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只剩下两个人,根本无法练习,于是简约放下贝司,坐到数字设备前,戴着耳麦进行编曲。
静纸音则继续练习吉他,弹了几小段SOLO,却始终无法摆脱二人之间那种窘迫感。
认识简约时间也不短了,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见到他,她都会觉得很紧张。
恍然想起那天下午,简约来教室找她,阳光自他的背后打过来,让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唯见一个披着光芒的提拔身影。
那种强大的气势立刻令她觉得自己渺小了下去,不得不站起来不他讲话,才能够勉强在他不由自主散发的压迫力下,保持镇定。
说来说去,她这一连串的不幸,都怪这个开局不好啦!
她要不是被他那强大的气势压得无法翻身,怎么会乖乖替视线乐队当陪练?怎么会在人家踢人的时候乖乖滚蛋?怎么会在被变成小不点之后,只会背地里饮恨,连报复行为都没有?
而现在,这个人居然做了她的临时保姆,真是…真是“情何以堪”哪——静纸音想了半天,琢磨出这个词来,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在这种气氛的煎熬下,她终于沉不住气了,咳了一声,没话找话地说:“那个…杨霆现在怎么样了?”说完了又有点后悔,自己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摆明了还记得旧恨嘛!
简约拿下耳麦:“他仍在治疗中。”
“哦。”静纸音不自然地笑笑,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尴尬的气氛在他们之间继续弥漫扩散…
再过了一会儿,静纸音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九点半。唉,时间过得好慢啊!
“简…简约,你看北冥也、紫炎、朵咪他们还会不会过来?”
简约摇摇头:“不知道他们那边有什么事,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北冥也?”
“不不不,还是算了。”静纸音有点不安地说。北冥也好像走了也没多久,如果她现在打电话,他说不定会觉得烦的。
简约想了想,将耳麦放在台子上:“静纸音——”
“哎?”静纸音刚要问什么事,忽然听到排练室的楼梯处传来一阵声响。咦?这是——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简约眼疾手快,拉开外套,将她包了起来,低声说:“抱歉,有外人来了。”
静纸音心怦怦地跳,不错,是外人来了,而且听那纷乱的脚步声,来人还不少。
这间排练室位于半地下。这个时候,来的那些人已经沿着梯子走了下来。
简约冷然看了一眼,慢慢地整理着外套。
静纸音趁机偷望了一眼,发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一群人中,最前面的六支红通通的“火炬”。
他们头发如冲天之火,全身衣着都是暗红色,用朵咪的话来说,是“六具会走路的棺材”。
恐怖乐队!
只不过,现在的他们,有的鼻青脸肿,有的挎着胳膊,有的瘸着腿,显然,下午的时候,他们被简约和北冥也收拾得不轻。
后面跟着的,是五个神秘人物。他们每人都穿着黑色长到膝下的风衣,戴着黑色嘻哈帽,每顶帽子前面,都有一个红色的花体字母,分别是、R、A、S、H。明明室内光线很暗了,他们的脸上却都架着宽边墨镜装酷,以至于下楼梯的时候,其中一人看不清台阶,险些栽下来。
静纸音没敢笑,也没心情笑。
他不认识后面这五个装酷的人是谁,但却知道来者不善——显然,恐怖乐队下午吃了亏,找帮手报仇来了!可是现在只有简约一个人在,怎么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人!怎么办?怎么办?静纸音急得头上冒出冷汗。
加油却很沉得住气,四面看了一眼,将外套放在墙角的窗台上——这个墙角比较暗,为了隔音已经把窗户堵死了,窗台的位置也高,是整间排练室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一会儿动手的话,不至于连累静纸音。
“吉他葫芦娃”下午被打得最惨,脑袋上包着纱布,下了楼梯的第一件事,就是威风凛凛地把一把椅子踢翻。
简约懒洋洋地将手插在口袋里,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同为玩贝司的,“眼镜蛇贝司”倒是对简约有着三分忌惮,顶着一对乌青眼圈道:“简约,下午的事还没完呢!你的那些同伴呢?别是关键时刻躲了吧?”
