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轻轻眯眼,低了头,看着桌上的东西,这应该是西凤皇室秘不外传的秘方吧?当年,西凤的先皇,就是用了这个东西,才控制了母妃吧?这独孤家,还真是都如此狠心呢!原以为,自己与他也算是有些情分在的!可是没想到,今日,他竟是想着用此等法子来对付自己吗?

心里头突然就有些闷闷的!就像是这喉间被堵了一团什么东西,几乎是想要让自己窒息一样!自己曾经以为的朋友,曾经在京城对自己屡次施手相助的人,竟然是会如此狠心吗?自己,终究还是错看了他吗?

许久未曾感觉到的那种心痛,再次对着自己的身心各处,席卷而来!这种痛,在前几日,得知肖冬阳骗了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没有感觉到这种痛!只是觉得自己像是人一个傻瓜一样被人耍了!更多的,是气闷!是恼怒!可是现在,她是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心痛!一种被人背叛的心痛!

多久了?自己重生以来,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荣华的眸子紧了紧,黛眉拢了拢,“好!好一个独孤海!果然是看准了我会心软吗?只是不知道,你是否也算计到了这个司空兰会出卖你?我将你当挚友,可是你呢?竟是对我存了这般龌龊的心思吗?看来,我的确还是太过心软了!”

轻轻一个转身,黛眉微蹙,独孤海是什么人?且不说他本性如何,先说他以前还是周海涛,是文安候府的世子时,一幅纨绔小魔王的样子,骗过了多少人的眼睛?就连那个老皇帝也被他给骗了过去!还有与他最为亲近的四皇子!怕是四皇子现在每日都在后悔,当初为何会想到利用周海涛去接近兵部吧?如今,反倒是成全了他和静王?

这样一个心思深沉之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大意?被一个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的司空兰出卖?“看来,事情似乎是很有意思呢!只是不知道,这出局,是司空兰布的,还是你独孤海布的?无论是谁,我都是没有那个心思,陪着你们玩儿这种无聊的游戏!”

话落,荣华的眉眼间,似乎是闪现了一抹的冷然之气!既然如此,又何必还要再自责呢?原以为自己不能在情感上回报你,所以才想着将寒心山庄留着,将来再劝师父送还到你的手上!可是如今,你的一包好东西,可是彻底地磨灭了自己的最后一次内疚了!

当晚,荣华吩咐灵芝等人帮着一起做了几味药膳。没想到,还没做好,便先是听到了内侍进来禀报,说是皇上和太子竟然是一道来了!

“参见皇上!”

荣华也福了身,“参见父皇!”

“免礼了!今日又备了什么好吃的?朕可是闻着你们东宫的香味儿就来了!”

“父皇来的还真是时候,儿臣今日做了药膳,也就快好了。您和太子先在这儿说着话,儿臣去看看那药膳如何了。”

看到荣华如此懂事,皇上心里自然是高兴,一扭头,便看到了一脸得意的肖冬阳,便又绷了脸道:“有什么好得意的?谁家的女人不是如此?也就你以为你的女人是个宝!其实还不都是一样?”

“果真如此吗?若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怎么看都看不够,无论她说什么,都觉得是对的!父皇,想必,您也深有体会吧!”

皇上冷了脸,不再看他,“咦?这是什么茶?怎么这味道如此香?而且,还有着一种淡淡的药香味儿?”

“回皇上,这是太子妃亲手为太子泡的决明子花草茶。”苏嬷嬷解释道。

“决明子花草茶?朕倒是头一次听说!这茶有何功效?你每日都用?”这话自然是问向一旁的肖冬阳的。

“回父皇,这可是好东西!将单味炒决明子或已打碎的决明子,直接泡茶饮用。这决明子味苦、甘而性凉,具有清肝火、祛风湿、益肾明目等功效。听荣华说这决明子炒时有香气溢出即可,不可炒糊,否则一会影响其功效,二来则是味道不好!”

“看来,这娶一名懂医的妻子,还真是好处不少!朕看你这几日的气色极好,看来,也是这太子妃用心调理的了?”

“正是!”肖冬阳也不谦虚,一脸幸福道:“父皇也知道,儿臣幼时,受伤无数!虽然都是些皮外伤,可是荣华说,到底还是会伤及自己的元气的!不过是现在年轻,看不出来,自己也感觉不出来罢了!所以,每日都是在换着法儿的给儿臣做药膳,大都是一些温补之药。今日父皇正好是赶上了,也就一并尝尝吧。”

“待会儿,让你媳妇儿给朕也把把脉,看看朕这身体究竟如何?”

