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荧在家休养两天后,右脚终于大致消肿了,只要不跑跳,日常的行走还是没问题的,她把走路的视频发给傅沛令,终于让他相信自己的脚没问题,不需要再到家门口来接她。

日子过得飞快,薄荧在紧张的复习中都没怎么注意,圣诞节就来临了。

从平安夜那天起学校里就兴起了互送苹果的风潮,一个又红又大的进口苹果,用金色或红色的镂空袋子和绸带包装上,美美的送给和自己玩得好的朋友。薄荧收到了不少平安果,其中还有不少来自一些只是一面之交的同校同学,多到放满整个抽屉也放不完,就连上课的时候薄荧的鼻尖也环绕着权势发酵的清甜香气。

放学铃响后,薄荧和傅沛令一起走出校门,坐上了傅家的私车。

在行驶的时候,车内一如既往的寂静。薄荧侧着头看向傅沛令,他神色漠然地望着窗外,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还能够再坐下一个体格庞大的成年人。自泼水事件后,她和傅沛令走近已经快两个月了,但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时近时远。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简单,简单到有心人轻轻一扯就能扯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周好冷啊,大家都考试去了,一张孤独的匹萨蹲在坑底瑟瑟发抖,需要温暖的抱抱~

抱抱我,下一张给你高苏高甜~

第 31 章

傅沛令选定的晚餐场合是一间名为紫姬的高级日料店,店铺的风格模仿日本古典建筑,走廊两边的地面都有仿纸式的明黄色灯笼,充满沉静安稳的气质,店中没有大厅,入门后就有一名穿着黑白制服的男侍者上前来询问带路。

傅沛令说他已有预约,侍者就将两人带到了一间十多平米的雅致包间中。

薄荧自上次在法餐厅出糗后,回去就恶补了西餐礼仪,却没有周全到连日餐礼仪也一起学习,现在进了这种高档场合,她曾一度远离的自卑感又回来了,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只能隐晦地观察傅沛令的动作,学着他的样子脱鞋进入。

几盏状似包着花蕾、即将绽放的菊型吊灯悬在深黑色的漆木长桌上方,傅沛令落座后,薄荧才在他对面跟着入座,一名和先前不同的男招待轻声走入包间,轻手轻脚地为两人倒上热茶后,再次悄然无息地退到了一边,薄荧脱下厚厚的长围巾想要搭在椅背上时,他马上走了上来,恭敬地接走围巾,挂在了一旁的衣帽架上。

太静了,静得好像在椅子上挪一下位置也会被察觉,薄荧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和傅沛令在一起时的沉寂,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没有,她甚至比上次在法餐厅时还要紧张,如果她把红酒打倒在牛排上,孟上秋和戚容不会因此就嫌恶她,但是如果她在这里把装饰用的食物吃进嘴里,傅沛令能够容忍她的无知和穷酸吗?

她不敢高估自己在傅沛令心中的地位。

傅沛令看着菜单,向侍者报了几个菜名后将菜单递给薄荧,薄荧在他的手还没有完全递出的时候就马上扬起微笑:“你替我点吧。”

傅沛令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翻着菜单又点了几个。

侍者接回菜单,恭敬地退了出去,拉上了格子门。

为了不让寂静继续延续下去,薄荧注视着坐在对面的傅沛令,用轻松愉快的口吻说话了:

“你看了昨天的北美冰球联赛吗?”

傅沛令靠着椅背,抬起眼来,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你也看了?”

“我觉得最精彩的应该是第三节比赛吧?”薄荧笑道:“伯德的前场阻截太惊险了,如果不是他,昨晚的比赛结果就应该不同了。”

“最后的结果和北极熊队抓住了多打少快攻的机会也脱不了关系。”

“第二场的时候吧?他们的强力强锋太强壮了,那个黑色卷头发的。”薄荧马上接道。

“对,他叫谢力·布莱恩。”傅沛令离开了椅背,双手放到了桌前,神情看起来放松了不少:“没想到你真的看了整场比赛。”

“我经常听见你和郑风在谈论冰球,昨天正好有比赛,我就看了。”薄荧说。

“你觉得有意思吗?”傅沛令问。

薄荧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暴力野蛮的运动。

“很波澜壮阔。”薄荧扬起了嘴角:“它的激烈对抗和快速攻防转换一直让我感到紧张,这是其他运动让我感受不到的。”

