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

荣华吃饱了,轻轻地舒了口气,“好饱。哥哥,我们再走走吧,也好消消食。”

肖冬阳点点头,这也正是他想的,就是怕她待会儿一闲下来,会再吐个不停。大街上热闹,再加上有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兴许能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两人慢慢悠悠地在镇子上逛着,前后左右,都是跟了不少的人,即便是都着了便装,荣华仍然是能够感觉地出来。二人走了一会儿,便看到前面不远处,似乎是围了不少的人,荣华以眼神询问了肖冬阳,肖冬阳拗不过她,只好是揽了她的腰,也跟了过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早已有人上前将围了的人群给拨开,二人近前一看,竟然是位老人躺在了地上,脸色泛黄,昏迷不醒。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就晕倒了?”

“谁知道呢?这是谁家的?看这样子,不像是咱们镇子上的人哪!”

“我也是瞧着面生。不过,刚才似乎是见到一位小伙子跟她在一块儿呢。这会儿,怎么不见了那个小伙子?”

一位年纪稍长的中年汉子道,“这天气凉了,老人家总是躺在这里也不是个法子,来几个人搭把手儿,将她送到老王头儿的医馆去吧。”

“是呢。先送到医馆吧。不然,就算是待会儿醒了,也得得了伤风呢。”

荣华和肖冬阳看着当地的几个年轻汉子将那老太太扶了起来,一人背着,两人扶着,还有一个中年汉子在前面开了路,“让让!让让!别挡了路!”

“哥哥,他们都是你的子民呢!你看,他们的心,都是如此善良!”荣华似乎是有些感悟。

“好了,走吧。再耽搁下去,咱们今日怕是就到不了青州城了。”对于刚才那一幕,肖冬阳的心底里也是欣慰的,百姓们的心地还都是很纯善的,这让他这个做皇帝的,心里头自然是高兴的。

二人上了马车,荣华似乎是还有些不放心,“雷天,你安排你去跟着那些人到医馆去,万一那老太太有什么差池,也总得有人在跟前说句公道话。最要紧的是,咱们不能让那些好心助人的百姓们,寒了心!”

“按娘娘说的去做。若是那老太太无事,给那几个出手帮忙的百姓每人一百两,就算做是赏银了。”

“是,皇上。”

许是荣华中午吃的多了,也有了力气,虽然是陪着肖冬阳一起走了那么长的路,可是也不见丝毫的疲惫,上了马车后,仍是有些雀跃地跟他说着话,时不时地,还掀了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

看到荣华终于是有了精神,肖冬阳心里也是觉得安慰了。看来,这一趟青州之行,还真是来对了!

因为担心马车太巅,会让荣华不舒服,所以马车走的很慢。荣华终于在说了一阵子后,有些昏昏欲睡,躺在了肖冬阳的腿上,便睡着了!

等到了青州城,肖冬阳看着睡的正香的荣华,倒是不忍心将她唤醒了。这些日子,她每晚都是睡不好,许是因为吃不下东西的原因,终日只是躺着,还总是觉得疲累,晚上睡觉,也是时常会发恶梦,还常常会在夜里头惊醒了,然后就又是一阵干呕!这会儿,看她的睡相安稳,肖冬阳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抱了她,下了马车,直接就进了专门为太上皇安排的行宫了。

晚膳,荣华用的并不多,只是进了一个小豆包和一碗粥,不过这已经是让肖冬阳很高兴了!毕竟她中午用的多,晚上虽然用的少了些,可是至少她没有再吐了!

因为下午荣华睡了一觉,到了晚上自然是不困了。肖冬阳担心她一个人闷着,又会无聊,反倒是会让她的孕吐再加重起来,所以,便将一些政务都抛到了一旁,拿了一件儿银纹的斗篷给她穿了,将她抱到了屋顶上,看星星去了。

直到荣华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肖冬阳才轻手轻脚地抱了她进了寝殿,为她盖好了被子,似乎是担心她会睡不安稳,又陪了她好一会儿后,才起身到了外间儿,处理从京城送来的政务了。

虽然是有太上皇和凌王坐阵,可是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许多事,还是得由他这个皇上来亲自处理的!伸手拿起了一道密函,是南昊发来的。白云潇将会于三日后,正式登基了!对荣华而言,这也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吧。轻轻一笑,再拿起了其它的奏折之类的,开始一一批阅,面色认真严肃,不知不觉中,已是到了近子时了。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您明日不是还说要陪着娘娘去尝尝青州的小吃?”阿左有些心疼自家主子了。主子每日都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忙,偏还要在娘娘面前装出一幅很闲的样子!还真是宠妻如命呢!

