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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郁风脸色变得煞白,咬了咬牙,压下眼中的阴霾,哭着道,“皇上啊,您是王爷的兄长,若您愿意开口,他定会听的。”

“朕听说小焕想要把长孙青青千刀万剐,也是觉得残忍,想劝劝他,不过小焕除了听母后的话,便只听他王妃的话,朕这个兄长的话,他可自来没有听过的。”司千煌垂眸冷睨着他,淡淡地笑道。

“皇上,若如此,您的威严何在!?”长孙郁风一听这“千刀万剐”四字,眼前一阵发黑,心中悲痛,干脆豁出去了,红着眼,对着司千煌悲痛地说道。

司千煌收起笑容,俯身,冷冷地看着他,眼里的威严压的长孙郁风忍不住颤抖,“长孙郁风,在朕的心里,朕是小焕的兄长,在他面前,不需要威严,你若是想挑拨,也选错了对象。”

“皇上,微臣只是心急失言,求皇上恕罪。”长孙郁风身子如筛子一般抖着,颤声说道。

“你的女儿,朕是无能为力,刺杀冥王妃,不说小焕生气,朕都想亲自杀了她。”司千煌明明在笑着,但那眼里却全是冰冷。

长孙郁风闻言,眼里闪过绝望,可一想到女儿的音容笑貌…那可是老王妃留下的唯一的女儿!

紧紧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面上虽还有泪水,但已经恢复了冷静,“皇上,冥王说青青有罪,但证据呢?众大臣可只看到王妃在赛场先伤的人,若轻易断罪,恐怕难以服众!”他本想着,若皇上能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了青青,他就算舍弃尊严也没关系,但若他死活不松口,他也只能兵行险招了,青青买凶杀人是真,但绝对没有证据。

“德王,朕这里是没有长孙青青买凶杀人的证据,不过…”司千煌缓缓坐下,眼里闪过精光,他等的就是这番话,果真沉不住气说了。

“不过什么?”长孙郁风僵住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有些不安。

“不过,德王这些年来,贪赃枉法,暗中款曲的证据,朕可是有的。”司千煌淡淡地看着他,见他脸色大变,心中冷笑,父皇看在他曾经救过自己,不忍心废了他,可他却不打算继续留着了,这种人,留着也只是蛀虫,况且,当初他会救父皇,也是个阴谋。

没有证据治长孙青青的罪,那他便拿出让德王满门抄斩的罪,说破了天,长孙青青都要死。

“皇上,冤枉啊,臣绝不是这样的人,皇上您要相信微臣!”长孙郁风脸色变得铁青,高声喊道。

“朕也只是跟德王开个玩笑,但结果如何,还得看德王怎么选了。”司千煌摇了摇头,伸手将他扶起来,那沉稳的笑容,让他看上去很是和善。

长孙郁风缓缓起身,身子还止不住地轻颤着,心中震惊不已,看样子,皇上是早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了,不过碍于先皇的面子,所以没动他,但这次青青惹上了他最疼爱的弟弟…他绝不会怀疑,若他仍旧选择救青青,皇上下一刻便会以重罪灭他满门。

“皇上,微臣绝无可能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长孙郁风无力地低喃。

司千煌勾唇,点了点头,“朕相信德王,天色不早,德王先离开吧,朕想一个人坐一坐。”

长孙郁风行了个礼,苍白着脸离开,脚步有些虚浮,等出了宫门,他眼里的悲痛突然变成了狠绝,青青,为了长孙家,为了父王的大业,父王不得不牺牲你,但父王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回头,冷冷地看着宫门,长孙郁风眼里尽是阴霾,司家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很快,他就要这些人全部去给他最宝贝的女儿陪葬。

德王府,书房。

长孙郁风面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见管家推门而入,点了点头。

“王爷,救不了郡主吗?”管家皱眉问道。

“我去过天牢了,关着青青的牢房被设下阵法,我根本进不去。”长孙郁风咬牙切齿的说道。

管家我了握拳,“王爷,他们没有证据证明郡主买凶杀人啊。”

