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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岳还在?”她问唐飞。

“哦,弯弯住得远,我要先送她回去,回来之后再和阿岳一起回家。”

“回家?”

唐飞食指往上点点:“我们就住楼上,我和阿岳。”

“哦…”童希贝挪着脚步,犹豫着,“你是说,你一会儿还要回来?”

“对啊,大概要将近一个小时吧,阿岳就在这里等我。”

“那…我能在这里坐一会儿吗?我不是很想回家。”

“当然可以啊,我给你泡一杯热柠檬茶吧。”

唐飞和弯弯离开后,童希贝端着柠檬茶,慢慢地往阿岳那里走去。

四周很暗,阿岳侧躺在沙发上,他的酒瓶子放在桌子上,听到她的脚步声后,他的身子微微地动了一下。

童希贝停下脚步,阿岳侧了侧头,翻了个身,变成了仰躺的姿势。

“站着干吗?坐啊。”他缓缓地开口,语调很平淡。

童希贝在他对面坐下,捧起柠檬茶小啜一口,酸酸甜甜,很好喝。

阿岳没有再说话,童希贝忍不住开了口:“喂,阿岳。”

“恩?”

“上次,谢谢你啊。”

“你骂我神经病,还要谢谢我?”阿岳低低一笑,“那我是不是还要说不客气?”

“不是那次啦,是前面那次。”童希贝脸红了,“后面那次,对不起。”

“不客气。没关系。”阿岳坐起了身,右手探到桌上寻找那瓶酒。

童希贝先他一步把酒拿了过来:“你别喝了。”

阿岳在桌上摸索的手停滞下来,他靠在沙发上,问:“为什么?”

“喝酒伤身。”

“与你无关吧。”

阿岳的语气有些冷,童希贝觉得自己的确是有点多管闲事,想了想就把酒瓶子推到了他手边:“那你少喝点。”

阿岳拿起瓶子,仰头喝了一口,说:“这儿已经打烊了,你干吗不回家?”

“你管我!”童希贝绕着手指,“老板都允许我坐一会儿了。”

“是么?”

“是啊,那你呢?你干吗不回家?”

“因为我看不见,自己回不了家。”阿岳的语气很平缓,好像在讲一件平常事。

童希贝不知怎么接腔,看阿岳又开始喝酒,她有些担心地说:“喂,你真的少喝点啦。”

“干吗?”阿岳放下酒瓶,歪了歪头,说:“喝酒不妨碍别人吧?我又不相亲。”

“呃?”

“话说,你最近怎么不来了?很久没见你来相亲了。”

“啊?”童希贝大惊。

“你不是一直都来这儿相亲的么,我算算…一共见了十个男人吧。”

“你…你怎么知道?”

阿岳指指自己的耳朵:“谁叫你都喜欢坐边上那个位置,我都听到了。”

“你变态啊!偷听别人说话!”童希贝气急败坏,想到自己与男人们相亲时的对话都被他听在耳里,简直是无地自容。

“喂,是你们自己讲得很大声好吗?”阿岳掰起了自己的手指,“其实我挺纳闷的,有几个男人我觉得不错啊,你为什么没看上他们呢?”

“哪几个?”

“四号先生,那个做总经理助理的,听他说话很有涵养啊,为人应该不错。”

“哦…他啊…他其他地方都还好啦,就是…个子太矮了,他只有165公分哎,和我差不多高了。”

“这样啊,怪不得。那七号先生呢?那个开宠物店的,似乎是挺阳光的一个人,而且喜欢小动物的人都挺善良的。”

“他养蜥蜴啊!还有蛇!”童希贝想起这个人就身子发抖,“我从小就怕这些东西。”

“九号先生又有什么毛病?就是那个音乐制作人,我听你和他聊得还挺愉快的。”

“这…我,我干吗要告诉你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咯!”童希贝开始耍赖了。

阿岳叹气:“女人啊,你就是太挑了,才会嫁不出去,童希贝,不要这么挑挑拣拣,一把年纪了,再拖下去更斗不过那些小姑娘了。”

童希贝目瞪口呆:“你知道我的名字?”

