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您的承乾宫里有一株垂笑君子兰,儿臣甚是喜欢。不是父皇可否割爱?”

“朕还以为是什么,不就是一株花草罢了,你既是喜欢,拿走就是。”

“多谢父皇,其实儿臣觉得您承乾宫院子里的几株腊梅更是吸引人,不知父皇可是舍得让儿臣移走?”

“腊梅?你的东宫里,不是栽了不少的梅花了?怎么又要改栽腊梅了?”

“父皇有所不知,儿臣之所以种了那么多的梅花,那是因为荣华喜欢!儿臣为了讨她欢心,所以才在东宫里种了大片的梅花!这腊梅,虽然不是梅花中的一种,可是好歹这名字里头也带了一个梅字!而且,也是冬日开放,这耐寒之能,比之梅花更甚!想来,荣华定会喜欢!说起来,儿臣记得听闻荣华提及,这腊梅,也是可以入药的!她喜欢医术,爱摆弄一些草药,所以想着,若是将这几株腊梅移入寝殿的院子里,许是能博其欢心,说不定,她一高兴,儿臣就能回房去睡了!”

肖冬阳说这番话时,那可是神色凝重,不带一丝的玩笑之意!皇上听了,简直就是给惊呆了!要知道,这御书房里,可是不只有他们父子二人,还有几名内侍,门外还守了内侍和侍卫!他竟然是丝毫不掩饰自己为了讨好太子妃,竟然是想着夺皇上所爱了?这,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皇上则是直接就垮下了一张脸,“你这不孝子!竟然是想着夺了父皇的所爱,去讨好你的新婚妻子?朕素来喜欢腊梅,你不知道吗?居然敢打朕院子里的那几株腊梅的主意?哼!不成!”要知道,自己承乾宫里的那几株腊梅,可都是极品的虎蹄梅,那可是十月即开花,可是比普通的腊梅,还要早开了一个月呢!先前,皇后想跟自己要那几株腊梅,自己都没给,而今,这小子居然是也惦记上了,居然还是为了讨好那个什么长平公主的!哼!他自然也是不给的!

肖冬阳对于他的反应,似乎是早在意料之中了,叹了口气道:“既然父皇舍不得,那就算了!原本,儿臣也是想着那几株腊梅与平日里在外面看到的不同!特别是那花的外形,可是比之普通的,要更是美上几分,而且是花香四溢!这才想着用来讨好荣华了。不过,既然父皇舍不得!那儿臣也不好夺人所爱了!也罢,那儿臣就向父皇请个旨,出外云游四海,也好为她找到几株能让她开怀的稀罕东西了!”

“什么?你,你这不孝子!你居然是敢威胁朕?”皇上指着他的鼻子道。

肖冬阳似乎是没听到他的话,又犹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唉!说起来,这能入得了她的眼的东西,怕是还真没有多少!先前,儿臣也就知道这个虎蹄梅,是她一直喜欢的!不过,儿臣也不能夺父皇所爱,所以只好出门寻找了!兴许用不了一年半载的,便能找到,若是运气好,说不定用上半年六个月的,也就找着了!父皇,事不宜迟,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放肆!回来!”皇上怒吼一声,成功地让刚刚转了身的肖冬阳,止住了身形!

肖冬阳徐徐转身,神情悠然,一点儿被喝斥的畏缩惊恐之意都没有,反而是一脸笑意道:“怎么?父皇想清楚了?”

皇上怒目瞪了他好半天,才冷哼一声,“哼!就算是要,那腊梅现在也是移不得的!朕可是实话与你说了,那腊梅要在早春三月时移植方能成活!现在正值严冬,你若是移了它,怕是在你的东宫也活不过几天!”话落,面上还有些得意道:“反正明年三月,这腊梅的花儿也都谢了!到时候,你再派人来移吧!”

“父皇这是答允儿臣了?”

“允了!”

“多谢父皇,儿臣这就派人去移植那些腊梅!”肖冬阳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朕刚才说的你都没听到?那腊梅若是现在移植,绝对是活不成的!难道你要送几株将死的腊梅与她?这也太不吉利了!你还是再等等吧。对了,把你的这些奏折也一并带走。”

“多谢父皇了。”肖冬阳拿过了那些奏折,笑道:“儿臣自然是有法子让它们现在移植,却又不会死掉。父皇放心就是了!若是哪日父皇也想观赏腊梅了,就到东宫来看看!呃,要不,儿臣就留几株普通一些的腊梅与父皇吧!不过,那几株的虎蹄梅,儿臣可是非移走不可了!毕竟可是难得之物!儿臣谢过父皇了,先告退了。”

皇上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一旁的总管太监小声道:“皇上,太子殿下,这不会是打算想着在您的承乾宫?”

