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求程醉蝶,而是要程醉蝶自己说出这话,他伸手轻拍着她的脸颊,“爱妃果然通情达理。今晚朕就留来临幸爱妃!”

早前是粗暴的,因她的话,他变得温柔起来。

还是她嫁至闽宫第一晚,他碰过她,之后他就再不碰她了,偶尔会来,坐一坐就走,给宫里一个假相:程贵妃其实还得宠。

只因程醉蝶的身份,连皇后都要礼让三分,甚至免她请安。

她是后宫唯一一个享此特例之人。

痴缠之后,闽帝淡漠地看了眼程醉蝶,道:“爱妃记住了,若是孟国阻住吕连城便罢,要是阻不了他,保不了闽国,朕是什么都会做出来的。”

他不喜欢程醉蝶,不喜欢她的张狂、她的得意,更不喜她将谁也不放在眼里的狂妄,总觉得她高人一等。

但,该利用的时候,闽帝还是会利用她。

就如今晚,闽帝拿她当玩物便发泄一通。

清晨,程醉蝶便写好了书信,请求孟帝阻隔止吕连城违反盟约,停止攻打闽国。

这封信就算孟帝收到,他怎能阻止,他不出一兵一卒,不花一粮一钱,就能得八百里山河,这样的美事何乐而不为,他为甚要去阻止,他恨不能一统天下,一个合格的帝王,就会一统天下,就会称霸海内。

三国鼎立,先除闽国,进而再是孟、燕之争,虽有三雄三霸,端看谁更胜一筹。

吕连城从水路登岸,又乘船攻击,收了几个海盗到麾下,用人不拘一格。

冬月十六,出征一月了,他连连攻下五座州城,已是六百里山河。

再攻两州。他在孟国的许诺便可兑践。

苏州。

昔日的苏州织造郎中杜府。

陈湘如坐在窗前,正与红狼对奕。

近来陈湘如闲来无事,讲了一些下棋规则。便拉红狼下棋。

那日,红狼亲走了一趟陈家庄,战前人丁兴旺的陈家庄只留下七八户人家,除了老妪,整个庄里就看不到年轻女子。

现在虽有陈姓族人陆续从异地回来,可逃难时拖家带口,回来的都不齐全。或有的病死途中,或因生活所迫。被迫变卖妻儿。

但经陈庄里老人证实,陈家庄族谱之中所载的陈将宏后来确实做到了湘郡道台一职,只是后来便再没了消息,也失去了联系。

陈湘如道:“还没打听到陈维永兄弟三人的下落?”

三十多年前。陈将宏获罪,陈相正与三子陈维永、陈维源、陈维滔被发配西北,长子陈维永应是十二岁的年纪,而陈维源应有十岁,幼子陈维滔八岁。陈维泠便是陈银欢当时只得六岁,一个六岁的女孩,能记住父母家人的姓名,却记不住家里太多的东西,随着岁月的流逝。记忆里的人和事也变得模糊与斑驳起来。

红狼道:“陈相正父子三十多年前确实在西北矿场做苦力,后呈瑞帝登基,大赦天下。父子几人离开矿场。不过公主,我们的人已经打听到他们的下落。

二十年前,陈相正在西北凉州做了私塾先生。三个儿子亦在那儿落脚,先后娶妻生子。陈维永娶一秀才女儿为妻;陈维源入赘当地洪姓人家为婿;陈维滔倒颇有本事,做了小本生意,还创了份家业。在凉州置了自己的家业,有茶楼、还有当铺。还算陈维滔有些良心。发达之后,给父兄家里置下五十亩田地,现下倒也过得安稳。陈相仁父子亦在凉州,只是这日子倒不如陈相正过得富足。”

陈湘如不想过问陈氏族人如何,可是陈将宏的后人竟与陈银欢扯上了联系,既然已经查出了下落,她便不能不问,她期望能让他们父子重返江南。

故土难离,想来陈相正兄弟每每午夜梦回,还能忆起年少时生活过的故土,推算时日,如今的陈相正、陈相仁兄弟也该是六十多岁的老者,叶落归根,尤其到晚年时就更希望能回到故土。

红狼似瞧出陈湘如的心思,“公主想接他们回江南?”