“父皇,太医们不都说您的身体无恙吗?”肖冬阳有些嫌弃道:“您守着偌大的一个太医院,居然是想着让自己的儿媳妇为您诊脉,您这也太瞧不起您的太医院了吧?”

“你懂什么?他们都是外人!荣华到底是朕的儿媳妇!是自己家人!能一样吗?”

一句自己家人,显然是愉悦了肖冬阳!右侧的眉梢微挑,笑道:“那是!她的心地,可是善良的很!一个肯为了百姓的生死而试药的人,人品自然是没的说!父皇,说实话,当初儿臣知道她竟然是如此大胆之时,险些想着一把将她给拽回北梁来!”

“你那是心疼她了!朕也明白!自己心爱的女子,竟然是做出了如此危险之事,想必你当时也定是急坏了!这心里头,也是不好受吧?”

肖冬阳轻摇摇头,“自然是!有时候,儿臣就自私地想着,荣华可以习医,可是研究药理,可是就是不想着让她为旁人诊脉,为旁人开药!她的一切都应该是儿臣的!可是再一想,若是如此,怕是她就不再荣华,儿臣,也就再入不得她的心房了!”

“你倒是看的通透!”皇上转了脸,似乎是有些受不了他的深情样子,“怎么还不回来?到底好了没有?朕可是真的饿了!”

肖冬阳则是直接就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若是饿了,直接命您身边儿的内侍传膳就罢了,何必如此费事,跑到儿臣的东宫来?”

“你懂什么?臭小子!长大了,果然是翅膀硬了!怎么,我这个当公爹的,还不能吃你媳妇儿做的几道菜了?不就是什么药膳吗?真以为朕稀罕?御膳房那边儿什么没有?朕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让这宫里宫外的人都长些眼睛,省得以后你媳妇儿出了这东宫的门,再受人欺负了?”

肖冬阳撇撇嘴,没有说话!皇上说的也有道理!的确是如此!虽然只是简单地用餐晚膳,可是这在这哪怕是你走路先迈了哪条腿都能成为这宫人们议论和猜测的焦点的宫里头,足以让人们热议一阵子了!这对荣华来说,自然是好事儿!她是远嫁而来的公主,在这里没有什么娘家的势可以用!仅仅是有自己护着是不成的!毕竟这宫里宫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呢!可是若是父皇也肯护着她,自然是就大不相同了!上次父皇在这里用了一餐,并且是赞不绝口的事,可是让这宫里头热闹了好一阵子呢!

“劳父皇久等了。马上就好。儿臣先将这药膳端来,待太子用过了药膳,便可以摆晚膳了。”

肖冬阳倒是没说什么,可是皇上不乐意了?“什么叫太子用过了药膳?朕没有吗?”

“回父皇,不是您没有!而是这药膳,是根据太子的体质而特别配方的。您的体质,儿臣不知,自然是也不敢请您用太子的药膳了,这药膳,本是调理身体之法,万一再因为食用不当,伤及龙体,就是儿臣的罪过了。”

听着荣华大方得体的回答,皇上的怒气渐消,“那正好!来,你来帮朕把把脉,看看朕的身体如何?需要注意些什么?还有,平日里用些什么茶水,什么药膳为好?”

荣华点了头,“是,儿臣这就为父皇请脉。”

一会儿后,荣华收回了手,将皇上腕间的帕子也撤了,“回父皇,您的身体无碍,脉相平稳,强健有力!只需要平日里在饮食上,稍加注意就是了。”

“哦?你倒是说说,朕需要注意些什么?这个决明子花草茶,朕是不是也可以喝?”

“回父皇,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决明子味苦、甘、咸,性微寒,入肝、肾、大肠经;润肠通便,清肝明目,利水通便,有缓泻作用等。多用于目赤涩痛,羞明多泪,头痛眩晕,目暗不明。不过,若是父皇用的话,则是还要稍加调整。这决明子炒好以后,再配以枸杞子,杭白菊,生地一起泡服!现在父皇的脉象上看,并无气虚之症,无需添加生晒参之类的。平日里,父皇也不用过多的服用参茶参汤之类的!”

