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落在那精致的锁骨之上,咬出一处艳美的红痕,绝然出声:“你是朕的!是朕的子非!今生今世,都是朕的人…”

第三十章 金屋藏娇

已经是响午时分。

小院之中,有灿烂的阳光射进来,丝丝光线照在男子俊朗无暇的面容这上,听着身旁之人细致汇报,心思却是一阵恍惚。

襄儿,进宫有好一阵了,怎么还没回来?

“主了,城外各处落脚之处,已经布置妥当…”

“很好,你下去吧!注意小心谨慎,切勿走漏风声!”

男子摆了摆手,那禀报之人便是疾步离开。

看了看天色,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朝府门走去。

手指抚上脸颊,临别时,那个轻柔幽香的吻,似乎刚刚才印上去一般。

“等我回来…”娇弱磁性的嗓音,犹自耳畔低低响起。

唉,他真的是太纵容她了!

可是,不宠行吗?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失望与不满?

闭上眼,唇边噙满笑意,襄儿,这所有的后路,他都已经谋划好,已经打理通畅,等她回来之后,便是可以着手实施了…

襄儿,快些回来,回来——

微风轻起,树啊随之起舞。

那丝丝缕缕的风,会将他思念,送到那个少年的身边吗?会吗…

御书房里,窗户大开着,也有微风吹拂进来,却丝毫不能给人带来清爽与惬意。

柔弱的女子,被强势的男子,死死压在身下。

“皇上,求你不要,住手!快住手!”嘶吼着,死命去掐他,去打他,可是,她那微乎其微的力气,怎么敌得过身为男子的他?

“别让我恨你,会我恨你,恨你…”

“恨就恨吧,至少你心里是有朕的…”

他的龙袍,他的内衫,已经尽数褪去,那赤裎着手臂之上,一条狰狞的疤痕,甚是醒目,却是让她在挣扎的同时,心里有着微微的怔愣。

这疤痕,便是她当年刺那一刀所留下的吗?

来不及多想,那火热的大手,已经紧紧扣住她的手臂,他的唇,落在她有胸前,她的小腹,在每一处圣地流连忘返,许久,才逐步朝下,最后,落在那幽美的身下,声音含糊响起:“子非,朕的小子非,朕爱你,那么爱你,朕的心里只有你,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听得他的话,忽然之间,升起一点希望,脑中灵光一闪。

“你爱我?是真的吗”抓了他的手,喃喃道。

“别怀疑朕对你感情,朕爱你,一直爱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爱我?”接爱他的话,沉声喝道:“轩辕霁云,你口口声声说怜我,爱我,保护我,便是以这样的方式吗?对我用强,便是与那下药之人,又有何区别?这样的方式,只令我深恶痛绝!这样做,即使得到我的人,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是的,用强暴的方式,象她这般心高气傲之人,宁愿死,都不会接受!

“朕不管,朕要你,就算下一刻下地狱,朕都要你…”他覆身上来,坚定的抵上她的柔软:“让朕爱你,朕会好好爱你…”

眼前的男子,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对自己,是势在必得!

尽管还在挣扎,尽管还没有放弃,冰凉的泪水却是不住滑落,绝望的感觉,从胸腔之中不断溢出,一点一点扩散,慢慢地,划蔓延至全身各处。

“不要,不要,让我死,你让我死…”

“朕爱你,朕要你,朕不会让你死,朕生死都要和你在一起…”

“太后驾到——”门口炸开一声高唱,于她,便如天簌一般。

接下来,便是一阵争执声响起:“太后,您不能进去,皇上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太后,太后——”

“混帐奴才,哀家有正事要禀告皇上!无端阻挠,想必是包藏祸心,你要造反不成?来人,给哀家拿下——”

轩辕霁云闻声皱眉,万分不舍从那赤裎美好的身子上退了下来,抓起塌上的龙袍,披在身上,大步踏了出去。

慕容襄一见他离开,赶紧翻身坐起,顾不和、得喘口气,抓起自己的衣衫,手忙脚乱,胡乱扯上,动作间,胸口急促起伏着,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仍是不住往下落。

门外,高勤哪里阻挡得了齐太后的汹汹气势,已经被她抢到门口,一旁的玉妃趁机用力拉开开房门。

“大胆!朕的御书房岂是你随便进出的!”轩辕霁云立在门口,龙袍随便披在身上,白皙精瘦的胸膛大半露出,十分耀眼夺目。

众人哪里见过皇帝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呆住不动。

“母后,请问有吗?”冷然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声音象千年寒冰。

“哀家听说有人以议事之名,在御书房不顾廉耻,迷惑皇上,淫乱…”话声未落,已被轩辕霁云厉声打断:“谁人所说?”

