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做人要做到你那麼伪善,还真是不容易!”毯炎摆出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我才不是伪善,我是有其他好玩的。”朵咪将冰淇淋全吃掉,在紫炎身上擦了擦手。

紫炎一把将她的手拍开,满脸的嫌恶:”脏爪子,别摸我!”

朵咪也不在意:”你看到那个人没?”

紫炎将外套拉紧,离她的“魔爪”远一些:”甚麼?”

”隔壁咖啡厅里,有个人一直在盯着咱们-别回头,你从对面商店的玻璃窗上看。”

紫炎假装不在意地抬起眼睛,对面商店的玻璃窗上,映着一个人影,长长的卷发,轮廓很美,但是光线不太好,面容看不太清。

”是那个女的?”

”嗯,她好像特意坐在那个位罝的,可以很方便地观察咱们。”

”你太敏感了吧?她看咱们干吗,又不认识!”紫炎不以为然地说。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她是爱上你了呢!”

紫炎顿时乐了:”那倒有可能。”

朵咪白了他一眼:”别做梦了你!”

”甚麼叫做梦啊?你看,她起立了,我跟你打一块钱的赌,她一定是来告白了。唉!我每天都要拒绝好几个女人,很辛苦的,人长得太漂亮,真是烦恼!”紫炎很自恋地拨拨头发,整整衣衫。

”嗯,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难看,你拒绝起来确实不容易。”

互相吐槽之时,咖啡厅里的女孩果然向着他们两个走来了。

这是很年轻的女孩,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长着时下最流行的那种小脸,眼睛很美,也很黑,眼神非常迷人,顾盼间有着近乎梦幻般的光泽。高高的个子,身材凹凸有致,走路的时候,一头长长的卷发很自然地摆动,神态恬静,举止优雅。

紫炎捅捅朵咪:”你瞧瞧人家,真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哪像你,刚好长反了。”

朵咪十分妒忌,嘀咕着:”皮肤白得像牛奶,胸部长得像奶牛,就这麼好看的?”不承认不行,这女孩年纪比她们大不了一两岁,可是发良得真是超好。

女孩走到他们面前:”请问,两位是幻乐团的队员吗?”声音温婉而迷人。

朵咪和紫炎对望一眼,都有点纳闷。幻乐团已经这麼有名了吗?都有美女送上门来了!

”你是?”

”我在网络上看到你们演出的视频,所以一见你们就认出来了。你的鼓打得很帅,看得出下了很大的功夫。还有这位女孩的键盘,弹得很华丽诡谲,有种很独特的味道。

”啊?昨天的演奏,被人偷拍上传了?这不是侵权嘛!”紫炎心里好得意,却假装气愤。

”你们的音乐非常有气势,我最喜欢那段贝司变拍后,双吉他和键盘互飙SOLO,然后鼓重炮支援,听上去就像光明与黑暗的交战,有一种强大的生命力!”女孩微笑着说,”而且,歌手的唱腔也富有变化,很能体现你们的编曲和作词的功力。”

这女孩虽然说的全是溢美之词,但评价很到位,显然是内行。紫炎心里很高兴:“呵呵,你过奖了。”

“请问,你们乐团的其他成员不在吗?”

“他们现在有事。”朵咪问,“请问你是?”

“我在一家唱片公司做事,想和你们探讨一下,把那首曲子做成单曲。”女孩笑着说。

“这——还要和大家商量商量。”虽然算是一件喜事,但紫炎和朵咪可不好做主。

“可不可以见见你们的队长?”

“好吧,我联系他一下。”紫炎拿出手机,按下简约的号码——这次总算通了。

紫星湖畔的秋色已经很浓了,湖岸边,倾斜的湖堤上,草却还是青的,夹杂着野花,虽然只是零星的几朵,却五颜六色,吐露着生机。

北冥也选择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懒懒的躺在草地上,手枕在脑后,静静的看落日。

深红色的夕阳低昂半天铺上彩色的霞光,寂静的湖面仿佛有生命般跃动着暖暖的颜色。

紫星湖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秀色,每一片秀色,都有不同的动人心弦之处,令每一位观光小憩的有人,不由忘记烦恼,获得心灵的宁静和快乐。

静纸音做在一朵紫色的波斯菊上,捧着腮,看一会儿美丽的夕阳和紫星湖,,看一会儿北冥也,再看一会儿简约。

北冥也的头发有些凌乱,幽深的眼睛被垂下来的刘海挡住,脸上带着几处青肿。

简约也美好到哪里去,脸上带上还不算,深蓝色的外套也被扯了一个大口子,此时正坐在不远的地方,满不在乎的轻按着唇角的破损处。

想起刚才的事,静纸音现在仍然觉得心有余悸——难怪这两个家伙神神秘秘的,原来是特意跑出来打架的!对手就是昨天的那个恐怖乐队六人组!

