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等着谢辞君的答复,结果他丢下一句,“等等。”转身就往青玄宫殿内走去。 留下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吞吞傻了,它急的“嗷嗷”了两声,只有香茅子听到了它凄惨的喊叫,“龙晶,龙晶?”

香茅子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却有了种出气的感觉,“活该!等回去再跟你好好算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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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君重新回到了青玄宫,不过这次他直接去了侧殿。 白柊圣君正紧张的守着南尊礼和南香子。这两个人一个沉默,一个呆滞。

谢辞君忽然走进来,到让白柊圣君有些期待,“里面的事情商议的如何了?可是要传唤这二人?”

谢辞君摇头,“我被掌门撵出来了,不知道里面的情形。”

这话要换成别人说,估计他在昆仑的前途也就到了头。可这话要是谢辞君说,那又是另外一种情形。他一年能见掌门的次数不会超过十次,可这十次里,差不多要有八次会被掌门咆哮着撵出去。 不是气的,就是被气急的。

白柊圣君就奇怪,“那谢师兄过来是?”

谢辞君桃花眼向上微微一挑,“我来拿样东西。”

“什么东西?”白柊圣君还奇怪着,青玄宫侧殿有什么东西是落华峰的么?

结果谢辞君直接走到了南尊礼面前,“南山宗主,借你南山衡仪一用。”

南尊礼依然垂头不语。

谢辞君也不含糊,直接拽着南尊礼的手指,就把他的纳戒给卸了下来。

白柊圣君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谢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谢辞君歪着头,抛着纳戒,“不告诉你了么,拿个东西。”

白柊圣君是个老实人,见谢辞君这么做,他立刻站起来,“这,这可不行。这有违规矩,你不能私拿南山宗主之物。倘若有什么要拿的,须得禀明长老会,经由望舒峰…”

谢辞君生平最怕白柊圣君这种顽固的老实人,他连声说,“哎呀,知道知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这就去隔壁告知长老会他们。”说完脚下抹油,快速的就钻到了东配殿,全然不顾白柊圣君在后面高声呼喊。

“咣当”一声,当谢辞君用力推开东配殿的大门时,里面热烈热闹的讨论声瞬间冷场了下去。

没有人想到被掌门轰出去的谢辞君,居然这么片刻之间又厚着脸皮回来。

更没有人知道,他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谢辞君,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结果他却快步走到商参仙君的面前,抛了一枚纳戒过去,口里说,“楚啊,你把这纳戒上的禁制给我解一下,我急用。”

商参仙君乃是修真界顶级的道修符修,破解纳戒禁制这种事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全天下恐怕也只有谢辞君一个人能做出这样荒诞的事情——把仙君道宗当成破解禁制的小弟,还打断昆仑长老会的议事。

商参仙君一脸错愕的看着谢辞君,谢辞君嬉皮笑脸的拱拱手,一副拜托了的玩世不恭摸样。

商参仙君瞬间觉得自己修为有点不够好,十分想挽袖子跟他对战一场方能平复心魔。奈何时间地点都不太对劲,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快速的破解了纳戒的的禁制,粗暴的把纳戒丢了回去。

也亏着是商参仙君,无论是对天道本源还是禁制符文都无比熟悉,这才能在片刻之间,就解开了这枚纳戒。 一旦解开了,谢辞君立刻探了进去,然后眉毛飞起高挑,“好东西真多啊。”他飞快的从里面抓出一个圆球形状的东西,握在手里。

众位长老都是圣君以上,自然都看清了他的行径。

“你又在闹腾什么?”万般无奈的端昇仙君只能再次发问。

谢辞君快速的解释,“我拿一样东西就走,马上。”说完,他把那球状的东西收了起来,纳戒却丢给了陵替圣君,然后再次退场。

走到门口, 他方说了一句,“哦,那纳戒是南尊礼的,我想着里面应该有不少物证。” 说完再次推门离开,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长老们。

谢辞君这事做得不仅不合道理,而且简直违背昆仑的门规禁令。 偏偏他毫不遮掩,当着大家面这么做了,昆仑众长老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人愿意惹麻烦上身,尤其对上谢辞君,连最最刚烈严明的望舒介立仙君都没开口,其他的人自然不愿意出头。

良久,还是掌门端昇老祖轻声道,“继续吧,我们要怎么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于是,大家齐齐放下谢辞君的所作所为,就仿佛他刚刚未曾出现过一样般,继续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

*******

再次出来的谢辞君来到了门外,几个小家伙等得脖子都快抻长了一截。 谢辞君直接走到香茅子面前,“你跟我来一下。”

香茅子颇为犹豫,“去,去哪里啊?”

