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这可就不好说了!你们不知道,前几天我看那伊府的大小姐天天去给那王氏送饭菜,也不见王氏有什么呀?怎么昨儿个就那伊老爷去了一趟,今儿早上,人就死了?”

这话一出,百姓们更是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了!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倒是十分的热闹!仿佛是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听着偶尔传来的只言片语,伊建风只觉得怒火中烧!究竟是谁?是谁给她的母亲下了毒?居然还散布出这样的谣言来!

碧水院,荣华把玩着从周海涛那里得来的一枚玉佩,这玉佩取自上等好玉,单看这玉石的材料便是价值不菲了!更何况这玉佩的作工还是如此的精湛!

“灵芝,将这玉佩收好。记得别弄丢了。”

“是,小姐。”

“小姐,大老爷将刘氏贬为了妾室,而且还下令禁足了。”宋嬷嬷进来禀报道。

“哦?贬为妾室了?”荣华笑了笑,“看来,这个付氏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动作居然如此迅速。”

“小姐如何认定这一切都是那付氏搞的鬼?”宋嬷嬷不解道。

“简单!付氏是个极为察言观色的人。怂恿大伯去逼王氏自尽,应该就是出自她的主意!在此之前,她便已经料到了大伯定然会去,所以,提前对大伯母说了一些极晚让人冲动的话。不得不说,付氏这个人还真是将人的心思拿捏的极准呢。”

“这,小姐竟然能够连这也猜的出来?”宋嬷嬷大惊道。

荣华浅笑道:“宋嬷嬷,你真以为我是神仙不成?这几日,我一直让吉祥盯着那边儿呢。这些自然也是吉祥回来禀于我听的。”

“奴婢说这几日怎么不见吉祥了呢,原来是被小姐给派出去有大用场了!”

“如意!”荣华将如意叫到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如意很快就悄然退下了。

荣华行至窗前,将窗户缓缓打开,今日的天气不错!暖阳高照,荣华闭了眼,感觉到了那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自己的脸上,暖洋洋地!还真是让人舍不得移开。

荣华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用力的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大伯现在应该已经是忙的焦头烂额了吧?外面的流言蜚语会像是洪水猛兽一般,将他淹没!有了这样的名声,不用哥哥再费力去刻意打压,他名下的产业怕也是损失极重吧!内宅不宁,生意受损,大伯,我倒是看看,你走投无路之时,那个人肯不肯出手帮你!

荣升来到碧水院的时候,便见荣华正站在窗前,睁着眼睛晒太阳。

“你这丫头,现在都是什么月份儿了,哪能还这样吹冷风?”

荣华睁开眼睛一瞧,哥哥就站在了窗外笑看向她,“哥哥回来了?今日不忙吗?”

“再忙,也得记得陪我们的荣华呀。宋嬷嬷说你午膳用的不多,我不放心,过来瞧瞧。”

“让哥哥费心了。”荣华说着,便两支胳膊一并,然后半趴在了窗户上,“哥哥,大伯府上的事,你可听说了?”

“听说了。不用想,也大概知道大伯为何将大伯母贬为妾室了!谋害婆婆!这样大的事,想不到刘氏竟然也敢做?”

“哥哥,我倒是觉得胆大的不是刘氏,而是那付氏!”接着,荣华便将吉祥这两日监视那边儿府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荣升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照你这意思,付氏又为何一定要让老太太死呢?于她有何好处?”

“是呀!与她有何好处呢?”荣华也是喃喃道,“哥哥,或许,一开始我们就想岔了!”

荣升一锁眉,“妹妹此话何意?”

“也许,事情的关键一开始就是在付氏身上,而不是大伯的身上。”荣华淡淡开口道:“付氏,怕才是整个府上最为关键的人!也许她能帮我们解开我们所有的谜团,知道杀害父母真凶之人!”

荣升点点头,“妹妹言之有理!是我们太疏忽了!这个付氏本就是大伯养的外室,若不是上次意外回来认亲,怕是咱们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物呢!如今听妹妹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哥哥,咱们现在已将大伯逼的走投无路了。你说,他会不会去找他背后的靠山?”

“妹妹放心,哥哥知道怎么做!你就在家里等哥哥的好消息吧!”

“哥哥万事小心,至于付氏,还是要派人盯着些。”

荣升伸手将荣华耳际的一小缕头发向后顺了顺,“知道了。天气凉了!进去吧,别再受了凉!”