“行了,朕知道了。这就好了!只剩最后一道了。”说着,便拿着笔在那折子上圈圈点点,又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笔搁了,再将那折子合上,“将这些连夜让人送回京城,交到太上皇的手上。”

“是,皇上。”阿左打了个响指,便见一道暗影飘了进来,将桌子上的折子尽数收了,消失在了夜色中。

次日,荣华醒来时,肖冬阳还在睡!她单手支起了头,有些迷恋地看着这个许诺了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俊美男子!手指不自觉地倒了他的脸上,轻轻地点了点,感觉有些软软的,偷笑了笑,“一个男子,怎么可以生的这般的好看呢?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看到肖冬阳的睫毛轻颤了颤,荣华连忙在他的身边躺好了,生怕他会发现自己偷看了他一样!

肖冬阳在她刚刚躺好后,便睁开了眼睛,面带笑意地看向了她,“既然醒了,就起吧。不是说好了,今日要陪你在青州好好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是你特别想吃的?”

荣华的脸色微红,听他这说话的声音,没有一丝的睡意,就知道他是早就醒了的了。看来,自己刚刚在他面前,又出丑了!

接下来的几日,荣华每日都拉着肖冬阳陪着她四处游玩,而她的孕吐之症,似乎也是真的好了起来!自从出了京城后,还真就是没有再吐过!

肖冬阳看着荣华越来越红润的脸庞,这心底里头别提有多高兴了!看到荣华能正常的吃东西了,不必再受那个罪了,比让他吃了蜜糖还高兴!

不过,没让肖冬阳高兴上两天,又出状况了!

这荣华的嘴巴突然就刁了起来,什么东西放到了她的面前,她都是摇头不吃!有一次,自己多劝了她两句,意思是要让她多为孩子着想,没想到竟是将她给惹哭了!而且是一哭便不可收拾了!直把肖冬阳给心疼的跟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又是哄又是抱的,才算是让她止了泪。

自那以后,肖冬阳也不敢再强劝,可是这不吃东西怎么成?

“荣华,乖,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这就派人去给你找,给你做!”

荣华双手支着下巴,眼睛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的朵朵菊花,摇摇头,“没有!我什么也不想吃!肚子里面还是饱饱的,什么也吃不下!”

肖冬阳这下可犯了难了,这明明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都中午了,怎么可能还是饱饱的?

“那要不,我让人给你弄些糕点来?”

荣华一听就皱了眉,“不要!一想到那个就觉得甜甜腻腻的!不好吃!”

这可愁坏了肖冬阳,幸好是何夫人也来了,诊了脉之后,何夫人说是没事,只不过,这仍然就是孕吐反应的一种!属于没有食欲,虽然是不会吐了,但是同样的,也是吃不下什么东西。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如意突然想到了那些咸菜,“皇上,要不奴婢去备些咸菜来,兴许娘娘就会有了食欲呢。”

肖冬阳一听,也对!立马就取了些咸菜过来。

那咸菜才刚进殿,荣华似乎是就闻到了味儿一般,眼睛豁然一亮,“是咸菜!有馒头吗?我要吃馒头。”

一听到这个,肖冬阳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只是当荣华才咬了一口馒头,便有些沮丧道,“不是这个!我要吃的不是这个味道!不要吃!”

说着,眼睛里便像是涌上了一层的迷雾,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乖,你不是想吃馒头吗?这是怎么了?”

“不是这个味道。我要吃那种在那个小镇子上吃的那一种。”荣华说着,那眼底的云雾越来越浓,“哥哥,我就想吃那种!”

肖冬阳也听何夫人说了,有的孕妇就是如此,不仅仅是口味会变,就连性情也会变!总是会有一些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这种时候,只能是顺着她,哄着她,不然,她就会有一种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感觉!

“乖,我这就命人去做。你先喝一些粥好不好?”

“喝完了粥,就会有那种馒头吃了吗?”