长孙郁风吐了一口气,冷声道,“司千煌掌握了我这些年来做的那些事的证据,我若执意要救青青,他便判我们死罪,那些地方他也会派人去查封,我们十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管家眉头皱得更紧,“若非借着那些事情掩护,我们的计划根本无法实行,只可怜郡主看不到我们成功的一天了。”

“事成之后,我要用司家人的人头祭奠青青的亡魂。”长孙郁风眼里尽是嗜血杀意,手紧紧地握成拳,骨节处泛白。

管家有些不忍,毕竟也是看着长孙青青长大的,但成大事者,总该有所牺牲的。

“把这封信送出去,我们把计划提前。”长孙郁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到管家手上。

管家不赞同地看着他,“王爷,我们筹备了十年,怎么可以在最后关头改变计划。”

“无碍,早一点没关系,我们的人足够把司家毁了,只是让他们提前一些来,接收战果。”长孙郁风此刻已经恨透了司千焕等人,心里未免有些急躁,管家还想说什么,他直接冷冷地瞪了过去。

管家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心中隐隐有着不安,却不敢再去质疑长孙郁风的决定。

长孙郁风也没坐多久,便离开了,待他离开后,书房的墙角突然出现了一丝黑雾。

此刻,腥臭阴暗的天牢深处,长孙青青披头散发,满身狼狈地缩在墙角,身上甚至还有酸臭的味道,神经质一般看着前面爬来爬去的鼠虫,身子不断颤抖,脚上的伤口根本就没有人来帮她包扎,现在已经发炎,甚至有了腐烂的趋势,早已痛的麻木,反而没了感觉。

一只老鼠爬上她的脚背,她眼里闪过一阵惧怕,“啊”的一声凄厉地尖叫起来,疯了一般去踢那老鼠,牵动她的伤口,疼的她直抽搐。

“父王,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长孙青青痛苦地哭喊着,声音有气无力的。

“你的父王不会来救你了,他为了他的计划,选择让你去死。”一抹黑色身影出现天牢里,冰冷的声音,赫然是楚天佑的声音。

“不可能!”长孙青青死死地盯着楚天佑,声嘶力竭地尖叫,“你胡说!父王最疼的了,他不会不来救我!”

“他若要来救你,为什么现在还不来,你看看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伤口开始腐烂,身上散发着恶臭…”楚天佑阴阳怪气地说道,说着,还低低地笑了起来。“

啊,你闭嘴闭嘴,不会的,父王不会不来救我的!”长孙青青崩溃地哭喊着,想着这两天受的苦,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父王,真的不要她了么?

“我可以救你,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我的。”楚天佑蹲下身,斗篷遮住了脸,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依旧感觉得出他目光的冰冷。

长孙青青眼里闪过求生欲,拼命地点着头,“求求你救救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说着,还想扑向楚天佑。

楚天佑厌恶地哼了一声,让一团黑雾包裹住两人,凭空离开了天牢。

御花园在长孙郁风走后,又恢复了平静,鸟叫和着虫鸣,听上去倒不错。

“真放过他了?”司千橙慢悠悠地从树后走了出来,在司千煌面前坐下,问道。

司千煌冷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橙儿,我要长孙家覆灭。”放过他,怎么可能放过他。

先皇之所以会病逝,只因在一场刺杀中受伤,留下了病根,长孙郁风之所以能被封做异姓王,也是因为在那场刺杀中,他挺身而出为先皇挡了一剑,不过…

“哼,害了父皇,我就要他整个长孙家陪葬!”司千橙面色阴冷,当年的刺杀,根本就是长孙郁风一手安排的,目的也不过是得到父皇的信任,查了这许多年,证据也找到了大半。

“我想知道,他为的是什么。”司千煌垂眸,转动手里的茶杯,“这些年,他只是做着一个贪官会做的事情,可我不相信他为的只是权势。”

他当上德王之前,可只是一个三品官,要设计一场那么大规模的刺杀,可不是一个三品官能办得到的。

“所以,你就逼他放弃自己的女儿,这样他肯定会恨上咱们,有什么阴谋,也会提早暴露,对不对?”司千橙了然一笑,皇兄还真是奸诈,

司千煌点点头,见她没心没肺地笑着,有些诧异,“你不去追白术?”

