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云却不这么认为,他回想了一下,惊恐地说道:“不对,不对,他们一定没有死!”

三寨主笑了,说这怎么可能?那么多的炸药,就算是神仙,都逃不过的……

秦牧云忍不住发疯一般地喊道:“他们还活着,一定活着……”

三寨主感觉秦先生恐怕是惊吓过度了,正想要宽慰他两句,突然间感觉身边却是多出了一个人,而那人则笑嘻嘻地说道:“小秦啊小秦,你既然对我们这么了解,又何必整出这么多的花样来呢?搞得现在的场面多尴尬?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对待你呢?”

秦牧云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哭喊着说道:“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圆脸的年轻人却摇了摇头,说道:“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那就等下辈子努力把握吧!”

三寨主感觉到无比荒诞,不过下意识地伸手拔刀,然而没有等他的刀子拔出来,就瞧见秦牧云身子一歪,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没有了气息。

与此同时,远处的黑暗中,惨叫声此起彼伏,甚至有尖锐而绝望的嘶吼、嚎叫……

这些叫声是无比的熟悉,因为都是他的属下。

三寨主感觉到了不妙,仿佛黑暗中有一个死神,正在挥舞着手中的招魂幡,夺走麻子寨每一个人的性命。

他浑身颤抖着,拔出了手中的刀,然后朝着那人劈砍而去,没想到一刀下去,那人却化作虚影,消失不见,紧接着他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劲力,往自己的脊梁骨上一戳,他就感觉浑身僵直,再也难以动弹……

月黑风高杀人夜。

接下来的战斗不足为叙,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屠杀”,麻子寨这帮留守人员在小木匠与屈孟虎的面前,基本上没有太多的抵抗能力,在将那帮枪手给解决之后,威胁基本上小得可怜。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已经肃清了麻子寨一切能够反抗的人员,至于那些匪徒家属,以及老弱病残,这两人倒也没有下狠手。

反正这儿是一处孤立岛屿,只要将码头以及船只给封锁住,谁也逃不了。

他们最后来到了关押肉票的黑牢前,而这里的看守人员,却已经被手痒的虎皮肥猫给全部解决了。

将门打开之后,屈孟虎点了一盏灯往里走去,瞧见这儿有十几个牢房,条件十分简陋,用那木栅栏隔着,里面各种尿骚味、臭味和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的人大部分也病恹恹的,而且瞧见有人进来,全部都缩在角落,不敢动弹,生怕触怒外面的人,引来灾祸。

而就在这时,却有人往栅栏前一站,随后喊道:“屈、屈孟虎?”

第十四章 土匪赃款

黑牢里面的肉票个个都如同没了胆子的鹌鹑一样,缩头缩脑,而这时却有人往前站了出来,而且还喊起了屈孟虎的名字,这让小木匠十分惊讶。

而随后,屈孟虎将手中的油灯往前一照,瞧了那人一眼,却也很是错愕地说道:“咦,侯永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个穿着新式衣服、理着精神短寸头的年轻男子,还戴着一双眼镜,不过人大概是吃了苦头,有气无力的,而且浑身脏兮兮,不成模样,但瞧见了屈孟虎之后,他的双眼却有激动的光亮泛出来,激动地喊道:“对,是我,是我……”

他喃喃说了几句,突然想起什么,立刻说道:“不光是我,还有王娟,马思凯他们呢……”

他大声地说着,这时另外几个牢房里也传来了声音,纷纷喊道:“是屈孟虎,是他。”

“屈会长,是我啊,我是王娟。”

“我是何牧雨……”

周围连续响起好几个声音招呼起他来,屈孟虎瞧见,赶忙走上前去,而最先瞧见他的侯永宁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颇为提防地问道:“孟虎,你怎么会在水匪的黑牢?你跟那帮家伙……”

他这么一说,周围那热情的喊话声立刻就消停了,好几个人都眼巴巴地朝着他这儿望了过来。

瞧见这质疑的目光,屈孟虎忍不住笑了,说道:“你们别紧张,我和我朋友是过来剿灭那水匪,顺便来救人的,跟麻子寨这帮家伙,可不是一路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小木匠打手势,而小木匠则毫不犹豫地扬起了手中旧雪,朝着牢房门口处带锁的铁链子直接斩去。