荣华心中一暖,“天气这样好,哪里就会受凉了?”

荣升的脸上浮现着一抹极为宠溺的笑,“天气再好,也是冬日了!总是要小心些的。乖,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话落,又亲昵地用手拍了拍荣华的头,荣华身子向后一缩,“别总是拍我的头,会拍傻的!”

荣升也不说话,笑了笑,出了碧水院。

伊建风这几日被这些突然涌现出来的大小事端已是弄的有些焦头烂额!他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环视了一圈,想到才短短几日,自己竟然就成了逼死生母的不孝子了!不止如此,与自己同床共枕近二十年的夫人,竟然狠得下心来,在给母亲的膳食里下了断肠草?简直就是蛇蝎毒妇!

显然,此刻的伊建风忘记了,他自己也曾给王氏下过毒!

伊建风看着桌上的那几个让他头痛欲裂的帐本,眉头紧锁!

片刻后,似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乘车出了府。

马车一路行的倒是不算太快,出了东城门,便到了郊外的一处农庄上。

伊建风下了马车,四下里瞧了瞧,便低了头,进了庄子。他刚进去,身后便有一道黑影,也是快速地跃进了庄子。

伊府,外书房。

“少爷,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下吧。”小五子进来规劝道。

“不必管我。你下去歇着吧。”

“是。”

不知过了多久,伊荣升只觉得眼前的烛光一闪,便抬起头来,看到一名黑衣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在屋子里淡淡地传开。

“怎么回事?”荣升面无表情道。

“回少主,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跟踪那伊建风到了城外的一处农庄,后来见伊建风与那黑衣人分别后,想跟上前去一探究竟,不想竟是被他发现了。”

“是他伤了你?”

“回少主,单凭他一人,还伤不了属下。本来,属下是有把握将其生擒的,怎料突然杀出了那人不少的同伙。属下无能,只好负伤而逃。”

荣升的眸子漆黑如墨,沉静如水,片刻后,轻叹一声道:“罢了!终于还是打草惊蛇了!经此一事,再想查下去,怕是难了!”

黑影单腿跪地,低头道:“属下失职,还请少主责罚!”

荣升转了个身,背对着黑影,半晌才悠悠道:“替我盯紧了付氏。这个人,一定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如果有必要,可以直接将人掳走,再行定夺。”

“是!”

荣升一挥衣袖,便见一个玉色的小瓶子冲着黑影飞去!黑影急忙接住,“谢少主赐药。”

荣升不语,冲他摆了摆手,外书房内,便再次恢复了宁静!

夜深,当所有人都已经是安然入睡之际,却听见一道极为凄厉的声音,响彻云霄!

荣华一个激灵便起来了!外面值夜的丫环也都起了身。

“怎么回事?”

外面睡眼惺忪的灵芝走了进来,打着哈欠道:“回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呢。不过灵雁已经出去看了。”

荣华靠坐在了床上,不一会儿,灵雁便回来禀报了。

“小姐,是大老爷府上走水了!而且火势极猛,一时控制不住!”

荣华的眸子一暗,走水?怎么可能这么巧?荣华抬眼望了一下外边,“哥哥可起身了?”

“回小姐,少爷已经带了人赶过去了。不过听说这火势太大,人们连院门似乎都进不去!”

如此大的火势,怎么可能是走水?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纵火!不给人以抢救的机会!“如意可回来了?”

“回小姐,回来了。正在房里换衣服呢。”

荣华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快给我梳妆,我要出去看看。”

当荣华在宋嬷嬷和灵芝等人的簇拥下出了府时,与他们仅仅是两街之隔的伊府祖宅,已是烧的火光冲天!这样大的火势,想要扑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要想从里面救人出来,似乎更是痴心妄想!

荣华见此,心底一寒!前世,自己也是死在了大火之下!莫名地,对于火,她有一种恐惧感!

当荣升看到荣华也过来时,皱眉道:“你怎么也来了?这里你帮不上什么忙。回去吧。”

荣华的眼睛有些湿润,摇摇头,面色有些发白地一手揪住了荣升的袖口,“哥哥,里面的人,还能救得出来吗?”

荣升的双眉紧锁,看着荣华那清亮如泉水的眸子,最终是摇了摇头,“这样大的火势,太难了!”

