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你恋人作者:月星汐

又囧又槑又霹雳!

八月中旬,虽然从历法上已经进入秋季,可是天气仍然是如火般的炎热,世界都仿佛被高温烤成白色,昆虫们没精打采,叶子被晒得打了卷儿,花朵儿也变得蔫蔫的。

然而,对于静纸音来说,再高的温度,也温暖不了她那颗受伤的心。

“冷!好冷!”

静纸音抱着头,无比沮丧地趴在公园的长椅上,任凭炽热的阳光直射,她的身体仍然不住地打着哆嗦。

“暖不回来了啊!”

她颤抖着叹气,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一条被遗忘在冷冻车角落里的鱼,死都已经死了,还被冻成冰砣;冰成冰砣也可以忍受,偏偏还被所有人遗忘,连被摆上市场展示贩卖的机会都没有。

给她的心灵造成严重冻伤的罪魁祸首,是简约那个臭小子!

简约,是天使镇樱雪高等学园SUPERSTAR,不论男生女生,都心服口服地称之为No.1。他作为视线乐队的灵魂人物,头发总是染成酷酷的深蓝黑色,平时嚣张得很,眼睛简直都要长到天上去了。

静纸音只是樱雪高中一个普通的学生,学习不好不坏,家境不穷不富,长相不丑不美,个性不刚不柔…这样的女孩子,身上似乎找不到一丁点儿的闪光点,是最大众化的那种,一般十个女生里面得有八个是这样的,通常情况下,她们站在人群里,便和隐形人一样。

这么个不起眼的女生,本来跟简约那种超级偶像是搭不上半点关系的,可是,偏偏在半个月前,这个人突然来到她的教室…

那天黄昏,暑假补习班刚刚放学,纸音埋头在教室里整理物品。

一片阴影突然落在她的书桌上,耳边响起一个冷冷音:

“你是静纸音?”

纸音愕然抬头,不知何时,面前出现了一名男生。

他高高的个子,背对着夕阳,看不清面容,头发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闪着深蓝色光泽。

“我是简约!”

静纸音当然知道这个人是大名鼎鼎的简约,可问题是,他为什么来找自己?“你——找我?”她纳闷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确定。

“跟我走一趟!”简约说。

这不是祈使句,而是陈述句,语气里全是施舍的意思,就仿佛国王肯亲自招见下属,那个人就应该受宠若惊、五体投地才对。

纸音眨眨眼睛,站了起来——这并不是要跟他“走一趟”的意思,而是他站着她坐着,脖子仰成一定角度,才能够和他说话,这让她很不习惯。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跟我走一趟!”简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这个人好狂妄!纸音有点不高兴地回答:“对不起,我还要去打工…喂!你干嘛!不要拉我!放开我…”

简约已经不耐烦地抓住她的手臂,直接将她拖出教室,从侧楼梯一直走下去。

静纸音用力挣扎着,“喂,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她有得罪他吗?应该不会啊!她这样平凡的人物,和他是站在天地两极,想得罪都没有机会的!

挣扎间,她已被他拖到地下室,又推进一间密室样的房子。室内的光线十分的幽暗,只有屋角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从明亮之处骤然来到暗沉的空间里,纸音一时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心里越来越恐慌,忍不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救命…”

“闭嘴!”简约训斥着,松开手,解除了对她的控制。

静纸音立刻跑到角落躲了起来,双手握成拳头,壮着胆子地威胁:“别过来啊,过来我跟你拼了!”

并没有人理她。

纸音提心吊胆地等了几秒,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终于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屋子正中,是一个小小的舞台,上面凌乱地摆放着键盘、鼓、吉他、贝斯等乐器。

这是…这是视线乐队的排练场?简约为什么抓自己来这里?

纸音呆了呆,忍不住走上前去,拾起了舞台上的一把吉他,华丽的V字型琴身,看上去十分漂亮,她忍不住拨动琴弦试了一下音,音质相当完美。

“喂!别乱动!你赔不起!”

室内的灯光突然大亮,纸音迅速回头,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说话的,是一个穿红色衣服神色高傲的女孩。

纸音有点尴尬地把吉他放回原处,“对不起——”

一个头发像刺猬一样的男生问:“简约,这是什么人?”

“她叫静纸音。”

男孩有些惊讶地走了过来,“静纸音?你就是简约说的那个人?”

