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看见姐姐哭了,也都怕得哭了起来,一时间屋里大人小孩哭成一片。

韩清露见孩子哭了,也止了泪水,弟弟哭着对姐姐说:“姐姐,不要抛弃我们,以后我们再也不拿别人东西了!”

妹妹抽抽搭搭的说:“姐姐,是我先拿璎璎姐东西的,不是弟弟……你不要打我……”

韩清露能说什么呢?只得心酸自己的苦,父母早逝,将一对年幼弟妹留给了她,让她从小就当了两个孩子的娘,可是谁又能照顾她呢?

蒋凤璎给韩清露倒了杯温水,柔声劝她:“你看你一哭,两个孩子也哭了,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韩清露见蒋凤璎不仅不怪她,还待她像以前那么好,心里更是感动也是内疚,“璎璎,对不起。”

蒋凤璎道:“没事没事,你别总道歉了,这算什么事啊?”

韩清露点了点头,握着带着温度的玻璃杯垂着头,缓缓喝了点水,这才平复了下去。

中午韩清露在这里下厨,大家围在一起吃了顿饭,两个孩子看见长姐因为她们的事如此伤心痛哭,也都战战兢兢的,连午饭也没敢多吃,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被送回叔婶家里,韩清露看得又是心酸。

蒋凤璎见她这样,也是心疼她,劝了她一句:“慢慢教吧,孩子还小,总能改过来的。”

韩清露嗯了一声,心里却想着,以后再也不会松懈对他们的教育了。

没几天,她就给两个孩子都转了学,再也不读昂贵的教会学校了,将他二人转学到附近的公立小学,给他俩穿着最普通的阴丹蓝衣服,很认真的跟他俩说:“你们已经十岁了,有基本的判断,姐姐没有挣钱能力了,只能靠朋友救济,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令昔姐姐的,你们自己要好好努力,等你们到了十六岁,就需要你们自己独立了。”

两个孩子不解,韩清露说:“如果你们不好好读书,我就给你们送到外面当学徒好了,认真干也能慢慢挣一口饭吃,再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你们就自己出去讨生活吧,或者回到叔婶那里,或者另想他法,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完两个孩子都慌了,妹妹又开始哭,韩清露见她哭,心里憋着的火让她一巴掌打过去,妹妹哭得更大声了,弟弟也要跟着哭,韩清露也是一巴掌打过去,后来拿了板子打他俩手心。

打到最后,韩清露说:“哭吧,明天我就把你们送回叔婶家里去。”妹妹一下不哭了,弟弟也跟着止了哭声。

韩清露说:“你们俩给我把道德规范抄十遍,抄不完不许吃饭不许睡觉。”两个孩子抽抽搭搭的,开始抄书,韩清露也没有再管他们了,发现再宠着他们就是害了他们,不把规矩定下来,他们就要走上歪路了!

蒋凤璎听说后来韩清露改变了教养孩子的方式,也是心疼她,韩清露毕竟不易,蒋凤璎活这么大,人生经历的最大磨难就是遭遇了许渭常这件事,如今许渭常已经死了,她以后随自己心意、尽自己努力活着就好了,可是韩清露却要为自己的弟弟妹妹活着。

蒋凤璎搬家以后,那天要去上学的时候,开门出来正看见了她的后座孙书璈,看他也夹着书要去上学的样子,孙书璈见她从隔壁出来,还问她:“前两天往这里搬家的是你?”

蒋凤璎点点头,孙书璈说:“那以后我们是邻居了啊。”懒洋洋的口吻。

蒋凤璎说:“以后请多指教。”

孙书璈又说:“指教谈不上,既然是邻居,互相帮助就行了。”

蒋凤璎点点头,毕竟新搬家能遇到同学真是太好了,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她发现这个后座孙书璈虽然一副对什么都不太留心的样子,但其实人还是挺热心的。

同班那个李凌想欺负她的时候,孙书璈帮了她好几次,上次丢怀表的时候,他还帮她找了半天,跟她第一次对他的印象不太一样,总体来说,这人就是对不太熟悉的人不留心就是了,而且从他日常的举动来看,他大概是出身良好,所以对人总有一种距离感,同时又有很好的修养,这种感觉跟何令昔身上那种家族浸润的修养感特别像。

过了几日,纪亚夫送她上学的时候忽然跟她说:“我要出门一段时间,这些日子让我的朋友来接送你吧?”