“这么说,朕的身体还是不错的!”

“回父皇,您的身体自然是无碍的!”

皇上看了一眼正在不发一言,安安静静地用着药膳的肖冬阳,这心里头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自己希望这个儿子将来能继承大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而这一切的前提条件,便是他得以足够强大的自保能力!想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生存,岂是凭着一身的功夫就能过得了关的?

自小到大,这个孩子是没少吃过苦!即便是没有了外力的威胁,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会常常地为他制造一些人为的压力!所以,才会让肖冬阳,受了那么伤,吃了那么的苦!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变得更加强大!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重要的,是他内心的强大!

终于,二十多年了,自己的愿望基本上是达成了!可是这个孩子的身边儿,一直是没有什么能与他走的太近的人!要说起来,他身边儿的这些随侍,算是与他最亲近的了!自己也的确是想着要为他谋几名贵族女子,大家千金为妻!可是他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人家一眼!还记得当初那个司空兰,为了刻意讨好他,还居然是专门去练了一支舞!可是结果呢?这个臭小子,居然是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有抬了一下!

现在想想,那些如司空兰一样的大家小姐们,真正关心的,是肖冬阳的这个身分,若是抛开他的身分,没有了这些权势,那些大家小姐,怕是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的!即便是他生的俊美,那又如何?天下间的美男子多了去了!没有权势的美男子,哪家的小姐会愿意多看你一眼?

可是这个长平公主就不同了!无论她是伊荣华时,还是现在的达奚荣华!听阿左他们说,她自始至终对自己的儿子都是一样的好!除了刚开始时的戒备,他们的相处,几乎是没有什么不可能,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如果是换了自己,是愿意娶一个为了讨好自己,而专门去练一支舞的女子为妻,还是愿意娶一个时时处处想着自己的身体,为自己弃了珠玉锦袍,洗手作羹汤的女子为妻呢?

答案已是不言而喻!果然,这个伊荣华是与众不同的!她对自己儿子的好,是深到了骨子里的!这样的一个女子,将来应该也会一直对他好吧?自己是不是可以放心了?将来百年之后,在下面见到了他的母妃,应该也是可以无愧地说一声,我把咱们的儿子培养成材了,他一切都好!

“父皇,父皇!”荣华轻唤了两声,“父皇,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皇上回过神来,“没什么。用完了?那就传膳吧!朕可是饿了。”

“是!父皇,今日的晚膳,只有熟地猪蹄煲这一道菜是儿臣做的,父皇若是不嫌弃,待会儿就先尝一尝,若是做的好,便多用一些!”

“这个菜名儿听着倒是新鲜!熟地?这是药膳?”

“回父皇,这个算不得什么药膳!不过就是在煲猪蹄时,加了几味的药材罢了!主要是为了让这汤和肉的味道更加鲜美,当然了,这功效自然也是不可轻视的。”话落,便看到十几名宫人手捧托盘,鱼贯而入!

皇上尝了一口,“嗯,不错!味道不错!猪蹄软糯,油菜脆嫩,汤汁醇美。这是怎么做的?回头,朕让御膳房也试试!”

“回父皇,这菜做起来简单,只不过是加了一些熟地和酸枣仁罢了!熟地味甘,性微温,入肝、肾经,有补血滋阴、益精填髓的功能。酸枣仁味甘,性平,入心、脾、肝经,有宁心安神、敛汗生津的功能。猪蹄能补血抚疮,营养肌肤。此款菜肴能滋阴补肾,补血安神。不过,做的时候定是要注意了,这猪蹄一定要刮净皮上的油脂,以免有异味。盖上锅盖用小火长时间煲制方可。父皇若是喜欢,儿臣便命人将这做的方子步骤写了,命人送去御膳房。”

“的确是不错!儿媳妇呀,今日就只有这一道菜是你做的?”

“回父皇,正是!”

皇上点点头,看向肖冬阳,“你娶了一个好媳妇呀!”

“多谢父皇夸赞!儿臣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肖冬阳的嘴巴几乎是都要咧到耳朵后头去了!那拽拽的样子,也是着实地让人看了不舒服!也太过得瑟了些吧?