在两人聊冰球的时候,侍者开始陆续上菜了,从前菜、碗品、海品、烤品再到最后的甜品、抹茶,薄荧的面前共有十一道菜,傅沛令在用餐的时候很安静,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少爷,薄荧没有打扰他,只是暗中学着他的样子小心地用餐。

好不容易顺利地吃过晚饭,侍者拿着账单前来结账,薄荧虽然早有预料这一顿不会便宜,但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吃出了一万多,而傅沛令刷卡时依然面色平常,仿佛这和他在顺璟吃的食堂餐没什么不同。

结完帐后,傅沛令带着薄荧离开日料店,步行去了附近一家叫做观蛟影城的大型连锁影院观影,影院中随处可见挽手的年轻情侣,空气中充满爆米花甜腻的香气。

傅沛令的身份在顺璟人尽皆知,明钟集团和汇力集团的共同唯一继承人,薄荧在网络上了解过这两家公司的信息,观蛟影城是明钟集团在文化方面的产业之一,傅沛令来到这里看电影,除了需要走个流程买票外,完全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客厅看电影。

两人在选择要看什么电影的时候,傅沛令询问了薄荧的意见。

薄荧看了眼正在上映的电影名单,说:“末日48小时吧。”

自走进电影院后薄荧就一直在观察傅沛令的视线,她注意到他的目光唯独在末日48小时 的海报上多停留了几秒,由此猜测他应该是对这个科幻动作片感兴趣。

“两张。”傅沛令面无波澜地对购票员说道。

电影播放中途,薄荧确定自己选对了电影,虽然傅沛令依旧安安静静坐在身边不发一语,但是至少他看得还算专注,没有显得无聊倦怠。

薄荧是第一次来电影院,她的心情依然很激动,和刚刚的第一次吃日料比起,少了自卑和紧张,只有新奇,她捧着傅沛令给她买的爆米花,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奇妙,太过美好,美好得没有实感,谁能想到这个上着昂贵学校、刚刚吃完一顿价值上万日料的女孩就在半年前还是福利院中人人厌恶的一个孤儿呢?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结束后,傅沛令提议去南山走走,薄荧答应了,并在车上的时候回了戚容的短信,告诉她自己还和同学们在外看电影,晚一些回家。

“你父母催你回家了?”傅沛令坐在后座另一边,手肘支在车门上,指骨撑着脸上的颧骨,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没有,只是问我玩得开心么。”薄荧笑了起来。

傅沛令没说话,转回了视线投向窗外,在灯火辉煌的街灯映照下,他冷漠俊秀的侧脸显得有些落寞。

轿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南山顶峰开去,到达山巅后,傅沛令和薄荧下车朝前走去,司机兼保镖则远远跟在身后。

傅沛令最终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停下,坐在了木制的长椅上,薄荧则往前走了两步,惊叹地看着山峦下匍匐在她脚下的辉煌灿烂的夜景,这就是首都的威力,即使将它踩在脚下,俯视的人依然会被震撼得目眩神迷、心神俱荡。

虽然再往前走两步就是粉身碎骨,但是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抵挡这迷醉的世界呢?

一阵寒冷的夜风袭来,吹得薄荧的黑发飞舞起来。

她忽然回头,快走两步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在傅沛令反应过来之前围上了他的脖子。

傅沛令的表情因为意外而显得有些怔愣,薄荧对他笑了笑,再次走回了山崖边,入迷地看着从脚下一直铺向天际的奢华光带。

傅沛令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身处在这辉煌的景象之中。”薄荧望着眼前震撼人心的夜景说道。

傅沛令侧头看着她,霓虹灯的光彩在薄荧澄净黝黑的眼中闪耀,像结冰的湖在雾夜中泛着光,点亮她摄人心魄的美丽容颜。

“今天我真的很开心,第一次吃日料,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夜景——”薄荧转过头来,对上傅沛令暗沉沉的目光:“第一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傅沛令的眼中因为薄荧的话而多了一丝疑惑:“……朋友?”

