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起初父亲出任东邬城驻守将领,后,先皇派东福王接替了父亲的职位,将父亲召回京城为官,便赐给这座元帅府。”飞峋道,

涟漪点头,叹了口气。“当初先皇也是听信了一些谗言罢,元帅刚回京中时,想来也受到了不少排挤。”

想起了十几年前的往事,云飞峋感触颇深,两人入屋子,云飞峋将灯笼熄灭放在一侧,捏着涟漪的小手到了床沿坐下。“是啊,当初京中有几大势力,其中最强的两个势力便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而太子年纪小,只能单凭其母后家权势。父亲既是被谗言召回京城,先皇自然不会给予其实权,不得已,父亲便投靠了太子一势力。”

原来如此,从前只听片面,如今知晓真相,之前的很多事便能解释了。“那谗言者,是大皇子的人还是二皇子的人?”

“大皇子的人,”飞峋答,这也是他为何有了与皇上第一次五年之约的原因,若是太子一方溃败,那云家也绝无善终。

涟漪乌黑的眸子瑰丽流转,终于知晓为何云忠孝这么容易便听信了她之前的猜测,原来…他竟已被先皇忌惮过一回。有99999了从前的经历,如今再说被忌惮,他也不至于太过意外了。

苏涟漪觉得自己很卑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信口雌黄,也不知会不会在皇上与元帅之间造成间隙。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是被逼无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一夜又这么过去。

朝中有个天大消息,云元帅竟向鸾国中央银行存了银!

若是说从前还有官员不信任或有顾忌的话,云忠孝的此举便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彻底相信了!

因,云忠孝与苏涟漪的水火不容大家有目共睹,两人不可能联起手来使诈,即便是两人关系缓解,两人也属家人,苏涟漪不可能将自己夫君的父亲推入火坑。

所有人已完全信服,都开始纷纷掏出银两,而银两多少,则完全参照云忠孝存银的比例。

这些为官多年的人,很是老奸巨猾,都在顾忌云忠孝的的身家,而后按照这所出银两算出比例,再用自己身家结合这比例,存上银子,小心驶得万年船。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做法对了。

商部又是一片忙碌,但在前几日的经验下,有再多的银两过账,也不会手忙脚乱,何况苏涟漪专门针对了这个情况,设置了“预约制”,从今以后,想要存款超过五千两,必须要提前一天预约,否则恕不接待。

鸾国中央银行,最早是求着人们存银,如今姿态高了,还给存银人设了限制。

中午,苏涟漪没等叶轩前来“惯例”邀请,便早早跑了出去,因和初萤有约。

今日初萤并未亲自来迎接,而是早早派人通知了时间和地点,只等苏涟漪赴约、

还是那间酒楼,当苏涟漪赶到时,见到雅间外有随行伺候的丫鬟等在外,才恍然惊悟,原来上一次初萤到商部亲自接她,怕她别扭,所以没带丫鬟。感慨其细心。

丫鬟们见苏涟漪来,请了安,撩了帘子,伺候苏涟漪入内。

只见雅间内,夏初萤正笑盈盈地与一女子低声聊着什么。初萤坐着,那女子却恭敬站在一侧,其身材中等偏瘦,姿色也是中等偏上一点,丹凤眼,小鼻子,薄嘴唇。

按照苏涟漪所了解的面相,这样的人,最是有心计。有心计不是坏事,只看其时好时坏了。

“涟漪来了?”初萤一笑,站起身来迎接,“涟漪,这位便是上回我提到的秦诗语。”

而后,初萤对那名女子介绍,“诗语,这位便是涟漪郡主。”

那女子赶忙上前,规规矩矩福了个礼,那礼虽是民间管用的福礼,但其身姿挺拔、体态优雅,一看就是曾在宫中之人。“奴婢见过涟漪郡主,涟漪郡主吉祥。”

“免礼。”涟漪微笑道,不觉对这人印象极好。首先,她衣着打扮觉悟花哨,朴素却又不寒酸,落落大方,干净整洁。加之,其无论是在初萤身旁,还是此时在她面前,都是从容不迫、不卑不亢。

