

“好,这个我答应你。”马飞燕伸出手掌,“来,全有,击掌为誓。”

全有和马飞燕击掌:“我等你电话。”

“以上,就是我在京城和马飞燕过招的全部过程。”全有讲完了趣事,嘿嘿一笑,“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戏剧性也很有意思?”

施得沉思片刻:“我不明白的是,马飞燕怎样才能从卓达手中骗到钱?难道仅仅靠她假冒卓凡?”

“具体怎么操作,我没问,她只是说,她负责让卓达转账到她指定的帐号,我负责到账之后,顺利把钱再转移到另外的安全帐号。”

“洗钱?风险不小呀。”花朵看了全有一眼,“这么一大笔钱转进来,肯定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一查,就会查出问题。”

“我怕什么?我又没打算真的去分三成赃款。”全有昂起头,无比自豪地说道,“我是为国家追讨损失,是为人民服务。只要马飞燕成功了,只要卓达的钱一到账,我就报案,钱就会被国家查封了。马飞燕不会想到我会面对6亿多的巨款不动心……”

全有能这么想,是大好事,施得点头:“这件事情如果成了,全有就是大功臣了,为国家挽回了损失,同时,他自己又积攒了莫大的福分。”

“这事儿……能成吗?”盛夏有几分不信,“你和马飞燕互相坑来坑去,互有胜负,上一次你又差点害死她,她还会相信你?会不会这是她故意挖了一坑,让你跳进去,然后再埋了你?”

“我看不像。马飞燕虽然被我坑了一次,但我被她坑过的次数更多,所以在她的骨子还一直认为,和我交手,她的胜算更大。”全有自认比盛夏更了解马飞燕,“马飞燕这人,胆子大得很,这些年来,一直于的就是火中取栗的买卖,她会怕?捅破天了她也不怕。她是不怕出大事,就怕不出事的主儿。放心吧,有l个亿的利润,她就会铤而走险,有10个亿的利润,她就敢与虎谋皮。”

“不管怎样,你小心为上。”盛夏劝全有说道,“小心行得万年船,全有,这可能是最关键的最后一战了,胜负不仅仅是输赢的问题,还有可能是事关生死存亡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