肖冬阳看着荣华眼中带泪,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样子,那心里头别提有多心疼了!“嗯。你喝完了,我便让他们马上给你做。”

“我还想吃那道醋溜白菜!”

“好,都给你做!只要是你想吃,就派人做。”

荣华的脸上这才有了笑,任肖冬阳一勺一勺地喂着,进了一碗粥。

于是,小镇上的那对儿开酒楼的夫妇,突然就在青天白日里被人给劫走了,似乎是官府还不敢管?

当那对儿夫妇得知自己要伺候的是皇后娘娘时,吓的腿都软了!

而荣华似乎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自己的这张嘴巴究竟有多刁!

两人在青州待了近四个月,在太上皇一日一封的催促信函下,才算是勉强带了荣华回宫。这会儿,荣华的孕吐之症早就好了。只是整日就喜欢睡!肖冬阳也不知听谁说了,这孕妇若是吃的太多,睡的太多,将来生产之时,会容易难产。所以,便每日坚持陪着荣华散两次步,而且在用膳时,也不再劝她多吃了,只要是让她吃的差不多有了七八成饱,便不再让她继续吃了。倒是每日的瓜果不断!再加上南昊的白云潇时不时地命人送些补品和新奇的瓜果过来。荣华这阵子,倒是过的滋润的很!

回到了宫里,肖冬阳自然是就比以前在青州要忙碌了许多!即便是这样,仍是每日坚持陪着荣华散步,用膳。

太上皇本来是想着躲轻闲的,可是一看到自己的儿子这样心疼皇后,心里一软,到底也是舍不得儿子太辛苦了,便留在了宫里,准备等荣华生产之后,再回青州。而凌王妃听说皇后回来了,也是日日进宫陪伴,也暂时不提回青州的事了。

这日,肖冬阳正在勤政殿里跟太上皇和凌王等人商议着如何再继续在暗中打压西凤的事,便听得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传来。

“启禀皇上!娘娘许是要生了。何夫人和太医院的院使大人等都已经是在承乾宫候着了。”

“要生了?现在何处?”

“回皇上,已经是进了产房了。何夫人带了两名宫里头有经验的嬷嬷进去了。宋嬷嬷吩咐奴才先过来给皇上送上信儿!”

肖冬阳一听,立马就飞奔了出去,直奔承乾宫了。太上皇和凌王自然也是一起过去了。

“怎么样了?皇后现在如何?”看到在外面守着的凌王妃,肖冬阳一脸焦急地问道。

“皇上别急,这女子生产都是如此的。一会儿就好。”

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痛呼声,肖冬阳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里面的荣华正在受苦,可是他自己是既帮不忙,也不能为她分担什么!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他不爽!

不一会儿,何夫人一脸阴郁地从产房里出来了,肖冬阳看到了她的衣袖上,似乎是还沾上了一抹血迹。“如何了?荣华怎么样?”

“回皇上,娘娘怕是有些不好,孩子的胎位不正,怕是。”

何夫人的话没有说完,可是肖冬阳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手紧紧地抓住了何夫人的胳膊,“无论如何,保大人,一定要保住荣华!孩子可以不要!一定要让荣华平安无事!”

一旁的凌王妃听了,眼角一湿,皇上,是真的心疼她的女儿呢!

何夫人再进去的时候,荣华白的已经是不成样子的一张脸上,勉强地扯出了一丝笑,“师父,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番外六前世今生!

荣华的额上、脸上,甚至是脖子上,已经全是冷汗!她紧紧地抓着何夫人的手,那力道大的竟然是让何夫人挣脱不得!

“师父,答应我。保住孩子,一定!一定要保住孩子。”

何夫人的脸上已是浮上了一支暗色,有些不忍再看向荣华,“娘娘,您放心,有微臣在,您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荣华摇摇头,“答应我,先保孩子!我要看到孩子平安出生。孩子!”话没说完,下身便又感觉到了一阵几乎是令人窒息的疼痛!荣华的嘴巴大张,却是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

何夫人大急,连忙问了两位嬷嬷,得知已经是看到了孩子的头,何夫人大喜,“娘娘,快!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会儿,孩子就能出世了!娘娘,想相外面的皇上,您可一定要坚持住呀!娘娘。”

荣华的呼吸突然就急促了起来,面色白的几乎就像是变成了透明的一样,感觉只要是有人轻轻一碰,就会露出里面的血肉一般。

“娘娘,用力!再用力!”