简约漫不经心地活动一下手臂:“这种小事,不必麻烦他们。想玩,我一个人陪你们玩!”不等对方答话,闪电般的一拳挥了出去,击在“鞋子投掷者”的下巴上,将他打飞出去。
其他五人怒吼一声,“双槌鬼见愁”率先扑了上来。
简约腾身而起,一脚踢在他的肩上,将他踹翻在地,然后身子回旋,再踢开“键盘小白龙”,反手拔起爵士鼓上的一个吊镲在脸前一挡,“吉他之花”两只爪子抓在铜镲上,手指头差点没戳折了,疼得她直哭。
“吉他葫芦娃”哇哇大叫,操起刚才那把椅子就扑了上来。简约闪身避开,没留神,脸上挨了“键盘小白龙”的一拳。
排练室里一场混战,幸亏墙壁隔音好,所以不至于传出去引来更大的麻烦。
简约以一敌六,吃了不少亏。但好在恐怖乐队人人带伤,他出手又比较狠,专门往对方负伤的地方下手,打得他们痛上加痛,所以,恐怖乐队最先招架不住了。
简约按了按拳头,没有理会倒在地上“哎哎哟哟”的六个人,而是冷冷地看着那五个装酷的神秘人物。在他和恐怖乐队打架的时候,那五人一直在旁边看着,似乎没打算上前帮忙,不过,他可不敢小瞧这几个人。
帽子上的字母是红色花体的神秘人轻轻鼓了鼓掌:“简约,一直听说你的贝司出神入化,没想到,拳脚功夫也不错嘛!”
简约冷然一笑:“过奖!地下摇滚鼎鼎有名的rash,什么时候做起了‘恐怖’的保镖?”
那人嘴角一牵,轻蔑地说:“请我们做保镖?‘恐怖’这几块废料也配?”
闻听此言,恐怖乐队六人非常不爽,“吉他葫芦娃”当场骂了起来:“老,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们rash很了不起,不把人放在眼里!在我看来,你那把破吉他,连屁都不如!”
老冷冷地说:“这话,你还不配说!”
“吉他之花”帮腔:“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真以为自己是玩吉他的老大啊?切!还是见见幻乐团那把吉他再说吧!”
“眼镜蛇贝司”在一边添油加醋:“算了算了,你们两个别说了,万一老下不来台,真去和幻乐团那位比吉他,以后输了不是没脸见人嘛!”
“键盘小白龙”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老在地下摇滚帮里,也算得上一号,大家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这六个人一门心思地撺掇,摆明了要替rash和幻乐团凑对子——这可不能怪他们坏,谁让rash口出不逊来着?对玩音乐的人来说,动手打架输了犹可忍,但做出的音乐被人瞧不起,这种奇耻大辱谁能忍受?
尤其,他们是被一支地下摇滚乐队羞辱,这更让他们气不过。
天使镇玩乐队的人里,除了巅峰、浮力、火焰,以及曼珠沙华、恐怖乐团这类在“封神榜”上有名的乐队外,还活跃着无数的地下摇滚乐队。
很多人的眼里,这些地下乐队没有名气,经费极度匮乏,设备捉襟见肘,成员潦倒失败。
然而简约却从来没有小看过这些地下乐队。这些浪迹于主流之外,孤独地做自己的歌的音乐人,其实才是真正的摇滚人——地下摇滚乐队,不被主流文化所接纳、认同,也拒绝和认同主流文化。他们为了某种感觉,执着着,思考着,玩自己的音乐,做自己的曲子,所做的一切也许毫无理由,却总是源于内心。而那些活跃在“地上”的乐队,却往往被名和利所诱惑,音乐失去了本真。
rash,便是地下摇滚王国里非常出色的一支乐队。没有人知道队员的名字,大家只知道,“rash”这个名字,曲子乐队五名成员姓氏的第一个字母。
老,是rash的队长。虽然出身于地下乐队,但他的吉他在天使镇的摇滚界独树一帜,现在却被恐怖乐队的几个人贬得一无是处,虽然明知道他们是在挑拨,他仍然心里冒火。太瘦按了按头上的嘻哈帽,老问:“简约,你的乐队玩吉他那位呢?”