“臣妾,臣妾亲耳听到…”玉妃刚一开口,便是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一片。

“滚——”轩辕霁云收回手掌,冷冷看着她:“别以为朕平时不闻不问,你就可以在宫中恃宠而骄,只手遮天!以前,是因为朕没有在乎的人,所以懒得去管,如今,朕心爱之人就在御书房中,若是吵闹到了她,不管是谁,朕都将重重责罚,六亲不认!”

“皇上——”玉妃睁大了眼,抚着脸颊,不敢置信地望着他:“臣妾明明看见,进了御书房的人,是那个慕容襄…”什么时候,那个少年臣子,成了他心爱之人,难道他们,他们…

轩辕霁云冷笑:“朕召子非前来,干你何事?你好大的胆子,时时都在盯着朕,监视朕!今日看在母后的份上,朕暂且饶过你,若有下回,革去贵妃头衔,打入冷宫…”话声未落,却听得屋内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什么东西打碎了,怔愣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时神色大惊。

“母后,若无他事,请回吧!”

匆匆说完,不再看他人,身影一闪,便是奔回房中。

房门一关,屋外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一进门,便见得那个纤弱的人影,面色苍白,急促喘息着,瑟瑟颤抖着,后退着,握住一片尖锐的茶杯碎征,指向自己嫩白的手腕内侧,一眨不眨她,死命瞪着他。

“你别过来,别过来!”声音沙哑着,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你再上前一步,再逼迫于我,我就死在你面前!我说话算话…”

“子非,你住手,扔了它,先扔了它!听朕说,朕不会伤害你,朕舍不得伤害你,方才是朕错了,朕太心急,朕跟你道歉,朕向你赔罪…”一小步,一小步靠近她,见她不为所动,那纤长的手指已经在用力下去,心中大痛,忽然厉声吼道:“你南棠慕容世家的身家性命,你还要不要?若是你有什么事情,朕便要他们一起陪葬!你信不信,朕一定会让他们陪葬!朕说到做到!”

她的家人?

神情决绝的小脸,一下子呆滞。

轩辕霁云一个箭步过去,衣袖一挥,将那危险的瓷片拂落在地,下一刻,便是将她紧紧抱住不放:“子非,你别吓朕,别吓朕!”

“你若是强迫于我,我生不如死…”

“子非?”他身子一震,抬起眼,其中的情潮,已经变为不顾一切的决心:“朕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你所有的一切,都朕的,是朕的!你说,要怎样,你才能接受朕?”

他不再强迫她了吗?

危险,终于过去了吗?

泪眼之中,望着他的脸,眼神之中,不似说谎,狂乱的内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长长舒了一口气,思索半响,方才清晰说道:“我慕容襄的夫君,不管是天子也好,还是平民也好,总之,一辈子只能爱我一个人,只能有我一个人,什么三妻四妾,什么雨露均沾,想都别想——这个,你做得到吗?”

那言下之意,要了她,就必须废掉整个后宫,独宠她一人,作为一名帝王,就算他愿意,那齐太后,还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文武大臣,都是不会答应的。

侧过身去,心底渐渐轻松,等待着他的回答。

“朕答应你,废掉所有妃嫔,十日之后,举行立后大典,从今开始,只你一人,与朕共享这河山——子非,你将是大汉有史以来最聪慧美丽的皇后,朕以你为荣!”轩辕霁云盯着那朝思暮想的容颜,缓缓地,坚定地说道。

“皇上——”惊愕抬眼,想不到他竟然不假思索,这般回答,看来,她却是低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低估了他对自己的感情。

