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救。”

秋茵立刻收了笑容,态度变得很坚决,一切和日本人勾结在一起的势力,都是她夏二小姐的敌人,东北军的失败,东北的沦陷,包括古逸风的死,都是他们间接造成的,北京城的漠视,也就是袁德凯在关键问题上的无能,他挺不起他的腰杆,就不要在夏二小姐的面前装什么大男人。

袁德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主动送上门的热乎脸,就这么贴了夏二小姐的冷屁股,到底还有没有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冷傲。

“啪!”

他突然用力地一拍桌子,指着秋茵的鼻子,就差在她的面颊上狠狠扇一个耳光了。

“你知不知道,你要死了,脑袋要搬家了?”他咬着牙齿,提醒着秋茵。

“知道。”

秋茵当然知道,这点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什么公审?日本人只想名正言顺地给古夫人一枪而已。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糊涂了?”袁德凯气急了,既然知道要死了,他来救她,她就算不兴奋地跳起来,也该细细追问,到底要怎么救她?有什么计划?可她坐得好像泰山一样稳当,多一句话都不问。

秋茵抬了一下眼眸,没再说话,这让袁德凯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到底要我怎么对你,你说!”

“怎么对我?”

秋茵放下了书,缓缓地站了起来,她从来没想过要让袁大少爷如何对她,她只希望他能堂堂正正地做个男人,除了对她好,还要对自己的良心好。

“你不需要跑来凤城,更不需要为我付出得太多,我还不起你,其实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拿起你的武器,对抗日本人,收复失地,别仅仅为了我夏二小姐一个女人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走吧,马上离开这里,希望你下次再来东北,不是和日本人狼狈为奸,而是带着你的军队和他们好好打一场。”

秋茵抚摸着那本《蔚撩子》,她爱古逸风,爱的是他的个性,他的风度,他的心胸,这一点袁德凯如何能比?他要什么时候才明白,对一个人好,对所有人坏,这样的爱,夏二小姐无法接受。

“你有这个胆量吗?如果有,就拿着枪,带着军队,踏平这里 ,救我出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日本人的儡!冷眼观望古逸风孤军奋战…”

说到那些东北军流血的事实,秋茵的心无比疼痛,袁德凯还不能清醒一下吗?

袁德凯面部的肌肉快速地抽动了几下,青筋都紧绷了起来,显然秋茵提及的这个话题让他十分难堪,在东北军孤军奋战的时候,他多次找过父亲,劝说他出兵,或下令抵抗,但结果都是等待,当知道东北军战败退守兴城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复杂的,又愤恨,也有窃喜,愤恨的是,日本人在东北的横行肆虐,窃喜的是,古逸风终于失败了一次。

可现在…因为北京城的按兵不动和不抵抗政策,导致了整个东北军三省的沦陷,袁明义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喊疼都喊不出来了。

“我就是想看到他失败,看他倒霉,他已经飞扬得太久了!”

袁德凯激愤地说着。

秋茵的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着,眼里的痛恨越来越多,这个混蛋在说什么,古逸风带东北军奋战的时候,他不帮忙也就罢了,竟然敢看热闹,看古逸风倒霉?

“闭嘴,你给我滚出去,滚!”

秋茵指着房门,让袁德凯从这里滚出去,马上消失,她夏二小姐就算死,也不用他救。

袁德凯晓得自己太激动了,和古逸风斗了那么多年,他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心里一直难以平衡,听说古逸风死了,他竟然难过了很久,这种难过,仅仅限于他没有继续和古二少爷斗的机会了,他觉得以自己的实力,怎么也要赢那小子一次,可偏偏一次都没有。

“我不服他,我服你,你别生气,也别发火,咱们先想想,静静地想,仔细地想,不管怎样,人得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不是?为了活着,为了你所谓将来的拿起武器,不能让日本人灭了,所以你必须听我的。”

袁德凯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不能在夏二小姐面前说古逸风不是,不然什么事儿都得搞砸,这女人的脑袋里中毒了,得慢慢洗。

“听你的?”秋茵奇怪地反问着他,什么叫必须听他的,他可以对着日本人点头哈腰,但秋茵不可以。

“对,听我的。”