初萤拉着涟漪的手入座,“诗语的本事你就放心吧,别说将一个宅子交给她,即便是将一座宫殿交给她打理也是绰绰有余。”

“那便多谢金玉公主的举荐了。”涟漪笑着开玩笑。

夏初萤轻拍她,“找打。”娇嗔。

“秦诗语,既然公主将你引荐给我做管家,以后我便称你为秦管家罢,做吧。”涟漪一指身旁的位置。

“奴婢站着回话便可。”诗语答。

涟漪微微一笑,“既是我的管家,便要听我的,在我身边,没有绝对的主仆,既是主仆又是朋友,坐吧。”

秦诗语并未因苏涟漪的话而表现出什么感激涕零,而是恭敬点了下头,而后在离苏涟漪和夏初萤两人身旁不远坐了下来。并未全坐,只坐了椅子的前半部,还是微微低着头,态度谦卑。

“家中有何人?”涟漪问。

“回郡主的话,父母已不在,上有一姐远嫁峡城。”秦诗语答,不拖泥带水。

涟漪点了点头,心中有了数,“未来,可有什么打算?”

“回郡主的话,奴婢既做了郡主府上管家,从今往后,便会一心一意效忠郡主、伺候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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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赠送的已经更新,妹子们刷新去看看,今日更的少,明日应该还会有赠送,预计赠送三千。

不瞒各位,从昨日早晨到现在,还未合眼,因赶车从娘家回婆家,跨越数省,悲催。

今天写了昨日赠送的两千和今日的三千,已经耳鸣。好在,婆婆心疼我,用大筐将家里大公鸡蒙头扣住,丫的应该不会叫了…可以睡个好觉了,万幸!

和各位吐槽,勿烦,呵呵。过年辛苦,如果各位也有想吐槽的烦心事,不妨写在留言板上,让丫头也开开心…不对,是让丫头抚慰下可怜的妹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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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搬家也要风风火火(欢脱求票)

云府,虽从前如雷贯耳,但一众下人们却是第一次看见自己未来的主家,纷纷扔下手中的工作,跑来请安问候。

因为身份的突然变迁,苏涟漪忍不住有一些羞涩,跟在云飞峋身旁,两人慢慢向宅子深处而去,带着各种奇怪心情欣赏着自己未来的家,第一个属于两人的宅子。

两人还是一贯的繁忙,只不过昨夜趴床上闲聊达成了一个共识——也不能将所有事都推给金玉公主不是?实在是太不人道!于是,两人便约了这个时间,一齐赶来,看能帮上什么。

但事实上,在各自岗位上干得都不错的两人,跑到了自己的家,也都没了主意,看着有条不紊忙碌的下人们,不知如何插手。

已有下人跑去通知了管家秦诗语,不大一会,便见到身着素色细布衣裙的女子,快步向两人的方向赶来,到了跟前,便福身下拜,“奴婢见过老爷,夫人。”

苏涟漪干咳了下,压低了声音。“那个…秦管家,能不能还按照从前那般,称呼我为郡主?”这夫人…

秦诗语面容认真严肃,没什么笑意,“夫人,从前未立府便随意,但这立府了便要有个规矩。奴婢知晓您不太习惯,但过几日便会习惯了。”

苏涟漪无奈,回头看向云飞峋。“飞峋,这位便是初萤推荐给我的管家,秦诗语。”

云飞峋点了点头,未说话。

秦诗语抬眼看了云飞峋,虽从前有耳闻,却未见过云飞峋,倒是在宫中见过金鹏将军几次。客观的说,骠骑将军虽也是一表人才,但与金鹏将军是没得比。但,想到那一次午膳时的话,却又对骠骑将军另眼相看。

“乔迁宴请定在十日后,可能筹备妥当?”涟漪问。鸾国有个习俗,乔迁,自由宴席。

“回夫人,定能如期,放心。”秦诗语答,而后又问,“不知老爷和夫人何时搬入新府。”

午时阳光明媚,微热,宅子内的一切都是崭新,那屋外耸立的柱子也是新漆,明亮朱红,站在院中,能隐隐闻到一种味道,是一种新生活的味道。

何时搬家,云飞峋是不管的,全随苏涟漪的,她想住哪,他便跟到哪。

“最早何时能搬?”涟漪问。

秦诗语答,“夫人可曾找人算过?”