“我真的很开心。”薄荧的声音低了下去,长而微翘的睫毛也垂落下去,“其实我是个孤儿,直到半年前还在被人随意甩耳光、扔擦炮……不管什么人,都能来踩上一脚。”薄荧垂在傅沛令看不见的另一边的手紧紧地攥拢了,指甲掐入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意。

傅沛令只知道她的父亲是个知名导演,却不知道薄荧其实是被收养,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主,但是看着眼前的薄荧,他莫名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他开口之前,薄荧已经抬起了头看向他,脸上坚强明媚的笑容在毫无防备下烫进了他的眼中。

在绚丽的夜景掩映下,她微笑的脸庞比脚下光辉亮丽的世界更令人心神摇荡。

“但是我现在很幸福,因为有爸爸妈妈,还有你。”

薄荧说出了在心中斟酌考虑良久的一句话,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傅沛令,果不其然看见他冰封在眼底的冷色有了明显的动摇和消融。

虽然外界都盛传傅沛令已经摘下薄荧这朵高岭之花,但是只有两人才清楚,他们是何等简单薄弱的关系,傅沛令提供给薄荧需要的庇佑,而薄荧付出的仅仅只是偶尔的陪伴,薄荧看得出傅沛令对自己有兴趣,但这薄弱的兴趣到底能维持多久她心里却没底,等到新鲜感退去,谁能保证她这个过时的花瓶能够得到良好的安置?

她不愿意做个观赏花瓶,至少,不愿做个没有特殊意义、可以随时丢弃的花瓶。

既然傅沛令需要被人需要,那她就清楚告诉他,她比任何人都需要他。

作者有话要说:为妖孽,躺好提前掉落的更新,希望她今天考试顺利,所有考试的宝宝都能顺利通过考试!

第 32 章

距离圣诞夜那天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从期末考试中解放出来的顺璟学生迎来了幸福的寒假。

郑家的游戏室已然成了吴旭彬等几名男生的度假基地,考试过去了三天,他们就连着光临了三天,在游戏室里组队通宵打游戏,玩得不分昼夜。

吴旭彬昨晚提前回家了,今早再来的时候,看到郑风他们还在电脑前啪啪啪敲着键盘鼠标奋战。

“你们吸\毒吗这么兴奋?”吴旭彬往沙发上一倒,大喇喇地地伸展着四肢,一双眼尾下吊的细长眼睛瞅着郑风:“傅哥有没有说今天要来?”

没人回答他,他又问了一遍,这次点出了郑风的名字:“问你呢,郑风?”

“哦,没说。应该不来吧。”郑风略显冷淡地回答。

“郑哥还记挂着夺妻之恨呢。”涂鸣转动椅脚转过身体,一脸调侃地看着和他之间还隔着一个人的郑风。

“别他妈胡说八道!”郑风转头瞪了他一眼,看见他正在朝外掏着烟盒,立马怒骂道:“你是想让我家老爷子把我摁死是吧?!要抽出去抽!到露台去!”

涂鸣嘻嘻哈哈地在郑风面前把烟点上了:“要摁死你早就摁死了,你这次考全校第一怎么没被摁死?”

“你也就比我高五个名次,你好意思说出口。”郑风抓着坐中间的罗泾,长腿一伸,踹了涂鸣一脚:“爷爷没和你说笑,把烟灭了!”

涂鸣转过椅背,又吸了几口,才把烟头按进了烟灰缸。

“嘿,傅哥的好基友压榜尾,女朋友压榜首,这可真有意思。”涂鸣说。

“他们还没在一起呢。”郑风转过身,又抓着鼠标狂按起来。

“真的?为什么?”吴旭彬惊奇地离开了沙发靠肩,坐了起来:“这半个月傅哥和薄荧可是形影不离啊,连打冰球都带来了,这可是徐俏都没有过的待遇。”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郑风不快地说。

郑风话音未落,吴旭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吴旭彬拿起来一看,随即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喂……”他接起电话:“傅哥?”

游戏室里的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静默了下来,看向打电话的吴旭彬。

“嗯……好。没问题,这个我在行,一会我整理好了就微信发给你吧。”

挂断电话,涂鸣第一个问道:“傅哥说什么了?”