袁德凯深吸了口气,镇定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诱/导地说。

“我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办法,你不用死,日本人没话说,佐藤也白死了,而且这个办法对你,对我都没什么损失。”

第479章:空中的纸片

什么办法这么好?对大家都有好处,日本人也无话可说,就袁德凯这样的脑袋也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来?秋茵琢磨着,觉得不像什么好事。

“讨好日本人?还是让我写什么破协议?”如果是这些办法,大可不必说了,不过袁德凯虽然不和日本人对抗,似乎也不怎么喜欢日本人,怎么看他也不像日本人的说客。

“不是,不是,我的办法是…。你改嫁给我,成为我袁德凯的老婆,带着你的一家子嫁给我,怎么样?就算你杀了佐藤信一,他们也不会动你一根汗毛,这个办法不错吧?”

袁德凯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得意。

“改嫁给你?”

秋茵听了袁德凯的这句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来了,袁德凯青着脸,瞪着眼,呼呼地喘息着,他不明白秋茵为何要笑,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来,却被夏二小姐狠狠地嘲笑了,伤了自尊。

“笑什么?古逸风死了,已经死了,现在能对你好的,就我袁德凯,只要你肯嫁给我,我马上带你离开,保准没一个日本人敢拦着我!”

袁德凯怪叫着,脖子青筋直冒,说他不就是想惯着一个女人吗?这全国上下,也就这么一个,怎么就那么难?

秋茵不笑了,脸也僵麻了,虽然他是依仗着袁明义和日本人的关系走到了这里,说了这样的话,虽然他不算很有骨气,但他的心是真挚的,秋茵尽管嘲笑了他,也在心里感谢了他的好意。

“我不会嫁给你,所以请你回去。”

秋茵慢慢地坐了下来,拿起了那本书,轻轻地翻开,看着里面的那张纸,内心突然平静了许多,原来不管谁来,都不及看到古逸风写给她的三个字重要,就算现在马上死了,她也心满意足了。

“你说什么?”

袁德凯急了,一把将秋茵手里的书抢了过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你这个大坏蛋!”

书突然从夏二小姐的手中被夺去,她好像丢了魂儿一样跳了起来,目光他的手上搜索着,当发现没有书的时候,才看向了地面,纸张已经飘落了出来。

就在秋茵抢出一步,要将纸张捡起的时候,袁德凯已经将纸抢在了手里,他展开了那张纸,整张脸由青变白。

“这是什么?是什么?”袁德凯愤怒地质问着秋茵,他已经看出画像画的是夏二小姐,字迹是古逸风的,虽然古逸风已经死了,可这三个字,仍旧刺激着他的神经,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想保护夏二小姐,都不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不及古逸风一分一毫。

“还给我。”

秋茵急切地看着他的手,说那是属于她的,他必须还给她。

“好,给你!”

袁德凯好像疯了一样,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将一张张碎片扔给了秋茵。

秋茵惊恐地抬起头,看着犹如雪花一样飘落的纸片,她伸手拼命地抓着,眼泪扑落扑落地滴出来,这是他留给她最后的东西,却被袁德凯给毁掉了,她捡着桌子上的,椅子上,然后匍匐在地上,希望能将所有的纸片收集在一起,只要她不死,她就会将它们粘在一起。

袁德凯惊愕地看着在地面上爬找纸片的夏二小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现在还用什么语言的解释吗?这就是夏二小姐对古二少爷的爱,就算一张纸,一个边角,她都不愿放过。

“逸风,留给我的…”

秋茵哭着,将纸片一片片地抓在手里,有些已经撕得太碎了,根本就不可能拼接了。

“不要捡了!”袁德凯俯身下来,将秋茵手里的碎片都挥打了出去,不就是一张画像,一句话吗?他袁德凯可以写十张,一百张,绝对不会比古逸风画的差,写的差。

看着辛苦捡起了的碎片又飞了出去,秋茵真的怒了,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脸上都是鼻涕和泪水,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抬起脚,狠狠地踢在了袁德凯的肚子上。