司千橙的笑脸僵住,压下心里的难过,淡淡地说道,“有什么可追,他既然不要我了,我又何必贴上去。”

“你明知道他是不想你受伤。”司千煌挑眉,橙儿醒来的时候,他可都把白术的来历跟她说了。

“他是不相信我!”司千橙紧紧抿唇,红了眼,“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人,没有跟他并肩作战的资格。”

“当初怎么说来着,一起生,一起死,都是个屁!”司千橙越说越委屈,“他就是怕我拖累他!”他知不知道,她醒来以后知道他已经走了一天了,那种感觉有多难受。

“可你的确资质平平,武功一般啊,要对上敌人,可不是要拖累么?”司千煌见她快哭了,也有些不忍,但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司千橙狠狠地拍了一下石桌,竟震的石桌闷响,旁边的宫女纷纷跪倒在地,“公主息怒。”

“你们都下去吧。”司千橙淡淡道,宫女们行了个礼,纷纷退去。

“皇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司千橙没好气的瞪着自家兄长,她不会拖累白术的。

司千煌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无奈地蹙眉,“对,我明明知道,所以不该这么说你,但有的事情,白术可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你不告诉他,那他自然要担心你的安危了。”

“我不敢跟他说嘛。”司千橙也知道这个理,嘟了嘟嘴,小声说道,“他若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这回,是你不相信他了。”司千煌有些好笑,白术不是普通人,若是这点事情都承受不了,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橙儿身边?

司千橙垂眸不语,精致的脸上全是淡漠,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一道青色光芒便缭绕在她指尖,她朝旁边的大石一指,青光射向大石,大石碎成粉末,这一幕让人看了,肯定会心中大骇。

“皇兄,为什么我们跟别人不一样啊,明明也是内力呀,从小开始练的,为什么会有颜色。”司千橙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抬着眼皮看自家兄长,眼里有着迷茫,小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异于常人,她学不好武功,但拥有这种青色的光,随便动一动手指,就能杀人,她曾偷偷跟白术的武功比较过,捉摸着跟他的水平也差不多。

“问天咯。”司千煌耸耸肩,打了个响指,一抹青色火焰出现在他掌中,见那跳动着的火苗,他忍不住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多点保命的法子,不是很好么?”他和橙儿的异常,只有小焕知道,以前他们曾经问过小焕有没有这种力量,他却是摇头,三人明明都是从一个人的肚子里出来的,为什么他和橙儿都有,最聪明的小焕却没有?

“白术真的不会怕我吗?”司千橙不确定地问道,这青光怎么看都古古怪怪的,别人见了,肯定把她当做妖怪。

不止一次,她想告诉白术她的异常,但她还是没开口,皇兄说的对,她的确很懦弱,她真的很怕白术知道以后,会躲的远远的,她承受不了。

“橙儿,别再逃避了,你若想跟他在一辈子,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的。”司千煌起身,拍了拍她的肩,“他们去风夕城参加夺宝大会,你去了以后,帮我照顾好你嫂子。”

“嘿嘿,皇兄,你就没给嫂子带什么保命的东西?”司千橙贼贼地笑问,她研究过,这个青光可以封在东西里面,必要的时候拿出来可以用,她都知道,皇兄应该也知道吧。

“带了又如何,橙儿,你的表现决定着你跟白术婚礼的场面。”司千煌好脾气地笑着。

司千橙脸一黑,气咻咻地瞪着他,突然一眯眼,指尖青光一闪,朝司千煌打去,司千煌只是不屑地哼了哼,随意地接住那道青光,转身就走。

“老狐狸。”司千橙鼓着腮帮子,盯着前面的一朵花看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她要去找白术,就算他把自己当怪物,她也得去!