“让我收集上京市有些什么好玩好吃的地方。”吴旭彬意味深长地说。

“他直接叫上你不就得了?”罗泾下意识说道。

“你傻呀!傅哥是要带薄荧去玩!”涂鸣在他肩膀上顺手拍了一巴掌。

“我看傅哥这次要栽。”吴旭彬身体往后一靠,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

“不过话说回来,你别看薄荧平时那副不食烟火的仙女样,人家段位高着呢,那部电影都看过吧?太他妈勾人了,这是第一部连个□□都没有就能让我从头撸到尾的电影。”涂鸣翘起二郎腿,回味似地砸吧砸吧嘴。

“要是让傅哥听到,你就等着被打断腿吧。”吴旭彬说。

“装什么装,谁还没看过?谁敢告诉我自己没把薄荧当幻想对象打过一次□□?”涂鸣嘲讽地说。

“徐俏认识傅沛令这么多年,结果被个刚认识半年的薄荧给截胡了。”在短暂的沉默后,罗泾出声转移了话题:“真替她不值。”

“哟,徐俏的护花使者说话了。”涂鸣嘻嘻笑道。

“我说的是假话吗?我和郑风、还有吴旭彬,从小就认识傅沛令和徐俏了,那时候谁不觉得他们是一对啊?”罗泾不服气道。

“别说傅哥现在还没和薄荧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这两人又能怎么样?”涂鸣玩世不恭的笑容忽然多出了一丝冷意:“最后的结婚对象还不是得从家里给出的名单里选,管她胖瘦高矮、脸上是不是长了一堆麻子,只要符合伟大的家族利益就行。”

游戏室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在漫长的缄默后,吴旭彬语气轻松地开口了。

“所以才要趁着没被套牢的时候好好玩啊!别杵在那电脑前了,晚上我们一起去玲珑玩玩?”

“去啊!”涂鸣等男生起哄道。

“算了,酒吧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郑风又转过身,对着电脑按起了鼠标。

“滚你丫的,咱们得一起行动。”涂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郑风身后用力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去!去!行了吧!”郑风大叫。

几个男生哈哈大笑起来。

放假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在和傅沛令频繁的见面中,薄荧迎来了高一下学期的开学。

回到学校后,一切如常,薄荧和傅沛令关系的改变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在顺璟的地位水涨船高,相对的,宁滢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每一个人类聚集起来的地方都会有一个负面情绪的宣泄口,从前,在这个口子下站着的是薄荧,现在,成了宁滢,比起“她拍了情\色电影”这样主观的理由,“作弄她就能讨好傅沛令”显然更具有驱使行动的力量,坐在宁滢后面的男生把脚故意搁在她肩膀后面,再叫她回头,这样宁滢回头时的脸就差点擦上了他的鞋底,一群男生哈哈大笑,宁滢脸色惨白,却不敢发作。

上课铃响后,围在一起的男生们散去,老师走进教室开始授课,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宁滢也没有报告老师。就和曾经的薄荧一样,几乎每一个受害者都会选择忍让,以为事情终会过去,亦或者下一个受害者很快就会到来,到了那时,曾经的受害者就会摇身一变,被愤怒和恐惧驱使,变成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

薄荧看着宁滢在顺璟受到的排挤欺凌,心里像是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上面装满平静的冷水,下面则涌动着炙热的岩浆,她一方面冷眼旁观,一方面又觉得痛苦不已,这份痛苦倒不是来源于宁滢,而是源自她曾经经历的那些痛苦记忆,以及对现在自身这份冷漠的心惊和悲哀。

三月中旬的一天,薄荧打开家门的瞬间,数声清脆的砰砰声在她面前突然响起,大量彩带和彩片从她骤然僵硬的脸上飘下。

“祝小寿星生日快乐!”

戚容和孟上秋对着她不断开着礼炮,彩片彩带落了薄荧一身。两人手上的礼炮开完后,薄荧还是没有反应。

“……荧荧?”戚容脸上的笑容露出了担忧。

站在另一边的孟上秋尴尬地收起手持礼炮:“都让你别弄这一套了……”

薄荧回过神来,勉强扬起笑脸:“我太吃惊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在耳边响起的拉响礼炮的砰砰声让薄荧想起了在福利院时,擦炮在身边不知不觉突然炸响的那种恐惧,身体本能地就僵硬了。等到看清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现在的父母时,薄荧才从恐惧中挣脱出来。