“我养母一生,最大的心愿是寻回亲人,就算生前未能替她达成,在她死后我能圆她遗愿,也能告慰她的亡灵。你使人将他们秘密护送回江南。陈维源已入赘他人家,不必接他了。至于其他几人,若是他们不肯离开西北,就不必强求,但有愿意者,便接其归来。”

红狼应声“是”。

陈湘如问:“这次你们狼族替我寻访失散的亲人,颇费时日,照你们的规矩,当付多少银钱?”

红狼想笑,“属下只是替公主代为传话,那头帮忙寻人的是鹰族人。吕将军现下如此本事,便是瞧在吕将军的情面上,他们也不敢向公主要钱。”

“他们是做这行的,如数照付银钱,不会耍赖。”

红狼看着棋盘,“照着我们狼族的规矩,二千两银子,如果再要接人,又得再付一千两银子。”

“三千两。”

可谓是无本之利。

红狼迟疑,陈湘如明知她是狼族的人,而他们几大刀客更是大皇子程元吉买来献给孟帝的,便已证明,程元吉与狼族有接触,为何现下,陈湘如却要她去与鹰族的剑客接触,还请鹰族剑客寻人。这分明就是要把她个人的秘密袒露给外人。

陈湘如可以派她信任的嬷嬷,亦或是鲁喜妹、萧朔从中传递消息。

她似瞧出了红狼的疑惑,“你想问什么?”

“公主究竟是信任属下还是从未相信过属下?”

是不想让王贵妃和瑞王知道她背里寻找养母家人的事?怕王贵妃因此心头不快?

又或是,借着这件隐秘之事来试探她?

第203章 同呼吸

陈湘如道:“对外人来说,你是父皇赏给我的贴身侍卫,可对我来说,你是我的朋友,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我们同呼吸、共命运,我为何不信你?人生难得有几个可以分享秘密的朋友,我又何必瞒你?”

红狼整个人怔住。这个公主,有时候精明得超乎她的年纪,可这会儿又单纯得让人吃惊。她是大皇子带回孟京的,虽然在途中并没有见过大皇子,可大皇子的人已经再三说了,买他们几个,改变他们几人杀手命运的主子是大皇子,但他们要效忠未来的主子,也得效忠大皇子。

陈湘如示意红狼下棋。

红狼道:“你不担心我将这秘密告诉给大皇子,或是旁的什么人?”

“我原是孟陈氏养大的,也因她养育了我,父皇才追封孟陈氏为慈宁淑人,建庵庙、享香火供奉,这又有何想瞒人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这才是我。”

就这么简单。

她原来根本就无畏。

红狼心头却有些感动,这个美丽的、尊贵的公主,居然说拿她当朋友。

“共呼吸、共命运。”

多么奇巧的话,听到耳里道不出的温暖。

比说:共生死,同富贵更令人觉得温暖。

红狼垂眸,相处几月,她却不由得喜欢陈湘如了,“属下不会把这秘密说出去。”

陈湘如要的就是这样。与其防备,不如拉拢。

吕连城离开时也曾与她说过,“对红狼。你只能以情动人,红狼虽是杀手,可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她小时候差点被饿死,就因为族里有个女人给了她一个馒头,后来那女人因患上麻疯病被赶出族里,她竟偷偷给那女人送了两年饭菜,甚至还自己赚钱给那女人瞧病。后来。那女人回到了族里,红狼还怕族人视那女人为妖怪。曾来求我相助,是我教了红狼让那女人编谎话,说是天神救了那女人一命,那女人睡了一觉。醒来后病就好了,不想却过了两年。”

就是这样的荒谬之言,狼族里还有人信了。因为那女人的病好了,还如当年离开时的容貌。

一个馒头,付出两年的艰辛,甚至为那女人治病。

无情的杀手,同时也是这世间最有情有义之人。

陈湘如见周围无人,低声问道:“红狼,你觉得我与王贵妃长得像么?”