真想不到啊!平时温和冷静的北冥也,打起架来居然非常恐怖,出拳极重,加之身手灵活,恐怖乐队里,至少有三人是她一个人打倒的。

简约也很厉害,拳脚中带着慑人的狠劲,就像一把幽蓝色的剑,所到之处,恐怖乐队人仰马翻??????

她所藏身的外套被北冥也挂在树枝上,能够居高临下的目睹一场大战,实在是、实在是“三生有幸”——唉!原来不管多么冷静理智的男孩,都有暴力的一面。

正在胡思乱想,头上突然被什么拍了一下,眼前一黑,没坐稳,“扑通”一声从波斯菊上载了下去,趴在北冥也的脸上。

“小心些嘛!”

北冥也捉住她,拿了开去。这毛手毛脚的家伙,碰到他脸上的伤处啦!很痛耶!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上面掉东西载我下来的。”静纸音结结巴巴的解释,一不小心,自己又“亲”了他一下,嘿嘿!

“嘘!有人来了!”北冥也禁止她说话,坐起身,顺手将她放进外衣的口袋。

身后,传来紫炎的大声喧哗:“啊哈!你们果然在这里!老实交代,你们玩什么去了?”

“打架去了。”简约头也不回。

“这么好玩的事,都不叫我么,太不够哥们了!”紫炎不满的说,“亏我们还带朋友来看你们!”

“什么朋友?”北冥也一皱眉,这样安静的时刻,真的不喜欢有外人打扰。

他摸摸脸上的上,淡漠的回过头来,看到紫炎身后那名恬静美丽的女孩,一向温暖如阳的脸庞,忽然笼罩了一层云翳。

那女孩看着他,眼睛里突然光彩焕发,激动的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下了,轻轻的说:“你的脸??????你和人打架了?“

北冥也静了片刻,淡淡的“嗯”了一声。

“寻,我找了你好久!”女孩眸子里的光迅速暗淡下去。

“那又森么样?”北冥也冷淡的问。

紫炎觉得情形有些不对,摸着头问:“咦?你们认识?”

“嗯!一个老朋友。”北冥也淡然的说。

“她是来找你的?”朵咪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女孩,危险的咪了咪眼睛,“那么,你说自己是什么唱片公司的,要帮我们做单曲,是骗我们两人的?”

那女孩望着朵咪和紫炎的目光充满歉意:“对不起!”

北冥也把外套穿在身上:“我先走了,大家回头见!”

女孩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寻!”

北冥也身子顿住,两秒之后,他轻轻的掰开她的手指:“洛苏,你回去吧!”

那女孩的声音颤抖:“寻,你这样狠心?”

这句话说得好文艺女青年哦!竖着耳朵偷听的紫炎、朵咪和口袋里的静纸音都感觉到肉皮发麻。三个人的好奇心无比膨胀——因爱生恨?因恨生爱?劈腿?插足?三角恋?嘿嘿,北冥也和这女孩之间,绝对有八卦!

北冥也没有回答,只是拉了拉外套,沿着湖堤走上去。

那女孩跟着他走了几步,见北冥也连头都不会,美丽的眼睛里慢慢的浮起一层雾气。

紫炎和朵咪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子里发现了阴谋的味道。

中国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百年大雁,却叫雁啄了眼。以往都是他们骗人欺负人,现在居然被这女孩骗了——哼哼,管她和北冥也是我们关系,如果就这样算了,他们就不是变态坏蛋二人组!

简约看了看紫炎和朵咪,两人对着他无辜的眨眼睛。唉!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胎!他懒得理他们,转身离开了。

一片煎鱼、一份拌时蔬、一~冬瓜海米汤,是北冥也和静纸音今天的晚饭。

静纸音坐在桌子上,一边捧着自己的专用小碗慢吞吞地数米粒,一边偷偷地看北冥也。

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啊?

碰到那个女孩,他明明很不高兴,可脸上却平静得一点波动都没有。

那个女孩是谁?她说“寻”,那又是什么暗语?旬?询?巡?循?还是其他的?