如此,即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贞洁,总算得以保存了。

她还有十日时间,足够。

轩辕霁云满足看着怀中逐渐安静的人儿,将那柔软的娇躯紧紧搂住,手指过去,划过她的眼睑,轻柔拭去那一滴宛若扬技玉露般的清泪:“子非,方才是朕生气,粗鲁了些,莫要怪朕,朕答应你,大婚之前,不会碰你,但是这辈子,朕对你决不放手,决不…”

忽然一掌,劈在她的后颈之上。

尚在思索之中,只觉得颈后一痛,立时身子一软,昏厥过去。

周边,是一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无边无际的黑。

是谁,在温柔地抚摩着她的脸?

又是谁,在耳边亲密叫着她的名字?

不是叫“襄儿”,而是叫的“子非” …

随着时间的流逝,后颈的痛楚,逐渐消失。

抚着额,脑中还有丝昏沉,慢慢睁开了眼,张口便唤道:“若尘…”

“姑娘醒了,快端热水过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咦,怎么叫她姑娘?她的府中,何时来了个这么个小丫环?

“姑娘,请让奴婢伺候梳洗更衣。”两名清秀的宫装少女站到榻前,一左一右,将她小心翼翼扶了起来。

慕容襄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致,瞪大了眼,这是在哪里?

纱慢低低垂落,环佩典雅相映,屏风,小几,妆台…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富丽堂皇,华美尊贵,跟自己府中的厢房,便是天上人间的差别。

茫然间,无数画面在脑中拼凑起来,形成了最后的意识。

自己被击晕了,看这情形,却是留在了皇宫之中。

值得庆幸的,轩辕霁云,最终还是没有侵犯自己…

低头,瞥见自己着一条百褶裙,没过脚踝,长长坠地,上身只着一件鸾凤绣纹的藕色肚兜,单薄的布料,遮挡不住那一片绮丽的春色,胸前诱人的沟渠,身下曼妙的腰肢,连同那香肩玉臂,尽数暴露在人前。

“谁给我换的衣衫?”低沉暗哑的男声响起,目光过去,清冷而又凌厉,直把身边的两人吓得身子一颤。

“回姑娘,是奴婢…”其中一名宫女福了福身,慌忙答道:“皇上吩咐,让奴婢二人来清音苑侍候姑娘。”

“清音苑?这是什么地方?在皇宫的哪个位置?”

“请姑娘恕罪,这个,奴婢不敢说…”

“放肆!”幕容襄怒极站起,瞪着那一脸卑微的宫女:“既然是来侍候我,我便是你们的主子,主子的问话,做奴才的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里还敢有所隐瞒!莫非,是对我这个主子满意,想要另觅高枝?”

“奴婢不敢!请姑娘恕罪!”那忽然而生的气势,却是将两人吓了一跳,急忙跪下,不住磕头求饶。

“公子,她们确实不也回答,这是皇上的嘱咐,请别再为难她们。”门庭外,传来沉稳的男声,有人大步踏了进来,却是那侍卫统领阮慎言。

一见是他,不知为何,却是心生惊喜,迎了上去:“阮统领!”

“公子,你,你——”阮慎言一蹩之下,面色潮红,赶紧转过身去:“春寒凛冽,请公子保重身体,及时加衣…”

慕容襄惊呼一声,赶紧转身过去。

老天,她怎么忘了,自己身上仅是穿了一个肚兜,就急着待客去了,真是羞死人!

这女装,实在不习惯呢,把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公子,卑职去外面等候。”一想起方才瞥见的绝美景象,心如雷鸣,侧身行礼过后,便是脸颊涨红,急急而去。

见他推门出去,已然不见,这才坐回榻上,朝那两名宫女摊开手掌:“快拿衣服来!”抢了这么多年的男子,她可学不来淑女的矜持言行。

“是,姑娘。”两个稳中有降自捧着一堆华美服饰过来。

幕容训瞥了一眼,挥开她们伸过来的手臂,沉声道:“将这些女装统统收走,我要穿男装,而非女装!”

两名宫女对视一眼,皆是不解,其中一名如实报道:“回姑娘,这一屋子,全是皇上赏赐的,均为女装,并无姑娘要的男装…”

全是女装?

