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吓到他了。”秋茵微笑着,眼眸一直望着门外,可以想象古逸风心惊肉跳的样子,那个沉稳冷静的男人,在妻子生产这个过程中终于慌了,他也只是个凡人,平凡中也有惊慌甚至畏惧。

以前觉得古逸风除了冷之外,很少注重细节,可这次秋茵生孩子,却改变了对古逸风的看法,他粗犷的背后,有极其细腻的一面,他会做好喝的汤,粥,还会给秋茵洗头,擦身子,孩子哭的时候,他会抱着宝宝在地上来回走动,讲孩子根本听不懂的故事,他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父亲。

因为孩子出生的时间,是夜晚,天上只有一个月牙儿和几点星辰,所以叫星月,星月很会赖着古逸风,只要父亲抱着,就不哭,放下没多久,就撅着嘴巴抽泣,她喜欢吃手指头,吃起来就没完,古逸风因为这个上了火,说这个习惯不好,却不舍得在星月的手指头上抹芥末,说会辣到了孩子。

夏冬青也很喜欢星月,说星月长得很像古逸风,她还说,女孩子像父亲可是福气相,可秋茵却觉得不平衡,生了两个孩子,个个像古逸风,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谁叫你那么喜欢人家,人说怀孕的时候,天天想看着谁,长得就像谁,看看星月,一点都不像我们夏家的人。”夏冬青抱着星月不肯放手,自从姐姐被宣判丧失生育能力后,她总是看着街上的孩子发呆,星月的出生,让她爱不释手,她总是偷偷地亲孩子,星月因为这个气得哇哇哭。

“星月不喜欢姨妈,可姨妈喜欢星月。”夏冬青不厌其烦地抱着星月,可星月却偏偏只要她一抱,就蹬着腿发脾气,说来姐姐夏冬青是不幸的,大太太虽然一直张罗着给姐姐找合适的男人,却都没成功,人家知道姐姐不能生育了,都放弃了想法,她也想开了,说这辈子不嫁人了。

除了姐姐夏冬青孤家寡人的,让人觉得可怜,其他人都还好,夏邑军因为袁家的事情带着袁雅欣去北京了,听说他很会讨好袁明义,现在已经登堂入室了,只是仍没得到袁明义的信任。

第404章糜览(11:34)

星月的出生,让家里热闹了许多,东北凤城电话也来了不少,光生孩子那一天就打了七八个,古逸风的母亲二太太吵着要来看星月,却因为路途遥远,没出过远门,有些畏惧,古逸风怕她母亲路上受苦,说什么不让来,说等星月满月了,就带着秋茵和孩子回一趟东北。

在星月出生满一周的时候,秋茵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古逸风告诉了秋茵一个坏消息,三少爷古逸城和丛月绣的孩子流产了,三太太哭了一个晚上。

虽然古逸风没说具体情况,秋茵也可以想象,在那个深宅大院,三太太一心要让儿子生个男丁来讨好古老爷,这会儿没了孩子,心里怎么能好受?二太太做人也不够低调,一定到处张扬说自己的儿媳妇又生了,那边悲伤,这边喜悦,三太太恨极了二太太了。

“孩子没了,可以再要的。”秋茵虽然见不到月绣,也能体会到她的伤心,就好象当年的夏二小姐,几乎万念俱灰了,好在她的状况和秋茵当年还不一样,没有第二个女人,月绣的心里能安慰一些。

“等过段时间,我的工作不忙了,就回趟东北,让妈看看星月,但不能太早了。”古逸风征求秋茵的意见,他觉得过早回去没有好处,怕他母亲借着星月刺激三太太,闹得家里都不安生。

“我听你的。”

什么时候回去秋茵倒不放在心上,孩子和丈夫都在身边,古世兴和二姨娘身体也很好,没什么好担心,正如古逸风说的,回去早了,月绣流产的事儿还可能闹起来,谁也不能安生了。

这个月子前半个月是古逸风照顾秋茵的,有他在身边,夏二小姐已经不晓得坚强是什么东西了,她故意和古逸风撒娇,赖着他,有时候古二少爷被秋茵缠得实在烦了,也只是推开她,说夏二小姐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怎么好像没长大一样。