最近他总听说,天使镇有一个吉他天才横空出世,而且加入了简约新成立的幻乐团,一直很好奇。昨天在网上看到幻乐团首次亮相的视频,他可以感觉那个弹吉他的少年确实非常出色,可惜视频拍摄的不太清晰,不能看得更仔细些。因此刚才碰上恐怖来找幻乐团的麻烦,便立刻也跟过来看热闹。
简约耸耸肩:“有时,没在。”
老看看他:“我们赛一场,怎样?”
简约冷冷一笑:“好!一直听说rash的大名,早想领教了。”
老自负地说:“那么,地点就定在暗殿酒吧,时间——”
简约截口说:“时间,由我们定。明天通知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定下约会,老带着rash的人走了。恐怖乐队虽然打架失败,但是挑拨成功,心中苦乐参半,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互相搀扶着,也离开了。
第十四章千野寻一
简约望着他们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深思的表情。
幻乐团成立不久,他便轻易接下地下摇滚rash的挑战,这并不是因为嚣张自大,而是幻乐团如果要成长壮大,必然要经历无数的考验。就如一只雏鹰想要在天空自由翱翔,就一定要经过风雨的洗礼一样。
幻乐团遭遇的对手,不仅仅是rash,将来还会有很多其他的乐队,但是第一次碰到的,就是rash这样强大的对手,这令简约觉得振奋不已。
静纸音听到楼梯响,听到门响,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知道耳中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才提心吊胆地小小声呼唤:“简约。”
简约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来到墙角,打开外套,讲静纸音“放”了出来:“没吓到你吧?”
“没有。”静纸音看看他的脸,担心地说:“你的脸又受伤了!”
简约用手指在脸上按了按,看看指上的血:“没什么!只是一点皮外伤。”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了,“这样晚了,北冥也可能不会回来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好的!”静纸音看看满地的狼藉,“这里——”
“这里先不用管,明天我找人来整理就好!”简约看看她,踌躇了一下,“我的衣服没有口袋,只好委屈你待在我的手上,可以吗?”
第一次听到简约用这种商量的口气和自己说话,静纸音很有点受宠若惊,急忙点头:“好、好、好的!”他肯带她走就不错了,难道她还想坐在他的头上不成?
简约轻点了一下头,伸出了手掌。
静纸音迟疑了一下,知道自己没得选择,于是乖乖地爬了上去。
简约只觉得手心微微一痒,掌中已多了一个小家伙。那样小巧的身材,坐在掌心里如一片羽毛般,几乎没什么重量,仿佛一口气就能吹走似的。
静纸音眼睛大睁着,忐忑地看着他,生怕这个骄傲帅气的男生会嫌弃自己这个小怪物。
那双黑琉璃般的眼睛带着惶恐、乞求、讨好、不安…简约的心脏忽然跳得好厉害,一向除了音乐容不下其他,仿佛她是一朵绚丽的烟花,在轻轻绽放,朦胧异样的感觉令高傲寂寞的他,突然莫名奇妙地有些生气,下意识地深呼吸,借此平静自己的心情。
见到简约突然冰冷动人的脸,静纸音急忙举起两只手,将眼睛蒙了起来。,怯怯地开口:“对、对不起…”虽然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会惹得他生气,按…还是先道歉,争取个好态度吧。
简约深深吸了一口气,抛开心里那种古怪的情绪:“什么对不起?”
看着简约英俊的面容,酷酷的眼神,静纸音心跳突然漏了一排,脱口而出:“我…我也不知道!”
简约:“…”
停了片刻,他抿了抿嘴唇,将心里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强制镇压下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合起手掌,生怕用力过多,会弄伤那弱小柔嫩的身体。然后将外套挂在肩上,握着静纸音的手藏在衣服里,离开了排练室。
秋天的晚上颇有些凉意,从排练室到风信子公寓并不很远,但因为时近午夜,路上几乎没有人,僻静的长街回响着简约孤独的脚步声,偶尔有晚风吹过,街边的梧桐树叶哗啦哗啦地响,却显得愈发的沉寂了。
静纸音老老实实地蹲在简约的手心里。他的手掌有些硬,还有常年弹贝司留下的薄茧,粗粗的,但是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感觉到局促不安,还有点窘窘的——她和他真的没有亲密到可以若无其事地待在他的手中耶!