涟漪摇头,“没算,我不信那个,与老天安排的命运相比,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努力,事在人为。”

经过这几日的交流沟通,秦诗语也多少了解了涟漪郡主的为人,并未做太多惊讶,反倒是十分喜欢这种恣意的洒脱。“若夫人如此,那何时迁府都可以。”

“真的?”涟漪惊喜。

秦诗语还是那般认真严谨,面容鲜少有笑容,点头。“真的。”

“现在房间中都能住人了?”在古代没有什么甲醛超标吧?

秦诗语诚恳回答,“能住人。”

苏涟漪一拍手,“哈哈,太好了,走,我们搬家去。”

秦诗语吓了一跳,“夫…夫人…您说什么?”她没听错吧?

涟漪笑眯眯,“亲爱的管家小姐,我说现在就搬家啊,有自己的家为何不住?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早搬晚搬都是搬,为何还要等,事不宜迟,回去搬家了啦。”说着,便拽起云飞峋便准备向回走。

秦诗语那惯有的从容又濒临崩塌,目瞪口呆。“夫…夫人,您…不是在说笑吧?就这么决定迁府了?”在她的印象中,苏涟漪是一个万事都把握在手心之人,也是一个沉稳干练的女子,为何今日如此毛躁?

云飞峋见到这秦姓管家的惊讶震惊,心中暗笑——涟漪这个人里外分得很清,若是对外人,便是一贯沉稳端庄的姿态。唯有对朋友才袒露心事,而实际上,她也如其他天真烂漫的女子一般无二。

就这样,两人齐齐旷工,再急急跑回了元帅府,在众人的震惊中,开始找人搬家。

两人并无多少奴仆,唯一要带走的,便是夏初萤送给涟漪的两名陪嫁丫鬟,乐蕊和秋灵。话说,这两名丫鬟也是倒霉的,按理说,其他小姐的陪嫁丫鬟最终都会落个姨娘做做,可惜,苏涟漪的陪嫁丫鬟却永远也是陪嫁丫鬟。

但夏初萤是什么眼光?既然送给苏涟漪,自然是挑人品好的,这两名女子也一直用心伺候,绝无他想,更无勾引云飞峋的丝毫苗头。

荀水院中其他物件,苏涟漪也懒得拿,大半都是元帅府的,让两名丫鬟将她衣服收拾了下,扔上马车便可。小厨房中的锅碗瓢盆,也是不拿,云府中已经置办了新的。

而搬家最大的困难不是别的,而是苏涟漪那九百九十九台嫁妆。

荀水院不小,而苏涟漪又不允许几名丫鬟小厮居住,便省下了大量房间,这些房间没有别的用途,都变成了仓库——装苏涟漪嫁妆的仓库。

苏涟漪正纠结这嫁妆如何搬运,而云飞峋已遣了赵青赶回猛虎营,不大一会,当乐蕊和秋灵两名丫鬟刚收拾好苏涟漪的衣服和一些需带之物,便听到前院嘈杂声一片,原来,是猛虎营中兵士们被云飞峋唤了来。

云夫人寇氏上午照例去了公主府探望宝贝孙子,刚刚乘马车赶回元帅府,还未到大门,便看到一群骑着马的威武官兵,见其训练有素外加服装整齐讲究,便猜想这不是普通兵士,生生吓了一跳——难道是老爷出事了!?

因为苏涟漪的那一套推论和从前的经历,云夫人可怕坏了,这种兔死狗烹之事在史书上太多,可千万不能发生在她家啊!