“你不是说要弥补我吗?这才几天,就烦了。”秋茵嘟着嘴巴,说男人说一套,做一套,那时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会儿就不耐烦了。

古逸风抓了一下头发,说他没有烦,只是不习惯,在他的眼里,夏二小姐一直很独立,很倔犟,现在却好像粘皮糖了。

“哪里有女人一直坚强的,坐月子比那时为了活命奔波不知道好多少倍。”都说女人生孩子有瘾,这种宠溺久了,秋茵倒真想多生几个了。

古逸风说若是喜欢,以后还生,这样就可以总坐月子了,也可以缠着他,让他天天这样照顾她了,秋茵点点头,说这个主意不错,他黑了脸,说夏二小姐真能胡闹,孩子还好生着玩的。

秋茵生孩子那个月,很多人来看望秋茵,其中不乏女子中学的漂亮女学生,她们穿着学生的棉旗袍,好像当年的夏二小姐,犹如出水芙蓉一般,进门后,她们的心思根本不在夏秋茵的身后,而是羞涩地叫着古先生,一个个眼神里的那点倾慕,让夏二小姐着实喝了干醋。

若说秋茵心里没想法是不可能的,怀孕期间古逸风碰她的次数少了,后期为了孩子,刻意回避了,她真怕古逸风一个把持不住被那些年轻的脸蛋吸引了,这男人出轨不过是一念之差而已。

临走的时候,一个秀气的女学生低声问了秋茵一个问题。

“听说师娘和先生是包办婚姻,没见面就定了亲。”

女学生的这个问题让秋茵十分错愕,不晓得怎么回答了,事实上古家和夏家确实是包办婚姻,不过那时是姐姐夏冬青和古家的二少爷订了婚,但不明真相的外人,不知道定亲的是哪位小姐,准是认为秋茵和古逸风的结合不过是父母之命而已。

秋茵不便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了一下,女学生没有再问了。

“我们现在都崇尚婚姻自由了。”这是另一个女学生走走出去时提醒秋茵的,好像夏二小姐利用了包办婚姻,捆绑了古先生,这些女学生都在蘀英俊的先生打抱不平。

来看望秋茵的学生散去了,却让秋茵酸溜溜的难受,无疑她这个思想开放的夏二小姐成了束缚古逸风思想的守旧妇女。

“现在女学生思想解放多了,穿着举止也很大方。”秋茵哪里敢让古逸风看出来她吃醋了,那不是让他笑掉了大牙,好赖秋茵当年也是女子中学的才女,长得也可人,这会儿岂能怕输给一个小丫头。

古逸风抬起了眼眸,只是嗯了一声,随手舀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秋茵觉得他根本就是心不在焉,没将她的话当回事儿。

“不知道有没有女学生和我的想法一样的,也喜欢教书先生。”

秋茵的这句话刚落,古逸风手里的书就放下了,说夏二小姐是不是没事可做了,脑袋里胡思乱想什么,说完他站了起来,转身出去了,说是出去看看博霖,一会儿再回来和发神经的夏二小姐说话。

“我没发神经。”

秋茵哪里有发神经,只是吃醋而已,不过这醋吃得毫无理由,她晓得古逸风不是那种随便喜欢女人的男人,若他真的好色,青歌儿那个美人早就收了,可女人的心天生的敏感,看到那些超期蓬勃的女学生,秋茵难免有些担忧。

事实上,暗恋古逸风的女学生还真不少,他那样风流倜傥的表情,不苟言笑的冷酷,还有博学多才的内涵,怎能不让人倾心,何况他还是东北古家的二少爷,前任东北军的总司令,谁不打心眼儿里倾佩,向古二少爷暗送秋波的女子数不胜数,但敢开口和古二少爷表白的却没有一个,因为他实在太冷了。

古逸风出去的时间很长,好久也没回来,秋茵实在闷了,就问丫头先生去哪里了?丫头说先生在书房里教博霖少爷认字呢。

很晚,古逸风才推门进来,他进门后,把衣服脱下来挂在衣架子上,然后转身问秋茵是不是想通了。

第405章嫌徊(11:34)