荣华也是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在父皇面前,还是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接下来,三人再不言语,静静地用了饭,最后,荣华亲手给皇上盛了一碗小豆桂花粥,捧了过来。

皇上尝了一口,点点头,赞不绝口!“就连这粥的味道都是极好!这小豆已是绵软至极,几乎是入口即化了!这里面竟然是还加了桂花?这个时节,哪儿来的桂花?”

“回父皇,这是以前儿臣在西凤时,桂花开了,命人采制再晾干的。您年纪大了,多用些这一类的粥,也是不错的。”

“嗯!”皇上再舀了一勺入口,“不错!朕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这粥能做的这般好吃呢?”

荣华听了,只是微微一笑,皇上整日山珍海味,可是这饭菜吃久了,自然也是会腻的!这小豆桂花粥,在民间可是极为常见!身分尊贵的皇上,怕是极少用这种价格低廉的东西吧?也正是因此,也才会觉得好吃!

“来,儿媳妇儿,再给朕盛一碗!”

“是,父皇。”

肖冬阳笑眯了眼,“父皇,儿臣这里的饭菜,是不是比您的御膳房里头做的要好吃多了?”

皇上这会儿没心思理会他,接过荣华送过来的碗,再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其实,肖冬阳说的还真没错!自己整日里忙于国务,对于这膳食方面,原也就不在乎!吃饱就成,从未想过什么好吃难吃!可是那日在她这里吃了一餐腊梅宴,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原本,这饮食还可以这般?原想着出奇不意地到东宫来转一圈儿,是想着看看这肖冬阳二人平日里是否也是用的如此特殊?没想到,还真是让他给撞上了!先是药膳,再是太子妃亲手做的一道熟地猪蹄煲,这最后又是一碗爽口的小豆桂花粥!还真是让他这个皇上羡慕呀!

送走了皇上,肖冬阳第一件要做的事,自然就是抱起了心爱的妻子,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荣华的脸上,仍然是抑制不住的红!艳若玫瑰的红,灿若云霞的红!

“冬阳,有件事,我也许应该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今天,司空兰来找过我了。”

肖冬阳的步子仍然是飞快的,只是眉头皱紧了,“她来做什么?难道还没有学乖吗?我已经警告过她们了,她居然还敢来?”

“这次不同!这一次,她似乎是来帮我们的呢!”

“什么?”肖冬阳低头看向她,有些不太明白道。

“明日,独孤海就要回西凤了吧?”

“嗯。你想去送送他?”肖冬阳挑眉问道。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他应该已经是跟你和父皇提过了吧?他是西凤的太子,我是西凤的公主,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送送,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若是你不想去,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拒绝的!不必为难自己!”

“不会!我只是很想知道,独孤海,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冬阳,我不喜欢这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也不喜欢总是生活在这种时刻要提防着自己的朋友的环境下!”

“我明白!放心,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荣华笑了,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胸前,隔着并不能算是薄的棉衣,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跳声!让她一瞬间,便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只能听到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再闻不见其它!而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和归属感,让她的心,一下子便平静了下来!不再去想什么独孤海,也不再去想那个司空兰!现在依在他的怀里,只要静静地想着他就很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肖冬阳感觉到了她的细微的动作,并没有出声,胸膛间渐渐地传来了一股暖意,他知道那是她的脸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所致!他的唇角弯弯,眉眼处似乎也是多了一抹的情欲,真好!有她在,一切都是那么温暖,那么让他留恋!

鲁国公府,后院儿。

司空兰坐在自己的寝室里,面目有些呆滞地靠在了床头上!门外的声音终于是停了,而司空兰的心,似乎是还没有醒!

“还真是痴情呢!怎么样?被人拒绝的滋味,不好受吧?”

听着这道熟悉的调侃声传来,司空兰的眸子动了动,有些警觉地站起身来,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寝室里的男子,有些惊恐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司空小姐,看来,你的心情很不好呢!”来人看了一眼满地的狼籍,有些鄙夷道:“为了一个根本就屑要你的男子,值得吗?”

“独孤太子,本小姐敬你是一国太子,已是处处对你礼让了!你还想如何?”

“孤想如何?”独孤海冷笑一声,双臂环胸道:“司空小姐说错了吧?应该是孤来问你,你意欲何为?”

“我?我怎么了?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你还不快走?”

“司空小姐,你利用了孤的名义,去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在我西凤的长平公主面前,捣毁了孤,你说,这笔帐,咱们该怎么算呢?”

“什么?不可能!你,你!”

