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被他撩开了一点,露出圆润白皙的一截肩头,莹莹生光,静渊心头一热,便把手伸进去,她轻轻颤了颤,倒是没有推开他,心中却渐渐有些冷意,只觉得如此跟他说话,倒似以欢情作为筹码,脸色不由得颇为勉强。

静渊觉察到,只得端然正色,便把手拿出来,顺带给她理了理衣服,柔声道:“要我答应你什么事?别说一件,十件百件都没有问题。”

她轻声道:“我不管你平日在这里呆几天,只要你在这里,不要再这么晚回来。”

静渊的手臂紧了紧,轻轻叹了口气:“今天是为铁厂的事情和卓老师他们一起庆贺了下,所以才这么晚,以后尽量不这样。”

她嗯了一声,把手放在他胸前。

静渊眉毛一扬:“你就让我答应你这个?”

七七道:“还有一件事。”

他轻轻笑道:“不是说一件事吗?”

她仰起脸看他:“你刚刚才说,十件百件都没有问题。”嘴唇微颤,眼波流转,极是认真的样子。

他忍不住俯下身便是一阵急雨般的吻,她喘气道:“你都不听我说……。”

他的嘴唇滚烫,喃喃细语:“不耽误,你照说……。”人却朝她压过去,手已经悄然摩挲到她纤细的腰身上。

“不要再和欧阳松有过多往来了。”她飞快地说出来。

他骤然停顿,用手肘撑住自己,凝视着她:“你说什么?”

七七道:“欧阳松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过从愈密,只会让自己树敌更多。”

静渊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不由得愣住,突然觉得手臂沉甸甸的,转身躺在床上,好半晌不言语。

七七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你不要误会,我这么说不是因为锦蓉的关系……你应该也清楚,这个人在清河口碑一向不好。我今天看见他的司机欺负人,又得知他为了私利谋害段老板他们,我就一直在想,你如果站在他那一边,自然会失去人心。”

静渊叹了口气,柔声道:“七七,商场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跟谁往来靠的都是利益。人心所向,不在于你跟谁关系好坏,关键还是看你做的事情,是否对大多数人有利。”

他说得也甚为有理,七七倒不知如何反驳。

静渊侧过头看着她:“你放心,我跟欧阳松没有你想的那么熟络,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微微一笑,把她拉近靠紧自己:“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要担心,我心里有数的。”

“好吧。”她幽幽叹息一声,顺从地依偎着他。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他突然道。

她仰脸,乌黑的眼珠在脸上一溜,正色道:“我不答应。”

“我还没说呢”他皱着眉不豫的样子。

“我就是不答应”她忍不住笑,要往旁边躲。

他一把抓住她,她浑身**,格格笑起来。

他也笑:“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又不会吃了你。”双手一紧,让她再也挣脱不得。

……

早上起来,外面下着细雨,葱茏花木上雨水闪亮,胜似珠玉。七七先起来,和黄嬢、老许张罗着把晗园客厅里的窗帘全部换成厚的,另外桌布、餐具、厨房用品,也都打算添置新的。

老许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才叫辞旧迎新。”

他这话似乎不太恰当,七七听来,却甚是顺耳,忍不住抿嘴一笑。

静渊下了楼来,直嚷着嗓子干,要喝茶,小桐忙去给他端茶。黄嬢侧头一看,见他一副春睡未足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忍不住瞟了一眼七七,七七脸上微微一红,把头扭向一边,对老许道:“许管家,你再帮我去润和轩订一些信纸和纸簿,我一会儿再列个单子给你,你照着去书店帮我买几本书。”

静渊正喝着茶,听了便补充了一句,说信纸要定那种浅蓝晕渲的。他知道七七喜欢浅色,润和轩最贵的纸签正好是浅蓝色。七七甚是开心,道:“真好,我是要给余芷兰写信,她也最爱浅蓝色。”

静渊一笑,道:“你的那个朋友据说跟她丈夫去美国了,也不知回来了没有。”

七七道:“也不一定非见面不可,能联系上就行了,反正她娘家还在清河。”

静渊忽又问:“你是想给宝宝买书吗?”七七点点头:“她总缠着我要我讲故事,之前的几本童话书都快被我翻烂了,总得有些新花样哄她。”

说着神色不禁黯然,静渊知道她想念女儿,便道:“我给岳父那边拨个电话吧,问问宝宝在那边的情况。”

七七摇摇头:“不用了,这样挺好的,免得多生事端。”

他知道她顾虑孟家会利用宝宝对他不利,心中感激,朝她温然一笑。

这时电话却响了,静渊笑道:“你看,我们不打过去,他们自会打过来。”

七七心中牵挂女儿,听到电话铃声,忙兴冲冲奔过去接,拿起听筒,对方只说了一句什么,她的脸却微微变了颜色,轻声道:“母亲嗯,是我。”

静渊一惊,快步走过来,七七把手一摆,向他表示没事,对着电话道:“知道了。”把电话轻轻挂上,怔怔出神,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对静渊道:“文斓……把头磕破了,那边已经找了大夫看,没太大事。”

静渊道:“我这就过去。”老许忙出去找人备车,七七静静地看着静渊,见他一脸焦急,似浑没了主张,嘴里念叨着:“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磕破头了?”