荣华听了,手一松,竟是向后退了一步,被宋嬷嬷给扶住了。

“为什么?数十条人的性命,就这样没了?”荣华的眼泪最终是没有忍住,自眼中滚落了下来!她虽然恼恨王氏及刘氏还有大伯等人觊觎他们兄妹的财产,可是却从未想过要让他们合府上下遭受这灭顶之灾!

荣升也是面露不忍之色,可是也是别无他法!就连孙知府来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荣升的眼底一片冰冷,他双手各自垂落于身侧,紧握成拳,万万没有想到,那幕后之人竟是如此狠毒!竟是残忍的将整个府邸灭门!

荣华渐渐地冷静下来,仔细地看着这火势,以及周围的状况,脸上渐渐地露出了一丝不解之态!总觉得这里少了些什么!是什么呢?

回到府里,宋嬷嬷守在她的床前轻声安慰着,“小姐,您也别太伤心了!事情已然如此,还能如何?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总不能再受罪了!何况他们与小姐也并不亲厚,您何苦如此难受呢?”

荣华此时已是没了眼泪,只是表情却是极为凄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即便是有错,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为何却是让整个府上的人跟着陪葬?”

“小姐,人有旦夕祸福,这种事情,由命不由你呀!”

荣华摇了摇头,“我没事了。宋嬷嬷你回去歇着吧。如果哥哥回来了,就让他到我这儿来一趟。”

“是!”

荣华再无睡意,灵芝拿了两个靠垫儿给她垫了,她就那样靠着静静地想着什么。灵芝和灵雁二人对视了一眼,也没人敢惊扰小姐,便一个去准备热茶,一个去准备手炉了。

“小姐,这样靠着也是有些凉的,拿个手炉吧。”灵雁将一个做工精巧的小铜炉外面再套了一个套子,然后送到了荣华的手上。

荣华此时已是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募地,一个念头闪进了她的脑子里!她的眼神中先是一惊,再是有些后怕!若是果真如此,那他们的胆子不是太大了吗?再说还要牵涉到善后之事!荣华越想越心惊,吩咐道:“叫如意来见我!”

“如意,你离开之前,那边儿府上可有什么异动?”

“回小姐,奴婢离开前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你可将人带出来了?”

“回小姐,已经带出来了。就安置在了咱们碧水院的一间下人房里。现在让灵敏守着呢。”

“很好。去将人带来!”

外面的冬风呼啸的极为凄厉,听上去像是厉鬼在哭嚎一般,让人听了,心底里便是一阵发寒!

如意将人带到了荣华的寝室,将她头上的罩子轻轻扒了下来。里面的人,赫然正是被贬的刘氏!

刘氏一看是荣华,便有些吃惊道:“荣华?你为何要派人将我掳来?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长辈的吗?还不快命人将我放开?”

看着仍然是有些嚣张的刘氏,荣华此时却是恨不起来了!这个女人,拼了命的算计,抢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自己的几个儿女?可是到头来呢?如果让她知道,她这一生都在疼着、护着、爱着的人全都葬身于火海了,不知道她会不会疯掉?

“刘氏,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大伯母了,也休要在我的面前摆出这幅架子!我且问你,我父母是怎么死的?”

刘氏听了,瞳孔一缩,身子也下意识地向后爽了爽,“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官差!再说了,官府不是都结了案,说是劫匪所为吗?”

“刘氏,机会,我只给你一次!若是你说了实话,那么我便让你平平安安地离开我这伊府!若是你不肯说实话,相信我,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痛不欲生!”

荣华的声音清冷中透着几分淡漠,刘氏却是眼珠子转了转,强硬道:“我说了,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哦?那好呀!你说如果我把荣锦的一只手剁下来,你会不会知道呢?”

“你!你!”刘氏听了,吓得目瞪口呆!竟是伸手指着荣华,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不用怀疑,我说的出,做的到!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与不说。你自己好好掂量清楚!首先,我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掳来,自然也有法子,将荣锦和荣贵掳来!其次,我既然敢如此问你,便说明了王氏死去已经是对我有所坦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与我合作,说出你知道的一切,还是宁死不肯改口?”

荣华说到这儿,轻轻地啜了一口茶,“刘氏,我知道你们幕后那个人位高权重!不过,想要取你们的性命,可是容易的很!这世上,不是只有他能做到!”

刘氏听了,浑身一颤!没错儿!荣华说的全都是事实!她能将自己掳来,就能将自己的女儿也一并掳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这荣华在灵堂上哭晕了以后,她就觉得这个荣华跟以前是大不一样了。或许她真的会说到做到!那锦儿这一生岂不是就毁了?