静纸音怔怔地问:“说…说我什么了?”

“简约说,你会弹吉他!”男孩上下打量她,“你真的会弹吉他?”

“我…我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吉他…”纸音被他们搞糊涂了。没错,她从小学开始就和父亲学吉他,一直学到初中毕业,离开家乡到樱雪高等学园上学才暂时停下。可是,简约怎么知道的?

“是这样,我们乐队的主音吉他杨霆昨天生病住院,暂时不能参与乐队的练习,可是两周后新学期开学,迎新会上我们乐队要表演,少了吉他,乐队就不能演出了。简约说,他听过你弹吉他,所以,想请你暂时来我们乐队。”

“他…听过我弹吉他?”纸音有些惊讶,自从进了樱雪,学业繁重,而且平时还要打工,所以已经把吉他放下了,只是偶尔闲了才弹几下,他怎么会听到的?

简约没有回答,弯腰拾起吉他,放进她的手里,简单地介绍:“雷蕾,节奏吉他;李剑,爵士鼓;我,贝斯;键盘手刚刚转学了,不过没有键盘也没有关系。静纸音,你只要暂时代替杨霆就好。”

红衣女孩腾地站了起来,“凭什么她上来就弹主音?”

简约走过去看着那个女孩,口气淡淡地说:“吉他,她比你玩得好!”

红衣女孩脸色微变,“简约,你是什么意思?”

简约没有理她,而是转向纸音,“弹一段solo试试。”

纸音有点尴尬,“我…我从前都用的木吉他,没有用过电声吉他!”

简约停顿了一下,“那么,你要尽快去熟悉了!大家准备,先磨合一下!”

静纸音无语。这是什么跟什么啊!都用不着征求她的意见,事情就直接定下来了?

另三个人已经各就各位,一边试音,一边喊:“静纸音,速度!”

纸音张了张嘴,想要反对,可是他们弹奏乐器的声音,一瞬间让她的心有些雀跃,学了近十年的吉他,除了和父亲一起弹着自娱自乐之外,她还从来没有参加过乐队,也没有正式上台表演过呢,虽然没用过电吉他,可是,自己好歹也弹了十多年古典吉他了,那么…那么,试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她犹豫着,终于还是走上前去,将那把吉他挂在肩上,用匹克(拨片)拨出第一个音…

从那天起,纸音开始参与视线乐队的排练。如果说一开始,静纸音还是被迫参与他们的乐队,可是半个月下来,她和他们共同努力,由最初的生涩摩擦,到现在的配合默契,渐渐地,她已经喜欢上这支乐队了,甚至渴望着和他们一起登上樱雪迎新庆典的舞台。只是她和视线乐队的三个人,关系一直淡淡的。他们之中,简约嚣张冷漠,雷蕾高傲自大;李剑则有点孤僻,每个人都不好相处。

世界上被人们引用最多的,也许就是所谓的名人名言。有名人说,只要努力,一切都有可能;可是也有名人说,越是期待的事情,越容易落空。

这样矛盾的语言,如果现在让静纸音来评判,她会咬着牙告诉你,前者是骗人的,而后者,则是绝对真理!

明天就要演出了,今天本来是最后一次排练的日子。可是当她来到排练场的时候,却发现,平时自己的位置,站着另外一个男生。

大家看她进来,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那个陌生男孩静了片刻,笑着走上前来,“你就是静纸音?我是杨霆!”

“哦!你、你好!”纸音蓦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勉强笑了笑,“你的身体养好了?”

“没好也没有什么关系,惦记着乐队,就来了!”杨霆笑着回答,“听大家说了,我不在的时候,是你陪大家练习的!谢谢你!”

听这“陪大家练习”这几个字,静纸音瞬间遭遇五雷轰顶。她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他们要卸磨杀驴!晕!

没想到啊没想到,半个月的时间,她热情勃发地苦苦练琴,比真的拉磨的毛驴还要卖力,现在,他们的人回来了,她就没用待宰了!

一种被利用的羞恼冲上心头,这种感觉是那么委屈、那么愤怒,可是,偏偏她又无法发作——因为,人家一开始的时候,就说是“暂时代替”的,那意思就是“陪练”,现在,A角回归,B角当然应该出局了!

谁让她一开始的时候,头脑发昏,没有拒绝他们呢!难道现在人家赶人了,自己还能赖着不走?