七七安慰道:“不要担心,可能是下雨,天井里滑,一不留神摔了一跤。小孩子总是跳跳蹦蹦的,难免磕着碰着。”

静渊脱口道:“文斓向来是个斯文孩子,从不乱跳乱蹦的。”

七七正去衣架上给他取下外衣要给他披上,这句话本是无心而出,她听来却有些刺耳,脸颊上本带有一丝安慰的笑,却不由得僵住。静渊关心则乱,着急之下,把衣服随手从她手中一抓,那衣服本有着铮亮的金袖扣,在她手背上“噔”的一打,她吃痛,轻轻捂住了手。

静渊胡乱披上衣服,没迈开脚步往外面走去,走了几步却猛然回过神,这才回头看她,道:“我去去就回,那边估计又是一团乱,你改天再跟我去,这样也好,你也可以在家多休整下。”朝她勉强一笑,似要她放心。

就这么一瞬的功夫,七七已经完全清楚文斓在静渊心目中的地位,这样的父子深情,比较起他对宝宝的态度,亲切尤甚,关心尤甚。他对宝宝,似乎是独占欲大于父女情。

如果不是因为他,原本这么深厚的情感,或许就应该是全部给予她的孩子,包括之前失去的那一个。

七七心中再也无法平静,更无法淡然处之,不知是忧是怒,是悲是伤,看着静渊快步远去的背影,脸色变得苍白,一咬牙追了出去,他已经走到花园小道上,天上还飘着朦朦秋雨,老许原本拿了伞要给他撑住,静渊却嫌老许手脚不利落,把他的手一推,顶着雨朝大门前停车的平地走去。

七七快步跑着,差一点滑倒,还是老许抢着一步把她扶好,七七直起身子,冷汗直冒,终几步做一步赶到他身后,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静渊吓了一跳,回过头,见七七眼睛里一股执拗,不由得一惊。

“我……。”她满腹的话想说,却猛然失语。

她在干什么?难道,可以仗着自己受的苦,就这么拦住一个父亲,不让他去看望受伤的儿子吗?就这么拦住一个丈夫,不去安慰他心痛的妻子吗?

不,她不能这么做。这不是说明她大度,只是一旦她这么做了,她就不是她。

“七七……你怎么了?”静渊目光中又是担心又是焦急。

她愣了愣,定定神,道:“你过去后记得让小蛮腰把车开回来,我下午想出去买点东西。”

“不用你说,我早就想到了,不过要是雨没停,你还是在家里呆着,哪儿都不要去。”他笑道,在她肩头一拍,把车门打开上了车去。

家里,她耳边回响着这两个字,他说得那么自然,她想起来却是如此生硬。

他与她虽情深意重,可无奈这其中却夹杂了千愁百怨,无数说不清道不明解不开理还乱的烦心事。东风恶,欢情薄,所有的温存与激情,总会雨打风吹去。靠什么才能给自己和女儿重新垒起一座坚实的巢穴?七七站在绵绵细雨中,任雨水从头往下罩住自己,一瞬便似永久。

老许见她怔怔立在雨中,忙把静渊从他手中摔掉的那边伞捡起,给她撑着挡雨。

七七没有动,眼睛看着前方草地,细雨如针,正一颗颗扎进泥土。清晨的光线柔和妩媚,是混沌初开的颜色。四处都是雨,四处都是朦胧的烟水,和光同尘,与时舒卷,非得把人弄得融化般,是这么清亮柔软。

可她却再不想柔软,哪怕像一只倔强的鸟儿,竖起坚硬的翅膀,把水珠扑扇开来。

老许在一旁见她脸上神色变幻,心里担心,七七回过头道:“肚子饿了,忙了这么一会儿,才想起没吃早饭呢。”

老许忙道:“早预备好了,大*奶这就回去吧。”

两个人折回而返,黄嬢见七七一身雨水,忙拿了热毛巾来给她擦脸,七七去卧室里换衣服,黄嬢跟在后面伺候,不免说了两句,语气里倒似颇为七七怨尤:“大*奶,你原本可以留住东家。”

七七打开衣柜,挑了件淡紫色对襟衫子,回头对黄嬢淡淡一笑:“人和人不论是什么关系,心里总存着一笔账,我今天若让静渊留下来,这笔账若记下,我可亏了不少,没有必要。”

黄嬢琢磨不透她的话,呆呆出神。

第二卷 孽海 第十七章 暗潮涌动(3)

第十七章 暗潮涌动(3)

静渊匆忙回到玉澜堂,直奔文斓的厢房,林夫人正坐在床边,见他进来,脸色一冷,轻声道:“你还有心思回来?”