以前不觉。她这话一出口,红狼又惊住了,因为陈湘如的额头、眼睛确实像极了孟帝。就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更离奇的是,她的身上有着孟国皇族才有的胎记,一枚殷红的星形胎记,那是与生俱来的。

红狼反复回忆着王贵妃的眉眼。

王贵妃年轻时,定然是个大美人。

鼻子,与陈湘如的不一样;嘴。也不一样…

红狼惊问:“难道公主不是…”

陈湘如微微一笑,音若蚊鸣地道:“孟陈氏是我亲娘。”

对外。孟国皇家说的是孟陈氏是个节妇,年轻守寡、无夫,收养了陈湘如,只说是小户人家的妇人。

甚至在临安府偏远乡下,挑了个与这相似境遇的妇人,也唤孟陈氏,的确也曾收养过一个女婴,只是那女子早已失了下落,而孟陈氏也在战争初起时悬梁自尽。孟家人更是纷纷逃避战祸,各自离散。

陈湘如常想,那些逃避战祸的百姓陆续回到故土,可孟家那几户知晓底细的至今未归,想来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而这人不是王贵妃便是程元瑞。

红狼越发惊愕。

孟陈氏是她亲娘,那么孟帝与一个节妇有染,还让人生下了一个女儿,这定成丑闻,所以对外才说陈湘如是王贵妃失散的女儿。

陈湘如道:“这也是我为何一定要帮陈相正父子的原因,因为他们是我的亲外祖父和亲娘舅。”

红狼问道:“吕将军也知道?”

“他当然知道,他到江宁府时,我便告诉他了。否则,他怎会愿意请鹰族的剑客帮我查探消息。”陈湘如落音,不由得歪头问道:“大漠土地贫瘠,鹰族和狼族的人为甚就一定要留在那儿,到中原不好么?这里土地富饶,这里物产丰富…”

“中原虽好,对我们来说到底是异乡,而那里才是我们的地方。”

陈湘如呢喃道:“两代之后,新的地方就成家乡、故乡。为了后嗣子孙,他们不是更该寻个更好的地方么,为什么祖祖辈辈一定要待在那儿?”

红狼摇头,这种事,她与陈湘如解释不清楚。

但她,因为有一半中原人的血统,倒并不介意会去何方,她最大的梦想就是不再是杀人的刀客,能过正常人的日子,而这一切是程元吉给她的,所以她的内心深处是感激程元吉的。

“狼族堡,轻视长得像中原人的人。同样的,若是他们到了中原,也会被人视为异族,这里的人有句话怎么说,‘杂胡’对,就是这样叫的。”红狼顿了片刻,“其实,公主可以问吕将军,他应是感触最深的。”

吕连城是鹰族里长得最像中原人的鹰族人,因为这个缘故,他一出身就被当成剑客一般的培养,成为族人赚钱的工具,即便是杀人的工具,他们也在所不惜,在他们看来,吕连城就比他们低人一等。

他,许是从杀手到大英雄、大将军转变最成功的人物,亦是大漠里的传奇,在大漠他是一顶一的剑客,在中原他就是大英雄。

想到他,陈湘如的眸光柔暖了几分。

这个时候,他正在攻城掠地。

吕连城连夺五州的消息传至燕国。

慕容宸有些坐不住了。这吕连城性子狂野,也许只有在陈湘如面前才有个规矩样儿。只知他善陆战,没想到了水战上也有一拼。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几个海盗,将其中一人升为副将,竟替他连攻两城。

闽帝也是武将出身,遇上这样的吕连城竟没了应对之策。

燕宫乾坤殿。

慕容宸奏道:“父皇,儿臣请旨攻打闽国。”

不能啊,不能。

他们可立有盟约。

三国初立,为让百姓休养。暂不起战事。

吕连城现在哪国的人都不算,他彼不受这盟约之限。

慕容景也想打。但他不能,“太子,此事改日再议。”

还改日,再改日下去。闽国就成了吕连城的囊中之物。

此刻,只听有信使入殿,朗声道:“禀皇上,闽帝八百里加急请援文书。”

不打闽国就是好的,还想让他们帮闽国不成?

