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亚夫说:“这伙人都是道上的狠人,若是知道外面围了人,璎璎的命也就没了,既然他们是找我来的,那就我单独去吧。”

孙书璈又说:“纪兄跟他们认识?”

纪亚夫道:“曾经是旧相识,只是现如今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兄弟本来有四人的,我刺杀他们主子的时候杀了其中的老二,还害得他们失去了主子,报复来了。”

孙书璈心里其实对蒋凤璎被牵扯这件事很是生气,但是此时蒋凤璎的安危也全依赖于纪亚夫,他又不好对他生气,只跟着他一路走下去,找到了昨晚乘坐的小汽车,还看到死在附近的司机了。

纪亚夫的脚步停下了,看向不远处的破旧房子,“就是那里了,我一个人进去,你走吧。他们是亡命之徒,枪法奇准,杀人如麻,后来若不是被人收服,恐怕现在还在哪个山头做杀人越货的买卖。”

孙书璈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回头就使劲跑回车里,开车回城里将巡捕房的人拉来了一小队,各个配上一把手qiang,还特意请了巡捕房里有点功夫的华人巡捕来坐镇。

纪亚夫还没有走进屋子里,就已经被发现了。

歹徒老大还赞一句:“纪先生倒是怜香惜玉啊,竟然真的来了。”

纪亚夫道:“让我看看她。”

黑衣绑匪把蒋凤璎扯过来,还抬起她的脸给他看,“看,是不是你的小美人?”

蒋凤璎看见纪亚夫,喊了一声:“纯钧哥。”

纪亚夫见到蒋凤璎完好的样子,看情绪和状态都还稳定,没有受到伤害,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最怕的事情没有发生。

“这次的事,是我连累了你。”

老大道:“我们盯梢你一个月了,每次都是在这个小美人出现的附近发现你的踪迹,纪先生也是够痴情的。”

纪亚夫道:“我来了,你们放了她。”

老大道:“我们可不想这么快放了她,你将身上的武器解除了。”

纪亚夫解开外面的破衣服,将一把手qiang和匕首都扔在地上,老大指着他的腿说:“你绑腿里那把匕首也得拿出来。”纪亚夫果然又在绑腿里抽出一把匕首扔了,身上也脱得只剩了一条破裤子,单薄得藏不下任何武器了。

老大笑一声,叫了声好,然后抬手对着纪亚夫就是一qiang,子弹瞬间打在他的大腿上,纪亚夫闷哼一声单腿跪在了地上。

瘦歹徒喊了声:“老大,说好了要给老二和张先生祭坟的!”

老大说:“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63章

老大说了要虐杀纪亚夫的话,其余两个绑匪发出怪笑声,黑衣绑匪还趁着乱捏了蒋凤璎两把,正好被跪在那里的纪亚夫看在了眼里,但是他一动没动,此时已经不能再暴露蒋凤璎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了,否则将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

瘦歹徒抬起手又给纪亚夫另一只腿上也开了一qiang,他的qiang法没有老大好,偏了一点,但是也射在了大腿上,纪亚夫两只腿都被打伤,扑通一声倒在了尘土里,腿上流出的血很快浸湿了他身下的土地。

瘦歹徒见纪亚夫倒在地上,这才靠近他,还拿着qiang在他身上捅来捅去,见纪亚夫全无反应如拔了牙的老虎,还摊在地上发出嗬嗬的痛苦声,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了,瘦歹徒黝黑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将匕首拔了出来,说了一句:“把他的皮肉刮下来,再活埋,让蚂蚁和虫子啃他的血肉,看他还怎么嚣张?”

另俩人也走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摊倒在地上如烂泥一般的纪亚夫忽然睁开双眼,几乎都在一瞬间,他的动作快得都让人看不清,他一只手将身边那个歹徒拉得身子前倾,那个歹徒的反应也很快,立刻就想拿手里的qiang直接杀了他,可是纪亚夫已经按着他手,他其实早就已经将身体的全部力量蓄劲在手上,不等歹徒反应过来,已经将歹徒的手腕直接掰断,将qiang口扣向歹徒,按动扳机,立刻将歹徒的肚子开了个大窟窿。

这时两外两个歹徒的子弹已经射了过来,纪亚夫将那个瘦歹徒当做挡箭牌,瘦歹徒又中了自己兄弟两qiang,嘴里吐着血,喊了一声“大哥……”就断了气。

纪亚夫这时连着两qiang砰砰的射向没有防备的俩人,黑衣歹徒中qiang倒在了地上,老大在地上打了个滚,堪堪躲过了射击,他滚到了破屋子的墙根底下,看到被绑在柱子上逃脱不了蒋凤璎,拿枪指着她,“你若是敢杀我,我就敢立刻扣扳机杀了她!”