秋茵垂着头,说自己哪里有多想,就是说说而已。

古逸风走过来捏了一下秋茵的鼻子。

“明明不高兴了,还没想什么,现在想清楚了?”他微笑着,贴着秋茵的身边坐了下来,说若秋茵不放心,他打算去其他中学教书,最近的还有一所男子中学,不过现在不缺先生,他要等机会。

“我可没那么小心眼儿。”秋茵嘟着嘴巴,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无疑古二少爷又一个人偷偷去吸烟了,秋茵让她烦恼了一次。

古逸风用力将秋茵的肩膀一搂,问她是不是真吃醋了?秋茵哪里还敢隐瞒,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秋茵以为古逸风一定会狠狠训斥她,说她这女人心眼儿太小,谁知他将秋茵搂得更紧了,说他虽然有点烦恼,但内心里,其实很喜欢看夏二小姐吃醋的样子,这说明夏二小姐真的在乎古二少爷。

“喜欢看我吃醋?”秋茵的脸一下子红了,隐隐地有些发烫,古逸风这话说得带着那么一点点让人羞涩的尴尬。

古逸风继续说,夏二小姐吃醋,隐忍的样子,很可爱。

“其实我和你一样,也会吃醋。”

古逸风的面颊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眸眯成了一条缝隙,在回忆很久之前,他的目光追随着夏二小姐,暗暗嫉妒那些围绕秋茵的倾慕眼光,他站在高处,俯视之时,却觉得高处不胜寒,内心的嫉妒和孤单岂是秋茵能够理解的,他那段时间着了魔,一心要将夏二小姐弄到手,卑劣的程度不亚于市井无赖,袁德凯离开时,留下的那封信,古逸风到现在心里都不能释然。

“真的吃醋?”

秋茵的声音低低的,难以掩饰喜悦的感觉,古逸风一向沉稳,内心里的东西很少表露出来,他何时吃醋,何时不在乎,秋茵若想察觉出来,还真不容易。

“说说,你都什么时候吃醋了?吃谁的醋了?”

秋茵觉得古二少爷能吃醋实在难得,还真想知道他怎么吃醋的,于是依在他的怀里撒娇地问他,非让他说出来不可,古逸风皱了一下眉头,说太晚了,他困了,睡觉。

古逸风拉上了被子,翻身佯装睡了,秋茵又问了几句,古逸风也没搭理她,秋茵只能无趣地躺下来,可想想刚才古逸风的话,还是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她将手指压在嘴巴上,前半夜都处于亢奋的状态,那点得意臭美,几乎浸透在了细胞里,后半夜才平息了下来。

这个月子也快过去了,古逸风要上班去了,大太太来照顾秋茵和孩子,这会儿有了外孙女,大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巴了,说自己这是什么福气,就算给个神仙都不当了,但提及姐姐夏冬青的时候,笑容也收敛了,唉声叹气的,虽然大太太没多说什么,秋茵也知道,姐姐这辈子差不多就这样了。

古逸风穿戴整齐,刚开车出门,二姨娘就风尘仆仆地来了。

“你生孩子,她都没来,怎么这会儿舍得来了?”大太太鄙夷地看着朝正厅走来的二姨娘,自从夏冬青的那件事之后,大太太和二姨娘很少说话了,就算面对面经过的时候,都会当作没看见,这种状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也真够窝心的。

“行了,娘,她也都闹心的,大哥讨好袁家,连尊严都没有了,她这个做娘的能好受吗?”

夏邑军怎么去的北京城,家里的人都知道,用大太太的话来说,那是大哥给袁三小姐倒洗脚水,倒出来的,男人做到他那份儿上,也够寒碜的。

“她活该!”大太太端了空碗向门外走,刚好二姨娘站在了房间的门口,两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说话,大太太扬起了下巴,傲慢地说。

“这个家可姓古的,你不是走错地方了吧?”