“很好奇孤是怎么知道的,是吗?”独孤海不理会她的惶恐,脸上邪魅的笑,几乎是让人以为看到了妖魅一般!“司空兰,你趁着孤醉酒,从孤这里偷走的东西,是不是应该还给孤了呢?”

这下,司空兰的脸色已是不能再用恐惶来形容了!根本就是已经有些被吓的魂不守舍了!“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明明已经!已经!”

“已经被你的迷药给迷倒了吗?呵呵!司空小姐,在你给别人下迷药前,是不是应该先打探一下,这个人是何来路呢?你以为孤这二十余年是如何过来的?你以为,你趁着孤在转身看向窗外时,你在孤的酒杯里下了药,孤会不知道?”

“你,这是你的陷阱!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偷了你身上的药,为何还要看着我进去禀明太子妃,而不加以阻拦呢?”

“呵呵!孤为何要阻拦呢?若是这样,孤又怎么会成全了司空小姐呢?给了司空小姐一个可以向太子妃表功的机会,不错吧?只是,可惜了呢!太子妃,似乎是并不领你的情!司空兰,啧啧!不得不说,你做人,还真的是挺失败的!”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司空兰后退了几步,面色苍白,有些害怕道。

“简单!司空小姐,现在,孤可以和你好好儿地谈一谈我们之间的合作了吧?”

“你!”司空兰很想拒绝,可是一想到自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的一切!想到自己还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想要利用他这个西凤太子,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被他反利用了一把!司空兰深吸了几口气之后,终于是稍稍平静了下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利用我?还有,你所谓的合作,又是什么?”

“简单,肖冬阳,是你的!而伊荣华,则是我的!”

第十二章再无其它!(精)

司空兰听了他的话,脸色已是平静了许多,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原来你竟然是冲着太子妃来的!还真是让人好奇呢!她都已经是嫁作人妇了,你竟然是仍然对她念念不忘!你这是想着将她从太子的身边夺走?你不会以为,你真的能将她带出京城吧?”

“为什么不能?司空小姐,只要是你肯合作,那么,肖冬阳便是你的!这北梁的太子妃之位也是你的!不是什么侧妃、庶妃,而是正妃哦!今天的事情你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就忘的干净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起今日在东宫受到的屈辱,司空兰的脸色微变,“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你为何还要让我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你就不怕太子妃对你怀恨在心吗?”

“怕!自然是怕!若是她没有对孤怀恨在心,孤又怎么可能会见到她呢?要知道,现在她可是北梁的太子妃,一举一动,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我想见她一面,却是难如登天!更何况,肖冬阳对我处处提防,若不是你,我怕是连让她恨的机会都没有了!”

司空兰身皱了一下眉,有些无法理解!这个男子当真是奇怪,让一个女人恨着自己,果真就那般好吗?看着对面的这个俊美非凡的男子,这样一种雌雄莫辩的脸,这样一个尊贵的身分,天下不知有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可是他竟然是还在痴恋着一个已婚妇人!若不是因为自己先见到了肖冬阳,怕是也会对他倾心!这个长平公主,还真是让人嫉妒!这样的桃花运,怕是不知要羡煞多少的女子了?

独孤海自然是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那一抹嫉妒和狠辣,邪笑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有?”

“好!我答应你,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独孤海的笑容扩大,那眸子的颜色越来越深,似乎是有一个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司空兰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是一片空白!直到独孤海走了以后,她仍然是无法想起来,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东宫。

“冬阳,我想见见独孤海。”

“不行!”没有丝毫的犹豫,肖冬阳就直接拒绝道,“你怎么知道今日的司空兰会有这番举动是不是独孤海授意的?又或者根本就是他布下的一个局?荣华,我不能让你冒一丝的险!”

“冬阳,你不懂。那包东西,我看了,你可知道是什么?”

肖冬阳眯了眼睛,似乎是有些纠结,片刻后扭了头,闷闷地说了一句,“不想!”

“冬阳,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包东西,应该就是当年西凤的先皇对我母亲下的毒!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有,这种毒,又怎么会在独孤海的手里?当年的事情,他知道多少?正如你所说,如果这一切真的就是独孤海联手司空兰布的一个局,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真的只是为了引我出面吗?即便是没有司空兰的这一出,明日,我自然也是要出城送他,又何需多此一举?”