纪亚夫哪里敢拿蒋凤璎做试探,他这一犹豫,就已经失去了先机,老大已经把蒋凤璎给挟持在手里,并拿她当挡箭牌了。

冰凉的qiang口顶在蒋凤璎的脑袋上,老大见纪亚夫犹豫了,更是知道蒋凤璎的重要性了,紧紧扯着她挡在自己身前,说了声:“真是怜香惜玉啊。”

说完他竟然开始扯蒋凤璎的衣服,蒋凤璎喊道:“你做什么?!”

纪亚夫也喊:“住手!”又射向老大一qiang,可是因为蒋凤璎挡在他身前,纪亚夫没敢打,子弹只打在了地上。

“是不是心疼了?若是想让我住手,那就把你手里的qiang扔了。”

蒋凤璎这时说:“纯钧哥,不要在意我,我愿意死。”到了这个地步,纪亚夫若真的扔掉手里的武器,恐怕他们俩都会死在这里了,而且纪亚夫抢来的那把手qiang里,恐怕也只剩下一发子弹了,一共六发子弹的话,刚才已经用掉五发了。

况且纪亚夫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因为失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刚才那一瞬间发力是他的全部力量了,现在就是一直在靠意志力支撑着,若是再拖下去,他会先倒下去,然后她和他也都会被杀死。

与其等着之后生不如死的死掉,不如趁着还剩一发子弹,让纪亚夫不要顾虑她,将歹徒杀了,就算她也死了,好歹也救下了他,也算是死得有点价值。

“纯钧哥,杀了他,不要在意我。”

身后的歹徒已经从后面抓着她的头发,道:“小娘皮倒是要牺牲,也得看纪亚夫愿不愿意?他怎么舍得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女郎死去?”

老大又对纪亚夫说:“我再数三声,你若是不放下□□,我就将她衣服扒光!”

“一!”

纪亚夫看着蒋凤璎,老大的手已经在扯她的裙子了。

“二!”

蒋凤璎说:“杀了我!”

可是纪亚夫怎么舍得?

“好,果然是情种!将手qiang扔远!”纪亚夫只得依言扔了出去。

老大将蒋凤璎扔到地上,对纪亚夫说:“我想将你生吃了的心都有!我要让你经历人间最痛苦的事情,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要在你面前上了你的女人,让你的女人在我胯-下像母狗一样叫唤,然后杀了她,让你看着她在你面前被虐杀死去!”

他手上一使劲,已经把蒋凤璎的外裙撕了下来,露出里面月白色的里衬,老大竟然兴奋了,一边解着自己的腰带一边掰开她的腿。

蒋凤璎拼命的反抗,被老大抓着头发使劲在她脸上扇了几个巴掌,将她打得立刻唇角就流了血,头冒金星,但是就算这样她也没有放弃,身子被绳子绑着不能逃跑,可她还是使劲在地上扭动着身子不让他得逞,她身上沾满了泥土,整个人狼狈之际。

老大见她这拼命的样子又往她身上使劲踹了两脚,将她踹得哇的一声吐了血,蒋凤璎弓着身子,疼得五脏六腑都好像挪了位置。

纪亚夫就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心都要碎了,他心里早就后悔了,是他连累了她啊!若是他没有喜欢上她,没有忍不住的出现在她附近去看她,她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痛苦了!

“住手!住手!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不要去伤害她!”

老大扭头看向在尘土里的纪亚夫,“伤害你哪有伤害你心里的人让你痛苦?”

看向地上被他打得差点晕过去的蒋凤璎,一只手扯过她的脚踝,将她拉向自己,蒋凤璎微弱的挣扎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只是又扇了她两个巴掌,将她打得又叫唤了两声来刺激纪亚夫。

老大趴在蒋凤璎身上,蒋凤璎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方法了。她又想到当初许渭常对她的侵犯,现如今又是这样?

人生,难道,就一定要遭受这样的痛苦吗?

死了吧,死了就再也没有这样的痛苦了。

她闭上了眼睛,想咬舌自尽。

就在这时,一声枪声忽然响起,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歹徒的脑袋被开了一个血窟窿,然后,他就这样瞪着眼睛倒在了她的身上,温热的液体流在了她的身上。

紧接着一个人影跑了过来,“璎璎!!”