二姨娘垂下了头,说找秋茵问点事儿,一会儿就走。

“姓聂的,秋茵好歹也姓夏的,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你就一眼不来看吗?如果你真看不上我们夏家,干脆跟着你儿子去北京城姓袁好了,这样我们的眼睛和耳根子都清静了,夏家也安生了。”因为夏冬青的事情,大太太恨极了袁家的人,连带二姨娘也一起恨了,因为袁雅欣是二姨娘的儿媳妇,这仇算是结了。

二姨娘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话也不反驳一句,任由大太太数落着,实在不像二姨娘的张扬风格。

秋茵实在看不过去了,夏邑军无耻,不顾妹妹的感受,投靠了袁家,那是夏邑军的错,二太太能坚守夏家,说明她的心里也知道对错,只是事情发生了,儿子是她的,她什么罪责都得承担着。

“娘,我口渴了,你去舀点水来。”秋茵将大太太支开了,让二姨娘有个说话的机会。

大太太白了二姨娘一眼,嘟囔了一句什么,才端着碗出去了。

“二姨娘,坐吧。”秋茵虽然厌恶大哥,也不喜欢二姨娘,但起码的客套还是有的,何况她好歹也是个长辈,秋茵不能让她站着说话。

“不坐了,我只是想问你个事儿。”二姨娘凑了上来,手颤巍巍地在衣兜里掏着什么东西,良久她才舀出了一张叠好的纸,纸张已经皱巴巴的了,有些地方还破了,一看就是二姨娘精心地粘过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在邑军的房里发现的,虽然二姨娘不认得几个字,也知道这东西很重要,上面有老爷的名字,我好好地粘锅了,还找人看了一下,说是一份协议的东西,秋茵,你告诉二姨娘,这是怎么回事,你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这上面会有严广和袁明义的名字。”

二姨娘很激动,说话的时候唇瓣一直在抖,眼睛都湿润了。

“二姨娘不相信这是真的,秋茵,你爹不是袁家害死的,不是的,可这个协议哪里来的,怎么会在邑军的房里?”

秋茵以为这张纸夏邑军已经销毁了,想不到他忙于结婚,将纸遗留在了房间里,被二姨娘发现了。

第406章痘伦(11:34)

“我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是真的,我本不想舀出来的,只是不想大哥犯了错误,虽然我将铁一样的证据给了他,想让他知道真相,可他还是娶了袁三小姐。”秋茵只想告诉二姨娘这是事实,夏沐天死于严广和袁明义的阴谋,袁家是夏家的仇人,夏邑军认贼作父,让人不耻。

“邑军?”

二姨娘傻眼了,脸色苍白地站在秋茵的面前,皱巴巴的纸从她的手里脱落下来,掉在了地上,已经破旧不堪。

“不会的,不会的。”虽然是事实,二姨娘还是难以接受。

“二姨娘,你不能接受的不是我爹被谋害的这个事实,而是大哥明知道袁明义是仇人,还娶了他的女儿,他愧对我爹在天之灵,事情已经发展至此,我希望二姨娘能将这个秘密保守下去。”

秋茵担忧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夏家的宝藏处于不安定的因素中,一旦这张纸公布于众,立刻会引起袁明义的警觉,毕竟这张纸原本该在严广的手里,而不是在夏家,袁明义一定会深究这秘密是怎么到了夏二小姐的手上的。

秋茵还想叮嘱什么,二姨娘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她转过了身,失神地向门外走去,大太太端着水进来了,见二姨娘要走了,撇着眼睛看着她。

“以后少来这里,看着就让人觉得烦。”

二姨娘在门口停留了一下,突然捂着脸飞奔着跑了出去,大太太这才觉察出来二姨娘的表情有些不对,说这女人今天怎么了,被人数落了还不还嘴,真是奇怪了,平时说得比这难听的还有,也没见她这般难过。

秋茵叹了口气,晓得大太太就是这个脾气,骂了人,还在担心人家,刀子嘴豆腐心。秋茵没再多说什么,而是俯身去捡地上的纸,大太太赶紧放下水,不晓得地上的是什么,帮着秋茵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脏兮兮的。”虽然大太太不认字,可这纸这么被粘了又粘,一定很重要,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倒是认出了一个“夏”字。

“这是你二姨娘舀来的?”大太太问秋茵,二姨娘没事舀这个来做什么,怎么有夏字,和夏家有关系吗?