蒋凤璎想到由一个陌生男人天天接送她,心里下意识的就拒绝:“不用,我还有保镖呢,没事的,我不过就是上下课而已。”

纪亚夫不放心,还想劝她,蒋凤璎却坚决反对了,纪亚夫见她这样,便不再劝她。

蒋凤璎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敢问,他的行踪想必是尽量不让人知道的,她就别问出来为难人了,但她还是说:“注意安全,保重自己。”

纪亚夫点了点头,说:“我还想回来吃你做的菜呢。”

蒋凤璎说:“你回来了,我给你炖一锅。”

纪亚夫笑着说:“好。”

他的每一次,都是在刀口讨生活,并不是这么些天平静而温暖的生活就改变的,即使他那么的想继续这样的生活。

他目送着蒋凤璎进了公司大门,才缓缓的离开。

纪亚夫离开的第二天,蒋凤璎做饭的时候忘了这件事,做多了一份,倒了又觉得可惜,想一想便装在盘子里,敲开了隔壁的房门。

一开门,只见孙书璈穿着一件宽松睡袍,一脸的不痛快,见到是蒋凤璎,这才缓了脸色,问她:“怎么了?”

蒋凤璎问他:“你有没有吃饭啊?”

孙书璈见她拎着食盒,倒是笑了:“你是不是想给我送饭?”

蒋凤璎立刻将食盒递过去:“搬来这么久,还没给你送个见礼呢。”

孙书璈一点也没客气,接过食盒还打开了盖子,一看里面是一道红烧排骨,闻着香气就十分美味,说:“看不出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厨艺竟然这么好,挺意外的。”

蒋凤璎说他:“明明你是在夸人,怎么听了让人觉得不那么痛快呢?”

孙书璈呵呵直乐,让过身子,说:“请你进来坐一坐,就是我家里乱糟糟的。”

蒋凤璎哪里敢孤身到别的男子家里坐一坐?许渭常这件事给她造成的一个最大问题就是,她不再敢轻易相信哪个男人了,就算认识也不行。

蒋凤璎说:“我就不到你家里打扰啦,你吃完了把食盒还我就行了。”

孙书璈说:“多谢蒋小姐赠饭。”

晚上要上学的时候,孙书璈来敲她门还她食盒,还问她:“是不是也要上学?”

蒋凤璎也拿着本笔准备出门了,将食盒放在桌上,跟着也出来了。俩人一前一后坐上了黄包车。

放学的时候,虽然也是坐在两个黄包车上,但是孙书璈特意放慢了长腿的速度,见蒋凤璎下了黄包车,才磨蹭蹭的与她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保镖也跟着她到了家门口,却跟她说:“蒋小姐,我想跟您请辞了。”

蒋凤璎:“怎么了?”

高大的白俄保镖道:“我发现,您现在的生活一点也不需要我的保护。”

白天她基本不怎么出屋,出去也基本就是去公司送稿子,晚上就是去上学读夜校,保镖似乎没了用武之地。

保镖说:“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去另一家工作了。”

蒋凤璎想想,自己确实也不怎么需要保镖了,而且她每个月要负担保镖费用也有点吃力,便同意了他的请辞。

孙书璈正在家门口掏钥匙,正好听见了这段话,见蒋凤璎还回屋给保镖结算工钱。

保镖弯腰向她道谢,说:“等您以后成了大明星,再需要人保护的时候,请一定来找我。”

蒋凤璎被他逗笑了,说:“叶菲姆,你现在也学会华夏人这套说话方式了!”

蒋凤璎又跟刚开了门的孙书璈说了声:“孙同学,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我在外地哦

☆、第42章

第二天上午,蒋凤璎正在吃午饭的时候,有人敲门,没等蒋凤璎问人,那人已经说话了:“是我,孙书璈,你在不在家?”

蒋凤璎听见是他的声音,就给他开了门,孙书璈仍旧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袍,睡眼惺忪的样子,看样子是刚睡醒。

他站在门口闻到了屋里的饭菜香味,问蒋凤璎:“你在吃饭啊?”

蒋凤璎点点头,问孙书璈:“你有什么事?”

孙书璈特别自然的说:“起床发现家里没有吃的东西,想到隔壁住着我善良手巧的前桌同学,想来讨口饭吃,可否行个方便?”