在她空白的世界里,逐渐显露出人影来。

孙书璈的面孔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孙书璈见到仿佛已经失了魂一样的蒋凤璎,一脚将那个死人踹下去,赶紧用匕首割开她身上绑着的绳子,将她一把搂进怀里,见她衣衫不整,又脱了衣服盖在她身上。

嘴里一直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蒋凤璎感觉到了来自孙书璈的温暖。

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起来,虚弱的唤了一声:“宗瑛……”便昏了过去。

孙书璈一见她昏过去,吓得赶紧叫她,还是一起来的华人巡捕有经验,知道这是重伤后的昏迷,说:“这是看到亲人了,知道自己安全了,心里一松懈,就昏了过去,是常有的事。”

孙书璈见蒋凤璎这般狼狈,心疼得要命,将她抱起来,想带她去医院。

看到同样昏倒的纪亚夫,见他流了这么多的血赶紧让人救了他,这些巡捕们来之前就收了孙书璈的钱,此时他喊纪亚夫叫做“何大哥!”又对这些巡捕说:“他是我的保镖,也被绑了来,没想到竟然被折磨成这样!”至于暗杀大王什么的,提都没提。

华人巡捕也说:“好生忠义的保镖啊!”赶紧从衣襟上扯下布条给纪亚夫包扎了双腿,又将他抬到车上。

孙书璈抱着蒋凤璎,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松不开手,只想一直这样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呼吸,这样才能让他觉得安心。

车子一路开到了医院,赶紧将俩人救治了一番,纪亚夫的伤势很严重,直接被孙书璈托关系做了取子弹的手术,直接推进了手术室里。

蒋凤璎反倒外伤不重,被踢得那两脚受伤比较严重,身上小伤口很多,护士给她清理伤口之后才推进去检查身体,大夫说有点脑震荡,需要静养休息。

蒋凤璎这时也醒了,见到了孙书璈,说的第一句话是:“能活着见到你,像做梦一样。”

孙书璈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我们都还活着,太好了。”

蒋凤璎冲他路出微笑,泪水也随之滑了下来,她的心里是多么的恐惧只有她自己知道。

孙书璈又安慰了她一阵,蒋凤璎见他脸上也还有昨晚被打的伤,赶紧让他也检查一番,孙书璈见她关心自己,心里也觉得温暖,检查一番之后,他也跟蒋凤璎一起在医院静养。

休息了一个礼拜之后,护士小姐来告诉他说,他的那位保镖先生不告而别,离开了,“天啊,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呢!”

孙书璈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蒋凤璎,她脸上的细小伤口已经结痂了,等伤口好了之后,这段经历就会成为过去,会随着伤口痊愈的。

他说:“无碍的,他大约是觉得医院的费用太贵,回家去休养了,其实我湿愿意给他出住院费的。”护士听他这么说,便也不再提了。

纪亚夫就这样静静的离开了。

悬赏他的金额仍然高居悬赏榜的第一名,并且一年比一年高,但是他们,终究还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保护不了她,她也保护不了自己不受那些敌人的打击。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说呢,杀手先生虽然很喜欢璎璎,但终究生活不是童话。

晚安。

☆、第64章

纪亚夫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期间蒋凤璎有去看过他几次,每次都赶巧碰上他在睡觉,她便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见他睡得深沉,呼吸又均匀,面色也比前几日好了不少,这才放心的离开。

只是她一走,纪亚夫便睁开了眼睛,见到床边放着的补汤和水果,这些都是孙书璈给他和蒋凤璎准备的,蒋凤璎有什么,他便有什么。

过了几日,他要走了,临走之前还是割舍不下,准备看她最后一眼,借着明亮的月光,见到她安详的躺在床上,但是即使睡着了,她的眉头也轻蹙着,仿佛有解不开的烦心事。

纪亚夫心里更加愧疚,知道她这是因为被绑架一事吓到了,也许要很久才能缓过来心里的恐惧。又看见她脸上和露在被子外的脖子、手臂上都有细小的伤口,他的心里更是难过了。

他站在床边,想伸手去触碰她,可是没等指尖碰到她,他的手就收了回来。

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到如今还连累得她受了这样的苦,他还怎么能继续出现在她身边呢?

以后,大约是连近身看她一眼,都是奢侈了。

或许只能从报纸和电影上看到她,却再也没法接触到她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丝丝的抽疼,可是这种疼与那天眼睁睁的看着她要被别人糟蹋,要好多了。

若是那天孙书璈不出现,她真的受害了,他这辈子恐怕也活不好了,会活在无尽的悔恨之中,若是当时蒋凤璎死了的话,恐怕他也会以死谢罪。

只是通过这件事,他也知道了,他是不能有弱点的,否则对他和对她都是巨大的致命伤,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可是情之所钟,又怎么能藏得住呢?