谢辞君直接说,“找个地方试剑。”

“那接引令怎么办?”香茅子问。

谢辞君无所谓的说,“不是还有他们几个么,你跟我试剑,让他们在这里等着。”

说完,就御起一道飞剑,拎着香茅子的衣领子就把她拽了过去。

元婴无敌的飞剑可有多快,香茅子这下子是知道了。 仿佛只有一息之间,她还没有认真来得及看周围的情况,就听见“轰”的一声,他们仿佛撞破了什么一般,然后稳稳的停在了一片鲜花盛开的地方。

香茅子左右扭头看着,觉得这里雅致漂亮到了极处,到处是层层叠叠不同颜色的菊花盛放,远处有看起来朴素却也休憩的极为精致的紫竹亭。

虽然香茅子不太认得这写菊花的种类,可她本能的觉得:这里的菊花,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灵花,估计都是罕见的珍品。

可谢辞君却仿佛这里是荒滩野岭一般,直接带着香茅子就踩在了花池当中,他们脚下已经有十来棵灵菊七扭八歪,完全被踩塌了。

香茅子眼尖,看到有弟子类的修士远远的冒了个头,不知道为什么,当看清楚这里的情况之后,又都缩了回去。

“开始吧。”谢辞君淡淡的说。

“开,开始?”香茅子硬着头皮问。

“嗯,尽可能把你的剑法都施展一遍,让我看看的剑术如何。”

“在这里吗?”香茅子大吃一惊。

“这里怎么了?”谢辞君似乎有点奇怪。

“要是在这里试剑,会把这里的花海都破坏了的。”香茅子老老实实的说。

“那又怎样?”

香茅子憋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先说好了,倘若一会要是因为试剑,弄坏了这里的东西要赔,可不能让我付账。”

到处欠账的香茅子,就算面对了圣君也绝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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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掌门人寿诞大典的不断临近。

几大机缘灵境也逐一开放了。

火丁洲秘境乃是针对外院低阶弟子的特殊灵境,临时开放的传送阵,吸纳了将近十万外院子弟,为的就是争夺那六千五百三十枚弟子接引令牌。

这个争夺不可谓不激烈。

在灵境开放的头十天,因为各种意外、抢夺、甚至互相伤害而不得不发出白色剑符的弟子高达三成以上。一旦激活了白色的剑符,自然有执事和师长们把他们带离灵境,可也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缘了。

不少弟子都是哭哭啼啼被人接引离开的。

经过了第一轮的筛选之后,留下来的便没有了等闲之辈。接下来的竞争会更加惨烈起来。

无数的弟子自动自发的结成了大大小小的团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这种量级的竞争中保存实力,不会被其他弟子一开始就送了出去。

在火丁洲秘境的一片火璃石滩上,集结着大概有三十来人,其中在队伍的中心部分,一个身材高壮的弟子被围在中间正在侃侃而谈,“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火丁洲秘境,比我们人多的没有我们能打,比我们能打的没有我们法宝好!所以,只要跟着我,你们就都能拥有一枚外门接引令!”

他这番话说得可谓理直气壮。

而这一路行来,也靠着他的法宝大家才能有惊无险。故而他话音刚落,周围弟子就纷纷呼和起来,“谢谢王兄。”

“小弟等皆以王兄马首是瞻。”“跟着王兄奔大道!”

这位被大家恭维的王姓弟子得意说,“我家也算是修真世家了。家中长辈早就叮嘱过我,向咱们这种初阶的外院灵境,比的就是两样东西,第一,就是人数,第二就是法宝。虽说人多力量大,可乌合之众再多又有何用?那就要比拼法宝符箓了!”