“荣华,你到底想说什么?”肖冬阳的眼睛里似乎是荡起了一团迷雾,让人觉得有些灰蒙蒙的。

荣华轻抿了抿唇,将头轻轻地靠在了肖冬阳的怀里,“冬阳,我知道你想护着我,宠着我。可是有些事,不是我想藏着,就真的可以藏起来的!最起码,我要知道,他到底是对当年的事情了解多少?会不会已经猜到了一些对父王和母妃极为不利的事?尤其是,父王和母妃在北梁的身分一旦被揭穿,那么整个暖阳城,怕是就会成为一片死城了!冬阳,我是卡卡族的公主,无论我是什么时候认祖归宗的,有些事,终是无法改变!就像你生在北梁皇室,而我,也是一出生,便带了卡卡族的责任!我不能让我的族人,因为我们一家,而全族受到株连。”

荣华的声音很柔,很轻,可是听在了肖冬阳的耳朵里,只感觉到了沧桑和心疼!他的荣华,不是什么温室中的娇弱花朵,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他也从没想过要将她改变成那个样子!可是听到她刚才的话,自己的心里头,就是莫名地泛出一丝心疼!明明就是几乎没有享受过几天的生父生母的关爱,可是她却要背负起整个卡卡族的责任!毕竟,她刚才所说的,并非是没有可能!国师的身分,若是真的被人揭穿,那么,暖阳城,的确是就保不住了!看来,还是得提前想个法子!

“荣华,我不是说过,一切有我吗?凌王府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还有我呢?我是凌王府的女婿,你忘了吗?至于独孤海那儿,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保证不会让事情变的更糟,不成吗?”

荣华摇了摇头,缓缓离开了他怀抱,“冬阳,你明明知道,他这么做定然是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想要见我!我若是不露面,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肖冬阳的眉心紧蹙,那浓浓的剑眉,几乎就是要纠结到了一起!

荣华抬手,轻轻地抚平了他的眉心,“不要蹙眉!相信我,我会平安无事的!无论他是何心思,至少他是不会杀我的!而且,我身边,不是还有那么多的暗卫吗?我既然是凌王府的公主,曾经得到了暖阳城族人的认可,即便是时日再短,我也是他们的公主!而且,我只是先去探探他的口风!事情也许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糟。”

好半天,就在荣华以为肖冬阳不会回应她的时候,肖冬阳竟然是有反应了!

紧紧地抱住了她,似乎是担心只要自己的手臂稍微松一松,她就会跑掉一般!“荣华,别让我担心!你不能有事!”

荣华的唇畔扬起了笑意,搂在他后背上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两下,以示安慰,“我不会有事!相信我!”话落,那清亮如月的眸子,霎那间,却像是染上了薄雾的星星,让人看不真切!那眸底的一抹忧伤,还有坚持,若隐若现。

次日,盛京的门口,辽王率领了文武百官前来相送!

“多谢辽王前来相送。咱们后会有期!”独孤海的眸底似乎是闪耀着什么,像是在传递着什么讯息,又像是在引诱着谁!

辽王浅浅一笑,那略显刚硬的五官,此刻间非但是没有因为他的笑,而变得柔和,反倒是让人看起来更加地冷硬!那笑,虽然是浮在了脸上,却是让人觉得更像是一张面具,直接就盖在了他的脸上!“独孤太子客气了!这是孤特地为你准备的送行酒。今日还特地将鲁国公府的司空小姐请了来,由她为独孤太子斟酒。”

“多谢辽王,也多谢司空小姐了。”

司空兰的眼睛微闪,手也是微颤,不过,这一幕,并未引起太多的人注意!一旁的辽王妃和国公夫人等人看了,也只是以为她是因为亲自为独孤太子这样的一位美男子送行,而有些激动罢了!

没人注意到,就在司空兰斟酒的同时,那小拇指的尾端,那涂了好看的丹蔻内,还藏了一抹东西,小指微微一动,那白色的粉末,便轻飘飘地掉落在了杯中!

“独孤太子请!”

独孤海满意地接过了她手中的酒,再看向了对面的辽王。辽王已是自行将另一杯茶举起,“预祝独孤太子一路顺风!”

“多谢!请!”

“请!”