荣华端坐在椅子上,表情看似淡然,可是她的一双眸子却是紧紧地盯着跌坐在地上的刘氏!将刘氏眼中的恐惧、畏缩,还有心疼之色,全都看在了眼里!

荣华心中长叹一声,荣锦妹妹,想必现在,你已经是走到了奈何桥上了吧?原谅我这个堂姐,在你死后,还利用了你一把!要怪,你就怪那杀你全家之人吧!

刘氏似是思虑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抬头看向了荣华,见她一脸的气定神闲,心里头更是没底了!

“荣华,小姐,我说,我说。我只知道,在二弟和二弟妹出事之前的一个月,京城中曾有人来找过老爷。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人是做什么的。只是一次偶然中听到了他们的商谈,似乎就是要想着侵吞你们伊府的财产。”

“那人长什么样子?”

“那人头戴帷帽,即便是和老爷商议时,也是不肯摘下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过,我记得他的右手上似乎是有条疤。”

“哦?”

“手心还是手背?”

“是手心!我也是一次无意中打翻了茶杯时,替他擦拭时,才看到的。那疤大约有寸许来长,看当时的样子,应该也是一道旧疤了。”

“那你从声音上可能判断出他的年纪?”

“这个,听不太出来,不过肯定是在三十岁以上的,其它的,我就真的是不知道了!”

荣华眯着眸子,将刘氏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片刻,她的唇角竟是微微弯起,扬起了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像极了外面盛开的白梅,淡然宁静,高洁清华!

“刘氏,看样子,你是不想将实话都说与我听呢!”荣华状似无意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比如说,那个男子的身分、来历等等。”

刘氏看到荣华在那里欣赏着自己的一双玉手,哪里还看不出这分明就是威胁之意?竟是趴在了地上,磕了个头道:“荣华!我说,我说,我求你千万别伤害我的孩子们!”

荣华这次轻笑道:“那就说吧。”

刘氏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道:“我只是偷听到,那个人,似乎是出自京城的什么国公府!具体的,就真的不知道了。而且听那人的口气,似乎是受了哪位夫人的差遣来的。那夫人地位尊贵,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

刘氏说完,抬了头道:“荣华,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也饶过我的孩子们吧!”

荣华冲着如意使了个眼色,如意上前一点,那刘氏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将这药给她服下一粒,然后将她送出城去吧。”荣华递给了如意一个小瓶子。

“是。”

荣华想着刘氏刚才提到的那几个十分重要的信息!国公府?夫人?尊贵?是什么人竟然对我伊府如此上心?不过刘氏提供的信息却是使一切都合理了!荣华想到自己刚才的猜测,眸子里闪过一抹阴冷之色!上一世,自己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现在知道了,她就绝不能让自己的父母枉死!不管那背后之人是谁,她定然是要将其揪出,取其项上人头,来祭奠父母的在天之灵!

“小姐,您快歇一歇吧,已经是寅时了,您快小憩一会儿吧。这明日且有的忙呢。”宋嬷嬷劝道。

荣华点了头,的确是得好好休息一下,否则,明天哪里来的精神打理大伯一家的丧事?

早上天还没亮,荣华便被宋嬷嬷给叫了起来,梳洗一番后,到了花厅与哥哥荣升一起用着早膳。

“多吃一些吧,接下来的几天,怕是会不得安生。”荣升说着,便转头对宋嬷嬷等人道:“你们将小姐照顾仔细了。且莫因此而让小姐生了病。”

“是,少爷。”

荣华摒退了左右,轻声道:“哥哥,孙知府如何说?”

“孙知府派人查验了尸体,以及被烧成了废墟的祖宅,说是夜里不小心打翻了油灯,才会引起如此大难!”

“打翻了油灯?这个孙知府,还真是会找借口。”荣华有些不屑道:“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哪家的油灯打翻了,能引起这么大的火?三进三出的院子,竟然能被烧的精光?而且府里竟是无一人生还?”

荣升的眸子一闪,“妹妹,你可是觉出有什么不妥了?”

“这是自然!是大大的不妥!即便是走水了,又如何?哪家走水了,会把整个府邸烧光了,而且连一个活口也不留?”荣华有些痛心道:“最让人生疑的是,大火已至,为何却是听不到里面人的哀号声?是人们都睡的太死了,还是他们根本就已经成了冷冰冰的尸体,开不了口了?”