就这样,寇氏吓得满面苍白,好容易在整齐的队伍一旁找了个缝隙,马车钻了过去,在丫鬟们的搀扶下急急跑入了府中,就见到管家迎了上来。“夫人,您可算回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寇氏急急问。

事发突然,早晨离府时,二少爷和少夫人还像往常那般,谁能想到这大白天的突然回来死活也要迁府。二少爷被皇上赐府邸众人皆知,但这迁府是件大事,怎能突然随意、如此草率。

管家愁眉苦脸,“夫人,一个时辰前,二少爷和少夫人突然回了府说要迁府,而后便开始收拾随身之物,整个荀水院已经…人仰马翻,您快去看看吧。”

寇氏一愣,抬眼望了望荀水院的方向,而后长长舒了口气,“闹了半天,是要迁府啊。”她还以为皇上白日里找到了老爷的纰漏,降下罪来了。

管家疑惑地看向夫人,平日里夫人最是讨厌这种毛躁,为何今日…虽然这么想着,但却未说出来,而是跟着夫人向荀水院而去。

一路上,见到姨娘丫鬟小厮无数,跑出来看热闹,其中,也有那惠姨娘。

今日寇氏没心思和惠姨娘明争暗斗、冷嘲热讽,而是向荀水院而去,面色逐渐恢复了本色,稍显红润。

荀水院。

苏涟漪看着堆得满满两间房子的嫁妆,只觉得耳边有无数蜜蜂在飞。她真想将这些物件都直接折合成银子,换成银票,揣在怀中。不知京城可有搬家公司,这么多箱子,一时间去哪找人搬运?

苏涟漪平日里工作繁忙,身边也没个贴心的管事,加之早就料到要搬离元帅府,便未将箱子打开99999,所以此时大半箱子上的封条都还完好无损地封着。

赵青入内,对云飞峋施礼后道,“禀将军,猛虎营兵士已到,由闫墨和李西两位队长带队。”

涟漪一听,惊喜的笑了,“飞峋,你将你营中的兄弟们都弄来当搬运工了?”真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飞峋点头,“是。”

涟漪太过高兴,现实因为有了自己的家而开心,如今相公百依百顺,还能帮她解决燃眉之急,这样宠她到无法无天的好相公,除了面前这人,还能去哪儿找?

太过开心,甚至忘了身边还有外人,直接扑向云飞峋的怀中,抬头便亲。

赵青还是个少年,哪见过这种画面,一张清秀的俊颜尴尬绯红,偏过头去。

云飞峋丝毫不理会外人目光——他从来都是如此,非但随意她在他面颊上亲吻,还为了她方便,微微福下身去。

这时,云夫人寇氏正带着管家和一群丫鬟们入了荀水院,将一个俯身,一个仰头亲吻的两人看个正着,丫鬟们忍不住发出小小的惊呼声,羞红了脸…这光天化日的。

管家年岁颇大,是个老头,看到这一幕也是暗暗咂舌,心中暗想,一会少不得夫人的责骂。平日里虽和少夫人鲜少打交道,但以他多年识人的本领,却也知少夫人是个心善的,有些担心。

整个院子顿时一片寂静。

其实苏涟漪和云飞峋两人并未当中接吻,真真只是亲了面颊,但因为两人的角度,刚刚入院子的众人却都以为两人唇对唇。

苏涟漪感受到气氛变化,一扭头,吓了一跳,因看到以寇氏为首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顿时,刚刚那欢快愉悦少了几分,理智回归,开始思索着若寇氏询问为何急急搬家,她要编造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理由来说服她。

因为沉浸于思考,以至于那张雪白小脸无一丝因亲吻所带来得尴尬,反倒是严肃认真。

云飞峋背对人群,即便不用回头,也能单凭听觉知晓身后来了多少人,来了什么人。

“母亲,您来了。”苏涟漪叹气,说她任性也好,说她毛躁也罢,这元帅府,她一天也不想呆了,讨厌被各种各样眼神众目睽睽的盯着,讨厌住在一个满是陌生人的家族。如今,寇氏来了,也少不得盘问和解释。