“什么?”皇上有些怔道:“在承乾宫如何?”话落,突然就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个不孝子!倒是真有这个可能!快,快过去看看!”

“是,皇上。”总管太监应是应了,可是这嘴角微抽,心道,皇上您都拿太子殿下没法子,奴才怎么敢阻拦太子?更何况这刚才可是您亲口允了的!自己即便是看到了什么,也是无法阻止呀?当然了,这话也就只能是在心里头说说,绝对是不可能当面说与皇上听的,除非是他这条小命儿不想要了!

待他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承乾宫,果不其然!就见太子正指挥着大批的御林军,还有内侍省的太监们在那儿摆弄呢!

这总管太监叫方无,一瞧承乾宫这个架势,当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跟在皇上身边儿有二十多年了,当年皇上将太子送走,他也是知情的!可是皇上的心腹!不仅仅是皇上身边儿的总管太监,而且还是整个儿内务府的总管太监,这在宫里的权力,那可以说是就连皇后对他说话都得客气几分的!

可是现在,这方无眼瞧着这承乾宫被太子给掘地三尺,一株腊梅四周的三尺之内的地方儿,那是连树带土都一并给起走了!眼瞧着如此胆大放肆的行为,却是在反应过来之后,只是低了头,不敢吱声儿!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这皇上宠太子宠的,恨不能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搜集来送与太子!眼下,太子也不过就是瞧上了这几株的腊梅,如何会真的就恼了?

这方无心里头明白着呢!这皇上刚才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太子想要这腊梅,分明就是因为太子是想着要这些东西去讨好太子妃?这让皇上的心里自然是有些泛酸的!他在一旁看的明白,可是太子殿下不明白呀!站在了宫门口儿,眼珠子转了转,便悄然退下了。

“荣华,你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肖冬阳到了院子门口儿,倒是自觉地站住了,只是一抬手,大批的侍卫和内侍们便一起用小车推了腊梅进去。

“先候着!待太子妃出来看过后,再栽种!免得惹得太子妃不悦。”

“是,殿下。”众人应了,就立在了院子,垂首静候太子妃。

如意一瞧这架势,看到太子仍是立于院门外,而院子里却是多了不少的人还有几株叫不出名字的树来,便赶紧去叫小姐了。

荣华也被激起了好奇心,这三日,肖冬阳果然是没有踏进这寝殿半步!这让她着实是睡了几晚的好觉!经过这一试,也知道这如意和花好月圆几人,也彻底地将心靠向了她这边儿,心里头自然是高兴!不过,到了晚上,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毕竟这么长时间一直是有他陪着,猛地少了个人,她一开始,反倒是有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

今日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儿,又听如意这样一说,自然是要出来看看,想着定然是肖冬阳又在折腾什么了!出来一看,这眼睛都瞪的比平时要大了许多!嘴巴微微张开,眼睛里先是透着兴奋,再是透着激动!等看到了几株虎蹄梅时,便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天哪!这竟然是虎蹄梅!你们,”说着,意识到了不对,转身看向了院门口,“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肖冬阳一挑眉,没有出声,只是指了指这院门。

荣华笑的更得意了些!这个人,也有这样可爱的时候吗?“进来吧!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肖冬阳一听她说‘进来吧’三个字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飞出来了!大步踱了进来,“这是在父皇的承乾宫里头讨的。这宫里头人人都知道五公主惹恼了太子妃,想要与我和离回西凤呢!我自然是要想法子讨好一下娇妻了。”

荣华白了他一眼,几日未见,看他的身形依然俊朗,只不过那眼下,似乎是又有了一片青色,显然,是这几日都没有睡好了!“承乾宫?你,你就这样挖来了?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荣华有些不可思议道。不止是荣华,她身后的如意和苏嬷嬷等人也是有些傻了眼!

这整株的腊梅挖了来,而且竟然是用了这种几乎就是不露根的法子,将这些移了过来,可想而知,现在的承乾宫岂不是到处都是坑了?这若是晚上皇上出来散步,一不小心再给跌了进去?