司千煌站在树边,见司千橙快步离开,眼里有着淡淡的羡慕,若他不是皇帝,现在他应该也会去找吟儿的,只可惜,他是皇帝。

司千橙是骑马来的,再骑马回去,速度很快便到了白府,再次站在白府门口,回想着昨天离开的时候,她说的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苦涩地笑了,她根本就不可能放下白术。

“公主,主子说了,若你还回来,便把这个交给你。”白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把一封信交给司千橙。

司千橙眼里闪过喜色,淡然地点点头,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迫不及待地把手里的信给拆开,等看到上面的字以后,瞬间黑了脸——

橙儿,在家乖乖等我,不准来找我。

不找?在家等你?司千橙站在梨树林里,扶着一棵梨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闭着眼,试图压抑怒火,最后,她还是没能压下心头的火气,刷的睁开眼,目光一冷,身上青光了然,朝四周散去,青光过处,树木皆倒。

“来人,把最好的马给我牵出来。”司千橙回了一趟房间,换上了一身劲装,头发也简单地用丝带扎了起来,尽显英姿飒爽。

“是!”白九的声音出现,却不见他人,等司千橙到了门口以后,便见一匹良驹在踱步,冷哼一声,翻身上马。

不让她去找他?她偏要去!白术,你给本姑娘等着,等找到你,本姑娘非扒了你的皮!

“驾!”司千橙目色深沉,低呵一声,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御花园里,司千焕依旧站在树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反正一直是看着手里的青色丝带,笑的格外温柔。

李公公在旁边候着,知道皇上又在想皇后了,暗自叹息,自古皇家都无情,偏偏司家到了这一辈子,一个个都是专情的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皇兄,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司千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司千煌身边,好奇地问道。

“回来了?这两天躲到哪里去了?”司千煌反手收起丝带,淡淡地看着他,心知肚明,却故意问道。

“醉春风。”司千北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目光有些飘忽。

司千煌挑眉,醉春风?陵城最大的青楼…听说很雅致,不过,父皇在世的时候,就严令禁止他们这些皇子进入秦楼楚馆,这小子胆子大了啊,不过拐回来一个媳妇,可以原谅。

“皇兄,你那什么眼神。”司千北很不满司千煌的表情,一会儿戏谑,一会儿暧昧的。

“我什么眼神?”司千煌无辜地耸耸肩,他只是用该用的眼神看他而已。

司千北闻言,又有些腼腆地低下头,嗫嚅道,“我救了一个姑娘,我说要躲难,她就带我去了。”

“然后,我们北王的风流韵事就流传千里了,对么?”司千煌摸着鼻子,眼神好不暧昧。

司千北点点头,挠了挠脸,讪讪地笑着,“皇兄,我想吧,给她弄个别的什么身份,然后我就娶她,当我的王妃。”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立刻严肃地说道,“皇兄,你不可以看不起她,她是个好女孩,卖艺不卖身的。”卖身只能卖给他。

“我说什么了么?这么着急。”司千煌嗤笑,他一般不干预兄弟的婚事,况且小焕已经派人来说了,是柳月手底下的人,是个不错的女孩儿。

司千北并不知道自己这几个兄弟大姐已经把信物都给了扶柳,听到他的话,放下了一半的心,当然,另一半悬着的心自然在扶柳身上,瞟他一眼,又缩了回来,忸怩了一下,道,“皇兄,我求你个事儿。”

“咳,有事就说,别…这样。”司千煌看着他疑似娇羞的样子,莫名打了个抖,抽着嘴角说道。

“长孙郁风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司千北正色道,心里暗自算计着,虽然说解决了长孙郁风就娶媳妇的事情扶柳没答应,不过等他给她爹翻了案,她想不嫁都不可能。

司千煌斜眼,嗤笑,“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万一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

“皇兄,我以前那是没有奋斗的目标!”司千北立刻瞪大了眼睛,鼻子里都快喷出火来。

司千煌挑挑眉,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下,欣慰道,“终于知道帮皇兄分担一点了,加油。”话落,立刻转身,他不想再看到他努力吧桃花眼瞪圆的样子了,万一笑出来就不好看了。

