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渊凑过来闻闻宝宝手里的花,道:“答应过你要早回,便有天大的难事挡着也得回来。”

见宝宝换了件粉红色小裙子穿着,头顶上别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又是可爱,又是滑稽,忍不住笑:“你这是什么打扮?”

宝宝笑道:“图画书上的公主就是这样”

七七也微笑道:“她缠着小桐给她梳的头,衣服是她外婆送的。”对宝宝说:“你把花拿去给小桐姐姐,让她每个屋子里放一小瓶插着。”宝宝喜滋滋捧着花去了。

静渊见她走远,把七七拉到身边,含着笑从衣兜里掏出件东西塞到她手里,七七说:“是什么东西,让你这样藏着掖着的?”

她的手被硌得微微一疼,低头一看,是个包得好好的小方盒子,打开来,闪闪一枚戒指,亮晶晶如一颗星子,透出一丝金色的光芒来。

“没有真正送过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静渊轻声笑道。

“真好看。”她用手指摩挲着那颗黄钻,却没有抬头。

“若是不喜欢就放着,戴不戴随你高兴就好。”

她这才扬起脸看他,眸光如水,直看到他心里去:“静渊,谢谢你。”

他抚摸了下她的脸颊,心里一阵酸楚:“我早该送给你的。”

七七朝他靠了过去,把头靠在他胸前,轻声说:“对不起,我以前只想过自己过得苦,很少顾及到你的不容易,你要顾着生意,还要考虑我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胡说,你比我的生意重要多了。”他用手指顺着她的头发,“你现在还觉得苦吗?”

她轻轻一笑,“我爹当年对罗伯伯说过一句话,后来罗伯伯对我说了,我觉得很有道理。他说,一个到过矿井最里头的人,今后每一步,都只会是往上走。我现在就是这样,一步步往上走,一天天好起来。我们也会是这样。”

他舒了一口气,把她轻轻拥着,闻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心中甜蜜无比。

七七那枚戒指拿着看,在手里比划着,笑道:“等我的手养过来,我就天天戴。”

静渊倒是忽想起来,说:“你的手可不许再干活儿了,那个什么开绣庄的事情从此再也别提。”

七七注视着他:“我可不想老在家里闲着。”

静渊笑道:“你怎么会闲着?说了,再给我生几个孩子,我可不是开玩笑。”

她将头埋在他胸前一会儿,眉心却是蹙着,过了一会儿,方道:“你说我明天跟回盐店街好不好?把宝宝一起带着。”

静渊问:“我本来是这么想,没好问你。”

七七抬头瞧着他戏谑地笑笑:“我说你不会白送我东西。”

……

第二天,静渊先拨了个电话至玉澜堂,告知母亲他要和七七母女一同回来一趟。林夫人在那边的语气倒是惊喜万分的样子:“太好了,我早就想见见我的外孙女了。七七走了这么久,我也一直惦念着,如今我们可真是团圆了。”

她的话里有多少言不由衷在里面,静渊自然知晓,听母亲喉咙似有些沙哑,便问:“母亲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前天回来看都还好好的。若不方便,今天就不让她们娘儿俩过来了。”

他心中矛盾,一时希望七七早点去玉澜堂,一时又希望她不要去,简直五心不做主。

林夫人道:“哪有什么事,我好着呢。赶紧过来吧,我马上吩咐厨房里备好饭菜。”

“中午饭还早着,不用这么急。”

“那可不行,今天可是一个大日子。”

这话静渊听在耳里,只觉得寒意凛凛。

收拾的差不多,把要带过去的礼物都装好了,小蛮腰开着车,带着他们往盐店街驶去,沿着清河开着,一路看到不少的盐船,静渊便给宝宝讲,那些盐船里有多少只装着爹爹盐号的盐,一船又一船运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宝宝问:“有多远?会到外国吗?”

“倒是没有那么远,不过连总统都会吃我们的盐呢,总统的厨子要做泡菜给他吃,就会买我们的盐。”

宝宝便兴奋地趴在车窗上看,忽然问:“那爹爹卖盐给总统吃,是不是会赚很多钱呢?”