苏嬷嬷等人不敢再想了,直接用有些不赞同的目光看向了太子。

肖冬阳轻轻一笑,今日他着了一身白色的绣有四爪金龙的宫袍,在阳光的照射上,那金色的丝线,被映射出了闪闪的金光,再洒在了那白色的袍子上,几乎是将他整个人都给蒙上了一层金光,神圣不可侵犯!再加上那一举手,一投足间的倾世风华,简直就是天生的王者!让人膜拜!

“无妨,承乾宫那边儿,孤已经派人去整理了。不会有事的!”这话是对着苏嬷嬷说的!“荣华,你先看看这些植在何处好一些?赶紧让他们开始挖土。”

荣华四处看了看,便随手指了几处,“左侧稍北一些,栽上几株。右侧稍南一些,栽上几株。那檀香梅,便都植在右侧吧。”

“你也认得这檀香梅?”肖冬阳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侧。

“腊梅的一种,花五瓣,就是盛开的时候,也常常半含。色香形都是第一。花瓣较圆,色深黄,心紫色,香气浓,本为磬口梅,因其花心紫色,又称檀香梅。竟然是还有素心梅!我刚才竟是没看到!”荣华说着,便到了一株腊梅前,肖冬阳也紧随她过去,见其中一株,花瓣长椭圆形,向后反卷,花色淡黄,心洁白,花香芳馥,

“这叫素心梅?”肖冬阳问道。

荣华点点头,“因其花朵较大,又称荷花梅,你看像不像荷花?”

肖冬阳的眼中带笑,早就料到了送上这些东西定然是会哄得她开心,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会如此兴奋!再一看她的装束,微微蹙了眉,“怎么只披了一件大麾,你里面竟是穿的这样薄?”

荣华听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苏嬷嬷道:“这几日殿下晚上都是睡的极晚,所以,刚才原本是在小憩的,衣裳穿的,自然也就单薄了一些。”

肖冬阳眸底的笑意更浓了!原来,不只是自己睡不好了!荣华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白了他一眼,“别乱想!快过年了,我这是想着亲手做一些小物件儿,送与父皇和皇后的。还有一些小的,也是送与几位皇亲的孩子的。”

肖冬阳微愣了一下,只是将她轻搂了,“乖,咱们先进去,让他们先忙着,一会儿再出来赏梅就是了。”

“这可不是梅!这是腊梅,与你栽的那些梅花可是并不相同的!”

“我知道。走吧,如意,快去为太子妃备了手炉来。宋嬷嬷,再为她备些厚一些的棉衣,待会儿我与太子妃在院中赏腊梅!”肖冬阳说到最后,刻意地加重了那个腊字的语气。直惹得荣华又是一阵轻笑!

肖冬阳听了,心里头自然是愉悦不已!有多少日子没有听到她的笑声了?垂首一数,不过才三日么?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是觉得过了许久未曾闻得她的笑声了?

待荣华换好了衣裳,肖冬阳才掀了帘子进了寝殿,看着荣华一袭红色的宫装,顿觉眼前一亮!因为是新婚不久,所以荣华还是要衣着亮丽一些,否则,会是惹人非议的!以前总觉得荣华着浅淡一些的衣服好看,自从大婚那日之后,他便觉得这艳丽的大红色,更是适合她!无需她做什么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就能让人感觉到一抹尊贵和华丽!若是再让她穿上了那明黄色的凤袍?肖冬阳的眼前,似乎是出现了一个身着华丽凤袍的影子,在向他徐徐走来!

“在想什么?怎么傻乎乎的?”

荣华的声音,成功地打断了肖冬阳的思绪,“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穿这种颜色的衣服,真是好看!”

荣华的脸色微红,到了窗前,轻轻推开了窗子,原本是温暖的几乎是让人心生倦怠的空气,一下子就被卷入了一股凉风!让人突然间就神清意明了许多!

肖冬阳随手取了一件儿浅粉锻子风毛披肩,给她披上了。“这外面可是凉的很,怎么也不知道注意着些?”

听着有些嗔怪的语气,心里头却是甜滋滋的,抿唇一笑,“这不是穿的厚了吗?手里头还抱着暖炉呢!”

“早就知道你喜欢腊梅,却不知你竟是会如此高兴?与我说说,要虽这腊梅,也是一味极好的药材?”