蒋凤璎真是被孙书璈这自然的厚脸皮劲儿打败了,上别人家蹭饭还这么理直气壮,她说:“我中午在吃面。”

孙书璈说:“面条好啊,我最喜欢吃了。”他看着蒋凤璎:“要不,劳烦你再给我做一碗?”

蒋凤璎真真没辙,遇上孙书璈这么自然的,还仅仅就是一碗饭,若是拒绝了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了,只得点头同意。

虽然是跟人家蹭饭吃,孙书璈还是讲究风度的,知道蒋凤璎是自己单住,并没有进她的屋子,站在门口说:“我回去洗漱一下,等会儿你喊我一声,我端回去吃行吗?”

蒋凤璎一听,正和她心意,点头道:“自然可以啊。”

孙书璈带上了门离开,等过了一会儿,蒋凤璎下好了面条端到隔壁去敲门,此时孙书璈已经洗漱好了,头发和脸都看起来整洁多了,只是身上还穿着那件宽大的棉睡袍,孙书璈接过大碗,直夸蒋凤璎:“蒋同学真是高风亮节,人和心一样美啊!”

蒋凤璎对孙书璈的一张嘴真是甘拜下风了,说:“吃你的吧!油嘴滑舌!”

孙书璈大笑,他一笑起来,一双眼睛仿佛眯成了一条缝,像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一般。

他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说:“等会儿吃完我把碗给你送过去,放心,我会洗干净的。”

蒋凤璎也不想与他独身在一间屋子里,便回了自己家里,收拾了一番,孙书璈就敲门来给送碗了。

孙书璈站在门口,说:“诶,蒋同学,我跟你商量个事行吗?”

“什么事?”

孙书璈说:“以后你做饭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也带一份?”

那自然的模样让蒋凤璎想把大碗扣在他脸上,她对他说:“你觉得你提的这个主意,合适吗?”

孙书璈说:“合适,怎么不合适?我们是同学,还是前后桌,互相帮助、互相照顾嘛!”说着,还将睡袍里揣着的钱袋子拿出来放在蒋凤璎家门口的小凳子上。

“这是我的入伙费,你做饭的时候给我带一份就行了,我要求不高,稀粥也行,面条也可,有饭吃就行。”

蒋凤璎真是被孙书璈搞得没了辙,带他一口饭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不过就是她做饭的时候多放点米、多放把菜的事。

她说:“我们先试试=,若是不行的话,你再另请高明吧。钱你就拿回去吧。”

孙书璈说:“钱是必须得给的,当是我入伙的钱好了。”说完就赶紧关上门,生怕蒋凤璎后悔。

蒋凤璎打开钱袋子,发现里面有十多块大洋,够他吃两三个月的了,只得先将钱袋子收好,晚上做饭的时候就带了孙书璈的份。

因着伙食这件事解决了,孙书璈大概也有投桃报李的心思,蒋凤璎出门上学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也在门口锁门,跟蒋凤璎一前一后下了楼坐上黄包车,放学的时候也是一前一后到公寓楼下,又有意无意的等她一起走。

如此两天,蒋凤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是听见了自己的保镖辞职了,这才特意等她的吧。

因着这事,蒋凤璎也就对给他带口饭这件事没有什么抱怨了,是邻居还是同学,帮一把就帮一把,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吧。

过两天他俩放学回家的时候,蒋凤璎还问他:“你怎么不雇一个帮佣啊?”

孙书璈说:“我讨厌别人翻乱我的东西。”又说:“尤其还喜欢打听来打听去的,很是讨厌。”

蒋凤璎补了一句:“年纪大的,心思太多了。”

当时蒋凤璎也没有多想,没多久,她参加了何令昔的生日派对。

上次她被许渭常打受伤了住在何家的时候,何令昔的父母是在欧洲游玩,这次的生日派对将何家人都见到了。

何令昔本来没有要请这么多朋友的意思,但是何母的意思就是:“难得过一次生日,自然得把朋友们都请来一起乐一乐了。”

何令昔因为这几年都不在父母身边,见她母亲高兴,也就顺从的同意了。

何母就开始给何令昔的朋友和何家亲朋好友的孩子发请帖了,等请帖都发出去了,何令昔才发现,何母给很多适龄男青年都发了请帖!