旧雪本来就锋利,而小木匠用刀的手法又势大力沉、十分精妙,那些铁索几乎是一斩便断。

很快,所有牢房的铁链锁都给小木匠打开了,而牢房里面的人也都涌了出来。

原本这黑牢里饱受折磨的肉票们心情是十分忐忑的,但因为里面有人认识这两个突然闯入的男子,使得疑虑一下子就减小了许多。

那几个叫出屈孟虎名字的男女,更是直接冲了出来,围在了屈孟虎身边,你一言我一语,激动地说着话。

这些人显然是被困得快要发疯了,此刻得以脱身,激动得不行,屈孟虎则因为对方七嘴八舌,一时之间没办法听清楚,而此刻小木匠回来,便将他拉了过来介绍。

双方互作介绍,小木匠这才知晓,眼前的这三女四男,却是屈孟虎以前在北平求学时结交的同学。

不过屈孟虎是作为插班生进去的,后来中途又退了学,而人家则是正儿八经的京师大学堂毕业生(也有别的学校),现如今的他们是一群老师,即将前往渝城上任,所以结伴同行,没想到中途却被麻子寨的水匪给劫了,绑作了肉票……

这些人里面,以侯永宁、王娟和马思凯与屈孟虎最熟悉,至于其余几人,有两个算是点头之交,另外两个则完全不熟。

不过听这些人的口气,屈孟虎在北平却是一个顶有名的人,还担当什么“会长”一职。

这些人都不是江湖上的,所以对于屈孟虎出现在这儿着实惊讶,问外面来了多少人,得知是两个之后,顿时就吓住了。

而随后当屈孟虎告诉他们,这里已经安全了,他们都不相信,胆颤心惊的。

屈孟虎不得不把小木匠给搬了出来,告诉他们自己这朋友可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高手,别说是对付区区水匪,就算是日本人,也全然不在话下。

这家伙的嘴厉害得很,活人能够说成死人,一众人等将信将疑,随后被带离了黑牢,走到外面之后,这才相信自己已经获救了。

瞧见这状况,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而随后,有一个看着颇有些气势的中年男子,在两个男人的搀扶下,找到了屈孟虎。

男人一上来就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告诉屈孟虎,自己是锦官城刘大帅手下的行政要员刘韬,带着手下微服私访,过来巡视政务,结果没想到却被这麻子寨的水匪毫不讲道理地劫了,手下大半人都给枪杀,就剩下两个人了。

刘韬请求屈孟虎和小木匠护送他和手下去往附近的城里,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调人过来,把这麻子寨的水匪给一网打尽了……

听完这话儿,屈孟虎忍不住就笑了。

他告诉这位自称刘大帅手下要员的中年男人,说麻子寨现如今已经晚了,任何拥有反抗能力的,都给他们收拾妥当了。

其余还活着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不敢反抗,已经被他们给捆绑起来,束手就擒了。

所以他用不着前往城里去找救兵那么麻烦了。

当然,眼下这么多的肉票该怎么办,如何联络家人,还有麻子寨剩下的这些人如何处理……这些事情他若是能够担得起来,屈孟虎自然是很高兴的。

那人听了,喜出望外,又问了几句之后,询问屈孟虎,说是不是可以派他的手下离岛靠岸,去找人过来处理?

屈孟虎自然不会拒绝,在之前的时候,他与小木匠已经将主岛,以及几个副岛的水匪清理干净,这一片水域按道理来讲,应该是很安全的。

那刘韬瞧见屈孟虎毫不在意地点头答应,总算是放下了心来,当下也是安排了一个手下去报信,接着他又对其余被绑的肉票说起了自己的身份,随后开始组织起这些人来,去水匪主楼大厅那边集合。

别的不说,想弄点儿吃的再说。

屈孟虎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让自己的这些同学与那刘要员一起过去,随后还叫虎皮肥猫护着这些人,免得有什么漏网之鱼过来,危及到这些人的安危。

为了让这些宛如惊弓之鸟的人质们稍微放一些心,他还专门陪着大家过去,而众人一路上瞧见横七竖八倒落在地的水匪尸体,心惊胆战的同时,对屈孟虎以及他那个不怎么说话的朋友,忍不住生出了敬佩之心来。

眼见为实,他们再也没有先前的担心和害怕。

屈孟虎稍微安慰了一会儿众人,随后出了大厅,往前面一拐弯,来到了一个黑屋子里。

小木匠早已经在此等待了,而除了他,房间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

麻子寨的三当家。

屈孟虎进屋之后,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三当家一眼,问旁边的小木匠:“交代了没有?”