静渊呵呵一笑:“卖给总统和卖给老百姓,价钱都是一样的。不过总统只有一个人,老百姓却是遍布全天下,要能让全天下的人都吃到我们的盐,那才赚的多。”

宝宝拍手道:“爹爹你一定要卖给全天下的老百姓,多多赚钱”

七七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笑:“你这个小财迷。”

静渊很是高兴,摸摸宝宝的头顶,她没有再戴那别扭滑稽的蝴蝶结,头发编成了精致的小辫子,黑亮亮地搭在她白色的小衫子上,衬得她玉雪可爱。

开到平桥,就听到平桥瀑布里轰隆隆的水声和盐船里搬运工喊出的号子声。七七心弦振动,说:“我们就在这里下车,从平桥走着上去吧。”

第二卷 孽海 第二十九章 步步为营(3)

第二十九章 步步为营(3)

河风还是和以前一样湿润,将日晒之气渐渐收尽,淡荡天光照得万物清润周正,七七在行走间看着上滩下滩的船,正划开一条条水痕,那水痕慢悠悠向四处晕散开,自有一种威严与包容。人生中多少雷霆之劫、鞭挞无赦,可这条河却永远是这么安详稳重。

她自然会回想起那日仓皇逃走的情景,那年她才十六岁,如今她的孩子都快七岁了。青砖白墙,飞扬着似要触碰天际的挑梁,盐店街重又在她的眼前,实实在在出现,她原以为自己将有泪如倾,可一步步行去,反而从容漠然。

七七一家家数着盐号,发现有好些都换了名字,那么连带着主人也都换了吧。宝川号外头,照样是停着货车,有掌柜和师爷们在谈着运货的事。它对面的官仓是废墟中重新修建的瓦房,与稽核所之间的空隙中,依稀可以见到后院里竖起的“永不征收”石碑——那是静渊当年放的一把火换来的。

香雪堂的一个伙计在外头一张长椅上坐着,年轻的后生,肩上搭着块帕子,像是刚刚干完了活儿。她没有见过他,他也自然认不得她。七七想起以前在这条街行走时的情景,人声喧喧,人们纷纷跟她打着招呼。她也记得第一次来盐店街后不久,朦朦春雨中,她就是这样和静渊并肩走着,乍惊乍喜地看着他,他为她撑着伞,一边的肩头上全洒满了雨珠。

“好些盐号的伙计都换了。”静渊说,“连香雪堂的掌柜都换了两个人,现在这一个掌柜姓古,人还很不错,是我从天海井的分号里找的。”他笑了笑,“不过薪水是从香雪堂里支的,跟天海井没有关系。”

微笑着看她,又道:“这几年,连天海井的盐井也时不时有井灶废滞的事儿,只有你这一口盐井,一直都很稳定,产的盐虽不算多,但却是卖得最好的。”

七七莞尔一笑,略朝香雪堂里看了一眼,道:“多谢你有心照料。以后就给宝宝当嫁妆吧,我也再给不了她什么。”

“她的嫁妆,自然我会准备。”

七七轻声笑了起来:“我们俩好像老公公老婆婆,宝宝才几岁啊,就说到嫁妆上去了。”静渊眉梢眼角都是笑,却是不说话,只把手伸过去拉着她的手。

宝宝看着两边的店铺,好奇地问:“为什么没有卖糖人儿的?”她以为凡是热闹的街道里,都应当有卖糖人儿的小贩。

盐店街只卖盐,是从过去延续至今的传统,至于为什么这样,也许是因为真正的人家只有林家一户,其他的全是盐铺,清河的人要逛街买东西怎么也不可能想着到这里来。静渊倒不知道该怎么跟宝宝说明,便跟她说是因为来这里的小孩子太少了。又补了一句:“过年的时候街上办灯会,那时候会有卖糖人儿的过来。”

他和七七都不由自主想起那年的灯会,盐店街上支着漫天过海的灯幔,七七一连病了数日,闭门不出,外头是人世琳琅的热闹,里面是黯然神伤寂寂空庭。

“今年,”他的手稍稍用力,“今年一定好好陪你过年。”

林府外的栗子树下停着一辆黑色汽车,车门敞着,后头车厢里露出一双脚。那辆车静渊和七七都认识,是欧阳松的。静渊低声道:“我倒不知道他来了,要不你回去吧,免得不开心。”

七七淡淡地道:“我犯不着躲着谁,要不开心,也不一定是非看到谁就不开心。”

走到车前,见欧阳松的司机躺在后座上,敞着衣衫,正鼾声如雷,呼呼大睡,应当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宝宝站在那儿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指着对七七道:“妈妈,那人身上长了好多毛啊。”

七七忙把她的小手轻轻一打,轻声斥道:“女孩子家,说话一点都不斯文也不怕丑。”

宝宝就怕母亲生气,吐了吐舌头,立时噤声。

门房的男仆远远见到静渊和七七,几步就跑过来,极为殷勤地问候。

静渊皱眉道:“这车停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男仆躬身道:“因局长一会儿就走,所以车停在这儿,没去车库。”

“让他把车开到别处去,我家门口不是晒猪猡的地方。”