帮是不帮?

慕容景道:“呈上来!”接过文书,还未拆开一看,便朗声道:“退朝。”

慕容昱虽有腿疾,可此刻也跟着着急,他们自然希望这天下能成为慕容氏的。

看看程邦。这几年孟国国土扩张,手头全都是些富庶之地,那南边临海。也是富饶之地,现在不争,更待何时。

慕容景太讲仁慈、信义。

慕容宸瞧得着急,慕容宽、慕容宇等人直跺脚。

武将们都期待着建功立业的机会。

眼瞧着吕连城张狂得长驱直入,这才多久时间,便连攻八闽之地五州城。

慕容景刚出乾坤殿。就见陈太后身边的嬷嬷来了,道:“皇上。太后有请。”

燕帝登基前,燕宫就进行了一番扩建,早前的燕国公府便一分为后,分前朝、后宫,前朝有乾坤殿,专议燕国大事,又设六部、各院。

慕容景妻妾数房,除了大姨娘因出身不好,只封了贵人外,其他早前跟他的姬妾一律晋妃封嫔。皇后孔氏,原是冀州名门望族的嫡女。又有敬妃(同淑妃位)、良妃(同贤妃),德妃(惠妃)等。

陈太后居于寿宁宫,整日除了吃斋念佛,几乎很少迈出寿宁宫一步,宫中公主、皇后与三妃会晨昏定省,其他嫔妃因位分低下被责令不得太后懿旨不得私自拜见太后。

慕容景想到自己那个老得有些糊涂的亲娘便有些发怵,虽说糊涂了,却时常说话又颇有道理,就说上回下棋,他就输给陈太后。

陈太后还不悦地道:“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个个都在背后说哀家老糊涂。”

慕容景哪敢应,忙道:“太后康健,神智清明,天下没有比您老更英明的了。”

陈太后冷哼一声,“少拿话哄我。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本分了些,要是你有显儿一半的圆滑…”

慕容显,慕容景的弟弟,早年在任上时客死他乡。虽过了多年,陈太后每每提起,还是免不了一阵伤感。

陈太后寻常无事不会令人唤人,慕容景一路琢磨着她又是要闹哪出,这宫里头能陪太后解闷的公主、后妃多的是,便是几位亲王、郡王也抽空进宫陪她。陈太后虽只得三个儿子,可她的孙儿着实太多,有浩浩二十多个,除了慕容显膝下只得慕容宣一个儿子,慕容景和慕容昱皆是妻妾成群,子嗣繁茂之人。

到了寿宁宫,慕容景进了后头的佛堂,问道:“母亲唤儿子。”

陈太后虽说七十多岁,头发白了,可皮肤依旧白净,只两侧太阳穴长有老人斑,“现下是何世道,你还在那儿固守你的什么仁慈信义,你要求个好名声,好,哀家不管。你把兵符交给哀家,哀家来下令。论家业,你父亲与我替你们兄弟挣下的还少么?”