随着几位嬷嬷的叫声,再加上何夫人在她的身上施了针,荣华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要死了一样,大脑里一片空白。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身上的锦被,那青白相间的手上,骨节分明,几乎就是要将那锦被给掐断绞烂了一般!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荣华终于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往腿间滑了出去,心一轻,手一松,缓缓地落到了床榻上!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何夫人最先意识到了荣华的不对劲,惊呼道。

荣华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婴孩的啼哭声,再然后,她就觉得自己的眼皮沉重地几乎就是睁不开了!终于,缓缓地合上了眼!在她合上眼的那一刹那,似乎是看到了何夫人在张着嘴,可是说了些什么,她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听到!

荣华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是飘到了什么地方!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感觉到了自己在飞!对,没错儿,就是在飞!她的身子轻飘飘地也不知飞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处庭院,只是一眼,荣华的瞳孔便紧缩了一下!

这是前世的王府!是自己嫁给王康后所居住的院子。

她看到了什么?竟然是王康全家被抄,所有的家眷竟然是都被押入了囚车。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王康,紧跟其后的,是那个夺了自己的嫁妆和夫君的刘丽华!

合府上下,除了啼哭声,再不闻其它!

荣华皱眉四处飘荡着,怎么回事?终于,她飘到了一个内侍的跟前,看见了他手上拿着的圣旨。荣华这才明白,原来是大皇子登基,可是这王康以前为大皇子办的一些个龌龊事情太多了!这些都将成为大皇子身上的污点!为了掩盖自己曾做下的恶行,只有先找出一个替罪羊,而知情的王康,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选。

荣华看到这里,竟然是笑了!果然是因果循环吗?王康,你也有今日?看着这府里的一草一木,看着年纪仍然不是很大的刘丽华,再看看以前自己住的那处院子,虽然是被整理过了,可是仍然可见先前大火烧过的痕迹。荣华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就是在自己死后不久吧!看来,刘丽华和王康,也没有得意多久呢!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荣华往刘府的方向飘去,果不其然,一样的抄家,被囚!

看着自己熟悉的一个个'亲人',都被押上了囚车,荣华的心里是痛快的,也是复杂的!原来这就是自己的前世吗?自己死后,原来,他们过的,也不过如此吗?

荣华感慨了好一会儿,一直是跟着那囚车飘到了菜市场。原来,王康及其直系的亲属,竟然是全部问斩!

看着到处都是血迹,尸体,荣华的眼皮却是动也未动,眸子里有些疑惑。前世,原来是他们也都遭到了惩罚吗?那么,自己的哥哥呢?前世应该也不会是真的死了,他过的好吗?荣华一时心动,就想着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哥哥过的如何了?

可是刚刚飘出去了没几步,荣华就又有些退缩了!万一自己看到了哥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的好好儿的,那自己会是如何?虽然这是自己的前世,可是自己若是真的看到了哥哥抱着别的女人亲热,应该也是会难以接受的吧?别说看见了,现在只要是自己这样想一想就觉得难受。若是真的看见了,自己又当如何?

荣华有些沮丧地回转了身,想起了父王和母妃,不知道,前世的他们,会在哪里呢?暖阳城,还是盛京呢?

荣华一时没了主意,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胡乱地飘荡了起来。

没多久,又是一片白茫茫地,像是下了雪一样!不过,倒是不会感觉到冷。荣华想着,难道,自己是快要看到父王和母妃了吗?

等再看到一些建筑物的时候,荣华发现,这里,竟然是暖阳城了!

他们在干什么?竟然是有人在出丧!再近前些,才看了清楚,那为首扶棺之人,可不正是达奚明?另外,还有白族老和素族老他们,怎么会?

直到那墓碑被埋好了,荣华才清楚地看到,这墓碑上刻的,竟然是父王达奚华洛和母妃温蓉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母妃前世竟然也是死了吗?

看这样子,还是两人葬到了一起?

“原以为王爷回来了,咱们卡卡族就又有了希望了。却不想,王妃竟然是身中奇毒,难以破解!王爷如此丰神秀异之人,竟然是为了王妃而殉情!这,唉!”