“是,是。”男仆连忙跑到汽车前,把司机唤醒。那司机脾气暴躁,登时就要发作,后来一起身,见静渊冷冷地立在玉澜堂外,他知道连欧阳松都忌惮这个东家三分,见静渊脸色极是不豫,吓出一身冷汗来,忙规规矩矩地从车里出来,背过身把衣服扣上,再朝静渊行了个礼,静渊只作不见。七七和宝宝站在一旁,一对如花似玉的母女,那司机见到,不由得一呆,随即心想:“怪不得局长要跑到这儿来,原来是给我家小姐助阵来了。”

七七站在门口,闻到玉澜堂里的花木香气一阵阵扑来,夹杂着佛堂的一缕香烟,这庭院中有多少诡奇谲变,她如何不知?可心中生出一丝决绝,不可妥协,不可退缩,只有迈上一步去。

她把手朝宝宝伸去:“宝宝,到妈妈这里来。”

“七七,”静渊在她耳边悄声说,“不要担心,有我跟你一起的。”

她朝他温然一笑,那笑容柔和安静,像清河的水波。

……

走廊上,佣人们均借着机会偷偷过来问候,除了黄管家,谁都没有见过七七,对于这个当年在林家掀起轩然大*的正室充满着好奇,见七七果真如传说中那般秀丽明艳,与静渊真算得一对璧人,都不约而同在心中感慨。想着锦蓉,这大老婆还没有来,便要死要活的了,如今可不知又会闹到什么地步,都暗自捏了把汗。

静渊回到玉澜堂,便不由自主脸色冷漠起来。

七七勉强给下人们露出一丝微笑,侧头见黄管家远远地站在天井里朝他们张望,脸色关切,目光与她一接,朝她轻轻行了一礼。七七心里一酸,想起往事,轻轻点点头。

一行人走进大厅,七七抬眼一看,陈设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林世荣的画像居于正堂,黄马褂孔雀雕翎,威严地看着来人。宝宝觉得害怕,一步步要往回退缩,七七紧紧牵着她,低声说:“不要怕,妈妈在。”她便把脸藏在母亲身后。

欧阳松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把茶杯一放,站了起来,笑道:“妹夫,你来了?哟,这不是大*奶吗?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嘿嘿笑了起来。

七七看着他,也不知道他究竟笑些什么,脸上毫无表情。

静渊朝他拱手一礼:“大哥,今儿怎么想着过来?你最近可是公务繁忙啊。”

“这不是听说亲家太太病了吗?锦蓉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急的都快哭出来,说婆婆喉咙痛,上了火,我便送些药过来。”欧阳松笑道,眼睛又朝七七一扫,宝宝正从七七身后探出头,见欧阳松目光凛冽,忙又缩了回去,听到身后脚步声,回过头,见一个妇人扶着一个老太太从走廊里进来,背光下只看到黑黑影子,却见不到面容,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七七也回头,来人正是锦蓉和林夫人,她们走到灯光下,脸上都是一片惊喜交加、百感交集的神情。

林夫人轻轻咳嗽了一下,颤声道:“至衡啊,可把你盼回来了。”锦蓉眼睛泪汪汪看着七七,是激动难言的样子。一老一少这样的表情,连静渊看了心里都不禁发寒。

七七脸色倒是冷静,林夫人伸手要去拉她的手,她借势把宝宝拉过来,自己朝林夫人行了个礼:“母亲”低头对宝宝道:“宝宝,叫奶奶。”

宝宝见林夫人脸色慈祥,笑盈盈的样子,好一个忠厚长者,便乖乖地叫:“奶奶”

林夫人是高兴得恨不能流泪的样子,连声说好,又瞧着七七,见她神色谦畏和顺,脸色如牡丹初放,眼里闪出一丝光来,笑道:“至衡,你过得想来不错吧?瞧瞧,还是这么光彩照人。”

七七淡淡一笑:“多谢母亲夸奖。”见锦蓉也瞧着自己,心中还是忍不住一沉。

文斓从外头跑进来,奔到静渊身旁去,突然间见到宝宝,她正微笑着看着他呢。

静渊对文斓道:“爹爹说要带小姐姐来看你,瞧,这不是来了?”

文斓大喜,走到宝宝身前,叫道:“小姐姐”

“小dd”宝宝的大眼睛流光潋滟。

“小姐姐”他不知先说些什么好,便又叫。

“小dd”宝宝也只好答。两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一会儿,均哈哈大笑起来。

“文斓,”锦蓉笑道,“把你的小姐姐带去玩吧,她第一次来,你带她去熟悉熟悉。”语气大方,神态亲和,是主妇的风范。

“小姐姐,我写字给你看”文斓灵机一动,“我会写好多好多字”

宝宝笑着点头,文斓搂着她的肩膀,俩人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欧阳松看着笑道:“瞧这姐弟俩多亲热”对林夫人道,“亲家太太,恭喜啊,如今一家团圆,又有这么玉雪可爱的一对孙子孙女。”

林夫人长叹一声:“可不是嘛”

众人均坐下,七七坐在静渊身旁,锦蓉却没有坐着,而是走到林夫人面前去,给她温柔体贴地捶着肩。

静渊见母亲神色惫懒,便道:“母亲喉咙可好些了?”