荣升点点头,对于这个妹妹的心思如此细腻,还是十分赞许的,“妹妹说的没错!今早上火熄了之后,我暗中派了人去仔细地看过,每具尸体的身上,都有不同的刀伤、剑伤!有的在颈部,有的在腹部,有的在头部。”

荣华一听便闭了眼睛,好半天才道:“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将大伯逼的那样紧!若是我没有将他逼的那样紧,也许他就不会去找那幕后之人,而那人也不会觉得他太过麻烦,而将他除了去!”

“妹妹,此事与你无关。你别多想了。”荣升犹豫了一下,在想着要不要将追踪的事情告诉她。

“哥哥,王氏之死,虽不是我下的毒,却是死在了我的算计之中。我明知道刘氏在那饭菜里都下了微量的断肠草,却不提醒她。哥哥,我是不是太狠毒了些?”

“你快别这么说!王氏本就与咱们父母之死有关,别说不是你下的毒,就是你亲自下了毒来杀她,也说不上你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了,那毒是刘氏下的,要说狠毒也该是刘氏!怎么会轮到你?”

荣华的眼眶一红,“哥哥,刘氏没死。她虽然不再是咱们的大伯母了,可是到底也是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哪能一丝感情也没有?我让如意喂她服下了一粒忘尘,再醒来,他便不会再记得以前的所有事情了。”说着,便将从刘氏那里得来的消息都告诉了荣升。

荣升一听,眸子便是一沉,那幽深的眸子里,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惊涛骇浪一般!让人看了,忍不住有些胆战心惊!

“原来如此!难怪孙知府会如此大胆,原来是因为上面有人罩着!我倒是要好好查查,咱们父母以前跟他们有什么过节?这西凤国里被封为国公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要想查出是哪一个来,倒也不难!”

“哥哥,不急!国公可是咱们西凤国最高一级的爵位。此事来日方长,咱们还是先把大伯府上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再好好商议吧。”

“妹妹说的不错!此事容后再议!孙知府明知道我们与文安候世子的关系,再加上四皇子临走前有过叮嘱,可是他仍然要冒着风险还替那人压下此事,说明那人的身分地位,定然是在文安候之上!却不想竟是位国公府的人!”

荣华想了想,又道:“不止如此,怕是那人也是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孙知府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毕竟,若真是闹大了,光从那些尸体上就可以判断的出来,并非是死于火灾。”

“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就一起去料理大伯一家人的后事。总不能任其弃尸荒野,到底也是父亲的同父异母的大哥。”

荣升说完,又给荣华加了些菜,二人不再说话,快速地用了饭,便一起去衙门那里领尸体了。

经过几日的一番折腾,总算是将伊建风一家人的后事料理完了。而孙知府最后给出的结论就是膳房那里不小心打翻了油灯,而膳房内又是干柴、油等物聚集的比较多,所以才会引起了大火。又因为是深夜,而打更的人和护院等又在前一天晚上喝多了,最后才会酿成大祸!对于这一结论,荣升和荣华二人都没有说什么,对于这一结论中含了多少谎言,兄妹二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碍于对方的身分与自己实在是有天地之差,也只能是忍了!

将伊建风一家葬入了祖坟,下人们的那些个家人也都安置妥当了,这才算是事了。

宋嬷嬷端了一盅鸡汤进来,“小姐,您快歇歇,用些鸡汤吧。这些日子可把您给累坏了吧?”

灵芝笑道:“小姐现在不累,这不,还有心思琢磨着要和何夫人一起出门采药去呢。”

荣华嗔了灵芝一眼,“什么事儿用你这张嘴说出来,就都变了味儿!”说着,便到桌前坐了,宋嬷嬷将盅盖给掀开,顿时,屋内就被一阵浓浓的鸡汤味儿给填满了。

“真香!这一准儿是王婶儿的手艺!”灵雁也插话道。

“嗯,是挺香。宋嬷嬷,哥哥那里可有?”

“小姐放心吧。已经差人送到保安堂去了。”宋嬷嬷笑道。

“那可还有多余的?给大家都备上一碗。这些日子,大家跟着我和哥哥也都累了!”

“是,小姐就是心善,总想着奴婢们。奴婢这就让人去看看。”宋嬷嬷话音刚落,灵雁便道:“我去吧!这等跑腿儿的活儿!还是奴婢来做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