看样子,轩辕霁云是不打算让自己做回男子了!

眼见她二个说话举止不似作假,郁闷之余,便是无奈挥手,道:“好了,好了,你们随便给欠穿孔机戴吧,动作快些,谢谢…”一见那么繁琐的女子服饰,就是一阵头大,这个时候,怎好再计较什么,方才的所有,只是一时气话,她慕容襄,几时欺负过女孩子,做过为难别人之事!

“是,姑娘。”那两名宫女喜滋滋端来服饰,为她梳洗装扮起来。

换上一身清澄的月白宫裙,雅致的梅花绣纹缀满裙摆,簿透的轻纱幡然外罩,适度包裹住那玲珑有致的娇躯,更显出酥胸挺拔,纤腰柔细,直把那两名宫女看得目光呆滞,半响,才回过神来,痴痴道:“姑娘真是美若天仙!若是皇上看了,不知道该有多欢喜!”

提到那皇上,慕容襄却是面上一冷。

该死,自己第一次恢复女儿装束,竟然是在这皇宫之中,如同那些成天争风吃醋的后宫女子一般,为了博得帝王的青睐与宠幸,而盛意妆扮——她这般心高气傲之人,怎能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姑娘…”宫女见她脸色突变,不知是哪里怠慢了,心中又是忐忑不安起来,这看起来娇滴滴的仙女,怎么会有比男人还要骄傲强悍的气质?

“别害怕,不关你们的事,我是跟自己生气…”摆了摆手,几步过去,坐到那妆台之前,轻抚那一头柔亮顺滑的青丝:“帮我梳妆吧,别太繁琐,简单些就行。”

怪只怪她太麻痹大意,风御庭已经多次提出对霁云的猜疑,自己仍是凭着心底那丝歉疚与怜悯,一意孤行,才有今日的结果。

想想真是好笑,自己居然也有今日,成为帝王金屋藏娇的对象。

如今女子身份已经彻底被揭露,轩辕霁云,要他对自己放手,已经是不可能了!

这下,可怎么是好?

“姑娘,梳妆好了。”帮她略施粉黛,梳好发髻,最后在那云鬓之上插上一支珠钗,一旁的宫女住了手,望向她的眼神,双目发光,越来越痴迷:“姑娘看看,可好?”

慕容襄随意往那铜镜望了一眼,淡淡说道:“甚好,就这样吧。”

这女装穿在身上,真是不习惯,不耐扯起那柔长的裙摆,走出门去。

“阮统领——”

阮慎言正在外间,不住踱步,忽然听见一声轻唤,急忙转过头来:“公子,你——”这一声,在看清来人的容颜之后,顿时杵在原地,呆若木鸡。

那迎面而来的女子,云髻简单盘起,映出一张绝色容颜,眉若柳叶青黛,眸似秋水明媚,面如芙蓉粉泽,琼鼻俏丽,樱唇柔嫩,一颦一笑,神情楚楚间,却又带着那一如既往的清明自信,玉带环绕,衣袂纷飞,只那么亭亭行来,往跟前一站,端的是绝世而独立,盛颜仙姿,端雅冠绝。

没想到,公子的女儿装扮。竟是如此倾国倾城!

慕容襄见得他那呆滞模样,不觉暗自好笑,拍了拍脸颊,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轻哼一声:“阮统领,这样一副自皮囊,值得你如此神情吗?”

“公子…实在让卑职震惊…”收回惊艳我目光,垂头抱拳,内心逛跳,不敢再抬眼看她。

“谢谢你,仍然愿意叫我公子——”叹了口气,寻了锦凳坐下,坦然道:“说吧,是皇上叫你来看我的?”

“正是。皇上担心公子心情不好,让卑职来看看,陪公子说说话。”阮慎言总算是收敛心思,正色道:“皇上对公子情深意重,请公子不要辜负皇上的一番心意!”

“情深意重?”慕容襄起身,走向窗户,那里,有几只翠绿的鸟儿在树梢鸣叫着,低低飞过,很是自在,看了一会,回头看他,冷笑一声,目光清冷而绝然:“把我囚禁于此,不见天日,这笼中之鸟的生活,岂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