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识恢复了一点,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算算日子,还有两天就是小日子,现在应该是在安全期内。如果肌肤相亲,他能放心些,不再胡思乱想,她愿意答应。

许鹿双手环上他的肩膀,轻声道:“我是第一次,你要温柔点。”

这句话犹如在傅亦霆心口放了一把大火,他本是脱口而出,并没有太大的期待,没想到她会答应。他将她直直地抱起来,压在床上,除开了所有的束缚。

“让我好好看看你。”他的手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说道。

许鹿不敢看他的眼睛,更不看他眼中此刻的自己,只能慌乱地别过头,掩饰心中的紧张。她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过是男女之间水到渠成的一件事,不必看得太严重。

她做好会疼的准备,但也不是想象的那样。大概因为前戏做得足,虽然刚开始的确有些困难,过程很累,但总体的感觉还算愉悦。

床头的时钟指向下午四点。

傅亦霆抱着怀里熟睡的人,让她枕着自己的胸膛,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刚才她哭喊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迎合他,撩得他忍不住想再欺负她几次。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她是初次,完全受不住他。而且她的反应明明很笨拙生涩,却让他莫名地兴奋,好像找到了身为男人的全部意义。这种欢愉,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

他的手指抚弄着她已及肩的头发,凝视她睡时的容颜,怎么都看不腻似的。忽然,他想到一件事,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兴起要了她清白的身子,必须得负责。

他自己在男女之事上看得很开,也没有父母双亲约束。但冯家毕竟是旧式家庭,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傅亦霆把怀里的人轻轻地放在枕上,将手臂从她身下抽出,轻声下了床。床尾凳上放着他的睡袍,他披上身,然后把地上的衣物一样样捡起来,悄悄去了隔壁的书房。

这里的窗帘未拉上,外面的天还没黑全。

傅亦霆拿起桌上的电话,放低音量:“是我。给我找上海最好的钻石,最好的工匠,打一枚戒指,大概7号大小,设计图我稍后发过去。嗯,求婚用。”

那边显然是吓了一跳,再确认了一遍:“傅先生,您说,要求婚吗?”

“嗯,一个月内,尽快。”

他挂了电话,心情大好,在窗前伸了个懒腰,牵动肩膀,不自觉地摸了下。那会儿她估计是受不住了,又抓又喊,竟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还咬出个血印子。

他莞尔,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东西。

书房的门轻轻响了两声,傅亦霆关上通向卧室的小门,才道:“进来。”

王金生选的刘嫂怯怯地站在门外:“先生,王秘书要我上来问问,您需要什么帮忙吗?还有,王秘书说人抓到了,就在下面,等着您处置。”

傅亦霆知道是那个记者,点了下头:“你去叫厨房准备晚餐,再热一杯牛奶,等太太醒了就给她喝。再把房间里的脏衣服拿去洗掉,帮她准备洗澡用的干净的毛巾,房间里的暖气也不要动。做事的时候轻点,别吵着她。”

刘嫂听到他的称呼,一下就愣住了。太太?先生这是已经认定冯小姐为傅公馆的女主人了吗?明明两个人还没结婚…看样子是快了?

傅亦霆见她站着不动,不悦地问:“有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我这就去为太太准备。”刘嫂回过神来,立刻回答道。

第四十章

傅亦霆换了身衣服,心情很好,悠闲地走下楼梯。

客厅中间的地毯上跪坐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双手握拳,向周遭告饶,脸上仿佛还挂了彩。

“六爷。”大黑等人向傅亦霆鞠躬。

傅亦霆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手中玩着一盒进口的火柴。他的表情高高在上,眼神冷酷无情,仿佛就是传闻中那个上海滩能主宰人生死的傅六爷。他在人前素来彬彬有礼,大凡露出这般做派,便是对方真的惹到他了。

“傅先生,傅先生饶命!”那小记者怕得开始磕头。

“六爷,这是他手里的相机。”袁宝将抢来的相机递给傅亦霆。

傅亦霆熟练地拆出胶卷,把相机丢在一边。这胶卷本来要在暗房里取出来冲洗,现在这么一弄,全部曝光,肯定是不能用了。

年轻小伙木然地张了张嘴,继续求饶。

“谁派你来的?”傅亦霆问道,“前几天报纸上凌鹤年的照片,也是你拍的吧?胆子不小。”

小记者整个人趴在地上:“我,我是拿钱办事,求您饶了我吧!”

傅亦霆俯下身,问道:“谁给的钱,说清楚了。”

小记者回答:“我,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他没说姓名。就给我消息,让我跟踪凌鹤年,然后又让我跟踪那个小姐…并说把拍下来的东西卖给报社,就能换个好价钱。傅先生,我们这种人就是混口饭吃的,不是真的要跟您作对的,您饶我这次吧!”