荣华一听这个,立时又精神了许多,“蜡梅花味甘、微苦、采花炸熟,水浸淘净,油盐调食,既是味道颇佳的一道佳肴,又能解热生津,你说是不是好东西?这腊梅的花蕾性温,味甘、微苦。解暑生津,开胃散郁,通乳润燥,止咳。主治暑热头晕,呕吐,气郁胃闷,麻疹,百日咳,烫伤,火伤,中耳炎等。不止如此,还有这腊梅的根及茎,可祛风理气,活血解毒。主治哮喘,劳伤咳嗽,胃痛,腹痛,风湿痒痛,疗疮肿毒,跌打创伤等。不过,这腊梅的果实,枝叶有毒,误食可引起强烈抽搐。其果实也称土巴豆,有毒,可以做泻药,不可误食。”

肖冬阳听了,浅笑一声,看了一眼外面还在忙碌的众人,“果然是只要一说及你的本行,你便是滔滔不绝了!不过,我看这腊梅的香气倒是比梅花要浓的多!以往去承乾宫时,一进院子,便能闻到浓浓的香气!如今,这承乾宫是再闻不到了,不过,咱们自己的院子里,以后,倒是可以清香四溢了!”

“这腊梅的香气,还有一个传说,你可曾听说过?”

肖冬阳在她身后,轻轻地环了她的腰,让她放心地靠在了自己的怀里,这样,即便是站着,也不会太累,“没有!不如娘子说与为夫听听?”

“传说,原来蜡梅并无芳香的气味。西周鄢国的国君,很喜欢腊梅花,但嫌其不香。便下令花匠限期让梅花吐香,否则严惩。在束手无策时,一位刘姓隐士带来几枝腊梅砧木,帮助嫁接在黄梅上。到了寒冬腊月,数九寒天,百花凋零,蜡梅花苞发出了阵阵幽香。国君龙颜大喜,花匠得以安保,鄢陵腊梅也得以发扬。”

“也不过就是一个传说罢了!隆冬到来时,百花迹已绝,惟有蜡梅破,凌雪独自开。”肖冬阳轻吟了几句,笑道:“瞧瞧,这进了这寝殿,为夫竟然也是诗兴大发了!荣华,以后,即便是再与我生气,闹别扭,也别将我关在了殿外,可好?我们若是真的有什么不能想到一块儿,或者是说到一块儿的,你可以和我吵!可以和我闹!但是千万别不见我,好不好?”说着,似乎是还有些委屈道:“你现在身分不同了!身边儿有你父王配与你的大批的暗卫,我就算是回自己的家,竟然也是难了!”

荣华想想也是,自己将他关在了寝殿外三日,也不知这外头是如何传的了?虽然初衷是好的,可是到底是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了吗?想了想,“你少在这里叫委屈了?让你去睡书房,不也是你自己应了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不过就是想着借着这件事,让这宫里宫外的人们都瞧着,你是如何的宠我,如何的惯我!分明就是做样子给外人看的!如今,外面传的也差不多了,所以你才会想了这个法子吧?”

“知我者,荣华也!”肖冬阳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看着外面已经开始将那腊梅置入坑中了,笑道:“蜡梅花金黄似蜡,迎霜傲雪,岁首冲寒而开,久放不凋,比梅花开得还早。真是轻黄缀雪,冻莓含霜,香气浓而清,艳而不俗。”

“说的没错!蜡梅开于寒冬,若能插入花瓶中,供于书案上,其清香弥漫室内,会使人感到幽香彻骨,心旷神怡。”说罢,便转头道:“不如我们待会儿就剪上几枝,置入瓶中,放于你的书房里?还有,咱们的碧水阁里,也放上几枝?”

荣华的一句,‘咱们的碧水阁’,使得肖冬阳的心情大好!“也好,对了,你不是说这腊梅也可食用?那就吩咐人做上几道佳肴,咱们共享?”

“好!我就这吩咐去做。不过,你得去请父皇过来。”

肖冬阳一听,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请他做什么?整天板着一张脸,他若是来了,我担心你反倒是什么也吃不下了!”

“不许胡说!”荣华轻捏了他一把,眼睛往苏嬷嬷等人的方向扫了一眼,“让你去便去!就将午膳摆在前殿就是。我亲自下厨!做几道家常菜,也让父皇换换口味。”

肖冬阳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分明就是担心父皇会因为这腊梅生他的气,所以才想着籍此来缓和一下和皇上的关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好吧,不急!现在还早!怎么也得等他们将这腊梅都植好了吧?”

“嗯,待植好了,你陪我一起剪上几枝,一些用于插花,一些就正好入膳。然后你就去请父皇过来。”

肖冬阳果然就是陪着她剪了几枝腊梅后,就去御书房去请皇上了!