他对她的感情,不过是他的单相思,却害得她遭遇了这么痛楚的事,以至于他都不敢见她了,怕从她嘴里听到怨怼的话,到时候他更是无地自容了。

他贪婪的看着她的样子,想把她印在心里。

他解开脖子上那个戴了很久的狗牙吊坠,若是将来她需要他的帮助,拿着这个来,即使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为她去走一遭的。

痴痴的看着蒋凤璎的睡容,在月光之下,他终于倾身,轻轻的、仿佛羽毛一般的触碰了她的唇角。

如春花一般娇嫩,如糖果一般甜美。

纪亚夫离开了。

一边走出医院,他一边在想,也许时间久了,她就会渐渐忘记他这个人了吧,等她年老时回想起来,曾经的一个朋友,多年不出现,也不过就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

他微微一笑,这大约是他最好的结局了吧。伸手想摸摸胸前那根狗牙,才想起来留给了她,也许是将他的心也留在了那里。

因为,心里空落落的。

蒋凤璎醒来之后见到那枚狗牙吊坠,拿起看了看,叹了一口气,依稀是错觉,觉得吊坠上仿佛还有他的体温。

那个笑的时候有着两个深深的酒窝,浓眉大眼的磊落男子,不知何时能再见呢?

*

知道蒋凤璎和孙书璈都住了院,大光明公司里与他俩交好的几个人都来看他们了,尹思道、许一白,还有唐芸芸也来了,她对于他俩从她的生日派对离开就遭到绑架这件事,感到十分愧疚,给他俩买了很多的补品和礼物,这些补偿似乎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蒋凤璎还劝她:“与你有何相干?既然是锁定了我,我就是去买菜也会被绑架的。”因着她的相劝,唐芸芸释然了不少。

蒋凤璎因为这件事也看出了唐芸芸此人的心地还是好的,内疚的样子也不似作伪,心里对她也多了几分亲近。

尹导演见她和孙书璈脸上都挂了彩,十分生气的说:“好歹注意把脸护着啊!演员的脸受了伤,那成什么样了?”这还怎么拍戏!尹导演很愤怒。

又想到俩人大难不死,开始劝他俩:“放宽心吧,下部戏让你俩来演。”

蒋凤璎道了声好,旁边的孙书璈却没有做声。

何太太几乎天天来看孙书璈,也跟蒋凤璎认识了,她其实是知道她女儿的朋友,只是她一向对何令昔那些各个层面的朋友颇有微词。

何太太是老一派的大家小姐,虽然也留过洋,但是仍是希望女儿与一些上等人一起玩耍,像蒋凤璎和之前那个花国总统这样的朋友,她是不看在眼里的。

孙书璈并没有跟何太太说他俩被绑架的原因,何太太还以为绑匪是冲着孙书璈来的,毕竟当年孙太太去世的时候给孙书璈留了很多遗产,孙家又一副大家族的样子,有人盯上他也不出奇,她还在阴谋论的想绑架他的人可能是孙家,或者是孙书璈的继母。

所以何太太虽然不太认同蒋凤璎的地位和明星身份,但是对于这个“被孙书璈牵连”的蒋小姐,就显得和蔼可亲。

只是对孙家来探病的人就不太客气了,尤其是对孙书璈的父亲和继母,她简直是给足了脸色。看他们俩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何太太心里舒坦极了。

当年孙太太去世的时候,孙家是比她们娘家有钱有势的,那时候宋太太还不是总司令太太,何太太的大儿子也还没有那么出息,所以宋太太和何太太都在孙家这里吃过憋。

孙书璈又毕竟姓孙,还是孙家的长孙,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们两个姨母带走抚养,好在何太太离他近,就常常照顾着。

宋太太在没有嫁给宋司令以前,也常常带孙书璈出去玩,因此孙书璈虽然在孙家很受磋磨,但两个姨母对他也好,所以这性子也还很阳光。

后来宋家和何家渐渐起势,而孙家却渐渐没落,虽然还撑着大家族的样子,但却是花架子了。

孙书璈与孙家决裂的时候,何太太知道,但是她根本不当回事,孙家那点子东西她可看不上眼,而且还守着那么个偏心继室的爹,这个家不要也罢。

孙书璈的爹爹和继母来了,也带了一堆补品,孙爹的意思是让孙书璈回孙家,继母也在旁边赔笑,随着宋司令起势,孙家上下对孙书璈陪笑脸的日子会越来越多。

但是孙书璈被亲爹伤了心,早就没有回去的意思了,只说:“当初祖母说了我不是孙家的种,你也认可了我出族这件事,现如今让我回去?都说覆水难收,我这里也是这个道理。”