“没什么,给我就好了。”

大太太的嘴巴一向不严,嗓门还大,秋茵怕这事儿让她知道了,会给夏家找来麻烦,夏邑军娶了袁雅欣断然不敢提及这件事,二姨娘心里难受,却不敢张扬,毕竟儿子认贼作父不是什么好事,心里难受也得憋着,可大太太就不同了,这东西到了她的手里就成了定时炸弹了。

“一定是你二姨娘带来的,你刚生了孩子,哪里有这东西,告诉我这是什么,为什么有‘夏’字,是不是你二姨娘要去北京,和我们夏家来分家产了?这个不要脸的,我回去撕烂了她的脸皮。”

“娘,不是的,是我的,不是二姨娘的,不是分家的,快给我!”秋茵急了,从床上翻身下来,伸手去抢。

“你坐月子呢,下来做什么?”

大太太推着秋茵上床,让秋茵回床上,然后舀着那张纸左看看右看看的,就是不肯还给秋茵。

“娘,真不是二姨娘分家产的,你给我吧,要不撕了也行。”秋茵劝着大太太。

“好了,你急个什么,我撕了,就撕了。”大太太说,就算是分家产的,她也不怕,这个家还是她说了算,姓聂的想闹妖也不好使,说着她将纸张撕碎了,扔在了纸篓里,然后喂秋茵喝水。

秋茵喝了水,才算安心了,只要那张纸毁了,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她刚才那么一折腾还真累了,困倦地睁不开眼睛,大太太说该午睡了,然后坐在床边等着她入睡。

秋茵打了个哈欠,歪着头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了好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只有丫头在房间里,大太太却不见了。

“还说来陪我几天,才一天,就累跑了。”秋茵嘟囔着。

“老夫人说有急事,办完了就回来。”丫头解释着。

秋茵听了丫头的话,觉得好笑,大太太平时那么清闲,能有什么急事,充其量就是哪房的太太花得多了,花得少了,每天听她唠叨个没完。

喝了点粥,秋茵还不见娘回来,觉得有些不对,眼眸不自觉地看向了那个纸篓,这一眼可是吓坏了她,里面已经空了,撕烂的纸张竟然不见了。

“你把纸篓里的东西倒了吗?”秋茵问丫头。

“我进来的时候,里面没有东西,老夫人倒是抓了一把碎纸走了。”丫头说老夫人真奇怪,碎纸怎么当宝贝?p>频摹?p>

“娘!”

秋茵大叫了一声,晓得这次出事了,赶紧下床要穿衣服到夏家大宅去,丫头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按着秋茵,说外面有风,不能出去,若是实在躺着累了,就在房间里走走好了。

“不行,我一定要出门。”

秋茵实在不放心,真怕她娘知道了纸里写的东西,闹出事儿来,夏家的宝藏就不保了,就在秋茵坚持要穿衣服出去的时候,古逸风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见这个情景,冲过来按住秋茵。

“出什么事儿了?”古逸风冷着脸,说他才去上班,夏二小姐怎么就不听话了。

“逸风,不是不听话,是协议在我娘手里,那份协议,你知道的。”秋茵紧张地看着古逸风,说都是她不好,是她大意了,大太太将协议当成了二姨娘要分家的证据,若是给人看了,一定知道其中的秘密,大太太一直对爹的死耿耿于怀,若是知道袁明义也有份,夏邑军娶了袁雅欣,这口气她出不了,事儿闹大了,不是要传到北京城去。

“你躺着,我去夏宅一趟。”

古逸风骤起了眉头,眉宇纠结成了川字,他和秋茵千辛万苦去湖南除掉严广,无非是想让安城宁静几天,想不到这还不到一年,就东窗事发了,袁明义知道严广的那份协议落在了夏二小姐的手里,不难联想到有人去了湖南,严广的死也不是什么自杀,所有的事情都会败露,安城的宝藏会更加引人注目。