当日后晌儿,便又有了关于太子和太子妃的最新传言!

“你们听说了吗?太子殿下为了讨好太子妃,竟然是将皇上宫里的腊梅全都给移走了!包括皇上平日里最喜欢的那几株虎蹄梅和素心梅呢!”

“素心梅?这名字倒真是好听,就是不知道这花儿好不好看?”一名小宫女有些艳羡道。

“不仅如此呢!我听说,皇上午时还被太子请去了东宫用膳。听说,是太子妃亲自下厨呢!而且,皇上似乎是也用的很开心,席间,一直是对太子妃的为人和厨艺,赞不绝口呢!”

“是吗?这太子妃竟然是还有一手好厨艺?以前只是听说太子妃是名医,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位名厨吗?”一位小宫女捂了嘴偷笑道。

“你呀,别乱说话,现在这宫里头,谁不知道这太子将太子妃宠的几乎就是上了天了!你这番话,若是传到了太子的耳朵里,还能有你的好果子吃?”一名太监劝道:“告诉你们,大家还是要认清这宫里头现如今的形势!这皇上最宠太子,而太子又是最宠太子妃!大家明白了吗?”

几名宫人一时若有所思,面面相觑之后,便已经是达成了共识,看来,以后,还是要讨好太子妃!千万不能再说什么对太子妃不利的话了!

宫里头的传言,自然是传的最快的地方!比之宫外的街市上,似乎是传的更快!当然了,有些话,也只能是在底层的宫人们之间传一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些人,自然还是心中有数的!

肖冬阳坐在书房里,听到了阿左的禀告,脸上的笑容有些狡诈,“孤倒是小瞧了这流言在宫里头的力道了!不错!比孤原本想像的要好!五公主现在,怕是心里头不好受了吧?”

“回殿下,五公主在那日受了罚之后回到了自己寝宫,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说是被皇后下令禁足反省了!不过,这几日,东宫的消息,可是一日也没落下的,全都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正如您所说,这五公主倒是那比正主儿司空小姐还要急!似乎心仪于您的,不是司空小姐,倒成了她了!”

“蠢货!自以为自己与那司空兰是挚友,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也不想想自己被人家利用了多少次了!”

“殿下,五公主怎么可能会知道?您可别忘了,她并非是皇后所出,而那司空小姐,可是皇后正儿八经的亲侄女儿!皇后以及皇后的手下,自然是时时处处都向着那位司空小姐的。”

“嗯。知道了,这几日,那位司空小姐可有什么动作了?”

“回殿下,没有。不过,听说是今日独孤太子收到了西凤帝派人送来的急报,极有可能就在这一两日动身了。”

“好!只要是将这个心怀不轨之人送走了,孤也就安心了!”

当晚,于是意料之中的,荣华便又被某只色狼给折腾了个够!几乎是瘫倒在了他的怀里,再没有了一丝力气,肖冬阳才总算是决定放过了她!末了,将她从那浴桶里头捞出来的时候,趁着荣华睁了一下眼睛的机会,还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将为夫给关到门外了?”

荣华自然是听见了,心里头是后悔死了!早知道他这个竟然是这么小心眼儿,说什么也不能就被几株腊梅给收买了!不过,看到肖冬阳那又似乎是染上了一分情欲的眸子时,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弯了唇,“怎么会?再也不敢了!”说完,便闭了眼,有气无力道:“我好困!你让我好好睡一觉吧,好不好?”

肖冬阳听了,心情大好,抱着她自东间儿出来,便回到了寝室里头。

次日,毫无意外地,荣华又是睡到了午时才起来,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得知肖冬阳去了勤政殿议事,似乎是很忙,便也不再等他,自己先用了午膳后,便披了一件儿大麾到了院中赏梅。

“小姐,司空小姐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灵芝福身禀报道。

荣华有些意外,还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这个司空兰怎么也得安生一阵子吧?怎么今儿个就又过来了?“知道了,先将她请到前殿吧,我这就来。”

“是,小姐。”

“苏嬷嬷,鲁国公夫人与皇后的关系如何?”

“回殿下,鲁国公夫人是皇后的娘家嫂嫂,二人年轻时,关系并不怎么好!也是后来皇上登基,皇后母仪天下之后,这二人间的关系才缓和了一些!听说,这鲁国公夫人也是出身大家,一直是不怎么喜欢皇后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后来,皇后成了北梁最为尊贵的女子,那鲁国公夫人自然也是再说不出什么。”

“这倒是有趣了!姑嫂二人的关系,似乎是并不怎么好,可是这皇后与司空兰的关系,却是不同寻常!”