傅亦霆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对大黑点了下头,大黑就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一把提出去了。

给点教训还是必要的,否则人人都敢在他傅亦霆头上动土了。

王金生走过来,说道:“难道是三爷?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您跟小姐的事情,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傅亦霆嘴角露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不说是凌鹤年自导自演?他故意让记者拍到他跟冯婉在一起的图片,还登了报纸,想要激怒我,分化我们,今日又是故技重施。我倒不知,几时得罪了这位凌家的公子。”

说起来,凌鹤年似乎对他有一股莫名的敌意,而他不知道这敌意源自哪里。他们统共没见过几面,他跟北平政府也素来没什么交往。真是奇怪了。

“先不想这些了。你跟袁宝去备一些厚礼,改日我要到冯家去下聘。”

王金生本能地应了是,然后整个人呆住了。还是袁宝先反应过来,窜到傅亦霆的面前:“六爷,您说什么?下聘,您要娶小姐?这有点突然,您让我跟金生哥消化消化。”

王金生有预感两个人会很快结婚,但没有想到这么快,而且这么仓促。他脑海里一下子开始盘算,要怎么下聘,怎么办婚礼了。六爷的婚礼,肯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轰动上海。

傅亦霆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我跟她已经…反正她是我的人了,当然要尽快把婚结了。我上楼去看看她,你们忙吧。”

傅亦霆起身,长腿迈出去,头也不回地上楼了,留下王金生跟袁宝两个呆若木鸡。

袁宝喃喃地说:“六爷刚才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已经那个了?我的天啊,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上回是从法国回来,就搞定了恋爱关系。这次是吵一回架,就定了婚事。六爷不愧是六爷,出手干净利落。”

王金生推了推眼镜:“我看这是六爷的主意,冯小姐那边未必答应。”

“嫁给六爷这么好的事情,冯小姐还犹豫什么啊?”袁宝挠了挠头,搞不懂。

“我的预感而已。”王金生淡定地说道。

那边傅亦霆上了楼,许鹿已经醒了,正在浴室里面洗澡。刘嫂收拾好了地上的衣服,然后整理床铺,手脚很麻利。她向傅亦霆行了礼,把床单翻折起来,正要抱走,傅亦霆道:“等一等。”

刘嫂便停住了。

那床单上有一块很小的血迹,傅亦霆道:“不用洗了,直接换床新的,这个给我。”

刘嫂不知道先生要拿脏的床单干什么,但还是顺从地递了过去。她是过来人,明白上面的血迹应该是女人第一次留下的。她那会儿是新婚之夜放一块帕子,现在的年轻人哟,真是开放多了。

傅亦霆把床单放在一旁,独自坐在沙发上,望着浴室的门,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向她开口。这种莫名紧张的心情,真是很久没有过了。就怕一言不合,又惹她不高兴。

浴室里头,许鹿坐在浴缸里发呆。刚刚醒来时,她还有点懵,不敢相信相信两个人就这样发生了关系。她的思想没那么保守,但是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还是有怀孕的可能。这个时候的医疗水平落后,万一要是…会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她真的还没想过结婚生子那一层的事情。于她而言,事业才刚刚开始起步,还有很长的路走。

可是刚刚那个佣人开口闭口叫她“太太”,还说是先生授意的。

难道傅亦霆打算娶她?所以先在下人面前正了她的名分。

可她觉得不过你情我愿地睡了一觉而已,真的没那么严重,又不是古时候了。

浴缸里的水渐渐变凉了,刘嫂在外面提醒:“太太,水凉了吧?先生在等您,别感冒了。”

许鹿已经纠正过她很多次,她非要这么叫,也没办法。毕竟给她工钱的是外头的那位,又不是自己。许鹿从浴缸里站起来,洗面台上的镜子里映出一具姣好的身体,虽然不算丰满,但玲珑有致,除了胸颈和腰间处欢爱的痕迹,全身透白如玉。

许鹿暗想,这真是一副好皮囊,她自己看了都得感叹。难怪傅亦霆当时的目光,跟着了魔一样。

她用大的浴巾包住身体擦拭,然后裹上刘嫂给她准备的睡袍。这睡袍的材质十分厚实,适合冬天,而且跟上次傅亦霆给她的宽大睡衣不一样,十分贴身,显然是按照她的尺码准备的。

她拿毛巾包住自己的头发,开门出去,刘嫂已经将屋子里都收拾干净,也换了新的床单。傅亦霆正坐在沙发上,茶几的玻璃杯中好像放了一点酒。

刘嫂鞠躬道:“先生和太太若是没什么别的吩咐,我先退下去了。”