“你这个混蛋,流氓…”

她这一脚踢得够狠,袁德凯的身体直接后退飞起,重重地撞在了门上,接着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房门开了,袁德旺出现了,瞪着眼睛,看着他哥,嘴巴都歪了,竟然不结巴了。

“我哥为了你,跟我爸都翻脸了,你他妈的,不就是一个二手女人吗?你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了。”

说完,袁德旺就要冲上来,可见秋茵的眼睛通红,含着泪水,完全处于盛怒之中,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还是停在了原地没敢动弹。

“哥,哥,咱,咱回家,别,别理这女人。”

袁德旺俯身将袁德凯扶了起来,袁德凯慢慢直起腰,良久才缓和过来,他朝前跨出了一步,仍旧坚持着。

“为了和你的孩子团聚,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审判,你没有胜算。”

秋茵本以为袁德凯会和袁德旺一样狠狠痛骂她,说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坚持,希望带她离开这里。

秋茵的手里仍捏着一些纸片,微微地喘息着,然后冷漠地说。

“你走吧,我不会嫁给你,孩子们不需要一个为了生存,而背信弃义的母亲。”

秋茵俯身捡起碎片,然后一张张地放在桌子上,小心地拼着。

袁德凯又上前了一步,却不敢触碰秋茵了。

“我就让你这么难堪吗?你就这么讨厌我?”

这是袁德凯一直想不明白的,也困惑他的,各个方面,他都没觉得比古逸风差多少,可偏偏的,夏二小姐的眼睛就不肯多看他一眼,就算古逸风死了,她还这么死心塌地,他做人从来没觉得这么失败过。

“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我的心里只有他。”秋茵没有回头,这个答案已经足够了,袁德凯应该找一个欣赏他的女人,而不是固守着一个不可能跟他的女人。

“我会想别的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袁德凯转过身,大步地向外走去。

第480章:我可以作证(讨月票)

门关上了,门外传来了袁德旺不愤的声音,他问他哥,为什么一定要对这个女人好,北京城漂亮、娴熟的女人一大把一大把的,让谁躺下,谁就得听话地躺下,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凭什么这个夏二小姐让他丢了魂儿?就算她美,她都给别的男人生孩子可了,不过是个二手货,什么破玩意儿。

虽然没听见袁德凯反驳他的弟弟,却听见了打嘴巴的声音,袁德旺肮脏的话都被打没了,接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周围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秋茵将地上的纸片都捡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她在门口求了那些日本兵很久,他们才肯给了她一点胶水。

她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将所有的碎纸拼好了,重新夹在了书页之中,它就好像是夏二小姐的定心丸,有了它,她觉得在军备司的日子没那么难熬。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日本人给古夫人安排的公审终于开始了,据说为了公平,让中国的社会团体找律师为古夫人辩护,当秋茵出现公审大厅的时候,发现她的律师队伍很庞大,足足有三十几人,有民生报许晋庭找的,也有袁德凯找的,还有一些是爱国的资源人士。

但会场,除了袁德凯本人之外,许晋庭等敏感人士并没有出席,这里不再是曾经的东北,而是日本人的天下,他们不得不防着日本人的毒手。

“21日中午八时许,夏秋茵女士装扮成日本兵,要挟夏邑军,混进日本军备司,枪杀了佐藤信一,人证,物证俱在,按照大日本帝国宪法,应处于极刑,以儆效尤。”

日本方开始宣读夏秋茵的罪行,而证人就是夏二小姐的哥哥夏邑军,他站在那里亲自指正了自己的妹妹,他竟然说他被要挟了?