静渊悄悄凑过来,见文斓闭着眼睛睡着,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包,红紫青肿,想是摔得不轻,不由得又是心痛又是歉疚,便对母亲陪笑道:“瞧母亲说的,我连早饭还没吃呢,冒着雨赶回来,平日里我对他有多疼爱,您老还不清楚?”

林夫人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静渊恭敬地跟在后面,林夫人回过头道:“不是我说你,自从至衡回来以后,你的心思就不在我们身上了。哼,原是我说错了,你的心思什么时候真正在这里过?如今连文斓你都不顾了。”

“我昨天还带着他一起吃饭呢。”静渊道。

“吃饭?你以为你儿子是狗吗?哦,你带着他出去跑两圈,他就高兴了?”林夫人瞧了瞧床那边,压低嗓子:“昨天晚上哭了一宿你知不知道?嚷嚷说爹爹不要他,不疼他了。早上起来非要去找你,谁劝都不听他娘又去他舅舅家了,几个丫头都按不住你这儿子,跑出去摔在天井里了,喏,脑袋上鼓起个包,你满意了吧?”越说越气,胸口上下起伏,见静渊低头不吭声,更是怒不可抑:“以前你那么疼他,连过年去祠堂烧香都怕烟熏着他,还非得跟我犟着来现在呢?静官儿,他是你儿子,不是你养的狗,不是你养的戏子喜欢的时候疼的跟什么似的,不喜欢的时候说撂开手就撂开手”

静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勉强笑道:“母亲,我什么时候养了戏子?我向来不是这样的人。”

林夫人冷笑道:“是,你不养戏子,因为有现成的狐狸精迷着你”静渊忍不住双眉紧蹙,嘴皮一动,却生生把反驳的话压了下去。林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朝北边的佛堂走去。

静渊见母亲走远,忙转身走到文斓床边,坐了下来,见儿子紧紧闭着眼睛,可眼睫毛却在颤动,不一会儿掉了滴眼泪下来。

他知道儿子根本就是醒着,心中暗暗叹气,伸手摸摸他的小脸,道:“哭什么?从小就叫你不要哭,你不是想当男子汉吗?”

文斓的睫毛颤得更厉害了,鼻翼微动,似乎在极力忍泪,可更多的泪水却涌了出来。

“你要再哭我就走了。”静渊道,说着假意动了动。

文斓忙睁开眼睛,叫道:“爹爹不要走”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抓住静渊的衣袖。

静渊瞅着他,宛然便是自己小时候,不由得心酸,俯下身把他抱起,用被子把他裹着放在自己腿上,柔声道:“我不走,爹爹不走。”

文斓习惯性地在父亲胸前衣服上擦干眼泪,把脑袋紧紧贴着他,轻声说:“他们说爹爹不要我,不要妈妈。”

“谁说的?胡说八道。”

“舅妈,还有莉莉表姐。”他抬起头看着父亲。

这两个都是欧阳家的人,静渊听了不觉心里有气,皱眉道:“他们撒谎骗你,不要信。”

“奶奶也说”文斓坚持道,“奶奶说,妈妈上次吊脖子,就是因为有个女的把爹爹抢走了,那个女的要害爹爹。”

静渊看着儿子亮闪闪的眼睛,轻声道:“所以你就哭,你就要跑来找我?”

“嗯,我要把爹爹抢回来”他凝视着父亲慈爱的脸庞,竭力做出勇敢的神气。

“文斓,”静渊看着儿子额头上的肿块,眼神里充满着爱怜,“你一直相信爹爹,对不对?”

文斓使劲点了点头。

“那么别人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就全都不要相信,没有谁要抢走我,也没有谁要害我。”静渊轻轻抚摩着文斓的小脸,“爹爹有多爱你,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文斓想了想,用小手握住父亲的手:“因为不需要,因为爹爹知道我知道。”

他如此懂事,静渊心中是万分爱怜,却又万分酸楚。

笑了笑,柔声道:“是啊,你一定知道的。你知道从你生下来,我就像一个背着很重的东西走路的人,突然间有人伸手帮着把包袱卸下来一样,是那么高兴,那么轻松。你也知道,我每次做完一件事情回到玉澜堂,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人就是你,因为我喜欢你为我骄傲。你还知道,我唯一一次骂你,是因为你把你舅舅的车胎给扎了,我当时气得要命,我教出来的儿子,原来也跟别人的儿子一样调皮,可是我心里却还是有一丝高兴,因为其实我也想扎他的车胎,你帮我做了。”

他说到这里,文斓含着眼泪笑了,紧紧握着父亲的手。

“爹爹,舅舅的司机太讨厌了。”他仰起脸,“我看到他打了郑老六,就是那个打更的老伯伯,把他的铜锣子扔得老远。郑老六半边脸都是黑的。我过去骂了那个司机,后来想着气,才捅了他的车胎。”

“你骂他是可以的,但是捅车胎就不对了,这样跟小流氓有什么区别?”静渊掏出手帕给儿子擦干净鼻涕,文斓很舒服地把眼睛闭上,过一会儿才睁开,脸上已经有笑容,文斓问:“爹爹,你为什么不常回来吃饭了?为什么昨天不跟我回家?为什么不把我带到晗园去?”