“也许你们中有人不服,觉得实力啊,剑法啊才是最重要的。可你们想过没有,咱们这里不是外门,而是外院!外院都学的是什么啊?如何画符,如何补器,如何做生意!你们有多少人认真的连过剑法,认真的学过术法?有吗,有吗?” 众人纷纷摇头。 王姓弟子得意的说,“对嘛,咱们外院弟子本来就是以庶务旁通而闻名,所以不要妄想通过术法这种东西取胜。那样的话,你们可就跟那些发白剑符的傻子一样,从一开始就走偏啦!”

这番高论自然又引发了一轮热情的恭维,大家更是不断的鄙视那些外院弟子学剑的。 “

没有那个命,就别求那个运。外院弟子学过什么啊,不就是一套昆仑立仪剑?用来杀灵兔都嫌不够利。”

“就是!别说没有剑决,就算真弄到了剑决又怎么样,咱们这里大部分人都是炼气三阶,你能有那么多灵气支撑,一招都使不出来,这不是笑话么!”

王姓弟子做指点江山状,“别看昆仑这么大剑宗之祖的名头,可那是给核心精英弟子准备的。人啊,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众小弟纷纷附和,十分热闹。

就在此时,他们忽然听到前方有长剑交击的声音。

大家嬉笑着说,“这事不禁念叨,你看看,说傻子,傻子这不就来了么?!走走走,瞧傻子热闹去!”

他们顺着长剑交击的声音,直接走了过去

——狐狸有话—— 还记得火丁洲秘境么?嘻嘻,猜猜是

章节327:师承

王姓弟子带着众小弟顺着剑击的声音继续往火璃石滩深处走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前面的情形。

有一群人正在手持长剑对抗裂铁炎熊,这让王姓弟子等人诧异万分。裂铁炎熊乃是火系灵境里的顶级战兽之一,它常年生活在火灵气充沛的地方,以火系灵气为食,并在高温碎石地带磨练双爪和皮肉,故久而久之因皮厚抗攻、巨力利尖而闻名,一掌下去能碎坚铁。

通常来说,低阶修士们是很规避跟这样的战兽对抗的,耗时耗力,却难见成效。 可偏偏,现在就有这么一群外院的炼气弟子,居然在挑战裂铁炎熊!

这究竟是说他们不自量力好呢,还是说他们勇气可嘉?!

当看清楚是爆裂炎熊之后,王姓弟子就对身边众小弟说,“咱们躲远些,他们自己作死,别再拖累了我们。”

有小弟吞了吞口水说,“老大,这么多天下来,咱们不是摸出了规律么。一般有守护灵兽的地方,多半都会有机缘和接引令。这熊看起来这么强,估计身上也会有接引令吧?要不我们等等,等他们失败了,咱们试试?”

小弟的想法很简单,反正王姓子弟身上带有高阶法宝,一口气砸过去,说不定还能捡个机缘回来。

结果王姓子弟大怒,用力在小弟头上敲了两下,“作死不要拖累我!这是裂铁炎熊,身上的抗防在八阶之上,有的高阶的炎熊甚至能抗住筑基期大修士的攻击。咱们上去那是捡漏吗?那是送死!赶紧撤,等他们真败光了,我们可没地方跑了。”

小弟们听说裂铁炎熊居然这般身手,也都觉得毫无希望,跟随着王姓子弟打算撤退。

可其中有一个小弟,边走边回头,多少存了点看热闹的不舍。 小弟这么扭头看着,却发现那边发生了不同的变化,不由大叫,“要赢了!他们要赢了!”