“咳,皇兄,那个你们的婚礼,再多加一对嘛。”司千北伸着脖子,说道,四喜临门,嗯,不错,要是老三回来就更好了,五喜临门。

“乖乖把你北王府的门打开,多加几对都可以。”司千煌回头,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切,想拿什么拿什么呗。”司千北轻哼,想到扶柳,笑眯眯地朝御书房走去,他得把长孙郁风那些事情翻出来都看看。

司千煌淡淡地看着他的背影,神色莫测,良久,露出一抹意味深藏的笑容。

御书房,司千北坐在书堆里,翻看着记录长孙郁风那些见不得人勾当的密卷,这是他们几兄弟一起找来的,现在翻着看,真叫人恨的牙痒,长孙郁风看上去倒是正派,怎么尽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司千北慢慢翻看着,思绪突然飘远——

当年,他们几兄弟都还小,除了小焕去山上练武了,他们几个都经历过,那场刺杀规模真的很大,几乎有上百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禁军全都出动,留下几个活口,还吞毒自尽,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线索都没有,只是那武功的套路有些古怪,他认不出,但他还记着,若是再让他看一遍,他一定认得出。

长孙郁风当时只是一个三品官,见父皇有危险,迅速赶上来为他挡剑,那一剑正中心口,后来太医说,剑刺进去的时候,刚好偏了一点,所以要不了命,长孙郁风也就被救下来了,自此,父皇为了感激他,封他为德王,赐他良田美宅,给予他其他王爷也拥有的荣耀。

只是,他一直好奇,为什么那一剑,刺的那么准,不偏不倚,擦着心脏刺入。

皇兄当年跟父皇提过,这次刺杀可能是长孙郁风设计的,但父皇说他一个三品官不可能有这种本事,还叫他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皇兄也真的没再在父皇面前提起,而是召集几兄弟共同商议,可这么多年来,他们倒是查出了不少他贪赃枉法的证据,却与当年的刺杀毫无关联。

若是为了掩盖更大的阴谋,那这阴谋也够大的了。

司千北难得耐着性子在御书房呆到黄昏,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把要拿走的东西装好,剩下的随意踢开,走出门去。

守着他的李公公见里面的狼藉,头疼地摇了摇头,转身进去收拾东西,皇上晚上可还要来的,若看到这里这么乱,非要了他的脑袋。

半日未见,司千北就已经很想扶柳了,回府换了一套衣服,打扮的风度翩翩,就往醉春风走去。

丽娘在门口招呼着客人,见司千北往这边走来,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迎了上去,“王爷呀,您来这儿是要…”

“找扶柳啊。”司千北看白痴一样看她,伸手就推开她走了进去。

丽娘咬牙,追了上去,拦住他,“王爷,您不能进来。”

“怎么,本王进不得你们醉春风?扶柳我已经帮她赎了身,我现在就来接她离开。”司千北沉了脸,身上的威严,吓的丽娘两腿发抖。

“扶柳姑娘说了,十日之内,请您别去找她。”丽娘冷汗都冒了出来,说道。

司千北危险地眯眼,“你什么时候听她的话了?”若想拦着他,谁也拦不住,可扶柳自己说的话,他却不能不顾忌。

“现在醉春风的老板,是扶柳姑娘,柳老板已经把醉春风给她了。”丽娘解释道,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心如擂鼓,她丽娘什么人没见过,可都没这王爷那么有气势的啊。

司千北有些诧异,小羽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把醉春风给了扶柳,她想干什么?

“真的是扶柳说的么?”司千北抿唇,冷冷地问道。

丽娘用力地点头,“扶柳姑娘说了,让您给她十天把事情想清楚喽。”也不知道她还要想些什么,碰上了王爷,还不投怀送抱。

司千北虽然不情愿,却还是选择尊重扶柳的意思,冷冷地看了眼楼梯,准备离开。

“哟,这不是王爷么!”若轻扭着柳腰款款而来,看着司千北的目光带着爱慕,“王爷这是要走么?不如留下来,听若轻一曲吧。”