她一边发呆,一边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专心吃饭,想什么呢?”北冥也问。

“寻。”静纸音顺口答道。

北冥也看了她一眼,两人目光一碰,静纸音没来由地感觉到心虚。立刻转开了头,匆匆往嘴里填了一粒米。

北冥也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小块鱼,放到她的小碗里:“吃吧。”

静纸音低头看看,没错,这就是鲟!他们回来的路上从超市买的鲟鱼。

她咬了一口鱼,嘴唇却被一小根鱼骨扎了一下,不禁“啊”礼物一声。撅撅小嘴,无比幽怨的说:“你这样狠心!”

这句话不论语气还是内容都直接opy自那个女孩,听的北冥也一阵恶寒,立刻放下筷子,排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静纸音也被自己恶心到了,也猛拍自己的手臂,然后垂头闷笑。

北冥也微微吐出一口气,这小不点儿以前可没这么八卦,都是被紫炎、朵咪教坏了。他站起来,将奇偶你改过的餐具放在托盘上,送进厨房。

一切整理完毕,北冥也拎着要想做到书桌旁,对着镜子为自己脸上的伤敷药。

静纸音坐在他的肩上,手握着他的一捋头发,从镜子里偷看他。

北冥也的眼睛非常黑,如深山的一潭深水,清冷而幽怨。眼神虽然温暖,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空蒙。虽然刻意隐藏,眼中仍然透露了很多的信息:淡淡的疲倦、失落、徘徊、孤独??????

静纸音胡谈有中心疼的感觉。她虽然无法从那样的眼神中,猜想她在想什么,却隐约觉察,他仿佛与周围的一切刻意保持设某种距离。

北冥也淡然的看了她一眼:“你看什么?”

“你的眼睛.

“恩?“

静纸音养着小脸:“你的眼神,我看不懂。“

北冥也整了整,“哦“了一声

受了人家的冷落,静纸音也不气馁:“北冥也,你有放闹吗?“

“谁能没有烦恼呢?“北冥也兴平气和的说。

“可是??????你的烦恼好象和那个女孩子有关哦!”

北冥也看看她:“想说我们就直接说吧,这样绕圈子的说话,你并不擅长。”

静纸音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我就是想问,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

北冥也在知道她要问这个:“她叫洛苏。”

“然后么?”静纸音满脸的好奇。

“没有然后了。”

静纸音叫了起来:“这么简单?”

北冥也把他从肩上拿下来,托在掌心,举到自己的面前,望着她黑豆豆般的眼睛:“就设么简单。”与其了摆明了不想谈。

静纸音假装听不懂:“我还极为,她是从前打手机过来,你总是不肯接电话的那个人。”

她可没忘,刚认识北冥也的时候,他的手机总是响,但是他从来都不解电话,后来把手机卡换掉了。

北冥也淡淡的说:“就是她啊。”

“啊?”特你家坦然承认,静纸音反而没词了。她呆了一呆,才问:“那你干吗不接电话?刚才为什么不愿意理她?”

“因为——”北冥也考虑了一下,才继续说,“因为,我已经不想当过去的我了!”

静纸音想了半天,困惑的摇摇头:“不太懂!”

北冥也微带苦涩的笑了笑:“简单的说吧,我从家里出来,变已经决定放弃过去的一切,不在强迫自己成为他们喜欢的那个人,而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人。而她,却准备把握重新拉回到过去??????”

静纸音有些发怔,他的“简单说”,听上去??????好复杂。

她是他的女朋友吗?静纸音好像问问北冥也,可是看到他那微蹙眉,重视没有问出口。记得当时北冥也当时对紫炎他们介绍说,那个女孩是“一个老朋友”,那么,应该不是女朋友吧?

“那??????那你是和家里闹别扭,才离家出走的吗?”

北冥也咬了咬头:“不是,我只是——忽然不想为了完成被人的期望而勉强自己了!”他看看她,“我们不谈这个了,好吗?”

“好、好吧!”

静纸音有些意志消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令她产生一种眼中的危机感——她是来带北冥也走的吗?他??????他钥匙跟她走了,自己怎么办?

这么久以来,她已经习惯坐在他的肩头,和他聊聊天;习惯坐在她的掌心,凝望他幽若星子的眼眸;吸光与他一起练琴、温书、同时同眠;习惯待在他左胸温暖的口袋里,灵缇他心脏的跳动??????