被他这么一叫,众人齐齐回头,就看见那十来个人,分成三个一组,一共有四组的样子,相互踩着特殊的步伐,如穿花拂柳一般快速转换着阵型,把裂铁炎熊绕得发晕。

三个人正面迎敌,分成上中下,直取炎熊三路。 炎熊立起来扑向他们。 可另外两组却分别从左右两侧,相互遮掩着直刺炎熊两肋。 那里是炎熊的短板,炎熊不得不又伏地,对他们喷出火热的炎息。

可这样,正面的攻势却没缓解,他们互相错位,宛如蝴蝶一样,一会正攻,一会左右侧攻。弄得炎熊对着他们团团转圈。 就在这个时候,最后一组二人潜行过去,从后面搭起一个人桥。一人为基石,另一个人踩在他的肩膀上。当炎熊被前面的人牵扯住之后,后面那人猛的跳起来,大头朝下,长剑倒悬。

而这个时候,前面众人,三人一组,剑气归一。齐齐发出猛烈的 剑气!三组又称了一个更大的三才阵。炎熊被他们缠得死死的,而顶门的人一剑就从脖颈处直接插入胸腔。

一旦得手,那人迅速在炎熊背脊上重重踩踏 翻身起跳。 炎熊暴烈的大吼这扭身,前面三组合一的剑气分别扎入它的胸口,肋下两侧。而身后拿到浓烈的炎息,却被身后早已蓄势待发的伙伴用早已准备好的 防护符叠加阻挡了起来。

在王姓弟子的诧异下,炎熊重重的嘶吼着倒地!

王姓弟子就看见其中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修在炎熊的脖颈处摸了摸,抽出了一枚朱红色的令牌。 其中就有一个圆脸的女修欢呼了一声,“星玺姐姐,这是第九枚了!”

那红衣女修收起令牌,吩咐诸人,“还有最后两枚,抓紧时间。”

而这个时候,他们中三个人分别站在不同的位置向外守护,其余诸人一起动手,有人剥皮,有人断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炎熊居然骨、肉、筋、皮分离的干干净净,身上有用的东西全部被分装到不同的乾坤袋或纳戒当中收起。

直到这个时候,那红衣女修才说了一句,“结队!”

这十来个修士又隐约成三人一组的站位,快速向石滩更深处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倘若不是地上还有一些不值钱的炎熊内脏和骨头,刚刚那场景,很多人恐怕会以为是做梦。

王姓弟子喃喃的说,“九枚,他们居然拿到了九枚!”在灵境里折腾了这么久,他们曾经看过几次朱红色的令牌,可那都是看着别人拿到或者失去的,他们自己却还一枚都没拿到呢。

“老大,那我们还上吗?”小弟惴惴不安的问。

王姓弟子在心里衡量的半天,不得不遗憾的说,“再往里去,恐怕都是战兽,我们去了是送死么?撤吧。”

虽然撤了,还是有小弟羡慕加不服,“老大,你不是说外院弟子的剑术都不行么,怎么他们看起来这么强啊?”

王姓弟子想了想,为了自己面子,他犟嘴道,“这肯定是昆仑的剑修世家的弟子,特意来火丁洲灵境里历练的。你看看他们那是普通的剑术么,明明就是剑阵!除了真正的世家子弟,谁能有这种机缘?!对,一定是这样!昆仑直属世家的核心精英呢!”

小弟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又开始羡慕起来。

王姓弟子和诸小弟并不知道,这十来位弟子非但不是世家弟子,还都是普通的走升仙路上来的凡人修士。

他们,就是云瑶小筑气吞山河社的诸位小伙伴。

*******

瑶台峰外围,锦菊灵台。

原本精致整齐的花田,此刻已经被纵横的剑气毁的一塌糊涂了。

香茅子抿着嘴,双手握着凤音长剑,憋着一股气。 最初,谢辞君让她把自己学过的剑招全部展示一遍。香茅子对着空地处,一招招的演示着自己所练会的一元剑术,她如今总共才学会三招。

等到她使出三招后,这位谢圣君忽然站到她对面去了,要求她重新再来一

次。

不过这次,谢圣君自己凭空抽出了一把破烂的小铁剑,垂直悬空在香茅子面前。

这下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那把凭空的小铁剑一直飘浮在香茅子面前,然后一动都没有动。

可香茅子的剑意,就完全的被压制了下去,她不仅剑意无法释放,甚至一寸寸的,连剑气都开始逆转,然后身体的灵气都变得生涩迟滞起来。香茅子开始还想着怎么去调整,可后来灵气仿佛拖着无轮重车的驽马,沉重的逾越万斤。