北树镇是她的噩梦,而她已经逃离噩梦了。再也不会回去了。

在心中反复重复这一点的薄荧渐渐冷静下来。

“明天是你的生日呀!”戚容把手搭在薄荧身上,推着她往里走去:“明天你孟叔叔剧组有事脱不开身,特意今天回上京来给你过生的。”

因为正在拍摄一部电影的缘故,孟上秋这几个月吃住都在横店影视城,偶尔回家一趟也超不过一天,薄荧还没找着机会改变对他的称呼,他也不知道薄荧已经改口叫了戚容妈妈。

薄荧被推到餐厅,发现桌上除了丰盛的饭菜外,还摆着一个大大的提拉米苏蛋糕,十六根蜡烛正在上面闪着小小的火光。

薄荧的眼睛刹那就湿润了。

“祝小公主十六岁生日快乐!”戚容说。

薄荧的泪水流了下来,忍不住一把抱住戚容。

戚容双手搂住她,在她背上轻拍,宠溺地说:“再哭就变小花脸了,快吹蜡烛许愿吧!”

薄荧吸了几口气,止住眼泪,用孟上秋默默递来的纸巾擦掉脸上泪痕,满面笑容地坐了下来。

戚容和孟上秋在她身旁坐下,等着她许愿吹灭蜡烛。

“你冲几根臭石蜡许愿有什么用?”X坐在薄荧对面,怒气冲冲地说:“难道它们会实现你的愿望吗?”

薄荧没理她,向着蜡烛许下愿望——希望她来之不易的幸福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你的愿望不会实现的。”X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嘲讽道。

吹灭蜡烛后,薄荧感动地看着戚容和孟上秋:“……谢谢妈妈爸爸。”

“傻孩子。”戚容笑着刮了一下薄荧的鼻子,一旁第一次听见这称呼的孟上秋则神色有些微妙。

“你乐傻了?孩子叫你爸爸,你也不说句话?”戚容睨了孟上秋一眼。

“哦……我还有点不习惯。”孟上秋说。和第一次听到薄荧叫妈妈的戚容不同,孟上秋的表情与其说是惊喜,还不如说是惊吓。

薄荧有些失落,但是看着戚容神色有些不快,马上出声转移话题,装作兴奋地说道:“我们切蛋糕吧,我想要小熊的那一块。”

“好好好,我来给你切。”不知是否是想要补救,孟上秋主动站了起来拿过蛋糕刀和塑料盘。

每人都吃了至少一块大蛋糕后,薄荧帮着戚容把碗筷收进厨房,然后就回了楼上学习。一楼剩下戚容和孟上秋两人的时候,戚容不满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孟上秋:

“刚刚孩子叫你爸爸,你怎么那副反应?”

孟上秋的视线从报纸上抬了起来,一脸无奈:“我要怎么反应啊?我是真的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当爸爸。”

“那你还想让孩子叫你一辈子叔叔啊?”戚容说。

孟上秋叹了一口气,视线重回报纸:“我尽量习惯吧。”

作者有话要说:统一摸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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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明天没有更新,卡文了,哭泣

第 33 章

第二天放学后,傅沛令临时提出要薄荧陪他去买衣服,薄荧只好给戚容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会晚一点回家,让她别等自己吃饭,电话里戚容的声音有些失落,说自己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薄荧为难地看向傅沛令,在看见对方冷下来的眼神后,她握紧了手机,转过头去背对着傅沛令,轻声对话筒那一面的戚容道歉:“……妈妈,对不起,我会早点回来的。”

“没事,今天你生日,好好玩吧。”戚容听出薄荧声音里的为难,马上轻快地说道。

挂断电话后,薄荧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中有些难过。

傅沛令的心血来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论她是在学习还是在干什么,傅沛令想要她出现的时候,她就必须出现,只要她表现出一点不快,从傅沛令那里反馈回来的就必定是百倍不快。

接下来的一路上,车里一片死寂,薄荧明知时间越拖傅沛令的不快会越加膨胀,却还是不想现在就开口哄他。

汽车最后开进了夏盛置地广场,市中心最大的奢侈品购物广场。傅沛令下车后也没和薄荧说话,一个人沉着脸往大楼里走去,落在后面的薄荧小声对司机道谢后,快步追上了傅沛令。