“要我说,这凌王妃死就死了,何必还连累了咱们的王爷?哼!果然就是红颜祸水!”

荣华再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了,原来,前世的父王竟然是没有找到解药吗?那么自己后来看到的父王和母妃,也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而使命运的轮盘,发生了改变吗?可是,自己又怎么会看到这一切?前世今生,到底,自己现在是处在哪一个夹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这墓地周围,就只有荣华一人对着那墓碑流着眼泪,自己现在应该是一缕幽魂吧?那么,自己是不是死了呢?如果自己死了,那么现在,父王和母妃他们是不是还活的好好儿的呢?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死,再出现什么变故呢?还有,哥哥呢?他现在又是如何?自己的孩子过的好不好?

荣华一时有些急了!她有些无助地在原地转着身,可是入目的,除了一片荒芜,就只有那处新立的墓碑!

“哥哥!肖冬阳!宝宝!”

荣华不知道在这处空旷的原野里,喊了多少声,可是没用!怎么办?自己要想办法回去!她不能就这样走了,她还有刚刚出生的宝宝,自己甚至是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还有哥哥,自己的夫君,他现在是何等的模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荣华觉得眼前一阵变幻,再入眼的,便是一座略显空旷的王府。荣华的身子再次轻飘飘地飞了进去,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不记得以前曾经来过这里呀?

“王爷,这是西凤传回来的消息,王康及刘府的所有人,都已经是被西凤的新帝下令,尽数斩杀了。”

一个身着淡蓝色锦袍的男子缓缓自屋内走了出来,荣华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抹身影,那样熟悉的一张脸,不是肖冬阳,又是谁?

“知道了。下去吧。”

只见肖冬阳一脸悲伤地走到了一株梅树前,久久凝望着,“妹妹,你向来喜欢梅花,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将你的骨灰带回来,我会在你的墓前,种满了梅花,为你建一座梅园!日日陪着你!不光是梅花,哥哥也会陪着你。”

“我劝过你多少次,不要和刘丽华那个贱人走的太近,可是你始终是不听!终究还是害了你!你的仇,我已经为你报了。只是,那又如何?终究,还是换不回一个活着的你了!”

“王爷,您还是莫要悲伤了,这会儿,辽王爷对太子之位可是虎视眈眈地,您现在可是最为热门的太子人选。不是您伤心的时候了!若是让辽王得了先机,那咱们以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肖冬阳的神色有些淡漠,许久,才应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本王心中有数。”

“是,王爷。”

待院中再无一人时,肖冬阳伸手轻轻地触碰着那梅枝,喃喃道,“荣华,没了你,我即便是要了这江山又有何用?”

荣华此时早已是泣不成声!原来,哥哥前世的时候,也是这般地喜欢自己的吗?可叹自己前世怎么就这般地糊涂?没有听哥哥的话,反而是落得凄惨无比的下场?若不是哥哥,那王康与刘丽华,还有那刘府,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迅速地就被新帝给治了罪?竟是哥哥在为她报仇吗?

“只怪哥哥当时不该负气离开。荣华,你在天之灵,可会怨我?”

荣华咬着唇,摇摇头,大喊道,“不!哥哥!我不怨你!是我对不起你,哥哥,我不怨你!”可是任凭她喊的再大声,再用力,肖冬阳也是听不到一丝一毫的!

荣华失声痛哭!怎么办?哥哥爱自己爱的那样深,可是自己却这样早早地便走了!怎么对得起他?不行,要回去,一定要回去!自己一定是有办法的,不能再让哥哥伤心了。一定要回到哥哥的身边去。

承乾宫内,此时已是一片混乱!

这会儿,荣华已经是被人清洗了干净,送回到了承乾宫的主殿。按理说,刚刚生产完,这身子还没有干净,是不能住在承乾宫的,可是肖冬阳哪里理会这些?一听说荣华昏迷不醒了,就直接将人给抱回到了承乾宫。至于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他连看都不曾看了一眼!甚至是男是女,他都没注意听到。

凌王和凌王妃追过来的时候,大殿内,静悄悄地,隐隐地,似乎是还能听到了男子的啜泣声!