这种感受是她前所未有过的,以往她出剑,只分领悟和未曾领悟,却不存在明明心里清楚,然而却使不出来的情况。 现在的这种情形让她有了全新的体验,但又感觉极为憋屈。

香茅子是个倔强的,既然这么做不行,她就开始想办法从旁边突围,结果那无处不在的压迫力,竟然是全方位的碾压。

这可多憋屈,她就像一个想扔东西的孩子,总是扔到一半,就别人打断,然后将东西丢了回来那般。

香茅子左突围、右突围都不成,而在她前面的那柄小剑,就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般,无情却强横的横亘在自己面前。

香茅子一横心,一遍遍的催发叠加剑意,一次次冲击那个小黑铁剑。 她的脸色从通红甚至憋到紫红。 终于,当她最后一次挥剑的时候,那柄小铁剑略抬了一抬。

“轰隆!”一声巨响。 在她面前出现了一道宽达三尺,纵深数十丈长的深深沟壑。这也是香茅子以前从未呈现出来的攻击力。而当这招剑势发出去之后,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内心和气息都无比欢畅欢脱起来。 香茅子隐约觉得,自己刚刚万般难受憋屈的过程,竟然让她在灵识、剑意、剑气,甚至内息调用上,都有了一种隐隐突破的感。 原来,这就是剑道体悟么?!以往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指导过。

谢辞君已经收了小黑剑,点评香茅子的剑法,“基础夯实,实战匮乏,剑势浑厚,灵活不足。”

香茅子在一旁连连点头。

谢辞君看她那虚心受教的样子却笑了,“你傻乎乎的点头有什么用?将来真要出去跟人比剑,难道你还指望别人站在当地不动么?你这剑是怎么练的,怎么把人都当成个石柱子,一动不动的?”

香茅子心说,这个谢圣君还真是厉害,可不就是一招招硬练的,至于步伐配合,实战练习,她也找不到对手啊。

谢辞君见她不答,又问,“你这个剑招是兼诸真君教你的?”

香茅子说了实话,“不是师父直接教的,是他给的剑决上写的。”

谢辞君沉吟了一下,“剑决?什么剑决会有这个?”

香茅子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自己拿个古怪的玉玦她还没跟人说过。不过谢辞君倒没在这上面纠缠,修真界素来有个说法,闻到有先后,机缘无高低。弟子的机缘未见得不如师父,这就是个人的天命了。

故而谢辞君没有深究这件事,此刻他更关注另外一个问题,“你,愿意不愿意来跟我学剑?”

香茅子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跟您学剑?”

谢辞君微笑着点头,“对啊,你知道我是谁吧?”

香茅子点头,“您是落华峰主,据说也是昆仑剑术第一高手,元婴同阶无敌!”香茅子把从各处听来的八卦捡好听的说了出来。

谢辞君见这小丫头 也听过自己,就点点头,“是啊。那你愿意来跟我学剑么?”

香茅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谢辞君的态度到不错,“还有什么疑问么,你可以问。”

香茅子想了想,“其实,凡生师弟特别希望能投到您的门下。那逆旅灵酒,他说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努力炼制,其实都是为了能在昆仑扬名,引起你的主意,大家才去研究它的。圣君,你不考虑一下凡生师弟么?”

谢辞君简直要笑出声,这么多年,只有往他门下想尽办法塞人的。还从来没有他主动开口,却把别人塞进来的。今天,他算是第一次碰上了。

“凡生师弟就是刚刚那小胖子?”谢辞君对那小胖墩还有点印象。 香茅子立刻点头。

结果谢辞君无情的拒绝了,“那小胖子不是学剑的料。”

香茅子心里咯噔一下,完蛋了,凡生师弟的大腿抱不上了。

“那你呢?” 要说香茅子完全不动心,那是假的。

刚刚试剑的体验,那是前所未有的触动。原来,有个剑修师父,手把手的教导剑决并查找不足,是这样的感受。这种有针对性,而且可以全力释放的感受真实太好了。那就好像以往都是在黑暗中,伸出双手去摸着路漫漫往前探,甚至不知道下一脚究竟是台阶,还是断崖。

可有了师父,就好比手中举着一只火把。 有了向谢圣君这样的师父,那不是手中有火把,那是头顶有个太阳,一切都那么清楚敞亮,纤毫毕现。

然而当谢圣君真的对她发起了邀请的时候,香茅子依然犹豫了。

她露出了纠结的表情,终于还是缓缓摇头,“我,嗯,我不能。”

谢辞君转念一想,“你是想去望舒峰,拜陵替为师么?”