“回殿下,司空小姐幼时便常常进宫,皇后娘娘,也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来教养的!这司空小姐可是自小便与宫里头的几位公主一起习文弄墨,学习琴棋书画等。也因此,才会有了盛京第一才女的美誉。”

荣华点点头,“惊才绝逸,倾绝天下的肖太子,自当是该配一个第一才女!看来,这司空兰,是自小便被当成是将来的太子妃来教养了!这倒是有趣了!既然如此,当初,为何没有配与辽王为妃呢?难不成,那会儿,太子还没回来的时候,皇后便已经料到了,这北梁的太子,不会是辽王?”

荣华的眼神微敛,眸光潋滟中,带着一抹慧黠!有些事情,显然是说不通的!

“殿下多虑了!事实上,当初辽王迎娶辽王妃,是皇上下的旨!辽王妃当时还是闺阁小姐,出门后不慎路遇劫匪,幸而遇到了辽王,被辽王所救。当时,在皇上看来,这辽王妃无论是家世上,还是才名上,都与辽王很是相配,所以便当殿下了旨。旨意出来之后,皇后才知道的。”

“原来如此!”荣华点点头,想来,皇后本来中意的辽王妃,应该是司空兰吧,可是中间竟然是出现了意外,想到那日自己为皇后敬茶时,她看向辽王妃的目光一直是有些清冷的,莫非就是因为她并不是自己相中的儿媳妇儿?可是这皇室有皇室的规矩!圣旨赐婚,是不得轻言休妻的!即便是犯了七出大错,也要上报于皇上之后,得皇上准奏,才可休妻!而且这辽王妃娘家的势力也是不薄,想来,皇后权衡利弊后,便打消了要对付她的念头吧。

“走吧,既然来了,咱们就去会会她。”

到了前殿,看到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锦衣长裙的司空兰时,荣华只觉得眼前一亮!眼底的惊艳之色,丝毫没有掩饰,更是不吝赞美道:“司空小姐果然不愧是京中的第一美人儿!”

“殿下谬赞了!”

“不知司空小姐今日前来,寻本宫何事呀?”

“殿下,臣女的确是有要事相奏,还请殿下摒退左右。此事事关重大,请恕臣女不得不小心行事。”

荣华轻挑了一下眉毛,笑道:“好,如意留下,其它人都退下吧。”

看着宫人们鱼贯而出,荣华眸光微敛,“现在,司空小姐可以说了吧?”

“回殿下,臣女也是着实无奈!为了保全太子妃殿下和太子殿下的名声,才会有所顾忌!”说着,司空兰抬眼看了那高座上的荣华一眼,复又面色带有隐忧道:“殿下,您可听到了独孤太子即将离开盛京的消息?”

“这个,倒是未曾。”荣华缓缓地说了,然后便双眼仔细地打量着司空兰的神色,以及一些细微的举动。

“不敢相瞒于殿下,独孤太子设了计,说是要在明日离京,并且会提出请太子妃前往相送。届时,他会想了法子,将您掳走!殿下,还请殿下明日无论如何也不要前往城门口相送!”司空兰说着,竟然是跪下了!

荣华看着她的举动,面色微微一沉,“独孤太子既是有些阴谋,定然是做的十分隐秘,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回殿下,那日臣女自东宫离开后不久,便出了宫,后被独孤太子的人拦了马车,并且相邀于一座茶楼。他说,他一直是心仪于您,知道臣女对肖太子顷慕不已,所以,便想着与臣女合作,达成某项交易,以帮他将您成功地带出盛京。”

荣华的眸子微眯,长长的睫毛微闪,如同是扇影一般,投了下来!

“与你合作?那不知,司空小姐答应了他什么?或者说,司空小姐与他而言,能在本宫这里做些什么?”

司空兰轻咬了咬唇,似乎是有些羞于启齿,不过,还是小声说了,“回殿下,独孤太子给了臣女一样东西,说是到时候,自然是要与殿下饮酒作别,臣女能做的,便是将这包东西,洒在您的衣裙之上!而且,他当时说的十分清楚,只有要与您饮酒作别之时,才可洒下那包东西,否则,便是徒劳无功了!”激性

..

第十一章计中之计!

荣华笑着看了司空兰一眼,“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将这些来告之于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心里头,不也是一直惦记着太子吗?”