小木匠点头,说道:“基本上倒腾一空了,地方也交代了,就等你过来去看呢。”

屈孟虎说道:“好,我们走吧。”

两人没有废话,押着那三当家便朝着后院走去。

他们走过后院,却是来到了一处小土丘前,这儿栽着一片松柏树,那三当家指着中间一片草木稀疏的空地说道:“应该是那里,击杀了麻疯虎之后,所有的财物和硬通货都被王文杰封箱保存,然后私藏了起来——他和姓秦的狗腿子一直想要瞒着我,不过被我的人发现过一回,应该是将箱子埋在了这个地方……”

屈孟虎听了,走了过去,站在那一片松柏林前,他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又睁开了,紧接着双手朝着前方虚抓一记。

他缓缓地往上提起,那泥土松动,草木簌簌,没一会儿,却有八口大箱子从地下冒了出来。

屈孟虎操控着无形之力,将这八口大箱子摆放完毕之后,过去瞧了一眼,示意小木匠将锁头给砸开。

小木匠砸开锁头,将八口箱子全部都打开了。

屈孟虎将手中油灯提起,打量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黄金、白银、大洋、各种材质的精美器皿、玉佩、折扇以及女人打扮用的珠宝、珍珠、西洋表、碧绿透亮的翡翠、晶莹剔透的各色宝石……

无数财物被安放在这八口大箱子里面,琳琅满目,看得人一阵心驰神游。

这些却是麻子寨不知多少年来劫掠的积累。

财富无数。

瞧见这些,且不说屈孟虎和小木匠,就连与这些财货毫无关系的三当家,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来。

他也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多的财物,毕竟麻子寨之前一直都是麻疯虎做主,而后来又是那王文杰来当家,他虽然经手财务,但却从没有一下子瞧见过这么多的东西……

屈孟虎却没有怎么打量,他打量了一眼,便回过头来,对三当家说道:“对了,麻子寨在叙州,以及别处有多少内应这些,你写了没?”

三当家摇头,说没有。

屈孟虎拿出纸笔来,让他赶紧写出来,随后他与小木匠走远一些,商量起了这些财物的处理来。

他告诉小木匠,如果将这些东西交出去,绝对会被贪墨一空,与其如此,不如他们暂时保留,等到西南这一带发生什么灾祸什么的,便将其当做善款捐出去——包括他从屈家宗族那里拿的十五万大洋,他也是打算这么处理的……

小木匠没有反对,表示同意。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样方才能够心无旁鹫、不沾因果,让彼此的心能够安宁下来。

决定完毕之后,三当家屁颠屁颠地过来送名单。

屈孟虎收了名单,打量一眼之后,对三当家笑了笑,说道:“辛苦了……”

三当家激动地说道:“不辛苦,不辛苦,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到一阵窒息,随后双眼一黑,陷入了黑暗深渊里去……

第十五章 知识青年

屈孟虎瞧了一眼倒下的三当家,撇了撇嘴,没有一点儿怜悯。

能够在臭名昭著的麻子寨里坐到三当家的位置,并且还在麻子寨与总寨的争斗中存活下来,甚至还深受王文杰这个新寨主的重用,这个三寨主就算是死一百次,都绝对不会无辜。

对于这种死有余辜的人,屈孟虎从来都不会心软半分。

他可不是什么江湖菜鸟,会因为软弱的情绪而愧疚。

更何况,他与小木匠既然决定将这钱暂时留存下来,再留这么一个活口,就着实有些傻了。

处理完了三当家之后,屈孟虎一挥手,八口大箱子全数消失不见,落在了他用墨比托索神识构建起来的纳物空间之中去,而随后,他双手在身前划动着,原本翻起来的新土却全部填了回去。

就连上面的草皮,都又回到原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弄完这些,屈孟虎带着小木匠又回到了麻子寨大厅这儿来,与众人会面,并且告诉众人,两人将护送大家离岛靠岸,去附近的城镇落脚。

至于麻子寨这边,则会将寨子里的主体建筑全部都给焚毁掉,至于剩下的这些老弱病残,会留一些口粮,在这儿等待着官方上面的调查人员过来。

不管是谁,是否无辜,都得接受审判……

他们离岛之前,会把除了他们乘坐的船之外,所有的水上工具都给烧掉,让这些人短时间内,暂时无法离开。

这样的处理方式自然是很粗糙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留守此处,等到刘韬手下的人带着城里的援兵赶来,不过一来屈孟虎和小木匠的确是有急事,耽搁不起,没办法在这儿耗着,再一个就是不少肉票对于麻子寨心有余悸,感觉在这儿待着太不安全了,要万一有匪徒杀了个回马枪,那可就麻烦了。