香茅子瞪圆眼睛,“没有啊。”

“那你现在怎么一直穿着望舒峰这身黑袍子?”谢辞君问。

香茅子连忙解释,“这都是因为欠债啊。”

于是她把当初吞吞惹祸,陵替圣君提出的条件说了一通。

香茅子还强调,“等把那铁鳞蛟内丹的灵石还完了,就可以不去打工了。”

谢辞君坑了陵替这么多年,一听就明白了陵替的小算盘。也终于明白了这丫头不肯拜师的真正原因。

他笑眯眯的弯着桃花眼,“没错,没错。你这个想法很有志气。既然这样,正好我也要去剑州,你陪我先走一趟吧。”

说着再次带着香茅子乘坐飞剑,从锦菊灵台飞了下去,直奔炎井剑郡方向而去。

*******

香茅子站在谢辞君身后,心下越来越奇怪。

这方向怎么有点向是往西南飞去,莫非,谢圣君要去赤焰剑坞么? 直到当谢辞君真的在炎井剑郡,赤焰剑坞附近落下,香茅子这才真的确定了。

她跟在谢辞君身后,甚至顾不得怕他元婴圣君的身份,而是担心的问,“您去赤焰剑坞有什么事么?”

可惜谢辞君不曾回答她,只是一路往前。

很快的,两个人就一起来到了赤焰剑坞。

兼诸真君得知了落华峰谢圣君到了,亲自出来相迎。

两个人很快进入到后院室内密谈,香茅子却被打发了出去。

香茅子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急得在外面转圈。偏偏三位师兄都不在,据说是匡凡师兄想去菖丘秘境找机缘,故而慕乐生和巴成志都去帮忙,没个三五天都回不来。

万般无奈,香茅子只能蹲在院子里托着下巴开始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水合师弟那边怎么样了?倘若凡生师弟知道谢圣君拒绝了他,不知道会不会难过?谢圣君在房间里跟师父能说什么呢?匡凡师兄在菖丘灵境里能找到什么机缘啊… 香茅子脑子中的思绪不断的在发散。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听到,“辛夷,你进来。”却是兼诸真君在叫她。

香茅子立刻站起身,推门走进去。

她先看了看里面的情形,兼诸真君和谢圣君分坐在堂屋主座的两侧,两个人的神情都很从容,未见什么异常。 香茅子给师父再次行礼。

等她站直了,兼诸真君方说,“辛夷,刚刚谢圣君跟我聊了一下,他说愿意正式收你为落华峰弟子,传你剑术。你可愿意?” 香茅子立刻说,“我不愿意。”

兼诸真君轻叹一声,“你不是一直想学剑么除魔么?在昆仑,不,在全天下,如果要学剑,可没有比跟着谢圣君更有前程的了。” 香茅子看着兼诸真君,“我知道。可是师父,你不要我了么?赤焰剑坞才是我的家啊。”

兼诸真君抬手,轻轻按到香茅子的头顶,“傻丫头,你拜谢圣君为师,跟把赤焰剑坞当家有什么冲突?难道你去落华峰跟着谢圣君学剑术,这里就不是你的家了?”

香茅子说不好,她急道,“师父,那不一样!”

兼诸真君说,“是不一样,可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去。辛夷啊,这孩子长大了,总要出去飞一飞的。你的天赋之高,是我生平前所未见,赤焰剑坞已经不能带给你更多的东西了,你得往上走走看。”

香茅子苦苦哀求,“可是师父,我已经有你给我的剑决了,我慢慢自己学,不一定非要拜师啊。”

见她这么固执,兼诸真君只能抛出一个杀手锏, “刚刚你没见到三位师兄,他们去了菖丘秘境,可知道为什么?”

香茅子奇怪,“你不是说因为匡凡师兄要找机缘,然后大师兄和二师兄去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