司空兰的脸上微窘,微低了头,眸中闪过了一抹精光,可是语气却是有些卑微了起来,“回殿下,臣女自知愚钝,配不上太子殿下。殿下放心,臣女以后再不敢对太子存有非分之想了!”

“哦?司空小姐倒是太过自谦了,本宫可是久闻大名了!怎么可能会是配不上太子呢?盛京第一才女,和第一美人儿的名头,怕也不是枉担的吧?”

司空兰咬了咬唇,似是极为隐忍,好半天才抬了头道:“殿下说的没错。以前臣女的确是以为只有臣女才可以配得上太子殿下!既然殿下说到了此处,臣女便直言了!臣女自认比不上太子妃,也不敢再妄想什么太子妃之位了!只求太子妃能看在臣女对太子殿下一片深情的份儿上,能容臣女在太子身前伺候,无论是侧妃还是庶妃,臣女都不计较,只求能每日远远地看到太子的身影,便足矣!还求殿下成全!”

话落,司空兰竟然是眼眶一红,跪在了地上!

荣华看着她的样子,一时间,倒是有些拿捏不准她说这些,到底是意欲何为了?说什么不计较名分?堂堂的鲁国公府的嫡女,怎么可能会成为太子庶妃?侧妃与庶妃二字,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可是这地位却是差了一大截儿!就算是不考虑皇后与她的关系,成为庶妃也是不可能的!

荣华的眼睛微眯,眸底的寒光微现,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当真是为了守着肖冬阳,所以便甘愿为妾?从她这些日子以来对这位司空小姐的了解来看,她倒是的确是对肖冬阳上了心!究竟是真的爱上了他,还是只是贪慕他的太子之位,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现在她将这番话说的这样直白,究竟是何用意?是想着放低了身段,以求自己能答应了她的请求,还是做给自己看的?

荣华一时琢磨不透,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司空小姐请起吧。本宫与太子才刚刚大婚,你便与本宫说起了这个,莫不是,觉得本宫没有与太子和离成,这心里头有些不高兴了?”

“臣女不敢!臣女惶恐!”司空兰似乎是被吓到了,紧忙伏低了身子,头也是几乎快要垂到了地面,一幅卑微到了极致的样子!

“起来吧!让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本宫又怎么欺负你了!本宫可不想才刚刚嫁到北梁,就落得一个苛待重臣之女的罪名!”

“殿下多虑了,臣女绝无此意!”话落,才低着头起了身,“还请殿下能应允了臣女的请求!臣女也知道殿下才刚刚大婚,此时说这个,的确是有些不合时宜。只是臣女的确是对太子殿下一见倾心,还望殿下能看在臣女为殿下通风报信的份儿上,成全臣女一次!臣女不敢奢求现在就让臣女进府,只求来年数月后,殿下能开恩,容臣女服侍在侧!”

“来年吗?”荣华的面上笑意浅浅,只是那眸底的寒光,却是越来越盛!转头看了一眼被置于桌上的纸包,那里面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仅凭此,她就软了心?

对面的司空兰满心期待着荣华能给出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面上的激动之色,虽然是被她极力掩饰着,可是仍然是让人可以一眼就看穿!司空兰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似乎是只要自己稍稍分心,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颗欢快的心就会从自己的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看着司空兰的两只手轻轻地交叠在一起,可是那手指的弯曲,还有丝丝地轻颤,却是告诉了荣华,她的心里头,真的是很紧张!显然,自己的答案,对于她来说,似乎是极为重要!只是,一个国公府的嫡女成为太子侧妃,国公府的人知道吗?他们又是否会同意呢?还有,这件事,又是否与皇后有什么牵连呢?

荣华心内复杂至极,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反倒是笑的有些轻松道:“司空小姐能将此事报于本宫知晓,本宫甚为感激!这样吧,本宫这里,金银珠宝,珊瑚美玉,可是数不胜数,不如,就随司空小姐随意挑选一样如何?也算是表达了本宫的谢意了!”

司空兰一听,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了!微微抬了头,满眼不可置信道:“殿下,臣女只求近前服侍,不计较名分也不行吗?而且,臣女也并非是要殿下今年就让臣女过门!殿下,难道臣女就这么令您讨厌吗?”

“这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而是太子的心,太小了,装不下你!而这东宫,也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大!人多了,太挤了,本宫会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本宫若是心情不好了,太子的心情自然也就不好了!那么,既然如此,本宫为何还要自寻烦恼呢?你若是真心地顷慕于他,也该知道,究竟如何做,才是真的对他好,不是吗?”