云飞峋也回过身,未说话,但其周身散发出的沉稳之气,却仿佛给了苏涟漪力量一般。

实话,寇氏一入院子看见儿子儿媳两人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光天化日之下亲吻,也是吓了一跳。可怜她几十年的女戒教育,要内敛、要自控、要知羞耻,这一镜头,她想都不敢想,更别说看过了。

气氛很诡异,众人很担心。

苏涟漪一耸肩,新仇旧恨,今日算是跑不了她了。

云飞峋也感受到气氛的不对,上前,“母亲,刚刚是我…”强迫涟漪的,与她无关。只不过,后半句话在嘴边还未说出,寇氏便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这就搬?”

苏涟漪一愣,“啊,恩,是,这就搬。”想过千万种骂人的话,却没想到对方来了这么一句。

寇氏点了点头,“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别说苏涟漪,一旁的管家也是吓了一跳,还有一群丫鬟们。

苏涟漪从来都不怕寇氏,无论是从前未见面唯耳闻还是第一次在公主府见面吵架,但今天,她却忍不住吞咽了口水。“恩,收拾好了。”难道寇氏有其他埋伏?

“人手够吗?”寇氏继续问。

苏涟漪心慌了,“人手够,外面猛虎营的兵士是飞峋找来,一会帮忙搬运嫁妆。”

“那边都料理好了吗?”寇氏继续。

苏涟漪心更慌了,“这几日劳累了公主,那边可以住人了。”

“银子够吗?”寇氏继续。

苏涟漪后背开始出了一层淡淡冷汗,今日的寇氏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她到底想做什么?问什么?阴谋!大大的阴谋!“够。”

寇氏终于舒了口气,“好,那你们搬吧。”说完,便带人转身准备离去。

苏涟漪一愣,上前几步,“那个…母亲。”

寇氏停了脚步,回过头来,突然,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还有何事?”

别说苏涟漪,一旁的云飞峋也觉得浑身发毛。

“那个…母亲,难道你就没别的事了?”涟漪忐忑地问。

寇氏想了一想,笑容凝固了下,那平日里惯常冷厉的眉眼凝注。

苏涟漪心底长长舒了口气。对嘛,这样的气场才对,事情终于回归正轨了。

但那气氛也仅仅“正常”了几秒,寇氏再次绽放的笑容比之前的还要温柔许多,“没有啊,涟漪可还有何事?”

苏涟漪默默向后退了一点点,“母亲,您真的…没事了?”

“没事啊。”寇氏微笑答。

云飞峋上前到,“既然母亲无事,儿子便送母亲回去。”他实在看不下涟漪那般忐忑。

让云飞峋没想到之事也发生了,寇氏立刻拒绝。“不用峋儿送了,你们继续搬家吧,快点搬,这都下午了,要趁着天黑前搬完,若是需要人手或银两,直说便是,娘让管事给你们拨。”

飞峋点头,“恩,那儿子便不送了。”

“呵呵,不用送了,自己家人,有什么可客套的?”说着,便带着一大群丫鬟们笑呵呵地离开了。

当人群离开荀水院后,苏涟漪立刻伸手挽住云飞峋的手臂,“唉呀妈呀,吓死我了,你娘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飞峋道。

苏涟漪第一次发觉到云夫人的可怕,却不适因为云夫人平日里的高傲势利,而是因为她突然反常的温柔,实在是…太可怕了!

远方,浩浩荡荡的人群。

管事忐忑,“夫人,小人本不应多嘴,但实在想不通。”

寇氏心情大好,“想不通何事?”

“这个…平日里夫人最痛恨的便是办事毛躁,但为何今日夫人却如此和颜悦色?”管事委婉道来,没直说苏涟漪和云飞峋两人风风火火的搬家。

寇氏一笑,“年轻人嘛,当机立断是好事,优柔寡断如何能成大事?”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管家觉得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日里最能挑刺的夫人竟如何宽容大度又和蔼可亲,怪!真是怪!