这种情景下,不论是没话找话地搭讪几句,还是闷头不语,都挺尴尬的。只怕简约也这样想吧?
在这种矛盾的心里挣扎中,两人始终沉默着,一路走到静纸音的家门口。
“风信子”虽然是一座普通的学生公寓,但是保安却非常好,静纸音的公寓钥匙,一向是放在门口的盆栽下面的,所以简约很轻易便找到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望着空空的房间,静纸音悄悄地叹了口气——北冥也没有回来。当然啦,他怎么会把她丢在排练室,自己一个人跑回来呢?
只是,都这么晚了,北冥也在做什么啊?那个叫洛苏的女孩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打电话问问,北冥也会不高兴吗?要不,问问紫炎…
正心不在焉,依稀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静纸音!”
“欸?”蓦然对上简约的眼睛,静纸音一怔,回过神来,又“欸”了一声,却是陈述句。
简约神情淡淡的:“我用一下你家的洗手间,洗洗脸。”
“哦。好、好的!”静纸音急忙回答,“你可以把我放在地板上面。”
简约微一点头,将她放下来,然后转身走进卫生间。
洗面台上的镜子里,映出一张英俊的脸,只是脸上带着伤,唇角流血了,眉间一片青肿,颊上还有擦伤…虽然不至于毁容,但是伤也不算轻,看来,最近几天都不能去上课了。
在天使镇流行音乐界,“恐怖”是一直比较讨厌的乐队,这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厉害,而是其恶劣的行事风格,令每一个被他们缠上的乐队,都头痛不已。
一天之内,恐怖乐队两次栽在自己和北冥也的手里,按照他们死缠烂打的一贯风格,这件事情,还会没完没了下去。这次,他们搬弄是非,令rash向幻乐团下了战书。如果幻乐团输了,恐怖乐队自然会落井下石,可是如果自己这方赢了,他们还指不定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呢!
虽然不足惧,但总不能来一次打一次,武力解决终非王道。别的倒也无所谓,只是幻乐团里还有个最大的秘密——静纸音,她的事情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这样被恐怖乐队盯着,总是不安全的…
想到静纸音,他又感到心虚莫名的烦乱,无意识地叹了口气,拧开水龙头,捧了水泼在自己的脸上,清洗上面已经凝固的血迹。好痛!恐怖乐队那儿人的拳头虽然不算硬,但是打在脸上,仍然是很疼的!他按着伤处,轻轻地吸气,水珠顺着发丝和面颊滑了下来,滴在深蓝色的T恤上。
脚下忽然传来怯怯的声音:“给!”
简约低头一看,那小不点儿站在地上,费力地抱着一条精致的刺绣手帕,还不及他的靴子高,正仰头望着他。
他怔了怔,弯身拿起手帕:“谢谢!”
“不客气。”静纸音喘了口气,拉了拉他的裤脚,“我家里有药,可以涂脸上的伤口哦!”一溜小跑地奔出洗手间。
简约擦擦脸,小心翼翼地跟着出去,生怕踩到她。他走一步的距离,她要跑上十几步,他忍不住想要帮她一把,但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伸出手去。
静纸音跑到书桌前面,指了指:“药箱在上面!”今天北冥也用完药箱之后,并没有收走。
简约点点头,表示看到了。
静纸音看看他,见人家没什么反应,只得自己开口,“简、简约,能不能麻烦你,把我放到书桌上面?”她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紧张。
简约“嗯”了一声,俯身捧起她,送到书桌上。
静纸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踮起脚尖,两手趴着药箱的边沿,奋力爬了进去,找到一小支白色包装的药膏。记得北冥也就是用这盒药膏涂伤处的。
她看了看药盒上面的说明,有活血化瘀、消肿去痛等字眼,知道找对了。使用力旋开盖子,顺手拿一支药棉,挤上一些无色药膏:“我帮你涂药。”
那支棉签,在她小小的手里显得很大,她得两只手抱着,才能保持平稳。
看到静纸音一脸关切,简约不忍心浮了她的好意,迟疑片刻之后,将脸移了过去。
静纸音小心翼翼地举着棉签,轻柔地将药膏涂在他的伤处,神情专注而温柔。
简约看着她轻盈较小的身影,心一点一点热了起来。这种温暖,源自心脏,漫过胸腔,又被传送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将温软细微的痛一点点融化。他不着痕迹地微微侧下头,一缕深蓝色的刘海滑落下来,挡住了他冰雪融化的眼睛。
静纸音察觉到他的异样,立刻停手:“疼吗?我碰疼了你吗?”