傅亦霆点头,然后看向许鹿,伸手道:“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许鹿依言走过去,一下被他抱坐在腿上。他身上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羊毛衣,质地柔软,领口有一股酒味,像是白兰地。

“关于凌鹤年的事情,我们好好谈谈。”他平心静气地说道。

许鹿垂着眼睛,点了点头。不敢看他,大概是因为有过肌肤之亲的缘故,对他的感觉也格外不同了。除了喜欢,还有依恋,就像鸟儿对巢穴那样的归属感。

有时,她真的很累,也不想继续往前走,想找个地方停留,找个人好好靠一靠。现在好像找到那个人,那个地方了。

这种感觉,其实不坏。

“刚才抓到一个记者,就是上次偷拍你们的人,他说自己被人收买。我知道你把凌鹤年当朋友,可他接近你,恐怕有别的目的。凌家的背景很复杂,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也不会简单。所以我希望你能与他保持距离,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明白吗?”

许鹿靠在他温热的颈窝里,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这些话王金生跟她说过,当时她在气头上,故意拧着来。现在她明白他的苦心,而且今天在江边花园的时候,凌鹤年说的话的确有些奇怪。她对凌鹤年真的不算了解,当然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人。

“好,我知道了。”她乖顺地点了点头。

傅亦霆很高兴,没想到她这次这么配合,果然袁宝的话是对的,这丫头吃软不吃硬,看来以后他得改一改沟通方式。他抓着她的小手,亲了口说道:“我们结婚吧。”

许鹿猛地坐直,心中莫名地震了一下,接着狂跳不止。他们才认识几个月,就要谈婚论嫁了?

“你…是认真的?”

傅亦霆点头:“当然是认真的。我仔细想过了,这不是一时冲动,我早就动了想跟你结婚的念头。今天我要了你,也该给你正式的名分,总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地跟着我。你不用现在就着急答复我,但你要好好考虑这件事,嗯?”

许鹿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有高兴,有顾虑,还有彷徨。她真的没有做好准备,去跟他朝夕生活在一起。她现在照顾自己还一团乱,生命里陡然再多出一个丈夫,实在有点突兀。而且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冯家那边…李氏对他们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半晌她才低声说:“结婚的事太突然了,你得让我好好想想。今天的事我完全是自愿的,其实不用你负责任…”

傅亦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叹了口气:“不只是负责而已。傻瓜,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许鹿明白,只是就这样决定结婚,太仓促了。若是一时冲动,恐怕会后悔,所以她没办法立刻答应下来。

傅亦霆也不敢逼她太紧,怕把她吓跑了。他明白,她是特别的,小脑袋瓜里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是换作别的女孩子,知道要嫁给他,应该高兴地飞上天了。她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结婚变成了她的负担。

他真是拿她没办法。

“先吃晚餐吧,吃饭的时候再跟你说件事。”傅亦霆拍了拍她的头顶说道。

许鹿站起来,四处找自己的衣服。

“你的衣服刘嫂拿去洗了。”傅亦霆起身站在一个柜门前停住,示意她过去。

许鹿走到他身边,傅亦霆打开柜门,里面似乎是个衣帽间,他伸手按了墙上的开关,里面瞬间亮堂起来。

许鹿走进去,惊呆了,这个衣帽间比她的房间还要大。墙上都是柜子,按照四季,用途和颜色,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排的女式服装,而且都没有拆掉标签。最上面的柜子还有帽子和手包,中间的玻璃柜则摆放着一些配饰。

她闭了下眼睛,以为在做梦,再睁开时,眼前依旧是这富丽堂皇的模样。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傅亦霆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入口处:“我叫叶青随便挑了一些,你选自己喜欢的。都不喜欢的话,我明天叫人换一批。”

许鹿抬手按了按额头,这种轻描淡写,不把钱当钱的口气,还真是符合资本家的身份。想她辛辛苦苦赚钱,为了一家洋行伤透脑筋,可这里面的衣服,最便宜的,都够普通工人干上一年了。她就算每天不重样地穿,轮一遍也得好久。

这万恶的特权阶级,果然不是她这种升斗小民能够理解的。

她随手挑了一件毛衣和裤子,换好了出来,发现跟傅亦霆穿得有点像。傅亦霆挑了挑眉毛,笑道:“你是故意的吗?”