说到底,他们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屈孟虎和小木匠的手段。

即便眼前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

种种因素下,众人决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暂时离开麻子寨是最重要的,所以纷纷支持这个决议,随后一众人等便离开了炼狱一般的麻子寨,乘船离开。

离开之前,自然是大放了一把火……

小木匠与屈孟虎护送着这些人离岛登岸,一直送到了附近城镇,这才停了下来,随后刘韬带着一众获救的肉票向两人表示了感谢,并且还想要留下两人的联系方式,好为他们请功。

这人似乎还有想要招揽他们的想法,言语之中极尽讨好,但屈孟虎和小木匠却装作不知,婉拒了去。

不过他们把私通麻子寨水匪的名单给了对方。

刘韬如获至宝,不断道谢。

随后他们再一次登上了前往渝城的路途,只不过这回却不再是两人一猫,而是多了另外七人。

侯永宁、王娟和马思凯等这些也赶往渝城的同学,提出与他们一同前往。

这回遇到的事儿,让他们都有些吓破了胆子。

如果能够跟着屈孟虎一起的话,那么不管怎么样,行程都会变得安全许多。

对于他们的请求,屈孟虎没有理由拒绝。

毕竟他们顺路,而且屈孟虎说到底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对于自己学生时代结交的朋友,也的确没办法抛下不管。

所以他们就上路了,在屈孟虎的张罗下,又登上了一艘大船。

不过这船却是客船,并非像之前那种押货的船只。

而经历过昨天的惊险之后,这长江水道上终于算是风平浪静了,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在路上,小木匠发现屈孟虎这人,当真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不管到哪儿,都能够发光发亮,仿佛天生的领导者,所以在这帮同学跟前,他也是人群的中心。

众人围着他,有说不完的话,甭管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都愿意与他交流,说着以前在北平上学时发生的趣事儿,以及后来同学们分散各地之后,各自下落之类的……

小木匠虽然没有上过学,与这样的学生生涯没有任何交集,但是在旁边听着他们聊天,讲起北平发生的各种事儿,也是津津有味。

他们讲的大部分事情和人,自己都没听过,不过唯独一人,他却是知道,并且见过的。

那便是刘知义刘二少爷,也就是刘小芽的二哥。

关于此人的下落,以及刘小芽当前的处境,小木匠与屈孟虎谈过一次,在知晓刘小芽此刻编入花门,并且在上海滩做起了舞女时,屈孟虎并没有小木匠的那种可惜和愤恨,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走,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以后应该怎么过,由她自己决定吧……”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能够活在这世间,已经是很艰难了,又何必谈太多的道德要求呢?

这个时代,笑贫不笑娼,着实用不着去可惜什么。

这便是命。

当然,即便如此,当那些人问起屈孟虎,是否知晓刘知义的下落时,屈孟虎摇了摇头,说不太清楚。

这时那个剪着学生头、一身利落的女同学何牧雨突然说了话:“我知道。”

这女孩儿因为与屈孟虎不太熟,所以一路上话语都不多,不过她是三个女孩里面最漂亮的一个,而且她此刻的模样,与几年前的苏慈文很是相像,颇有神韵,所以小木匠忍不住关注到她。

而此刻当大家谈及刘知义的时候,她却突然开了口,让人很是惊讶。

而随后,何牧雨告诉众人,她有个表叔在金陵政府那边做事,是一位师长,而刘知义则是她表叔部队里面的一个中尉,好像是一个副连长之类的……

听到这话儿,众人纷纷惊叹,没想到刘知义居然弃笔从戎了,真的是让人意外。

大家纷纷感觉意外,而小木匠与屈孟虎对了一眼,却都比较理解。

刘家的败落,起因是刘老爷子这儿出了事,但一蹶不起,却是因为刘小芽和刘知义的大哥被人谋算了,而现如今刘知义弃笔从戎,估计是想要在行伍里能够出人头地,然后为他大哥报仇。

这想法,却与刘小芽是一样的,只不过兄妹俩走的途径不一样。

有着这么一群朝气蓬勃的知识青年陪伴,旅程倒是不算寂寞,屈孟虎因为是熟人的缘故,而小木匠则是因为特别喜欢与读书人打交道。

而这些屈孟虎的同学在被绑票的期间,遭受了许多折磨和恐吓,几个女同学差点儿就失了身,身体和精神状态都相对比较差一些,特别是精神上的后遗症还是挺大的。

但是有了屈孟虎和小木匠的陪伴,特别是小木匠这个被屈孟虎拿出来挡箭的家伙,使得他们用不着担惊受怕,也是高兴得很。

大家一路上相处得比较和睦,那些人对小木匠不但好奇,而且特别尊重,使得大家的关系迅速变得亲切起来,倒也没有太多的隔阂。

还是那句俗话,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终于到了渝城。

当船抵达了朝天门码头时,一行人下了船,七人很是热情地邀请小木匠和屈孟虎去他们那儿作客,却被两人给否决了。

双方恋恋不舍地告别,小木匠朝着远处的几人挥手致意,而旁边的屈孟虎则嘻嘻笑着,用手肘碰了碰小木匠的肚子,说道:“怎么,舍不得?”