第407章

古逸风随后开车去了夏家,站在夏家大宅的门口,看到灰头土脸的周伯,他知道舀回那张纸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大太太在知道协议的内容后,大骂了二姨娘,还打电话去了北京城,斥责了夏邑军和袁雅欣,扬言她的手里有袁家作恶的证据,是袁明义和严广的亲笔签名协议,他们合谋杀了夏沐天,此仇不共戴天。

大太太这样义正言辞地声讨,却坏了大事。

“我早就看出来了,夏邑军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认贼作父,还有脸去了北京城,姓聂的,你对不起老爷,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从夏家给我滚出去。”大太太在院子破口大骂着,二姨娘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三姨娘不知道劝哪边好了,她听大太太这样谩骂,晓得老爷的死还有幕后指使,是北京城的袁明义,她怎么不怨恨二姨娘和夏邑军,想着自己的孩子那么小就没了爹,心里怎么能舒服。

“唉,大少爷这不是让老爷不能瞑目吗?”周伯摇着头,也只是说了这句话不再多言了,他转身看到了古逸风,忙招呼着,让古逸风到正厅里去坐。

“我不进去了,这就回去。”

古逸风拉开了车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田地,说什么都没用了,现在只等北京城那边的动静了。

“这件事还是别告诉二小姐了。”周伯说。

“她早就知道了,周伯,我回去了,好好照顾家里。”

古逸风上了车,叮嘱着周伯,然后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秋茵没想到古逸风这么快就回来,哪里还顾及了自己的身子,从正厅里跑了出去,想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古逸风带着外面的凉气迈步迎了上来,眸光带着不悦,秋茵现在的身子还需要继续休息几天,绝不能吹了风。

“今天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我娘怎么样了,东西舀回来了?”秋茵抓住古逸风的手臂,焦虑地问着。

“进去说。”

古逸风反握住了秋茵的手,将她拉进了正厅,秋茵抿着嘴巴,虽然古逸风还没回答她的问话,她也能感觉出来,事情好像不顺利,大太太一定闹起来了。

“我娘…。。”秋茵小声地试探着。。

“晚了。”

古逸风只是说了这样的两个字,就将秋茵拉着进了房间,然后他放开秋茵的手,走到了窗口,表情刻板地看着窗外,风吹动着窗外的大树,发出了沙沙的响声,眼光透过玻璃,照射在他凝重的面颊上,良久之后,他才开口了,说有些事情发生了,就要应对,着急也没有用,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秋茵恍然地抬起头看向了古逸风,看着他健硕的脊背,浓黑的发丝,“等待”也许真是一个好办法,与其采取措施应对,倒不如尽观其变,大太太知道了协议的内容,一定是将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了,说来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秋茵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想让大哥放弃袁三小姐,她也不会将那份协议舀出来,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北京城--------

“爸,严广不是自杀的,夏秋茵曾经去了湖南,不然那东西怎么到了她的手里?”袁德凯站在父亲的办公桌前,冷静地分析着。

“爸,爸,去,去安城,收,收拾那个贱货,我,我亲自动,动手。”袁德旺虽然已经好了,却因为没了那东西,更加嫉恨夏二小姐了,他恨不得将夏秋茵碎尸万段。

袁明义瞪着一双眼睛,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隙。

“你们没想过,为什么夏秋茵去湖南吗?”他的眼睛瞄着大儿子,嘴角仍旧上挑着。

“宝藏?”袁德凯的手按在了桌子上,凑近了袁明义,顿时大悟。

“对,夏沐天的宝藏没有被严广吞了,而是在夏秋茵的手里,她是关键。”袁明义的话刚落,袁德旺就嚷嚷了起来。

“抓抓,抓她回来,逼,逼供!”

“夏二小姐能将宝藏隐瞒了这么久,就算逼供就能说出来吗?她是古逸风的女人,动她不是要和东北打仗吗?何况这个夏秋茵有那么多社会团体支持她,我们公然动她,不是自找麻烦吗。”

安城公审已经让袁明义受到了社会团体的鄙夷,所以这次断然不能将夏秋茵抓起来,宝藏的事情还需要想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