“不、不用客气!”她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脸上堆出笑容,“那么,大家好好练习,我先走了!”

“哦!再见!有时间过来坐坐!”除了杨霆说了一句话,另三个低头研究乐谱,根本就没有人回答。

静纸音身体僵硬地走出排练场,心里悲愤无比!她真心真意地和他们一起练习,然而他们却当她是傻瓜一样耍着玩!这种极度屈辱的感觉,将她的心脏都冻成冰块,热力无法传输,全身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冻的,不停地发抖。

简约!都是简约那个混蛋!如果不是他来找她入队,自己怎么会遭遇今天的羞辱!结果赶她走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自尊心遭遇极度沉重打击咧!

纸音垂头丧气地趴在街角小公园的一张长椅上晒“龟壳”——唉!她要真有乌龟那两下子就好了,至少能把头缩进壳里,也省得没脸见人!

“白痴!笨蛋!缺心眼…”

她一边在心里恨恨地责备着自己,一边翻个身,晒完了背面,要晒晒正面了,头部转动间,发现不远处草丛中有个亮晶晶的东西闪了一下。

那是什么?碎玻璃?

可是玻璃能够反射这么强的光线吗?

她有气无力地把手从一侧伸下去,拨开草丛,在那篷乱草的下面,发现一个黑色的女用手包,有杂志大小,反射阳光的,是钱夹上一粒钻石般的钮扣。

咦?纸音翻身坐起,把包包拾起来。

这只包的式样已经过时了,旧旧的,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上面还有古怪的花纹。这是谁的包?她站起身来,左看右看,可是太阳这么烈,满公园就只有她一个闲人,根本不知是谁丢的。

那么,是在这里等失主,还是把这东西交给警察呢?纸音考虑着。不过在这之前,打开看看应该没关系吧?她伸手打开了包,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致的盒子。

纸音好奇地把盒子拿出来,打开,然后,她的眼睛便瞪得跟乒乓球一样:

盒子里,是一套精美绝伦的首饰,包括项链、耳坠、戒指、手链,做工精致,造型完美,在阳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耀眼到极点,美丽到极点,诱惑到极点。

静纸音的眼睛都被晃花了,她的心也“咚咚”地跳了起来:这美丽的东西,就是钻石吗?像她这样平凡的女孩子,戴上它们,马上会变成公主吧?

“戴上我吧…占有我吧…”纯净无暇的钻石,仿佛用它无与伦比的美艳,对世上的人们展开无言诱惑!

纸音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虽然不是世人眼中的完美小孩儿,但一颗小小的心灵还没来得及被贪婪和虚荣侵占,仍然纯净剔透得如阳光下的冰晶,因此钻石虽然美丽,她却一直没有要占有它的想法,只看着这些珠宝发了半天的呆,心想:谁这样马虎,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弄丢呢?一定急死了吧?

她一边琢磨一边把首饰盒子合上,放回包包,再翻捡一下,发现包的内侧,还有一个夹层。打开一看,夹层里面有一张黑色的名片,上面写着:

黑蝉街139号 安丽丝夫人

黒蝉街139号的安丽丝夫人,是失主吗?而这个黑蝉街又是在哪里?

纸音虽然到天使镇读书已经一年,可是从没听说过黑蝉街这个名字。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把包包交给警察去处理!于是重新把包包扣好,抱在怀里,转身向公园外面走去。

记得出了公园一直往前走,过两个街口,便有一个警察局。纸音怀抱着包包,快步往前走,想早点把这东西送过去,然后回家准备明天开学的用品!

一想到开学迎新典礼,立刻便联想到简约他们乐队的表演,她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结果没留神,被一个急匆匆的行人撞翻在地。

纸音坐在地上,PP被摔得很疼,可是望着那人头也不回地走掉,她却连生气的心情都没有。唉!反正今天她是倒霉到底了,被人撞个跟头,根本都不算什么,说不定还应该庆幸没被撞到车轮底下呢!

她苦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无意中抬头看到一个路牌,不禁惊讶地睁大眼睛:不是吧!黑蝉街?