“不必了。”司千北有些厌恶,退后一步,躲过她的手。

“王爷,你以后也不必来了。”若轻眼里闪过愤恨,不顾丽娘的阻拦,高声说道,“扶柳姑娘架子可大了,根本就不喜欢王爷您!”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下来,都看着司千北,不喜欢他?扶柳姑娘不喜欢北王?怎么可能?若不喜欢,她怎么可能陪王爷两天?莫不是若轻姑娘乱说的吧。

司千北果然停下了脚步,冷冷地看着若轻,“说清楚。”

若轻见他看自己,心中一喜,扬起一抹勾魂的笑容,道,“王爷,您可不知道,今儿个您一走,她就发狠似的摔枕头,然后一直哭,一直哭,若非不喜欢您,她又何必哭,她该笑才是!”

司千北听说她哭了,有些心疼,想上去看她,却不愿违背她的话,见若轻还想上去,目光一寒,吓得她一哆嗦。

“王、王爷…”若轻被他看得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不敢再上前。

“柳儿若是不接受本王,那本王第一个杀了你。”司千北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冷冷地扫了若轻一眼,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冰冷的气息散去,若轻才软倒在地。

“若轻啊,妈妈可是说过,叫你不要痴心妄想,你自己不听,可怪不得妈妈了。”丽娘摇了摇头,继续招呼别的客人。

男人们见若轻倒在地上,都心软地想来扶起她,却被她黑着脸甩开,甩袖离去,那些姑娘们见了,纷纷讽刺地笑了,这个若轻为人眼高于顶,今儿个总算吃瘪了。

扶柳隐隐约约听到了地下的喧闹,知道他来了,却不愿去见他,身着里衣,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床上的玉佩、金牌、凤钗,神色复杂。

她心里很矛盾,真的很矛盾,司千北的亲人都支持她,司千北也是真心诚意,她要不傻,就该接受他,可她还是矛盾着。

她是青楼女子,这已经像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里,身处这种烟花之地,她可以骗自己,自己是干净的,可泥潭之中,又如何独善其身?她虽然没有接客,但她却也陪那些客人喝酒卖笑,这样的她,又怎么配得上司千北?

他那么好,那么干净,她那么脏,那么堕落,他怎么可以跟她在一起,他一定,一定会后悔的。

若非眼前这些东西,扶柳恐怕早就收拾了包裹离开,连纠结的可能都不会有,也正因这些所含情谊的羁绊,才让她却步,懦弱地躲在房间里。

很久很久以后,司千北知道是苏小羽等人的支持拦住了扶柳,他可是感激得恨不能将整个北王府送给他们。

悠悠地叹了口气,扶柳把那些东西收好,缓缓躺了下来,也许是因为两餐都没吃东西了,脸色有些发白,她呆呆地看着窗前的地板,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忧愁,半晌,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凄美哀婉。

司千北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钻了进来,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想上前帮她擦干眼泪,却不敢吵醒她,他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只恨不把她叫起来大骂一顿,但他知道,她要不能自己解开心结,他再努力都不会有用,如果可以,他还真想卸下王爷的身份,只是到时候,柳儿又得说是自己害了他了。

十天,扶柳,我给你十天,十天之后,不管你愿或不愿,我都要带你走。

司千北眼里闪过坚定,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抬眼看了看屋顶,纵身一跃,在房梁上躺在,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要不是小时候他调皮,老是被追着打,他也许还练不好这么厉害的轻功,今天倒是发挥作用了,别人都说他长了一张风流的脸,那他今日便干一件风流事,当一次,梁上君子。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司千北蹙了蹙眉,悠悠转醒,习惯性地转个身,结果整个人便从横梁上掉了下去,吓的他彻底醒了,凌空扭身,轻轻落在地上,见扶柳还在熟睡,眼里闪过坏笑,轻手轻脚地在她面前蹲下,见她紧紧地皱着眉,心中不忍,抬头,轻轻吻上她的眉心。

扶柳发出一声喟叹,惊的司千北背脊发凉,立刻退开,见她把脑袋在枕头上蹭了下,没有醒,但舒展开了眉心的皱褶,无声地咧嘴笑了,伸出手,想捏了捏她的脸颊,最后还是忍住了,叹了口气,从窗子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