小木匠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

屈孟虎撇了一下嘴,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何牧雨那妹儿挺特别的,而且那小妹儿对你也似乎挺上心的——如果你真的喜欢,回头办完了事儿,我带你去见她,你们这对狗男女可以勾搭一下,为爱鼓鼓掌……”

小木匠呸了他一口,解释道:“你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好么?我对她比较客气,是因为她跟苏慈文长得还挺像的……”

“小苏苏啊……”

屈孟虎笑了起来,说道:“长得一样,但味道却未必相同——你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家伙言语出格,小木匠简直无语:“那可是你同学,你这么说真的好么?”

屈孟虎耸了耸肩膀,说道:“反正这好白菜都是要被猪拱的,被谁拱不是拱?若是你,我的心里还会比较好受一些……”

两人调笑几句,随后离开了码头,毕竟这儿算是渝城袍哥会的地盘,若是被人撞见,或者认了出来,有可能会耽误到他们的计划。

离开了朝天门,屈孟虎带着小木匠在街道里走着,随后来到了一处看上去颇为复杂的街巷来。

屈孟虎瞧见小木匠对这儿十分熟悉,忍不住问道:“你来过这儿?”

小木匠指着远处那一片陈旧破房,说道:“那个地方,叫做自力巷,我曾经在那里租过一段时间的房子……”

屈孟虎没有多问,领着小木匠来到了一处巷子深处的房子,三长两短,敲了敲门,那门打开了一条缝,随后打开了,有一个看着很是精明的年轻男子出现,对屈孟虎毕恭毕敬地说道:“屈老师……”

屈孟虎点头,与小木匠简单介绍了一下,说是他的学生,叫做周平。

他领着小木匠进了屋,随后问道:“查清楚了没有?”

周平低声说道:“老师,我们来得有些不是时候,那位程龙头,他不在渝城这里。”

屈孟虎问:“什么意思?他去哪儿了?”

周平摇头,说:“没人知道。”

第十六章 三眼巫的小道消息

屈孟虎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周平往门外望了一眼,将两人领进里屋去,再关上门,这才说道:“学生三人自奉了老师命令,前来渝城查探消息之后,就一直在收集程兰亭的相关消息,结果发现此人一年之前就消失在大众视线里面了,后来我们几方探询,据说此人生了重病,生命垂危,没办法抛头露面……”

屈孟虎皱着眉头说道:“重病垂危?一年之前?”

周平点头,说对,从各方面的反馈来看,都证实了这个消息是准确的,徐青山买通了程府的佣人,得知程兰亭此人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不在家中了,但至于去了哪里,这个说法不一,有的说是去了城外别院,有的则说去了巫山乡下,至于到底是什么,目前我们还没有查清楚……

屈孟虎问:“那现在渝城袍哥会主持大局的人,是谁?”

周平说道:“纪晓野。”

屈孟虎有些茫然:“这是何人?”

周平说道:“纪晓野是程兰亭的心腹手下,以前是渝城袍哥会的凤尾老幺,现如今变成了执事大爷,不过他也不算是主持大局者,渝城袍哥会还是掌握在程兰亭的手中,无论干什么,都是按照着他的意志在执行,另外几个主事者,都是他的心腹手下;至于老龙头时代的人,经过几年清洗,基本上都已经下来了……”

他大概介绍着当前局势,屈孟虎听完,眉头一皱,然后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程兰亭恐怕就不是身患重病那么简单了。”

周平点头,说道:“对,我们几个讨论过,感觉那家伙似乎早就预见老师你要找他麻烦,所以躲起来一样。”

屈孟虎摇了摇头,说:“不,程兰亭可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仇家在。”

周平问:“不是躲你?”

屈孟虎很是确定地说道:“对,他绝对不可能因为我而如此这般,肯定是有别的原因,你们继续去查。”

周平当下也是没有二话,立刻说道:“好,我知道了,回头去通知徐青山和屈封——老师,你一路旅途劳顿,想必也是累了吧?房间我已经给您和甘先生收拾好了,这些日子,暂时就先在这儿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