这一连串为什么,让静渊沉默了一会儿。

终是要说的,再怎么也得跟他说清楚,可是怎么说呢?告诉他,以后自己会经常不回来吃饭,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和他朝夕相处、片刻不离?

“文斓,”他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你慢慢长大了,要上学,成家,开创你自己的事业,不能总让爹爹陪着你。”

文斓虽然小,却也觉得父亲这个理由颇是牵强,便垂下脸,眼神里满是失望伤心。静渊又何尝不清楚,儿子已经过了可以用含糊其辞来应付的年龄。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静渊吁了口气,把儿子的脸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你还记得我有一次在晗园给你讲的小男孩和小姑娘的故事吗?”

文斓点点头。

“小姑娘回来了,小男孩不想再让她走了,想好好爱她,可是依然会有许多人会阻止他去爱她、去留住她。文斓,我不希望你站在这些人的一边。”

文斓轻声说:“那小姑娘为什么会回来?”

“是我找到了她,还有她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姐姐。”每次回想起和七七母女相遇的情景,他的心中都会隐隐作痛,那般的凄苦,那般的惊险。

静渊道:“文斓,你在璧山遇到的那位小姐姐,送你小粽子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你的亲姐姐。她和她的妈妈为了我,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我不想再让她们受苦了。”

“小姐姐,小姐姐”文斓的眼睛里好歹有了点喜悦的光亮。

“是啊,你的小姐姐,”静渊微笑道,“以后你身边会多一个小姐姐陪你玩了。”

“她们住在晗园吗?”

“是的,文斓,我向你保证,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疼你爱你,常回来陪你,如果你愿意,我也会经常把你带到晗园去。只是,只是……我不想骗你,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么多。”

“我什么时候能看到小姐姐?”文斓问。

“过几天,小姐姐去她外公家里了。”

“爹爹……,”文斓试探着问,“你还要我……和我妈**,对吧?”

静渊笑道:“那是自然。”他笑得轻松,可那一丝抛之不去的烦忧,却压得他心头一窒。

……

玉澜堂打来电话的时候锦蓉正跟哥嫂吃早饭,说儿子摔伤了,急得六神无主,慌忙便收拾东西要回去。

“急什么?这算是给你丈夫一个教训,谁让他天天不着家?儿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欧阳松的妻子欣茹不屑地道。

“都是你这娘儿们瞎挑唆,你怎么就不想想,若是静渊认为锦蓉不管文斓了,索性便把文斓带到那一边儿去,她最后能捞着什么好?没脑子”欧阳松把筷子一放,脸上怒气洋溢,见妹妹在一旁竖着手气鼓鼓站着,叹了口气,道:“快回去吧谁让你非死缠烂打嫁给他?”

锦蓉嘴一撇:“我死缠烂打?当初是谁把我像供佛爷似的往他家送?现在你倒是得到好处了,我过的什么日子,我受的什么罪,你就当瞎了眼睛聋了耳朵,不管不顾了”

“好了,妹妹。”欧阳松脸一沉,“我现在烦心事一大堆,西场的那帮糟老头子,恨不得天上掉刀子下来砍死我,每个人都跟我作对,我现在若是为你去得罪你丈夫,给你出了这个头,我没了你丈夫襄助,被人摘了乌纱帽,谁替我出头去?”

“摘你的乌纱帽?谁敢摘你的乌纱帽?你不就是顾着要吞了杜肘子的几块地吗?你要那么多地干什么?”欣茹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了嘴,“过两年离了任,你还想在这清河一直待下去?”

“妇道人家”欧阳松长叹一声,“目光短浅啊西华宫那几块地,可是出黑卤的好地啊,四个盐井在上面,两个都是六十年的老井了,到现在还出着卤呢,你知道什么?哼”

“那种老井,你要是接手过来,指不定哪天就废了。”欣茹道。

“你知道什么?都说清河的龙脉在上头,保证几百年都不熄烟火的。”

“这么好的事,孟家不插一手?”

锦蓉听他们扯到别的事情上去,更是觉得委屈,忍不住哭出声来。

欣茹见她哭了,忙用手轻轻推推欧阳松的手臂:“唉,你妹子受这么大委屈,你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