陈太后又继续道:“瞧瞧那程邦,早前不过是三等孟公,自幼无母,他的功名全是凭他自己挣来的,虽上有父亲,他那父亲就是个秀才、书呆子,并无甚建树。这才几年工夫,那孟国可比燕国还大。

第204章 借道

孟国往西南,可收蜀、滇数郡,往南又可收八闽。你还在这儿迟疑不定,再不想法子,那闽国就被孟国给平了。

若是被人指责你这仁慈燕帝违背信诺,你直管推到哀家身上来,就说这兵符是哀家硬从你手里抢来的,而这军令也是哀家下的。”

对母亲,慕容景打下就敬重又疼爱,他有真正的慈母、严父。小时候被他父亲打骂,母亲当面不说,背里没少和他父亲吵闹。

“娘,这…”

“这什么?你有盟约在手,着实不好下令,但哀家能,燕国上下都知道哀家是个老糊涂,又爱使性子,你只管推在哀家身上。”陈太后懒与多说,对左右厉声道:“一个个还站着作甚,去,快把皇上的兵符取来。”言罢,她又忆起,兵符等物,宫人们哪里知道搁放何处,定是慕容景收着的。道:“来人,把太子和兵部尚书都给哀家请来。”

慕容景面露感激,骂名,太后替他背了,虽说他的年纪不小,太后年近八十的人,精气神还不错,如今还要替他这个近六旬的儿子背黑锅,他不是个好儿子。

从怀里掏出金灿灿的两枚兵符,太后一把接过,眯着眼睛认上面的字,摆手道:“你就别担心了,事成之后,哀家再把兵符还你。”

慕容景道:“儿子告退。”

陈太后轻叹道:“小时候是个多聪敏的孩子,怎的大了越发迂腐。”

他迂腐?慕容景心里暗笑,身为帝王得一诺千金,他着实不好返悔,只能借陈太后插手闽国战事。

他刚离开。便见慕容宸与兵部尚书杜明就到了。

这杜明是陈太后娘家的侄孙女婿,陈相富嫡次女陈维蝶之夫,算是姻亲,也是自己人,杜明自小就爱武刀弄棍,北方群雄争逐时,杜明屡立军功。燕帝登基便让他做了兵部尚书。

陈太后娘家的弟弟陈相富。在燕帝登基后就得了个“长平候”爵位,世袭罔替。

慕容宸行罢礼。

陈太后赐了座,笑微微故作神秘地斥退左右。只留了她的心腹嬷嬷,道:“喏!哀家替你拿到兵符了,三国帝王缔结盟约,约定让百姓休养生息。可现下吕连城攻打闽国,我们燕国也不能袖手旁观。看着那块肥肉被人独食。宸儿呀,这兵符你拿去。杜明,你回头要寻户部,备好粮草。我瞧就先预备一月的带上。”

慕容宸接过兵符,这可是三十万兵马的兵符,有了他。他就不信争不过吕连城。

这可恶的吕连城,让他吃了苦头。这回他一定要寻回面子。

杜明有些欢欣鼓舞,燕帝不打,可兵符是太后给的,可见燕帝嘴上说不打,这心里还是想打的,只不好违约。

陈太后道:“宸儿,你且说说,这一仗如何打?”

慕容宸一脸凝重,看太后这模样分明就是话里有话,抱拳道:“还请皇祖母赐教!”

“杜明,你也说说自己的看法。”

杜明思忖片刻,陈太后分明就是动了要夺闽国之心,“吕连城从南攻打,我们就从北边攻闽,两边夹击…”

话没说完,陈太后就面露失望,杜明止住了话题,目光停凝在慕容宸身上。

慕容宸想了片刻,道:“以孙儿之见,杜尚书这等打法耗时耗力,倒不妨来一招兵不厌诈。”

这是什么法子?杜明在脑子里兜了一圈,难不成还有旁的法子。

陈太后笑道:“战国时有个借道之计。”

慕容宸面露欣喜:“皇祖母高明。”

杜明先是听得一头雾水,当听到“借道之计”四字之时,陡然开朗,不由得惊叹这确实是个极好的计策。

燕京之人皆知,陈太后喜欢奕棋,且棋艺不俗,便是慕容氏皇族的男子个个都是棋艺精湛之人,而被崇德帝所杀的慕容寰更是个中高手,这也是陈太后、慕容景最心痛的原因。慕容寰因是嫡长子,自小颇受关注,更得陈太后和老公国爷慕容鸣亲自教导。

谁曾想,慕容寰却英年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