其实管家怎么能猜到,云夫人心里想的却是——搬吧,快搬吧,只要老爷没事,云家平安,苏涟漪她愿搬哪去就搬哪去,愿何时搬就何时搬。

------题外话------

大过年的,写点开心事,风风火火过大年,不知大家喜欢否?

昨天的赠送已经补上,今天到了十一点又没写完,又要赠送。

尼妹的。其实丫头不想赠送啊,肉疼啊!每日赠送两千到三千不等还要笑着说赠送让大家开心,好吧,蹲墙角画圈去了。谁让大过年的事儿多呢?今天白天跑了N多家拜年。

好了,不吐槽了,肉疼就疼权当减肥,如果亲爱的你们看到丫头吐槽会心一笑,就投来票票吧,让丫头也开开心,好不?

173,商部右侍郎叶轩

平静的生活,是苏涟漪所向往的,如今,好像已经得到了一般。

商部,照理运行,每一日都有预约的官员前来存银,到今日,半个月的时间,竟筹银达到一千一百余万两,而苏涟漪还是按照从前定下的规定,凑个整数便送入国库,绝不放手中,免得被碰瓷沾包。

商部左侍郎李玉堂,主管银行业务,近一段日子则是广招银行员工,亲自面试选拔,而后严格培训筛选,本就是选拔出的精英,培训考试后留下的更精英中的精英。

李玉堂识人的本领超长,而他经手的每一项业务,都绝无丝毫差错,他手下培养出的每一个人,都被苏涟漪赞不绝口,这些人,甚至比当年各官员举荐而出的那批人还要杰出。

而在这段时间,苏涟漪便与李玉堂商量,逐渐将最关键的位置,放上李玉堂的人,而官员举荐的那批老人,则是放在稍微次之的位置。

虽不重视他们,但又不能让他们丝毫把握不到权力,其原因主要是苏涟漪无法做出卸磨杀驴这种没良心的事,再者说,这些人,她还留着有用。

而右侍郎叶轩,则是参与到商部其他业务上,例如宫廷采买,例如暗暗监督其他各部的财务用度,更是在鸾国经济发展上屡屡提出宝贵意见,切实可行,被皇上极为重用。

因为苏涟漪不愿和皇上走得太近,很多时候为皇上汇报的任务,都是由叶轩前去,而叶轩为人精明睿智、进退有度,言语又风趣幽默,深得皇上喜爱。如今商部有两人需上早朝,除了苏涟漪外,便是这皇上钦点的叶轩了。

不知为何,苏涟漪对这叶轩的忌惮越来越多,因这人实在是太能干了,能干到几乎要喧宾夺主!

苏涟漪自认,不是什么手腕高明之人,她能在鸾国立足,大半是凭借现代的一些先进思想,再来便是一颗诚心罢。

她从来都是先付出而后得到回报,如今得到的所有成就,都是她努力而得,但这叶轩却不是。他是土生土长的鸾国人,更是真正的商业世家出身,其手段之高明,以及交际的能力,不亚于李玉堂,甚至比李玉堂还要高明几分。

商部,苏涟漪的独立办公室,已是夏季,涟漪换上了夏季薄绸官袍,因为衣料的轻薄和里衣物的减少,即便不是前凸后翘的苏涟漪,也能显出玲珑曲线的窈窕。

窗子和门都开着,虽是夏季,但却有风由南面窗子入、由北面窗子出,屋内虽不算凉爽却也不燥热,别有一种舒适昏昏欲睡之感。

涟漪咽下一口浓茶,继续翻看银行最近几日的收入存银明细。

门外响起礼貌的敲门声,门虽敞着,但那人还是细心敲了一敲,待苏涟漪允许,方才入内。是李玉堂。

“李公子,你来得正好。”苏涟漪见是李玉堂,微笑开来。虽然之前李玉堂明里暗里表示过喜欢她,但事情已过去,她也成婚了,他也已为官,大家都是成年人,用不着抓着懵懂之事的一些事让为大家添堵。