许鹿不理会他的调侃。反正她现在脸皮也厚了,跟这种人计较钱,真是不自量力。他愿意给什么,她收着就是了。

晚饭照旧准备的是中餐,王金生和袁宝很识趣地没有跟他们同桌吃饭。以前傅亦霆一个人吃,嫌饭桌冷清,才叫他们陪着。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两个若是在场,就是巨大的电灯泡。

折腾了一天,许鹿真的有些饿。傅亦霆给她夹菜,夹了不少,她来者不拒地全吃了,饭量可观。

傅亦霆心想,她多吃点也好,太瘦了,摸起来身上都是骨头。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她吃完一碗饭,问道。

“关于冯记洋行的事情。”傅亦霆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然后慢慢地说道,“冯先月经营不善,想找人入股洋行,起初田中商社很有兴趣,开出的条件也很丰厚。不过他好像并不想跟日本人做生意,所以我就找了段一鸣出面,将洋行七成的股权买到手了。这是冯家的祖业,你打算怎么处置?”

许鹿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嘴,他就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把洋行买下来了。就像冯清的事情,她从来没跟他提过,可是前两天李氏告诉她,日升洋行的王董招秘书,托的一个朋友刚好有关系,能把冯清安排过去,一个月月薪是五十块。李氏高兴坏了。

可听到这件事,许鹿就知道李氏的朋友没这么神通广大,肯定是傅亦霆的安排。

她一直不想自己麻烦他太多,可他总是在帮着解决各种麻烦。而且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很难的事情,于他只是举手之劳。这种巨大的差距,让她不免有些失落。

“新工厂的事情,我已经欠了你不少钱。既然你把洋行买下来,那就正常经营,等我以后有能力了,再向你买吧。”许鹿说道。她相信能靠实力,把冯家的祖业买回来。而且冯记在傅亦霆的手里,总比落在外国人手里好。

傅亦霆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没有反对。

“行,那就照你的意思办。”

吃过晚饭,傅亦霆照例开车送她回家。明明是熟门熟路的,他却开得很慢。为了避免碰见熟人,他把车停得离弄堂口远了些,把许鹿抓到怀里亲热。

他是真的舍不得放掉她。尤其尝过她的滋味以后,简直是入骨入魂,难以忘怀。

驾驶位置的空间很小,两个人紧贴在一起,许鹿逃都没地方逃。虽然他们停的位置不起眼,可还是怕被邻居看见。许鹿挣扎了半天,傅亦霆才肯放过她,她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迅速扣好内衣,再把毛衣拉下来,又整了整头发。那慌乱的小模样,就像偷情怕被人发现似的。

傅亦霆觉得好笑,自己明明是她名正言顺的男人,被她弄成见不得人一样,于是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脸。

“放心,不会有人看见。”

这周围都是他的人,哪个不长眼睛的敢过来。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许鹿红着脸凶道。虽然他们已经那样了,但是在家里跟在外面是两个概念。这个人太肆无忌惮了,以为整条街都是他的?

“好,路上小心点。”傅亦霆笑道。她现在凶起来的模样,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莫名地可爱。

许鹿要下车前,转回头认真地看着他:“过几天,你来家里吃顿饭吧。等我的电话。”

傅亦霆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她已经像只小鹿一样,逃远了。

第四十一章

许鹿回到家,冯清正在桌边收拾碗筷,看到她就问:“姐,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许鹿问道,“娘在哪里?”

冯清手指着冯易春的屋子,说道:“在给爹擦身子呢。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许鹿原本往屋子那边走了几步,听到她这么说,便停下脚步看着她。冯清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在桌子上,将许鹿拉到一旁:“娘托人给我在日升洋行找了个工作,我总觉得娘的朋友没那么大本事,是傅先生帮我找的吧?咱们家的纺织厂,不就是那家洋行投资的?”

她能猜出来,许鹿倒也没有隐瞒,便点了点头。

冯清往小屋里看了一眼,生怕李氏听见一样,小声说道:“姐,我实在不想做秘书,整天看那么多字,整理文件,真的很无聊。傅先生那么有钱,名下的产业也包括电影公司吧?不如你跟他说说,让我去电影公司怎么样?”

许鹿看着冯清:“你去电影公司,想做什么?”

冯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想来还是做着那个明星梦。每个人的梦想都应该被尊重,只不过这条路并不是冯清想得那么简单。许鹿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便说道:“等我跟他商量一下再说。”

“谢谢姐!”冯清达成所愿,高高兴兴地继续收拾碗筷去了。

许鹿摇了摇头,冯清这些日子也算安生,没再惹事。相处下来,她对这个妹妹也算多几分了解,她涉世未深,还有几分虚荣和自私,倒也不是什么坏到骨子里的人。

许鹿走进屋子里,李氏正在给冯易春翻身。冯易春卧床,每日进食不多,加上没有运动,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李氏听从洋医生的建议,坚持不懈地给他按摩,但是他醒来的几率却在不停地降低。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小婉,你有事吗?”李氏一边忙,一边问道。

“娘,我想跟您说件事。”许鹿深呼吸了一下,“我跟傅亦霆在一起了。”

李氏身形僵住,而后一下转过身来,好像不相信:“你说什么?你跟谁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