继母打圆场劝他:“老太太年纪大了,难免情绪波动大一些,你作为孙子辈儿,就体谅体谅她吧,她是你的亲祖母,我们是你的父母亲,亲人之间哪里有隔夜仇啊?老太太本来也是气话,想着让你独立一下知道世道不易,也就知道她的苦心,谁想到你竟然出了这样的祸事?”

“自从知道你出了这样的事,老太太和我们都食不下咽,担心急了,但是她年纪大了不方便亲自过来,我们俩赶紧来看你,回家吧,宗瑛,家里才是你的归处。”

继母说话一向巧舌如簧,孙父听她说话时也不时的点头,显然是很赞成她的话。

何太太却说:“宗瑛已经是个大人了,有他自己的基本判断,你们孙家对他也没有多亲热,这时候就不要装着多么亲近了,省得大家都尴尬。”何太太这些年说话是惯说上句的,尤其对待孙家这种势利眼的,说话就一点也不客气。

孙父说话了:“我知道这些年大姐你对我有怨言……”

何太太排行老大,孙父从亡妻的关系叫她自然是大姐,可是叫她这声姐,就让何太太心里不痛快,“我可当不起您一声姐,我妹妹早就死了,您也续弦多年了,当年我跟二妹妹去找你,希望你娶户大户人家的小姐进门,能好好的待宗瑛。可是你呢?我三妹死了没多久你就将这个外室女领进家门了,连孩子都跟宗瑛没差多大,孙启生,你对得起三妹吗?”

孙父被何太太一通说,只是在他看来,男人风流很正常的,不过是如今何太太身份不一样了,他没法再甩袖而去了。

孙书璈说:“大姨,别说了,白白生气做什么?”又对孙父说:“既然将我赶出了家门,就别再来挽回了,你生养我一场,我也不能不孝,等我挣了钱就给你打到户头上,当是全了你的一番生养之恩。”

他的话才是真正让孙父生气的,孙父被气得直咳嗽,继母在旁边一直在给他拍背顺气,还说:“你父亲不是来跟你要钱的,我们是希望你能回家。”

孙书璈说:“这时候来跟我打亲情牌,我小时候你当着他对我亲切,背着人就天天罚我,还总跟人说我各种顽劣不堪,而你对我多么多么尽心尽力。我跟你都知道你是什么人,不用在我面前假装好心了。”

这话一说,孙父气急了,大骂孙书璈:“你这个孽障,怎么说你母亲呢?”

何太太讥笑:“他母亲已经去世了,眼前这个不过是四马路堂子里出来的女人,给我擦脚我都嫌脏,还想让宗瑛叫声娘?孙启生,你的脑袋怎么长的?你今天来挽回跟宗瑛的关系,无非是想着你孙家的丝绵厂要倒了,想借宗瑛的人情来求我和二妹罢了,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孙家,我们是绝对不会帮的。”

说完就让门口的守卫将人赶走了,看见他们都让何太太觉得眼睛疼。

赶走了他们,见孙书璈靠坐在床上,一脸沉思,何太太以为他是被他们伤到了,还想要劝他,孙书璈转过头来跟她说:“大姨,我想要有权势,我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的下去了,不想再这样被人践踏了。”

何太太见他这么说,反倒露出一脸笑容,有一种孙书璈终于知道上进努力的欣慰,忙说:“你终于长大了,知道努力了。我们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只甘心当个演员呢?”

没多久,孙书璈结束了跟大光明的合同。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65章

孙书璈与蒋凤璎出院之后,俩人提着礼物到张少白府上向他表示感谢,孙书璈还解释了一下:“前些日子受伤住了院,才出院就来看望先生。”又给蒋凤璎和张少白互相介绍了一下。

张少白打量了一下蒋凤璎,虽然她脸上还有小伤口未愈,但也确实是位美人,她跟孙书璈坐在一处,倒是十分登对的。

张少白虽然穿着读书人的长衫,但是并没有读过几年书,而且他的身份地位在那里,说话也更直接:“二位是十分登对,若是将来结婚的话,不要忘了给我张喜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