夫妻俩相视一眼,聪明地将刚刚掀起的帷幄又放了下去,凌王妃的眼睛也是红了,倚靠在了凌王的身上,紧紧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别担心!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凌王妃点点头,将脸埋在了凌王的胸前!而太上皇抱着那一个小不点儿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凌王妃在凌王的怀里无声地落着泪,而里面,却是传来了自己儿子的哭泣声。

“荣华,你不能走!你答应过我的,要一直陪着我。陪我到我们都是白发苍苍的时候,陪我到我们都走不动路的时候!荣华!你醒醒!你不能言而无信,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荣华,算我求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太上皇听了,心里也是微微泛着一抹苦涩,当年她离开自己的时候,自己不也是这个样子?

何夫人不知何时进入了寝殿,“皇上,您别这样。刚刚得到消息,白神医就快到了,如今已是进了京了。您先别急!兴许他会有什么法子呢。”

“白云潇来了?”

“正是!数日前,微臣担心娘娘生产时会有困难,毕竟是娘娘以前中过几味毒,所以传书给了南昊王,这会儿,估计也快到了。”

肖冬阳的眼中燃起了一道希望,“荣华,你听到了吗?白云潇来了!你坚持一会儿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不许离开我!你信不信,若是你真的走了,抛下我一个人,我就杀光你所有的族人,为你陪葬!哪怕是背负什么一世的骂名,我都不在乎!”

番外七他两世之苦,换我一世之福!

听着肖冬阳竟然是放出了这种狠话,太上皇的心猛地就是一紧!这个儿子,与自己当年,何其相像?不,比起自己当年,怕是用情更深!

大殿中此时待着的,除太上皇和凌王夫妇外,全都是肖冬阳的心腹,都是陪伴在他身边多年之人,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怀疑万一皇后娘娘不在了,皇上定然是会说到做到!

凌王的眼神一紧,垂了眼睑,思索片刻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蓉蓉,你可还记得咱们女儿手上戴着的那个镯子?”

“记得!怎么了?”

“那只镯子,除了能开启我们凌王府的秘室外,还极有灵气,说是这玉石当中最为养人的一种。走,我们快去看看,荣华有没有戴着?”

荣华这会儿浑身上下是没有一件儿饰物的!因为在生产前,便将所有的东西都除了去,一来是多有不便,二来,也是担心那些首饰有的尖锐,唯恐再伤了她。

凌王妃在一个妆奁里找到了那只镯子,戴在了荣华的手腕上。就在凌王妃拉起她的手时,便是一个哆嗦,荣华的手,竟然是这样的冰了!

“快,快去取手炉来!还有,让人将地龙再烧的旺一些,娘娘现在畏冷。”

“是。”

肖冬阳此时也有些明白过来了,知道自己只是一味地伤心难过,救不了她,遂起身越过荣华,坐到了床上,然后将荣华再扶了起来,躺在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一旁的何夫人和如意看了,赶紧将那锦被给荣华盖上了。

“皇上,西凤王到了。”雷天站在了大殿门口,禀报道。

“请!快请他进来。他一定会有办法救荣华的!”

白云潇进来之时,便看到了肖冬阳的一张脸上,已是白的完全失了血色!甚至是比他怀里的荣华的脸色还要白透上了几分!不知道的,还以为垂死之人是他肖冬阳,而不是他怀中之人呢。

白云潇诊了脉后,脸色是越来越沉,半晌凝眉不语。

看他如此,凌王似乎是并不意外,他和白云潇都是巫医,现在他没有办法,这个白云潇也不一定就会有办法。

“怎么样?白云潇,荣华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了?”肖冬阳急切地问道。

白云潇皱眉,不知该如何回复,想了想,转头看向了凌王,“王爷,我记得当年卡卡族的一本巫医的古籍上,曾有关于离魂的记载,不知王爷可还记得?”

“离魂?”凌王微微皱眉,“的确是有这样一个说法。听你这样一说,荣华的脉相,倒是的确与离魂有几分的相似!不过,也不能保证就是。白云潇,你可是有了什么法子?”

“当年那书中记载,人有心肾两伤,一旦觉自己之身分而为两,他人未见而己独见之,人以为离魂之症也;谁知心肾不交乎。治宜滋补肝肾、养血安神,用摄魂汤、合魂丹、舒魂丹、归魂饮等方可治。王爷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