简约移开视线,摇摇头:“没有。”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很好!”
虽然只是简单的回答,静纸音却高兴起来,简约说很好,意思就是她没有弄疼他。原来她也没有那么笨手笨脚,事事需要被人照顾,唔,这样说来,只要用心,她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也许——她应该锻炼着自立了,总不能让北冥也照顾她一辈子…
“简约,我们要和那个rash比赛吗?”
“不是比赛。”
“唉?”静纸音眨眨眼睛看着他。
“是较量!”简约说。
他的表情虽然冷冷的,却有着无法掩饰的嚣张。
静纸音偷偷咽了下口水,这家伙,一如既往地拽啊!
“那个rash,很厉害吗?”
她是个很乖很单纯的女孩子,虽然在樱雪学园读到高二了,可是交友范围很狭窄,平时除了上学,就是打工,连知心的朋友都没有。从之前到视线乐队当陪练算起,她接触摇滚乐的时间全加起来也不足来两个月,只是隐约听说过地下摇滚,但根本不了解那意味着什么,也从来没有听说过rash这个乐队。
“还好吧,rash,算是一支非常不错的乐队了。”
“那个老的吉他,谈得非常好?”
简约轻一点头:“他的吉他…非常自由,被人称为吉他怪才!”
“比起北冥也来,谁强一些?”
这个问题,简约考虑了几秒钟之后,素来冷峻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笑意。
他的笑容极淡,虽然只如惊鸿一瞥,却抹去了所有的倨傲与冷漠,那张冰山雪封的脸霎时间呈现如天空般的晴朗舒阔。
静纸音呆住了!太震撼了!简约竟然笑了!他这种冷面煞星的人,竟然也会笑。
这笑冲淡了静纸音与简约的疏离感,她偷偷地吞了下口水,在心里花痴了一下。
花痴归花痴,静纸音也明白简约这一笑的含义——那无疑是说,在他的心里,老水平比起北冥也犹有不足。
“要是——我到时不能参加怎么办?”静纸音很怕因为自己的问题,拖了大家的后腿。
“这个问题,等明天大家到齐了,一起想办法。”
这样谈谈说说,一直以来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终于渐渐消退了,这样自然地相处,让他们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敷完了药,再收拾一下东西,静纸音看看墙上的挂钟,有点担心:“已经快十二点了,北冥也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简约沉默了一会儿:“我打个电话给北冥也。”
他拨通了北冥也的手机,摇了摇头:“没人接。”
为什么北冥也不接手机?是讨厌…被外人打扰吗?
静纸音胡思乱想着,心里莫名奇妙地发闷,勉强笑了笑:“他现在应该很忙吧!他和那个叫洛苏的女孩子,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谈。”
简约点点头:“是吧。”
“简约——”静纸音想说什么,突然又停住。
简约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眉挑了挑,做出询问的表情。
静纸音期期艾艾地问:“你、你看,那个洛苏,会不会是北冥也的女朋友?”
她本来不想在简约面前表现得像个八婆的,可是——咳!她真的很好奇,真的只是因为好奇啦!
简约想了一想:“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是一起长大的。”
“唉?”静纸音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简约也有点惊讶了,反问:“你不知道?”
“什么知道不知道?”静纸音有点发懵,“咱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简约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不知道,那个叫洛苏的女孩子,是和北冥也一起长大的?”
静纸音抓抓头发:“我当然不知道啊,他又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