阿岳哈哈大笑:“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快要27了,射手座,喜欢看书、旅游、看电影、健身。你爱喝咖啡,最爱焦糖玛奇朵,不爱喝绿茶,喜欢吃鸡肉和牛肉,不爱吃猪肉,蔬菜水果都不挑,哦,你还喜欢吃抹茶味的东西,你毕业于财经学院市场营销专业,目前在LB公司从事隔音器材、隔音工程的销售工作,年薪不定,在8万至18万之间,你还按揭买了一套房子,在郊区,有130方。你…”

“行了行了…”童希贝觉得头疼,“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把这些东西都记下来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觉得挺有趣的。”阿岳摇摇头,“我很想看看,你这么挑,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你什么意思呀!谁说我挑了!我,我今晚上还约会来着!”童希贝脸涨得通红,“终身大事能这么草率吗?我总得找个有感觉的呀!”

“有感觉,又要帅,又要高,还要有钱,有文化,有体面的工作,这世上有几个男人做得到?”

童希贝撅起嘴,回敬他一句话:“我要找什么样的,与你无关吧!”

“呦,你还挺记仇。”阿岳在沙发上摇摇摆摆,“我猜,你今晚,是和十号先生约的会。”

他说对了,童希贝很郁闷。

“他是我前男友。”

“我知道。”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我猜到了。”

“为什么?”

“听你的语气就知道了,他要是真对你说了什么,你早蹦回家去了,还来这里干什么。”

童希贝转着杯子,说:“阿岳,你说,我要是和他重新开始,靠谱么?”

“别问我,我不知道。”阿岳懒懒地靠着沙发背,摇头晃脑,“如果你觉得自己驾驭得了他,就大胆地上,但是我觉得,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的确是如此。阿岳只是一个陌生人,却好像能读懂她的心。

童希贝情绪低落,叹了一口气:“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等Don没关系吧?”

“没事,你帮我把门关了就行,哦,再帮我把灯都关了吧,开关都在吧台里。”

“把灯全关了?”

“对,我不需要灯。”阿岳又笑了起来,“童希贝,祝你好运,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阿岳啊阿岳,乃啥时候能离开沙发呢?我都替你急~

VIP章节 705、你是在调戏我吗?

唐飞回来的时候,咖啡馆里已是漆黑一片,他打开灯,走向那张沙发。

阿岳依旧躺在沙发上,唐飞拍拍他的手臂:“阿岳,我们走吧。”

阿岳默默地爬下沙发站起身,唐飞拉过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边走,一边问:“希贝走了?”

“恩,走了有一会儿了。”

“你们聊了吗?”

“聊了几句。”

“她已经知道…”

“对。”阿岳点头,“她上次就知道了。”

唐飞不再说话,带着阿岳出门绕着房子转了一圈,走进了朝北的楼道。他们住在咖啡馆楼上的居民楼里,是一间普通的两居室。

回到家,阿岳才把手从唐飞肩上放下,自己摸索着走进了卫生间。唐飞烧了一壶水,觉得肚子饿,又架起锅子开始煮面条。

阿岳出来的时候,唐飞问他:“要不要吃碗面?”

“也好。”

唐飞就从冰箱里多拿出一把挂面,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说:“今天阿姨给我打电话了。”

“哦?”阿岳在客厅里坐着,他侧了下头,“她说什么?”

“问你好不好,什么时候回家去看看。”

“你怎么说?”

“你要我怎么说?”唐飞把面条下到沸水里,“我说一切都听你的,你想回去了,我自然会陪你回去。”

“…”

“阿岳,你是该回去看看的。”

“再说吧。”阿岳站起身,走到客厅的边柜旁,伸手从里面拿酒,摸过一瓶又一瓶,他皱起眉,终于拿出一瓶,问唐飞,“这个是什么?”

唐飞从厨房探出头:“澳洲葡萄酒,上次我去超市时买的。我说,大半夜的了,你还要喝?”

“…”阿岳想了想,又把酒放回了柜子里,“面条好了么?我饿了。”

“快好了。”唐飞忙活了半天,端出两碗鸡蛋面,一碗放到阿岳面前,把筷子递到他手里,“小心烫。”

阿岳慢慢地挪过碗,低头吃起面来。

唐飞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什么时候把头发剪一下,胡子刮一下,难道你一辈子都要这样吗?”

“无所谓了。”阿岳满不在乎地笑,“唐飞,你要是觉得麻烦,就给我找个保姆,我一个人也能过日子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唐飞有些气,“阿岳,我和你说真的,你该考虑下以后的事,你还很年轻啊。”

“别说这个了,你的面做得不错。”阿岳深吸一口气,“好香啊,其实你可以考虑下在Shining Coffee推出商务简餐,这附近写字楼还不少,午餐、晚餐的生意也能赚不少钱的。”

“阿岳!”

“…”阿岳拿着筷子的手一滞,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认真地说,“唐飞,你告诉我,我还能做什么?”