所以说,苏涟漪的心态摆得很好。但李玉堂是不是这么想,就不一定了。

李玉堂入内,因穿着官袍的原因,已许久未着白衣。那朱红色官袍,如同从前那高高在上的清高姿态落了地,有了人气。“郡主,这里是你要的最新一批人员的履历,这是前两日存银账册细目。”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拿着的两本册子恭敬放到了苏涟漪桌子。

涟漪低头翻看,字迹绵力却又工整,不若武夫那般苍劲洒脱,却又丝毫没有女子笔体的娟秀,是一种柔中带刚又缜密严谨的笔体,正如写字之人一般。

“郡主,若您没有其他事,下官便告退。”李玉堂见苏涟漪接到了所要资料,便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你别走。”苏涟漪赶忙叫住了他,站起身来,从桌案后绕了出来。“李公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正欲转身离开的李玉堂停了下,带了一丝他人看不出的僵硬,沉默了片刻,而后转过身来,神态还是平日里那般淡然,虽无官员之感,也无商贾的精明。“不知郡主叫在下有何事?”

“请坐。”涟漪一伸手,指着自己办公室旁的桌椅。不知为何,从前在岳望县鲜少见面,却觉得如同朋友般亲切。但如今,两人日日见面,她却越来越看不透李玉堂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见李玉堂入座,苏涟漪也在一旁坐下,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李公子,我们算是老朋友了,如今你来商部,是你兄长李玉兰推荐,既然你来了,抛弃了家业,便是为了能在仕途上闯出一片天地,但为何我刻意留给你一些面子工作,你全推给右侍郎,自己却总干这些费力不讨好,一辈子也无法出头的工作?”这语气,带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

李玉堂抬眼看了看苏涟漪,如同思索什么一般,半晌,才答。“知道了。”

涟漪哭笑不得,却也无奈。“下午有三十万两银子押运入大内国库,加之还有将这五日的细目交给皇上,想来皇上也要问一些话,所以下午你便去押运银子,递交细目如何?”

官员存银,怎么说也不算是什么光彩事,而且数目不公开,于是这账目便极为敏感。从商部到御书房,从来都是有人亲递,要么是苏涟漪送去,要么便是叶轩送去,从不假他人之手。

涟漪这是给李玉堂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只有多接触皇上,才能展现实力。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

叶轩为何现在收到皇上器重?还不是因频频在皇上面前露脸的缘故?

苏涟漪相信,若是同样的机会给李玉堂,其也能博得皇上的欣赏。

涟漪的想法是好的,而刚刚李玉堂答应的虽好,但到了这动真格的时候,却又回绝。“抱歉郡主,下午下官还有要事在身。”

“你手下不是已有了得力的五名住手?商部如今除存银没什么大事,按部就班,还用你亲自在着看着?你若是实在不放心,下午我来做你的工作,你只要跟着押送银车入了宫,见皇上,将细目交给皇上就可以,好吗?”苏涟漪略微着急,更是恨铁不成钢。

如果说刚刚李玉堂还有一些矛盾,此时却如同全然放开了一般。“郡主,下午之事,还是交给右侍郎吧,他定然愿意去。”

“他当然愿意去了!”苏涟漪差不多都要喊出来,从前觉得李玉堂聪明又狡猾,现在为何如此木讷又别扭,难不成是水土不服,将好好的一个精明公子弄傻了?

涟漪站起,跑去关了窗子,而后关了门,刚刚还四下透风的房间,一下子密闭,燥热生,暧昧起。

但这暧昧只是针对李玉堂的,苏涟漪却未发现半分。

涟漪跑了过来,站在李玉堂跟前,“你到底想什么呢?”

李玉堂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室内光线明亮,将他本就白净的面庞更是映射光泽如玉。他的眼狭长,无喜无悲地看着离他距离不到一尺的苏涟漪,那眼神幽幽,仿佛有千般想诉说,又仿佛空无一物的寂寞。

苏涟漪等了半天,只等到李玉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