真是一个善变的男人,秋茵真想不明白,大哥这是想她死,还是想她不死?似乎只要触碰他的利益,他就什么都不顾了。

夏邑军离开证人席的时候,不断地擦拭着汗水,头都不敢抬一下,其实看到秋茵杀人的还有很多日本兵,但为何偏偏找了夏邑军作证,青木友子就是想达到一个效果,让大家看看,作证的是中国人,他们站在绝对公正的角度。

虽然秋茵的律师在极力辩护,但没有证据的证明秋茵无罪,什么都是词穷的。

秋茵被日本兵带下去的时候,袁德凯从座席上站了起来,他显得焦躁不安,摩拳擦掌着,秋茵回头看了他一眼,很感激他的努力,但一切都成定局,他再努力都是徒劳的。

审判的第二天,成了日本人和中国律师团的互相指责的声讨,混乱之后,法官宣布休庭,秋茵再次被押了下去。

青木友子想通过这次公审达成震慑中国人的目的,希望看到中国人的胆怯,可她想错了,全国各地声讨之声此起彼伏,反日情绪空前高涨,日本人的伎俩不但没达到效果,却弄巧成拙,让一些仍旧混沌的人意识到日本人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

秋茵对日本人的行为厌恶透顶,回到那个房间里,只是拿着那本书,看着那张拼接的纸,在回忆中消磨时间,她仍旧期待,也许会出现奇迹,让她再见到古逸风,夫妻团聚。

现在的军备司戒备森严,青木很紧张,让人给夏二小姐戴上了手铐,她生怕关键的时刻,夏二小姐会突然越狱,让她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变得骑虎难下。

然而第三天,公审的局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秋茵看到了一个不该在这种场合出现,却偏偏出现了的女人,三庆园的名旦青歌儿。

“你来做什么?”

当她从秋茵的身边走过时,秋茵想伸手抓住她,质问她,不好好留在三庆园,跑来这里做什么?青歌儿难道不知道吗?有多少日本人盯着她的脸,想和佐藤一样糟蹋她,可无奈手上戴着镣铐,她也只是碰了一下青歌儿的衣袖而已。

青歌儿穿着一身翠绿的棉旗袍,脖子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围巾,梳了两个传统的大辫子,她的出现,让会场里凭空多了一份清新,多了一份暖意,青歌儿听见了秋茵的问话,转眸看了过来,只是给了秋茵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能证明佐藤有罪。”

“你说什么?你回去,回去!”秋茵立刻明白了,青歌儿是来作证的,要揭发佐藤的罪行,可她是个女人,她的名声…

秋茵大声地命令着,让她回去,她不需要她作证,青歌儿已经遭受了十分残忍的事情,怎么可以站在这里,向世人揭示她的伤疤。

可青歌儿没有听秋茵的,而是毅然地站在了证人席上,她的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儿,任谁都难以形容,她此时有多美,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她犹如这荒唐闹剧中的一朵奇葩。

“佐藤信一有罪,他死有余辜,如果我和古夫人一样,有一身的本事,我也会杀了他,古夫人是个好人,她不过是做了中国男人,警察该做的事儿,公正地审判了那个畜生,我不懂什么法,认的字也少,可我知道,犯罪就要受到惩罚,如果你们觉得我出现在这里多余,我只是问一句,是不是在日本,男人可以随便强/奸女人?”

法官和陪审团,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许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答案,日本如果不是目无法纪,男人犹如禽兽的社会,也许会允许。

“佐藤信一强/暴了我,在三庆园的后台…当着我们三庆园的唱戏的男人,女人,打杂的帮佣,丫头,婆子,他还打死了上前阻止的秦宝生。”青歌儿抽着鼻子,那一幕不堪回首,但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她是个戏子,失身的戏子,今生也不过如此罢了。

“证人,谁能证明佐藤信一强/暴了你,杀了秦宝生。”日本人质问着青歌儿。

不等青歌儿回答,会场里一下子站出来三个女人,一个男人,他们都三庆园里工作的。

“我能。”

“我也能,我亲眼所见,但日本兵太多,上前阻止就是个死,秦宝生就是看不过,想阻止,被佐藤一枪打死的。”

“我也能,我后悔没冲上去,这辈子都后悔,日本鬼子,滚出中国去!”