见林夫人身旁茶几上没有茶水,便要起身给母亲倒茶,锦蓉一溜烟儿跑了过来,道:“你坐着,我来,我做惯了的。你都不知道,茶不能太酽了,母亲这两天都没睡好。” 又宜笑宜嗔瞧了他一眼。

静渊立刻挺直了背脊,生怕自己说一句做一个动作,给她接过岔去。

锦蓉又朝七七看了一眼,见她神态平和,自己表演了这么一番,她却如没有见到一般,不禁暗暗有气,便笑道:“至衡,我知道你平时爱喝碧螺春,特意给你泡了。”

七七没有说话,只看着她笑了笑。

第二卷 孽海 第三十章 步步为营(4)

第三十章 步步为营(4)

欧阳松仿佛乍然回过神,斥责了妹妹一句:“你瞧你,真没有规矩,怎么还能叫大*奶的闺名呢?”

锦蓉恍然大悟,朝七七笑道:“我们一前一后过门,是我疏忽了,该叫你一声姐姐。”

林夫人在一旁道:“这就是缘分,你们过门之前就是好友,如今成了姐妹了。”

静渊嘴皮一动,心中只是不安,眼光朝七七一瞥,见到她侧影安静,胸口微微起伏。

七七嘴角浮起一丝笑:“那我算是占了便宜了,我明明年纪还比她小呢。”

她说到“占便宜”三个字,锦蓉心中登时大怒,脸上带着笑,目光却变得凶狠起来,看向七七,只见她穿着莲青色旗袍,素净的很,脸上不施脂粉,整个人如雾霭流岚般柔和安静,只因天气转凉,手腕间搭着玄狐披肩,稍微一动,那披肩上的光泽便如月下流泉,轻轻闪烁光芒。

锦蓉嫁人后生活变得豪奢起来,静渊也向来不吝给她钱花,七七手上搭着的那条披肩,一看就知道价值极为不菲,锦蓉嘴角不由得一撇,心中只是冷笑,端着林夫人的茶,像个孝顺媳妇,恭恭敬敬地给婆婆奉上,林夫人端起喝了一口,笑道:“嗓子好多了,多谢媳妇,唉,入了秋我就一直上火,越上火就越睡不好,这人一病起来,才知道有人在身边照料是福气,这年头,越来越多的人都倚靠不住了。”说着看向静渊。

静渊忙站起来,笑道:“原来母亲在怪我呢。”

林夫人叹道:“我哪里敢啊,我现在是生怕得罪你,你要是三天两头能回来看我一下,我就要谢天谢地谢祖宗了。至衡,我这个儿子也就你治得了,我可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七七说:“母亲言重了,至衡万万不敢当。”稳稳坐在椅子上,连头都不侧一下,林夫人只是微笑着看她。

锦蓉得到了极大的鼓舞,坐在林夫人身旁,得意地看向七七,七七一双澄澈的眼睛凝注在锦蓉的脸上,目光倏尔一转,那眼神里却是一丝忧伤和惋惜。锦蓉并不清楚那忧伤与惋惜从何而来。她只知道今日她过来是来宣战的,满心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吸口气,傲然迎向七七的目光,脸上更是笑意盈盈。

林夫人眼睛也打量着七七,见她穿着一双精巧的平底素色布鞋,衬有白、粉、黄等色,用鹅黄色金线绣着花纹。

便笑着赞道:“至衡的鞋子真好看,绣得精巧。”

锦蓉好奇地问林夫人:“母亲,我对刺绣一窍不通,那上面绣的是什么?”

林夫人兀自还啧啧赞叹:“我也不知道呢。”

七七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道:“这是最普通的花纹,鹭鸶莲荷。”

欧阳松笑道:“我这个妹妹从来不拿针线,除了会读死书外一无是处,以后还要大*奶多帮着亲家太太提携教导我这个傻妹子。”

七七拿着茶抿了一小口,微笑道:“会读书就是天大的本事。”

欧阳松碰了个软钉子,倒是不生气,只笑眯眯看着静渊:“今天除了过来看老太太,还想听妹夫宣布喜讯。”

静渊眉梢轻轻一动:“喜讯?什么喜讯?”

欧阳松迷惑不解:“连你也不知道?”转头看向锦蓉:“那究竟是什么事?你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说林家又有大喜事,把我诓了过来。”

锦蓉扑哧一笑,脸蛋儿红红的,垂下头分外娇羞。

林夫人也是十分惊讶的样子,看着锦蓉,笑问:“什么事连我都不告诉?”

静渊心里暗觉不对劲,慢慢坐到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