两人皆是一饮而尽!辽王妃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是故意挑事儿道:“怎么不见太子和太子妃呢?这太子妃可是你们西凤的长平公主呢!按说,也是太子的妹妹了!怎么今日太子归国,也不见她前来相送?莫不是有事耽搁了?还请独孤太子不要介意!要不,再稍等片刻?”

辽王略有不悦地紧了紧眉,而独孤海则是轻挑了眉梢,他身侧的墨京则是面无表情道:“今早,肖太子已派人来相报,于城外的十里亭备下了薄酒,肖太子与长平公主在那里静候我家太子。”

辽王妃听了,一时有些尴尬,抿了抿唇,再一看到辽王射过来的视线,低头不语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这个辽王妃,还真是有些丢人了!

独孤海与众人一一告辞,上了马车,直奔城外的十里亭了!

望着远去的背影,辽王的眸底中幽深似泉,眼睛的余光,轻轻地瞟了一眼一旁的司空兰,眸底竟是闪出了一抹精光!转身,吩咐众人散了,自己却是没有回辽王府,也没有进宫复命,而是声称身体略有不适,拜托了国公等人,进宫复命。

辽王妃因为刚才的失态,自然是不敢再开口相询,司空兰想到了自己昨日与独孤海的约定,咬了下唇,轻道:“王妃嫂嫂,臣女能不能去您那儿坐坐?臣女觉得这心里头有些憋的慌!”

辽王妃自然是以为她刚才听到了太子与太子妃竟然是携手到了城外的十里亭,所以才会心有不悦!安慰道:“好妹妹!走吧,跟嫂嫂回府说话。”

辽王似乎是没有听到二人的说话声,径自上了马车,回了王府。

十里亭外,吉祥和雷天站在那里,远远地便瞧见了一阵飞起的尘土,“回禀太子,独孤太子的人马来了。”

“嗯,知道了。”肖冬阳应了一声,看向荣华,“待会儿,不可离开我左右!”

荣华抿唇一笑,“哪里就有这般地小心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堂堂一国太子,还能当众掳人不成?你也真是的!也就只有你才会这般小心!待会儿,若是他来了,你们就以茶代酒吧!现在时候还早,我可不想着你一身的酒味!”

说着,便又吩咐人将这桌上的好酒给撤了下去,重新换了茶水上来。肖冬阳有些奇怪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一开始就直接备了茶水?岂不是麻烦?”

荣华摇摇头,“原本我也是想着,也许这是我与他相见的最后一次,所以,也想着与他把酒话别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酒品,似乎是不怎么好,所以,还是算了吧!为了公平,我不能饮酒,你和他,自然也就不能饮酒了!”

听了她的话,肖冬阳又想起了当初二人回盛京时,那一夜,她的醉酒,现在想想,还真是让他觉得有些欲罢不能!眉毛微挑,心里头则是在盘算着,哪一日自己得空了,再寻个好借口,定然是要引她饮上几杯!醉后的她,可是别有一番风情!想起那晚她灿若云霞的脸,肖冬阳的心里便有些痒痒的!若不是因为这里是亭子,他定然是要与她亲热一番了!

没一会儿,独孤海的车队便到了。被雷天等人迎至亭中,看到在那里静立的荣华,肖冬阳的心底里,便是泛起了丝丝涟漪!看到她现在已是妇人的发髻,那眉目间,似乎也是多了一抹女子特有的柔媚风情,那大麾上的毛边儿,随着寒风急促地抖动着,更显得她的沉静与娴雅!

“在这里等很久了?”因为只有三人,独孤海似乎也是毫无避讳了,对于自己正对面的肖冬阳视若无睹,而是偏头看向了荣华!那目光中的贪恋之色,毫不遮掩!

肖冬阳强自压下心头的不悦,“独孤太子今日就要离京了,孤与娘子在这里多等片刻又有何妨?兴许,以后你们再不得见!孤又岂能不成全你们的这最后一次相见?”

“肖太子这话未免说的有些太早了吧?”独孤海的唇角一勾,笑道:“孤还没走呢?谁知道荣华会不会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想要与孤一起走呢?”

“独孤太子真会说笑!孤的太子妃,怎么可能会跟你走?倒是独孤太子应该慎言!毕竟,这里还是北梁,你说呢?”

听着这赤裸裸地威胁,独孤海的脸色不变,轻掸了一下身上的大麾,在桌前落了座,看着桌上的美味,却是发现,眼前备下的,居然是茶,而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