只是这样的一声,会场围观的中国人齐齐地喊了出来,会场外好像也围了不少人,都在大声地怒喝着,问这是什么公审,分明就是袒护一个亵渎妇女,杀人如麻禽兽的荒唐审判,他们要求日本人立刻释放夏二小姐。

就在青歌儿作证之后,廊道上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黑色的帘子一挑,一个日本女人走了出来,她抬眼看了一下会场,轻声地说。

“我也能作证,佐藤信一是个禽兽。”

让所有人都大为吃惊的是,走出来的女人竟然是佐藤佳代,她不是佐藤信一的妹妹吗?怎么亲自指证了自己的哥哥,在场的日本人都乱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青木友子站在不远处,挺直着脊背,脸都变了,显然局面已经失控了。

佐藤佳代没有紧张,穿着日本传统的和服,步子走得缓慢,优雅,她很快站在了青歌儿的身边,先是恭敬地冲青歌儿点了一下头,然后面对了会场。

“我是一个日本人,但也是一个女人,我本不愿站在这里作证,但古夫人给了我自由,我必须给她一个公正。”

古夫人给了她自由?秋茵有些惊愕,她何时帮过佐藤佳代,思来想去似乎并没有,可这个日本女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在说什么,马上滚下去!”一个日本军人站了起来,大声地命令着佐藤佳代。

“我作证之后,会马上离开。”

佐藤佳代含着首,继续说。

“佐藤信一并不是我的哥哥,在日本的时候,他欺骗我这是一场圣战,我作为一个日本女记者,到这里做战地采访,抱着有所成就的满腔热血,可到了中国,他立刻暴露了他的禽兽本性,强/暴了我,并将我当成了他的性/奴隶,百般折磨,却对外谎称我是他的妹妹,他还将我当作诱/饵,到处勾/引男人,我想回国,他却要挟我,会将这一切都说出去,让大家都认为我不过是个婊子,我只能忍耐着,如今他死了,我也解脱了,看到这位中国人站出来,我佩服她的勇敢,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想抬起头做人,证明佐藤信一有罪的。”

佐藤佳代说完了,低下头,正要转身的时候,突然座席上,一个日本军人站了起来,直接在她的后心上打了一枪。

“有辱大日本帝国的尊严,该死!”

血飞溅出来,溅在了青歌儿的脸上,她睁大了眼睛,伸手将摇摇欲坠的佐藤佳代抱在了怀中,佳代凄苦地笑着,颤声地用汉语对青歌儿说。

“不,不怕,好,好好活着…”

随着佐藤佳代的死亡,公审结束了,佐藤信一被认定有罪,夏二小姐无罪释放。

第481章:不过是个女人

佐藤佳代死了,不是佐藤妹妹的事实也暴露了出来,夏邑军的算盘又落空了,他将何去何从,是离开东北回安城?还是继续当日本人的走狗,那将是他的路,他的选择,但秋茵知道,如果他继续那条路,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青歌儿在作证之后,浑身是血的跑出了大厅,她一直在哭,秋茵不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在哭,还是因为佐藤佳代的死。

高昂的情绪,失落的情绪充斥在审判大厅里,青木友子气愤地转过身,消失在侧门的入门处。

审判席上,法官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宣判夏秋茵无罪释放,然后也站了起来,狼狈地逃离了,夏二小姐自由了,射杀佐藤佳代的日本军官被象征性地抓了起来,很快舆论过后,他就会被释放,佳代白白地死去了。

夏邑军傻眼了,一直站在那里。

袁德凯很潇洒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帽子,却没走近秋茵一步,而是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判大厅,他可能真的想明白了,有些爱就算付出了,也没有结果,与其纠缠,不如放弃。

秋茵的手铐被打开了,很多日本人都虎视眈眈地瞪着她,虽然他们很想在这个时候一枪打死古夫人,可现在的状况,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精心策划的公审已经很戏剧化了,不需要再精彩了。

秋茵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挺直了脊背走出了公审的大厅,见到了东北冬日的阳光,漫天都是大雪,洋洋洒洒,落在她的头上,脸上,肩头,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着,这让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和古逸风艰难地行进的大雪之中,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暴风雪的厉害。

“逸风…”

秋茵感受着寒风的凛冽,仰望天空,轻唤着他的名字,任由雪花飘落,冰凉,刺骨。

“古夫人。”

一个穿着黑色棉袍子的男人走了过来,说车已经在等待了,她得马上离开这里。

“我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