天下的事情,真是要多巧有多巧!在左侧的街道上,两间紧挨着的店铺之间,竟然还有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口的青砖上钉着一块破旧的木牌,上面是端端正正的三个大字——“黑蝉街”。

这条巷子真是太不起眼了,又窄又旧,以前这条路她走过N多遍了,从来没看到过它,而且如果不是刚才摔一跤,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注意这条巷子。

纸音高兴地站起来向巷子里面走去。

巷子真的很窄,夹在“爱恋甜品店”和“牛师傅拉面馆”之间,最宽处还不足一米,两侧的高墙是那种很老的砖砌的,墙角覆着青苔,空气中有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如果把天使镇比作一位衣着光鲜、活力四射的青春少女,那么这条巷子就是躲在少女背后的老妪,充满着苍老、古旧和陈腐的气息。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世界上几乎哪个城市的背后,都有这样古旧的地方。

纸音走在碎石板铺成的路上,有一种走在时间遂道的感觉。听着脚步在巷子里形成的回音,很有几分恐怖片里的阴森气氛,她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139号!139号!”纸音边念叨边找这个地方,可是这条巷子两侧全是青色的砖墙,走了这么半天,非但没有住户,连人也不见一个。

这条巷子究竟有多长?不会永远走不到尽头吧?正在担心的时候,巷子前面终于有了转折,一间样式很古老的尖顶房子出现在拐角的地方。

纸音第一眼就看到,在房前黑色铁艺的门上,有一个小小的号码牌:黑蝉街139号!

终于找到了!她心里小小兴奋了一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伸出一个手指头,在门铃上按了下去。

对讲机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谁?”

“请问,这里有一位安丽丝夫人吗?”纸音礼貌地问。

“我就是安丽丝夫人,你是谁?”

随着话声,房子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老奶奶出现在门口。这真的是一个年纪很老很老的奶奶,穿着一条高雅的黑丝绒的长裙子,头发雪白,稀稀拉拉的没有几根,露着粉红色的头皮,皱纹堆叠的脸上,几乎分不清哪条缝隙是眼睛,鼻子尖尖的,薄薄的嘴唇近似褐色。

没想到安丽丝夫人是这样丑陋的老婆婆!纸音被她吓了一跳,急忙回答:“我姓静,静纸音!请问您,今天有没有掉过什么东西?”

安丽丝夫人的嘴巴咧开了,露着几颗残缺的牙齿,“这么说,我掉的东西你拾到啦?”

纸音很机灵,不肯直接回答,而是问:“安丽丝夫人,您还没说,您掉的是什么东西呢!”

安丽丝夫人看了看她怀抱里的包包,咧嘴笑着,“就是那个!”

“那么,这个包包里面是什么?”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套四件的钻石首饰而已!”安丽丝夫人满不在乎地说。

“啊!”纸音心有点不舒服,原来,她辛辛苦苦送回来的东西,其实是人家不在意的“不值钱的东西”。

“那么,还给您吧!”她把包包递过去,数量和东西都说对了,应该不会错了。

安丽丝夫人随手接过,“虽然不值钱,不过你既然送回来了,就进来坐一坐吧!”

“不用客气了,我还有事,得回去了!”虽然做好事不图谢,可是这位老奶奶真的连“谢谢”都不说,纸音心里还是有些不快。

“那可不行!”安丽丝夫人伸手抓住纸音的手臂,“进来进来,坐一坐再走!”她的手瘦骨嶙峋、青筋突起、老斑纵横,还不如泡椒凤爪好看呢!

唉!算了!老奶奶年纪大了,不要和她计较了!纸音无奈地跟了进去!

客厅面积不算大,虽然干净整洁,但家具的式样很陈旧,而且可能是年头太久了,厅内有点暗沉阴郁。

安丽丝夫人坐在沙发上,对着纸音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纸音有点不自在地挺直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没话找话:“安丽丝夫人,您家的房子好温馨哦!”这句话有点违心,不过总不能说这房子好阴暗吧?

“是吗?”安丽丝夫人又咧开嘴乐了,“已经很久没有人夸我的房子了!”

“是真的哦!”纸音笑着回答。如果表扬房子,能使老奶奶开心的话,那么她就多说几句好了,“您的房子装修非常雅致,那间壁炉好漂亮,冬天下雪的时候,点起熊熊的火,捧着一本书坐下来慢慢地读,一定很温暖的!”