静纸音心里一阵难过,他要是走了,她会??????也许会活不下去的——只不知是因生活不能自理冻饿而死,还是??????伤心而死??????

北冥也摸摸她的头,唇角非快的扬了一扬,似乎笑了一笑,但是笑容很快消失,是在颊上留下一抹淡淡的郁色。静纸音忍不住伸出小小的手,轻轻抚摸他纤薄的朱唇,想要抚去那唇边的忧伤。

唇角轻柔的触感,忽然便触动了北冥也,他将她捧近,轻轻的贴在脸颊上。

“别担心,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强迫不来的!”

声音很低,却很鉴定。说给她听,更多是说给自己听。

“…吉他和键盘互飙的那一段,激昂强劲,感情栓释的很到位,鼓的表现也可圈可点,节奏快慢交替,过门和双踏都不错,进入副歌时过渡很漂亮,表现渐强…”

“…但是在变拍的地方还有待调整。变拍要与歌曲意境想合,为了变拍而变拍并没有意义。而且,乐曲有的地方,过于强调技术的表现,而忽略了音乐的流畅性…”

排练室里,静纸音站在椅子上,抱着小吉他,一边练指法,一边听北冥也和简约谈话。他们现在讨论的,是昨天晚上在暗殿演艺酒吧的初次亮相中,幻乐团出现的一些问题。

简约依然是那副冷傲的样子,北冥也神色依旧,看来,不论是下午打架,还是那个洛苏的出现,都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状态,尤其是后者。

北冥也一边与简约谈话,一边留意着静纸音的练习情况,适时开口:“纸音,第三小节节奏再稳一些,快速干净的装饰音要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调整,右手的指法并不是固定的。”

“哦。”静纸音答应着抬起头,“紫炎和朵咪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简约微微皱眉,这两个不守纪律的家伙,下午在湖畔分手后,就一直联系不上。

正说着,北冥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之前的手机卡不用了,在幻乐团成立之后,为了方便互相联络,才换了新的手机卡,号码只有幻乐团的成员知道。

所以,此时此刻会打电话来的,不是紫炎就是朵咪。

电话一接通,果然便传来紫炎气急败坏的声音:“北冥也你在哪儿?快点到紫星湖的星辰公园,TMD你这朋友简直气死我了!喂喂喂,你还吐…没完了你!再吐我掐死你…”嘟嘟嘟…

不等北冥也说话,电话便挂断了。

北冥也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静纸音张大眼睛:“怎么了?”

“是紫炎的电话,他似乎和洛苏在一起。”北冥也看看静纸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要过去看看。”

他说:“我”,不是“我们”。

静纸音怔了怔:“好的,那我…我在这里等你?”

真的很希望他说“不,我们一起去”,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北冥也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说:“也好!”

他转过头:“简约,拜托你照顾下纸音,可以吗?”

简约没有说话,只是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

北冥也穿起外套,将自己的琴整理好,然后背在肩上。

静纸音抱着小吉他站在椅子上,望着他,眼神可怜巴巴的。想到要离开北冥也,她有些莫名的不安,这还是她变小之后,第一次与他分开呢。心里的落寞和担心,是无法形容的,万一,他一去不复返,再也见不到他…

——呜呜,就算她是一只宠物吧,他也不能为了“老朋友”,就这样把她遗弃啊!

北冥也看看她,弯下身子,用指尖轻轻触触她柔嫩的脸颊,脸上绽开一个微笑,然后转身离开排练室。

他的笑容像秋日宁静的大海,抚慰着静纸音内心深处的忧虑和不安,她傻傻的望着他的背影:我,想要永远可以看见这样的笑容…

望着小不点近乎痴痴的模样,简约感觉有些莫名的烦躁,指尖在琴弦上划过,弹出几个低沉喑哑的音符。

突然听到异样的声音,静纸音微微一惊,转过头去,见简约正低垂着头摆弄着手中的乐器,一头长发在暗淡的灯光下闪着幽幽的蓝光。

她咽了咽口水:“简、简约——”

简约拨动琴弦的手停了片刻,然后“嗯”了一声。

静纸音突然感觉到泄气。

唉!他一直都是这样拽拽的傲傲的,几乎不怎么玉她说话,她还是别惹他讨厌了。

“没…没什么。没事!”

“哦。”简约抬头,两人对视片刻,都无语,然后又都转过头去各忙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