唐飞望着他脸上那副黑黝黝的大墨镜,一颗心沉重起来。

童希贝觉得自己一定是着魔了。

回到家,洗完澡钻进被窝,她满脑子都是与阿岳在咖啡馆里的对话。

当时他们的周边没有亮灯,只有吧台处的灯光幽幽地照过来,阴暗的光影下,她看着阿岳的脸,他戴着墨镜,头发蓬乱,胡子拉碴,唇边却挂着不以为意的笑。

真是一个怪人。

童希贝卷着被子翻来翻去,半个小时后都没有睡着,她干脆下了床,到客厅偷了一瓶童大林喝了一半的红酒回房喝。

她没有用玻璃杯,而是学着阿岳的样子对着瓶口猛灌,咕嘟一大口下去后,喉咙立刻烧了起来,童希贝觉得很过瘾,索性从自己的小柜子里翻出一包薯片,盘腿坐在床上,就着薯片喝着红酒,一直喝到脑袋迷迷糊糊地,她扑通一下倒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童希贝睡过了头,上班迟到。

领导看着灰头土脸的童希贝急匆匆地跑进办公室,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新的单子,叫她去跟进。

童希贝与对方打电话联系,仔仔细细地问了工程现场的情况,挂下电话,她收到对方发过来的图纸,仔细研究后,她给对方做了一个简单的初步方案,又与对方约定了查看现场的时间。

一通忙完,童希贝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脑子空下来,她又想起了阿岳。

阿岳是个神秘的人,邋邋遢遢,疯疯癫癫,却又有着一股特别的魅力。童希贝本来以为他很沉默,没想到一聊起来才发现,其实他的话很多,而且他的声音非常好听,音质低沉,又带着一点漫不经心,性感得会令童希贝心里升起一种酥酥的感觉。

阿岳还有一双好看的手。童希贝还记得那天晚上,他用双手抚过自己的脸颊时,她紧张又惊讶的心情。

不知道阿岳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见,是先天,还是后天?是生病,还是事故?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不知道阿岳为什么会待在这个咖啡馆里,天天抱着酒瓶子赖在沙发上,他是在借酒消愁吗?

童希贝止不住地在心里瞎猜,阿岳对她已有了很多了解,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童希贝知道,自己是好奇了。

童希贝可说是顺风顺水长大的,成长过程中从未遇见过这样一个人,阿岳的身上似乎带着许多故事,令她想去探究,又觉得这样的探究有点儿像在玩火,一不小心就容易烧着自己,还会伤到他。

下班前,童希贝接到了杜翔的电话,直到这时,她才发现整整一天,她都是在想阿岳的事,本来应该让她烦恼的杜翔,一次都没有进过她的脑子。

杜翔约童希贝周末出去玩。

“去哪儿?”

“郊区的农家乐,和几个朋友聚聚。”

童希贝有些诧异,要去和杜翔的朋友见面?以什么身份呢?

“现在天气很好,出去玩正合适,希贝,一起去吧。”杜翔的声音柔柔的,童希贝脑筋一转,就答应下来。

在她看来,阿岳只可远观,杜翔却可亵玩。

童希贝挠挠头发,心想自己真的真的不能再去想阿岳了。

下班回到家,童希贝和卢静说起周末要和朋友出去玩,卢静大喜,追在童希贝屁股后头问是和谁,童希贝嘿嘿一笑,说:“你猜猜看,是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谁呀?”

“杜翔。”

卢静反应了几秒钟才想起杜翔是谁,她气得跳起来:“不行!”

“干吗不行啊?”童希贝觉得奇怪。

“和谁都行,就是不能和他!童希贝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混蛋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当初那么对你你还和他纠缠个屁啊!”

童希贝无语,揽着母亲的肩说:“妈,是你把他的电话给我的耶,他是我的相亲对象呀。”

卢静傻了,随即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希贝呀,你听妈一句话,这个男人真不是个好东西,你见了这么多男人怎么独独就看上他了呢?你们不会是要重修旧好吧?”

童希贝大笑:“妈,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急什么,我有分寸的。”

卢静不说话了,她知道女儿的脾气,童希贝这个死脑筋,不吃点苦头是不知道回头的。她开始后悔当初怎么没有调查清楚对方的详细情况,一想到当年杜翔离开时童希贝失魂落魄的样子,卢静就恨不得拿个菜刀把那个死小子大卸八块。

晚上,童希贝在房里上网,发现网上有一个帖子:今年的光棍节,你脱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