蒋凤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笑得上不来气,韩清露面上也跟着打趣,但心里肯定是心酸的,以何令昔的条件和人品,若是她想结婚,排队的人能从家门口排到江边上去。韩清露这反对的话是怎么也张不出口的,只是私下里跟何令昔发发酸是少不了的。

因为要参加何令昔的生日舞会,韩清露特意拉着蒋凤璎去百货公司买了两条洋装裙子,还有时髦的高跟鞋,首饰太贵她现在不太舍得了,但她还约了专门给人做电烫发的师傅上门给她烫头,对韩清露而言,好像要去奔赴战场一般。

等到了舞会那天,韩清露穿了一条一字领的掐腰洋装,脖子上戴了一条细细的链子,衬得那精巧的锁骨线条精致诱人,头发是新烫的电烫卷,被柔婉的扭了个发髻盘在脑后,露出她纤长的脖子,衬得她像一只天鹅一般高贵优美。

何令昔也穿了一条浓紫色的衣裙,俩人一深一浅,倒是十分相衬。

蒋凤璎穿了一条白色蕾丝裙,因是意大利手工织的,价格也贵了一点,但是她穿上了就实在是喜欢,又想到她一直努力工作这么久,稿费也攒了不少了,买下一条裙子是绰绰有余的,一咬牙,买下当送给自己勤劳工作的礼物了。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送给自己的礼物呢,不是其他任何人,是靠自己的努力挣到的钱,她穿上了,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美丽得都透着自信。

到了何家,发现来的果然有很多单身青年才俊,年龄还跟何令昔相仿的,何母的意思是昭然若揭。当然现场还来了好几多位单身的漂亮女郎,也有心借着这个机会找一位心仪的男士发展一下。

何令昔在现场的笑容实在称不上有多高兴,虽然打扮得漂亮,但她并没有太大兴趣去主动应酬。

只是形势摆在那里,何令昔的生日,那位占据了东南五省宋司令的太太自然也送来了礼物,若不是今天来的都是年轻人,宋太太都会亲自来给她最爱的外甥女庆祝生日。

再加上何家和何令昔本人的条件摆在那里,在场的男士有意向的都会向何令昔邀舞或者聊天,有的甚至是一直贴在她身边想搏个脸熟。

因蒋凤璎和韩清露一直在何令昔身边,她俩又长相十分貌美,就很是引人注目了,何母还向何令昔询问“这两位漂亮的小姐是……”,何令昔立刻将她俩介绍给何母。

何母听到两人的名字,就知道了这是最近跟自己女儿关系好的两个平民的女郎,甚至韩清露连普通老百姓都不算,花国总统的大名可是响亮得很,不是她换个发型就能改头换面的。

何母虽然脸上带笑的跟她们表示亲近,但她那矜贵微笑下的那一抹淡淡的鄙夷,若是细细去看,是能找到痕迹的,何母说:“你们是令昔的朋友,就要多劝劝她,不要这么任性了,若是有合适的男性可以考虑结婚了,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她都已经四五岁了。”

搞得蒋凤璎和韩清露很尴尬,尤其是韩清露,她和何令昔的关系不能公开让她很是难受,可是她也知道,她们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公开的,她是知道的。

若是别的话题,以韩清露的应酬水平,也不可能到接不上话的程度,何母说了这话之后,韩清露只说:“我们会劝她的,我们都希望她幸福。”

何母又看了一眼韩清露,笑呵呵的手:“好孩子,阿姨记你的好。”

韩清露跟何母说完话之后,就变得消沉了,尽管她面上还带着笑容,但是蒋凤璎是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消沉的气息的。

蒋凤璎想安慰韩清露都无从下手,因为何母的话十分得体,一个母亲想让自己大龄女儿早日嫁人,这种话有什么错?在这个十五六岁就要相看人家的常态情况下,二十四五岁还不嫁人,何母着急又有什么错?

韩清露也知道这样,所以没有几分钟,她也调整好了情绪,蒋凤璎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这时,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男人,他直直的向何令昔走去,似乎他的目标十分明确一般,他走向何令昔之后,就伸出手,绅士的向她邀舞。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令昔?”

围在何令昔身边的护花使者见忽然出现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士抢在他们前面邀舞,自然不高兴,还有人说:“没看到大家都在排队等着何小姐跳舞吗?你算哪个葱,自然也得排着。”

站在何令昔前面一直带着得体笑容的冯增年只对她说:“令昔?”