司空兰的脸色一白,身子一晃,向后退了一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荣华!那眸底的不可思议之中,似乎是还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荣华看了有些疑惑,却是不动声色,这个司空兰的神情,似乎是有些不对呀!

“殿下,您!您这样说的意思,这,这怎么可能?太子殿下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司空兰的声音有些拔高,刚才太子妃的话,那意思已是再明白不过!她不是在拒绝一个司空兰,那分明就是在拒绝所有的有意进入东宫为妾的女子!这怎么可能?堂堂的一国太子,怎么可能就只有一个太子妃?而且,皇上也是绝不可能会答应的!

“殿下,您这是想要独占太子吗?他那样一个惊才绝逸,倾绝天下之人,怎么可能会被一人独占?他是北梁的太子!是将来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男子,您怎么可以?虽然您是有着长平公主的身分,可是那又如何?您不会真的以为,皇上就会允许您这么做吧?即便他不是太子!您这样的嫉妒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些!您就不怕太子以七出之罪将您休弃吗?”

“哦?太子会休弃本宫?怎么可能?太子向来是言而有信之人,怎么可能会做出此等的事情来!可是本宫的话,让你觉得不信?”

司空兰摇摇头,“不可能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承诺?这太荒唐了!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这天下间,真心相爱的夫妻比比皆是!高门大户之中,自然是三妻四妾者居多!可是这平民百姓中,一夫一妻者,却是随处可见!有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司空兰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们那些平民百姓怎么能跟我们这种身分的人相提并论?他们是什么人?不过就是蝼蚁一般地存在罢了!”

“蝼蚁?呵!司空小姐,若是没有这些蝼蚁的存在,你的吃穿用度,从何处而来?你可别告诉本宫,你会自己种田,自己纺纱织布,自己穿针引线,事事亲躬!司空小姐,轻贱别人者,人人得而轻贱!”

“殿下这是何意?”这样直白的侮辱性的言语,显然是伤到了司空兰!“殿下,臣女敬您是太子妃,可是这太子妃也得有太子妃的体面!而臣女,虽然是身分低于殿下,可是也不是任谁都可以随意轻贱的!”

“是吗?本宫可不觉得刚才的话有何不妥之处!倒是你司空小姐刚才的话,若是落到了父皇的耳朵里,怕是则要受到一番训斥了!你将父皇的子民,居然是说成了蝼蚁,那么身为他们的君王,父皇则是成了什么人了?”

司空兰听了吓得脸色已经是白的没有了半丝血色!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是有些太不得体了!若是真的落在了皇上的耳朵里,自己受斥责是肯定的了!

“司空小姐,你的心意,本宫心领了。来人,送司空小姐先去挑选珠宝,不管司空小姐看中了什么,都一并送去鲁国公府。”

“是,殿下。”

“不必了!臣女多谢殿下赏赐了!臣女就直接回府了,不麻烦殿下了。”

荣华笑了笑,“既然如此,宋嬷嬷,将本宫的那支金镶玉的牡丹花纹的镯子就赏于司空小姐吧。”

“是。”

刚刚被唤了进来的苏嬷嬷一直冷眼旁观,看到了荣华的处置后,面上微微一笑!赏赐一个国公府的小姐什么东西都是不过分的!毕竟是太子妃的尊贵身分在这儿摆着呢!可是对于刚刚才说着想要入东宫侍奉的司空兰来说,这可真是一个极大的侮辱!赏赐一个心心念念着太子妃之位,或者说是觊觎着太子,想要入宫为妾的女人东西,可就是大有学问了!一支牡丹花纹的镯子?还真是天大的讽刺呢!牡丹为何?那可是花中之王!历来只有正妻才配佩戴!太子妃赏赐她这个,说明了什么?

果然,司空兰原本一直微笑着,试图是让自己优雅端庄地离开东宫,可是在听到了太子妃的吩咐时,险些一个踉跄给摔倒了!嘴唇微微地哆嗦着,就连握着帕子的手指都已经是呈了青白色!几乎是连一条轻飘飘的帕子,都再也捏不住了!

送走了司空兰,荣华命如意将那包东西拿了,一起到了碧水阁。

许久之后,荣华才轻叹了一声!没想到,独孤海为了对付自己,竟然是连这个都用上了?转眼,荣华的眼神又变得犀利清冷!似乎是有种什么极为尖锐又光亮的东西,就要冲破她的眼眸,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