“当然当然!”安丽丝夫人的脸差点笑得跟菊花似的。

“夫人,这间房子就您一个人住?”纸音好奇地问。

“这条街都只有我一个人住!”安丽丝夫人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和我说话了!”

“啊?”纸音有点惊讶,难怪她一定要自己进来坐,原来是太寂寞了呀!好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就陪老奶奶说说话吧!可是她们之间有几十年的代沟,应该说点什么会让老奶奶开心呢?

她想了想:“夫人,您平时喜欢看什么书?”这话题有点冒险,老夫人要是说她喜欢读《西游记》,自己还能和她老人家谈几句,可她要是说喜欢《荷马史诗》一类的,那自己还得再费心另找话题。

“我现在视力出现些问题,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安丽丝夫人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包,取出首饰盒,打开之后,那些美丽夺目的钻石首饰再次出现在纸音面前。

她笑眯眯地问:“小姑娘,你不喜这些钻石吗?为什么要把它们送回来?”

“因为,这不是我的呀!”静纸音老实地回答。

“如果,我现在把它们送给你呢?”

纸音有些发愣,什么?要把钻石送给她?安丽丝夫人不是老糊涂了吧?虽然她可能很阔气,当这些钻石不值钱,但是,那并不代表自己可以随便接受别人的施舍,那样的话,自己和乞丐有什么区别?老爸常说,做人要“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绝对不能为五斗米折腰的!

因此她只是迟疑了一下,仍然回答,“虽然这些首饰很美丽,可是我爸爸说,别人的东西不能要!”

安丽丝夫似乎有些生气,“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傻的孩子呢?”

纸音觉得和她有点话不投机了,于是笑了笑,“夫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要告辞啦!”

安丽丝夫人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她,仿佛眼前坐的是一头珍稀动物似的,同时嘴里自言自语地嘀咕:“怎么办呢?不好意思下手了啊!”

“夫人,您说什么?”

“嗯?”安丽丝夫人咧嘴笑了笑,“我说请你再坐一坐,一定要尝尝我的冰淇淋!”

纸音急忙推辞:“不必麻烦您了,我还有事…”

然而安丽丝夫人已经向客厅的后面走去,没一会儿,颤颤巍巍地端着托盘回来了。托盘里面是一碟冰淇淋,三个半圆形的冰淇淋球,两个深紫色,一个淡黄色,颜色搭配十分漂亮。

“小姑娘,来尝尝看,我亲手做的,紫色的是黑莓冰淇淋,淡黄色的是小对月草冰淇淋!”

纸音毕竟还是个少女,这三粒漂亮的冰淇淋,对她的诱惑可比钻石大得多了,光用看的就有种口舌生津的感觉。这可不是嘴馋哦!不管怎么样,她好歹也是在太阳下暴晒很久的人呢!

“那么,谢谢啦!”她接过安丽丝夫人递过来的小匙,挖了一点黑莓冰淇淋,轻轻地送进口中,一种凉丝丝的清甜直渗进心里,不禁眉开眼笑,“夫人,您做的冰淇淋,真的很好吃!”再尝一匙淡黄色的冰淇淋,这个的味道和前者又有不同,凉中带点点的微苦,再细品又是纯净的甜,别有风味。

安丽丝夫人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笑眯眯地待她吃完,慢慢地说:“小姑娘,本来想给你三粒黑莓冰淇淋的,现在改送一个小对月草冰淇淋,也算对得起你了!”

纸音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抬起头来,“嗯?”

“你不知道黑莓和小对月草都是有魔力的植物吗?”

纸音有些茫然。魔力?和冰淇淋有什么关系?

“小对月草的学名是小连翘,隐藏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传说如果睡觉时在枕头下压一枝小连翘,就可以梦见未来丈夫的容貌。受到小对月草祝福的女孩,她最爱的那个人,一定会成为她一生的伴侣。所以它的花语是‘魔法’,而且是善意的恋爱魔法。”安丽丝夫人说,“与之相反的是,黑莓在欧洲的传说中,是一种带有邪恶力量的植物,尤其是每年9月15日之后采摘的黑莓果实,已经被恶魔占据,人如果误服下去,会带来厄运。”

纸音突然觉得有点不妙,她低头望望空空的碟子,想起被自己吃掉的三粒冰淇淋球,停顿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那么,我吃到的黑莓冰淇淋,是什么时候采摘的果实?”

安丽丝夫人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是9月15日之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