何令昔见了他,微微撇过头去,好像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也就几秒的功夫,她就说:“抱歉,我不能对大家食言,劳烦冯先生等一等。”

说完就拉着身边一个男士滑进了舞池里,这时周围的人也纷纷滑进了舞池里,冯增年站在刚才的位置,看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何令昔,并没有因为被拒绝就勃然大怒,也没有用强装笑容来掩饰这尴尬,只是从服务生那里拿了杯香槟酒,坐在那里等着何令昔,仿佛,一切都逃不脱他的掌控。

倒是韩清露小声的对蒋凤璎说:“我去会会他。”然后她竟然走到冯增年面前去向他邀舞了,没想到冯增年竟然也同意了,还说:“被这么漂亮的女士邀请,是我的荣幸。”拉着韩清露的手也滑进了舞池里。

蒋凤璎盯着舞池里的两对,见他们都泰然自若的样子,觉得只有自己最不淡定……

忽然一个声音响在她身后:“蒋同学?”

蒋凤璎一回身,竟然见到了孙书璈,“咦,你怎么也来了?”

孙书璈说:“我应该问你这句话才是吧?”

蒋凤璎说:“令昔是我的朋友。”

孙书璈说:“她是我的表姐,何夫人是我大姨。”

没等蒋凤璎表示意外,孙书璈已经将她今天的装扮看在眼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没想到你打扮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嘛,怪不得那个要当男一号的李凌总想约你放学聊一聊呢。”

瞬间把蒋凤璎那股遇到熟人的高兴劲全都浇灭了,恨不得没见过这个家伙。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孙书璈见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反倒哈哈笑了,单眼皮的眼睛笑成眯着的一条缝,弯弯的,说:“好啦,我逗你呢,现在我可得靠你做饭活着呢,怎么还敢得罪你?”又一本正经的说:“不过你打扮起来蛮漂亮的,将来肯定能演女一号,到时候别忘了提携我。”才一句话,又变了形。

蒋凤璎真是对他没辙了,孙书璈见她不理他了,反倒围着她团团转,倒有几分哄她的味道了:“好啦,你别不理我啊,好不容易遇到你一个熟人。”又说:“我邀请你跳支舞吧?”说着,他已经向她伸出手了。

蒋凤璎毕竟也不是真生气,这儿多天的相处,也是了解一点孙书璈的性情的,不太熟的时候话不多,熟了之后就一路贬损的话止不住,但是对人呢又其实很热情。

大概,这就是孙书璈对熟人的表现吧……蒋凤璎这么安慰自己,然后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孙书璈拉着她的手也滑进了舞池,俩人跳了没多一会儿,孙书璈又瞪着她的头顶说了:“诶,我发现你好矮啊,只到我下巴?”彻底把蒋凤璎气得不说话了,然后孙书璈嗷嗷叫了两声:“啊,你怎么踩我脚啊?”

蒋凤璎腼腆一笑,秀色伊人:“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孙书璈就一直嗷嗷叫了下去,出了舞池,他痛楚的说:“我感觉我的脚快被你踩烂了。”

蒋凤璎也学会他那套说话方式了:“快踩烂,不是还没有呢吗?要不,我们再跳一曲?”

孙书璈恨不得抱着皮鞋逃跑,“我们可是亲同学,的的确确的前后桌,你就这么对我,有大的恨啊!”

逗得蒋凤璎哈哈直笑。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跟我弟抢电脑码字,他死活不让碰他电脑,好吧,我尊重他的游戏和小黄片

后来抢了他的茶轴键盘,用了两小时,发现茶轴也蛮好用的

今天赶火车回家~

☆、第43章

孙书璈虽然被蒋凤璎踩脚踩得嗷嗷叫唤,但是也还是做了护花使者这个角色,给她递了杯果汁,还问她:“你怎么认识我表姐的啊?”

蒋凤璎不欲多提以前的事,只说:“令昔和我另一个朋友的关系很好,我们在那个朋友家里见过几次面,后来有了交谈,就慢慢成为了朋友。”

孙书璈扫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你那个朋友也是个漂亮女孩吧?”

蒋凤璎瞟他一眼,并没有接话。

孙书璈转而也不提了,看见舞池内各自在跳舞的何令昔和冯增年,尤其是看见了冯增年,惊了一下,“刚才在舞池里就顾着躲你的脚了,根本没注意到,那不是冯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